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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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梅香伴
文/方华
从野外归来,带回一枝腊梅,插于案上的净瓶中,立即暗香浮动,满屋温馨。
"腊梅"别称"腊木"、"香梅"、"黄梅"等,腊梅正确的写法应为蜡梅,是因为它的花型若梅,色黄如玉,表面似有一层蜡质。
腊梅非梅,属于腊梅科落叶灌木,而梅花属于蔷薇科,是一种落叶乔木。腊梅腊月开花,色黄香浓;梅花早春开花,红粉香淡。两者在属类、花期、花色、花香上皆有区别。许多人将腊梅认作梅的一种,实为误也。宋代王十朋的《腊梅》诗就写道:"非蜡复非梅,梅将蜡染腮。游蜂见还讶,疑自蜜中来。"
古往今来,咏梅的诗词不计其数。所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早春才发的梅花在世人的眼中成了傲雪斗霜、不畏苦寒的形象代表,而真正开在风雪霜天中的腊梅反少有人吟颂,窃为之不平。
是腊梅的色彩没有梅花的艳丽吗?若如此,倒更显腊梅的品质,如同那些隐忍苦难却默默奉献的人们,令人钦佩。
记得一次去山里,正是大雪纷飞。一个人缩着脖子亦步亦趋地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放眼四野,一片苍茫。风卷起的雪雾在山梁上弥漫,枯草和败枝在风雪中颤抖。身体倍感寒冷,心中陡感孤独。就在这时,一丛金黄突然跃入眼帘,在白皑的天地间特别的醒目。原来,是坡畔一树腊梅正傲雪怒放,那满枝的花骨朵儿仿佛一颗颗小小的火焰,猝然在我的胸中燃起温暖。我折下一枝插于胸前,一路在那暖暖的香气陪伴下,走完了那段雪舞冰封的山路。
"色轻花更艳,体弱香自永。玉质金作裳,山明风弄影。"朔冬腊月,有一枝腊梅做伴,美哉!幸哉!
从风信子到腊梅
文/bxj1984
昨归家甚早,甫进门,便有香气袭人,香味充盈全屋,浓郁未足,清幽过之,但使人闻后,通体清泰,恍若置身花海。细细查看,却原来是成都带回的风信子开花了。心里感到喜悦,便仔细观察起这家中的"客人"了。
两株风信子虽只半尺余,但叶青花白,秀秀婷婷;康定地处高原,不如蓉城温暖,风信子虽带回一周,始终含苞。因未尽放,似觉娇羞有之,楚楚而可怜。近几日气候稍暖,花苞便有待放之势,而今天初展,便如此拔萃,数日后色、味应更绝。前几年有人栽育紫色风信子,气味浓烈,满楼皆香。彼时不知,奇而问之,方知世间除腊梅、栀子花外,竟有如此神物。
白色风信子所透漏之香味没有紫色浓烈,但清秀无匹,若有君子的风范,与吾所喜淡雅甚为投趣,与梅稍比,亦略有相同。
梅之暗香,多有古人题咏。放翁最喜写梅,吾最喜"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诗人品行高洁,大概便是对他自己的写照吧,王半山"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多称道之,其余翻看唐诗,梅之题咏更是不胜枚举。今春蓉城三圣乡看梅,除所见品相甚多,亦为其花香、枝疏折服。漫步梅园,春风怡人,更多见古人题写梅花句,叹自己真如井底之蛙。
但梅园盆栽,多为人工删剪,翻盆栽种,以人之喜恶裁定花之生长,遂想起定庵《病梅馆记》,从爱梅之人刻意追求观赏奇、疏,联想到人才被雕刻、削删,于是写道"安得使予多暇日,又多闲田,以广贮江宁、杭州、苏州之病梅,穷予生之光阴以疗梅也哉!"此句大有"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情怀,也难怪他能发出"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呐喊。
最喜新年腊梅开
文/高岳山
黄昏归来,一股馨香触动了我的嗅觉,回首,原来腊梅花开了。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环顾小区,柳树笨拙地扭动着腰肢,偶尔引起人们的一瞥;一丛丛的竹子也不再青翠欲滴,仿佛人老珠黄的女士脸上失去了昔日的光泽;花坛里的菊花无精打采地颤抖,极不情愿退出风光的舞台。而楼榭旁的十几棵腊梅,黄色的叶子还没有落尽,就迫不及待地送来了新年的礼物,给深冬带来了暖意。
腊梅,实为"蜡梅",因为蜡梅大多会在腊月开,人们就误用成"腊".腊梅花开春前,为百花之先,岁首冲寒而开,拥有独特的美丽。花骨朵儿似小灯笼,像黄宝石,或独立枝头,或三五成群挤在一起,格外地热闹喜庆;半开的有两三片,微微张开衣领,窥探严冬的信息和心事;绽开的如一朵朵黄色的莲花,里面的花蕊是乳白的灯芯,众星捧月似的。尽管蕊寒蝶不来,但腊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仍然情绪饱满,次第开放。我情不自禁地走进梅林,摘一朵嗅嗅,馥郁的花香比桃花、梨花要浓许多,和桂花不相上下;用手捻开,有九至十一片花瓣,蜡质、透明,摸着油腻腻的,若绫罗绸缎般的润滑柔软。我突发奇想,皇上的华盖和龙袍是否是腊梅花瓣做成,才显得那么富丽堂皇。夕阳的余晖洒在花瓣上,镀上一层金光,熠熠生辉。本想折几枝回家插在花瓶里,可怜香惜玉之情顿生,伸出的手赶紧缩了回来,恋恋不舍地回家。
吃过晚饭,我学着古代文人墨客的雅意,欣赏月光下的腊梅。月色如水,疏影横斜,暗香浮动,确实别有一番情趣,真的钦佩林和靖的生花妙笔,把月下梅花的神韵惟妙惟肖地描写出来,他的梅花诗千古留名,独占鳌头,名副其实。我在腊梅边流连,小声浅吟腊梅的诗词,沉醉在那飘逸绝俗的意境中。
我成长在农村,却从没注意过腊梅花,直到住进小城的怡和园小区才和腊梅结缘。每到腊梅花开季节,我尽情欣赏它的洒脱身姿。前年花开时正好遇上了一场大雪,我忧虑梅花的安危,一大早,就跑到梅林,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腊梅并没有枝折花落。相反,晶莹的雪花包裹着花朵,更加楚楚动人,犹如含羞的少女戴着白色的头巾俏皮地回眸一笑。凌寒傲立的虬枝瘦茎镶上了厚厚的雪,如一把把出鞘的宝剑寒光闪闪,又似一支支长戟怒指天空,淡定凛然地向冰雪叫板。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这是雪梅的绝妙写照。"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为附庸风雅,聊博一笑,我也胡诌几句,忝列为诗:疏枝遒劲寒窗伴,雪裹桔黄雅韵藏。只向园林开冷蕊,何妨庾岭送幽香。冰魂入梦笛声弄,玉骨临风斜影长。欲嫁东君天不管,报春报喜报群芳。已到一九,严霜冰雪即将来临,天气更加寒冷,但我并不担心腊梅在恶劣环境下生存的超凡能力和顽强毅力。
新年的钟声敲响,腊梅已经报春,让我喜不自禁。我愿成为一剪寒梅,接受寒冬的洗礼。
腊梅园里荠花香
文/英子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吃,说到了"好吃不如饺子,坐着不如躺着".突然间就怀念起小时候妈妈包的荠菜馅的饺子,咬一口,那荠菜的香味就从你的嘴香到你的心,由你的心浸透你的魂。离家千里,时不时地,那香味就会冒出来,勾起你已经吃嘛嘛不香的口中的馋涎。同事年长,言语中有着母亲的口气,她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挑荠菜去,回来自己包饺子吃。
午后,冬日的太阳暖暖的,晒在身上惬意极了。我坐在同事电瓶车的后面,摇晃着双腿,哼着歌儿,任风吹乱我飘散的长发,感觉又回到了小时候。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片腊梅园。十几分钟的路程,转瞬即到。我听说过这个地方,只是,从来没有来过。
那连成片的腊梅树大的一人多高,小的象一丛丛的灌木,高低起伏,却一眼望不到头,足足有几百亩吧。原以为腊梅花早已开放,却见它碧绿的叶子尚披在身上,随风摇曳,并没有想象中梅花遍野的景象,不免有一些失望。走得近了,才发现有些叶子掉的较多的腊梅树的枝桠上,正鼓起一粒一粒的花骨朵儿,隐忍着的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我忙着给这些微黄的花骨朵儿拍照,同事说,你干啥来的呀,不挑荠菜了?仿若母亲的语声,责怪着贪玩的小姑娘。
在腊梅树的空隙间穿行,寻找着荠菜的踪迹。
看,我找到了荠菜,一棵,又一棵,一片,又一片。我们蹲下身子,挑着棵棵鲜嫩的野荠菜。有的荠菜已经开花了,细长的绿杆儿笔直挺立,顶着小小的白色的花儿,这样的荠菜不能挑,得留下它开完花,结好果,洒下希望的种子;有的荠菜藏在腊梅树的落叶里,得拂去上面的落叶,才能发现它蓬勃的绿意,透着水汪汪的色泽,诱惑着你的眼睛;有的荠菜支愣着躺在草丛里,跟那些野草混在一起,需要仔细分辨,才能把它从众多的绿色中分离出来,满足你探究的眼神。
头顶,阳光明媚,四周,梅香淡淡。
不知不觉挑了两个多小时,那一片一片的绿油油的野荠菜让人不忍离去,收获了满满一篮的荠菜,没吃上饺子,先已经饱了。
腊梅不是梅
文/董改正
小雪前后,江南阳光还不很单薄,常青植物还绿着,花却少了,猛的闻到浓郁的香气,才知道今年的腊梅开了。于是拍照,题名"绮窗梅","友多闻"捂嘴笑,说:腊梅不是梅。查资料才知道,我错了很多年。
腊梅属蜡梅科蜡梅属,灌木,花开多黄色,亦有白色,色如蜜蜡,质地也似蜡质,故称"蜡梅".因其花开腊月,久而"蜡"讹传为"腊";因其香近于梅,故而称之为"梅".久之,蜡梅就成了"腊梅"了。
梅是蔷薇科李属,落叶乔木,花开稍迟,一般为早春一二月,它的姐妹是桃、杏、李,近亲是玫瑰、蔷薇、月季等,是以花瓣花蕊上看,梅花还是有一份妖娆的,只不过因为梅花是最早的春花,带着冷艳,与桃李终究不同。
那么,古人吟咏的梅,究竟是哪一种呢?试以几首诗分析之。
最著名的梅花诗,当属林和靖的《山园小梅》,最有名的句子,当属"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其描写的神韵有二,一是瘦,二是淡,典型的东方审美情趣。腊梅与梅花都是先花后叶,叶与花不相见面,枝干皆称得上"瘦",都可以疏影横斜。但在此处,梅妻鹤子的林和靖写的显然是梅,因为还有"暗香浮动".梅的香是淡雅的,而蜡梅的香是浓郁的,崇尚"淡"的中国趣味,必然拒绝浓烈。是以,岁寒三友里的梅,是梅花而非腊梅。
王安石的《梅》:"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也写到了暗香,便让人产生了疑问。香的浓与淡,除了与其本身的浓淡有关外,还与距离和空间大小有关,仅凭"暗香"不能确然断定。腊梅凌寒而放,常常枝桠壅雪,是否可以因此而断定此处是腊梅?还是不行,因为梅花紧随腊梅,雪里红梅是常见景致,雪里白梅更得虚实难明的趣味:"梅输雪花三分白,雪逊梅花一段香",此处大片的梅绝非腊梅。那么,怎可武断此为腊梅?
有名的"一字师"的掌故,来自于齐己的《早梅》,名句为"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唐才子传》载,齐己求教于郑谷,郑谷读到原诗"前村深雪里,昨夜数枝开"后,说;"‘数枝’非‘早’也,未若‘一枝’佳。"齐己深为佩服,拜为"一字师".此处是否可以因为时间上的早来断定为腊梅呢?还是不能。齐己是否能明辨梅与腊梅呢?不得而知,所知的是,早梅不是咏物这样简单,一枝与数枝也绝非谁更"早"这样直白。齐己早年热衷功名,屡屡受挫,咏物抒怀之时,以高标孤傲的"一枝"凌寒于深雪,更多精神层面的自许。那么,"素艳"的梅,是否更接近于精神呢?
不仅如此,梅落结子为"梅子",梅子黄时雨的梅子,诗意;而腊梅结子为"土巴豆",有毒,但可入药——腊梅又落了下乘。几处看来,梅在中国语境里,代表的一种孤高冰洁的精神,腊梅不招待见,便有人写诗笑道:"泾河渭水两分明,偷得梅花半个名。"其实也不必,腊梅自有自己的好,比如说在严冬时,它芬芳了空气,美丽了枝头,给人以春意,还可以做药医人。腊梅不是梅,腊梅没有去偷梅的"半个名",她骄傲地开着,孤独地开着,名既没有,利也缺乏,她只是做着自己。如果说梅是雅,那么腊梅就是俗,是温暖的俗,而历来的雅,不都是俗的土壤上开出的花吗?就像腊梅开后梅花开,就像疾病去后诗意来,所以她也得到了热情的歌颂:"枝横碧玉天然瘦,蕾破黄金分外香。"好一个"破"字!
一枝腊梅伴冬
文/方华
从野外归来,带回一枝腊梅,插于案上的净瓶中,立即暗香浮动,满屋温馨。
"腊梅"别称"腊木""香梅""黄梅"等,腊梅正确的读写应是蜡梅,是因为它的花型若梅,色黄如玉,表面似有一层蜡质。明朝的《花疏》中就记写:"蜡梅是寒花,绝品,人以腊月开,故以腊名,非也,为色正似黄蜡耳。"
腊梅非梅,属于腊梅科落叶灌木,而梅花属于蔷薇科,是一种落叶乔木。腊梅腊月开花,色黄香浓;梅花早春开花,红粉香淡。两者在属类、花期、花色、花香上皆有区别。许多人将腊梅认作梅的一种,是为误也。宋代王十朋的《腊梅》诗就写道:"非蜡复非梅,梅将蜡染腮。游蜂见还讶,疑自蜜中来。"
古往今来,咏梅的诗词不计其数。所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早春才发的梅花在世人的眼中成了傲雪斗霜、不畏苦寒的形象代表,而真正开在风雪霜天中的腊梅反少有人吟颂,窃为之不平。
是腊梅的色彩没有梅花的艳丽吗?若如此,倒更显腊梅的品质,如同那些隐忍苦难却默默奉献的人们,令人钦佩。
记得一次去山里,正是大雪纷飞。一个人缩着脖子亦步亦趋地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放眼四野,一片苍茫。风卷起的雪雾在山梁上弥漫,枯草和败枝在风雪中颤抖。身体倍感寒冷,心中陡升孤独。就在这时,一丛金黄突然跃入眼帘,在白皑的天地间特别地醒目。原来,是坡畔一树腊梅正傲雪怒放,那满枝的花骨朵儿仿佛一颗颗小小的火焰,猝然在我的胸中燃起温暖。我折下一枝插于胸前,一路在那暖暖的香气陪伴下,走完了那段雪舞冰封的山路。
生在偏野僻壤,开在天寒地冻,或许是其少为人诵的另一个原因吧?后来读到杨万里的《腊梅》诗,立即想到那次雪野之行,深为喜爱。诗曰:"天向梅梢别出奇,国香未许世人知。殷勤滴蜡缄封却,偷被霜风拆一枝。"
腊梅虽是灌木,不知何因,却极少见林栽群植,不似梅花,到处是梅林花海,早春二月绽放时,林下游人如织。或许,玉质般的腊梅就是寂寞的花儿,专为温润孤冷的日子而来,庭外院内窗前案头偶养一株,便足使枯季寒冬添香增色。
"色轻花更艳,体弱香自永。玉质金作裳,山明风弄影。"朔冬腊月,有一枝腊梅做伴,美何以堪,幸何以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