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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散文作品

2023/08/25好文章

倚栏轩精选6篇现代散文作品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现代散文作品(精选6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种一树桂花在心田

文/徐学平

秋风送爽,小区里的桂花开了,星星点点地浅藏于枝叶之间,一如身处深闺却在偷偷推窗张望的少女。若不是那沁人心脾的花香弥漫了我回家的道路,我真的还无法寻觅到它那娇小淡黄的倩影呢。

重露湿香幽径晓,斜阳烘蕊小窗妍。桂花算得上是一种极为稀松平常的花了,每逢白露过后,庭前屋后、广场公园,只要你留心,随处可见。桂花香气宜人,花小而秀丽,绿树丛中只见点点星光闪动。它既没有牡丹艳丽的外表,也没有玫瑰妖娆的身姿,只是淡淡的散发着幽香,内敛而不张扬,一如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诚然,羞答答的桂花实在不属于适合欣赏的花儿,但它那淡雅甜润的花香却能直接渗入你的心灵,甚至俘虏你的味蕾。知我者莫过于妻了,她下班时就帮我采回了一捧。金桂入室,满屋飘香,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桂花,我被弥漫在空气中的香气陶醉了,就连10岁的小女儿也像蝴蝶一样的被吸引了过来。

"哇,好香哦,真美!"女儿接过桂花并惊叹道。紧接着她又问:"爸爸,我们把她种在哪里呢?"可惜水泥钢筋构建的建筑是不适合桂花生长的。

突然,一个念头在我的心底悄然滋生:我们为何不在自己的心田也种上这样一株桂花树?当自己的心房向外界敞开时,阳光会温暖你,雨露会滋润你,偶或有一阵清风吹过,说不定还会在你的心田洒落一场桂花雨呢!

种一树桂花在心田,让自己的心灵尽染桂花香。

苗锦情深

文/达汉吉

边远的苗族村寨,有一种特别的传情物,苗族人们亲切地称它为苗锦。

锦是苗族人民十分难得的御寒棉被。每年秋天,苗族妇女将种植在山坡上的棉花收割回家,用纺纱机纺成一圈一圈的白纱线,然后放在织布机上纺织,用不同色彩的花线,经纬交错地编织成各种各样的图案。苗锦长两米,宽一米,苗族妇女纺织一块苗锦,一般需要一到两年时间,由于它是用棉纱纺织而成,精美耐用,柔软温暖,十分难得。苗族村寨地处高寒山区,昼夜温差大,苗族群众一年四季都离开这种特制的苗锦,因而是人们生活中最常用、最爱惜的物品。

苗锦是珍藏着苗族妇女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在苗族妇女一生中,纺织苗锦约占她们三分之二以上的空隙时间,她们之所以花费如此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缘于苗锦具有艰深的文化寓意。苗族是一个崇尚自然的民族,树木花草、飞禽走兽都是苗族人民崇拜的图腾。为了表达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苗族妇女一般在苗锦中绣制不同的图案,寄托不同的心愿。一般情况下,编制稻穗图案的苗锦是留给夫妻自己使用的,它表达了苗族妇女盼望家庭幸福富足的强烈愿望;编制鹅颈图案的苗锦是送给姑娘使用的,它表达苗族妇女盼望女儿伶俐聪慧的强烈愿望;编制蝴蝶图案的苗锦是专门用于送给恋人作定情物的,它表达苗族姑娘愿与小伙子成双成对的强烈愿望;编制蜜蜂图案图案苗锦是送给长辈使用的,它表达苗族姑娘盼望长辈甜蜜如意的强烈愿望。当然,苗锦图案并不止上述几种,事实上,不同村寨、不同姑娘,由于理想不同、用途不同、技艺不同,她们编制出来的图案也各不相同。

苗锦是苗族姑娘定情的特殊物品。苗族男女青年一般是通过走寨伴妹、对唱情歌、生产互助等活动相互增进感情的,在日常交往过程中,男女青年相互有了好感,又经过密递甜油茶、踩脚传真情等程序后,接下来的必经一关就是私订终身,苗语称之为"都忙".往往是秋收以后,苗年节到来之前,姑娘约小伙到家里喝油茶、聊天,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姑娘唱着动人心弦的情歌,将一床崭新的苗锦递到小伙手上,表明自己以身相许的心愿。这时,小伙将苗锦揣在怀里,用更加深情的歌声表达自己的情意,并将自己身上最珍贵的随身物品送给姑娘。当以后俩人成婚了,他们新婚棉被就是用姑娘定情的苗锦作被面的,也许被芯隔几年更换一次,但这床被面却伴随夫妇一生,成为他们幸福婚姻的见证物。

在我很小的时候,爷爷一直使用一床很旧、很破的被面,虽然后来这床被面随爷爷去了天国,但被面那蝴蝶图案迄今我还记忆犹新;现在,我父母亲都已年届七十,并且跟随我们居住在城市,但他们还使用那床只有他们才懂得含意的老棉被,被面也是那幅熟悉的蝴蝶图案;我妻子因为读书的缘故,没有为我纺织过苗锦,但外婆上世纪中期亲手纺织、作为我们私订终身的那床跨世纪苗锦,仍是我们这个小家庭中最弥足珍贵的礼品!

窑红薯

文/蒋著椿

高节奏的现代生活总让我感觉身心俱疲,好不容易到了周末,本想好好休息一下,却碰上读幼儿园的儿子的户外亲子活动。在活动时,我主动跟其他几个家长承担了窑红薯的工作,看着窑里跳跃着的火苗,我的思绪也跳回了童年时代。

记忆中的窑红薯已是儿时的过家家了。那时农村生活条件差,我们的零食也限于一些野果和农副产品。到了秋冬,窑红薯不仅为我们提供了美味的食物,还在那个娱乐条件匮乏的年代极大的充实了我们的童年生活。

对于红薯,民间有"一窑二焐三烤四蒸"之说,窑红薯是最美味的。秋冬季节,红薯已经收获了,我们几个小伙伴便经常跑到翻过的红薯地里窑红薯。

一个人负责把泥块刨开,挖一个坑,把四周整平,一人搬来大块风干的土块,两个人就开始垒窑。窑垒成金字塔形状,前面留一个缺口生火添柴用,其余人分两路分别负责拾柴和找未收尽的红薯。

垒好窑后开始生火,留一个人负责添柴,其他人继续拾柴和找红薯。等窑上的泥块被烧红透了,退出窑里的柴、掏出灰烬,在窑顶捅一小孔,把准备好的红薯放到窑里,放一层后捅几块烧红的土块覆盖,迅速地将一层红薯一层红土块包裹,直至红薯放完后将窑上烧红的土块全部覆盖,用硬的石块将土块敲碎,再把掏出的灰烬覆盖在上面,最后再用土把整个窑覆盖起来,边盖土边敲打,直到外层致密不让热气往外冒。

接下来就是等待着开窑了,一两个小时的等待对当时的我们来说并不算漫长,因为我们会在这期间用不同的游戏方式来驱散对红薯垂涎欲滴的欲望,其中就包括"赶窑鬼".记得第一次跟伙伴们去窑红薯的时候,我就被派去驱赶窑鬼,为了防止"窑鬼"来偷吃,我独自"驱赶"了很远,以致忘记了红薯的存在。当我想起来的时候,红薯早就被他们瓜分完了。

此后每次窑红薯,我都要守在窑旁,为的就是享受那拨开窑土时的惊喜。焦香的红薯味总能让我食欲大开,每每吃得饱嗝连连,饭都不用吃了。

老人说,红薯是养人的,小孩多吃有益。学医后我在《本草纲目》上了解到红薯具有补虚、健脾开胃、强肾阴等作用,还有多本文献记载了红薯在不同方面对人体的有益功效。现代研究也证实,红薯不但具有丰富的营养价值,还有抗癌作用。只是现在食物丰富了,我们都忽略了这登不上大雅之堂的美味。

在等待开窑期间,跟小孩互动的亲子游戏让我似乎又回到了孩童时代。在跟几个家长的交流中,发现很多都在为孩子食欲差发愁。然而当开窑的时候,一拨开窑土,大家都被红薯的香味吸引过来,并迫不及待地嚷着要吃。而很多家长们在给小朋友们剥皮的时候,都忍不住先咬上一口,惹得这些急切的小家伙们哇哇大叫。

这些年发现自己的舌尖对美食越来越挑剔,窑红薯的美味却一直留在我的舌尖上,在那个娱乐条件匮乏的年代,是这些窑红薯让我的童年过得有滋有味和充满精彩。

游石林

文/吴伊贤

一年一度的春游终于到了,今年终于换地点了——那就是我向往已久的石林。

石林属于喀斯特地貌,原来是一片海洋,因为地壳的运动,海水退了下去,陆地显现了出来,原来在海中的巨石也随之出现了。又经过几千万年的风化,才形成了现在的石林。

石林是国家五A级景区,世界地质公园。老师说到石林主要看的是——雄、险、奇、秀。刚进入景区,只见成千上万的奇石拔地而起,高高耸立,让人不由得惊叹大自然的神奇。

在老师的率领下,我们的队伍浩浩荡荡进入大石林。没走一会儿,老师让我们向上看。我抬起头,哇,好险哪!只见一块断石夹在两个山石之间,下面是狭窄的通道,断石那摇摇欲坠的样子,让站在下边的我感觉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导游告诉我们,这是因为大地震时,那块石头被震倒卡住了,他还告诫我们,不要用劲拍石山,以免巨石落下来砸着我们。我听了,赶紧从巨石下面跑了过去,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也"咯噔"一下回到了原位。"千钧一发"这个名字起得真是形象生动!

从"千钧一发"出来,继续往前走,就能看见一块有趣的石头,从正面看感觉好像一个人的脸,中间还向前突出一块,十分像猪鼻子,所以人们把它叫做猪八戒。而它的旁边也有一块石头。这块是八戒的侧面像,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八戒那突出的鼻子,蒲扇似的耳朵和突出的猪嘴呢!石林中这样的石头还有很多,什么"刀山火海""剑峰池"等等。

在进入小石林之前,老师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位叫阿诗玛的姑娘,喜欢上了一个叫阿黑哥的小伙子,可地主的儿子也喜欢阿诗玛,便把阿诗玛抢走了。阿黑哥就去找地主的儿子比试,给果阿黑哥赢了。可地主不甘心,就引来洪水把阿黑哥给冲走了。阿诗玛非常伤心,就面朝北,在小石林中化成了一座石山。一进小石林,我便找到了她。她就在我的正前方。石山的左边最突出的是她的脸,右边是她背的背篓。她静静地站在湖边,好像在等待阿黑哥的到来。小石林可不像大石林那样雄伟壮观,但秀美典雅,一石一景,别有一番情趣。

石林真不愧"天下第一奇观".我爱你,美丽而神奇的家乡。

走进冬天

文/孟宪华

走进冬天,与一个注定的季节亲密接触。冬,是那么刚烈和纯正。北风抑或扬,顿或挫都会盈满天地间的空虚;凛冽步履丈行,浮起大地的苍凉;银装素裹的世界,童话般的晶莹剔透,不染尘埃;一切都在苍茫中,偶尔的麻雀,匆忙飞来又飞走,没有留下一丝声息;水流步履蹒跚疲惫不已,终于迷失于柳宗元独钓寒江雪熬出的清瘦诗句里……

走进冬天,更需要适时伫足,融入心与心的交流。目光所及除了枯黄、苍白和空旷,更多的就是裸露的悲壮。那些饱经沧桑的叶子,在一个时空里旋舞。冬,以素颜的方式降临,这是造化不可拒绝的邀请。

走进冬天,呼啸的寒风敲窗,不知招惹了多少文人墨客的慨叹。能用平静、超然物外的心态,看透冬的是伟人毛泽东。一首《沁园春·雪》曾经震撼了多少世人的心。"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是刘长卿山水诗的名篇。苍山、风雪、白屋、柴门、归人,层次分明,有远有近,有声有色,形成一幅淡雅的雪夜客至图。

走进冬天,握一把苍凉,掠过眼眸的凄冷和悲壮,举目远眺,便会看到天更高,地更阔,山峦愈发挺拔明朗,河流愈发淡泊宁静,树木更加清简,房屋更加庄严静穆……大自然化繁为简,将四季画上一个句号,将喧嚣、繁华变为沉静,将单调色彩承接起一种美好的人生臻境。

走进冬天,思绪端坐在季节流转的光阴里絮语。含苞绽放的雪花,正慢慢撑开一场盛大的花事。雪花,是冬散落的诗句里最优美的词。朵朵飞来,拂去时光里的尘埃,掩埋一切肮脏与龌龊。接一片片雪花,织一只大雁,放牧到冬的背面。我知道,心底尘封的那份纯情,分明正在预谋一个春天。把繁嚣删去把烦恼删去,把愉悦粘贴过来,让心胸开阔再开阔,直到将大自然的胸怀揉进心灵深处,与冬缠绵出一段美妙的情缘。

走进冬天,这个一眼就能望到底的季节,崇尚简洁平淡,不迎合世俗的习气,孕育芳泽爱心。贾平凹说:冬天是庄严的、静穆的,使每个人去沉思,而不再轻浮。是的,"没有冬的肃穆,或许我们永远感受不到春的温柔妩媚;没有冬的单调,或许我们永远不会知道夏的多姿多彩;没有冬的真实,或许我们永远摆脱不了秋的虚无怅然。"

走进冬天,停下浮躁的脚步,静下疲惫的心灵,忘却世俗羁绊,细细啜饮冬的平淡无奇,慢慢品味只有冬才有的那种庄严、静穆和沉寂。

独步深山

文/红山飞雪

喜欢一个人走进大山,读一读山,再读一读山里的树。

山的好处在于清幽,在于丰富,还在于卓绝。

因为山高谷深,道路崎岖难行,因此少了许多繁杂和喜欢喧嚣的人;因为每一座靠近城市的山几乎都承载了一座城市的全部情感,这山就日益丰富了内涵;这座山还因为它的环境恶劣变得卓绝。

这山处在城市的边缘,说不上雄伟,还算连绵。就寄托了一个城市几乎全部的人文创造,深藏了城市无处安放的与这个城市,与这个城市里的人相关联的人文景观。比如那些契丹文字拓片模板,就被镶嵌的悬崖峭壁上,或者将那些文字直接镌刻在山坡的大大小小的青石上,散乱于荒草中间,似乎在时刻提醒前来膜拜的人,契丹文字与这片土地有着血脉相连的关系。本来是可以在城市的某一公园或者博物馆安家落户的,可现在城市的土地寸土寸金,虽然贵为已经失传了的契丹文字拓片,也不得不栖身于深山大谷,终日里对山中孤寂的明月,谷中浩荡的山风。等待那些感兴趣,或者是饱学之士前来叩问,垂询。

有时候会觉得奇怪,这里的人们为何对契丹文化情有独钟,问问身边的人,没有谁是契丹的后裔。这里与辽文化渊源颇深,曾是大辽帝国的发祥地之一,有关辽文化的遗迹随处可见,想来,这契丹文化与辽文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或者就是辽文化的一个旁支。

比如那矗立在山腰间的三根图腾柱,描摹的是草原的原始风情,雕刻的是蒙古人的祖先成吉思汗弯弓射箭,金戈铁马的人生传奇。雕刻可谓精湛、传神。虽然藏在深山中,可那庄严宏伟,依然凛凛生威。让前来凭吊的人,仿佛在图腾中看见了自己的始祖,萎萎的,不敢仰视。山风无来由地掠过,撕扯着高高耸立的柱身,发出尖锐的啸声。如同草原上原始牧民与牧羊犬一齐发出嘶鸣,其中还夹杂着北方野狼那饥饿的狂吠,悠长、苍凉。天上的云朵乱了,将图腾柱的影子错乱地投射在荒凉的山坡上,如同时光在交错,流转。刻在图腾柱上的人物纷纷出场,演出一幕幕爱恨情仇,烽火硝烟。凭吊的人目瞪口呆,辨不出自己的前世今生,看不彻世事沧桑,走不出时光流转。

人类就是这样,总喜欢到处留下自己的痕迹,总喜欢用自己的方式篡改自然。这座大山差不多已经是面目全非,凡是能够抢占的,几乎都被一一注册,都被人类用现代机械一一浏览。那座汉白玉雕成的观音像,可以用巍峨来形容。雄踞山头,一手持净瓶杨柳,而另一手则绕着莲花指,面带神秘的微笑,俯瞰众生。他果真可以广布祥云,让脚下这片土地风调雨顺,让芸芸众生领受她的恩泽吗?他的眸光所及之处,那些忙忙碌碌的人们对观音的教化是否有所了悟呢?

汉白玉观音占据了这个山头,丁香缕缕柏森森的烈士陵园安放在另一个山头。烈士陵园的山头人迹罕至,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冷风苦雨摔打着高高的碑身,无聊的鸟儿站在巍峨的牌坊上眺望山川风起云涌,感叹满山遍野草木枯荣。而观音雕像的膝下却是香烟缭绕,热闹非凡。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自然是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只是,他拿什么赐福给你呢?

只有这深谷还保持着原始的风貌。这里的山谷是含蓄的,这里的树是清醒的。幽深的山谷让两边的峭壁看起来愈加高耸。每一棵树都以不同的姿式依附着厚厚的黄土层,苍劲纠结着相错而生。那种对黄土层深深依恋的情感让人为之动容,盘根错节,却无法茁壮成长。这里黄土层太厚,山石很少,绝无飞流瀑布响彻其间。因而,山上的树木大都瘦骨嶙峋,粗粝苍老,少见挺拔俊朗之姿,满眼盘根虬枝,崎岖矍铄。移植庭院,是绝好的观赏盆景。

注意到了悬挂在峭壁上的一棵榆树,奇崛的样子似乎在这里悬挂了几千年。弯曲变形的身躯紧紧贴附在峭壁上,靠峭壁一侧全没有了枝条,伸出的枝条全都生成了根须,深深抓进岩石的缝隙或裸露的泥土里。像一只壁虎缓缓攀援,去采撷一缕阳光,去吸吮一滴雨露。看它盘旋上升的躯体,张扬欲飞的枝条,又如一条凌空腾飞的苍龙,随时都可以穿云而去。穿山而过的风,摇响了满身的叶片,哗哗啦啦,似乎天籁之音。似悲似喜,在超度逝去的山中岁月,存一些善缘给未来。比树身还长,比枝条还密集的根须裸露在峭壁的外面,这应该是风雨,是岁月的杰作,是自然留给人类的影像。四下散开的根须,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侵占如此广大的领土,既稳固了山石泥土,又保障了自身不至于饥渴而风干。看看那榆树的饥渴之状,成年累月一跪三拜地匍匐乞求,艰苦卓绝地挣扎着,坚韧着。令人感动的不止是一种精神,是情操。

盘膝在深谷中打坐,面对众多为生存苦苦挣扎的树修行。读一读树那斑驳的伤痕,读一读那些比祖父的胡须还长还密的根须,读一读那因苦行变得狰狞的枝条。那错乱的影子落入怀中,竟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沉重,有了一种跃跃欲飞的冲动。这山不知存在了几百年或者几千年,应该不缺少树的存在,山的庄严全然没有因为干旱而改变。可树呢?悬挂在峭壁上,头顶是苍天,脚下是深渊。苍天没有丰沛的雨水,深渊没有潺潺的山泉。它们拨流云,唤山风,一群饥渴难耐的树木,手挽着手,生生在这里,不悲不喜不逃避。

没有流水,谷底就成了进入深山最为便捷的通道,可以直达大山的腹地。山是沉默的,没有了山泉飞瀑,山就缺少了空灵、蕴藉、生动;树木高不过山头,即便有风,也扯不起啸声。沉默的人对沉默的山,在大山的腹地,久久盘桓。

无法翻动山的岁月,那些树木看起来都是一样的苍老,绵长;无法叩问山的悲喜,那每一方泥土都是一样的颜色,仿佛从远古走来,就未曾有过任何的改变;无法给大山以任何的诺言,每一株青草都难以展现嫩绿的一面,每一朵花朵都不愿绽放明媚的笑靥,每一只飞鸟都不愿留下清脆的啼鸣。在深山中独步,读山,读一读那些树,像一个朝圣的人。

读山,山不语;读树,树无言。只有那尊巨大的观音像,微笑着、注视着、仍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