经典写景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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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去过西湖
文/春在拂晓
西湖这地方我已经去过多次。第一次去和最后一次去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第一次去,在1987年的冬天,西湖很朴实,人也不多,园子里的商店寥寥几家,我进去转过,还买了一串翡翠项链,当时的售价68元。感觉这东西以后会升值,加上经常参加演出活动,所以在反复挑选比较后,毫不犹豫地买下。那翡翠透着晶莹,圆圆的,里面的云彩,像海藻一般;像蜿蜒曲曲的山路;像雪花,无论怎么端详,一颗颗翡翠就像一个个故事被串连起来。
当我出了古玩店,张望,远眺,湖中央有一片陆地,不多的人流走动,荷花已经败去,听不到嘻嘻的声音穿过湖的涟漪,原来冬天哪里都一样啊。
我静静地背靠湖边一座假山,心潮有澎湃,想起关于西湖的歌曲,还是在唱片里听到。民歌风味,若没有舞台后面的布景烘托和前台的乐器伴奏,一个人的声音是多么单调,如果配上二胡,你说这声音又是何等悲凉,明明可以欢乐的,你去唱得跟冬天的萧瑟一样。
太阳出来了,却是懒洋洋的,心里有欢歌笑语,没有盛开在表情上。
当我与朋友走出西湖,经过一处老大的树林,发现,杭州还有这么古老的树林,成片的溢满古代色彩的樟树群,在你不停地前行时,忽然映入眼帘。一下子有了浓浓的穿越感,想以前是不是有人曾经生活在树下,为何搬走。不过,去了五云山,杭州最古老的银杏树呈现在面前,可惜金黄色的树叶已经凋零落尽。
上世纪九十年代多次去杭州,每次都要看看西湖。
一次是1994年工会组织的学习班考察活动,去了西湖。那年夏天,好热哦,太阳老是照在我们的脸上,用毛巾遮挡用手折扇遮挡,别提那次汗淋夹背了,一群女人的旅行,因为购物力强大,总是被带队的"快点快点""人呢,还差一个,人呢。"不过,回来的路上,大家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有胜利感,有轻松的面孔。
西湖的夏天,有络绎不绝的人流涌动,全国各地的团队旅游,如火如荼。西湖的名气,使得杭州旅行社的GDP也欣欣向荣。记得我们走进西湖中央的湖心亭,乘游船湖心荡起双浆,风,徐徐送来,水面碧清,水质透明,原来夏天的湖水有晶莹剔透。不记得多少钱一次湖面游,大概是十块钱吧,这个费用自掏。
之后我在西湖北缘的宝淑塔前照了张相。听导游介绍,宝淑塔系吴越国王钱镠时所建。当年吴越国的国王被北宋的皇帝抓去了。北宋的皇帝担心把钱弘淑放掉,他会起兵造反,所以就一直把他软禁在大牢里。钱弘淑的家人为了保佑他能平安回来就在那里建了一座塔,名叫宝淑塔。我觉得这很可能是传说,宝淑塔是有钱人盖的,用来祈祷祝福和了望。
还有几次,比如1990年1991年与几位朋友结伴五个小时后杭州下车,城市转转,吃吃特色菜,到武林门附近的小商品批发市场买些便宜的季节装,然后直奔西湖,粗粗领略了苏堤春晓的长堤卧波,和雷峰塔的原来不过如此。好在我们年轻,脚步轻盈,掠过一个个行前安排,然后回头。
1998年,我与五堂哥大Y侄子小J妹妹一起包车去了杭州,直奔秋涛路,然后又去了一条路,那里算是杭州最大的音响批发市场吧,一家家店铺,虽然不大,像小作坊,但各种舞厅音响设备齐全。很便宜,很实用,比如杂牌的大功率音箱,并不比先锋差,一对才八百元。还有小音箱几十元的,三四百元不等,还有影碟机五六百或七八百,仅过了四五年,一般影碟机的价格由二千多元到一千多元直奔几百元,还有功放机也是几百元,话筒十几块五十块不等,卡拉OKVCD,老板都是送啦。当所购设备全部装上车,货款一次付清。接着我们直奔西湖,不过,仅仅是停车一会,稍息一下,张望一下,找个地方小吃一下,然后吹吹风,打道回府。
最后一次看西湖是在2002年,同事Z想去杭州,问我去不去,我说去买什么东西还是,她说去看服装有什么花样,顺便看看西湖。可见杭州给人的印象就是西湖,我说去了多次了,西湖边边角角基本跑遍。她说想去武林门转转,那边有小商品批发市场,我们这边不少小商小贩都在那里进货,肯定便宜。她接着说,我主要是想看看丝绸面料。旁边的同事X说,搬家了,在新武林门。不管新武林门还是武林门,下车一问便知道。
结果,我真的答应了。还约了一个同事,三个人一起坐车去了杭州。哪知在武林门下车,直接感觉当年生意的气息不再浓浓,多年前,小商品市场那种人声鼎沸的情景如今差了许多,商品价格不像上世纪九十年代便宜,说批发,要量大才会有价格上的更优惠。我忽然对同事说,若当年,我们跟着做生意,那是发财了,主要是太保守了,走不出这一步。
这一趟,我们只买了一些小玩艺,比如小挂件,彩色耳环,发夹,丝绸围巾,然后打的去了西湖,当晚在西湖边最普通的宾馆住下,类似准二星的宾馆。三个人挤在一个标准间,两张床并在一起,三人睡。
记得我们的脚走得很累,唯独没有坐船湖上观赏月亮的美丽。
那是一个五月天,月亮在云朵里穿行,感觉西湖的晚上也蛮热闹的,不过,是酒店、饭庄、小吃摊哦。
记忆中,杭州那些小吃的情景,只有馄饨的味道我特别有感受,汤的韵味不足。
记忆中,西湖的荷花没给我留下太深印象,倒是西湖的水,与对面山的云雾缭绕,如图画般,写意人生,引得我无限遐思,久久凝望,想湖那边是否有世外桃源……
那时天空蓝
文/廉彩红
早上,走到楼下,雾蒙蒙的一片,5米之内难见人影。抬头望着城市上空被雾霾笼罩的天空,不由得叹口气。坐在班车上,同事们相互谈论着,这是今年入冬以来最恶劣的天气了。
汽车小心翼翼地开着,我望着车窗外浓重的雾霾不由得想起儿时家乡的天空。
那时的家乡是成片成片的田地。村子东边有一条清澈的河水四季长流。春天的天空湛蓝而高远。河堤上杨柳依依,鹅黄的柳枝在微风中轻轻拂动。河边洗衣、挑水的人们互相打趣着。只听那边一声:"英子,你家今天吃啥饭呀?"那边又一声:"一会儿走亲戚呀!"常常答非所问,让河边所有人的笑声随水向远处流去。此时桃花正开,杏花正艳,掐一枝带在鬓间,真个是"临水照花人".
广袤的麦田里麦苗纤细稠密,绿油油的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天似穹庐,笼盖着河流、麦田与村庄,像是画家随性信手涂抹的一幅油画。孩子们从村庄里跑出来,在麦田里将风筝放入天空,风筝飞在天上,像飞鸟一样在天空中飞舞,云朵在湛蓝如海的空中飘浮着。
夏夜的天空上布满繁星,像是瑰丽多彩的珠玑。抬头望着,一五一十地数着,数着数着就迷糊了,数着数着就想伸手摘一颗下来,可任凭我们抬腿伸手,甚至蹦跳起来都摘不到一颗星星。死了心的孩子几人一拨开始玩捉迷藏、偷电报、木偶人等游戏了。你追我赶,你躲我藏,欢笑声在夜空里回荡。玩着玩着就忘了时间,直到大人们呼喊着,甚至循声赶来,拖着拽着自家的孩子往回走:这都几点了,还不知道回家睡觉!
秋天,天空的美更不必说了。即使到了冬天,天空高远而辽阔,爽朗、干净一尘不染,我最喜欢黄昏的天空了。田野里只有青青的麦苗在风里摇曳,若是有雪,那更是美极了,整个村子就像是一座童话里的城堡,到处洁白美丽、空旷寂静。这一家那一家冒出缕缕灰白色的炊烟,缭绕着村落。橘红色的夕阳在田野的尽头沉落,我一直觉得,冬天的夕阳是迫不及待地想着下山的,我曾经嘲笑过太阳:原来你也怕冷,赶着回家钻被窝呢?太阳才不理会我的嘲笑,于是,夜的黑就一下子跳了出来,瞬时笼罩了整个大地。好一会儿,月亮才羞羞答答地升上天空,星星也悄无声息地挂在深邃的苍穹。
那时天空蓝,那时人情暖。如今,天空常常被雾霾笼罩,偶尔的蓝天白云都会让我们欣喜若狂。我多么盼望天空还能像过去一样碧蓝,渴望冬日暖阳。
大美横溪
文/刘跃清
大美横溪,丘陵叠翠,如髻似螺,溪流玉带,山水相依,茶林如梯,竹海接天,造化钟灵。徜徉乡村,阡陌交通,鸡犬相闻,耕者乐然,老人悠然,儿童陶然,游者怡然,樵渔唱晚,米酒野蔬,蛙声一片,共话桑麻。月明星稀,乡愁夜泊。小楼夜雨又杏花,梦里依稀到故乡。漫游横溪,你能邂逅梦里老家。
横溪之美,美在山岭的雄壮、伟岸,美在群岭逶迤,青山脉脉,残阳瑟瑟深情述说。横溪有山,曰横山,春秋时期,吴头楚尾,兵家必争,据《左传》记载:"鲁襄公十年,楚子重伐吴,取鸠鹚至于衡山。"鸠鹚即今安徽芜湖,衡山即横山。
抗日烽火炽,国破山河碎。1938年2月15日,毛泽东致电项英、陈毅:"目前最有利于发展地区还在江苏境内的茅山山脉,即以溧阳、溧水为中心,向着南京、镇江、丹阳、金坛、宜兴、长兴、广德线上之敌作战,必能建立根据地,扩大四军基地。"(《新四军·文献》1,第212页)。根据中共中央和毛泽东的指示,新四军第1、第2支队东进苏南。这两支队伍在苏南不到半年时间里,就与日军进行了大小200余次战斗,歼灭日伪军3000余人,沉重打击了日军的侵略气焰。其中,横溪地区由于毗邻南京,有绵延数十里山岭丘壑的掩护,加上群众基础好,遂成新四军活跃地区之一。
据《新四军征战日志》和《江宁春秋》记载,1939年2月25日,新四军2支队3团1营在营长邱立生、教导员王荣春的带领下,准备到江宁、镇江一带破坏日军铁路线,由于日军戒备森严,只好返回横溪,夜宿云台山东侧山下的曾庄。不料,这一消息被日军获悉,小丹阳、马鞍山、江宁镇等地500余日军蜂拥而至,将曾庄围成铁桶。邱营长、王教导员当即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冲出村子,向云台山突围。日军早已在云台山上布置三道封锁网,山顶重兵把守。从村口到山头不到500米的距离,邱营长、王教导员和数十名新四军战士纷纷在与日军的浴血厮杀中倒下。战斗从凌晨到天亮,上午9点多枪声才息,1营仅20余人成功突围。如果,当时新四军不是为了老百姓的安危,坚守村里跟日军打消耗战,逐屋逐房争取,自己伤亡不会如此之大,也将给敌人更大的杀伤。"那时候云台山上光秃秃的,不像现在有这么多树,新四军失去地利,装备又差,有个10多岁的娃娃兵,连枪栓都拉不动,每打一枪都要用脚去踩枪栓,没跑多远就中枪倒下了……"村里老人还记着那遥远悲凉的场景。
横溪的山不高,树不古,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壮阔、秀美?因为青山埋忠骨,忠魂衬山峨!
横溪的草木为什么那么茂?横溪的西瓜为什么那么甜?横溪的茶叶为什么那么香?因为血沃劲草肥,芳魂缕缕香!
横溪的父老为什么那么憨厚朴实?横溪乡亲的笑声为什么那么欢畅甜美?因为他们家的土坯房、茅草屋曾住过新四军战士,他们曾给伤病员换过草药,熬过鸡汤,叫一声乡亲犹如在耳,喊一声同志分外亲!
横溪之美,美在它天然去雕饰的清纯、质朴。山水自然,草木苍翠,溪水潺潺,鸟鸣啾啾,松涛阵阵,空气清新,村居闲适,游客从容,心旷神怡。绿树村庄,你来与不来,它就在那儿岁月静好;深涧山花,你见与不见,它自顾自地盛开。山重水复,柳暗花明,随处可见"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的野趣;俯身可拾"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的村景;油然而生"结庐何日往深山,明月松风相对闲"的向往。
横溪之美,美在行走其间的温润,贴心。山水锦绣,情意款款,交通便捷,餐饮可口,绿色天然,住宿整洁,服务周到,宾至如归,特色山珍,童叟无欺,景区设施,体贴入微,细微之处见精神,方寸之间显精细。"连峰入户牖,胜概凌方壶",远离车马喧,关机隐横溪。
大美横溪,青山绿水。竹海邀风,繁花邀蝶,品茗邀琴,举酒邀月,横溪邀你。今宵酒醒何处?醉美横溪人家。
行走在洞庭湖里
文/阿山
去洞庭湖君山岛的路上,导游突然说:"此时我们行走在洞庭湖里。"
我们大吃一惊,眼睛里射出一波一波的疑问。导游有些得意,绽放出她这天第一缕晨光般的笑意,随后故意慢悠悠地解说道:我们所处的位置,属于洞庭湖的范围。如果你们夏天来,这里的公路被湖水淹了,是波光粼粼的一片水域。那时去君山,只能坐船去。只有到了秋天,湖水消退了,才露出道路和草滩来。
想了想,才明白过来。是的,春夏的时候,到处都在下雨,都在涨水,湖南湘资沅澧四条大河哗啦哗啦水声一片,而长江的上游也是水声轰鸣,万里长江怎一个"满"字了得!于是,大水就积聚在洞庭一湖,就有了浩浩汤汤、横无际涯的方圆八百里的浩淼与壮阔。而到了秋天,所有下雨的地方都秋高气爽,长江不仅流走了自己上游来的水,也把洞庭湖的水带走了,原来被淹没的土地又露出水面,于是,我们就看到了这漫漫无际的草滩上的独特风光。
行走在洞庭湖里,这是多神秘和诗意的事情!
我们已经置身于一片辽阔无际的旷野之上,那边的波光和船影已经显得影影绰绰,而这面的草滩,坦荡无垠地展开在我们面前。浓淡不一的草色,一直蔓延到浅蓝的天边。早晨的阳光挥洒着温情和喜悦,给秋天的草滩抹上一层暖暖的亮色。土地的气息和青草的味道弥漫在天地之间,把我们深情地包裹。我们吸吮着新鲜的空气,对洞庭的秋色充满感动和醉意。
导游又说了,到这儿来,春来看油菜花,夏来看浪花,秋来看芦花,冬来看雪花。
能够与芦花在洞庭湖上相遇实在是一种幸运,我们以前只在电影和电视里看到过芦花。
越过一片片草地,一片白茫茫的芦花出现在视野。无数的芦苇,在旷野上举着自己白绒绒的穗状花朵,像举着无数洁白的火把,构成了一幅极为壮阔的画面,也呈现出一种奇特的美丽。想想吧,一枝芦苇,一枝纤细的芦苇在风中摇曳就有舞蹈的美感,那么,成千成万的芦苇站在风中,在阳光里,在蓝天下一齐摇曳着生命的激情和精彩,那种翩翩起舞场面是一种怎样艺术盛会!在它们的摇曳里,音乐升起来,天空晃动起来,轻柔的花絮满天飘雪,使整个旷野迷蒙起来,带上了梦幻的色彩。天和地,人与物,都被一种壮美淹没了……
无边无际的芦花,让我们充满想象,让我们看醉了。
当然,除了芦花,还有青油油的草地,纵横交错的河汊,水塘,临水的湿地和干涸的泥滩,以及靠近岸边废弃的小渔船……他们共同构成洞庭秋色的多姿多彩。
突然想到,范仲淹和那些站在岳阳楼上看风景的迁客骚人,他们笔下所描绘的洞庭风光,大多着眼于水域,美则美矣,然而不是风光的全部,充其量只是洞庭湖上的主流风光。水域以外的风光被忽略了。我的意思是,洞庭的风光是丰富的,多元的,辽阔的……
其实,要来看洞庭风光,自然要站在岳阳楼上看,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鸟瞰,能获得总体印象并感受到洞庭湖那种磅礴气势。但我们还应租一只小船,在八百里洞庭转上几圈,甚至还应和那些渔民亲密接触,最好能吃一顿他们煮出的鱼虾。还应该像我们一样,到水域之外的草滩和那些小岛上走走,看看芦花,亲近草滩上野菊和蚂蚁,这样也许更能感受洞庭的多彩并领悟她的内涵。
但转念一想,洞庭的风光如此的辽阔和丰富,谁又能将它穷尽?人的生命很短暂,要做的事情很多,兜里的钞票也不是多得发愁,而且人的视野也要受到种种局限。洞庭湖八百里的浩荡秋色,我们能带走一丝两缕,也就足够。
大堰外印象
文/李鹏
大堰外是个地名,在汀祖镇丁坳村李秀乙湾的北边。
大堰外是一片很大的滩涂,因为地势低,被开垦成水田,用来种水稻或者养鱼、种藕。
小时候,我经常跟着祖父到大堰外放牛。生产队分给我们几家养的是头母水牛。母牛生了一头小牛犊,这下把大家高兴坏了,可没想到,母牛没有奶水。祖父和几家人商量,买回奶粉喂小牛。喂牛可不比喂小孩,小牛的力气大,没有二三个成年男子,根本按不住它。每次喂小牛,都是大伙一起上,捉脚的捉脚,按头的按头,掰嘴的掰嘴,就这样好不容易将小牛养大。每当我想起当时的场面,都忍俊不禁。
大堰外的水田不比其他地方,淤泥比较深。惊蛰后,祖父左手牵着牛,右手拿着鞭,肩头背着犁铧,开始了一年的劳作。冰雪刚刚消融,祖父光着脚板下到田里,刺骨的寒冷令他打了个寒颤。他口中吆喝着,从田的中心开始,赶着水牛快速地转起圈来。劳作的热气,渐渐如白雾晕开。翻开的泥土,像打开的书页,记录着艰辛,也为收获埋下伏笔。
当天空传来阵阵布谷鸟叫声,祖父知道插秧的时候到了。他拿上水马和一捆干草来到秧田,扯秧苗,扎秧苗,再一担一担将秧苗挑到水田。秧田里的水蚂蟥极多,祖父从水中起来的时候,腿肚子上会吸附着几只蚂蟥。它们吸饱血,变得圆鼓鼓的。在岸边,祖父啪啪几巴掌下去,蚂蟥掉落地上。顽皮的孩子折根细树枝,将它从吸盘那头翻过来,晒干之后拿在手上炫耀。
双抢时节,是祖父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候,也是一年中最酷热的时候。他披着星光,去到大堰外收割水稻。锋利的镰刀下去,一大片水稻匍匐在地。割完的水稻一直要晒到傍晚时分,那时候的暑气渐渐消散,水稻也会失去一些水分变得轻巧些。
百把斤的谷草头,在祖父的肩膀上左右换着。从田间到家门口的稻场,有三里地的样子,他健步如飞,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等衣服被风吹干,白色的汗渍如落下的雪花。月亮挂在山头,他借着月光,将稻谷铺在稻场上进行脱粒。当这一切忙完,大堰外的水田又在等待祖父的双手,为它植上"新衣".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为了一家人能够填饱肚子,每年冬天,祖父都要去挖野藕。大堰外有片野藕地带。冬天,挖野藕是个辛苦活,没多少人来,大堰外便成了祖父手中的粮仓。
祖父拿着铁锹和竹篮,走向这片野藕地。一阵阵北风卷着枯叶,钻进他单薄的衣衫。他瞧准一处,用铁锹在泥土中试探着,顺着野藕生长的方向,轻轻地一层层拨开。一个下午过去,祖父带着满满的一篮子野藕回来。寒冷与辛酸,他从未对我们提起过,他总是默默地劳作,抵御风霜雨雪,带给家人的永远是沉甸甸的收获和温暖的依靠。因此,大堰外留给我们的记忆也充满着温情与神秘。
祖父去世后的第七年,我再次来到大堰外。如今,这里和家乡的大部分土地,被流转给深圳的一家公司,将打造成田园综合体。土地已经平整,种上了药材、果树、花卉等经济作物,还能为附近的村民提供就业岗位。这片郁郁葱葱的土地,将拥有瓜果飘香、四季花开的田园风景。大堰外的美丽故事翻开了新的一页……
骑田岭探古刹
文/曾湘荣
骑田岭,五岭之一,有着悠久的历史,有着险峻雄奇的风光,更有着"五岭逶迤腾细浪"的革命浪漫情怀,让无数人心生向往。听说在宜章骑田岭国有林场最近发现了两块古碑刻,令笔者不由得想去一探。
古老碑刻话古刹
去年底,骑田岭国有林场副场长肖贤光等人在离林峰工区不远的山中,发现两块古碑刻,但无法确认其年代和内容,便特邀湖南省文物局退休专家谢武经前往骑田岭考察。今年1月4日,笔者跟随谢武经来到骑田岭国有林场,在离林峰工区约200米的山上,看到两块躺在草丛中的碑刻,碑身较完整。谢武经仔细识读后,发现这两块碑刻与一处寺庙有关,从碑文来看,一块是记录修建寺庙捐资的功德碑,一块则是介绍龙聚山麦菜园寺庙"开山祖"生平的记事碑,碑文部分可识读。从碑文初步了解到,龙聚山麦菜园寺庙"开山祖"籍贯为荆州(今湖北荆州),与湖北章台寺、峨眉山、常宁县大义山皆有渊源,后到宜章,在骑田岭龙聚山麦菜园开山建寺。由于部分字迹风化得厉害,具体碑文内容还需进一步识读。
麦菜园(现叫白菜园)有寺庙,肖贤光说,林场大部分员工都知道,距离发现碑刻的地方还有三公里,只是寺庙早已被毁,只有残存的一些房屋基脚,尚无法确定是否为寺庙遗址。不过,那里还有座灵塔,而这两块碑刻就是灵塔那里的。灵塔距离这两块碑刻约3公里远,据了解,这两块碑刻是有人企图盗走,后被林场职工李严红发现并及时阻止才到了这里。
残垣古迹诉沧桑
有灵塔,还有残存的房屋基脚,谢武经决定立即进山一探。40多分钟后,我们到达一片茂密的竹林,肖贤光说,灵塔就在这里。走近看,发现灵塔也损毁严重,灵塔构件散落一地,塔座内已空无一物。谢武经说,单从残存的这些构件就可见这座灵塔颇具规模。
谢武经仔细考察发现,原来的寺庙应该就在灵塔旁这一片竹林,有长满杂草的古墙,有青砖、瓦片、柱础,从这些石构件来看,谢武经认为这处寺庙应建于明末清初,对骑田岭的历史研究很有价值。
谢武经初步判断麦菜园寺庙规模应该上百亩。寺庙地处山腰一平坦之地,四面青山,群峰秀美,满目苍翠,有数条泉水汇聚的溪流,鸟语花香,溪水淙淙。所谓"环若列屏,林泉清碧","宅幽而势阻,地廊而形藏",是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尽管这座寺庙颇具规模,但此前肖贤光查过相关志书,都没有找到关于这家寺庙的记载。不过,我们打听到了有位叫李恪军的村民知道一些麦菜园的情况。李恪军是麦菜园寺庙最后一位和尚的俗门弟子,住在离林场不远的玉溪镇廖家湾村。据李恪军讲述,麦菜园寺庙在解放前就倒掉了,而灵塔是后来才被人毁掉的。他还见过灵塔,共7层,3米高,以前他每年都要和师父到灵塔来烧香。
而麦菜园大庙具体是什么样子,李恪军没见过,只是听他师父说过,庙有石墩、木柱,中间为大庙,两边为杂房,前面是凉棚,还有很多田、土。而且这座大庙还陆续建了三家分庙,分别为大江边、告干田、吴家寺,麦菜园大庙为总庙,三家分庙都有田、土,每年都要向总庙交粮食。如此规模,如此气派,令谢武经也觉得惊讶:"如此集团化的庙宇确实不多见。"不过,由于其他分庙也被毁,而且连遗址都难觅踪迹,所以这段"集团化庙宇"的历史还有待进一步挖掘。
而麦菜园大庙建于何时,以及是谁建的庙,有什么历史,李恪军却没有从师父那里听说过,或许他师父也不清楚。不过,有两个关于麦菜园寺庙"开山祖"的传奇故事,却是一代代流传。
传奇故事道神秘
话说在麦菜园寺庙不远的山腰上,有一块数十立方米的巨石,名叫雷打石。为什么会叫雷打石呢?说是有一天,土地公公送梦给麦菜园大庙的住持(即大庙"开山祖"),告知某年某月某日会刮风下雨,大庙会被石头打掉,要好生防范。到了这一天,果然风雨大作,山上突然滚下一块巨石,向着大庙方向疾速滚落。住持道法颇深,他倒背着蓑衣,点了三柱香,对着半山腰一处地方用香一指,石头便掉到了他所指的方向,不动了,大庙安然无恙。
而关于大庙住持圆寂,也是颇为传奇。说是有一天,住持自己在脚上夹了三柱香,肉身化为灰烬圆寂了。而此时,住持的一名徒弟正从宜章城里回大庙,在路上时,徒弟碰到了住持,住持说自己出去了,要办点事,并交待徒弟庙里的钥匙放在神坛上。徒弟感到很奇怪,急忙往庙里赶,可等徒弟赶回庙里一看,却发现住持就在庙里,脚上夹着三柱香还没灭,再一摸住持身体,已成灰烬,圆寂了。而住持的骨灰就放在灵塔里,灵塔在大庙坐禅的神坛下。
李恪军讲述的故事,的确带有几丝传奇色彩,但不可否认的是,麦菜园寺庙确实在历史舞台中清晰地存在过,为骑田岭丰富的历史添色不少。相信随着进一步的挖掘,麦菜园寺庙的故事将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