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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散文

2023/01/16经典文章

蜻蜓散文(精选20篇)

引蜻蜓

文/孙鹏航

夏引蜻蜓真好玩,无有诱饵犯了难。

采片苇叶编蜻蜓,照样引来一大片!

昔时每到夏秋之际,儿童多玩“引蜻蜓”的游戏。

其时湾里各种蜻蜓特多。最多最常见者为马蜻蜓,色青个大,神气十足。另有红蜻蜓、灰蜻蜓,个较小,各以其身之色得名。最大者为“官官里娘子”,亦为青色,而身上的花纹较多,为蜻蜓中的巨人,但数量最少。

儿童在引蜻蜓时先采一枝苇子,将捉到的蜻蜓绑在苇子梢上作诱饵。若无真蜻蜓做诱饵时,则采一片苇子叶编成蜻蜓状,绑在苇子梢上以充蜻蜓。引蜻蜓时,一边摇动绑有蜻蜓的苇子,一边口唱引蜻蜓的歌谣。自由飞翔的雄性蜻蜓往往会在此歌声的诱惑下,扑到苇子梢上所拴之蜻蜓或“苇叶”上。此时,引蜻蜓的儿童即紧张地、快速地旋转身子及手中所持之苇子,转一阵以后,认为蜻蜓头晕了(实则自己头晕了),即将引有蜻蜓的苇子迅速平放地上,左手迅即扑上去将蜻蜓捉住……

儿童将引到的蜻蜓有的用线拴起,看其在空中飞舞以取乐,有的干脆在引完以后立马将其放归大自然,并不对其残害,其乐趣乃在引蜻蜓的紧张筹备过程及充满欢乐的引蜻蜓过程,故引蜻蜓的游戏始终充满童趣与化机,不杂有任何功利之目的,使人觉人与大自然浑然一体,能引起儿童极大之乐趣。

红蝈蝈绿蜻蜓

文/墙外的芦苇绿沙沙

从泸州出发到新疆开始了自驾游。上车后不久,同事也是朋友的小施就说,现在她老公开,但是你我两人都要准备上。我表示可试试。因为她老公是专业驾驶员,我当然只能如此说。况且我才拿一年多的驾照。

中午在龙泉驿高洞吃了名食鲢鱼,每人一盘,是我至今吃到过的味道最好的鱼。

同事的老公郑刚不愧是专业驾驶员,操作非常熟练,车走起来感觉平稳快速。但驾驶中有时嘴讲手比,甚至双手脱离。虽然其技术好,是老司机了,但恐怕还是不应大意。另外我发现他看后视镜,打转向灯较少。

我们的车驶上都汶快速道路,沿途无论是建筑还是道路,经过七八年的建设和修缮几乎已经见不到大地震的痕迹了。但是地震期间听说的“泥石流”仍可从现在还存在的地貌体会得到,望见道路两旁山崖上不时滚落沙石,我随即即哼出:

危崖高千寻,手可摘彩云,不敢放声喝,恐惊飞石临。

晚上住茂县。入夜,我们去逛街,冷风嗖嗖,他们三人都是舞个蹈的,即刻便挤进了羌族舞蹈圈去暖和了。游在街头,我熬不住了,为热身,顾不了会出洋相,挤进了当地羌族的坝坝舞圈。最初真是“自由舞”,别人笑我,我也笑我。后来为摆脱穹况,退出舞圈,注意看了善舞者的手脚动作,才渐渐地基本上合了群。现在思来,舞蹈者,手舞足蹈也,当然应该仔细研究其手脚动作,进而,体悟其脸部表情。

茂县在建中国羌城,只惜我们没有近观,只跑马观花看了一下,很是雄奇,很有羌味!茂县有特色水果羌脆李和酿酒葡萄。

这晚还买到了一把很有特色的羌族小刀。这刀比原来我所见的更实在、厚重,造型也很独特。

第二天早起,晨练,看到了在5.12大地震中用党员捐的救震资金修起来的、雄强、美观的“七一民族中学”。学校前门铸成一鲜艳党旗,党旗前面塑造了回、羌、汉、藏四个民族精英代表举手宣誓的塑像,意蕴深刻。作为在大地震中也捐款尽了绵薄之力普通党员,我感到有了成就感!

从茂县经黑水、红原到若尔盖。郑刚司机本来知道有一条曾经走过的路,可达目的地,但他又听说有一条更为便捷的路可达,于是就走了这条路。结果,走上这条路才发现很长一段都在整修。我们走它多花了好些时间,晚上七点多才到若尔盖。我想如果没有把握和补救,最好还是走老路稳妥。

今天的看点是看月亮湾大草原。我们来到大草原,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羊儿走,马儿跑,人儿欢。月亮湾有九曲黄河的形状和神韵。没到草原时就听郑刚说,来到这里相当于看九曲黄河,我们但见,弯弯曲曲的溪河,像银色的飘带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逶迤到天边,看了也的确感到心胸畅达,清爽神怡。

今天听郑刚感言说,生活恐怕要简单些才好。对头!如此才没有那么多的烦恼,心态才易平稳、安祥!不然的话,景色再好,也会“感时花溅泪”。

住若尔盖的晚上很冷,妻子提示全穿着睡,不行再盖两床被。这是求实,她 的“洁癖”此时没有了。当然这也是逼出来的。

今天在路上停车时两次见到小刚都没把轮胎打正离开。学的驾驶知识告诉我,经常或长时间轮胎扭曲着停车,会对机械有损害的。

两个夫人,注意营养的全面性,在旅行中自己弄来吃,这个做法是好的。

早晨八时从诺尔盖出发,中午在甘肃临夏吃了清真餐。下午六时住进兰州“军区四所”。

从若尔盖出发,一路欣赏了辽阔富绕的大草原,嗅到了广袤无垠的原野厚土气息,感受了“天苍苍,野芒芒”,“草枯鹰眼疾”,“大漠孤烟直”的雄浑辽阔的景象。近处,公路两侧出现了成群结队的牛羊群;还有朝我们汽车走来的成批饲养动物;远望山坡上亦可见到星落棋布的、缓缓蠕动着的马牛羊队伍。

快到兰州时见到了间断的或连绵不绝的黄土高坡或高山。这些坡或山一毛不长。

中国土地辽阔,但自然环境悬殊太大,农民的生活状况与之息息相关。西北的农民苦,这里自然条件差,是重要原因。

迄今在沿途所见的山石形状是:

成渝沿线:坚硬的岩石结构,但丘林山地青山绵绵。

汶茂沿途:砾石堆积,草树稀少低矮。

临夏至兰州沿线:有光秃秃的黄泥尖堆,也有上面零星生长着簇簇青草的山峦高坡;有间或长有灌木或成才林的山岭;也有连绵数十里的“纯土”尖山!

在川西看到了彩林,并知道张掖还有彩山。但遗憾的是在这个时节在川西看的彩林还没有真正出彩。

奇妙的昆虫世界

文/刘馨檑

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古今中外,有许多取得成就的名人都坚持一生与好书相伴。老师也常常以此来教育我们要勤读书,读好书。

今年暑假,我读了一些课外书,增长了不少知识。印象最深刻的书是《昆虫记》,它是法国着名作家法布尔的杰作。法布尔从小就对昆虫非常着迷。八九岁的时候,法布尔的父亲叫他去放鸭子。他把鸭子赶进池塘以后,就去水边逮蝴蝶,捉甲虫,或是蹲下来静静地观察奇妙的水底世界:漂亮的螺壳、来回穿梭的游鱼、五彩缤纷的蠕虫……他常常兴致勃勃地捡那些“没用的玩意儿”,背着大人把衣袋装得鼓鼓的,躲起来偷偷地玩。长大后,这种对昆虫的痴迷,将法布尔引进了科学的殿堂。据说为了研究一种昆虫,他曾经奋不顾身地爬到树上,一直从晚上观察到天明,被人误以为是小偷呢。他坚持不懈,常常废寝忘食,耗费了40多年的心血才完成了这部十几万字的着作。

说起我喜欢《昆虫记》这本书,这里面还有个小故事呢。刚拿到这本书的时候,我随手一翻,一看连幅插图都没有,有点扫兴,我便将书随便扔在了一边,准备看电视。奶奶和蔼地对我说:“孩子,静下心来,好好品味,这本书对你一定有帮助!”听了这话,我又重新拿起书,很快地,我就被书里千奇百怪的昆虫吸引住了。

众多的昆虫中,我对蜻蜓情有独钟。蜻蜓外形可爱,有着奇特的眼睛,飞行速度特快,是本领最大的飞行捕食者,喜欢猎食飞行的蚊子。说来也巧,那天,我走进房间,正巧看见爷爷床上有三只大蚊子喝足了血,正美美地躺在雪白的蚊帐顶上休息。我急中生智,拉着奶奶来到稻田边,捉了两只蜻蜓,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蚊帐中。睡觉前,我果然发现蚊子无影无踪了——一定是被蜻蜓吃了。我很高兴,又小心翼翼地把蜻蜓放回了大自然。

书中有无穷的宝藏,阅读见证了我的快乐和成长。我爱读书!

夏日,聆听荷的诉说

文/朿宝荣

清风与荷相拥,不为来世,只为今生这前世的约定,迷离一季。

夏日的荷,像梦中的骄阳,高擎着火炬般的旗帜,游离,错落,沉香于阔叶与蛙鸣声中,弹奏着夏的节奏。一只爱唠叨的红蜻蜓,立于荷尖,搧动着透亮的羽翼,搅动了一泓清水,引一簇簇鱼儿游来游去,像是等待了一个漫长的世纪,倾听着清风与荷低语。

清风与荷相吻。荷,火红的唇,于烈日下醉情独舞,摇曳着曼妙的身姿,无比幸福、悸动、红晕,那是调色盘上我为你描下的笑脸啊。

一株荷,与一只红蜻蜓,构成了一幅绝美的风景。

2016年的夏季,我把梦留在这里。我们如约而至,踏歌在月河之畔,在半亩方塘,赏清风与荷相拥,牵手共舞,听一池缠绵细语。

一只红蜻蜓,就那么自由自在,飞来飞去,左右着我的视线。一转眼,宛若让我回到了从前,回到我曾经生活的池塘边,看外婆正摇动着蒲扇,点燃艾蒿的清香,为我把蚊虫驱赶。

听荷细语,与风同行。

一只蜗牛正爬行在池塘的小路上,一个光着屁股的小男孩,他倒骑牛背头顶荷叶带蜗牛一路回家。

静听花开,我为荷狂。

文/禄卫

“也许本来就不该让我进来,你应该把我拒绝在门外。”女孩啊,那锁住深深庭院的该是铁打铜铸的城门,却为何是一道青丝拴着的虚掩的柴扉,让我轻轻一推,便无声地开启。

我无法回到那个初秋的八月,那个八月西园草深,那个八月蝴蝶黄了,那个八月一只红蜻蜓映入我清幽的梦中,校园的小径上洒落阳光的金黄,梧桐树叶摇曳着绚丽的舞姿,晚风吹着你飘逸的黑发,天使细碎的脚步飘然而过,你回眸一笑,丢给我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这清脆的声音,在瞬间醉了天边那朵红云。

我试图把你写入诗歌,把你写进十八岁的日记,藏到枕底藏到苦涩青春的梦里,在深夜的梦吃中苦苦地咀嚼。

当你唱着歌,吹着麦笛戴着柳帽从我春天的岸边张扬地走过,我禁不住想要做枝柳条,让你编成柳帽,紧紧扣住你的发结;当你赤着脚,沿着我梦的浅滩踏醒夏日,我便是河中那条鱼儿了,我焦急地等候你抛下金色的鱼钩。

女孩啊,当地球绕日转动一圈,我又站在这秋荻枫红的回归线上,你却让我轻轻开启了心门。你告诉我:那不过是一把生锈的锁啊,傻瓜!而青春的警钟呢,女孩,其实我们忘了青春的警钟一直长鸣。

你离去,汽车扬起一路的灰尘,六月的杨树叶一路的绿着,浓得化不开,漫然前行,心情是一只灰色的水鸟,在烈日下无处藏身,蓦然回首,我不过是个庸碌无为的少年,不小心误入那六月的果园,迷茫中却偏偏摘下了苦涩。守园的女孩啊,为何不把你的心门紧锁。

“那道门已经被破坏,欢乐再也回不来……”歌声又起,当我轻轻闭上眼睛,泪湿处,那只红蜻蜓早已远去了,一把千年的金锁,为我紧紧守住青春的大门。

在五月,我遥望秋色

文/金沙江

举目远望,一朵,又一朵盛开的白云,淡雅而精致成一串串风铃,挂在近在咫尺的天边鸣响。风声的袅袅余音里有五彩缤纷的芬芳飘落于山野。一回眼,那个爽爽朗朗的秋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故友般地站到了身前。

一年的希望,从所有植物的根部涌向梢头,该黄的黄了,该红的红了,其实还有粉红和桔黄色。风情万种的色彩使星星点点的绿意闪成这个季节的陪衬。长天无指,却悬挂起绣女绣出的纱幔般的晨曦和薄雾,旭日如古典的大红喜字贴在上面,朦胧之间,季节和季节正演绎着一个蜜月似的过程。

所有的田垄都累成了瘦瘦的肋骨,在无言中弯曲着,朝向没有尽头的远方,已不再计较些许野稗草的歌唱。蛙声仍坚贞地翻唱着已被我们淡忘了姓名的那首古典诗词。

好了,我要和这个季节并肩而立,让血脉下沉成根须,抓住一捧泥土;让心潮上涌,在眼角晶莹成一颗颗谷粒。

柳条棍子顶端鼓胀的布袋已罩不住红蜻蜓的飞翔,那个被长长的嬉闹的夏天磨损出的洞口儿,漏失了许多纯真而顽皮的时光,在风中,在雨里。

透过那一对连着一对的翅膀,在空中架起的薄纱似的羽翼之路,我看到肩挑日月的山岭,会为清露眨动的秋波而充血成神采飞扬的五花山。蜻蜓无声的盘旋,能惊醒枝叶的长梦。一片片落叶,宛然告别的留言,狂草在这个季节的发梢儿。其实,那是岁月的老茧,每年都要脱落。

在蜻蜓的翅膀下,我是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总想把双臂高高举过头顶,成树枝,成禾叶,抑或是成为农家的篱笆院墙,让小小的精灵们歇息下来,最好是筑巢安家,直到来年,或者是永远。

这时节,蜻蜓只能在临近晌午的时候起飞,它们要在一段漫长的时光里,等待暖阳拾走脊背上的那片轻霜。

远处,流露出寒意的水声,潺潺地在我的心间抚摸出别样的暖流。只有当蜻蜓用鲜红的尾巴,在浅唱的河面点出白菊花般的涟漪,我才觉得倏然一凉。

苦也好,乐也罢,不知又是谁借我的额头为岁月写下了一笔。

山路在长夏浓荫连天的绿夜里醒来,长长的懒腰从河池边伸展到山顶上,一眨眼,竟是满目的金黄。芬芳习习,不知是谁的响鼻声,被风儿,在远远近近的林梢间多情地模仿成脆生生的吻别。

蛙鸣渐浅成耳语,呢喃着每颗谷粒的心情。走在山路上,我来不及去看每个谷穗儿,我知道它们正在齐刷刷地望着我。也许我的思想和它们一样,有着深深地俯下身子般的沉静与宛如金刚石色泽似的笑容,于不断的深梦里,在遥望的热切中。不要不信,在这个季节的山路上,你不会走到别处,一步步,你走向的只能是你自己。泥土般默然的山里人会告诉你,他们就是这样一个脚窝又一个脚窝趟过来的。

谁都晓得,我永远不会吐出红缨来,但往事依然会被日月的叶片层层叠叠包裹起来,让我的灵魂成为一穗挤满果实的玉米棒子,结在山路的腰间。是生,是熟?是甜,是苦?是阴,是阳?不敢自说,只等待着来人收获。

无论是谁来,我都希望能有一把扬锨扬出劲风,吹散我生命中那些多余的东西,哪怕所剩无几。

是忧?是喜?这个季节不知为谁在哭出一场又一场冷雨,远山的枫树红娘般望红了无数湿润的眼睛。

一簇簇芦花盛开在秋天的衣襟上,成少女的丰乳,美妙在雨声里,风情在艳阳下。远远的村子依偎在朦胧的山腰里小盹儿,任那座独木桥的倩影横在夕阳的光波中,送一路河水的叮咛走向遥远。没有谁还能相信,那个春天在桥上走过的溪水般清纯的村姑,虽然已达子香般地开放在远方,但她的回望仍留在桥上。只要人们轻轻地踏过,那眼神依然会在桥上悠悠然然地摇荡,吱吱咯咯地吟唱。这眺望是田埂一站接一站送回来的,是红高粱举着火把一程照着一程赶回来的。

随便霓虹灯涂抹出城市五彩缤纷的嘴唇,山野依旧东一岭金黄,西一滩绯红地打扮着自己的嫁妆。村头的路口空空的,只有风雨声匆匆地走来。一排老柳树披着渐渐瘦下来的绿荫望着望不穿的重重复复的云雾。老牛一口连一口地咀嚼着沉默的味道,任知了在它的犄角尖儿上做最后的绝唱。

最好把我也植在村口,成一棵小草,替山村等待在渐进渐凉的秋色里。

在秋阳里爱着

文/薇梦儿

正午的阳光透过深紫色的珠帘折射到了地上,稀疏依稀,斑斑驳驳的,像树影子。好慵懒的感觉,手执一本喜爱的书,不问喧哗,置身在文字的馨香里。耳际,依稀传来麻雀的唧唧咋咋,她们正忙着梳理羽毛,等待秋天的冷清吧?

秋意渐浓,可是正午的秋老虎还在横行。阳光狂野地照到门口那个端午节挂上去的彩色葫芦上,葫芦依旧妖娆,只是葫芦身边的那缕艾蒿早已经枯萎,艾蒿的味道也已经不再弥漫。时过原来真的会境迁!

风铃,晃动。这串贝壳来自大海边,是好友岚去看儿子回来时给我带回来的,她知道我最喜欢淡紫色,风铃也是这个色彩。心里有着纠结的时候,我就静静地看着她晃动,什么都不去想。

轻抬眼帘,向门外望去,树影晃动在秋风里,几片叶子随意的飘着,不定方向。很有拣一枚落叶夹进散文集里的欲望,可是就没有了少女时的那个心情了呢?那时最喜欢在一地的叶子里跑来跑去,这个漂亮,那个也美丽,结果怀里抱一堆落叶,无处安放。想了想把停止在风中的手伸到了被褥上,还是随手翻晒一下刚拿出去的被褥吧!阳光钻进去后,棉絮变得蓬松,柔软,用脸贴贴,好暖,像你的拥抱!那阳光的味道也在棉絮里流动,是你的味道吧?我不知晓。

心情,也如这棉絮,久了就要晾晒。

习惯了,在文字里行走,人也变得沉静了。你怎么变得深沉了呢?昔日的好友问我。淡淡地一笑,长大了。蓦地,一丝凉意由心底穿透全身的各个神经末梢。刚想成熟,却以老去。

人生真的就如一场花事,春看桃花红,人面桃花笑春风。夏赏荷花满池香。秋来了,没有南方秋菊的万千风韵,只有路边的野菊花,一朵,两朵,三朵……一片,两片,三片……直到如霞一样铺满路边。

人啊,真的就要跟得上时间的步伐,谁也不能在秋天里慨叹夏花的明媚。手捡拾一片经络分明的秋叶,心里想着蒲公英小雨伞四方流浪,看着雪花跳舞,想起雨滴轻轻拍打屋檐。就如同,今天的酒杯,不要盛下昨天的红酒,饮一口,是回忆的痛。

向日葵多好啊!骄傲地仰着头心向太阳。累不累啊,只顾着追赶太阳的光辉,忘记了你花盘上的蜂儿,蝶儿在和你亲吻。少了这些蜂蝶,你的颗粒怎会饱满呢?爱和被爱,有很多都隐匿在你的身后,用目光给你一个醉人的暖。一句话,几个字,心就有了跳的感动。

向日葵,追不上太阳的影子,就低下头颅等着被庄稼汉子收割。一道道镰刀割下的伤痕,再被人敲打,向日葵的儿女们就降生了--无数的葵花籽。

人如草木,感知着季节的轮回和变迁。秋风来了,双手抱肩,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在秋日里。倏地,一个小身影出现在窗外:羊角辫子忽上忽下地在院子里跳跃。为了追赶那只红蜻蜓,不顾的妈妈的叫嚷。捉到了美丽的红蜻蜓,看着可爱的小精灵瞪着一对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样子,不舍地松开了红蜻蜓羽翼上的小手,对于她,自由比我的爱更重要吧?那个圆乎乎的小女孩就是我。想到那个秋阳下飞跑捉蜻蜓的我,不禁哑然失笑。

也是一个秋日里的艳阳天,怀揣高中录取通知书的我,一个人来到了县城。抬起脚不知道该落向哪里,在那之前,我没离开家一步。好在有同村那个姓祝的男同学帮助,我才顺利完成了报道。妈妈爸爸都没来,只是为了节省十几元的路费!那年的我,长发及腰,个子娇小。走在秋日的校园里,我很自豪!哪怕在这里呆上一天,我也是个高中生!星期天,不回家,就在校园的操场上一边看书一边翻晒被褥,看着被褥上的密密麻麻的一针一线,就想起了妈妈,眼睛里不知道何时就溢满了泪花。

而今,又是秋后的晌午,炙热依旧,景物却换了无数!我静静地望着窗外,把昨天和今天的距离用文字丈量着,折折叠叠地放进了文章里。不惑之年是人生的桥,桥那边是青春的活力,桥这边是成熟的淡定,而我,似乎都没有,又似乎都有了!

人如舞台上的演员,邂逅着你,渐远了他。你方唱罢,他登场。在秋阳里,把生命的偶然相逢,把生活里五味陈杂来晾晒,不管舞台上的看客换了几茬。秋阳,依旧暖,心,依旧爱……

故乡的家园

文/建州女真

八七年的一个秋日,他离开故乡,入住省城,开始了城居生活。当时的省城,街路上机动车较少,自行车特多。每当上下班时分,道路上便涌起自行车的“潮流”。

下班玲声响了,他投身于潮流之中。身在“潮中”,心却飞向了市场,盘算着晚餐做点什么。茄子好贵,豆角也不便宜,还是买个大头菜吧。

来城市三年了,可每当他走进居屋时,总觉得像是走错了家门。一套居室,两户居住,十几米的卧室,摆了两张双人床。这样的空间,说家可以,但一点园的味道也没有。窗外的路灯暗了,可这“晚潮”尚未流尽,不时地传来稀稀拉拉的车铃声。他躺在床上,好似寄宿,一种浓烈的思绪,将他带回到故乡的家中。

蒲河岸边,一栋三间瓦房,房子四周有一亩多园田,园田周围是绿树围墙,这才是他的家。在这个家中,他渡过了丰硕的岁月,留下了美好的记忆。

爸爸天生爱花,房前的一片土地由他直辖。每当春风吹来的时候,爸爸的春耕开始了。夹围栏、松土地,施粪肥,搞设计,几道工序完备后,便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播种或栽秧。花园虽小,但很有特色,颜色深浅搭配,秧苗高低错落,淡季不淡,有香有色。黄玫瑰是个急性子,春天一到,便抢先发芽,不等绿叶长大,枝头便结满了花蕾,不出几天,花蕾绽开,满树一片金黄。走到树下,艳丽映人,花香沁肺,美在心中。几天之后,其他的花儿陆续展开笑颜,红玫瑰红得像燃烧的火,芍药花鲜得似彩霞,美人蕉那宽大的绿叶展现出热带风貌,地瓜花那圆圆的脸盘代表着北方风情。待到中秋时分,美丽的菊花一展英姿,称霸花坛,蔚为壮观。

弟弟喜欢种树,房前屋后栽种了十几株果树。有桃、杏、枣、李子、葡萄等,一年四季除冬季外,均可吃到鲜果。农历五月初,樱桃红满树,闲暇之时,走到树下,边摘边吃,别有一番情趣。杏子熟了,黄橙橙的挂在树上,手扶树干用力一晃,熟透的杏子几乎同时落到地上。桃子像颗心,最宜送亲人。当年,他将最大的桃子送给了她,从此他们甜蜜至今。白露过后,葡萄染成了紫色,青枣开始变红。一天,他拿根木棍,来到枣树下,看准一颗大枣,举棍便打,不想一个蛘砬子掉到胸前,蛰得他火烧火燎。说起来真怪,尔后胸前竟长出了蛘砬子那样的疤痕。

农家不需市场,吃菜随手便摘。不过春日里青黄不接,很是清苦,只好换块豆腐,或生盆豆芽,否则就只有咸芋瓜头了。

夏日一到,院子里的菜便吃不败。每天餐桌上,都摆放着几盘鲜菜和几碗熟菜。实在吃不过来时,可将鲜嫩的黄瓜、豆角、江豆、尖椒等扔到酱缺里,这样腌制的咸菜格外好吃。农家吃饭图方便,不讲滋味,常常是饭菜一锅焖。记得,当年的家常便饭是贴饼子炖豆角。豆角中加入适量的土豆和粉条,如果在加入些猪肉,便是一顿改善。

葫芦和南瓜已爬满了架,架上到处是黄花。于是每天都要寻视一番,发现母花,便揪一支公花将雄蕊插入雌蕊。数日之后,只见一个个南瓜蛋和小葫芦便垂吊在架下,只要个把月,即可长的好大。葫芦长大后,妈妈便忙开了,整天地刮呀,旋呀,平时晒衣服的绳子,如今挂满了葫芦条。葫芦条晒干后,存放在阴凉处,待到冬春季节,取一些用水一泡,便是上等的干菜。

青苞米熟了,掰几棒放到灶坑里烧烤,烤熟了香气扑鼻,格外好吃。稍老一点的可磨成面,贴饼子或蒸发糕,香甜可口,胜过馒头。客人来了,走进园子揪把花生,摘点毛豆,用盐水一煮,便是两道便菜。这种菜不腻人,几个人就能吃一盆。

家园不仅是居身之所,更是孩子们的嬉园。

春天到了,墙外的柳树首先吐绿。当柳枝长出嫩芽时,便是拧树皮制喇叭的好时机。细枝制小喇叭,粗枝制大喇叭。小喇叭音高,大喇叭音低,大小喇叭合奏,声音格外动听。

仲春时节,榆树挂满了榆钱。冰清玉洁般的榆钱,既可生吃,又可熬汤。八份榆钱,两份玉米面,再加入适量的水,放到锅里熬,开锅就好,满屋飘香。不过孩子们没有耐性,干脆爬到树上,尽情地吃。不然选择好的枝干,折下来,边吃边玩,两不耽搁。

凤仙花开了,姐妹们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游戏。将采摘的鲜花和绿叶捣烂成泥,加入适量的明矾和大蒜,睡前将花泥涂在指甲上,再用苍耳叶将指甲包装起来,一觉醒来后,乳白的指甲给染成了红色。

初夏时分,不经意间,园子中落满了蜻蜓。它们最喜欢落在篱笆、葱叶和玉米秧的尖端处。有大的,有小的,棕色居多,偶有红色。红蜻蜓尾巴最艳,最惹人捉,但由于精得很,也最不容易捉到。于是要动脑筋,想办法。找来一根秫秸,顶端穿入两根柳枝,柳枝围成环状,再缠绕多层蜘蛛网,这便是捉蜻蜓的利器。手持利器,瞄准蜻蜓,迅速扑过去,蜻蜓便被粘到蜘蛛网上。捉到蜻蜓后,选强壮者参加比赛。先将蜻蜓的尾巴去掉一小段,再用数倍长的草棍插入尾巴,然后高抛放飞蜻蜓,看谁的蜻蜓飞得远。

每临盛夏,门前的两颗白杨树枝繁叶茂,像两把绿伞支撑在大门口。绿伞下面的空地,是夏日中的童乐场。可以玩弹玻璃球、跳皮筋、打衙役等,但最好玩的是荡秋千。右侧的白杨树,在三米高处横生一粗枝,似乎专为挂秋千而生,于是横枝便成了秋千架。有了秋千架,再选八号钢筋,制作类似航空座位式的秋千座,再用坚固的绳索将其吊在树干上。玩这种秋千,只要系好安全绳,便可尽情地荡。荡困了可吊着睡,既风凉,又自由……

夜深了,窗外的大街终于静下来了,可他的心还是静不下来。他试图揭开居城后的不解:

好好的家园为什么要抛弃呢?

人们为什么都想拥进城市呢?

蜻蜓千百绕

文/孟晨露

周末值班,来到单位,口字型的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在院当中的松树下,一位同仁在洗车。我骑车来到东楼下,一抬头,高高的半空中乌央乌央的一群蜻蜓在上下翻飞,不大的院子上空,几乎被它们全部覆盖。

我激动地大声喊道:“蜻蜓,这是蜻蜓吧?”声音是朝向那位擦车的同仁的。那位同仁并无留意,听到我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回道:“哦,是,是蜻蜓,但不过不是绿色的,是那种普通的。”

我迅速地爬到三楼,拿出手机,找个有利位置,拍下了这多年罕见的壮观场面。

蜻蜓喜水,我知道这是因为今年我们这里连续几天的特大暴雨,清漳河沿线江河湖库瞬间爆满,洺河告急、沙河告急、顺水河告急。多年干旱缺水的中原大地,瞬间成了汪洋泽国,损失成为难免。

犹记得,前几日看到一篇优美的散文,作者抒怀,想念孩童时期绿色的蜻蜓,想念蜻蜓点水的那份动感,想念“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美好画面,声声感叹这些年怎么就看不到这美好的小玩意了呢?

由于多年无水,许多河沿盖起了楼房,河道内滥挖滥垦,河沟里堆起了高高的垃圾。这样的环境,蜻蜓怎么会来?恐怕其他的鸟儿也不会来吧?!

世事轮回,周而复始。久旱之后会有大涝,应该成为我们的治世警言。对于持家,我们“常将有时思无时”。而对于河水,却应该“常将无时思有时”,河内无水,也应时时戒备,畅通河道,以应对万一。

九龙湾的绿

文/史延勇

在黄河岸边长大的我,对于水,自然存在“曾经沧海难为之”的感觉,确实拥有“除却巫山不是云”的自信。但当伫立在九龙湾大桥上之时,我的感觉骤然被颠覆,我的自信顷刻被击溃,——我惊艳于九龙湾的绿,我简直沉浸其中了……

灿烂的天气弥漫灿烂的心情,丰收的季节洋溢丰收的冲动。九月五日,金风涤暑、玉露横秋,我与众文友来到了文祖,来到了九龙湾畔。

一下车,映入我眼帘的是水上那九尊喷泉巨龙:蓝蓝的底座上“漂浮”着朵朵白云,金黄的龙首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晶莹的水雾从九个硕大的龙口里依次涌射而出。

俗话有云:人有九命、龙有九子。哈哈,原来龙王爷的九位龙子也羡慕文祖的美景,全降到九龙湾里来,乐不思归了!人都说龙:春分升天,秋分潜渊。可亲可敬的龙帅哥们,诸位可是春秋不弃、寒暑不离、风吹不走、雷打不动地翘首于九龙湾之上,送迎文祖来往的乡亲、恭敬远方游玩的宾客。静的九龙、动的喷射、实的情景、虚的传说,营造了九龙湾一种独特浓郁、魅力无穷的氛围。

踏上九龙湾大桥,我赞叹白理石桥栏的莹洁别致,我欣赏太阳板灯的时尚华贵,我更惊奇于九龙湾的绿——我无法模仿朱自清的深邃,我也无意追随李广田的高雅,那都是散文大家,那都是描写“绿”的高手,小小的我只会坦承我的心扉、只会抒发我的真情……

惊叹于九龙湾的“绿”,是我站在桥上凭栏俯首注视的那一瞬间——满满泛着亮光的绿,掠过我的双眼,直逼我的脑海,旋而又穿嗓过喉,渗透我的腑脏,我顿觉彻体通泰、神清气爽,似聆听了一曲天籁之音心旌飘舞;似读懂了一篇秦晋赋文豁然开朗;似饮尽了一杯陈封古酿激情澎湃;似品闻了一树奇芳腊梅唇齿留香……我不由得揉了揉我的眼睛再瞧,这曼柔的绿向四周平铺延伸着,恰如春天绿油油的麦苗那般生动,又好象细腻的绿绸缎那样鲜活。静静的绿面,与四围巍巍的青山相守,远离城市的喧嚣,远离尘世的纷杂,没有丝毫的波浪,只有轻轻微微的水纹,而这无数的水纹正是麦苗那无数嫩嫩的尖儿、绸缎那无数绒绒的线纹。见过厦门鼓浪屿海湾的绿,她比九龙湾多了几分狂野、多了几分浮躁;览过淮阴洪泽湖的绿,她比九龙湾多了些许傲霸、多了些许世俗……呵,九龙湾,你的这份从容淡定,你的这份优雅祥和,洗涤了多少人的胸怀、净化了多少人的心灵!我张大嘴,深吸了一口,虽然我知道属于色彩的绿,归视觉的范畴,与嗅觉、味觉及其他无关,但我却想要这九龙湾的绿蓬勃我的心田、充盈我的脑海——因为我忆起了王安石的诗句“春风又绿江南岸”,他老人家也把“绿”的词性置换了。

曾记得先知先圣默罕默德说过:水、绿叶、美丽的面孔,是三样好的事物。而九龙湾绿水正如一枚飘落在群山之中的永不退色的绿叶;更象一位散发着青春气息的少年的美丽面孔——三样好的事物,在九龙湾的绿中融为一体了。

下的桥来,走近水边,方体验到九龙湾绿的极致——如此的清澈、如此的洁净,以至于我不敢把手伸入水里,生怕弄脏了她。九龙湾这位天生丽质的绝代佳人,在桥上只能看清她匀称秀美的五官、婀娜多姿的身段,到了眼前,才能端详她明澈的双眸、如脂的肌肤,才能领略她玲珑剔透的风韵。有人说,明水群泉的喷薄,得益于南部山上的水源。我不禁一震:啊,九龙湾,小城的百脉泉、梅花泉、墨泉、眼明泉的飞珠溅玉,可有你兄弟姐妹绿绿的倩影?可有你一脉相承的圣洁和灵气?

正面眺望水上的九龙桥,高高的华灯、白白的桥栏、灰灰的桥身,尤其是那与水下倒影成圆形的九个拱桥孔突兀了绿的深意,升华了绿的亮点。

漫步绿边,思绪潮涌:尽管红的热烈、白的纯洁、蓝的深沉、黄的雍容、黑的肃穆、橙的光鲜,但任何一种颜色都难独当一面,唯有“绿”能!世上只要有绿色,便会生机无限、便会活力四射、便会希望在前!在绿的面前,其他它之色,都显得那么苍然无力、不堪一击。

“这么多的小蜻蜓。”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家围拢过去,只见一些出甬壳不久的小蜻蜓伏在水边。宁老师捡了一只较大的蜻蜓,托在手掌上,让它吸收太阳的能量,一会儿,小蜻蜓振翅腾飞,竟在绿色的水面上盘旋了起来,好长时间,方才恋恋不舍地飞向远方。是的,它不会忘记飞翔的翅膀是在这里孕育的,它不会忘记诞生梦想希望的地方,它不会忘记这一片绿色的生命之源!

——尽管它只是一只柔弱的蜻蜓!

小荷才露尖尖角

文/陈频

谷雨已过,料想包河已是葱茂一片。那紧偎河畔的丽人秀发一般的柳丝,定然会撩拨得河水笑意不止;那挺立在其外围的水杉,伟岸的身躯上,也一定会披满了针一般的叶子,还原为昨天的自己,青春洋溢。

此刻,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那曾经连天碧的莲叶、别样红的荷花来。小别了起码也有两个季度的光景,我真该再去看看。

果然不出所料,包河着实为绿色所拥抱。包河水也改变了自己的本色——绿绿的,而且是深绿色那种。我知道,这都是因为绿树的濡染,只有垂柳、水杉之身影莫及处,才波浪着一弧弧粉白色的水纹。

就在我怅怅然若有所失的时候,眼睛突然一亮,分明看见了波浪间露出了尖尖角的小荷。大约是因为太小,且又在波浪之中,很容易被人忽视。

可能是因为我的重视,这才发现,露出头来的尖尖角确实不少,只是比较零散。斜斜地、尖尖地戳出水面,像鹤之喙,又像是箭之镞,给人一种凌厉的,势不可挡的气势。稍高一点的,已经高出了水面,一个个像是卷起的纸,是从两头同时卷起似的那种。“荷叶初开如半卷”,这卷,实则是打开之前的准备;这卷,卷出了一种神秘——这里面藏着什么锦绣文章?或是裹着什么绝妙画图?越发地让人期盼着它早点展开,此时的心绪,全然没有诗人赵善括的感叹:“看新荷,泛水学人愁,心常卷”。何愁之有?

确实有应景的蜻蜓飞来,红色的。先是在水面上低飞,一圈、两圈,是观望,也是打探,然后小心地落在尖尖角上。就这么一落,落出诗情,落出了画面——“泉水无声惜细流,树荫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宋代诗人杨万里,莫非就是为包河之荷写的诗?一个“早”字,道出了多少人的心愿。

这只红色的蜻蜓稳稳地立在尖尖角上,还时不时地晃着闪光的脑袋,惬意极了。“风蒲猎猎弄轻柔,欲立蜻蜓不自由”,轻柔的蒲草,怕是不能与挺挺的小荷之角相比。蜻蜓,确是选对了立足的地方。

看出了兴趣,也就放开了眼量,环顾四周,近在身边就有小荷的身影。有的,已经展开了叶面。不大,也不过碗口那般;很圆,没有残破,亦没有凹凸,这又应了晋人张华之诗意:“荷生绿泉中,碧叶齐如规”,何等的玲珑,但却不失规矩。

田田的荷叶,平平地铺在水面之上,不知何时落下的雨点或是露,在微波的蠕动中,晃呀晃,很惹眼,很灵动,让人很容易想到明亮的眸子。

比起偌大包河的水面,这些“才露尖尖角”“田田八九叶”的小荷,确是微不足道。好在,现在只是开始。人们常说,良好的开端,就是成功的一半,可以充满信心地展望,一旦到了夏日,整个包河的水面,一定是莲叶、荷花的世界。满眼莲叶,万朵荷花,清风八面,清香四溢,那是何等地令人神清气爽的风景!只是,这还要时间、气候等因素的相助,急不得。

小荷才露尖尖角,这是多么让人心动的预兆!

童年小景

文/杨大群

我的家乡是水乡高阳。记得小的时候,经常发大水,举目一片汪洋。成群结队的鱼游来游去,什么鲫鱼、鲤鱼、黄瓜鱼……孩子们常在水边嬉戏打闹,看大人们用网捕鱼,捡来扁平的瓦片打“水溜溜擦”,溅起一串串水花。天热了跳进水里洗澡,看谁游得快,看谁潜水远。只有等到大水退到腿肚深的时候,才会有孩子们的收获空间。

打埝淘鱼是孩子们最有兴趣的。这种方法用不着专业捕鱼器具。一盆、一筛、一片瓦足矣。首先根据地形在有鱼的地方圈起一片水域,等一段时间,里边的鱼会慢慢聚集且靠近土埝,这时即可在土埝外面挖两个相连的坑,远的一个用来淘水。把紧靠埝的坑安上瓦,在瓦的下面支上筛子。扒开土埝,水流通过瓦的时候就像一个垂直的小瀑布,落进筛子。只要从前面坑里向外淘水,水就会源源不断地流向坑中。憋闷的鱼则会争先恐后地成为孩子们的囊中之物。

那些年水多,蜻蜓也就特别多。什么“老榆”“老吊”“琉璃瓶”,形态各异。“老榆”黑黄相间,尾巴的末端对称张着两个像榆钱一样的薄片。停下来时通常落在垂直的树枝或是棍棒的顶端,身体呈水平,俨然像一架随时待飞的飞机。“老吊”与“老榆”相仿,但颜色要深许多,尾巴尖尖的,两只大眼睛晶莹透亮。琉璃瓶和老吊体型相似,只是肚子略显丰满,由深渐浅的蓝色,酷似钧瓷的窑变,整个身体像一个倒挂的瓶子,非常亮丽可爱,也许这正是“琉璃瓶”这个名字的由来。它和“老吊”一样总是垂直着吊在隐蔽的细树枝或是杂丛中。逮蜻蜓有很多方法。用马尾套、用面筋粘、用秫秸制成签子签,都能达到理想的效果。还有一种叫碱蚂楞,这种蜻蜓通常铺天盖地地在傍晚忽然出现,逮这种蜻蜓即可用扫帚捂。不管你在庭院、街道、小巷,不一会儿就会捉到你所需要的数量。在旷野或草地,偶尔会见到特别红的,但总是单独出现,极不易得到。雨后更是逮蜻蜓的好时机,不需工具,徒手就可以捏到你晴天不容易得到的品种。“蚂螂狗”不知算不算蜻蜓,和蜻蜓体型一模一样,只是瘦小得可怜,只能在偏僻的草丛中出现。“纺织娘”也常常引来孩子们的极大兴趣,别看它身体细弱,傍晚时翅膀的抖动能发出细微嗡嗡的纺线声。“秀才”,翅宽而软,整个身体都是黑色。也是成群结队出现,孩子们一般都不喜欢它。

鱼儿欢跳,蜻蜓满天,水面上常常泛起一片白烟,那是充溢一生的梦境与回忆吧。啊,我终生难忘的童年!

那只蜻蜓

文/唐炉生

那只蜻蜓,何时开始被我牵挂着的?

我不禁地问自己,问得太深,又怕心受伤害,而不问,却愁了自己。

在记忆里,那只蜻蜒与秋天有关,与历史和天空有关,也与自己有关。

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像海棉吸食水一样的凝聚在一起,它们如油盐掺拌,拥挤而不冲突,并在脑海里翻江倒海的倾诉着那些童年时光。

记得一生中第一次考试时,班上的俩同桌彼此抄袭,作弊也能取得零分的成绩,一时却成了童年时经常挂在嘴边的笑语。可是关于那所小学,倒有点像监狱,每当背不完课文就免不了受“戒刑”之苦,教师下手也太狠,我的手好几次被打成了泛红的小馒头,那种发麻发涨的痛如蚂蚁钻心。甚至你还不敢放声大哭,只能将泪水往肚子里咽,将声音压缩成蚊子的低呜,才免过第二次的皮肉之苦。

然而,与雷同学相比,他要比我痛苦十倍,甚至百倍。或许是那个教师有心理缺陷,居然拿着戒尺往他脸上抽去,一不小心将雷的一只眼睛打伤了,顿时泪血横流,可把我们吓坏了。

想必雷的眼睛是瞎了,因为,他回去后就再来没来过。更悲惨的事还在后面,在两年后的夏天,与一个大他几岁的男孩偷偷的在水库学游泳,那才真叫一去不复返。

那天,雷溺水很久,村民才得知这个不幸的消息,被打捞上来的时候,雷整个人像死鱼肚一样白,嘴唇乌紫,好象上面又还蒙了层快要脱落的白霜。

真不敢相信,我当时却一点也不后怕,站在那里看了许久,总认为他还会站起来。雷的父亲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双手颤抖着冲压着雷的小腹,一会儿又用嘴吸吮着他嘴里的水,似乎比不懂事的我更相信他会醒来。

雷走的并不是悄无声息,反而让我明白了生命之可贵。但是,两年前的我,对生命一概不知,受着其它思想的灌溉。

学校安排过我们去县城看电影,在模糊的记忆中,已不太记得演些什么,偶尔会想到王二小放牛的场景,但让我记忆犹新的不是王二小,而是影片中满天的飞行物,后来才知道是日本鬼子的飞机,俗称敌机。

敌机肆无忌惮的在中国的领空盘旋着,发出撕心裂肺的长啸,扔下成千上百枚炸弹对中国大地狂轰烂炸。在硝烟滚滚的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更让人义愤填膺的是,日本兵不但烧杀辱掠,甚至连母亲手中的襁褓也不放过。自那一幕,我和许多孩子都对日本鬼子恨之入骨。

也因影片的缘故,使幼时的心灵埋上了仇恨的阴影,一种对纯真的欺骗,心灵的伤害,就好像在你的心中安放了一枚仇恨的炸弹,随时都有爆破的稳患。而仇恨是魔鬼,人一旦产生了仇恨,就会寻找发泄它的途径,有时也会“潜移默化”的转移到其它物体上去。

那年秋天,晚霞在记忆中依稀美丽,田园间断断续续传来打谷机“咕哒……咕哒……”的响声,在广阔的田园和山林间飘荡婉转。

我目不转睛的望着天空中的霞云,不觉中头顶上蜂拥着一群蜻蜓,好像不只是一群,满天都是它们的身影,而且是飞的那么低,甚至触手可及。可却让我蓦然想起了抗日战争片中的情景,对蜻蜓顿生怨恨。

由不得多想,随地寻来竹枝,瞄准后往死里打,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中。只见它像屁股冒烟似的飞机,在空中打了几个转,一头栽到了地上,细看一丝尘烟飘起。我欣喜若狂的将它从地上捉住,紧紧的拎着细薄的翅膀。它痛疼不已,几对手脚对我的手一顿狂抓。

我没直接杀死它,放到了一个苦苦寻觅食物的蚂蚁面前。蜻蜓对蚂蚁而言,且算是一个庞然大物吧!蚂蚁见自不量力的只好请求支援。就在这只蚂蚁刚转身,另一只蚂蚁恰巧路过,在蜻蜓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儿之后,转身回去报喜了。

我成了看戏的观众,还不时的与影片联想到一块,想着就觉得好玩。两只蚂蚁都领着浩浩荡荡的蚁团赶来,为挣夺蜻蜓打得两败俱伤。蚂蚁打起架来也特别好玩,我在一旁看着惊笑不已,正觉得津津有味时,不料“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一只公鸡冷不防的闪到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蜻蜓及上面的蚂蚁一同啄到了嘴里,没想把我惹火了,追着要打它。它认为我要抢嘴里的蜻蜓,一口就吞了下去。这一幕,恰似一句有生活哲理的成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关于蜻蜒,随年龄不断的增大,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在小学语文课上,就读到了宋代诗人杨万里的《小池》,诗中云:“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诠释了它的可爱和勤劳。而初中生物课上又得知了蜻蜓是捕食蚊虫的益虫,不由得喜欢上了它。在我学绘画时,又从老师那里得知了着名画家齐百石也极爱蜻蜓,一生将它们画了千万回,无疑又让我对绘画产生了更多的兴趣。最重要的是,在我昨夜读老舍的散文《想北平》时,也惊讶的发现了他也牵挂它们,文中就提到过两次,如“从雨后什刹海的蜻蜓一直到我梦里玉泉山的塔影”和“坐在石山看水中的小蝌蚪或苇叶上的嫩蜻蜓”,都不由唤起我对它们的牵挂,也更想故乡了。

回眸一想,其实那只蜻蜓和雷的离去都与思想教育有关。

二十年前,我伤害了一只蜻蜓,可那时候,谷子一收,它们都跑到了晒谷场的上空来,密密麻麻的尽是它们的身影。数年后回到故乡,却发现它们突然从我的眼前消失了,昔日的田园和山岭也不复存在了,成了一条通往“现代化”的水泥大道。

蜻蜓啊!我何时才能见到你,怎叫人如此牵挂呢!

雨天杂记

文/译者肖毛

早晨起来,望向窗外,看见茫茫的天,蛛丝般的雨,顿觉心中抑郁;此时,透过夜窗,望向幽空,惟见茫茫的夜,却听不到淅沥的雨,因为CD机里童安格在轻轻吟唱着“留声机恋曲”。

但我能感觉出雨还在落,就象这个夜仍在继续一样。

秋天里,就该有冷雨扑向长街,就该让木叶被凉雨洗碧,就该无事时坐在窗前听雨——就象小时候,就象做自由的囚徒的那些岁月。

可是现在的我必得工作,所以早早就冒雨来到了灰色的工作岗位,带着灰色的心情做那些灰色的工作,只有抽空儿才能望向办公室窗外那灰色的天空,灰色的细雨。

不停的翻着帐簿,拨动着惨白的算盘珠的时候,虽然很想听听雨,但是耳畔尽是谁家丈夫昨夜的恶行,谁家婆婆前夜颐指气使的丑态,谁家孩子今夜将要吃的菜肴,谁家邻居新着的高级时装…

同样的话,一遍遍的重复了十年,几乎没有断绝过,真可算得上“逝者如斯,不舍昼夜”了——因为有时夜梦中似乎还能听到这些“废话摇滚”。

我为什么没有因此而疯掉?每个工作日我都这样想,尤其是今天。因为今天我只想听雨,不想听她们的一句话。

她们可能也讨厌我,因为她们自以为是天鹅,我只算个可厌的癞蛤蟆。不过,我倒不想吃天鹅肉,只想天鹅们有时变成哑巴。

下了班,雨还是不疾不徐的落着,因为它并不急着一下子都落光。而我也不急着回家——家里没有女人,更没有孩子在等我,只除了我的书和CD,而它们不论我多晚回去都不会跳起来问我又去了哪里鬼混。

听着雨,一步一步的听着雨,听那钟摆一样摇来曳去的雨。茫茫的天地,淋湿的头发,泥土的馨香;早秋的草叶特有的味道,近而远的蟋蟀的低低吟唱——这一切都让我跌向了记忆的黑洞…

那是阳光漫天的日子,那是松叶遍地的仄径,那是蒲公英的银伞向着太阳飞去的时候。

我却只望着草尖上的红蜻蜓,仿佛那薄薄的翼上托起的是我整个儿的世界。我悄悄的靠过去,轻轻的伸过两只手指,捏住了那双梦一样的翅膀!

世界上最幸福的不是我吗?可蜻蜓在我手中挣扎的样子又教我不忍,于是我又松开了手。

蜻蜓飞了。

但我还是幸福的,因为我又开始唱歌了。唱的是什么呢?我想想…想起来了,是“红蜻蜓”——

“晚霞中的红蜻蜓,你在哪里呦?童年时候遇见你,那是哪一天?”

唱完歌的我,顺手摘下一朵白头发的蒲公英,用力朝天空吹去,那些小伞们就起航了,向着天空的大海远去了,只留下一个光光的花茎,上面布满了浅浅的小点,就象刚刚刮过胡子的下巴。

多久没刮胡子了?我摸摸下巴,才发现快走到车站了。

雨还在陪伴着我。但从回忆的阳光里坠回现实的我却感到有些孤单,于是就点燃了一根纸烟。陪伴我的有青色的氤氲,青色的雨丝,青色的空气,还有灰色的天空。

朝天空望去,看见一只硕大的鸟儿,正舒展着双翼悠悠的向着东边飞。那是什么鸟?它的体形比鸽子至少要大一倍多呢!是动物园里的天鹅吗?就当它是天鹅好了,因为我是癞蛤蟆嘛。

转眼间,它飞离了我的视线,也许也飞离了这个世界,这幸福的大鸟。

我继续朝前走,看到一个衣不蔽体的乞丐,正在一处屋檐下茫然的避着雨。在看看自己,衣裳已经湿了大半了,真是连乞丐都不如。

如果我是乞丐,在萧疏的风里,我想要什么?我不知道,只是希望能在这微雨里永远的走下去,知道世纪的结束,这就够了。

车站到了。在雨中等车,很容易把那些车想像成船。可“千帆过尽皆不是”,就只有默默的把自己站成一个站牌,湿辘辘的站牌。

要等的公共车开过来时,我已经彻底湿透了,除了干燥得要烧起来的心。

回到家,楼门口遇到一个人用不可思议的眼光扫了我一眼,象是怀疑有人刚刚从我头上淋下了一桶水。

事实也正是如此。进了家门,镜子里的我已经一副“雨人”的模样了。往床上一躺,就打开CD机,去听童安格的“留声机恋曲”。

可是脑子里回荡的却是崔健的“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儿野”。我怎么了?神经有了毛病吗?我也不清楚,“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吃过了饭,才感觉遍地的书和CD乱得不成样子,已经让我无路可走了。这是因为家里没有书架,更没有CD架的缘故,更因为我喜欢用书装饰地板的坏习惯。(说实话,是因为我没有钱去买)。可这个周末我想要整洁一下,就开始收拾它们。

我收拾的很慢,因为每一本书,都是一本厚重的记忆;每一张CD,都是一段泛黄的旋律…所以等大功告成,看到基本完整的地板后,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幸好明天休息,幸好喝了一壶酽茶的我根本不想睡。

那么就把这一天的片段记录下来吧,于是我拿起了笔。

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烟也几乎抽光了,童安格的“留声机恋曲”也唱了无数遍,也该歇歇了。

关上CD机,听到墙上钟摆的滴答声,窗外夜雨的叹息声,像是一起在提醒我失去的正在失去。

那就继续失去吧,今夜的雨声至少还属于我。

日照风致

文/沉香

一面是大海 一面是森林

日照在黄海之滨,距西安有驰一夜火车的距离。七月初,去日照的火车上满满的都是中小学生和家长,叽叽喳喳,嘻嘻哈哈,像一列车的鸟儿飞向东方的大海。

这么多人,到了日照的海边,又纷纷像鱼儿蹦跳着四散不见。漫长的海岸线上,移动着小小的彩色人影。时有欢呼声传来,和着海浪声。哦,爽爽的夏天!

海天一线,平静的海面闪闪地反射着太阳光。正值休渔期,木船集中搁浅在岸边,远看仿佛一堆玩具。

沙滩非常平坦开阔,沙子细得像盐,赤脚踩上去,触感绵密如白糖。虽然软绵绵的,但很坚实,想必底下是大陆架,连大轮子的汽车都开了上来。

如此空阔的海滩是天然的运动场,一踏上去就有奔跑的冲动。年轻人呼喊着这边踢足球、那边打排球。一位大叔“老夫聊发少年狂”,光脚直走了10公里,又折返回来,还意犹未尽。

大海的对面是宾馆、“渔家乐”和森林公园,中间隔着一条观海大道。黑松像要挡住人们视线似的一字排开,翠绿的松枝蓬蓬勃勃。

随便从哪个路口都能走进森林。林中空气清甜,鸟啼蛙鸣,栾树、水杉、蜀桧、紫薇、李子、榆叶梅……各种各样的树密密匝匝,遮天蔽日。林间小路飘满落叶,不时可遇螃蟹举着红色的大钳横行而过,蟾蜍蹦入草丛。水杉林里传出动感的音乐,魔术、杂技正在上演。

蜻蜓飞呀飞

黄昏,海边飞满了蜻蜓。大排档的鱼缸里游着奇形怪状的鱼,白塑料桌椅一直排到观海大道边,年轻的老板独自坐在椅子上,凝视眼前的大海。

雷声隆隆,从海面上滚过,一两道闪电划破乌云,空气湿答答的。海滩上的人惬意地吹海风,拾贝壳,挖螃蟹。螃蟹洞真多,小螃蟹在洞口爬进爬出,老人和孩子拿着小铲挖呀挖,不亦乐乎。

森林里有条河,河上有石拱桥,河边野草茂盛,合欢树开着梦幻般的粉花,“扑通”一声,池塘里翻腾起一条大鱼。寂静的小路通向渔村,青蛙、喜鹊、蝉鸣唱,鸡、狗悠游,蜻蜓自在地飞。骑单车的淳朴农妇戴着草帽,见了游客就问:“吃饭、住宿吗?”

雨说下就下,刚要云开日出,马上又是一场豪雨,躲闪不及,白花花,粗线条,在雨中奔跑了几步,便到了一家旅馆。坐在门里看水声哗哗,一阵凉意夹着鸡蛋花香袭人而来,暑气尽消。

夜幕低垂,大海退潮了,涛声低回。街边的店铺亮着灯,旅馆敞门候客。经营者说7月15日以后学生都放了暑假,游人才会爆满,旺季普通旅馆的价格是二三百元。黑松下,出租自行车的摊上写着“40元/小时”,老板正蓄势待发,迎接那一年一度如期而至的人潮。

海滩上的木船,像被海浪推来的异域的海盗船,纤绳、船身泛着苔藓,引发人对海上生活的想象,这浩瀚的海有多神秘。

雨,终于停了,两三颗星在云隙中露出脸,很大很亮。

一棵3500年的树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莒县浮来山高约300米,上有东晋古刹定林寺,南朝文学评论家刘勰晚年曾在此校经着书。

刘勰,莒县东莞镇人,37岁写出了《文心雕龙》:“夫水性虚而沦漪结,木体实而花萼振”,“文之思也,其神远矣。故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作品概括了从先秦到晋宋千余年的文学面貌,系统地探讨了文学创作、文学批评的基本原理与艺术规律,是一部“体大而虑周”的巨着。

时光荏苒,斯人已去,见证了刘勰生活起居的是寺中一棵3500多年的银杏树。

这棵树高约27米,周粗约16米,树荫覆盖900多平方米。苍老如铁壁的树干遒劲地撑开枝繁叶茂的华盖,气势如山似岳。

“暮看银杏树参天,阅尽沧桑不计年。秦柏汉松皆后辈,根蟠古佛未生前。”据《左传》记载,2700年前,莒鲁两国国君为了边疆和平在此树下言好会盟。还是古人说得好:“大树龙蟠会鲁侯,烟云如盖笼浮丘。形分瓣瓣莲花座,质比层层螺髻头。史载皇王已廿代,人经仙释几多流。看来今古皆成幻,独子长生伴客游。”

彼时白雨如瀑,雨帘从树梢上垂挂下来。我躲大树下,听见大树说:房子大与小,能栖身就好;成绩多与少,健康快乐就好……

蜻蜓与乡愁

文/周年丰

若拟人蜻蜓,她应有乡愁;见到故乡的蜻蜓,乡愁更浓。

老家田少,堰多塘多沟多渠多水多,稍远有河、湖、港、汊,水多水洁带来蜻蜓多,随时随地可见:荷叶上、茭草上、芦苇上、青蒿上、荷花堤边的小土地庙上……小时候,我见过各式各样的蜻蜓,她们是我心目中可望可及的飞机。

长大后,读了点古典诗词,才知道美丽可爱的蜻蜓借助文化的力量,更富有诗情画意:“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国外很多地方也许都有蜻蜓与荷搭配的自然画面,但绝不会有这般美的诗句。

蜻蜓的存在,丰富了我们民族的语言。有人用她比喻现在少数当官的,作风飘浮,不深入百姓、基层,搞形象工程,作作样子,“蜻蜓点水”,实属贬义。这便是成语“蜻蜓点水”的本义!

大型蜻蜓多分布在热带、亚热带地区,我只儿时在家乡见过两种最大的,还有一种最美的蜻蜓。最大的一种叫吊马蜓,夏夜间,吊在枝枝树叶上,形状似马而得名。她大、漂亮,比铙刮蜓还漂亮,叫人爱不释手。另一种最大的,江汉平原的人管她叫铙刮蜓(尾巴像铙钹),常在白天出现。最美的一种叫糯米蜓。糯米相对籼米而言,虽产量低,但色、香、味、形好多了,故人们给了她“糯米”这个雅号。和其他蜓比较,糯米蜓更像是一个好的气象预报员,夏秋雨前喜低空飞行,这点农民是非常看重的。现在回乡少见糯米蜓,不由勾起淡淡的乡愁。

蜻蜓,只要你仔细观察,不论是大、中、小型,眼睛都十分漂亮:糯米蜓、吊马蜓、铙刮蜓的眼睛更是摄人心魄啊!查下资料便知,她们头部转动灵活,复眼一对,占头的二分之一,约由28000多只小眼睛组成,视觉极灵敏。

蜻蜓,看重红尘,成双成对,繁衍后代;她们食世间烟火,且专门吃约4500余种肉食的虫。她们在空中飞行捉虫;在空中进行交配,是肉眼看不到的彩虹。和人一样,蜻蜓来到这个世上不容易,她们由卵变虫得在水中生活二至三年,然后才可飞“虹”腾达。“蜻蜓点水”的原生态是什么?母亲们多将卵产在水面上,也有产在水下的。人化得蜻蜓点水就是这么来的。原生态应该是一副动态的水彩画,词无贬义。

上世纪人民公社运动严重挫伤农民劳动生产积极性,有的地方出现农田一片荒芜的现象,天门县有顺口溜:“一人讲,众人听,锄头把上歇虰虰”(天门方言,虰虰即蜻蜓)。蜻蜓敢在人拄着的锄把上歇,是亲近人的表现。鄂州人熊金、应城人彭金亮曾说,过去农村收割早稻中稻时,禾场上多蜻蜓,有的在空中飞,有的歇在晾衣的竹木、向日葵杆作的衣架上,有的歇在禾场的树枝和树叶上,更有大胆者歇在打场拉石磙的后角上……他们说:“现在土禾场少了,水泥禾场也少,蜻蜓更少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儿时见的景象看不到了,乡愁、乡愁、乡愁……

蜻蜓,“锄头把上歇虰虰”,这个静态画面告示,她们和鸟类一样,爱和人相处。为什么我们要大量伤害她们呢?我们要谨记,让蜻蜓多起来,修复蜻蜓的乡愁,便是修复人的乡愁!

蜻蜓与蝴蝶,前者属益虫,后者属害虫。蜻蜓吃的蚊、蝇、蝶、野蜂等害虫,是生物防治的生力军,可为什么写蝴蝶的戏曲、诗词、散文、歌曲、电影那么多呢?连宋词词牌也有“蝶恋花”,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中有“化蝶”一折,歌舞也有《采茶扑蝶》,电影《五朵金花》有歌曲《蝴蝶泉边》,阿哥阿妹的对唱离不开爱情和蝴蝶。何况,还有一位电影明星叫“胡蝶”,她不仅与阮玲玉并称上世纪中国无声电影的双星座,还于1989年病逝温哥华时留下一句“蝴蝶(胡蝶)要飞了”的遗言。

只是可惜,古典诗词吟咏蜻蜓的寥若星辰。唐诗《三百首》翻来翻去,只有刘禹锡的《和乐天<春词>》:“新妆宜面下朱楼,深锁春光一院愁。行到中庭数花朵,蜻蜓飞上玉搔头。”据说,还有一首歌《蜻蜓》和一部从国外翻译改编节选的电影。

蜻蜓,有文化乡愁,有美丽的外表,也有摄人的眼睛用来打开的心灵,我们要多多点赞蜻蜓才是啊!

夏天,有蜻蜓飞过

文/草原雀儿

雨过,天气燥热得很。

查课,习惯性的走到二楼,静静地已没有了往日的琅琅地读书声,初三的学生早已离校。

我边走边看,走廊墙壁上班级文化建设专栏学生们留下的作品。忽有一小影闯入我的视线,仔细寻去,却见窗台上落着一只黑色的蜻蜓,翅膀颤颤的,阳光下闪着幽蓝的光,黑色的大眼睛左顾右盼,有些惊恐,有些新奇。

我有些眩眩的感觉。

因了我的惊动,黑蜻蜓在走廊里款款飞起,黑色的羽翼在阳光下透着光泽,优雅地盘旋着。

走廊,只有我和它,使得原本静寂的走廊多了几份生气和浪漫。

它在前边逶迤地飞,我在后面轻轻地走。我想,它是在向我炫耀它柔婉的身段,曼妙的舞姿,还是诱引我穿越时空,怀想一段尘封的时光?

在我遐想中,它突然停在前面窗台的一盆君子兰上,我也便停住了脚步。

它并不惧怕我,却高傲地翘起尾部,头低垂,长长的黑色羽翼时而舒展,时而并拢竖起,大眼睛溜溜地转着,不时地扭动着纤细的身体,变换着姿态。我好奇地靠近它,原来下雨时窗台上汲了一汪水,水里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君子兰长长叶片及叶子上的这个黑色的精灵。

在如镜的水里,它似乎看到了蓝天吻着白云,看到了水波微澜的清清小溪,看到了没有皱纹的青春月……

我轻轻地触动了那汪水,水滴濡湿了它的羽翼,它由叶子上滑到水边,眼神安详,似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桃源圣地,依旧地一动不动。

我耐不性子,终于还是捏住它的羽翼,羽翼强烈的抖动着,挣扎着,纤细的足在剧烈的颤动,本想拿它回去做个标本,忽而一丝疼痛袭上心头……

我怜惜地慢慢将它放在君子兰的叶子顶部,随它去吧。

回到办公室,打开橱柜,拿出那本已经有些发黄的本子,那里依旧有一只精致的黑蜻蜓,好久没来看了,它黑黑的羽翼,黑黑的身体,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姿势。

那也是雨后的下午,随着上课预备钟声走进教室,准备上课时打开的文具盒里,才发现里面有一只黑蜻蜓做的标本。这个标本做的美极了,不细细思量决然看不出是一只标本,黑黑的舒展的羽翼,透着晶晶的蓝色的光芒,仪态万方,就如同展翅飞翔般,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它。

我顺着那个方向望去,他用手做着“OK”的姿势,我的心在慢慢融化。

从此,那只黑蜻蜓住在了我的笔记本里,也住在了我的心里。

几十年过去了,在这样一个平凡的日子里,又一次邂逅美丽而优雅的黑蜻蜓,冥冥中让我又一次怀恋起一段往事,一段青葱岁月里的美好记忆。

抚着那只黑蜻蜓,就像抚着岁月的经脉,多少往事都成过眼烟云,唯有这只黑蜻蜓不离不弃,伴着我一路前行。

等我再次途径二楼走廊,我总会寻找那只让我放飞了的,不知去向的黑蜻蜓,我给了它自由,它有没有感激,我不得而知。

几天来,我总会静静地驻足那只黑蜻蜓停留的窗前,花儿已经不知去向,那汪水早已干涸,只剩下淡淡的水痕,似乎那只黑蜻蜓还在临水照影,专注而执着地欣赏自己,欣赏这个世界。

我推开窗,窗外是藏蓝的天,天边浮动着淡灰色的云,窗前绿树婆娑,隐隐地见有蝴蝶,蜻蜓小影,缠绵飞过……

我知道,我心底还有期盼,期盼那只黑蜻蜓在我前面逶迤,盘旋,喜欢它的安静和优雅,给有些鼓噪的生活带些生气,带些安谧和惊喜。

虽然,彼时的夏天已经远逝,此时的夏天即将远走,一去便是经年。

我知道,那两只不同时期的黑蜻蜓,如同一座座雕像,又似一幅幅经典的图画,将美丽凝固成了永恒。

因为,它飞过,很轻,入了心……

夏天的回忆

文/孤独的探路石

又是骄阳似火的一天,猛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泛起一层层的热浪。空气里连一丝风都没有,树枝不摆动了,鸟儿不叫了,连荷塘里新开的莲花都耷拉着脑袋,唯一在动的,只有楼下阴凉处爷爷奶奶手里的扇子。可就是这样热的天气,依旧阻挡不了树枝上蝉的鸣叫,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吵得人连午觉也睡不好。今天上午的一片慌乱还没有完全从我的脑子里消除,大中午又被这般折磨着,我的心彻底静不下来了,脑子也全乱了,就那么烦躁地待在那,躺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不知过了多久,才微微吹过一缕细风,慢慢冰释了我脑中的烦乱,让我想起了以往夏天的种种。

回忆起来,总觉得小时候的夏天是一点儿都不热的。可我妈却说是因为我那时候贪玩,不觉得热,其实她那时怕极了我中暑倒在外面,可一点办法也没有。那应该是很小的时候,我还没上学。每到夏末秋初,一定要痛快地捉好多蜻蜓,否则就像没过夏天一样。但每年的那个时候也是天气最热的时候,而每天中午又是蜻蜓最多的时候。那时,我爸给我做了一个很小的蜻蜓网,我用着刚刚合适,于是我就每天中午扛着我的小蜻蜓网去捉蜻蜓。我妈怕我中暑,中午总是把我按在床上,让我睡午觉,可一旦有一点儿失误,我就会从我妈的怀里窜出去,跑到外面去捉蜻蜓,我妈自然是追不上我的。那个年代,我家周围都是平房,家家都夹着杖子,蜻蜓能落脚的地方多的是。而我又是一个捉蜻蜓高手,每天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能捉一塑料袋的蜻蜓,我把塑料袋吹得鼓鼓的,以免蜻蜓憋死在里面,捉满一袋,就赶快跑回家里放飞在卧室里。说来也是好笑,我捉蜻蜓不是为了弄死它们,也不像有的孩子是为了捉回家喂鸡,我是要蜻蜓来我家帮忙的,可一个都不舍得杀。

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遭蚊子,只要我在,屋里的其他人甚至都不会被蚊子咬,这个问题一直让我特别头疼。后来在图书上看到蜻蜓是吃蚊子的,我便萌生了让蜻蜓给我帮忙的主意,所以越来越多的蜻蜓被我捉到了家里,自然也就无辜地饿死了。但当时我可没想到这么多,就想着它们吃蚊子就吃饱了,还能救我。而且那时,一到夏天,我妈就在屋里挂上蕾丝的窗纱,各种各样颜色的蜻蜓落在白色的蕾丝上,别提有多美了。倘若谁不小心开窗,放走了一只蜻蜓,我大概要哭上一个下午才会罢休,不过现在想来,却全是甜蜜,有汗水和蜻蜓的夏天,是我对夏天最美好的回忆。

后来大了,开始上学,每年的夏天,有一半是要在学校里度过的。每天中午太阳像火一般的时候,正是下午往学校赶的时间。我妈怕我中暑,就在冰箱里给我准备了足足的汽水。下午上学的时候,头顶上顶着一个湿毛巾,再在上面带一个漂亮的白色编花太阳帽,手握着冰镇的汽水,一路走,一路喝,走到学校,饮料也刚刚喝完,还没觉得热,便到了学校。下午上课的时候,再把毛巾重新过一下水,拧到不滴水,披在肩膀上上课,每上完一节课,再去重洗一次毛巾。上学那么多年,在老妈的照料下,我从来没中过一次暑,自然对在夏天学习也没那么反感。对上学时期夏天的回忆就是这样,头顶的湿毛巾,手中的冰汽水,外加被湿毛巾泡褪色的肩膀,清爽而美好。

最炎热的夏天的记忆,应该是在小屋。我大学毕业以后,租了一个小屋,在那一住就是5年。小屋面积不大,又只有一扇窗户,还是顶楼,每年到了夏天,真是热的要命。屋里的空气没法流通,连风扇吹出的风都是热的。要是一做饭,就像是进了汗蒸房一样。身上总是黏黏的,湿湿的,就算一天洗3次澡,也丝毫不能缓解。晚上睡觉的时候,害怕半夜突然吹进一股邪风,又不敢开窗,那感觉,就像是坐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无处躲,无处藏。每晚睡前,我都要紧靠着墙,把两条腿都贴在墙上,才能借着墙的清凉慢慢入睡。那时的夏天,虽热但不烦,每天的清晨,我都是在凉爽的微风下睁开眼的,老头儿坐在旁边,或是专注地做着他的表格,或是悠闲地看着电视,但总有一只手,是拿着扇子为我扇风,而他自己却满头是汗。每次我问他为什么,他总说:爸妈都不在身边,就是觉得我怪可怜的,才帮我扇风的。他从没说出过我期待的答案,但是我心里知道,答案一定就是我想要的那个。对于小屋夏天的回忆,虽热,却满满的,都是浓浓的爱意。

如今又是夏天,我即将迈向人生新的阶段,真心地期待,又会有什么样的夏天住进我的回忆。

一只被伤害的蜻蜓

文/漠北

在记忆里,那只蜻蜒与秋天有关,与历史和天空有关,也与自己有关。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像海绵吸食水一样的凝聚在一起,它们如油盐掺拌,拥挤而不冲突,并在脑海里翻江倒海地倾诉着那些童年时光。

一生中第一次考试,班上的俩同桌彼此抄袭,作弊也能得零分,一时成了童年时经常挂在嘴边的笑语。可是关于那所小学,倒有点印象,每当背不完课文就免不了受“戒刑”之苦,教师下手也太狠,我的手好几次被打成了泛红的小馒头,那种发麻发胀的痛如蚂蚁钻心。甚至你还不敢放声大哭,只能将泪水往肚子里咽,将声音压缩成蚊子的低呜,才免过第二次的皮肉之苦。

然而,与雷同学相比,他要比我痛苦十倍,甚至百倍。老师居然拿着戒尺往他脸上抽去,一不小心将雷的一只眼睛打伤了,顿时泪血横流,可把我们吓坏了。想必雷的眼睛是瞎了,因为,他回去后就再也没来过。更悲惨的事还在后面,在两年后的夏天,与一个大他几岁的男孩偷偷地去水库学游泳,真的一去不复返。那天,雷溺水很久,村民才得知这个不幸的消息,被打捞上来的时候,雷整个人像死鱼肚一样白,嘴唇乌紫,好像上面又还蒙了层快要脱落的白霜。

真不敢相信,我当时却一点也不害怕,站在那里看了许久,总认为他还会站起来。雷的父亲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双手颤抖着冲压着雷的小腹,一会儿又用嘴吸吮着他嘴里的水,似乎比不懂事的我更相信他会醒来。

雷走的并不是悄无声息,他让我明白了生命之可贵。但是,两年前的我,对生命一概不知,受着其他思想的灌溉。

学校安排过我们去县城看电影,在模糊的记忆中,已不太记得演些什么,偶尔会想到王二小放牛的场景,但让我记忆犹新的不是王二小,而是影片中满天的飞行物,后来才知道是日本鬼子的飞机,俗称敌机。敌机肆无忌惮的在中国的领空盘旋着,发出撕心裂肺的长啸,扔下成千枚炸弹对中国大地狂轰滥炸。在硝烟滚滚的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更让人义愤填膺的是,日本兵不但烧杀辱掠,甚至连母亲手中的襁褓也不放过。自那一幕,我和许多孩子都对日本鬼子恨之入骨。

也因影片的缘故,使幼时的心灵埋上了仇恨的阴影,一种对纯真的欺骗,心灵的伤害,就好像在你的心中安放了一枚仇恨的炸弹,随时都有爆破的隐患。而仇恨是魔鬼,人一旦产生了仇恨,就会寻找发泄它的途径,有时也会“潜移默化”到其他物体上去。

那年秋天,晚霞在记忆中依稀美丽,田园间断断续续传来打谷机“咕哒……咕哒……”的响声,在广阔的田园和山林间飘荡婉转。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天空中的霞云,不觉中头顶上蜂拥着一群蜻蜓,好像不只是一群,满天都是它们的身影,而且飞的那么低,甚至触手可及。这让我蓦然想起了抗日战争片中的情景,对蜻蜓顿生怨恨。由不得多想,随地寻来竹枝,瞄准后往死里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中。只见它像屁股冒烟的飞机,在空中打了几个转,一头栽到了地上,细看一丝尘烟飘起。我欣喜若狂的将它从地上捉住,紧紧的拎着细薄的翅膀。

我没直接杀死它,放到了一个苦苦寻觅食物的蚂蚁面前。蜻蜓对蚂蚁而言,且算是一个庞然大物吧!蚂蚁见自不量力的只好请求支援。另一只蚂蚁恰巧路过,在蜻蜓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儿之后,转身回去报喜了。

我成了看戏的观众,还不时的与影片联想到一块,想着就觉得好玩。两只蚂蚁都领着浩浩荡荡的蚁团赶来,为挣夺蜻蜓打得两败俱伤。蚂蚁打起架来也特别好玩,我在一旁看着惊笑不已,正觉得津津有味时,不料“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一只公鸡冷不防闪到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蜻蜓及蚂蚁一同啄到了嘴里。

关于蜻蜒,随年龄不断的增大,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在小学语文课上,就读到了宋代诗人杨万里的《小池》,诗中云:“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诠释了它的可爱和勤劳。而初中生物课上又得知了蜻蜓是捕食蚊虫的益虫,不由得喜欢上了它。在我学绘画时,又从老师那里得知了著名画家齐白石极爱蜻蜓,一生将它们画了千万回,无疑又让我对绘画产生了更多的兴趣。最重要的是,在我昨夜读老舍的散文《想北平》时,也惊讶的发现了先生也牵挂它们,文中就提到过两次,如“从雨后什刹海的蜻蜓一直到我梦里玉泉山的塔影”和“坐在石山看水中的小蝌蚪或苇叶上的嫩蜻蜓”,都不由唤起我对它们的牵挂,也更想故乡了。

回眸一想,其实那只蜻蜓和雷的离去都与当时的教育有关。二十年前,我伤害了一只蜻蜓,可那时候,谷子一收,它们都跑到了晒谷场的上空来,密密麻麻的尽是它们的身影。数年后回到故乡,却发现它们突然从我的眼前消失了,昔日的田园和山岭也不复存在了,成了一条通往“现代化”的水泥大道。我的蜻蜓,再也没有了。

思考的翅膀

文/张生祥

蝴蝶

一只蝴蝶在平原上飞,在高山落地,翅膀一路纷呈。

它不限目光的方向,脚下的远方,有着岸的痕迹。

蝴蝶的身子贴进植物的心脏,并与之一番对视。

它知道,这些生命都很不平凡,所有的生长都源于血液的流淌。

它小小的爪子,在翅膀的驱动下,攀沿过无数的光阴碎片,像花瓣的馨香触摸季节的呼吸。

它的灵感,排除红尘的喧嚣,不会为一时的风雨,躲避天空的辽阔。

它看到自己,即使折断翅膀,仍然留下神话的传说。

蝴蝶其实不是在飞翔。

它是在告诉大地,斑斓缤纷的尘世,有一个思考的空间。

蜻蜓

蜻蜓飞得四平八稳,它驾驭时光的程度,远远高于天上的飞机。

它的低飞,是为了将自己捆绑在土地上。

哪怕是一片纤细的叶子,也是靠岸的情感速描。

蜻蜓喜欢成群地在阳光下舞蹈,在绿意葱郁的地方。

或者穿梭在没有睡意的月亮下,让自己与地上那一抹亮色窃窃私语,形成与夜晚的盟约。

蜻蜓轻轻点水,点动万分遐思。

那些涟漪遍地的伤感或失落,都容易被时间的药物医治痊愈,让红尘平坦如昨。

它的嘴唇吻过一些树,一些花草,吻过一些寂寥的碑。

吻过一树的狂欢。一生的预见。

灰色、黄色、红色的蜻蜓,在一只接一只地飞过。

从有水的地方,飞向另一片阳光蔓延的地方。

蜜蜂

现在,一只蜜蜂在“嗡嗡”地采摘着春天的妩媚。

你看不到它,在哪束光阴上,做一生一次的停顿。

翅膀是天空汹涌的潮,翻过无数山的波浪。

花期过后,蜜蜂无时无刻不在牵挂,它在聆听果实的心情。

它翅膀的律动,就是花朵、绿叶、土地的律动。

它不会独去掠取芬芳,它的诺言,是要让自己保持一生的荣光。

蜜蜂从不在意别人的欣赏,即使将收获毫无保留地出嫁。

它不会为那一点点的失落,去忘掉自己的使命。

蜜蜂的心留在大地上,只告诉花朵,它也有远方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