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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圆散文

2023/01/12经典文章

汤圆散文(精选20篇)

三江口日记

文/木耳

2016年2月19日星期五 宁波

三江口访书

1

精装本居然只定了30元的价。这是行家定的。懂人心。会做生意。

我说的是韩少功的《山南水北》(安徽文艺出版社,2015.5)。

我先要感谢微信,最先是在微信上知道这本书的。一个读书微信号推荐了一篇《怀旧的成本》,我立马转了,自撰推荐语:有思想的文章,值得一读。微号注明了出处。松子见了,立即跟了一句:《山南水北》里好像没注意到这篇,说明并不是集子里最精彩的,后半部分议论过多。我哪管议论多少,要的就是这些精辟的议论。文无定法。

少功哥(他比我大13岁)在自序里开宗明义:放下技法,放下风格,放下创新野心,放下禁忌掐算和风险规避,一切从内心开始。

2

苏青,多么亲切的名字,就像我的姑姑(我觉得姑姑比阿姨更确切)。

这个散文集的第一篇就是《豆酥糖》!山北的豆酥糖。便是沈师桥的豆酥糖。这是让我亲切的诱因。而一口气读下来,便不仅是亲切了。小说家的才情出来了。全不端架子,信手写来,也不避讳什么。本来想,总要为长者为祖母有所避讳吧,没有,没有,全照实写来。一个爱吃甜食的老奶奶,一个同样爱吃甜食的孙女,贪吃的馋样,夜里摸食的本事,活脱脱呈现。而祖孙俩的情感也在字里行间洋溢着。本真,散文的最高境界,苏青姑姑为我们做出了样子。

浙江文艺做散文已经很有些名堂了。这次似全新推出“散文名家典藏”系列,第3辑有许多以前未有过的。并且都有一个很好听的书名,比如苏青的这本,全名叫《外婆的旱烟管:苏青散文》(浙江文艺版2015.10)。

2016年2月21日星期日宁波

1

城市地下空间利用。这是人类居住的城市空间日益逼仄的情势下,不得已而为之的法子。地面空间已无潜力,人首先想到的是向空中要空间,于是有了高楼大厦,有了立交,高架路。高架路也可以叫做“高价路”,是有钱的地方的做法。

2

对于靠手艺吃饭的工艺大师来说,开会是浪费生产力。对于我,反正在家或在单位,都不出产什么,关系不大。倒可以集中读点书。近日读梁鸿《中国在梁庄》之评论(李云雷等着)。读高尔泰《知更鸟飞走了》,感觉有些干枯,少了些什么,不丰润。读谢有顺《器物的考掘与地方性知识》,是对于某获奖作品《器物记》的评论,但我觉得谢有顺对于这篇东西是持了否定的态度的。在游离于文本说了一大堆话之后,他说:“读《器物记》中写木器与陶器的部分时,我一度暗暗为黄金明捏一把汗——不断涌现的器物,时常有遮蔽生活世界的危险。好在越往后,这种危险开始逐渐减弱。尤其写灯盏那一节,黄金明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平衡点。……(此处引文略)诸如此类的文字,才真正让他笔下的生活世界和人心世界变得鲜活,灵动。那些潜藏在器物中的作家个人的独特感受、经验和记忆的根须,真正被语言照亮了。”一篇《器物记》,四节:木器、陶器、竹器、灯盏,到了灯盏,才“找到了平衡点”,克服了前三节的“说明文”模式,有了“个人独特感受”,有了“人心世界”,也“鲜活,灵动”了,于是这篇《器物记》便得奖了。

4

微信转发:《资中筠:摆脱“颂圣”情结》。

5

下午得便在柏田兄办公室小坐,感觉人一下子豁然“解放”了(开会压抑到如此程度,自己想想也是醉了)。得宁波青年作家创作文库第2辑书两种:《鲁拜集》(黄洪光着),《指上的村庄》(干亚群着)。

6

忽然想到要写一个和尚:“阿怀师父”。晚饭后走路到书城,边走边想。可以这么写:阿怀师父自知即将“坐化”,想到了此生几个片断:千禧撞钟,少年出家,开放时期“受邀”再度出家,文革期间还俗做生产队会计,大兴土木香火旺盛。要的就是碎片化,朦胧。购得佛教书5种。

7

读阿城《魂与魄与鬼及孔子》,有点像读书笔记。

2016年2月22日星期一 元宵节 宁波

1

今天元宵节。向来不重视这个节。从小没这个概念。吃汤圆并非元宵节的特权。

酒店的汤圆很好吃。早餐要了一碗汤圆,小了点,咬开来才知道,汤圆的味道真好。芝麻馅,拌了猪油的,香。

晚饭时,服务员推荐南瓜汤圆。汤圆是汤圆,南瓜只是汤的一部分。还是一个字,香。

因为元宵,我中午又去了老外滩。下着雨。连着有多家酒吧,要晚上才开。晚上的灯光,摇摆音乐,模仿的是20世纪30年代老上海的腔调。有那么点味道,但那时到底什么样,我怎么知道?

2

微信阅读《冯仑:牛的性生活与人的高潮》。奶牛身上的奶是怎么来的?是剥夺了奶牛的性生活和性快乐。工业化取奶的方式,就是人工授精、控制怀孕周期,让产奶量最大化。人们创造了禁绝奶牛自然交配的制度,强制将所有奶牛与公牛隔开,不仅不许偷情交配,在奶牛目力所及的区域,不许公牛活动,甚至连公牛的味都不能闻,要把公牛圈得远远的,以防公牛的骚味吹到奶牛的鼻子里。

其实人与其他动物的关系同样如此。人的进化是和对动物的奴役程度成正比的。所谓文明,便是女人按自己的需要改造动物,男人按女人的方式将女人改造成动物的进化史。

3

文艺腔。我这两天一定写过这个词。好像还有一些描述,说明什么是文艺腔。但我找不到。不过,读过两个“知青”作家(他们都有过“知青”的经历,恕我这么称呼一下)的文字,我有了一个样本。一个是韩少功的《山南水北》(安徽文艺出版社2015.5),一个是赵丽宏的散文集《城中天籁》(浙江文艺出版社2015.1)。韩氏文章长短不拘,随性写来,甚至有些糙,个别文章仅二三百字,有一篇《待宰的马冲着我流泪》除了题目,没有一个字。有一篇《治虫要点》,寓庄于谐,严肃冷峻的思索,写得诙谐潇洒。赵氏有一个讲述少年读书经历的讲座,让我对他有过好感。这次买这本书也是想重温他的读书故事。但他的文章写得太正,从文字到结构,都显得太过中规中矩,太文艺腔,太老实,不够“坏”。

4

韩光智的微信,有趣味。

元宵节抒怀(三章)

文/吴晓波

元宵月

一轮明月从一部古老的中华长卷中徐徐升起,洒下清辉一片,把抒情的唐诗、缠绵的宋词挂满了千家万户的屋檐。

一轮明月从举杯相庆的晶晶酒杯里徐徐升起,漾起的莹莹涟漪,濡湿了千千万万颗恋恋不舍的心。

一轮明月从白发母亲的盈盈目光中徐徐升起,大爱至简的光芒,扎痛了无数双红红的眼。

哦,今晚,惜别的话语里,滚烫的泪花里,依依的笑影里,甜美的梦乡里,皆是月,皆是情……

哦,今晚,我要满饮此杯明月,用启程的行囊把母亲的音容笑貌、浓浓的乡情乡音、家乡的山水画卷装满。离家薄凉的日子,我会用它们一点点御寒。

吃汤圆

又是一年咀嚼幸福和甜蜜的日子。

正月十五元宵节,从母亲圆圆溜溜的汤圆里滑了出来,把美好祝福和憧憬写得溢出了青花碗的碗边。

一颗颗亮如珍珠的汤圆,轻轻用牙齿一咬,流出芝麻的香、蜂蜜的甜,一股春天的暖流包围着你,悄悄地把你融化。

团团圆圆,圆圆满满。汤圆,母亲最常用的比喻修辞手法,轻轻地一描,你的嘴唇就会一年四季溢出火一样的红。

汤圆,是年的句号,也是新的起点。

一条亲情、友情、爱情铺就的路从脚下绵延至远方。

远方,春天从一颗嫩绿的芽苞里向你微笑招手,苏醒的唢呐又吹开了绚丽的新梦……

观花灯

一盏花灯就是一首唐诗,一盏花灯就是一首宋词。

灯下开始流淌一些美丽动人的传说和一些姹紫嫣红的故事。

灯面浮动着一张张似曾相识的脸。李白,杜甫,白居易,苏轼、李清照、辛弃疾……或踏歌起舞,或举樽邀月,向你款款而来。

岁月,在时光的留声机上渐行渐远。是谁,用铿锵、婉约的文字,点亮了生生不息的华夏薪火,拨动了万千众生的心弦?

今晚,我要借来太白的醉意,拂开一页灯火阑珊,循着斑斑足迹,拾一缕尘烟,做一回思想者,听一听历史的九曲回肠,品一品中华传统文化的饕餮盛宴。

汤圆

文/莫景春

过年时,家家户户的人总是高高兴兴地围坐在暖融融的火炉旁,有说有笑。锅里是热腾腾的饭菜,暖暖的香气飘满了屋里,个个心里暖乎乎的,不停地伸着筷子,尽情拣着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然后谈论有趣的话题,连话语都带着暖暖的味道。尽管屋外北风呼啸,屋里一点冷的感觉都没有。

春节里,在南方,汤圆是必不可少的,只有甜甜蜜蜜地吃过汤圆,才能把春节圆圆满满地过完。

汤圆的米团是老母亲前几天就磨好的。母亲把泡了好些天的糯米,用清澈的泉水反反复复搓洗数次,搬来家里那搁置许久的石磨,“吱吱”地磨起来,装到洗干净的白布袋里,架到一根横木上,让水慢慢渗出。那装在袋里的米浆的水分渐渐挤干了,变成米团了,可以包汤圆了。

于是元宵节的早上,天刚蒙蒙亮,母亲便蹑手蹑脚爬起来,怕惊醒儿女们。儿女们回家休息,应该好好休息,忙了一年了,昨晚又聊到半夜。等把水烧热了,把早餐弄好了,便招呼大家起床了。大家赶紧洗好脸,吃完早餐,洗好手。母亲早把锅里的水加好,放方块的红糖放进去,燃上旺旺的火。水咕咕地就要开了,红糖融化了,锅里的水黄黄的,散发出甜香的气味。红糖还带些甘蔗的清香,不像白糖那样提炼干净,太甜腻。

大家把袋里的米浆掏到一个箕箩里,七手八脚忙开了:一些人把米团扯成长长一条,一些人则把长条扯成一截一截的,然后放在两手中间,不停地搓捏,一下子便滚出一个个圆溜溜的汤圆,然后轻手轻脚地放进热气腾腾的锅里。煮上几分钟,那白白的汤圆一一浮上来。大家乐呵呵地拿起碗,用勺子一一捞起,加些锅里的糖水,就可以甜滋滋地吃了。

吃着这甜甜的汤圆,记忆却有些苦涩。小时候,曾有多少次,春节期间,我们一年到头盼望的汤圆煮好了,迫不及待地舀起,不顾汤圆还很烫,就狼吞虎咽起来。但我们每个人舀满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后,母亲便偷偷地把剩下的汤圆用两个干净的碗盛好,急急忙忙往左邻右居家赶。我们眼巴巴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口水不断往下咽,也只能强忍着。

最少的时候,她曾经捏过八十六个汤圆。那还是生产队的时候,家里就父母两人挣工分,分到的粮食也不多,孩子多,糊口都有些勉强。做汤圆的糯米那更是少之又少。但母亲很图吉利,不管怎么样,都要弄上汤圆,于是靠着全年一粒一点节省下来的糯米,磨出两个拳头大小糯米粉。家里的汤圆往往要计算好个数,要不然不够分,我们几个小孩会哭闹。母亲算好家里七口人,每个人十个,一共是七十个。母亲精心计算,把那两团小小的米团捏成汤圆,慢慢的,好不容易才捏成这些小小的汤圆。如果捏大了就不够数。捏好的汤圆放到锅里一煮,稀稀拉拉地浮在上面。我们迫不及待地舀起来,津津有味地吃。尽管少,但还是感到温馨。吃到一半的时候,母亲突然想起什么,拿出碗,舀上锅里剩下的十六个汤圆,分成两碗,急急忙忙往邻居家赶。

母亲为人和善与邻里相处和睦。一有点什么好吃的东西,只要不是很少,就省出一点往邻居家送。我们后来慢慢理解了善良的母亲。

大家都喜欢吃母亲做的汤圆。母亲做的汤圆很讲究,精心磨好糯米制成,很有粘性,又不腻,柔软可口。汤水用的是一般都用甘蔗熬出来的红糖,甘甜清香。大家乐滋滋地看着雪白的糯米汤圆。在热气腾腾的锅中慢慢浮出水面,腆着个圆鼓鼓的肚皮,随着水的滚动一上一下,还飘着淡淡的香味,让人馋延欲滴。捞上来,轻轻咬上一口,细腻滑润,被熔化的汤圆顿时溢满嘴巴,甜到心头。更快乐的是很多亲朋好友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全家人温馨无比。在春节盛上碗汤圆,吃了求个吉兆:一家人和和美美,平平安安;特别是出门人在外顺顺利利,归家有期,来年大家继续团团圆圆。母亲说我们团团圆圆了,也该和邻居团圆,送去几颗汤圆,不多给他们小孩乐乐,大家一起团团圆圆,那才是真正的团圆。

现在汤圆可以做很多个了:糯米买了一大袋,捏好的汤圆满满一箩,煮到锅里挤挤挨挨,尽情舀着吃,不用担心汤圆不够分。大人小孩都能快快乐乐地吃个够。母亲也老了,还是颤巍巍地往左邻右居送去一两碗。里面的汤圆也不止十六个了。有时候母亲还热情地邀请他们过来跟我们一起吃,邻居也不时请我们过去分享一些特别的东西。邻里之间像是一家人。

这十六个汤圆,圆了家里人,也圆了街坊的邻里,大家融融恰恰地生活着。

包汤圆

文/林陈秀

今天,妈妈教我包汤圆,我可开心了,一蹦一跳地进了厨房。

厨房里,妈妈已经和好了面,我一进厨房便手忙脚乱,不知从哪开始才好,还好有妈妈帮我,我跟着妈妈先把面做成一个个小团,再把小团中间按出一个洞。

接着,我在橱柜里拿出一包豆沙,用小勺轻轻把豆沙放在“小洞”里,再团到一起,揉了一会,就变成了一个小汤圆。

水开了,我又忙着把小汤圆放进锅中,这些小汤圆先是沉着的,过了一会儿,全都浮了上来,又白又嫩的小汤圆一会滚到这,一会滚到那,好像在说:“看,我白吧,那就快吃了我吧!”我迫不及待地盛了一碗,尝了一口。啊!真好吃,满嘴都是豆沙味,我一口气把汤圆全部吃光了。

今天我体验到“劳动最光荣”这句话的含意,劳动真是使人快乐啊。

一碗“汤圆”

文/夏爱华

多年前,我在山区的一所乡办小学任代课老师。

元宵节那天,五年级学生王小慧的家长托人捎话给我,说王小慧过完年就不来上学了,因为家里的事儿没人做。王小慧品学兼优,我不愿一个有前途的女孩子被耽误,就骑车往她家赶,想做做她母亲的工作。山路崎岖,加上天寒地冻。十几里地的路,我走了好几个小时才到。当我到王小慧家里时,天已经擦黑了。

王小慧一家人正在吃饭。我眼尖,一眼看到他们每人一碗汤圆,正在吃呢。看我进来,王小慧的母亲忙放下碗,把我让进屋里,然后让三个孩子去厨房吃。我开门见山地跟她说:“小慧学习好,千万不要耽误她的前程。”说了许多,但全不奏效。我顺嘴说了一句,今天是元宵节啊!那女人立刻客气地说:“是啊,给你盛碗汤圆吧!”我确实饿了,就点点头。那女人就去了厨房。我听到小慧小声说:“妈,你就下碗汤圆给我们老师吃吧,她走了十几里山路呢!”“可是,家里连糯米粉,豆沙馅都买不起……”我疑惑地想,不对啊,我进来的时候,你们不是明明在吃汤圆吗?

过了一会儿,一碗汤圆端了进来。香甜软糯,非常好吃。吃完汤圆,为解心中的疑惑,我故意说:“汤圆真好吃,再来一碗吧!”小慧妈立刻面露难色,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老师,没有了。你刚才吃的那碗汤圆,还是我妈到邻居家借的呢!”小慧抢着说。这话让我内心一惊。

小慧妈眼角盈泪,说:“老师,不瞒你说,我家是真穷啊!你刚进来时,我们全家正在吃汤圆。可那汤圆……”她把刚才吃了一半的汤圆碗递到我眼前。我夹起一个汤圆,吃了一口,这是一碗咸“汤圆”。是把去了皮的萝卜削成一个个圆球的形状后放水中煮熟的。因为淡而无味,就放了点盐。我的眼眶湿润了。这别具滋味的“汤圆”,让我想落泪,也更坚定了我的决心。小慧不能辍学,她一定要继续读书才行。

可是无论我怎么说,小慧妈就是不松口。她抱怨命运不公,说自己天生命不好,嫁到这个穷地方,守着几亩薄田过日子。男人又死了,她拖着三个孩子怎么活……我情绪激动地打断了她的话,说:“那么,你的人生悲剧还要在小慧身上上演吗?”那女人沉默不语,看来正在思考。我把那碗咸“汤圆”推到她眼前,对她说:“难道你就忍心让小慧永远都吃这样的‘汤圆’吗?”小慧妈身子猛地一震,定定地看着女儿。半晌,终于缓缓地、坚定地点了点头。

小慧开心极了,邀我去挂灯笼。红红的灯笼挂在屋檐下,好看极了。那女人弯下身子对小慧说:“好好读,给妈争口气,考上大学,当上女状元!”

离开小慧家的时候,我心里无比欣喜。走出村子,转身回望,家家户户都是大红灯笼高高挂,在我心里,那是希望之光在闪耀。

元宵汤圆

文/柳哲

元宵佳节吃汤圆,团团圆圆过大年!客居京城的我,一想起家乡的糯米汤圆,顿觉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糯米汤圆,一般是实心不放馅。其质感细腻,柔软可口。随着时代的发展,汤圆的做法,也不断推陈出新。

每一年的春夏,父亲都要在自家的田里,种上几分田的糯米,为的是元宵能吃上汤圆、端午能吃上粽子。

在没有碾米机之前,只能将糯米放进石臼里,用石槌或木槌,使劲地一下又一下,将糯米碾成粉。父亲告诉过我,他年幼的时候,经常在过年前夕,帮助他体弱多病的母亲碾糯米。在昏黄的油灯下,在昏昏欲睡的瞌睡中,用心地一下一下地努力着。

我知道,父亲是在用他那幼小的身躯,尽他微薄的孝心。相信那一年的元宵汤圆,经过父亲的汗水和奶奶纤弱的手,肯定会更加香甜如蜜。

儿时,我曾不止一次地目睹过母亲做汤圆的全过程:母亲把两三斤糯米粉放进陶盆里,然后放进适量的冷水,经过反复的搅拌和揉捏,一二十分钟后,就做成了一大块糯米团。母亲在糯米团上,捏下一小块后,放在两只手掌间,经过母亲神奇的手,有条不紊地精心制作,一颗颗滚圆的汤圆,就此诞生。

母亲将做成的汤圆,先放在米筛上。煮开水后,汤圆从米筛上,像跳水的运动员一般,争先恐后地跳入沸水里,等到它们浮上了水面,说明汤圆已经烧熟。一锅热腾腾的汤圆,就正式出炉。母亲把汤圆装进盘中,然后在上面撒上一层薄薄的红糖,小心翼翼地端上团圆桌,一家人开始美滋滋地尽情享用美味的汤圆。

元宵节,吃汤圆,寓意一家人“甜甜蜜蜜”、“团团圆圆”。元宵节这一天,最辛苦的当然是母亲。母亲忙碌了一天,一桌美味佳肴,就呈现在我们面前:荤素搭配,应有尽有,各种酒类、主食,还有一大盘滚圆滚圆、一颗颗晶莹透亮的糯米汤圆。我们争先恐后地举起筷子,将汤圆一颗一颗地送进嘴里,品味着一家人团圆的幸福。

家乡的糯米汤圆,牵系着游子的心。漂泊的我,想起你,总会感到无比温暖!

母亲做汤圆

文/廖华玲

年近尾声,元宵压轴,那一个个软糯香甜、晶莹剔透的汤圆,让我想起了许多难忘的元宵往事。

记得儿时,每逢元宵,母亲都会推石磨做汤圆。母亲先把糯米洗净,放在水桶里泡胀,然后按水、米适当的比例,一勺一勺地“喂”进磨眼。石磨得慢慢悠悠地推,磨出的米浆晒出的粉子才细腻滑润。推汤圆粉是很磨人脾性的,少年怎知推磨的滋味,只觉得新奇好玩。我帮着母亲推磨,手臂不停地做机械运动,推着推着,那隆隆作响的低沉石磨声便让人昏昏欲睡。稍一急躁,石磨缝里便流淌出了粗糙的米浆。母亲赶忙用勺子将它重新喂进磨眼,一边接过手缓缓地推着。磨好的糯米浆用布口袋装起来,捆好,吊在屋梁的挂钩上,这就叫吊浆汤圆粉。滤掉一些水分后,汤圆粉就可以和成团状。母亲包上些红糖、豆砂、芝麻,在手心里搓成圆团放进锅里煮。白白胖胖的汤圆一入沸水就高兴得欢天喜地,尽情地嬉戏玩耍,浮浮沉沉,煞是惹人喜爱。

母亲拿着一个木质的长柄勺,不紧不慢地拨动着汤圆,锅中袅袅升腾起的蒸气裹挟着缕缕诱人食欲的清香,撩拨得我直咽口水。煮熟后,盛到碗里,大小均匀的汤圆漂浮在清澈的汤面上,圆如珠,白如玉,那种诱惑真是无法形容。迫不及待地咬上一个后,烫得我咽不得,吐不得,只好用嘴呼呼地吹,等到汤圆稍微凉一点,便用筷子轻轻一夹,圆圆的汤圆便一分为二,中间的馅悄然流出,飘溢着一股浓浓的香味。夹半个汤圆放进嘴里轻轻一咬,顿时满嘴流香,那软绵绵、滑溜溜、糯滋滋的口感,香喷喷、甜丝丝的味道让我笑眯了眼。

如今,超市里有各种口味的速冻汤圆,也有袋装汤圆粉,做起来都十分方便。平日常吃,但总觉得缺少点什么。细细思量,是那种推石磨做汤圆,全家齐动手,亲情融融的元宵氛围。

今宵元宵

文/刘腊梅

村人对于元宵节很忽略,它的意义涵盖在春节里,似乎从正月开始,一直都在过节。春节的汤圆不仅是裹腹与飨味,自然较平日里多了热闹圆满的意思。

初一早上,也是一年的开头,头开得好不好,关乎着一年的运道,因此,这天有很多讲究:早上起来不能乱说话,要拣吉利的说;小孩子们格外小心,不能讨骂,更不能做错事;这天所有生活用水都不能倒掉,否则会泄了财气。所以,头天晚上,大人们就会备好空桶空盆以备用。

一大早,奶奶和妈妈起床和糯米粉,糯米粉是头天现磨的,乳白色的米浆盛在布口袋里,滤了水,放在柴灰里吸干水分。揉面团是个功夫活儿,太干了藏不住馅儿,太湿了不成团,功夫不够没黏性,全凭着经验。馅儿是黄糖的,奶奶将它细细切了,剁成末儿,和上白沙糖,简单美味。

也有不计麻烦的乡邻,和了黑芝麻、花生仁、核桃仁、白砂糖,搁一大勺新炼的猪油炒香做馅。火候是关键,过了,糊了,欠了,生涩,却是些挑剔而讲究的人家。奶奶会洗好一枚硬币,随便包在一个汤圆里,如果谁吃着了,就会一年好运。

搓汤圆的力度也是有讲究的,大了,皮会破,小了,不成圆。水沸,下锅,待汤圆皮儿变得透白,奶奶尖着食指摁两下汤圆肚子,肚子软了,就熟了。孩子们则趁此讨压岁钱,女孩子扯一条红绸绳,男孩子买两挂鞭炮,大人们总会大方地纵容这种喜庆的热闹。吃也有技法,不会吃的一口咬下去,准保嘴巴烫掉一层皮。得用竹筷将其一分为二,白玉的皮儿,橙黄的馅儿,像被铀上了一层亮色,晾一下,入口,你的唇齿间搅动的是一种叫做幸福的味道。爸爸不爱吃甜食,但这天却是破例要吃上几个的。我在姑妈家吃过一种猪肉馅的汤圆,将熏制过的咸腊肉细细剁了,拌上炒香的黑芝麻,还有白糖。这种咸甜掺半的汤圆要好吃多了。从磨汤圆粉到吃汤圆,是技术,更是艺术,期间充满期待的过程,更会增加了味道的鲜美。

这之后,开始走亲迎客。奶奶将煮剩的糯米粉掰成不规则状,在太阳下暴晒,遇上天气不好,也要用柴火烘焙。从初二开始,家里陆续来了客人,奶奶会在正餐前再做一锅甜酒汤圆。甜酒是年前早早备下的,发酵了两个月,刚刚好,这种做法适合人多待客,方便快捷,又不失礼仪。

那些旧时滋味,蠢蠢在心念间搅动,那不仅是一个时代的味觉,更是一份原汁原味的情感,一份良善美好的祝愿。

元宵为什么这样圆

文/杨守宏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神州处处齐欢乐,华夏儿女庆佳节。看花灯、舞狮子、放鞭炮、吃元宵,整个中华大地都笼罩在一片欢乐、祥和、喜庆的气氛里。作为春节以来的第一个重要节日以及一年中的第一个月圆之夜,元宵节在中国所有的传统节日中占有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位置。中国幅员辽阔,南北风俗差异较大,元宵节的庆祝方式也就不尽相同。不过,有一点是一致的,那就是元宵节一定要吃“元宵”。

“元宵”是一个节日,同时也是一种美味可口的食品名称,有的地方也把这种食品叫“汤圆”或是“汤团”。叫法不一样,做法也不太一样。但是,不论是何地、何种材料、用何种方法烹制的元宵都是圆的。正如包子、馒头、饺子、面条等面食都具有各自独特的形状,“元宵”的圆也是同类型面食中其他食品所不具有的形状——立体上是球形,平面上则是圆形。元宵为什么要做成这样的一种形状呢?

中国人过节图的就是一个喜庆、热闹、吉祥,所以我们节日里吃的食物也大多具有象征意义。比如,年夜饭要吃鱼,象征着“年年有余”;吃长菜,象征着“长长久久”;八月十五吃月饼象征着圆满、团圆。

那么,元宵节里吃汤圆又象征什么呢?“元宵”是圆的,也叫“汤圆”或是“汤团”,连起来就是“团圆”二字。汤圆的外皮是具有很强粘性的糯米,吃在嘴里虽觉得粘但却不腻,汤圆的馅儿是甜的,是多种材料,如糖、花生、芝麻等材料的完美结合,这样的原料和做法或许可以代表古人对亲情的理解——外面粘粘的,内心甜甜的;又或许代表着古人对“家”的理解,汤圆的外表面就像一个房子,房子里的人相亲相爱,关系融恰、内心甜蜜。

汤圆和“趟远”谐音,或许还代表了古人希望一家人来年的事业能走得更远。北方有些地区做汤圆会把馅儿放进面里裹成圆形,这或者又象征着来年的财富可以像裹汤圆一样越裹越大、一切圆满。对“趟远”的另一种解释就是,过完了元宵节,有一些人要出远门。出门在外,他们或许会想起在家的最后一顿团圆饭,内心里也就感觉很温馨,很甜蜜。

从现代人的眼光来看汤圆的形状就像一个阿拉伯数字的“0”或是汉语中的标点符号句号“。”。过完元宵,很多人会开展新一年的计划和工作,所以新的一年,一切从零开始。传统意义上的元宵节要从农历的“腊八节”或是“祭灶节”一直持续到来年的正月十五,所以作为春节的最后一天,元宵节吃汤圆就给春节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汤圆的圆具有很多的象征意义,在此就不再赘述。作为一年中的第一个月圆之夜,元宵节吃汤圆是否也和月亮有关呢?十五的月亮是圆的,汤圆也是圆的,古人做汤圆是否从月亮那里获得了灵感呢?不管古人在创造汤圆的时候是从何种思考角度出发,他们发明了“元宵”这一有趣的美食却让后人忍不住去思索、揣测,甚至是臆想。

元宵汤圆

文/柳哲

元宵佳节吃汤圆,团团圆圆过大年!客居京城的我,一想起家乡的糯米汤圆,顿觉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糯米汤圆,一般是实心不放馅。其质感细腻,柔软可口。随着时代的发展,汤圆的做法,也不断推陈出新。

每一年的春夏,父亲都要在自家的田里,种上几分田的糯米,为的是元宵能吃上汤圆、端午能吃上粽子。

在没有碾米机之前,只能将糯米放进石臼里,用石槌或木槌,使劲地一下又一下,将糯米碾成粉。父亲告诉过我,他年幼的时候,经常在过年前夕,帮助他体弱多病的母亲碾糯米。在昏黄的油灯下,在昏昏欲睡的瞌睡中,用心地一下一下地努力着。

我知道,父亲是在用他那幼小的身躯,尽他微薄的孝心。相信那一年的元宵汤圆,经过父亲的汗水和奶奶纤弱的手,肯定会更加香甜如蜜。

儿时,我曾不止一次地目睹过母亲做汤圆的全过程:母亲把两三斤糯米粉放进陶盆里,然后放进适量的冷水,经过反复的搅拌和揉捏,一二十分钟后,就做成了一大块糯米团。母亲在糯米团上,捏下一小块后,放在两只手掌间,经过母亲神奇的手,有条不紊地精心制作,一颗颗滚圆的汤圆,就此诞生。

母亲将做成的汤圆,先放在米筛上。煮开水后,汤圆从米筛上,像跳水的运动员一般,争先恐后地跳入沸水里,等到它们浮上了水面,说明汤圆已经烧熟。一锅热腾腾的汤圆,就正式出炉。母亲把汤圆装进盘中,然后在上面撒上一层薄薄的红糖,小心翼翼地端上团圆桌,一家人开始美滋滋地尽情享用美味的汤圆。

元宵节,吃汤圆,寓意一家人“甜甜蜜蜜”、“团团圆圆”。元宵节这一天,最辛苦的当然是母亲。母亲忙碌了一天,一桌美味佳肴,就呈现在我们面前:荤素搭配,应有尽有,各种酒类、主食,还有一大盘滚圆滚圆、一颗颗晶莹透亮的糯米汤圆。我们争先恐后地举起筷子,将汤圆一颗一颗地送进嘴里,品味着一家人团圆的幸福。

家乡的糯米汤圆,牵系着游子的心。漂泊的我,想起你,总会感到无比温暖!

那些年,那些味

文/紫陌

年,又叫春节,是中国最隆重的节日,对老百姓来说,它是生活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今,随着科技的飞速发展,年融入了很多新的元素。也许是自己年届不惑,跟不上时代的潮流,现在还时常忆起童年时的春节,回味旧时年的味道。

童年时代,我的家乡并不富裕,孩子们过年才能穿一身新衣服,可以放肆地玩,只要不犯太大的错误,大人们都不会打骂我们。最重要的一点是有压岁钱拿,可以土豪好些天,买零食、玩具和烟花。因此,孩子们都掰着指头数,盼着年的到来。大人们则从经济开支、卫生和吃穿等方面,有条不紊地做着过年的准备。

中国人对于过年那可都是慷慨的,就是平时再节省的人,置办年货时也毫不吝惜,辛苦攒了几个月的钱,很大一部分都用在了过年上。

腊月二十几,家家都要大扫除,拾掇房前屋后“打阳尘”,把家里的灰尘、蛛网、垃圾等清理干净,被褥、家什、炊具都要好好洗一遍,去掉旧日的尘秽,才能干干净净迎新年。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准备吃的,才是年前的重头戏。对于四川的“好吃嘴”来说,吃的东西可谓是五花八门。

过年的吃食,少不了腊肉香肠。冬至前后,家家杀了年猪,就用盐把肉腌透,吹干水分,再用柏桠、桔壳等带香气的植物熏制成腊肉,将猪肉灌进猪小肠里做成香肠,还有熏制的猪内脏,这些就是过年的主菜了。

为了炒腊肉,有的家里要做“催眠豆”(也叫豆香)。把黄豆煮熟,用扁竹根(一种春天开白花的野花)捂住,之后加豆粉和花椒面、辣椒面、盐、味精等作料拌匀,捏成球形;最后用稻草包裹,一串串的像糖葫芦,挂在柴火上慢慢烤干。半肥半瘦的腊肉切成很薄的片,加上豆香、蒜苗或葱段、青红椒等热炒,蒸在铁罐子饭上,那叫一个香,舌尖上至今还留有它的味道,是餐桌上的重头菜。现在集市里买的豆香,完全挑不起我的食欲了。

童年时,外婆家有一口石磨,做过年的吃食,魔芋、豆腐、米豆腐、汤圆等原料都得经过它的研磨。

外婆家的石磨很大,直径有一米多,上磨盘有个孔轴,孔轴连着推把,还有个喂料孔。磨盘下是流槽,流槽前有流嘴,流嘴下放桶盆等接米浆。上下磨盘结合得很紧密,贴合面有微凸的条状纹路,这样就能把食物磨得更细腻。现在都是机械化了,打制磨盘的技艺日渐失传,老式的石磨都成为古董了。

小时候最爱看大人们推汤圆面。推汤圆面要三个人配合,推磨的两个人轮流替换,另一个人则负责加料。每次推磨,婶娘们总是先脱去外套,轻装上阵。她们双手扶住推把,先往右前方推,同时身体顺势前倾,手臂顺着磨盘划出优美的弧线,腰身也跟着节奏自然地扭转。一旁加料的,需得跟着节拍,用长柄勺舀一勺糯米加到喂料孔里,两圈加一次料。石磨一圈圈转动,米浆从磨盘缝隙不断流出,下到流槽,再顺着流槽流到桶里。看着雪白的米浆,我的舌尖早已涌起红糖汤圆的软糯香甜。婶娘们边推磨边说笑,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那是劳动与幸福的成果。

魔芋、豆腐和米豆腐推出来的浆则要经过蒸煮,晾凉了用清水泡。家乡的米豆腐都要加黄栀子,然后用干稻草烧成草碱灰煮。这些纯手工的家乡味道,至今都在我的唇齿里留香。

石磨慢慢地转动,年的脚步也渐渐地近了。腊月二十九,家家户户开始洗煮腊肉香肠、杀鸡宰鸭。年就在大人们的忙碌中渐渐来了……

腊月三十,大人们早早起床准备团年饭。说是早些吃团年饭,这一年才会顺顺利利,邻里乡亲你追我赶,想博得头彩,讨个好兆头。喧闹的鞭炮声中,团年饭陆陆续续上桌了。鱼是必不可少的菜,饭菜要有剩余,所谓年年有余。大人们说团年饭要慢慢吃,吃得久表示来年结余多。于是,年的味道在大家的舌尖上化开了。

对孩子们来说,最喜欢的就是除夕夜了,大人们叫守岁,交天过后会发压岁钱,少则三五元,多则十元。很多时候,压岁钱是和期末考试成绩挂钩的,考得好的就要多些。大人们都知道知识改变命运的道理,期盼着儿女好好读书,成龙成凤。我曾拿到几回“大团结”,为此还美了好些天呢。

初一一大早,大人们叫孩子早起迎接新年,不能吵闹,说是怕把财神爷和好运之神吓跑了。于是孩子们一个个都穿上久盼的新衣,在左邻右舍相互显摆。红糖汤圆是早上必吃的,预示着新年里团团圆圆,生活甜甜蜜蜜。大人们还要在其中的一个汤圆里包上一枚硬币,说是吃到的人新年财运好。

过年的这些天,有些生产队还要放坝坝电影,条件好的,还有唱川戏的。小时候觉得川戏吐火好神奇,到初中学了化学,也就不觉得神奇了;再有的就是变脸了,这讲求一个快字,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乡里组织的舞狮队,走家串户舞狮拜年,三五元的礼钱全仗老板大方。

民俗文化表演,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划彩船,就是我们叫的“车车灯”。表演者穿着艳丽的绸服,脸上打着“摩登红”,在一个像船的道具里又舞又唱:“正月里是新年呢……咿呀喂……”“荷花哩登喂呀海棠花呀……”简单的词曲和大胆夸张的装扮,常常让我们看得入神。

过年那些天,亲戚间喜欢吃转转户,今天你家,明天我家,一大早大家就相互帮忙张罗。切几盘香肠腊肉,揪几窝时令小蔬,拿出自家推的魔芋、米豆腐和鸡鸭鱼肉,摆满满的一桌。男人倒上几杯老白干,女人和孩子喝着鸡汤,家长里短,酸甜苦辣,一年中的大事小情都在推杯换盏之间说开了,年的味道在大人们的龙门阵里更浓了。亲朋好友趁着年的间隙,总会提着礼物登门拜年,年在人们的真诚祝愿里持续升温……

年末的元宵节最热闹的就是看耍火龙。用稻草扎成的龙在舞龙队员的手里奔腾欢舞,队员都裸着上身,有人用铁水泼往场中,顿时铁花飞溅,队员在灼热的铁水花中跑得更快,把龙也舞得更欢了。节目表演完,烧了草龙,说是要送龙下海,企盼新的一年里,龙王爷让家乡风调雨顺。

元宵过后,年就正式过完了。大人们又投入到忙碌的农业生产中,耍安逸的孩子们则回归平日的校园生活。

过年

文/张理扬

过年是我国一年当中最重要的节日,也是我们小孩子最喜欢的节日之一,可以拿压岁包、放鞭炮、走亲戚……

除夕夜,我们全家人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年夜饭。饭后爷爷奶奶给了我一沓厚厚的压岁钱。我接过压岁钱问奶奶:“什么是压岁钱?”奶奶笑着说:“传说有一家夫妻俩老年得子,视为心肝宝贝,到了年三十夜晚,他们怕‘岁’来害儿子,就用红线包了八枚铜钱放在孩子的枕头下,把‘岁’吓跑了。从此以后,大家都学着做,孩子就太平无事了。”我一听,马上提要求:“那你们以后每年都要给我压岁钱哦?”他们一边爽快地答应,一边呵呵地笑着。

“理扬,和爸爸一起去贴春联吧?”爸爸边说边拿出一副新的春联:平安二字值千金,和顺一门有百福。我们先贴好双面胶,爸爸将它们分别粘到门上。爷爷看着贴好的新春联,笑着说:“平安是福,是我们每年不变的心愿,你说对不对?”我连连点头说:“对。”

“搓汤圆喽!”奶奶收拾好餐桌,又和往年一样准备汤圆。每年大年初一,我们都要吃团圆。等奶奶揉好糯米团,分成一个个汤圆,我们就开始搓汤圆了。我用手使劲地按着它在桌上搓,小汤圆就越来越圆了。我问奶奶:“我们为什么要吃汤圆呢?”奶奶笑着说:“就是希望明年的生活像汤圆那样团团圆圆、和和美美,这也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过年习俗。”我们看着一个个小汤圆,心里美滋滋的:我们的生活一定会像奶奶说的那样的!

到了正月初一,我们一大早就带着礼物,到老太太家拜年去了。还没等老太太开门,我就听到屋里传来欢乐的笑声。推开门一看,哇!屋里全是长辈,我就挨个地向他们拜年。

中午吃饭时,我看到满桌都是平时爱吃的菜。其实现在我们的生活好了,天天都像过大年!

说说元宵和汤圆

文/刘鹏飞

有人说,元宵不就是汤圆吗?这谁不知道,当年袁世凯怕“元宵”把他的“袁”给“消”了,下令将“元宵”改为“汤圆”。为此,人们还留下顺口溜:“诗吟圆子溯前朝,蒸化熟时水上漂。洪宪当年传禁令,沿街不许喊元宵。”

这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元宵和汤圆,开始是有区别的,一般来说,元宵有馅而汤圆无馅,元宵粒大而汤圆粒小。如今台湾还是冬至日吃汤圆,元宵节吃元宵的习俗。我家楼下的张嫂,就是一个既会做元宵,又会做汤圆的高手,她从领导岗位上退休后,时不时做些元宵和汤圆,我从她那里学到了不少做元宵的技术。

张嫂做元宵和汤圆,真是集古今方法于一体,尽南北风味之能事了,她既能做大如核桃的元宵,也能做小如黄豆粒的“百子汤圆”;既能做通丸甜糯、不见馅心的实心丸子,也能做皮薄似纸、精巧别致的“碌皮汤圆”。她在制元宵和汤圆时,既会北方人常用的箩滚手摇之法,也会南方人搓条摘丁揉团或以手团之之技。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张嫂制作的玫瑰元宵,她先把水磨粉团揉匀,搓成长条,下成一只只小剂,搓圆,然后左手托住开始旋转,用右手捏成边薄底略厚的酒盅形面皮,最后把玫瑰馅心包入,收口捏拢。张嫂说,她做的玫瑰汤圆是货真价实的,因为玫瑰价高又不易得,市场上所谓的玫瑰汤圆都是金枣、瓜子肉、冬瓜糖、白芝麻、桂花卤、桂圆卤和肥板油的替代品,这样的汤圆也香气袭人,口感甚佳,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元宵作为节令食品,始于东晋,盛于唐宋,这个时期文人学士笔记中的“油堆”、“焦堆”便是汤圆。《三余帖》上说,后羿与嫦娥在上元夜相会,“复为夫妇如初”,而他们的定情物就是“用米粉作丸,团团如月”的汤圆。看样子,很早以前,元宵节就是情人节了,月圆汤圆人也圆,所以今年的元宵节和情人节赶在了同一天,意义非同一般。

想想看,古代文学典籍中,让元宵节喜上加喜的大有人在,《金瓶梅》里的元宵节与李瓶儿的生日同贺;《红楼梦》里的元宵节与元春省亲放到一起,都增加了元宵节的热闹劲和喜庆气氛,这也许是年称“过”,元宵节称“闹”的原因吧。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吃元宵,要比平常日子吃元宵,有意义得多。所以,元宵节时,不但老百姓、官宦之家吃元宵,就是皇帝老子,也在年节的这个时候吃元宵,以图吉庆和喜气。

《明宫史·火集》里就曾经记载过元宵的制作方法:“用糯米细面,内用核桃仁、白糖、玫瑰为馅,洒水滚成,如核桃大,即江南所谓汤圆也。”清宫的“八宝元宵”,更是弥足珍贵。以至于北京市民纷纷效仿,《桃花扇》的作者孔尚任就曾写诗云:“紫云茶社斟甘露,八宝元宵效内做。”当然,做出来的元宵不能再称为“八宝元宵”了,当时北京有位做元宵的高手叫马思远,他做出来的元宵一点也不逊色于大内,最后以“滴粉元宵”扬名天下。钱塘人符曾就曾经写诗赞美:“桂花香馅裹胡桃,江米好珠井水淘。见说马家滴粉好,试风灯里卖元宵。”

皇帝不但吃元宵,还为吃元宵闹过笑话。我们知道,光绪是怕慈禧的,有一年元宵节,光绪去见慈禧,慈禧正在吃汤圆,就顺便问光绪吃过汤圆没有,光绪来时刚刚吃过,但却不敢如实回答,谎称没吃。慈禧就让人送来几只汤圆,让光绪吃下。光绪吃完后,慈禧问他吃饱没有,他又谎称没有,慈禧又让人送来几只。如此反复多次,让光绪撑得苦不堪言,最后只得把汤圆塞到袖子里。等光绪回到自己的宫中,满袖子都是黏糊糊的汤圆,里里外外弄得一塌糊涂,为元宵节添了一段不大不小的佳话,让后人捧腹。

岁月滋味长

文/戴馨

每逢年节,欣喜之余,总会慨叹,父亲走后,家里不复往日觥筹交错,朋友欢聚的热闹场面了。

父亲有一手烹调的好手艺,可让我们尽情邀朋友来聚。老朋友们至今记得,父亲办一桌菜,案板上切的,锅内蒸的,瓦罐里炖的,井然有序,且统筹兼顾,讲求实效,短时间内就能陆续端上桌开席。各种菜品摆放讲究,荤素冷热搭配得当。朋友都说,父亲的手艺堪称饭店级水平。他下厨时还不需任何人帮忙。在他的统一调配下,主菜、配菜、调料加上微妙的火候控制,组成了一个色、香、味俱全的强大阵营,所向披靡,直捣客人的视觉与味觉。

因为父亲的宠爱,他没有教我学厨房里的那一套,以致于他离世后好一阵子,我在厨房里手忙脚乱,锅盆杯盏乱响。但慢慢回味父亲的言行,又向身边的老人们讨取经验,渐渐得心应手。都说,民以食为天。谁掌握了厨房里的秘密,谁就拥有了精致生活的权利。

做好荤菜是检验一个合格主妇的重要一关。炒肉片是儿子婆婆手把手教的。她说,肉片用芡粉调稀一些,加上郫县豆瓣和匀,放进姜丝去腥。下锅时一定用热油、大火翻炒,保证肉质鲜嫩。事实上,她老人家做的不管是肉片还是肉圆子,都是那么滑嫩爽口,吃了便不想停筷。就连一般的炒绿叶菜,她也别出心裁把绿叶菜切细。先将干辣椒炸香,绿叶菜下锅翻炒,等有些软了,稍稍勾芡,起锅。绿叶的粗纤维已经被大火击碎,加上芡粉的软化,小孩不再对它的坚硬与粗糙抵触,况且有干辣椒的香气,很适合下饭。此外,她的土豆烧牛肉鲜香麻辣、粉蒸肉酥软化渣,就连夹沙肉也是甜而不腻……普通的家常菜,经她的巧手摆弄,便生发出无穷的韵味。过年她炸制的酥肉、熏制的香肠都是那么受欢迎,从这些食物里都能深切感受到她的匠心独运。

我的干妈,也是一位和婆婆一样贤惠和蔼的老太太。她的拿手绝活是蒸粑粑。什么红苕粑,包谷粑,麦粑,材料都是现成的,随手拈来。小时候,每每孩子们玩累了,一碗香气扑鼻的包谷粑粑就登场了。金黄光滑的外壳,剥开皮,一股类似原野的味道袭人心脾。粑粑又软又糯,绝不粘连,和面时的水分拿捏,蒸笼里的火候把握恰到好处。红苕粑就更香了,别看外形成赭色,毫不起眼,吃在嘴里那个香甜,让我成年后还难忘。

这些食物的做法在现今网络发达的时代并不难寻,但原料的精心选择,过程的精密控制对我们来说,永远都是个难题。忙碌纷乱、快节奏的生活使得我们对一切吃食化繁为简,讲究速成,只有那些深爱家庭、子女、生活的老人们潜心研究,才可发掘出来。

初一早晨,我动手包了汤圆,但汤圆馅和汤圆面却是婆婆亲手做的。馅料选用上好的核桃、花生和白芝麻,再拌上自晾的橘皮、瓜条、白糖,按比例配好,将之细细地辗碎。汤圆煮好后,香甜异常,我破天荒连吃了五个。中午煮了滑肉片汤。肉片特地用了儿子大姨婆从老家带来的自制的红苕粉裹制,大火沸汤时入水,十秒钟即变色熟透,弹性十足。夹一片品尝,滑如凝脂,入口化渣,简直妙不可言。

其实,成就美食的因素不单单在于调料的多少,更源于有心人在其中所花费的心思。如果哪一天,老人们不能为我们做了,我们的生活不知会粗糙成什么模样?

忙味汤圆爱与愁

文/郭华悦

乡间的年味,总要过了元宵,才渐渐淡去。

每年,我都会在除夕这天才回到老家,为的就是多几天假期,能过了元宵才返程。而对于母亲来说,为过年画上句号的,便是手里的一个个汤圆。

往往天还没亮,母亲的屋里就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接着,锅碗瓢盆的交响曲也奏响了。母亲已经放轻了手脚,但时不时传来的清脆碰撞声,还是渐渐驱散了睡意。起床,开灯,走出房间,果然见母亲挽着衣袖,已经开始准备搓汤圆。

元宵的清晨,空气中还有着丝丝缕缕的寒意。母亲衣衫单薄,但额头却沁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这一幕,哪怕已见过多次,每次却依旧能令我动容。

而在这一天,母亲的节目,和我的节目,多年来都固定不变。

母亲搓着汤圆,嘴里念叨着家长里短。那些细碎的琐事儿,一一从母亲口中蹦出来,在清冷的晨光中,却带着格外温馨的家常味。母亲常说着说着,眼眶就有些泛红,看了看一旁的我,叹着气说,这年过得真快!

母亲搓汤圆,而我,则忙着收拾行李。

回家过一个年,回来的时候,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小箱子;等到要走了,却发现行李陡然间翻了好几番。各种自家做的美食,各类家乡特产,还有母亲织的毛衣,林林总总,几个箱子装起来,都有点捉襟见肘。

而收拾行李的最后,便是在箱子里留出一个空间。这个空间,装的便是母亲手里头正忙着的汤圆。母亲知道我的口味,汤圆个个包得个大馅足,一口咬下去,花生的香味喷薄而出,令人赞叹。直至把这些汤圆用盒子装好,塞进行李箱里,母亲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而这个时候,往往也已经是日薄西山了。

每年都是如此。回家过年,最后一顿便是母亲包的汤圆。因为这汤圆,在家里头的最后这一天,也显得格外忙碌。母亲忙,是因为想把满满的爱,倾注在一个个汤圆里,让儿女们带回去;我也忙,因为想用忙,来冲淡心里头那丝丝缕缕挥之不去的乡愁。

这忙味汤圆,是爱,也是愁。

岁岁元霄,今又元霄

文/梦醉清风

一天天的寂静里,这个非同寻常的年即将过去了。在全民抗击疫情的非凡时刻,元霄节也悄然而至。这几天的城市小区,出奇的宁静,阴雨的冷,夹着孩儿面似的二月春风,并没有吹欢世人的容颜,每个人,都进入了一场与病毒抗争的寂静之战。

小区门口的车道栏杆,偶尔也一起一落,似乎是在过滤远冬的寒风,又像是在等待迎接春天的阳光。小区进进出出的人不多,每个人都神情淡然,陆续提着各自采购回来的生活必需品,配合着小区门口居委工作人员的询问、测温,登记。

初春微凉的风中,小区门卫室旁,一张登记桌前的二个工作人员正有序地忙碌着,居民们戴着口罩,一手提着物品,一手拿着证件,都自觉保持距离,静静地等待前面的邻居登记完,才走到登记桌前,遇见的相邻们一改靠近问好的习惯,挥手示意着。

邻居们相互问好的话语变成了:大叔阿姨,能不出门就不出,安心在家不添乱。也有询问元霄买的还是自己做的?有阿姨回复说,今天过节,超市里、菜场里的元霄都是冰冻的,没买,就买了些糯米粉和各种馅儿料,一家人动手自己包新鲜的汤圆好。

其实,我已在春节前买好了糯米粉和甜馅料了,吃完早饭,便开始了做汤圆的准备工作了。多年未下厨,感觉做事的手有点生疏,一旁观望的家长把早已准备好的馅料放在灶台上,不怀好意地窃笑着,站在门后想偷拍我在厨房慌乱忙碌的模样。

我假装没看见地做好了红豆、红枣、桂圆、芝麻混合打碎的甜馅儿,再做着荠菜、青菜、肉糜混合的咸味馅儿,而后和好糯米粉,得心应手地做着汤圆,妥妥的神情,令偷窥拍摄的家长诧异,勤快的家长放下拍摄,也参与了汤圆制作中。

在故乡时,元霄节的汤圆都是腊月里做的,勤劳的父母们在农事忙完后的闲暇时间,便就准备好了自己家石磨研磨的米粉,在蒸馒头、年糕时,一起做好保存在大口缸里,待到元霄节到时,再取出来食用的,这种汤圆大多是实心的,叫“团儿”或“团圆”。

“吃汤圆啦!”不经意间,家长的叫唤打断了我回忆的思绪。“在门卫室扫微信进群!”对面楼里有人在说,我从窗口望去,见久未谋面的张阿姨正从小区过道走来,对面楼上的人是她原来的同事,我也从窗口招呼着张阿姨说:扫微信,进小区群吧。

小区群里,祝福、祈福的信息不断,有推荐居家健身操、健康防疫须知的,还有发每日健康菜谱的,也有汤圆制作的。我正欣赏着邻居们的美图,忽有信息提示,打开一看,是群主发来的信息:同舟共济,共克时艰,疫情无情人有情,祝元霄节快乐!

石磨汤圆

文/廖华玲

年近尾声,元宵压轴,汤圆飘香。

那一个个软糯香甜、晶莹剔透的汤圆,给我留下了许多难忘的元宵往事。

记得儿时,每逢元宵,母亲都会推石磨做汤圆。母亲先把糯米洗净,放在水桶里泡胀,然后按水、米适当的比例,一勺一勺地“喂”进磨眼。石磨得慢慢悠悠地推,磨出的米浆晒出的粉子才细腻滑润。推汤圆粉是很磨人脾性的,少年怎知推磨的滋味,只觉得新奇好玩。我帮着母亲推磨,手臂不停地做机械运动,推着推着,那隆隆作响的低沉石磨声便让人昏昏欲睡。稍一急躁,石磨缝里便流淌出了粗糙的米浆。母亲赶忙用勺子将它重新喂进磨眼,一边接过手缓缓地推着,一边念诵着:“勤碓懒磨……”

磨好的糯米浆用布口袋装起来,捆好,吊在屋梁的挂钩上,这就叫吊浆汤圆粉。滤掉一些水分后,汤圆粉就可以和成团状。母亲包上些红糖、豆沙、芝麻,在手心里搓成圆团放进锅里煮。白白胖胖的汤圆一入沸水就高兴得欢天喜地,尽情地嬉戏玩耍,浮浮沉沉,煞是惹人爱。

母亲拿着勺子,不紧不慢地拨动着汤圆,锅中袅袅升腾起的蒸气裹挟着缕缕诱人食欲的清香,撩拨得我直咽口水。煮熟后,盛到碗里,大小均匀的汤圆漂浮在清澈的汤面上,圆如珠,白如玉,那种诱惑真是无法形容!迫不及待地咬上一个后,烫得我咽不得,吐不得,哭不得,笑不得,而糯米的黏劲更为这滚烫推波助澜。我只好用嘴呼呼地吹,等到汤圆稍微凉一点,再用筷子轻轻一夹,圆圆的汤圆便一分为二,中间的馅悄然流出,飘溢着一股浓浓的香味。夹半个汤圆放进嘴里轻轻一咬,顿时满嘴流香,那软绵绵、滑溜溜、糯滋滋的口感,香喷喷、甜丝丝的味道让我笑眯了眼。我高兴地边吃边唱:“卖汤圆,卖汤圆。小二哥的汤圆是圆又圆,要吃汤圆快来买呀,吃了汤圆好团圆呀……”惹得母亲笑弯了腰。

如今,超市里有各种口味的速冻汤圆,也有袋装汤圆粉,做起来都十分方便。平日常吃,但总觉得缺少点什么。细细思量,是那种推石磨做汤圆,全家齐动手,亲情融融的元宵氛围。

为此,年年元宵节,我们总要回家,和母亲一起推石磨、做汤圆。那香甜在口、温暖于心的汤圆,饱含着浓浓的亲情。母亲的汤圆,母爱的滋味,只有嘴知道,也只有心知道。

汤圆、猪血

文/东山峰人

深秋的清晨透着初冬的一股寒意,坐在办公室望着窗外,一片灰蒙蒙的天空,远处朦胧的都是高耸入云水泥森林,绿色在此刻显的尤为珍贵,低矮的一块草地上茶花正绽放着秋天的景色,非常养眼,不一会儿天空放晴,我闭目沉思,想起儿时一些零碎的琐事来,一条长长的思绪拖着浏城桥的记忆在脑海里惊现。

视线穿过时光隧道落在浏城桥上,两边门店的百货、南食、药铺、绸布、肉食、酱菜店几乎能满足了平常老百姓的日常生活,繁华和热闹正演绎着小贩們的吆喝,成为世俗社会一道闪亮的风景。每天早上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上学、放学回家都要从浏城桥上过身,急驰的列车穿桥而过,一股黑烟串上桥头,而桥旁边便是一个八平米的小店,却无名,无招牌。仅逼仄的一间小屋而已,里面摆放了两张小方桌,靠马路边的门前南边是一个长方形煤灶,上面煮着一口大锅,灶边还放着一个大瓦盆盖着一块纱布里面装有湿漉漉的糯米粉子,屋里东面一个小案桌,上面放着做汤圆的原料即糯米粉子和白糖。

这个小店紧凑很干净,是由一对母女俩经营,母亲每天系上一个腰围裙、扎着两个袖套,看去年纪不到五十岁,女儿顶多十七八岁,母女俩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都长的清秀,总给人一种踏实、安逸不欺主的感觉。每份汤圆五个一碗、一两粮票五分钱一份,上面撒些白糖带点汤水,有时我站在桥边看火车,眼睛斜盯着这个小店,看着店主大婶神情安详的,把糯米粉子放在手心慢慢地揉搓成团,再轻轻的压扁成圆,然后一个一个的放在滚烫的开水锅里,一道道工序一丝不苟,手法从容,煮熟后的汤圆灰白色绒绒飘在水面上散发着诱人的味道,真的使我直流口水,那种滋味快乐,幸福,淡然。

记不清多少次从这个小店前走过心里总是要朝它望一望,看一看灰白色的糯米汤圆,看一看小店里面那清秀的母女俩,回味着少年生活的滋味,直到今日我脑海里还时时常萦绕着那个汤圆小店的痕迹。

浏城桥上的故事伴随着我度过了童年和少年,顽皮的事、开心的事、伤心的事都摇晃着青涩的记忆,那些普普通通而又陈旧的生活碎片一经记起却又非常新鲜有趣,现在的人,生活质量比过去的确是丰富得多,火宫殿的猪血也是长沙市的招牌,但是它永远没有过去浏城桥担子上的猪血真实、新鲜、韵味,每当夜色临近,一些做小生意的人就挑着担子放在马路边上,一张煤油马灯挂在担子左边,昏暗的灯光照着担子主人沧桑的脸,满脸的皱纹吆喝着:‘恰猪血呀,三分钱一份’,右边的担子上是一个煤火灶,灶上一口大锅中间被分成两半,一半是放汤骨头,另一半是放白开水,左边的担子上伸出一块一米四方见长的木木板,上面放着一些葱蒜、辣椒沫、榨菜丝、酸菜和麻油、盐、酱油、味精、醋等调料,每个小瓷碗里都有一片小调羹,调羹里面都是配好了的佐料,从小碗里噴出来的麻油香味直扑鼻腔非常诱人,每当有来客,根据来客数量老板就把猪血放在沸腾的开水里稍煮一下,再放一些骨头汤在小碗里对上猪血后,猪血与佐料相混合一勺、一勺吃在口里,暖在心里,下力气的人爱吃,干部、知识分子也爱吃,三分钱一碗经济实惠,现在想起来还赞不绝口,飘着葱花麻油香味的猪血还在中年的思维里久久盘旋。

那个年代的人,那个年代的物品充满着真实朴质,绝对没有现在的掺假和虚伪,走在物质丰富的今天,看着人欲横流的社会,怀旧的心情犹然而生,我再次看着窗外,天空慢慢拉下了夜色的帷幕,收拾东西准备开车回家。

石磨汤圆

文/钟芳

每年过正月十五,母亲都会亲手为我们包上一碗碗热乎乎的汤圆。说元宵节吃汤圆,日子会过得一顺百顺,香香甜甜。

在我的记忆中,每到元宵前夕,母亲开始忙碌起来。母亲首先把糯米淘洗,放在水盆里泡胀,然后按水、米适当的比例,用勺子一勺勺地倒入石磨内,随着磨盘转动,不一会儿,白色的糯米浆便从石磨缝里慢慢流淌出来,流进放置在石磨下的桶里。母亲说,石磨得慢慢地推,这样磨出的米浆细腻滑润,透着糯米自然本味的清香,而且做成汤圆后煮出的汤色很清亮。由于那时家里人口多,汤圆粉磨得也多,母亲一忙就是大半天,不厌其烦毫无怨言地劳作着。那石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常常响彻在耳边,醉得人心痒痒的。

推完磨,母亲用布口袋把米浆吊起来慢慢地把水沥干,放进盆里揉匀成糯米粉团。然后炒花生、炒芝麻、砸核桃、煮绿豆,加入白糖、桂花等制成甜的馅心。接着就开始包汤圆了。只见母亲用手拿起一团糯米粉,用手指边捏边旋转着,像变戏法似的捏成了汤圆皮,包上备好的各种馅料,又用手捏拢搓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汤圆就做好了。

包汤圆是每个孩子都爱凑热闹的活,我们几乎不愿离开一步地围在母亲旁边,聚精会神地看着她那纤细而又粗糙的双手在灵巧地舞动着,学着她的样子撕一块粉团放在手掌心里搓啊搓,开始包的汤圆不怎么圆,渐渐掌握了技巧就圆起来了。

待所有的汤圆包好后,母亲开始用旺火烧沸锅里的水,分批把汤圆下锅,用铲子在锅里轻轻搅动,一会儿,那些可爱的汤圆在沸水里欢腾地嬉闹着,待漂浮起来后,再往里加米酒和红糖。

当香气四溢的汤圆端上桌时,全家人都很快乐,那种热腾腾、暖融融的幸福感在每个人心中荡漾。醇甜醉人的米酒飘香,晶莹剔透的汤圆漂浮在上面,个个圆如珠,白如玉,惹人喜爱,泛着柔和的光泽。这种香喷喷的美食对于我们小孩子来说,是很难抵挡住诱惑的,所以急吵着要吃。我顾不得烫,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大口,顿时鲜嫩软糯、香甜润滑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开来,一碗下去,直到把碗沿舔得干干净净,不解馋还想吃。这时调皮的小弟见状,扮着鬼脸高兴地唱道:“汤圆,汤圆,卖汤圆,一个汤圆,三毛三。小二哥的汤圆是圆又圆,要吃汤圆快来买呀,吃了汤圆好团圆呀……”惹得一旁的母亲笑弯了腰,并慈祥地笑着说:“多吃点,多吃点,锅里还有呢……”当时觉得汤圆简直就是人间美味,感觉自己实在太幸福了,那时的心情特别愉快。

如今,日子越过越红火,石磨已淡出人们的视野。超市里有各种口味的速冻汤圆,也有袋装汤圆粉,做起来可荤可素,风味各异。可在我看来,最为美味的,还是母亲亲手制作的石磨汤圆,因为里面包含了她对我们子女深沉的爱。

三个肉汤圆

文/刘亚华

父母外出打工后,他被送到姑妈家里寄养,那时候,他才九岁。

姑妈家有两个孩子,一个比他大两岁,一个比他小两岁,都是调皮捣蛋的男孩。三个孩子一起疯玩的时候,好得跟穿了一条裤子,可是,一旦有什么利益分配,那必定争得你死我活。这时候的表哥表弟,定是排斥他的,哪怕姑妈总是庇护他,小小的他心里也藏满了委屈。

那年元宵节的早上,他起床后,发现姑妈在做汤圆。那时候物质匮乏,白米饭都吃不饱,汤圆或饺子就是最美味的食物了。他看见姑妈将糯米粉揉成小圆球,放锅里煮,馋得直流口水。

锅里的汤圆并不多,但都白白胖胖的,漂浮在水面上,像一个个白色的灯塔。姑妈拿了三个饭碗一字儿排开,又在碗底洒了一层红糖,每个碗里舀一点清汤,然后将汤圆分发在碗里。表哥嫌自己碗里的汤圆少,哭丧着脸,姑妈便从另一个碗里扒拉出来几个,表弟也嫌汤圆少了,姑妈哄着他,又将另外那个碗里扒拉几个出来。那个该给他的碗,就只剩下一碗清汤了。

到底不是亲生的!他心一沉,突然觉得非常委屈,心里难受极了,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可姑妈擦了擦手,轻松地对他说:“没事,还有三个大汤圆,我再煮一次吧。”姑妈将盆子里的汤圆倒进锅里,汤圆立刻就沉在了锅底,好半天,才慢慢地浮出水面。这三个汤圆真大呀,像三个大雪球在锅里翻腾。

姑妈将三个汤圆盛进碗里,一下子就占满了一个大瓷碗。姑妈端给他,给他使了个脸色,示意他端到另一边吃。

肚子咕咕叫,他端着碗,倚着门框吃了起来。咬一口,一点也不甜。再咬一口,咬到了里面的馅。是香喷喷的肉馅呢。他惊讶极了,表哥他们吃的可是甜汤圆,里面没有任何馅料,只加了一点红糖调味。他抬起头望着姑妈,姑妈朝他努努嘴,示意他快点吃。他这才明白姑妈的用心,赶紧狼吞虎咽地将三个肉汤圆塞进了肚子里。

多年后他参加工作,发的第一份工资全部寄给了姑妈,女朋友很是不解,跟他吵架,他把三个肉汤圆的故事讲给她听,他说着说着,憋了那么多年的泪水,终于肆无忌惮地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