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灯笼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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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灯笼
文/王田喜
从记事开始,到了腊月二十九或三十儿,父亲就开始给我和弟弟做灯笼了。
那是件很神奇也很容易的事儿。父亲找来一块木板,锯成正方形一小块,按对角线钉三根钉子,两个角的钉子头缠上细铁丝,另一头缠一根木棍,拎灯笼用;中间钉的钉子用于插蜡烛(那时候大小灯笼都点蜡烛);然后拿一根细绳沾上汽油,在罐头瓶的底部缠上一圈,用火柴把绳点着,只听"啪"的一声,罐头瓶底就离开了瓶体。最后把没有底的罐头瓶顺着拎灯笼的木棍套进去,灯笼就算做好了。当然,各家的灯笼都不一样。有的是用铁丝焊的、也有的是用木条钉的,再糊上鲜艳的彩纸……
大年三十吃完晚饭,天刚擦黑,我就带着弟弟,打着灯笼到各家串门,去找经常在一起玩的小伙伴。那时,绝大多数人家都住平房,来去很方便,也是很寻常的事儿。然后几个小伙伴打着灯笼房前屋后的溜达,用灯笼照明找地下燃放没有响的鞭炮。那时条件不好,鞭炮除了吃晚饭、半夜接神、初一早晨放100、200头不等成挂的鞭,男孩子多是把整挂的拆成单个,装一挎兜出去一个一个地燃放。放没了,就捡各家门前成挂放没响的,再放。早年没有春晚,后来80年代初有了春晚也是照样放鞭,打灯笼捡鞭放。最后玩累了才看春晚。
现在条件好了,各家都挂上了用电照明的流光溢彩的各种各样灯笼。而孩童时用手拎的小灯笼已然成为遥远的记忆了。
青灯笼,黄灯笼
文/王太生
如果让你猜一种秋天的植物,青灯笼,黄灯笼,挂在青枝绿叶中。你也许猜它是香橼,恭喜你,答对了。
"江南年事最清幽,绿橘香橼橄榄收".香橼是植物中最适宜放在手心把玩的一种。我摩娑一只香橼,写几行字;写几行字,摩娑一只香橼。
月白风清的秋夜,采摘一枚香橼,是一件既古典而又触手可及的事。在南方,香橼挂在青枝绿叶的树梢之上,待到凉风乍起,草尖生露,圆溜溜,就像是一只只被点亮的小灯笼,橘黄色的,簇拥在带刺的枝叶间,非常养目。
香橼似橘非橘,可入药。《本草图经》说它,"如小瓜状,皮若橙,而光泽可爱,肉甚厚,切如萝卜,虽味短而香氛,大胜柑橘之类。"
大师笔下的香橼,呈"半黄半绿,黄绿相间"的人间草木状,"每当夜深人静,我坐下来看点什么写点什么的时候,它就在灯光下闪着淡淡的光芒,散发出一阵阵的暗香。"
在扬州的庭院里,我见到一株香橼树,站在青砖黛瓦的老宅一角,正是深秋的傍晚,树枝上挂满"丁丁当当"的香橼。这样的场景,让人容易想到,香橼是适宜一个安静的女子去采摘的。香橼树上有刺,一不小心会刺到,性格夸张的人,会疼得哇哇乱叫,把香橼吓着。所以,急性子的人,不宜摘香橼。
在植物果蔬中,香橼有着各种古典的版本。《儒林外史》中便有香橼的影子,第53回中,"床上被褥足有三尺多高,枕头边放着熏笼,床面前一架几十个香橼,结成一个流苏"——古人喜欢在淡淡果香中,抱月而眠。
香橼作为岁月清供,汪曾祺的《鉴赏家》中说,卖果子的叶三,"他还卖佛手、香橼。人家买去,配架装盘,书斋清供,闻香观赏".
古代的香橼、现代的香橼,谁比谁香馨?那晚,我在一处园子里采摘一枚香橼。园子里,老桂馥郁,月华如水,香橼就氤氲在一片香气之中,静止得没有一丝动静。我将摘下来的香橼带回家,似乎怎么也嗅不出儿时那熟悉的气息。
是我嗅觉出了问题,还是香橼在栉风沐雨的岁月中渐渐失去了香味?香橼在灯光下默默泛着光,我却是把一个季节,摆放在书案上。
灯笼是年的眼睛
农村大众灯笼是年的眼睛。俗话说:过年挂灯笼,透着日子红。
在儿时的记忆中,从大年三十到正月十五,故乡的年一直是红彤彤的。为了这一片红,腊月二十八,年货采办齐全以后,家家户户就开始忙着扎灯笼了。
扎灯笼,首先要扎一副好骨架。在我们家,扎灯笼骨架通常是父亲的活。刚一吃过早饭,父亲就开工了。他先挑选出一些结实、柔韧性好的竹篾子,裁出所需的长度,交叉着拼搭一番,再将衔接处用细线逐一绑紧,一盏灯笼的骨架就算完成了。那时,我一直奇怪,从父亲手中鲜活起来的灯笼为什么总是一成不变的圆形呢?为什么不扎个五角的?六角的?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了,在那圆圆的灯笼里,一定装满了父亲团圆合美的新年祈愿吧。
扎好了灯笼骨架,下一步就要裁红纸、打浆糊来裱糊灯笼。裱糊灯笼是个细致活,自然就落在了母亲头上。于是,母亲便用她那双平日里跟饭勺、铲子打惯了交道的手,将一把小刷子灵巧地舞动起来了。先将稀释的浆糊均匀地平刷在骨架表面,再将裁好的红纸一条条轻附上去,最后用刷子沾浆糊刷平……整个过程,母亲都做得有条不紊,且面颊绯红,与手中那盏灯笼的红交相辉映着。
灯笼裱糊好,放到阴凉通风处晾着。常常是在大年三十一大早,父亲就忙着支竿子、安灯泡、扯电线,将灯笼高高悬挂到院子上空去了。每到这个时候,我就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心里直盼着天赶快黑下来。家里呆不住,就跑到外面去,和小伙伴们在村落里疯跑,看谁家的灯笼还没来得及挂出来,谁家的灯笼最大,谁家的灯笼最圆……不知过了多久,天终于黑下来了,一盏盏灯笼亮了起来。可我们还是不肯回家,就在那火红的光影里唱啊、跳啊……
如今,到集上随便转转,想买什么新样式的灯笼没有呢?现在的灯笼,骨架是钢丝的、灯罩是红绸子的,上面还描龙画凤、镶金边、贴福字、缀流苏……灯笼,像人们的日子一样,越变越美了。
纸灯笼
文/曹含清。
每当想起故乡的纸灯笼的时候,一群挑着纸灯笼的孩子在街巷里喧笑嬉闹的场景便油然浮现在我的脑际。
小的时候春节过后,我们这群孩子巴望着元宵节。正月十三村里逢集,老石骑着三轮车满载着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纸灯笼到集市上叫卖。他制作的灯笼精巧厚实。村里人都会花上几毛钱给自己的小孩子买一盏纸灯笼,到正月十五的时候让孩子到街上碰纸灯笼。碰灯笼是故乡的老习俗。到元宵节那天晚上,孩子们提着纸灯笼聚集在街巷里,互相碰撞纸灯笼,看谁的灯笼结实,看谁眼疾手快。
元宵节那天,夜幕降临后家家户户的门口亮起了萝卜灯。萝卜灯是用白萝卜切割而成的,形状如灯,顶端掏空,在里面放进去棉油与灯芯。大人们说元宵节点亮萝卜灯可以镇宅驱邪,护佑平安。
孩子们吃过汤圆之后,急匆匆地把红蜡烛点亮放进纸灯笼里,然后挑起亮闪闪的灯笼到街巷里去。村里人也都走到街巷上看灯。据说看灯会让今后的日子光明温暖,红红火火。
街巷犹如星光璀璨的银河。一盏盏鲜艳明亮的纸灯笼在街巷里闪烁流动。我挑着纸灯笼在街巷上奔跑,眼前的纸灯笼纷繁多彩。形状有圆的,有方的,有形如蝴蝶的,还有形如荷花的;颜色有红的,有黄的,有蓝的,还有绿的。灯笼纸面上绘画着人物、花鸟或十二生肖。
一个小伙伴提着纸灯笼跑到我面前,说:"咱俩碰灯笼吧!"我双眼瞄着他的纸灯笼说:"好。"我们一起喊着"灯笼会,灯笼会,灯笼碰坏回家睡!"话音刚落,我们脚步向前,两盏纸灯笼摇摇摆摆碰撞到一起,只见它们损伤相当,里面的红烛都还亮着。接下来我们要再战几个回合,直到有一方的纸灯笼或红烛熄灭,或碰撞破损,分出胜负,然后胜者继续寻找对手挑战。
天上的满月越爬越高,朦胧清冷的月光沐浴着热闹的村庄。夜深的时候街巷上亮着的纸灯笼渐渐寥落。当街巷上只剩下两盏纸灯笼的时候,人们便簇拥着他们,吹着唿哨、欢呼着,看着他们一决雌雄。
当我长成大孩子的时候,到元宵节的时候父母不再给我买纸灯笼了。纸灯笼仿佛只属于童年,只属于那块浑厚的土地,只属于那个远去的时代。
后来老石病死了。他的儿子宁肯背井离乡到城市的工厂打工,也不愿意继承他父亲制作纸灯笼的手艺。在故乡的集市上,再也看不到卖纸灯笼的人了。
我在故乡再也没有见到过纸灯笼。故乡元宵节碰灯笼的习俗也荡然无遗了。
红红的灯笼
文/舒添宇
同事们闲谈中无意间聊起了昔日过年玩的东西,比起现在,那时实在寒碜,普通家庭竟连一副纸牌也没有,小伙伴们经常凑到家境好的邻居家里蹭纸牌玩。父母给的压岁钱少得可怜,舍不得买"二踢脚""窜地鼠",最经济最普遍的玩物当属红灯笼。
我们玩的灯笼是手工制作的,再忙大人们也要抽出时间给子女们做个灯笼。做的很精心,竹篾是从竹林里现砍的青竹劈成,翠翠的竹叶,散发着特有的竹香。用镰刀破开,粗细厚薄削均匀,然后按大小比例确定经纬骨架的尺寸。最简单的是长方体,造型简单,用料少。绑好骨架,再用白光纸糊好底子,然后剪些花草虫鱼的窗花,贴在东南西北四个面上,每个面的颜色都有区分,一般是红橙黄绿四样颜色。有的图俭省,就在上面画出简单的花鸟画,梅兰菊竹等。白底子上装饰了这些物事,一下子少了呆板,多了艺术味。装饰较多的图案要数十二生肖,遇到农历鼠年,灯笼上少不了鼠的光辉形象,各种各样,写意的,卡通的,精灵古怪的,憨态十足的,喜气洋洋的,不一而足。那时农村居住条件差,墙上地面有鼠的巢穴,人鼠共处,人在明处,鼠行暗处,明争暗斗,旷日持久。尽管人对鼠恨意绵绵无绝期,过大年却不会对鼠出狠招。据说腊月二十四老鼠嫁女,禁止推磨拉碾,以免坏了老鼠好事,引起更严重的鼠害。人们从心底里佩服老鼠的聪明机智,鼠之天敌猫没能赶上十二生肖大会,老鼠却做到了,小小老鼠定有"过猫之处".猴年到了,灯笼上,年画里,猴子的精怪机灵、搞笑夸张无处不见,"齐天大圣"孙悟空神通广大的形象伴随着几代小孩子度过了快乐祥和的新春佳节,对以猴子为原型塑造的孙悟空形象自然是喜欢到了骨髓里的。
大人们不是都会做灯笼,毕竟是个技术活,看似简单易行,真正做起来得花一番心思。形状太难看,做工太粗糙,灯笼花太差劲,孩子们提在手里,和别人的一比较就感到脸上没有光彩。实在将就不了就得花钱到街上买个现成的。卖灯笼的首先得是个懂得篾匠活的人,竹子在篾匠手里就跟面团在厨师手里一样,是耍魔术的道具,会变出无数的花样来。还得会点绘画、剪纸的功夫,造型别致,彩绘绚丽,不是艺术么?记得那个叫阿信的民间艺人,生的貌不惊人,五短身材,腿脚并不灵便,手指也不灵巧,但是做纸花、彩绘、剪灯笼花、扎灯笼可是当地一绝。正月耍灯会,摇旱船,舞狮子,那些五彩缤纷的花灯造型精巧,美轮美奂,特别是十二生肖造型的花灯,栩栩如生。还有鱼灯、宝莲花灯、蝴蝶灯,玲珑奇巧,美不胜收。置身花灯的海洋中,怎么也想不到这些艺术品出自阿信的手中,真是高手在民间,草根有奇人。腊月逢集,阿信用长竹竿密密匝匝挑着一串串漂亮的红灯笼,招惹着孩子们的艳羡目光,往往短时间内就被一抢而光。
我玩的灯笼,是父亲制作的。当乡村教师的他,位卑威望却不低,每到腊月,总是义务为乡亲写对联,坚持了多年,全村许多家庭贴的新春联差不多都是来自父亲的手笔。虽然劳累,父亲心里很乐意。作为一个识文断字的乡土秀才,这也算是弘扬传统文化传承文明的义举吧。做灯笼是满足孩子的心愿,写对联才是献给乡亲们的心意。我很佩服他能剪得一手好窗花,一张彩纸,在他手里,稍稍折叠,剪刀"咔嚓咔嚓"三下五除二,打开就有双喜字、花鸟虫鱼,喜气氤氲,年的味道一下子弥散开来。贴在灯笼的四面,每条棱柱上用彩纸隔色镶嵌,上下横框镶上细而短的流苏,灯笼底配上飘飘欲飞的炫彩纸流苏,就像精心打扮的新娘子,花团锦簇,美丽动人。没有电,用的是煤油灯照亮,遇到刮风就会被吹灭,需要重新取下来点亮再放进去。有时刚一点着,一阵风来又被刮灭。如此几次,折腾得人够烦,干脆等风住了再点亮。
吃过年饭,提上精巧漂亮的灯笼,呼朋引伴,排成长长的队形,招摇着,呼喊着,就像搞慰问演出,一家家院子玩遍,做游戏,放鞭炮,吃好吃的。在孩子心里,过年是多么隆重的日子,比起"六一"儿童节要好玩的多,什么也不愁,谁都是笑脸相迎。有时候,不小心把煤油灯或蜡烛弄倒引燃了灯笼,轻的烧出窟窿,严重的只剩下黑乎乎的骨架,委屈得大哭起来,眼泪婆娑的,大人并不责怪反而笑笑地安慰道:"莫哭莫哭!烧发烧发!""烧发"是吉利的话,新春头讨的彩头。年节里说话有讲究,避免说一些字面上不好的词语,不能说破口话,心里是个疙瘩。鲁迅先生《阿长与山海经》里也有这样的记载,道理是一样的。破灯笼拿回家用浆糊补一补,照样提着满处跑。里面的小红蜡烛燃尽了,一个个也玩累了,各自回到自己的家。孩子们觉多守不了岁,一个个让母亲给洗脚抹澡后,才上床睡觉,等到第二天起来穿新衣服新鞋。
过大年图的是个好心情。小时候过年,条件差得没法说,一些草根工匠的传统手艺大放异彩,倾注了人们的创造力和智慧,扮演了文化传承中不可或缺的角色。物质匮乏丝毫影响不了人们的心情,好得就像精心装扮的红灯笼、红对联、窗花,烘托出淡泊的生活理想和平和惬意的意趣,以及对未来不乏浪漫的憧憬。目下的年节,物质不可谓不丰盈,心里却并不十分充实,反倒有些迷惘和空落。
哦,那一个个红彤彤的丝绒绸布灯笼又挂起来了,映红了未来的好日子。
红灯笼
文/杨丽
在低矮的平房中,爸爸在用铁丝围成灯笼的框架,妈妈拿来剪子和红纸,我和妹妹就在旁边看着怎么做灯笼……儿时的快乐总是很简单,做灯笼的场景至今记忆犹新。
爸爸妈妈为我和妹妹做好了红灯笼,等到天黑的时候,我和妹妹便提着灯笼出去走一圈,顿时心满意足,脸上自然流露出喜悦的笑容。
其实,做灯笼是个技术活。做灯笼之前,爸爸要找来稍微硬一点的铁丝围成圆形,并且保证接头不能露在外面。灯笼里面的铁架子可不好搭,如果做不好,在外面贴红纸可就变成了困难事。最关键的一步是在灯笼的底部留出放蜡烛的地方,而且要保证蜡烛不倒。爸爸经常为我们做灯笼,手艺练了出来,所以并不太费力。
做灯笼大约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灯笼的架子围成了,剩下糊红纸的活儿就是我和妹妹的事情了。妈妈在旁边为我们剪纸,我和妹妹一人拿着灯笼架,一人在上面糊红纸。稍不小心,红纸就会被捅破。一旦红纸破了,就要重新贴。为了保证灯笼的亮度,只能贴上一层,而且贴的纸如果厚了,点上蜡烛也看不到什么光亮了。
灯笼糊好了,看着里面的蜡烛也亮了。我和妹妹小心翼翼地走着,还要不时看看脚下的路,生怕被绊倒,把灯笼里面的蜡烛给弄倒。我们提着红灯笼走着,有时还唱着歌儿,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有的时候,我们白天也要把灯笼拿出去和小伙伴们比一比,看谁的灯笼大,看谁的灯笼好看。这也是一种过年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