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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散文

2023/01/10经典文章

山楂散文(精选9篇)

回望

文/田暖

多少年了,每每离开,总忍不住再回望一番:种植在心底的桃园,矗立在梦中的南山北山,碎银似的小河从山谷跌跌撞撞一直流到盛满碧玉的上冶水库,闭上眼睛,水雾已濡湿眼角,滚落到唇边,再轻轻压回内心。

这一次,我从后车窗里回头看时,风车正静默在青云的岭头上,风叶里正旋转着一个春天的气息。而山坡上一只转身的羔羊朝母亲轻咩了一声,继而撒开四蹄向远处奔去,它不时地回头喊叫着,它的嘴里一定衔着闪电!要不怎会在耳边一直回荡着绵长的呼喊、漫山遍野的回声?也许一个人走得越远,便越能听到这种似月光轻咀的回音。

而归去来兮,群山就耸立在这里,故乡就根深蒂固的安妥在这里。

记忆中,当晨光初照,村上炊烟袅袅、鸡鸣犬吠之时,常常有水雾从绵延十几公里的上治水库升起,轻烟似的穿流在漫山遍野的灼灼桃花和果园之间,不远处,环绕村庄四周的青黛群山之颠,常有乳白纱雾,轻柔的沿峰尖滑下,等它缓缓滑来,便和那些炊烟、水雾汇成一幅嫣红、乳白和青绿调染的水墨山村画了……然后,有的是桃子,杏子、李子、山楂、板栗和苹果。一年四季瓜果飘香,每一天都流动着着暗暗的沁香,招引着源源客商和慕名而来的游客。

然后,有的是富足,有的是安稳和宁静,靠着人们这不竭不息的劳动。

在这里,劳动与黎明同醒。乡亲们把每一天的劳动都做成了非常虔诚的仪式,他们侍弄土地和侍弄自己的孩子一样:采花,授粉,除草,施肥、灌溉、采摘,修剪……劳动的身影穿梭在严寒酷暑里,在风吹日晒中,将智慧和心血交融在每一天的生活里,精心培植着每一棵庄稼和每一棵果树!人们的骨血里传承着这片土地的坚韧和勤劳,一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荆棘鸟一样,直到有一天把自己播种在这片土地永恒的血脉之中。

每每回家,我都喜欢在父亲烟熏火燎的老屋里,一边听父母絮叨一年的农事和收成,一边一根根地向炉膛里续柴烧火。一家人快乐的诉说着,早年辞退的民办教师抚恤金,老年人养老金,说着谁家又添丁盖房了,谁家的果子卖上了高价,谁家孩子又有新出息,哪里又修路架桥,哪里村村通了,哪里又新建了健身广场……噼噼啪啪的柴火跃动着红通通的火苗,日子里泛动着温暖的慰籍。当然,老人们也常常忆苦思甜,一遍遍回忆着五、六十年代吃树皮挖野菜,七十年代吃窝头啃煎饼的情景,有时候也说起八、九十年代轮村看电影的旧时光,在那些繁星闪烁的夜晚看完惊心动魂的《画皮》,再头皮麻酥的走在遍布民间故事和妖鬼传说的黑郁郁的乡村小路上,便常常觉得夜风翕动处,随时都会跳出美丽的狐仙、蛇精,或者吃人吸血的妖怪。

我也常常记得那年夏末,我们全家在小河里洗衣服的情景。清澈的河水哗哗翻动着父亲和母亲手中花花绿绿的被单,翻动着女儿小手里洁白的纱裙,我们赤脚欢笑着,浸泡在这流水荡漾的光影里。这正是我在《幸福》里所写的,“原来幸福就是你,我和她/在渐凉的小河里洗衣,槌被,翻起明亮的浪花”。我继续写着,“原来喜悦就是父亲的夕光/染红了母亲的山楂树,又给金黄的豆子地/滚满亲爱的欢声笑语”,这是我们参观父亲的果园的情景。红嘟嘟的山楂在金风里垂下沉硕的头颅,孩子们摆出稚嫩的姿势,父亲和母亲也笑靥如花的面对摄像机的镜头,这样的时刻,就定格在无比美好的似水流年里。

趁父亲农闲,我们也会坐着他的“老年乐”周游四野。邻村的“紫藤山庄”是必到的,辉煌的淡紫藤花,挤挤压压,一藤拉着一藤,一串拥着一串,一朵爱着一朵,和这里的人们一样美好。倘若是在秋天,自不必说苹果满园,山楂满枝,板栗满坡,单说满山庄的桂花,香飘十里香满身,就足够让人迷恋忘归,迷醉忘醒。这里还是驴友们登霸王弓山的必经之地,趁猎猎山风未吹,霸王弓矢尚在箭上,停下来整装初歇,饕餮一顿农庄野味,再一睹霸王雄风,再深入覆盖着原生元素的葱郁森林,也许这刚好消解了一个现代人疲惫不堪的灵魂,给心腑注入一剂更恒久新鲜的氧气,给滚溢着人生的苍茫穿上带翅膀的鞋子。

其实,更多时候我是满心愧疚的。那一天,灌溉之后,我看到父亲把电机小心翼翼的藏进井里,脉管炎、高血压和皱纹已占据了他的身体,但他还要准备好下一次的劳动,在这种循环往复的命运里,他还要把那些源源不断的水从深井里源源不断的提起,再盎然引流到他的果园和他的生命之中。而我、弟弟和不少农家子弟早已背叛了这种劳动。多少年了,背井离乡的我们已不能再帮凌晨两、三点钟就要起床采摘桃杏的父母再摘一枚果子,不能再帮他们在山路上运输这些沉甸甸的收获,甚至不能为他们添置一砖一瓦,不能扶住他们也许突然失手的时刻……

而这里呵,依旧在门楼上高挂着大红的灯笼,温暖、鲜亮的迎接她每一个孩子的归来,照耀着每一个游子的远足。无疑,不论我在哪里,她总是跟随着我,走向任何一个远方,走向同样的这里或者那里。

小城景

文/笑颜

小城景

我生活的这座小城,是我心仪已久的,最适宜人生活、居住、工作的地方。绿化面积几乎占据了小城的一半。许多的高层住宅开发小区,都因绿树怀抱,人工湖环绕而陡增市值。柏油路横平竖直,对于异乡客,或者容易迷路的,在这儿到可以放心了,因为在这儿很容易就可以找到来时的路。

许多的柏油路中央被绿白相间的栅栏一分为二,形成互不影响的双向行驶车道,缓解了城市高峰期的车辆拥堵,路两旁整齐地排列着圆冠榆,白蜡树,针叶松,观赏果树如海棠、山楂、苹果等。

每到春季,那看似灰,有点枯黄,沉默了一冬的枯枝残叶,败絮残尘,经春风微拂,春雨滋润,竟如唤醒般吐旧纳新,点点绿,到泛泛绿,再到绿色满目,正如绿了一树,绿了一街,绿了这座美丽的小城。

林荫道旁是自行车、助力车专行车道。再往里就是铺着酱红色方砖的人行道,每隔数十米,阔大的凉阴树下,是盘树而居的仿红木石凳。老人、孩子,漫步者,亦或是来到这座陌生城市的异乡人,累了、倦了,都可以坐下来歇歇脚,看看街景,看看车水马龙,慢慢地想,慢慢地走,归家,还是继续选择远方。

最是那忽如一夜春风来,山楂花、海棠花、苹果花,或白、或粉,或黄,轻盈地落在枝头,或隐或现地掩映在绿色从中,仿佛春的眼睛,羞涩朦胧,惺惺然,风来抖开绿色的翅膀,乍现娇柔的妩媚。风去轻轻颔首,打着卷儿,不忍泄露春的秘密。

待那蜻蜓、蝴蝶蹁跹起舞,迷了春意,醉了花心,逐香而居时,花宝宝们争相撩起五彩的霓裳,挨挨挤挤,推推搡搡,缀满了枝头,花儿笑了,城市艳了,明媚的春天不期然脚步声更近了。

春天仿佛还在缠绵中,夏已经迫不及待地挤入城市的边边角角。仿佛只在一个清晨,眼前就被那阔手遮荫,翠绿如裳的夏意葱茏了。树下,小区绿化带的草坪,一夜间枯萎容颜铺新绿,夏活跃的步伐荡起寂寥的尘埃,引来了清晨一辆一辆的洒水车,吸尘车穿城而过。

眼见乌云压顶,狂风穿城而嬉,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落在了对面的楼顶。风扯着杨柳,摇醒了一季的繁花,落花有意,芳菲了夏的浪漫。满目的墨绿,裹挟着灼热的气息,激荡着夏的浮躁,风声在林间跳跃,在房前屋后或是楼顶盘旋,犹如要把夏的绿裳扯破,掀起绿色的波浪,唤醒点点尘埃,不经意间夏的张狂就被渲染的有点过了头。瞬间的电闪雷鸣,仿佛把灰色的天空炸开了口子,雨点噼里啪啦落入视野,小城在雨幕中渐收逼人的狂躁,落花缤纷,绿意清翠。

雨过天晴,透心的敞亮,醉了小城中人。红裳绿衣,鹅黄淡紫,行人用绚丽多姿的版本,与那枝头仿如胭脂一点红的海棠,山楂,如樱桃般的红色苹果交相辉映,彰显着小城的妩媚。

不觉间季节更替,仿佛一眨眼,秋已经无法抗拒。春意复苏,小城在万物吐绿中,顾盼生辉,姹紫嫣红。夏意汹涌,小城在碧波荡漾中,挥毫泼墨,撩筋舒骨,争奇斗艳。仿佛生命一季的轮回,哇哇落地,蹒跚呢喃,茁壮成长,美丽青春,梦醒后的中年,而立之年迷惘困惑在成长与回落的风水岭,望穿时空,把回忆折叠,秋把落寞的影子投射在清凉的月光,斑驳的矮墙,飘零的落叶。

一场秋雨,视野的墨绿淡尽浓绿的压抑,轮廓清晰,晕染阑珊秋意,几抹绿,泛微黄;星点绿,黄色侵染小城。

城市蒸腾的步伐渐趋顿挫,黄叶飘飘,秋雨呢喃,宛如迷醉,或如留恋,恰似情牵牵,伤别离。

风儿收起缠绵和躁狂,犀利中夹杂着透心的苍凉,蜷缩了小城的夜,不眠的心仿佛躲在灰重的雨雾下,惜小城秋风剪剪,秋雨萧萧,似有人在伤心垂泪,惹得繁花惆怅,独怜落叶有意的秋绝。

整个小城被远空,秋阳,黄叶,海棠,山楂,渲染的秋高气爽,黄叶灿灿。红色的海棠、山楂,仿佛秋的眼睛,橙红剔透,镶嵌在小城迷人的秋景中。

秋的脚步越来越浓,那满目的,金灿灿的黄叶,被秋风裹挟着,轻轻浅唱着离别的絮语。仿佛只是一夜间,飘落凡尘的落叶,铺满了林间小道旁,清洁工一下一下扬起扫帚聚拢它们,再由城市清运车将它们输送到需要它们的地方。

小城的冬天很冷,经历一场漫天飞雪,那些枯枝败藤,老树残枝,常常会经不住积雪的厚重,咔嚓一声,为生命画上一个残缺的句号。

整个的城市被氤氲在银装素裹中,除了眼中温暖的几许灯火。

冰雕是小城的特写,军垦风貌,城墙,石拱桥,栩栩如生的动物,冰灯等,组成了冰雕世界,吸引着小城中人,外来游客观赏。

最是那落满积雪的白蜡树,白杨树,园冠榆,在寒风的雕琢下,英姿飒爽,苍劲向上,总是吸引人的目光向上,再向上。

圣洁的冬雪褪尽了秋的萧瑟,荒芜,残痕,小城变得洁白而敞亮,晶莹而剔透,仿佛一位优雅的冰雪美人,在冬日的暖阳中款款踱步。

北方的严冬很冷,可是小城中的我们,依然很喜欢在冰雪交融中,去户外滑雪,溜冰,口中呼出的白气,瞬间凝结在眉眼处,秀发上,仿佛小城中人也变成了冰雪人,唯有那一团团呵出的白气,记忆着生命跳动的音符。

春节快到时,小城中的主街道两旁,都会悬挂起大大小小的红色灯笼,树木也会被披上异彩纷呈的外衣,庄严肃穆的小城,格外生出几许温暖,几多热情,总是让归家的我们不觉间加快了步伐。

小城以环境优美,吸引着外来人,异乡客,生活在这里的我们,不会被快节奏的生活压得喘不过起来。行走在旅途中,常常会被小城的清新,淡雅,宁静而熏染,也许生活的美就是这样一种和谐,一种不张扬,一种能让我们,有了感伤,受了委屈,心怀不解,生了闷气,被人误解,感到了压抑,承受了负重之后,不期然寻觅到心灵的落脚点。

所有的苛求和欲望,在我们经历了小城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季,每一年,感受过小城的每一片花草,每一寸绿荫,每一季枯荣,每一场冬雪之后,都悄然零落。像小城一样,不羡慕大都市的高楼林立,浓浓的钢筋混凝土味。把生命空间挤压的,只能在方寸间挣扎。不眼热大都市的地铁,BYT的分秒穿越,快节奏的生活让感觉也迅速的颓废,荒芜。因为来不及,因为没有时间让心灵驻足。不羡慕大都市人高标准的生活,高品位的消费环境,每天在奢华中沉迷,消融,心灵也会在不经意的磨砺中千疮百孔。

我喜欢小城中满目的绿,喜欢小城处处都有的林荫小道。喜欢看着小区的人们悠闲地纳凉,或是三五成群地打牌,。叙家常。喜欢坐着城市的大巴,走走停停中,扑捉小城每一瞬间的美。

为着小城给我的温暖心情,努力地工作生活,幸福就是这样一种真心的融入。

在山楂树下驻足

文/孟杨

我所住的小区内有一片绿化林带,林带里移植了六棵山楂树,树身已经有一人多高了,每天我上下班必须从这里路过,但这六棵山楂树却从来没有引起我的注意。

春天来了,迎春花开了,碧桃花开了,杏花开了,樱花开了,那寻常不过的杨柳枝也伴随着春风挂上了惬意的新绿,给人一种盎然于心的感觉,让我生命里有了丝丝幸福的滋味,不由得赞叹这样的季节真好!

有天下班回家,又一次路过山楂树下,突然发现山楂树挂上了红红的花蕾,这让我很惊奇。原来山楂花的花是红色的,很惊艳,很妩媚,与我的淡雅素白的印象大相径庭。从第二天起,我无论早班晚班,只要路过山楂树下都会驻足,用心去观察山楂花蕾的细微变化,一直留意到山楂花开。

绽放的山楂花不大,也不是迎春那样的微小花朵。花蕾绽开,红中夹杂了素白,应该属红重白弱的花朵,很招人喜爱。另外,新发芽的山楂树叶绿中也透出一丝红来,在中午的阳光下遥看山楂树,会有一种绿中透红的感觉,心中立时升腾出一种佛性的恬静来。

回到家里,仍然搁不下山楂树的影子,翻箱倒柜,查阅网页,尽力丰富我对山楂树的知识空白,才知除了那曾经让人感动心魂的《山楂树之恋》,还有一个跟山楂树有关的传说更为凄婉美丽。说是一个叫石榴的姑娘爱上了心仪的小伙白荆,两人情深意笃,同住驼山脚下,共饮一溪水,日子过得平淡幸福。不幸的是石榴的美貌惊动了皇帝,欲纳石榴为妃,石榴死不相从,想方设法逃离了皇宫,但此时的白荆已经想思成树。这让悲伤的石榴泪落如雨,把自己也幻化成树,欲与白荆变成的树日夜相守,后来还结出了鲜亮的小红果。不过小红果上总有点点斑印,那就是石榴痛哭的眼泪。

这故事写得委婉动听,但令人可惜的是,本来两个相爱的人已经被拆散,幻化成树,日夜相守,到此为止也就算了。可偏偏皇帝老儿不罢干休,派人砍掉石榴幻化成的树,并且将之改名为山渣,山中的渣滓之意也。我想,世间的万事万物能降临尘世,都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

这个春天不错,至少能让我有足够的心境去关注山楂花和山楂树透出的亮光来,如果这些星星点点的光亮汇聚成海,是完全可以照亮人生道路的。至于山楂与石榴是否近亲,这只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去印证了。

一瓶山楂酱

文/张燕峰

朋友的太太是烘焙高手,做出的各种小点心糯软清香,入口即化,那种香味像一条快乐的小蛇,从你的舌尖出发,一路游走,迅速抵达你的五脏六腑,沁人心脾,令人陶醉。

一天,朋友邀请我们到他家小聚。我们啜饮着清新淡雅的白茶,闲谈着各种奇闻轶事,不时爆发出一阵阵快活的笑声。他的太太在厨房忙忙碌碌,很快香气缭绕,弥散在空气中,丝丝缕缕,直钻你的鼻孔,令你垂涎三尺。

当他的太太把几盘形状各异、味道迥然的小点心端到我们面前时,大家一扫斯文,大快朵颐。朋友的太太微笑着,又端出了几碟水果酱,草莓酱,蓝莓酱,沙拉酱。最后她又用一枚极精致的白瓷小碟子盛了一些山楂酱放在我们面前,并且热情地说,“这是我自己做的,我去市场买了个头最大最饱满,颜色最红的山楂,花费了多半天时间做的,大家尝一尝。”

粉红色的山楂酱配以精致细腻的白瓷碟子,就像一朵美丽的莲花浅浅地盛开在粼粼水波上,那么雅致,浪漫,一下子攫住了我的眼。尝了一口,许是冰糖加得少的缘故,有些微酸,但绝对原汁原味,纯天然。

也许是微酸的缘故,这盘山楂酱很快成了餐桌上的“弃儿”,无人问津。望着那朵美丽的莲花花瓣在人们的筷子下渐次凋零,我也没了胃口。但转念一想:一个勤劳而精于烹饪的煮妇,在一个空气凉薄的秋日清晨,手提篮子去菜场,一个摊子一个摊子望过去,一双晶然皎洁的眸子在一枚枚山楂果上扫来扫去,逡巡不止。她弓起身子,被汗水濡湿的头发散乱到额前,一丝不苟地千挑万选,回家后又认真地淘洗,去核,一遍又一遍。然后又在烟火中花上几个小时慢慢蒸煮,才诞生了山楂酱。这山楂酱哪是寻常之物,它分明是一位能干的煮妇呕心沥血之作啊!

千回百转间,我对山楂酱生出了很多敬意,对女主人生出了深深的怜惜之心。于是,我把山楂酱涂满每一片面包,吃得满口生津,酣畅淋漓。

告别时,朋友夫妇送客到门口,朋友的太太扯了扯我的衣襟,塞给我一个袋子,轻轻地说:“这是一瓶山楂酱,发现只有你一个人欣赏它,送给你回家吃。”

我呆住了。其实,我并不喜欢那微酸的山楂酱,吃它原是基于对不辞辛劳的女主人的体恤和怜惜,不料竟得到更大的回报。我千恩万谢接受了那瓶山楂酱,这次,我倒真的爱上了它———为女主人的盛情。

想来,这世间最匮乏的便是理解和体恤吧?那些未被赏识的画作,未被击节喝彩的文章,那无人为之垂泪的舞台表演,那寂寂地回荡在满山满谷却没人能懂的高山流水,甚至,还有一碟无人愿品尝的食物……

而我不过是怀着一腔尊重和体谅,竟得如此厚赠。

原来,生命的厚礼,只馈赠于懂它的人。

家乡的山楂树

文/王兴舟

一场细绵的秋雨过后,山里像濯洗过一般轮廓分明,格外清新。我的家乡在林虑山。深秋季节,我喜欢在山里走走,因为那时的林虑山山雾缭绕,红叶飘逸,很壮美,我早已醉心于那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了。突然,眼前零零散散几棵硕大的山楂树吸引了我,经过秋雨的洗涤,沧桑的树躯之上叶子微黄,红红的山楂缀满枝头,像晶晶闪亮的“满天星”。我摘一个山楂送进嘴里,一股淡淡的酸意伴着浓浓的甜蜜直钻肺腑,让人为之销魂。

在林虑山种植山楂始于何时不得而知,但悠久的历史如群山绵延。《重修林县志》记载,山楂树遍布山间,景色美幻如梦,曾有诗云:“野桥回首处,红树满秋山。”林虑山的山楂树有20多种,其中林红、紫红和豫北红汁多肉厚味甜,品质最佳。山楂属蔷薇科,山里人多以其充食。

林虑山有得天独厚的生态环境,特别是由石灰岩、片麻石、石英岩等风化混合发育而成的棕壤土,酸度小,植被覆盖性大,自然肥力高,最适合山楂树生长。在这类土壤上结出的山楂果格外红艳,淡褐色斑点格外清晰,味稍酸而甜。秋染山楂,满山红果,灿若星辰,随风轻摇,树被镀上一层耀眼的色彩,弥漫着浓浓的果香,那是林虑山里最亮丽最醉人的一道风景。

记得小时候,每逢山楂红了的时候,乘着满山红雾,图个吉利,山里人家办喜事的就会多起来。表姑那年出嫁,就是在山楂染红树冠的时候,三眼土火铳一响,震得树上的山楂纷纷坠地。表姑已走过几个山头了,山楂还在不停坠落。我一反常态懒得去捡,一直纳闷不知娶表姑的那个汉子的胡子有多长,模样凶不凶,会不会吹横笛。我有点懊悔,真不该让表姑那么匆忙走,我的泪水像树上的山楂一样坠落,心情凄凉如冰,坏到极点。但表姑回头笑着向我挥手的情景,就像红红的甜甜的山楂一直萦绕在心头。若干年后,大学通知书来了,我要到外面闯世界。在山楂树下,我和心仪的姑娘道别,虽然满树的山楂还是那样红,但滋味却格外酸涩。后来,那个姑娘在父母的胁迫下早早嫁到了山外,但每年我在学校都会收到她寄来的山楂片。大学毕业后,我在家等待分配,她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住,每次碰到她,只要没旁人,她都会跟我说上几句话。如果有旁人,我们就装作不认识,现在想起这些还有些凄楚和酸涩。眼下,山里的山楂虽红满枝头,但走上富裕路的家乡人,对它却有点冷漠了。树下荒草丛生,已没有昔日的热闹。

后来,我听说家乡的几个后生,把致富的眼光盯在山楂的药用价值上,把山楂做成了果醋(酒),治疗高血压、高血脂效果很好,我为他们的远见而欣喜!林虑山的山楂树,不仅让过去苦寒的山里人有了佐食来源,而且在新时代又激荡着山里人的梦想!

每年秋天,我总要回老家住几天,不仅是围在年迈的母亲跟前拉拉家常,也想看看秋野里铺展开的山楂写意图,壮则壮,柔则柔,美则美。我对于山楂树的那种情愫一经触发便在心中荡漾开来,演绎出一个深情执着的雁阵……

一瓶山楂酱

文/张燕峰

朋友的太太是烘焙高手,做出的各种小点心糯软清香,入口即化,那种香味像一条快乐的小蛇,从你的舌尖出发,一路游走,迅速抵达你的五脏六腑,沁人心脾,令人陶醉。

一天,朋友邀请我们到他家小聚。我们啜饮着清新淡雅的白茶,闲谈着各种奇闻轶事,不时爆发出一阵阵快活的笑声。他的太太在厨房忙忙碌碌,很快香气缭绕,弥散在空气中,丝丝缕缕,直钻你的鼻孔,令你垂涎三尺。

当他的太太把几盘形状各异、味道迥然的小点心端到我们面前时,大家一扫斯文,大快朵颐。朋友的太太微笑着,又端出了几碟水果酱,草莓酱,蓝莓酱,沙拉酱。最后她又用一枚极精致的白瓷小碟子盛了一些山楂酱放在我们面前,并且热情地说,“这是我自己做的,我去市场买了个头最大最饱满,颜色最红的山楂,花费了多半天时间做的,大家尝一尝。”

粉红色的山楂酱配以精致细腻的白瓷碟子,就像一朵美丽的莲花浅浅地盛开在粼粼水波上,那么雅致,浪漫,一下子攫住了我的眼。尝了一口,许是冰糖加得少的缘故,有些微酸,但绝对原汁原味,纯天然。

也许是微酸的缘故,这盘山楂酱很快成了餐桌上的“弃儿”,无人问津。望着那朵美丽的莲花花瓣在人们的筷子下渐次凋零,我也没了胃口。但转念一想:一个勤劳而精于烹饪的煮妇,在一个空气凉薄的秋日清晨,手提篮子去菜场,一个摊子一个摊子望过去,一双晶然皎洁的眸子在一枚枚山楂果上扫来扫去,逡巡不止。她弓起身子,被汗水濡湿的头发散乱到额前,一丝不苟地千挑万选,回家后又认真地淘洗,去核,一遍又一遍。然后又在烟火中花上几个小时慢慢蒸煮,才诞生了山楂酱。这山楂酱哪是寻常之物,它分明是一位能干的煮妇呕心沥血之作啊!

千回百转间,我对山楂酱生出了很多敬意,对女主人生出了深深的怜惜之心。于是,我把山楂酱涂满每一片面包,吃得满口生津,酣畅淋漓。

告别时,朋友夫妇送客到门口,朋友的太太扯了扯我的衣襟,塞给我一个袋子,轻轻地说:“这是一瓶山楂酱,发现只有你一个人欣赏它,送给你回家吃。”

我呆住了。其实,我并不喜欢那微酸的山楂酱,吃它原是基于对不辞辛劳的女主人的体恤和怜惜,不料竟得到更大的回报。我千恩万谢接受了那瓶山楂酱,这次,我倒真的爱上了它———为女主人的盛情。

想来,这世间最匮乏的便是理解和体恤吧?那些未被赏识的画作,未被击节喝彩的文章,那无人为之垂泪的舞台表演,那寂寂地回荡在满山满谷却没人能懂的高山流水,甚至,还有一碟无人愿品尝的食物……

而我不过是怀着一腔尊重和体谅,竟得如此厚赠。

原来,生命的厚礼,只馈赠于懂它的人。

过年追忆

文/许培良

往事如烟,但往事又并不如烟。站在新年的门槛,童年的梦,犹如涌动的潮水,滚滚而来……

学校放了寒假后,就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过去因为日子穷,总盼着年的到来。因为新年那几天欢愉的日子里,往往可以得到母亲亲手做的对襟新袄,尤其是母亲亲手炒的豆子或花生颗粒,更让我的童年充满袅袅余香。如果缠着父母耍赖,还常常会得到民间杂耍“皮老虎”。当时流行在大街小巷的口语有:“皮老虎,皮老虎,鼓嘎鼓嘎两毛五”。如果谁家的小朋友能得到父母赏赐的小玩具,其他小朋友就会讨好在他身边,祈求尽情地玩一把,尽享新年到来的快乐。

过去的日子里,由于经济落后,农村没有电,更莫谈电视、录音机、电脑等,也没有今天这么多玩具,新年到来之际,孩子们就自己创造出一些玩耍的项目。如自制的“洋火手枪”,将一根自行车辐条,弯曲成手枪状,取来铜帽和皮筋,在铜帽的槽里装上研制细密的火柴头粉末,扣动扳机,就会发出“啪”的响声,以至于震耳如聋。这种自制洋火手枪的威力,远远超过鞭炮。也因此使得几位小朋友,爱好“握枪杆子”,后来走进了部队的军营。打巴盖,也流行于当时街头巷尾,这多是小男孩喜爱的娱乐项目。这种娱乐项目,很容易展开。从村边沟壑野生的树木中,用镰刀砍削成短木棒,作敲杆用。再取来更短的木条,将两端削成尖状,巴盖就算做成了。然后,回到村子里,在墙壁一侧的地面上,划出一个小圈,圈内放置一整齐的石块,将短木条放置其上,然后用短木棒狠狠地敲动更短的木棒(俗称枧),枧就迅速蹦到半空,这时,要眼快手疾地用短木棒猛敲枧,如果敲得准、敲得硬,枧就会飞向远方。之后,由对方将枧在空中用手抓,若抓住了,对方就算赢了。否则,就要从枧落地处捡起来,将枧掷回已经划定的圈内,若进入圈内,这方就是赢家;否则,就是输家。这种娱乐项目,既能锻炼人的眼力和动作的准确性,又能增强人的竞技水平。因而,颇受伙伴欢迎。

小女孩呢,则多喜欢踢毽子或掷毽子。我们家姊妹多,俩姐俩妹,唯我是男孩。很受祖母宠爱,因为是家族香火的延续者。父母却不以为然,孩子都一样,什么男孩女孩。所以,我自幼性格就有点女性化,缺乏大男子汉形象。因此,姐妹玩毽子,我也随从着玩。为此,姐妹们埋怨我,“你是男孩,玩打巴盖去,别在这里‘混大怏’”,我就常常因此而偷摸泪水,可瞅准机会还是参入踢毽子或掷毽子,同样,一天天地快乐着。

非常值得怀念的往事,是跟在大人屁股后面去赶集。每逢接近年三十的集日,我们就缠着父母买山楂糕块,当地百姓叫做——山楂年糕。一毛钱一块,五毛钱加奖一块。现在看来这是不齿一提的小事,那时却是孩子们的梦想,因为山楂糕不是一般家庭就能买得起。看到有钱人家的孩子,将山楂糕填到口里,津津有味地咀嚼着,享受着,我的馋水欲滴,只好扭头去看爆竹、看烟花。那时候,集日上卖对联的特别多。我就端详着人家对联上的内容,好的诗句就反复读,牢记在心里。回家后,用裁纸刀割开从集日上买来的大红纸,跟着父亲摹写对联:“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大院盛开向阳花,党的光辉照我家”等等,贴到街门上后,邻居大伯叔叔们啧啧称赞:“字写得好,内容也新!”还认为出自我父亲之手呢!

年三十晚,是传统的除夕夜。这一夜,大家几乎都是和衣而睡,期待那顿半宿的白菜素馅饺子(那年月因为穷,买不起肉)。放鞭炮,吃水饺——这是我童年时光最大的梦想。正月初一,起个大早,出门给家族中长辈们磕头拜年,幸运的时候,还会得到两角压岁钱呢!过了初一,盼十五。十五可以观油灯,吃元宵。油灯和元宵,都是自家做的。油灯(原料是白面粉)蒸熟后,注入少许食用油,等到灯芯燃尽后,即可抢着食用。元宵,原料大都是面粉和着花生碎屑。母亲手艺巧,做的元宵喷香喷香的。

过了十五,就开学,年就这样过去了。现在,日子富裕起来,感觉过年的味道却越来越淡,甚至渐行渐远。难道人到中年的我,心境变了吗?还是别的无以名状的种种原因。哎,那包含着泪水的年啊,那浸润着梦想的年啊,你还会再来吗?

也说山楂树

文/谨焘

亦文兄告诉我,他找了一首歌花了十年的时间。仔细观来,是前苏联歌曲《山楂树》。这首歌我小的时候也曾听过,印象颇深。我虽不善歌,但对于这首却一直不能将其忘怀。几十年悄然逝去,可那手风琴的音乐依然荡在我的耳际,甜畅的苏联民歌在我的童年乐园里扎了根。我不懂俄语,只要闭上眼睛,歌声一起,就会有一种感觉,那音乐的旋律总会将我带到莫斯科的郊外,在皎洁的月光下同漂亮的俄罗斯姑娘跳舞。我以为是梦,其实那不是梦。亦文兄好像也有类似的感触。再后来,我又听到了中文版的《山楂树》。从此后,对山楂树有了另一份的敬意。

去过北京的人,如若不吃上一串冰糖葫芦,那将是一种遗憾。那里的冰糖葫芦通常就是用山楂果串成,粘上糖稀后,再让它冻硬,吃起来又酸又甜,还很冰。也有用葡萄、草莓、麻山药、海棠果做成的,但最终还是山楂果为最妙。红彤彤的山楂果,外面裹着晶莹透明的糖稀,外观看起来就很诱人。糖葫芦制作起来,工序也不见得复杂,但是要制成上等的冰糖葫芦,可不那么容易。先将洗净的山楂果,按照大小归档分开后,再用小刀挖去山楂的核,不需要挖的一干二净。一干二净仅剩下皮,往往会失去山楂的原味,如同水过于青而无肥鱼是一般道理。下一个步骤,是填满挖去的空缺,通常是填豆沙,在豆沙上再放杏仁、核桃、葡萄干等,用竹签将这些个精灵穿起来。熬糖可有讲究了,一般不能用大铁锅,最好是选择铜制的锅,糖分两种,一种是麦芽糖,一种就直接用白砂糖熬制。用白砂糖熬制很方便也节省时间,重点的是掌握好火候即可,熬制时间不够,吃起来时,糖会粘住牙;如果熬得过久,糖则会泛苦味。小的时候,每逢春节前夕,父亲总会自制一些糖,如花生糖、炒米糖、芝麻糖。直至近两年,老人家想歇歇,不干那些个“发明创造”了。制作糖葫芦的最后也是最有技巧的一关就是蘸糖,在串好的山楂果串上,蘸薄薄而均匀的一层,即算成功。放在玻璃板上,玻璃板上面最好涂点食用油,使之不粘,让它冷却。极品的冰糖葫芦,是不用竹签穿起来的,而是一粒一粒地放在盒龛内,一个个晶莹剔透如玛瑙。据说北京玻璃厂的“不老泉”老字号,生产过这样的极品,余生恨晚,没能赶得上同乾隆和珅纪晓岚他们一起品尝那样的极品,实属遗憾,不知道现在北京城里是否还能买得到?

山楂果主产地是山西、山东、河北一带。山楂树属乔本植物,花白色,果实球形,深红色。我老家的山上也有,就是个头不大,吃起来都是核,上面有许多小斑点,味道挺酸,不过可入药。明……李时珍《本草纲目》中记载:“山楂煮汁服,止水痢;亦可治疮痒、治腰痛;消食积,补脾,治小肠气,发小儿疮疹;能治妇人产后儿枕痛,恶露不尽,煎汁入砂糖服之,立效。”看来这山楂果还真不同凡响,难怪北京城几百年来都推崇这玩意儿。

山楂树是浅根系树种,主根不发达,参天大树是长不成的,但它生长能力强,不比梨树、苹果树差。即便是在贫贱的土壤中,它也能茁壮地生长。这种树的名气在中国骤升,当然归功于一位前苏联人,上世纪50年代苏联诗人拉得金,他的名作就是《山楂树》。据说后来中国拍了一部《山楂树》知青电影,也是很有影响。当然,真正将山楂树演变成纯洁的恋情的还是2010年张艺谋导演的《山楂树之恋》,曾出现了轰动的效果。能在这样浮华的年代,突然间将爱升华,确实了不起。使得80、90后的小伙子,姑娘们瞠目结舌、目瞪口呆。都暗地里直嘀咕:原来爱情还可以这样谈!

爱情该怎么谈?向来是没有预定速成的方式。关键是每个人怎样理解这个“爱”字。其实“爱”字是个会意字,指对人或事有深挚的感情,使其自身整体感到快乐,但被爱者却不一定感到快乐。我这人喜欢写繁体字,偶有一日,心血来潮写了“博爱”两个字。后来仔细地端详它半晌,才惊讶地发现,它是由“爪”、“秃宝盖”(冖)、“心”、“友”四部分组成。于是我便瞎琢磨,这爱怕就是要抓住朋友的心吧?其实抓住了是爱,抓不住,在一定的程度上它依然也有爱的存在。爱,没有罪。

为爱殉情的事,全世界多得是。在中国最有影响力的当属于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几乎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尤其是越剧版的戏,直叫人柔肠寸断。这种经典的爱、含蓄的爱,才是顶级中的爱情之极品。虽然是悲剧结尾,但是这种爱可比潮水来的猛烈得多,而且也是绵绵不绝,千古流芳。远在大不列颠的莎翁,笔下也生了朵花,他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正好与中国的那对蝴蝶遥相呼应,谱出了世界爱情史上的最绝的乐章,常令后人仰止不已。我国古代还有一对经典的爱情,那就是天仙配了。牛郎织女的故事也被千年传颂,虽说也是以悲剧结尾,但最起码人家一年还能见上一面,而且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地相会于鹊桥,他们将爱进行到了底。比起梁祝、罗朱来,幸福的不知道多了多少。

现代人对山楂树之恋情有独钟,究其根源,关键是现实的社会,浮躁的现实,长时间地让年轻人觉得空虚,无聊和彷徨。人与人之间不再是信任与被信任,爱与不爱都在飘渺中,真爱假爱都是犹如演戏。不可否认的是,的确现代的人比过去的人会演戏。大家似乎都是大明星,都是腕儿,你忽悠我,我忽悠着你。结果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躺在床上就会倍感空虚、孤独和失望。在心底呼唤真情,可真情又在哪里呢?于是,想到了山楂树之歌。谁成想,苏联的《山楂树》爱情却是个“三角“恋爱。有歌词为证:“歌声轻轻荡漾在黄昏水面上,暮色中的工厂已发出闪光…… ……吹乱了青年钳工和铁匠的头发…… …… 我们三人到如今还徘徊在树旁,哦最勇敢最可爱呀到底是哪一个?…… ……亲爱的山楂树呀请你告诉我”。不过,这种爱也挺美。

新世纪中国人该感谢的人,非艾米女士不可,她的山楂树是中国版的纯情演绎,可以说是一段绝唱。“俘虏”了老中青三代人,这也是中国人发自心底的呼唤。不过也有许多年轻人,不很理解剧中老三这个人,甚至有人说他是个傻蛋,到手的美妞,他竟然不染指半毫,没有男人的血性。姑且不论他们是对还是错,首先他们的动机就值得人怀疑。我自己也有一段隐私,多年来一直没有透露给任何人,是羞于言说,还是顾忌太多?其实两者兼而有之。二十多岁时,我收了个女徒弟,其女芳龄二八,目秀眉青,灵动可人。微黄发髻,当时中国不流行黄毛,我疑其是外国人种,闲暇时总是玩笑于她。某日,我正在饮茶,她翩然而至,口若悬河地对我道:“老大!今儿的事我半天就完成了,可以下班了吧?”“这么早下班,干嘛去?”我不屑地问。“去染头发,染黑的,头发黄的厉害,真难看。”她右手揪着一缕“黄毛”道。“不用染啦!没有人把你当老外!”我调侃着。“哼!整个公司,除了你,真没有人说我是老外。”她撅着的嘴扭转身子,扬长而去。

数年以后,我被“发配”到苏北,那里到处是农场,每每看到年轻的犯人们,一个个都剃着光头,在管教人员的喝五吆六的警棍下干着笨重的农活。我心里想,此刻自己不也正在“改造”吗?那就得改出个样子,咱现在什么都不想,一个人好好地过。半年平安无事。一日傍晚,我刚忙完手头上的活,办公室内的电话铃声响了。拿起话筒,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到我耳鼓:“我晚上十一点半到达车站,你来接我。”一听就是她,好几年不见,又不曾联系,她是怎么打听到我的?不容细想,去车站再说。她还挺准时,吃了点东西,我欲为她开个房,她执意不肯,我只好领她去我的住处。宿舍里我是单人间,闲聊数语,方才知道她是逃婚在外。我问何故?她不语。再问,依然不语。夜已深,星已稀,示意她睡大床,她还是没言语。第二日,我于地铺上睁开眼,摸起地上的眼镜,定眼看床上的她。结果吓得我一骨碌坐起来,她竟然半卧在床上,面朝着我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看来她一夜未曾眠。送走她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失落。空落落的,车子驶出很远,我才缓过神来。许多年已经逝去,去年在网上才知道她在北京,生活很美满,我为之高兴。突然间想起臧天朔的歌来:“朋友啊,朋友,你可曾记起了我,如果你正享受幸福,请你忘记我……如果你正承受不幸,请你告诉我……”真想问问她,北京的“不老泉”字号是否还在?要是能寄上一串那里的糖葫芦给我,该有多好。但我绝对不能说出口,有机会还是自己去买得好。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人生总是要快乐地向前冲,亦文兄那段山楂树也勾起了我多年的追忆。他约我也来一个山楂树,我当场答应的很干脆,当时没有时间写,另一个主要原因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故而只好拖着,这可有损咱军人性格的形象。说实在的,这一类事没法说,也说不清,去描吧,往往会越描越黑。尤其是妻看到这些个隐私,她该会怎么想?嘴里不说,心里也会问:你就真得坐怀不乱?答案确实是肯定的,但没有人信。

冰糖球染红秋冬

文/韩国光

秋色渐浓,又到了吃冰糖球的季节,我又想到了那街边卖的“侉糖球”。

那女子推着玻璃柜的“糖球车”,里面高低三层插着不同样的冰糖球。她身腰一扭一晃的将车子推上了那段斜坡。“侉丫头,咋这会才来?”旁边卖藕粉的妇女问。“咋晚卖到半夜里,今早拾掇好糖球就不早了。”

这“侉丫头”穿件和冰糖球一样红的褂子,“刷锅把”辫子很随便的绾成一个疙瘩。她刚放定糖球车,就有行人要买糖球了。“这种糖球怎么这么贵?”“我的大兄弟,你看这糯米绒的糖球多长一串了,俺使的山楂看看可好,全是个挑个选的。上面挂的糖面也都放了冰糖的……”

的确,她说的不假。半月前我买过她的,就是那种带糯米绒的,八个半剖开团溜溜的山楂夹着糯米,像一侧飞上了雪花,红白映照着。我接过来,不舍得慢咬宽宽薄薄侧出的“糖锋”,它脆嘣嘣的掉落着;再咬破裹着山楂殷红油亮的“糖衣”,满口真是“甜的里面浸着酸,酸的当中透着甜”,更绵延着亲了“她”一口的余韵。接着禁不住地再舔咬“糯米绒”,甜酸黏黏的却不粘牙口。趁她生意闲时,我就问了这说话北方口音的“侉丫头”,你这“侉糖球”乍做的这样地道?她露着牙光笑,说这有啥做头。

她说,做冰糖球的山楂要挑选新鲜、大小均匀的“红面果”,洗净后先拦腰用小刀划开剔去果核,然后将两瓣合上,再穿上竹签。每串大约六个或八个“红面果”,之后把冰糖和白沙糖倒入锅里,按比例加水用猛火熬化,再改为小火;熬到能拉出糖丝的黏稠黄透明状,锅里冒着糖气泡时,将穿好的“红面果”贴着泛起的糖气泡轻轻转动,蘸裹上薄薄一层糖衣“就好了”。接着,稍用力将它“摔”在浸过水的木板或不锈钢板上,侧出的“糖锋”就形成了,之后冷却几分钟就可插在玻璃柜里卖了。有的山楂果经过压扁处理,蘸了冰糖趁热撒上白芝麻或葵花籽仁,更觉做工讲究,通红耀眼。它们一串串的站在玻璃柜里随车子走动着,一颤一颤的特别诱人。

街上推糖球车的,我发现多数是来自安徽利辛、涡阳、蒙城的“侉子”。这帮“侉子”,把北京人做的糖葫芦生意硬是给做活了,并且做的糖球是五颜六色。他们什么水果都能串起做糖球:红草莓、橙橘瓣、紫葡萄、黄香蕉,连切成块的水密桃包括那一嘴咬的袖珍番茄,都敢拿来当材料。我有一次,看着有种“百果”冰糖球发呆,觉得其中串的葡萄怎么这么圆,而且这么大呢?结果问了这“侉丫头”,她幽默地骗我说:“插上针头用嘴吹起来的。”转尔又笑了说:“不能挑选刚摘的新鲜葡萄。”“哪有这么大个头的?”“用提子葡萄不就大了!”我说那要多高的成本了。

街边的“侉糖球”,有着开胃健脾之功效,更像一面面致富的旗子,染红了秋冬。人们要是在雪花漫舞的日子,吃着它意境会更美。男的在雪中追着女的,举着“长长一串心愿”递往嘴边,“咔嚓”一口,甜酸的味道,爱情的滋味,浪漫的气息,以及幸福的笑声全都涌在了一起。想想生活的况味也都如此吧,其中多溶入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