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玫瑰花的唯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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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玫瑰花吗
文/凡间一粒沙
手机里有一个号码已显生疏,三年了,它就默默地躺在那里,当手指划过它时,我能感到每个数字带给我的温馨,此时,月色安静而清冷,那些数字便幻化成一个人,微笑问我:"你要玫瑰花吗?"
"你要玫瑰花吗",这一句话拉开了我初恋的帷幕,那一天是情人节。我们几个同学在研究去哪里感受浪漫时,背后想起他的声音,转过头看见他对我笑。同学哄笑着说要了玫瑰是不是就成了情人呢?他狡黠地说,为了这种可能,就送你一支吧。我接过玫瑰心里窃喜,就当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吧。同学指着他的背影说,他是对面网通公司的,春节时看见他在摆摊卖酒水呢。
我想,人和人的缘分一定是上天注定的,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有缘分一定躲不过。毕业后,我到另一个区的私家幼儿园谋了份职业,周日出去做钢琴家教。在开花般的年纪,我像只快乐的鸟,和孩子一样欢叫着过每一天。
一个雨后的上午,我提着新买的高跟鞋,赤脚走在马路上,每一脚都好似一个响亮的吻。忽然紧贴身边蓦地飞过去一辆自行车,积水溅在我的腿上。"讨厌!"在我低头擦水的时候,那辆车已经调转回来,嘎地停在我眼前。四目相对,他惊叫"玫瑰花!"旋即我想起三个月前的卖花郎。
快餐店玻璃上的雨水变换着一副副美丽的图画,我心底感觉莫名的温馨。周浩笑着说,我一直记得你那纯真的眼神,圣洁如天使。我感觉有什么洞开了,没心没肺地大笑。那天的快餐一直吃到月上柳梢头,我们如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第二天,我正准备换衣服时,门卫阿姨说门口有个人真奇怪,既不是接孩子的,也不说找谁,就一直坐在门口。我抬头,看见周浩安静的身影。他说,一下班就想来看看你。
我们就这样越走越近,轮到我值日时,他会准时出现在幼儿园替我扫地擦桌子,我很喜欢他的沉稳,总觉得他说的话都是对的,芝麻大的事情也习惯找他问,他的电话像每天的太阳准时在初升和落下时响起。
他从来没有说过爱我之类的话,但是我知道自己有多爱他,在我心中他的分量已超过了我自己。我自己买衣服总是拣便宜的买,但为他买西装皮鞋我连眼睛都不会眨。我喜欢他穿着的英俊相貌,那是一种赏心悦目的欢悦。每天早上,我给他做各种营养早点,再骑二十分钟的车赶去上班。只要是为他做的事情,我从不觉得是麻烦。
秋收时,我跟他回到乡下收割。在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麦田,我干得像欢畅的小鹿,白嫩的双手磨得起了血泡都不晓得疼。他的亲人让我倍感亲切,我比爱自己的亲人还强烈地爱着他们。他母亲说:"我儿子真的好福气有你这样的女朋友。"一句话让我心里如喝了蜜一样甜,这是世界上最满意的赞美。
午休时,我悄悄跑到他的卧室,睡觉中的周浩嘴唇饱满刚毅,古铜的皮肤上布满可爱的小豆豆,有时我强制给他敷面膜,争执不过的他就乖乖地凭我在他脸上画个大脸猫……
秋收的一个月,麦田里洒满我辛勤的汗水,每一滴汗水都是甜的,那个丰收的季节,我收获这田里的庄稼,也收获这我最灿烂个的笑容和爱清。
近三年的时间如白马过隙。我一直等待着他的求婚,但是他总是避而不答,也许他太忙了,这时的周浩已经提升为部门的主管,事情多而杂,常常是一觉醒来,灯下依然是他忙碌的身影,工作的压力让原本就心事重的他越来越少言,笑容也越来越少,我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唯一能做的只是尽力做些可口的饭菜,劝他注意休息。浩叹息说,他的家很穷,他不可能在城市买房子,我告诉他,我宁愿房子放弃现在的工作跟他回乡下,宁愿一辈子种地,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么都愿意。但是浩说他不愿意,他不忍心毁我一生。
浩的话令我隐隐不安,我不晓得这话里隐含着什么。三年里,我一直希望得到他的一个承诺,明确的态度,但他始终不说那个字,我知道他对我的爱远不及我对他的爱,但我想他也一定是爱我的。
我的同学打来电话,说沈阳一家幼儿园用人,待遇优厚,听说不菲的薪水,我心中腾起一个希望,我要努力挣很多的钱,买房子,减轻浩的压力。
然而我舍不得浩,如果去沈阳,见面就很难,举棋不定,我征求浩的意见,也是借此讯得他的态度,如果他同意,我立刻去为我们的未来打拼,但是我也希望他能挽留我留在他身边,等他一句"别走,我舍不得你。"然而,我等来的是沉默。
同学的电话如十二道金牌,他仍是那样的态度,"随你开心吧!"我仿佛听到这话的弦外之音:你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是不是等于撇开我们三年的感情呢。我愤懑地收拾行李,直奔火车站。
车站,我迟迟不肯上车,忽然害怕时间的脚步,怕时间把我掠走,真想化作一只手掐住该死的钟。手心里,握得出汗的手机如同哑了一样。
新环境里,我坐如针毡,一个人的时候脑子里全市他的影子。三天后,我看到闪烁的号码幸福一下把我淹没了。从此,他的电话成了我异乡生活唯一的期盼,我很心疼他花钱,总是在他来电话后掐断再反拨过去,他的声音实在是用多少钱也换不来的。多少次,我都想放下电话立刻飞回到他的身边,只要他说一个字。
他的电话没有规律,三天,两天,或者五天。一次到第七天还没有他的信息,我人不住打过去,他说工作忙没时间,我气得大叫,难道忙得连拨个电话的时间也没有吗?你知道没有你的电话我是怎么过的吗?说完忍不住挂断电话,那是我第一次和他生气,放下电话,泪早已流了满面。
如果他能立刻拨过来,及时不说些温柔的话,只做简单的解释我也会原谅他,谁叫我那么全心地爱他呢,但是,他没有再给我回话,连个信息都没有,我决心不主动跟他讲话。可是我根本做不到,上班时心情烦躁,时常发无名火,什么也干不下去,天地昏黄,每一分钟都是折磨。
他冷着,我想不出他是怎么样的心态,一个月后,我再活不下去,不管不顾地跳上火车。
望着从天而降的我,他只是有些惊讶,那一刻,我放下所有尊严,请求允许我留在他身边,我会努力挣钱买房,我愿意回家照顾他瘫痪的母亲,我愿意去乡下结婚,给他洗衣做饭。
但是,他仍不肯说一个字。
忽然,我感到全身发冷,瞬间里,我想到一个一直被我忽略的问题:你,爱我吗?爱吗?
浩说,爱,但只有百分之八十,因为有百分之二十的不足,所以我不敢向你承诺什么,我怕那一天会出现一个女孩,而我会百分之白地喜欢她,那时该怎么办?为了对你也对自己负责,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为此,我非常抱歉。
我不知怎么回到沈阳的,从那一刻,我的感情就死了,心也瞎了,我爱他,即使他对我只剩百分之二十的爱,我也仍然爱他,我还知道再也没有人能让我如此地爱,这个不爱我的人带走了我全部的爱,留下的仅仅是个躯壳。那以后,我再不会给他打电话。
一年后,我认识了东,爱我至深的男孩,他努力挣钱,全交给我,指天发誓,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让我看到了当年我的身影,为了这份似曾相识的爱,我接受了。
十七岁时,宿舍同学讨论过一个话题,如果结婚,是选择爱你的人,还是你爱的人,我记得当时我选的是我爱的人,但是现在,我一定毫不犹豫地选前者。爱过了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这般辛苦疲惫,甚至是压力,爱过一场后,发现心已经千疮百孔,难以愈合的伤痛每每看到就泛起丝丝的痛楚,爱一个人好难。
手机号码的主人,不知道你现在那里,是否你已经找到你百分之百去爱的女孩了呢?
帽子上的玫瑰花香
文/耿艳菊
决定再读萧红的书是一个冬日的早晨,急着上班,抓起书桌上的一本书就往外奔,下了楼一看,是萧红的《呼兰河传》。刺骨的风划过脸颊,天空灰暗冷峻,那就读读吧。反正是在拥挤的地铁上,人与人的距离那么近,热闹闹,暖烘烘,抵得过悲凉。
《呼兰河传》本是萧红的自传体小说,却不像小说,那种贯穿在文字之间的妥帖,还有气息、温度,是属于散文的。小说的形式,散文的笔调,这样的好作品是不能错过的。
呼兰河的冬天真冷,卖馒头的越走越慢,他脚底下团着厚厚的冰,摔了跟头再站起来,他还是每天出来卖馒头。还有卖豆腐的,卖麻花的,赶马车的……呼兰河小城不大,只有两条街。环境也不好,街上的大泥坑能困死猪鸭。萧红以孩童的角度来写她的东邻西舍,胡家的小团圆媳妇,有二伯,老厨子,磨坊里的磨倌,命运亦是令人忧伤的,却是带着怜悯和爱。她说,我所写的并没有什么幽美的故事,只因他们充满我幼年的记忆,忘却不了,难以忘却。
因为没有什么幽美故事的呼兰河小城里住着慈爱的祖父,还有快乐的后花园,这是萧红一生中最温暖最美好的记忆。
写后花园的时候,萧红的笔是轻灵活泼的,读起来非常轻松愉悦。她这样写到:一到了后园里,立刻就是另一个世界了。决不是那房子里的狭窄的世界,而是宽广的,人和天地在一起,天地是多么大,多么远,用手摸不到天空。而土地上所长的又是那么繁华,一眼看上去,是看不完的,只觉得眼前鲜绿的一片。
她写园里的花花草草,蝴蝶,蚂蚱,蜻蜓,小黄瓜,大倭瓜,早晨的露珠落在花盆架上,午间的太阳照着大向日葵,黄昏时候的红霞一会变出来一匹马,一会变出来一匹狗……有一个小细节好温情,不仅祖母笑了,连不甚疼爱萧红的父亲母亲也笑起来,一家人很少有这样欢快的时刻。
那时祖父蹲在后花园拔草,萧红站在旁边捉弄祖父头上的草帽,给草帽插了一圈红通通的二三十朵花,一边插着一边笑。祖父却说,今年春天雨水大,咱们这棵玫瑰开得这么香。二里路也怕闻得到的。萧红笑得哆嗦,祖父还是安然不晓得,照样地拔着垄上的草。祖父顶着满头红通通的花朵进屋来,惹得一家人都大笑了起来。祖父把帽子摘下来一看,原来那玫瑰的香并不是因为今年春天雨水大的缘故,而是那花就顶在他的头上。他把帽子放下,他笑了十多分钟还停不住,过一会一想起来,又笑了。
尽管《呼兰河传》依旧裹挟着忧伤,但我知道了萧红在这个尘世上也曾被温柔相待,所以她才有勇气面对后来的苍凉,才能用大气的手笔写下大地上那些悲和疼。
通往玫瑰园的窗
(一)
透明、晶莹、剔透、无暇。一扇迷人的窗。
窗边拢着一溜垂下的帘子,嵌上珠子饰成一幅规则的画,绛紫色的窗格清晰地隔开透明的玻璃,如注的阳光把可爱的窗玻璃折腾得迸射出金黄色的光芒,厚厚的折射将炫目的光线浸染成柔和,玻璃上天然雕饰的瑕疵投影到窗前的桌上,灰灰暗暗在明亮的桌上描绘出一幅规则的图画,一束鲜艳的玫瑰!
窗边有骄烈的太阳,燥热的风,一条镶上碎石子的小路。
立在窗边等候青春的临幸,也不管心中是否雾雨蒙蒙,是否漉漉失意,是否烦躁。但厌烦了单纯平静生活的我已难耐寂寞凄凉,一切都如同已往,爱神的翼翅轻扇动飓风,守候的热情与对情感的忠贞没有动摇,尽管今天你不再会从窗外这条石径上走过来推开这扇等候的窗,我依然守在窗畔,与窗为伴。
(二)
你像一阵风,夹杂些诱惑,些魅力,摇过并肩的影子,摇得我的心旌猎猎作响,于是,在风清月明的夜晚,在小虫呢哝的窗前,在白日间也会做梦的枕侧,我彻底地失眠了。
晃动在窗前,是你如茵的青春身影;晃动的帘子,是我如舟的不平心底事;晃动的风铃,是你轻揿下的门铃;晃动在窗外,是我随风的思维。想着与你的初识,与你的心思。与你的交往淡淡地,如不炎烈的阳光照耀下的古槐荫里,丝毫激不起一点波澜,宛若千年古寺静静悬置的铜钟,宛若穿水柳条却丝毫带不起的涟漪,淡淡得却又似乎潜蓄的湖水,终于,踩着这条石径我们去寻找玫瑰园了。
(三)
也许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春梦,也许这只是闲愁搁置不下的心事,也许这只是花季中迷惘的失落,也许这只是付诸东流的江水,毕竟我们最终还是没有到达目的,毕竟我们最终还是选择了分手。
玫瑰园中盛开着些许璀璨夺目的招展枝头,玫瑰园中没有主宰天地的主人,玫瑰园中没有天赐的甘露,玫瑰园这里风光独好,只可惜你我已无缘消受,无缘享此天伦了。
(四)
站在窗侧,想着窗外,我在空空的等你。
玫瑰红
文/王保成
那是去年的情人节,星期六。
因为放寒假的儿子在家占用电脑,上午我去单位写了个东西,一直写到下午2点才写完。妻子周六向来不休息,所以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我给儿子打了个电话,让他自己解决午饭。
两点半到家,自己胡乱弄了点东西填了填肚子。觉得很困,就先眯一会儿。在似睡未睡间,听到了妻子的开门声。妻子到书房,和正在玩电脑的儿子咕咕哝哝说了好大一会儿话,说了什么我也听不太清。
卧室的门开了。"怎么这个时候睡觉?"她问。"嗯,中午没睡,有点困。"我说。"给你说个好消息,我发奖金了,明天到市里给儿子买双鞋,给你再买一条裤子,要过年了。""给儿子买吧,我不要。""怎么能省呢,好不容易一年了,谁家男人过年没有一件新衣服,又不是买不起。"这话让我心里暖暖的。
"今天是2月……"妻子明知故问,她还笑了起来。"2月14日。"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羞愧。我知道妻子喜欢浪漫,喜欢小情调。可是,总觉得自己不好意思去买玫瑰和巧克力。过了年,我都46岁了,岁月都在脸上写着呢,我怕花店和路人异样的目光,即便是给自己的妻子买的。
我在等妻子的下一句话。因为往年她都会说:"情人节,我的玫瑰呢?"尽管每次我的回答都让她失望。
"唉,真的老了。"停了好大一会儿,她叹了口气,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的眼眶不由一热。这一句话,她今年说了好多次,往常我都要对她说:"你不老,看这小身材,小脸蛋儿。"可是现在我却说不出来。妻子年轻的时候很漂亮,包括生下儿子以后也很漂亮,甚至有段时间还出现了"逆生长",30多岁看起来像20多岁,常常被身边的朋友打趣我们是老夫少妻,走在大街上,不熟悉的还以为我们是二婚呢。前些年妻子从一个国企单位下岗后,自学考取了会计资格证,如今不仅在一家私企任职财务主管,还身兼多家小企业的会计。这些年来,她很少有星期天或节假日,没日没夜,起早贪黑,中午饭都很少在家吃。女人40岁,保养得好还可以,如果不保养,衰老是很明显的。因为工作压力大,常常失眠,回家就喊累,躺下也睡不好。她能不老吗?她的头上开始冒出一两根白头发,今年她的身材、脸上明显出现中年阿姨的迹象。她常在每天早上,对着镜子感叹自己容颜不再。想当年,她可是从来对自己充满自信的,尤其在镜子面前就差问那句:"魔镜魔镜告诉我,还有谁比我更美丽?"
今天,她竟然连要一枝玫瑰的勇气都没有了。这一瞬间,我明白,我欠她太多了,不仅仅是每年的一枝玫瑰花。
"我们一起下楼买菜吧。"妻子说。
"好。"我一骨碌爬起来。这个"好"字,抵得上一枝玫瑰吗?我在心里这样问自己,不由嘴上泛出些笑意。
下楼时,天已黄昏。大街上,穿行在车辆中间的每个人的脚步都是匆匆的,远处不时有零星的鞭炮声传来。超市里也有很多人,有些菜都出现了断货。妻子一边挑拣,一边说:"还要买些馒头,你去那边看看。"我去往常卖馒头的货柜一看,空空如也,服务员说馒头从昨天就停供了。我问哪里有卖的,服务员说,现在只有老城大街十字路口一家做馒头的了。妻子说:"你现在赶紧骑车去买10元钱的馒头吧。"
在经过第三个玫瑰摊的时候,我在心里计算着这些年究竟欠妻子多少玫瑰:每次当她回家喊累的时候,我欠她一枝玫瑰;每次当她原谅我过错的时候,欠她一枝玫瑰;每年她生日,欠她一枝玫瑰;每年的2月14日,欠她一枝玫瑰……越算越愧疚,越算越不安,这样想着,我差点撞到了匆匆的行人身上。
当妻子为我打开家门时,我一手提着馒头,一手藏在身后,站在她的面前。妻子说:"进来吧。"我把馒头放下,从身后把一束玫瑰捧在她的面前,妻子先是惊讶,然后就笑了,笑得那样美,笑得那样羞涩。
今年情人节我依然要给妻子送红玫瑰!
黑袍与玫瑰
文/肖云儒
伊朗大街上随处可见穿着大黑袍的妇女,也随处可以看到玫瑰花。红与黑互为映衬,构成一种色彩暗示。
妇女身着黑袍虽然并不带强制性,在有伊斯兰信仰的地区却早已成了一种风气;而玫瑰则是伊朗的国花。如果说黑袍多少暗示着某种冷漠的隔离,那么玫瑰则明示着某种温馨的沟通。两种对立的信息如影随形地组合在一起,伊朗便给了我们新异的感受——恰如在晚风中,你前面飘渺着三五袭黑袍女士,遽然回过头来,黑纱红唇,粲然一笑;也恰如一辆车追上我们车队,车里的年轻人欢呼着"秦那秦那" ,你就明白了:黑袍已由隔离转化为千百年来的文化认同,而玫瑰则是生命激情的绽放。
德黑兰在我心中从来不是家常的。
从很小的时候起,我知道了德黑兰,便有意无意把那个"德"字去掉,记成了"黑兰" ."黑兰" ——墨兰、墨菊,还有伊朗国花玫瑰中的墨玫瑰,那都是花中秘品。这让我对德黑兰有一丝语义上的遐想,那是波斯女子黑袍掩映的深不可测的美丽,是褐灰色、淡蓝色眼睛里湖水般荡漾的美丽。
在中学和大学时代,我又看过德黑兰电影节的一些影片,这个电影节比较集中地讲述了波斯和伊斯兰文化的故事,更加剧了德黑兰的各种神秘之美。
大学期间读的伯佐尔格·阿拉维的长篇小说《她的眼睛》 ,第一次改变并且提升了我对这个城市的印象。这部小说由恋情写到二战期间的国际政治。原来黑玫瑰般的德黑兰,曾经这样深地卷进了世界风云,牵动着几个大国的神经。它不但在世界政治舞台上发声,而且音量不小,有着许多精彩的对白和独白。
这次我们从阿塞拜疆的巴库经阿兹坦纳边境来伊朗,在进入德黑兰的过程中多有曲折和变数。它似乎有点半推半就,这更加强了我对这个城市的期待。我们走到阿兹坦纳口岸,因为电脑显示不出护照的数据,有六位团友不让通过,我亦在其中。几经交涉未成,大队只好先行过境,我们则滞留在口岸阿塞拜疆一边。从边境回到首都巴库整整500公里,导游往返跑了两趟最后也未能解决。这样,我们只好从阿兹坦纳连夜折回巴库,直奔机场,重办去伊朗的落地签,由空中进入德黑兰。
提心吊胆了一天半,那天半夜两三点终于从飞机舷窗看见了偌大的德黑兰灯光版图,心里有了一丝苦涩,也有了一丝冲动。德黑兰,德黑兰,为什么如此难见你的面目?你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波斯民族属于雅利安血统,一进宾馆,美女如云,男士高贵,个个彬彬有礼。在知识阶层、服务行业,英语比较普及,弥漫着西方风气。这是我头天晚上在五星级宾馆看到的伊朗人。
第二天,我们七个掉队反而先期抵达的人,开始游览德黑兰。城在南山之下,山下的这座城,一开始是在无尽的车流和无穷的喧闹中露出它的真容的。一大早便出现了可怕的堵车,摩托轰大油门在车流中疾风般穿行,让我好几次不由得摸口袋里的速效救心丸。也难怪, 1300万人口呀!
其实德黑兰是一座相对年轻的首都,只有200多年的建都史。它出乎我意料的老旧,除了厄梅尼的陵墓和自由塔之外,几乎没有多少有特色的标志性建筑。它不像迪拜那样有着暴发户的奢侈豪华,也不像罗马那样古老而持重,甚至不如巴库那样现代和时尚,倒有点像20年前的中国大城市,多少有点脏乱差。可它老旧得家常,老旧得随意,有如居家过日子的百姓人家,就这样来到了我面前。
我们去逛巴扎,巴扎里比肩摩踵,人浪在鸡零狗碎的摊点中挤成一个漩涡又一个漩涡。小贩的叫卖声嗡嗡嘤嘤一片,浓雾般从耳孔挤灌心田。小童工拉客吃饭,喊着"wifi-wifi" ——有wifi是揽客的一个优越条件。这天正好是假日,很多人携家带口来这里压街。有的店铺孩子就趴在地上让妈妈给他辅导作业。无穷无尽的车流堵在路口,用尾气对你的鼻神经进行强刺激。
整个大巴扎,就是脱去黑袍之后的一位家庭主妇,它不是花盆里的玫瑰,像山野间的花草,有着似有若无的泥土清香。
我们竟然把最有国外生存能力的"国哥"在巴扎给跑丢了!这位不会说英语竟然跑了100多个国家的网络大V,拥有千万粉丝,竟然过不了德黑兰这一关!大家分头去找他,寻找中第二个人又跑丢了。德黑兰用波斯魔毯将我们一个个卷走。大家焦急万分地在那里盘桓了将近两刻钟。最后"国哥"将电话打回中国西安,才联系上我们,失联已经超过一个小时。
使馆区也一样的家常,中国使馆很寻常,梵蒂冈的使馆很简陋,美国使馆隐约有个小庭院,都无一例外融入了城市寻常的街巷风景。这反而显出了德黑兰的尊严。
也许只有从伊朗法律规定妇女人人要戴的头巾上,能感觉到宗教的、政治的力量。国外来的妇女也无一例外会在一种文化心理的压力中戴上头巾。听说还有宗教警察,对于一些违反宗教习俗的情况进行干预,我们没有碰上,但你能感觉到那背后的一种力量。
其实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是什么呢,就是老百姓居家过日子的力量。家常的德黑兰,从黑袍背后一走出来,便显示出自己远远大于历史风云和小资情调等等宏大叙事和艺术叙事的力量。家常的德黑兰没有了神奇,依然有矜持,又多了一份亲切和平易。他可能没有你想象得那样美丽,必定比你想象得更为亲切。于是德黑兰换来了大家会心的微笑。
一两天后,我又感觉到伊朗和德黑兰在家常色彩后面还有一层光泽和温度,那就是奔放的热情和对友谊的看重。
我们和当地商会、旅游局、航空公司以及国家通讯社组织了一系列交流、联谊活动,伊方没有一个人不谈中伊友谊合作,不谈丝绸之路的。他们的表述切实而真诚,说中国和伊朗是几千年的朋友,自古以来就在丝路上通商,是从未有过冲突和对抗的国家,是经得起历史考验的朋友。国家通讯社总裁很动感情,他说,"中国"这两个字对伊朗人来说,意味着勤劳、诚实、可信。他祝福丝路,祝福中国,请媒体同行一定将这个祝福带回中国,带给习主席。伊斯法罕商会会长说得很艺术,他希望万里行团队能把伊朗对中国的微笑带给中国人民。
这些且不去多说,出乎意料的是,在伊朗街头,经常有人大声向我们问好,那频率远远超过此行的其他国家。有的开着车、骑着摩托追上来与车队并行,"秦那,秦那"地搭讪。有次遇到红灯,一位先生隔着车窗便递过来名片。还有一位先生特意将车开到我们7号车前,硬要送给记者小侯一枚戒指,推让半天拗不过,他才满足地离去。
某日夜行,并行车道上有司机搂着女友相偎着开车,见中国车队过来,特意打开车厢内灯,开心地让我们拍了个美,才嫣然而去。对穿黑袍的女士我们不大敢乱拍,女导游调侃着鼓动,你们放心大拍吧,世界上中国人最爱照相,而伊朗女人最喜欢让人拍照!可不,真的常有黑袍女郎主动找你合影。用你的机子拍了还必须换成她们的机子拍,才能放过你!
黑袍下涌动的是玫瑰般鲜丽的生命激情,是友谊的期盼和交流的欲求。
因此,参观伊朗国家博物馆时,我特意选了一幅"人心之间,有路相通"的书法作品相赠。这是波斯古谚,习近平主席访问伊朗时讲话专门引用过,与我们此行的感受太过契合。国家博物馆馆长诺坎德先生高兴地接受了作品,并回赠了博物馆大画册与纪念品。而在伊朗国家通讯社,我也特意选了一幅"大海必有远航"相赠。这种比喻性的话很难翻译,我告诉翻译,就是"有大海那样的眼界和胸怀,才能远航天下,融汇世界" .
他们懂了,搂着我们的肩膀合影留念,照片上没有一个人不在笑着,笑靥绽开,有若朵朵玫瑰!
玫瑰花的葬礼
文/清舞幽梦
若寒蜷缩在沙发的角落,全身像风中的树叶,瑟瑟发抖。
四周一片昏暗,客厅的灯昨晚就坏了,今天云飞走得很急,还没来得及换。很小的时候,若寒就怕黑,尤其在晚上她从来就不敢一个人呆在屋里。天色越来越暗,云飞仍然不见踪迹。
恍恍惚惚中,过去的一幕幕就像电影一样闪现在若寒的眼前。
那是在两年前,一个冬日的早上,当时若寒正在忙着整理手头的卷宗,主任带了一个新人进来。当若寒和云飞的目光接触的一刹那,若寒的心里就好似一股电流穿过,云飞望着她的目光也也久久没有移开。
从来就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是若寒从见到云飞的那一刻就沦陷了,云飞的百般殷勤也足以证明他爱上了若寒。若寒喜欢玫瑰,云飞说:"以后每一天,我都会送你一大束玫瑰。"若寒说:"云飞,我不是一个贪心的女人,只要你能每天送给我一支就够了。"于是,若寒的桌上每天都会有一支鲜艳欲滴的玫瑰。
如胶似漆的过了一年,他俩结婚了。每天晚上吃完饭,云飞做事,若寒就静静地坐在旁边看书、织毛衣。有时若寒会默默地看着云飞偷偷地笑,有时会情不自禁的吻他一下,云飞也会给若寒一个深情地拥抱。云飞对若寒呵护备至,总担心她累着,把所有出力的活全部包揽,身边姐妹的羡慕让若寒觉得她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后来,因为业绩突出,云飞被调到了总部。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云飞晚上回来的很晚,有时候甚至夜不归宿。若寒问起,云飞说业务繁忙,若寒就没在意。就这样过了一段日子。
一天晚上,云飞在洗澡,他的手机响了,因为刚好就在若寒面前的桌子上,若寒顺手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短信:云飞,孩子又发烧了,你赶快过来!若寒的脑袋嗡的一下,感觉天旋地转,手机当的一声掉在地上。就在这时,云飞走了出来,当他看到若寒的样子吓了一跳。若寒示意他捡起地上的手机,云飞捡起手机后看到上面的内容,他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若寒冷冷的看着他,云飞望着她说:"若寒,本来我不想告诉你,是怕你误会。紫萱是我的初恋,她和丈夫离婚了,孩子跟她。那孩子从小身体不好,经常半夜三更发烧,紫萱身体也不好,日子过得比较艰难。我是在两个月前的一次同学聚会上得知她的情况,我帮她是出于同情。若寒,我爱你,请你相信我,我爱的是你。"若寒看着他,淡淡的说:"你快去吧,孩子发烧了,耽搁不得的。"云飞担忧的看看她,点点头转身走了。
本来今天若寒是想要给云飞一个惊喜的,因为最近她总是感觉自己比较奢睡,早上起来的时候老发呕,今天她去医院做了一个检查,检验结果——她怀孕了。这是她和云飞爱情的结晶,因此若寒非常的开心,打算云飞晚上回来就告诉他。望着窗外的夜色,若寒的心凉凉的。
那晚云飞一夜未归,若寒像平常一样上班下班,云淡风轻。到了晚上,云飞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看到他一脸的憔悴,若寒为他兑好洗澡水,然后去做饭。云飞洗完澡,三口两口扒完饭就上床睡着了。看到云飞一脸的倦容,若寒的心隐隐的纠痛。
这样,三不五时云飞会到紫萱那里帮着照顾孩子。若寒看在眼里,却无法说什么。云飞总是对她说:若寒,我爱的是你,我只是在帮她。她现在有难,我们不帮良心上过不去。你记得,我只爱你!
今晚,云飞和她刚回到家,紫萱就打电话说孩子又发烧了,云飞放下包就要走,若寒说客厅的灯坏了,让云飞把灯换了再走,云飞说等他回来再说吧,然后转身急急忙忙的走了。
一室的寂寞悄悄晕染,夜越来越深,若寒的心仿佛裂开了一个口子,任凭寒风簌簌的吹着。
若寒感到越来越害怕,她站了起来,因为蜷的时间太久了,她的腿都已经麻木了。磕磕绊绊地在黑暗里摸索着搬了一个凳子,找到灯泡,她想自己换上。当她爬到凳子上,却怎么也够不着。没办法,她又下来在上面加了一个小凳子。她摇摇晃晃的爬上去,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有掉下去的可能,她手里的灯泡刚刚够到灯槽,只见她身子一晃,"咣当"一声巨响,她连人带凳子倒了下来……
当云飞赶到医院,看到若寒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白纸。当他得知自己的孩子没了,云飞的心顿时跌落谷底,眼底的疼痛就连在场的护士也禁不住流下了眼泪。他买了一大束鲜红的玫瑰,来到若寒面前对若寒说:"若寒,都是我不好,我没有好好照顾你,都是我的错,你骂我打我吧。"若寒静静地望着他,笑了笑说:"云飞,你没有错,我们不帮她谁帮呀?你回去吧,让我好好静一下。"云飞放下玫瑰,紧紧握着若寒的手说:"那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得太多,我明天再来看你。"云飞走了,望着桌上的玫瑰,若寒的眼泪就如断线的珍珠掉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云飞就赶到医院,当他推开病房的门,床上空无一人。望着散落一地的玫瑰花瓣,云飞的心像被撕裂了,回过神来,他不顾一切的飞身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