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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樱花的文章

2023/08/28好文章

倚栏轩精选6篇描写樱花的文章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描写樱花的文章(精选6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正是樱花烂漫时

文/莫衣紫

阳春三月风光好,正是踏青赏花时。听闻公园的樱花开得正好,我特意起了个早,与友人兴致勃勃跑去观赏。

公园处人头攒动,看来大家都是不约而同地来奔赴这一场视觉盛宴。不过,其中最多的还是儿童。他们嬉笑打闹追逐,一片欢声笑语,不由得让人想起那句有名的诗句:"儿童不解春何在,只捡游人多处行。"

才进入公园,隔得远远的就看见一大片花海,粉红色的樱花如云霞般地蔓延开去,动人心魄。阳光洒在大片的樱花树枝头,远远看去,美不胜收。冰心曾形容为"一堆堆,一层层,好像云海似的,在朝阳下绯红万顷,溢彩流光。"这是樱花与别花的不同,远观更能清楚地感受它的魅力。单个的樱花并不算好看,花瓣不算精致,颜色也略嫌俗气,但当它漫山遍野盛放的时候,那种烂漫如霞、翻卷如云的景象是异常壮观的,能给人以震撼。那是一种集体的美,一种近乎让人窒息的酣畅淋漓的美。

走近樱花林,就可以看到无数缤纷艳丽的樱花,那么茂盛,那么密集,在枝头迫不及待地盛放,仿佛是在参与一场盛大而华丽的演出,又仿佛在谈一场不遗余力的恋爱。也许是太过于急躁了,樱花的花期非常短,如烟花一般,璀璨绚烂只有一时。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前年我曾在这个时候去赏过桃花。早春三月,桃花也是早早地就绽放了。其实桃花和樱花是有些相似的,都赶着要在春天最早的时候展现自己最美的姿态,那么着急,甚至来不及为自己穿上绿装。但桃花与樱花又是不同的,诗经里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世家。"桃花总是一朵一朵,在枝头矜持地绽放,仿佛小家碧玉一样,是可以娶回家的。当花期一过,它就会孕育出甜美的果实。而樱花,是妖异而痴情的欢场女子,拼却一生痴情,只为那几日的尽情绽放,此后,将只是萎谢了。

漫步在樱花树下,清风徐来,一地落英缤纷,点点樱花落在发梢、眉间,让人感觉异常浪漫。我想,如果有女子清秀淡雅,着清丽长裙,撑一把小小花伞在其间行走,那份雅致,那份神韵,一定美好得无法言传。

不远的青草地上,有恋人头挨头躺在草地上晒太阳,还有人席地而坐缓缓交谈。这样的日子,真是安详慵懒极了,仿佛时光都停滞不前。而春意,就这样缓缓地在我们身边流淌了。

一树樱花惹思绪

文/还原

凝眸,时间脚步匆匆,很难有闲暇去看看花,枉我还自诩对花偏爱。小时候每每读到带花的诗词,常有不忍释手的感觉,有对"黄四娘家花满溪,千朵万朵压枝低"的乡村小令的神往,也有"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的怅意表达的低回,有对"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边塞豪迈诗情的咏叹,还有对"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幕密遮灯"的空灵飘渺的月下花韵的痴情。

三月初就被友人告知武汉大学的樱花开了,知闻这儿的樱花那还是早几年的事,却一直无缘一赏,总是留些憾意,然则也给我酿造了对武大樱花遐思的美酒,有人提及时,自不免独品一下其中的醇香。

我是午后来到的,在武大的校门处,就能看见很多赏玩后的人们,如潮般流出校园,不少的女孩儿手里拿着樱花编织的花环,也有头上戴着的,衬着青春的脸庞,把美丽的笑容开在这三月的春风里。但我想:怎么允许大家乱摘花枝呢?花之美在枝头,人之美却在心灵。

樱花大道,武大的樱花最为集中的一条校园道路。在这个季节,不用什么指向标,只需向人流长龙溯源,断是不可能绕道的。能看见路边零星的樱树了,错落在杂树丛中,花中带点嫩绿的新芽,这应是怒放后被画家们作了一笔神来的点染,轻灵中透着顽皮,透明中镶着快乐。这时路边的吆喝声拉回我的视线,卖樱花标本的、花环的、照相的、画像的,林林总总,给人如置身在热闹旅游区的感觉,我才想起,这一路行来所看到的那些拿着的戴着的花环,原是在这小小的市场中买的,不禁自惭。

在樱花大道上,路坎上边一排全是樱树的身姿,有的娇小玲珑,有的虬枝盘旋,武大樱花的颜色不只一种,白色居多,但也有黄的,粉红的,红的,那一树树的花蕊,许是快到了花期结束的时候,白的带点淡红,黄的带点青色,红的带点浅绿,粉红的呢,却带着点新娘的娇羞,一切都在青春和成熟间游离。

这些樱花树围着的,是一排较为古老的武大建筑,在樱花大道的中间,有一排石梯通向这排建筑物中的老斋舍,刚上梯子,能看见一处血红色的石梯。这一处血红色的石梯记录着一段用青春写就的历史。1947年,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反饥饿、反内战、反迫害的学生运动遍及国民党统治区,以武汉大学为中心的学潮成为这次学运的重要组成部分。6月1日凌晨3时,武汉当局调集全副美式装备的军、警、宪、特1000余人突然闯人武汉大学教职员和学生宿舍,开枪打死手无寸铁的王志德、黄鸣岗、陈如丰3位同学,打伤20多人,逮捕一批进步师生,时称"六·一"惨案。后武汉市政府划定了六一惨案遗址保护范围,并在当年死难学生流下的血迹处专门按血迹原状铺成红色,以示铭记。如今,每年前来赏樱的人们,不知是否清楚这段历史,以及和这片樱花长久相伴的英灵。

历史总和我们开玩笑,今日美好的东西亦成为往日邪恶的罪证。武大樱花的历史可以追溯至1939年,当年侵华日军占领武汉后,将原武汉大学作为日军的后勤基地,移种樱花,遂成根本。今日武大樱花的规模,当是中日邦交正常化后,日本友人多次相赠,并有武大园林工人自行培育部分苗木的结果。

谈到樱花,令人自然想到日本,樱花被尊为日本国花,不仅是因为它的妩媚娇艳,更重要的是它全部开放后瞬间凋谢的"壮美".在日本有这样一句话"欲问大和魂,朝阳底下看山樱",明喻樱花是日本的国之魂。日本人认为人生短暂,活着就要像樱花一样灿烂,即使死也该果断离去。樱花凋落时,不污不染非常干脆,因此被尊为日本精神。这种日本精神本质是好的,但日本人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地方,樱花的纯洁,这是不容罪恶衍生的,更不容人的亵渎。

由此我想到古往今来受人赞赏的梅花,那斗雪迎风的傲骨,那凌寒独开的精神,我们国人,赏了几次,记得几分?只这一份志气,便能香满环宇。

青龙寺的樱花

文/杜爱民

青龙寺大约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移栽的樱花,确切的时间我也无法说清楚,只是到了九十年代中期,每到阳历四月的天气,西安地方上便有了去青龙寺赏樱花的习惯。

我去看青龙寺的樱花,时间还要稍晚,随几位朋友同往,印象已不甚清晰,之后的若干年里,只是在报上见到过青龙寺樱花盛开的消息,再也没有机会前去。

近些年,西安春天里观花的地方多了:太平峪里有紫荆,木王山上有杜鹃;我的几位同事去年还到汉阴看过油菜花。做自己高兴做的事情,见喜欢见的人,在我看来就是人生的幸福。

想起青龙寺里的樱花,其实与青龙寺本身无关。青龙寺早就在历史中毁灭了,前些年出于恢复古迹遗址的考虑,才在废墟上得以重建。而青龙寺的樱花,也与樱花无关,更同日本牵涉不上。我只是在空寂中,想到了另一种空寂。它们或许匿藏在青龙寺的樱花里,或许也潜隐在别的事物里。我无法说清楚,只是隐隐地有了感觉。

我对事物的看待,尽量只想能简单些,简单些,对于更为长久的设想,也不抱着期许。青龙寺里的樱花,每年都要开,我知道在这个时节上,驻留着一个对于我的提示:便是青龙寺樱花儿开了的消息。

我有时候会沉浸在由此而形成的片刻安宁之中。这一刻也会因为我的停顿和投入而变得漫长。我感到了我的身体将时间牢牢地凝固在它的范围之中,而我可以在其中漫步,向左向右,朝前朝后。时间却并不流动。我不知道神示谕人间是什么情形。有时候在自己的空寂里留足停顿,与无法看见的东西接通,感到一些陌生的事物正从我的身体里经过,却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并不是世间的一切都可以被说。青龙寺的樱花在我看来,便属于不可之说。我对植物的理解浅之又浅,对于人事,更是如此;在宗教信仰方面,也像中国的多数人一样,几近空白。更进一步详细叙说青龙寺的樱花在我是极困难的事情。我有时候是将它当做我个人时间的一种刻度,由此,在没有起始和终点的时光之流中,会拿它作为区分的界标。这样我就会有许多时间的节点,包括我出生的日期和母亲去世的年代。时间不再是无始无终的存在。它镂刻于我的生命之中,成为另一种可以被重新打量的东西,成为像我这样的普通人,用来记写生命的东西。

我喜欢那些被时间和日常的表象淹没的事物。它们被潜藏在一些事物的背后,就像河流中的鱼类和被其他植物所遮蔽的植物。人们看不见它们的存在,但它们实际依然存在着。青龙寺的樱花便是我的时间之网上的一个纽节,由此,我有了属于自己的情感定向。

在我看来,时间永远是向后倒退的,就像燃烧的引线,被火焰所耗费,不断在缩短。在生命中,看似时间在引领我们朝前,实则是我们在不停地后退。生命的引线不断地被时间剪短。

重要的是青龙寺的樱花在与我相遇时形成了重合。它是我的记忆与时间连结的交叉点。时间之火此后不再能将它泯灭。它只属于我,产生了相对于我的特殊意义。这意义也只意味着它将永不会被别的什么夺取。

我在1986年后回到西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在西安每年的四月天里,青龙寺里盛开的樱花也像是我身体的节律。它参与到我身体的反应之中,调节我心的动静。我身体反射青龙寺樱花开放的直接表现,便是为它写下了一些文字。我不知道在西安之外的地方,青龙寺的樱花是否还会与我有如此的靠近,但我没想过为此要去别的地方一趟。

在我的经历中,曾经因为某些事物,而对将来充满期待。青龙寺的樱花却没有让我有过类似的感受。它一年一年的开放,已经成为我生活范围里的日常。我不会对它好奇或感到陌生。它既不虚无也不实在;绝不从盛装自己的容器里溢出。

日常才是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可以依靠的东西。青龙寺里的樱花,在我也只是花。我既不愿将它放大或缩小,也不会把它当成花之外的东西。我自己有幸与它相遇,但绝不愿在它之上附加任何我个人自以为是的东西。

文字写作在我个人看来并不能带来其之外的任何东西。奢望写作的永恒,只会对写作本身造成伤害。我自己也只是因为偶然的原因,才与青龙寺的樱花相遇,随后就有对它的述写。这么多年过去之后,青龙寺的樱花于我,更像是一个来敲门的老友,彼此无须交流,仅仅从气味脚步便可知道它的一切。与人与物的相处,需要更为牢固的联系,就像时间的节律,不可更改。我与青龙寺樱花的关系,只存在于我们之间,如果有秘密,也只是单向性的。人的当前是整个靠记忆保留下来的"过去"的积累。如果记忆消失了,遗忘了,所有的一切就会终断。当青龙寺的樱花借助语词进入到别人的视野,已经同我没有太大的干系了。

许多年来,我试着将自己在生活里的个人感受用文字记录下来。有了这样的习惯和爱好之后,我同时也拥有了另一种生活,即文字生活。它同我个人在现实中经历的生活并行,又相互参与、加入和影响。这些在我看来仅仅只是一种爱好,与其他人的其他爱好绝无二致。选择文字写作与自己的生命经历相伴,对我也无任何神圣性可言,这在本质上同老鼠走迷宫是一样的,所不同的是语言文字还是另一种象征系统的游戏。

现在,对于青龙寺的樱花,我可以拥有两种不同的经历:一个在现实中,另一个在文字里。通过两条道路,我可以看见青龙寺的樱花,用两种方式与它接近。这些也是我有了文字生活之后,所感到过的真实的快乐。

青龙寺的樱花在文字里对于不同的人也许会有不同的意义。在文字里与一个地方或人物亲近,情况也会完全不同。在文字里随时都可能发生的事情,现实未必真的就会有这样的可能。我尽量使青龙寺的樱花在我文字的展现中,永远只是一次次的过程,成为我心手之间的响应。从自己的身体开始,保持并信任身体反映固有的本能,其实也是作为一个人格独立的个体讲话所必须具备的品行。舍此在文字里还原真实的任何努力,终将会成为泡影。

写作可以接近存在于时空的某个点,但永远无法重现和还原存在的某个瞬间。语言系统的抽象特征,预设了语言存在所具有的无差别的种种可能。我们可以通过语言创造美的经验,但绝对无法应验,在语言中为现实许下的在场诺言。语言抽空存在的差异,让与它触摸的东西顷刻烟消云散。

关于青龙寺的樱花,究竟什么才是它尽头的东西?带着双倍的疑问,可以肯定的是:我自己随着樱花的开放,在一年一年地老去。

桃花与樱花

文/莫连香

三月,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春携连宵雨,桃花次第开".桃花是春天的象征。一夜春雨过后,等不及绿叶萌出,白的、粉的、红的桃花便争相开放,密密层层地缀满了枝。白的洁白如玉,粉的粉嫩妩媚,红的娇俏可人,一片芳菲烂漫,艳似壮锦,灿如红霞,与依依绿柳、青青碧草相映衬,呈现出一派花红柳绿、柳暗花明的景象。"千朵秾芳倚树斜,一枝枝缀乱云霞。凭君莫厌临风看,占断春光是此花。"在春天里,不知还有谁能与它争辉?

在《诗经》中,桃花象征年轻貌美的新嫁娘,不但"灼灼其华",且"有蕡其实,其叶蓁蓁",是理想的妻子人选。春天,百花齐放,万物复苏,随着春风一起萌动、伴着花儿一起盛开的,还有青年男女的情思。在灼灼的桃花林中,一朵朵桃花就像一个个两颊飞红、含羞带娇的姑娘,在柔柔的春风中,摇曳着婀娜的身姿,躲躲闪闪,却又满心期待;顾盼生辉,却不矫揉造作,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在春光中尽情地绽放自己,含情脉脉地期待可心的人儿采摘。

桃花还是爱情的象征。据孟棨《本事诗》记载:唐朝诗人崔护在桃花园中与美若桃花、善良多情的少女一见钟情。时隔一年后因思念而故地重游,写下《题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女子见诗而相思成疾,待二人再见时,女子已是病入膏肓,但爱情的力量却使她复活,终于成就美满的夫妻。千百年来,无论故事真实与否,但诗中所描述的初遇时的惊艳与脉脉含情依然令人向往,别后的相思难耐依然让人感同身受,重访的情深意重依然使人无限感叹,未遇的惆怅与失望依然叫人不胜唏嘘。是的,桃花是爱情的象征,寄托着人们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即便是没有身临其境,与花相伴,但在无尽的春日思绪中,仍然会有无数的女子,想象自己便是那花香淡淡、色彩嫣然的桃花,在绽放,在等待;仍然会有无数的男子,期待在一片烂漫旖旎中遭遇一次桃花劫,收获一次惊天动地的遇见。

桃花于我,是复苏、是希望、是欢喜。每到桃花盛开的时候,总会邀约三五好友踏春赏花,释放蓄积了一个冬天的烦闷,任身体在花海中徜徉,让心灵如桃花一样盛开。抛开凡尘俗世的纷扰,忘记岁月的痕迹,置身桃花林中,自己依然是那一朵烂漫嫣然、风华灼灼的桃花。

三月,也是樱花烂漫的季节。

初见樱花,是数年前在云南的大理。那一年的阳春三月,我随团到云南旅游。到达大理时,已近傍晚,无风无月亦无雪,大理著名的下关风、上关花,以及苍山雪、洱海月全无踪影,也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家家有花,有花必有山茶花的景象,只是长长的街道两旁,开满烂漫明媚的粉红色的花儿。问过路人才知,此花便是樱花。因为对桃花情有独钟,对于樱花,除了网络和电视上的一点了解,我既没有真正见过,也没有用心去了解过。更因为樱花是日本的国花,因而在我的内心里,总是将樱花与日本联系在一起。而"日本"这两个字又总是与国耻相联,那点民族荣辱感总是妨碍了自己对樱花的了解和喜爱,甚至固执地以为,樱花再美,也比不过桃花。如今在这个充满异域风情的地域里,终于还是被那一大片粉红绚烂、娇艳妩媚的樱花所折服。怎么能不喜爱呢?你看它,一朵朵花儿紧挨着,数十朵开成一簇,然后一簇一簇缀满了枝,层层叠叠密密麻麻,一片花团锦簇、富丽妖娆,犹如万千张少女的笑脸,挤挤挨挨地在喜迎新春。早春的晚霞淡淡地映照着,花儿像披上霓裳羽衣的仙女,更多了几分神秘与妩媚。一阵晚风吹过,片片花瓣蹁跹起舞,纷纷飘落,如雪如雨,飘飘洒洒。树上、地下、空中,漫天都是花儿,一派浪漫与壮丽,怪不得小日本鬼子拿它当国花了!

据说樱花的花期很短,在盛花期便会凋谢,形成樱花边开边落的特点,经历短暂的灿烂后随即凋谢——— 在最美的一刻结束生命。生之灿烂,死之壮烈,这让我对樱花又多了几分敬意。即使生命短暂而娇弱,但只要生命存在,便会竭力地绽放,以最美最灿烂的姿态面对世界,追求幸福,直至生命结束的那一刻。人的一生在漫漫历史长河中,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的一滴小水珠,没有人能够长存,但只要对生命满怀敬意、虔诚与执着,一样能让短暂的生命像花儿一样,在滚滚红尘中绽放,在茫茫人海中灿烂。

桃花与樱花,都是春天的象征,不分种类,不论国界,它们在属于自己的季节里,让自己生命尽情地绽放。人的生命也当如桃花和樱花一样,在属于自己季节里,竭力开出美丽和灿烂。

独赏樱花

文/踏雪寻梅

我一般是不会关注这几棵树的。

长在院墙的一角,旁边有一间废弃的锅炉房,这几棵樱花树自然也有些被抛弃的情感因子了。

世间的树木千万种,也不少这一种;天下的花有千万朵,也不缺这几朵。只不过是几棵树,年年花开花谢而已,人世间的事都管不了那么多,何况花事?

匆匆的脚步,无数次丈量过树下的小径,关注过它身旁飘飞的柳絮,古槐的落蕊。鼓鼓的行囊,装满了赤橙黄绿青蓝紫,装得下春夏秋冬,千山万水,唯独装不下这些花。

这里面的原因自己都说不清。

一提樱花,一种复杂的情绪总缠绕着自己的思维。那是另一个民族的宠物:高高的富士山和着大和民族独特的歌舞在樱花的海中穿梭徜徉。这种悠扬古韵是一个种族繁衍生息的生物钟,轻拍着这海中的摇篮,外人是很难安眠其中的。避开那场战争的阴影不谈,一种樱花文化以极其强盛之势在太平洋中的岛屿上烂漫,几百年来总想把这些花瓣雨落在它西方的古大陆上,让黄河长江逆流而上,把樱花栽在两条大河的源头,这当然是一厢情愿的美意。中日建交,馈赠樱花,友谊的花园里载几棵,甚至有人穿和服在武大校园的樱花旁照几张貌似日本美妇的小照,也不用大惊小怪。因为一经漂洋过海,经过咸风的过滤,树也不是那棵树,花也不是那些花了,虽然这些花原本就生长在喜马拉雅。

就算这样,樱花也一直在我的心灵外徘徊,很难与我对话,虽然它多次悄悄地闪进我的视野。

日本的海啸已停息月余,破败的岛屿在灾难中冷静的面对着潮汐。那樱花依旧绽放,仿佛对这场灾难熟视无睹,那惨烈的一幕发生在它们睁开眼之前,这多多少少是件幸事。

与往年相比,世界各地的游人虽有心踏岛觅踪,也惮于核辐射的威力而退避三舍了。日本导游组成一个人的旅游团,独自和樱花对话,我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一种心态,也不晓得樱花是否有抗辐射的能力。可能他们看到樱花,就看到了一个庞大的团队,一种与樱花俱生的精神在他们的身体里蔓延,于是他们便从容而坦然的生存,我想应该是这样。

我抬头审视头顶的花朵,开得正盛,嗅不到一点海洋的气息。莫非离开国土,他们也见异思迁,被转基因了?

它们只是花,身在何处是不以它的意志为转移的,就好像一个人无法选择他的出身。唯一的选择则是开在春天,雅致的挂满树梢,彬彬有礼地向来客致意,一簇簇,一串串,不单独开放,一旦温度适宜,就开出一整个春天。日本人之所以欣赏樱花,可能就欣赏它的团队意识和蓬勃的生机吧。一个美国人曾撰书《菊花与刀》来隐喻大和民族性格的两重性,我认为把书名改为《樱花与刀》更贴切。

但是,如果认为樱花只有开在富士山下才有情调,那就错了。花草树木只有附着上人的气息才真正富有了灵性。它生长在龙的院子里,照理说更彰显其黄河水滋养后向上的气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几棵树偏偏载在一个角落里,好像待在深闺里待嫁的老姑娘,面对菱花,悄悄端详姣好的面庞,却没有人来提亲做媒,只好把嫁衣撕成一片片,在老去的春风中一一飘落。有几个同病相怜者,也自觉"门前冷落车马稀",花开无声,花落有影,孤单单的演绎着短暂的一生。

据史料记载,樱花原产北半球温带环喜马拉雅山地区,中国西南山区最为丰富,华北各地均有栽培。"梅花谢后樱花绽,浅浅匀红"赵师秀的工笔画描述得极为细腻;"樱花落尽阶前月",李煜忧思的花瓣雨在月下悄然洒落。樱花的历史绝对伴随着古大陆的诞生而悠久,岂能以日本樱花最为着名,就定义为一个民族独有的尤物?如果把一种情绪迁怒于樱花,恐怕不是冷静者所为;一个民族对另一个民族的伤害,也恐怕不是樱花应该担当的。战争是有罪的,花是无辜的,本来战争就不应该发生在花丛中,硝烟的味道和花香无论如何也不能同时散发。人们憎恶子弹的呼啸,但从不排斥花开花落的声音,自然也不拒绝美的欣赏。美是属于世界的,樱花也不例外。

再次抬头聆听花语,它们仿佛对我的理解点头致谢,在静静的角落里,花瓣顿作泪花雨了。

樱花过

文/蔚荷斯雅

樱花何过樱花落,惹人多思惹蹉跎。----题记。

今天不是一个好日子,不是一个写樱花的好日子。

想来最适合写樱花的日子当在三月。寒气已退,暑气未起,燕鹊已归,蚊虻未盛;若恰逢一个艳阳日,清风曳,枝上樱花初绽,被鼎沸人声惊颤,内生了姿色,羞省了粉黛,倒不愧一番口中嘉言,笔间赞辞。

便是不巧遇上了雨天,微雨中的早樱也是一番别样的滋味,恍若美人垂泪,犹似望待人归,便是烟雨江南也求不来这般景色,便是没有小桥流水,古楼高墙也衬的出这抹清韵。再再不巧,赏花日下起了瓢泼大雨,经不起这般敲打的纤瓣细蕊都零落归土,但花雨虽凄然倒也凄美,撑一把伞路过,你大可猜测此刻落在伞上的到底是雨还是花;你大可站在落花丛中,告诉自己此时你确是人比花娇;你大可望着还立着几朵娇花的枝头,激励自己莫要做那成泥的弱者,就算有强风暴雨来袭也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不坠落……你大可,等着雨停,再来看看那被洗退了粉脂的白蕊又是何等如玉的姿色。

若是错过了三月,五月六月也未尝不可。早樱谢了,晚樱犹在,晚樱虽没有早樱小巧,酷爱抱团,但却比早樱更艳更丽,更能在绿意盎然的初夏让人眼前一亮,做那点睛之笔。晚樱不若早樱高大,倒也方便了留影;而早樱娇花虽败,翠叶却活了过来,或许若不是路边的牌子指引,已无人再识得它们是樱花树了。此时游人不如三月密集,骄阳渐烈,却不至于闷热;蝉鸣渐起,却不至于聒噪,行走其中,倒是更觉生命的朝气,更觉隐于市的宁静。

最是不堪,八九月份的时候,早樱晚樱都抵不过秋风,花叶都成了黄土,光秃秃的枝干纵横交错,实在是没有了美感。可也还是有好运的时候,总有那么几天气温回暖,傻傻的几株樱花便会又发了芽开了花,成为萧索秋日里最耀眼的一抹生机。若是白夜温差过大,夜里还起了雪——这种事是发生过的,那雪下樱花,灯下倩影,便是令所有早归者叹惋的奇观了。

可今天不是个好日子,或是说现在的季节如何都不是写樱花的好日子,因为樱花大道除了名字,便没有什么还能让人联系起樱花的东西了。

忽然想在今天写樱花,是因为打车去本部的时候,司机大叔义愤填膺的说道,你们武大真是的,干嘛要把日本的东西引以为傲。

我知道他说的是樱花,于是笑着告诉他,樱花是从中国传入日本的,只不过被日本作了国花罢了。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大叔还是很愤慨,既然已经是日本的国花了,干嘛还留着,怕谁不知道曾经被侵占过?

我再次耐心的跟大叔解释,当初日本侵占武大时种下的樱花只有30几株,早就死的差不多了,后来的都是重新种的,不用那么介怀。可是大叔还是很不高兴,觉得不管新的旧的,一提到樱花就是会让人想到日本,多么耻辱啊,我们还把它们当光荣,每年让那么多人来看,不嫌丢人么。

我听着也不高兴了,争辩说就算是耻辱怎么了,是耻辱就该除掉该忘记吗?难道不正因为是耻辱所以才要保留,要铭记吗?不记住那段历史那段耻辱,还怎么以史为鉴,勿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大叔停顿了一下,小声说可那些来看的人不是那么想的,大家不过就是觉得好看,你们不也还是都把这些花当荣耀、当标志在看。

我轻笑一声道,耻辱或是荣誉那也都是人的事,和花有什么关系。至于大叔后来怎么想的我已经不复知晓了,目的地到了,我也就下车。

可是,即使好几个小时之后的我,回到寝室坐在桌前,还是在想着这次对话。我后悔自己怎么没把话再说清楚一点,后悔自己到后面态度竟也有些激动,和大叔一样都像个愤青,只是站边不同罢了。

也许我生来就是这般得理不饶人的,也许我生来就不懂何为理论只会与人争辩。可是我还是觉得,花怎么会有错呢?不过是人强行赋予的罢了。

就像是杜甫的"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虽然我喜欢拟人的那种解释,但也明白拟人之所以叫拟人,便是因为不是人。借言花鸟,实抒己情,只是一种新颖独到的手法罢了,花不会溅泪,鸟也无法惊心,所以樱花没有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樱花之过。

不过是人罢了。都不过是人。

这话听起来挺唯心主义的。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唯心主义都是不好的,再说要以辩证的眼光来看的话,也不一定这种说法就是错的。记得彼时老师说,同一面在风中摇摆的旗子,有人说"旗动了",有人说"是风在动",也有人说"是你的心在动",最后那个人就是唯心主义的,可是谁错了?谁都没错,反而最后那人的话多了一份禅意。

是了,有人说"是花之过",有人说"是人之过",其实我都不赞同,到头来不过都是"心之过".

花无过罢,人也是无过的。

说日本侵占是过,我作为被侵占国的一员自是不会反驳,但说日本在武大种樱花是过,我是不同意的。那些被日本践踏屠杀的国土子民数不胜数,而武大却只是种了几株樱花,哪怕他们的动机不纯,种花此举也不能算错。

说武大保留樱花是过,我亦是不同意的,樱花无过,种花无过,留花又有何过。因为是耻辱所以就要铲除的思想是国人最可怕的思想,错误和不足都不是拿来反思揣摩的,而是拿来遮掩遗忘的,哪怕很多时候我也是如此,但真真说起来我也是不喜欢这样的自己的。仿佛就是衣服破了缝上的补丁,你不愿意让别人看到,甚至自己都不想看见,可是破了就是破了,下回不绕着有勾的地方走,下回用劲儿的时候不留意一些,衣服还是会破的。

这花是当留的,他们来过又如何,如今来看的是你我,因为过去不论发生了什么,现在是我们的,未来也仍将是我们的。害怕看到补丁的人,就算穿上了新衣服,还是会觉得身上有个补丁,哪怕看不见;又或许有一天,他们的新衣服上也还是会出现补丁,就在之前同样的位置上。

当初的30株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么多,因为我们重新种了不少,也因为日本又送来了许多。为什么种?因为好看,因为要铭记;为什么送,因为要交好,因为要掩盖。

重种是过吗?不是。樱花不止只有一种,世界上也不是只有日本才开樱花,也许你在三月来武大逛一圈,你会以为有些樱花是桃花、是杏花;如果你五六月再来一遭,你或许还会以为樱花是海棠、是木槿;如果你八九月份来看,你或许根本不知道哪根光秃秃的枝桠曾经开过花;现在,你连来都不愿来了。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怪它?就因为它叫樱花?

不过,恰恰是因为它叫樱花,每次看到它们的时候,我们都会想起那个国家,想起曾经的那段屈辱时光,然后才能告诫自己,现在的花是因我们而开的,我们何其幸福啊,莫要负了好时光。我想,这或许也是留花人、种花人所想,这种想法本身,也是没有错的,不是么?

送花是过吗?不是。若不是因为如今的我们已经足够强大,谁还愿意来给我们送这么多花?就算有人企图用今日之好掩盖昨日的罪行,就算有人因为自己的国花开在别国大学而沾沾自喜,那又如何,花是美的,花无过;送花是善举,举无过;有过的,不过是那些腌臜的想法,这些想法荼毒的是肮脏人的心,又何苦加于花加于赏花人?

其实樱花,真的挺好看的。这世上所有的景,哪怕漆黑无一物的神山夜景,哪怕堵车时连往路尽头的红色尾灯,都是好看的。人每次看的,都不是风景,不是花草树木雾影雨云,看的都是自己的心罢了。

好看吗?好看,那心情便是好看的。不好看吗?不好看,心情便是不好看的。可就算遇到了不好看的东西,一句不好看足矣,又何必怪它入了眼扰了心情,说到底还不是自己要看的。

如此说来,我前面的赏花之语倒是错了,深究起来反倒都不是在写花,而是在写我自己的心了。如此说来,我后面的长篇大论倒是错了,老师说那三人的话都不是错的,我却否了别人来凸显自己,将自己的想法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定是错了。

可是无论是花是心,是错是过,樱花都是要看的。我无法让每个人看到樱花的时候都不去怪罪它们的存在,再说了,又或许正是因为这种责备存在,该铭记的才没有被忘记,樱花的意义才越发深刻,看花时反而更能看清自己的心吧。

只是,今年的樱花已然错过,明年,赶早吧。

如果,身处异处的我,还想再来看樱花的话。

后记

说了什么吗?也许什么都没说。可是因为说出来了,心情好多了。

简单的记叙简单的抒情,嗯,也许没什么对错吧。

不过是我奇奇怪怪的言论中的一隅罢了。

多年后再看当时的文字,有所感,有所憾,会欣慰也会喟叹,这大概就是这些文字对我自己的意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