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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友散文

2023/01/09经典文章

文友散文(精选10篇)

春到樱花山

文/刘慧青

同住县城的几个文朋诗友呼朋引伴,携手相约,一起走进了位于邹平南部山区的樱花山风景区,同游这里的灵山秀水,饱览其山山相连的阳刚大气,欣赏其水水相通的柔美丽姿。

人流摩肩接踵的樱花山景区内,正值一派草长莺飞,姹紫嫣红的盛春景象。沿途的一路风景里,云白天蓝,桃红柳绿,只见粉红、淡红、深红的各种花蕾布满了枝头,有的迎风绽放、嫣红含笑;有的含苞欲放、半藏半露;更多的呢,则是白毛茸茸的、微吐着繁星点点的小花苞。最惹眼的莫过于那条盘绕山中绵延十几里的樱花大道了:数千株盛开的樱花树,像春光中既娇美含羞又颔首频点的靓丽少女,她们素面清颜,迎风轻笑,顾盼吐芳,好一幅摄人心魂,如诗如画的赏樱盛景!她们在以青春的倩姿美态友善地提示着盎然赏春的人们:盛年不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等人。珍爱生命,热爱自然,对于惜春的游人们来说,是一件多么惬意而美好的事情呀!

沿着樱花大道蜿蜒向上至山顶处,一个皇冠似的人工天池似苍山托举的银色酒杯,它向天借晨露、问雨雪,积蓄着上天所赐予的琼浆玉液,为四面山坡上几十万棵树木滋补着宝贵的营养。这种令人啧啧称奇的设计,可谓匠心独具,别出心裁,看得出园子的主人,一定有着超人的奇思妙想及不凡的园林设计理念。站在高高的山顶上,春风柔拂,身心俱暖,而极目远眺,远山含黛中,早已胸荡层云,摄人魂魄;俯瞰近观,湖光山色里,亦是百卉飘香,人花相映。洁净安详的白云大桥,若隐若现地掩映于绿树花丛。高高的问水阁沐浴春光,巍然耸立。新建的嘉园食府红墙镶白檐,杨李湾畔邻水而立。鹅黄垂柳绕玉湖,淡雅的绿,曼舞的枝,飘零的花,也别有一番画意诗情。

文友们终是经不住樱花美景的诱惑,或作文、或赋词以记之,让激荡心中的感慨诉诸于笔端,单不说来自于德州的文友高迎春激情难抑,写下《樱花山风景区赋》:春回梁邹,风暖日长;垂杨袅袅,画溪云树,引得游客来踏青,共追绿地芳华。喜田园、乐山水写作的文友范廷伟,一篇饱含着真情实感又彰显山水情怀的美文佳作《寄情托意山水间》,才华横溢,洋洋洒洒,感情真挚,激情洋溢,不仅写出一种利于人们修身养性的闲适之美,更蕴含了作者对樱花山风景区缔造者的敬仰与感激。我高中时的同学、兰心蕙质的才女王慧玲尽管谦称“情思减,诗思慢”,但她一篇精美散文《素心樱花》,仍是极尽“樱花大道”的缤纷多姿,美仑美奂,感情丝毫未减,诗情更加浓郁,读来即让未能到此一游的朋友,陶醉其中,日思夜想,心驰神往。

人们很难想象到,十年以前,这里还是一片满目疮痍,垃圾遍地的荒山秃岭。具有高度的社会责任感的民营企业家颜景江先生亲眼目睹过这座荒山的遍体伤痕以后,他决定尽自己的全部力量,恢复这里的生态,还绿于山,还绿于民。心清如明月,高洁似白云,胸怀真善美,两袖不染尘的颜先生,从小就有怀有一种感知党恩,报效社会的崇高理想,自二零零四年开始,那时便已经年近六旬的原籍章丘的颜先生,将办企业辛苦积累的两亿元巨资陆续投进这座山体,愚公移山一样开山造渠,引水蓄池,挖坑施肥,植树造林,用勤劳、汗水和智慧,交给社会一个风光秀美的“世外桃源”。时至今日,老骥伏枥、壮志不移的颜景江先生依然用心血描绘着这幅山水巨作,憧憬着他胸中的宏伟蓝图----加大投入,持续改善,打造邹平最洁净的一方圣地。

翻越山顶,我们从北面的山路蜿蜒而下。沿路花香飘溢,小鸟鸣唱,把我们一路相送。路边的山桃花似醉酒的新娘,粉面红腮,含情绽放,那首“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经典诗句,也就自然脱口而出了。山坡上随处散落的满天星,蒲公英等各种野花野草挤挤挨挨,惬意地享受着温暖可人的“日光浴”。各色的丁香花、一团团、一簇簇,开得如火如荼,散发出诱人的芳香。因了“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启示,几个调皮的文友,顺手折下几支花条,嗅着花香,踏上返回的路途。其实呀,我们带走的又岂止仅仅是这捧在手中的几支鲜花、几丝绿意,樱花山风景区的青山绿水和芳姿玉容,已经装进了我们每个人的心里。

金村古井

文/钱志芳

金村,因金氏聚族而居故称金村。据《金村小志》、《金氏家乘》等史书记载,金村有上千年历史。村民世代耕读,明清两代至民国年间,孕育了许多文人墨客和乡贤名门。两朝帝师翁同龢曾作诗盛赞金村:“马队文人集,牛行旧德多;苫荜家家墨,机丝处处梭。”大意是说金村的文人常聚会、写诗、作文、书法,乡民男耕女织,人们安居乐业。

金村给我的第一印象,就像深不可测的古井,随着时间岁月的推移,却依然故我,安详淡定。

文友热情有加,领着诸文友,谈笑于江南古刹之侧,穿梭于老街旧巷之间,寻访古迹,探访新貌。一路上,文友将金村的往事旧韵向我们娓娓道来,他说金村在乾隆年间,有“八景”之说,名称很雅,曲桥流水、花塘渔唱,古园乔木、徐塘泛月、西泾垂钓、暗泾归鸦、破寺晚钟、南浦归帆,宛如杭州的西湖风光之雅。我却对金村老街上的一口古井产生好奇,情有独钟,流连忘返。老井之地叫园茂里。

金村的那口古井,井栏圈是块巨大的青石雕琢而成,呈圆形状,看上去陈旧斑驳,坑坑洼洼,尽是吊绳勒槽,彰显年代久远。曾见过恬庄古街的老井,虽然也是整石砌成,却是黄色石块,没有金村古村青石厚实凝重。青石古井,让我顿生敬畏之感。

粗看古井,老态龙钟。纵观井外之“井”,旁边曾经宫殿般精雕细琢的木楼,据说已经有好几百年历史,因年久失修,颓废破败,门窗破旧,歪歪斜斜,濒临倒塌,一片苍桑如古稀老人,似乎刮过一阵风就倒。景同时异,物是人非,唯有这口古井,经历过无数个春花秋月,历经了多少的平淡和辉煌,承受过何等的耻辱和荣耀,默默守望,透过它厚重古朴的外形来探寻蕴藏在其中的内涵和秘密,千年不变。

古井很深,仔细观看,井壁上布满了墨绿的苔藓,砖缝中长出几株粗壮的凤尾草,虽终年不见天日,却也分外水灵,那清新鲜嫩的样子,尤让我喜不自禁。井里的天地虽小,却四季安闲,风波不兴,凤尾草虽然娇嫩,却勃发着生命的顽强,它们的身躯总是向着井口,向着井的中央。在这个湿润的小空间,展示着逆境中的另一种生存、希望形态。

正值烈日当空,酷暑难熬。趴在井沿探望井底,如探索地下迷宫,只见人影在水中摇晃,井底别有洞天,一股凉意悄然袭来。文友见古井旁边有水桶,迅速吊上一桶,大口茗上几口,清凉透心,纯净洁清,如老酒醇香甘冽。老井是有生命的,今天,它还在把清澈芬芳的“泉水”供人们饮用、浣洗、清凉,用生态一词来说,那真是确切不过。

古井居然带我回到童年。想起孩提时代,压根儿没听到自来水一词,老宅有口水井。清早鸡鸣早啼,井圈边围满了大姑小嫂,边浣衣边聊着家长里短。孩子在旁边把衣袖挽得高高,在清凉凉的水里嬉戏,或者光着小脚丫在水盆里踩得肥皂泡满地都是,或两小儿相互泼水逗乐,笑颜绽成花儿。古井,成了乡亲们联络感情的纽带。

于是,我对金村有了更多的了解和思索。文友对金村如数家珍,每到一处都有故事可讲,对金村的一树一木、一花一草、一水一桥,都有了情感。据他介绍,看似破落荒芜的老屋,以及默默无闻的一口老井,在这一狭小的空间,竟然诞生过新鲜的“生命”。还在大革命时期,这里诞生过早期金村党组织,一批早期党员把这里作为活动的据点,如凤尾草在黑暗中寻找希望。让人想起了嘉兴的南湖、上海的石库门。这里也曾经是民国时期慈乌乡办公地,也是解放后金村小乡人民政府所在地。这里,曾经住过的主人,据说后代都居住在台湾、澳大利亚、美国。祖籍金村的海外人士,曾经回到过故地,对老屋、古井深深眷恋,盼着早日修复。

我想起一个成语:古井无波,很形象地概括了井的内涵,深不可测,与世无争,更可以用来比喻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正是金村古井让我震撼的地方。金村古井,在我心中,能和“金村八景”相提并论,我坚信,感动的不仅仅只有我,还有前人和后人。

感秋

文/杨肖坤

今年秋天是一夜之间来到的。在新会这南粤小城里,四季难辨,已经是许多年的事情了。啸风长雨,落叶凋花,百里外的台风就这样把秋天送到了我们身边。

小时候,课本上常说春天阳光明媚,充满生机,一切皆美不胜收。每次读到,我总纳闷,在我有限的经验里,关于春天的印象分明就是阴雨绵绵,寒风凛凛,每逢潮湿日子,更是四壁流汗,衣服在竹竿上排得密密麻麻,晾干了穿在身上也总带着那么一股阴凉。后来我才知道,课本的春天是属于北方的,南北气候差异明显,葵乡的春天自然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在这里,最让人迷恋的季节是秋天。忘了从哪里听过这样一个说法,“禾”字从“火”,表示容易火烧禾田,意指季节干燥。不管这说法准确与否,听着倒有其理。然而,我偏爱《说文解字》和《尔雅》中的解释,“秋,禾谷熟也”,“秋为收成”,不仅描绘了一片丰收之景,更道出了农民苦尽甘来和天道酬勤的真谛,每一颗低垂的稻穗,都撑满了农民的汗水与智慧。

即便在城里,没有秋收的起舞,秋色也以一种宁静的方式书写着其诗梦情怀。秋天之美可在白昼。秋游郊外,随心漫行,感天高气爽,观花舞叶招,听风音鸟语,寻涛影琼瑶。在这气温与湿度皆到了最舒服的时候,仿佛只要深呼吸,便可吸纳一股仙气,呼出几分诗语。前不久我去冈州画院,阳光穿透屋顶满屋散落,瞬间便吸引了我的视线。仰头一看,原来顶上乃一个由九块玻璃拼成的大天窗,数片棕黄色的落叶正躺于其上,蜷缩着干枯的躯体,仿佛倾耳细听,便能捕捉到一缕意欲燃烧的声音。白玉兰花瓣零星散布,虽已泛黄,透过玻璃却似乎依然能闻到其洁白的余香。秋天之美亦可在黄昏。落日西沉,余晖倾泻,一抹嫣红之彩在深蓝的天空中慢慢散开,又渐渐与整片云天化为墨色,极具中国画之写意。秋天之美又可在夜间。尤在望日时分,更可见繁星闪烁,皓月成盘。此刻,若伸手抓住一缕月光,张开之时,异乡人便满掌沉甸甸的乡愁,而诗客则不禁摇首吟诵,正所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是也。我曾与几位文友于中秋之夜登凤山赏月,是夜凌云宝塔身裹金颜,沧桑斑驳之色历历在目。塔下,一群外来年轻人正围圈对坐,把酒当歌。我不懂其语,然曲音深沉延绵,直渗心头。异地之声,流露的除了相聚之欢,更是思乡之感,念亲之情。人总是这样,离家远了,才明白情之深亲之切,正是断肠,人在天涯。四周灯火摇曳,一位文友背上吉他站在塔前自弹自唱,引得前来赏月的众人绕其高歌,尽唱心中情。此刻,古塔成台,皓月似灯,一时多少情怀。举盏过后,兴尽灯灭,另一位文友不知是懒是累,只见他躺在月华浸润的长石凳上,随着手机乐曲音韵起跌,闭眼吟唱。“凉风有信,秋月无边,睇我思娇情绪好比度日如年……”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中秋去后,盈月渐失,而近日月过半弯,满月可待。岁月苍茫,世间多少相聚分别难以预料,让人黯然唏嘘。只是路走远了,风景看多了,才明白几番秋风秋雨,人如月,亦如秋。

此时,窗外云淡气清,月明如镜。掐指一算,方知今夜乃农历九月十四,望日将至,遂起身提壶斟满,以茶代酒,到秋风中邀月对饮而去。

治愈性圈子

文/水沐菁华

行走世间,每一个人都有N多圈子,我也不例外,也有很多圈子,上班有职场圈、回家有家庭圈、旅游有户外圈、写作有文友圈,除此,还有同学圈、朋友圈、家长圈……

每天我一睁开眼,就开始进入圈子。率先呼唤我的是家庭圈——

“妈妈,我今天穿什么衣服?”

“妈妈,早晨吃什么饭?”

“夫人,我蓝格子衬衫放哪里了?”

……

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直喊得我大早晨起来就晕头转向。

等到一切都妥当了,我也总算迈出家庭圈了吧,职场圈又向我打开了大门——

新入的账要结;检查提出的问题要改;领导新安排的工作要沟通;同事之间的事要解决……又是此起彼伏。

当然,在这两个大圈子里呆着的时候,别的圈子也经常呼唤我——同学圈问啥时候可以聚会;家长圈问考试应该复习什么;户外圈问下一次想去哪里……

如此,左一个圈,右一个圈,圈圈相扣,就把自己的生活填满了。

而遍观这些圈子,除了必须的家庭圈和职场圈外,余下的圈子我最喜欢的就是文友圈了,在这个圈子里,大家因为共同的爱好聚集到一起,虽然天各一方,心却近在咫尺,哪里需要什么样的稿子了;谁的稿子在哪儿发表了;哪儿要发稿费了……不需几分钟,大家就都通知到了,比火箭还快,比火炉还暖。

除此,每每在家庭圈和职场圈获得辛苦后,只要一进入文友圈,心立刻就释然了——生活还有这么美的地方,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可以敞开怀开心地聊天,没有劳累,没有压力,只有轻松愉快,也因此,我总是称文友圈是治愈性圈子,治愈化解其他圈子带给我的不易,从而让我坚强乐观地行走人生。

信任

文/谢凤姣

女儿端午节回家,说她的小米手机充电充不进去,我就带她去附近的一家修理店修理。那家店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很精干的样子,检查了一下,对我说:“下午来拿吧,得花点时间。”见我犹豫了一下,他赶紧补充:“你看,我这里全是好手机,苹果小米一大堆,都是拿来修的。越金贵的手机,修起来越麻烦。”

我想,他大概是怕我不相信他吧,但我没有说什么。出门回家,女儿担心地说:“不知道修完,我的手机里还有多少东西是原装的。”我安慰她:“不会的,他拿了别人的手机零件,难道还能自己去组装一部手机不成?”可是心里在苦笑,现代这个社会,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度已经荡然无存了吗?

因为网络到处在宣传欺骗和被欺骗的故事,生活中每时每刻都有人遭受欺骗,所以人们对别人充满戒心,用精明来武装自己。不要提什么善意,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别人对你示好,说不定背后藏着阴谋和算计。

假的、骗人的,这些词汇充斥着我们的生活。让人“不得不防”、“不得不怀疑”,到最后变成“怀疑一切”、“否定一切”。

记得有一次,女儿在QQ上给我留言:“最近一段时间骗子专骗大学生家长,老妈你这么实诚,我真担心你上当。”

我哑然失笑,女儿知道,我是永远“本性难移”的,不管世人怎么样,我永远相信人性本善,相信人与人之间还有真诚。

五年前,在网上认识了一位文友,喜欢她的文风,加了QQ。有一次在她文章下看到她回复读者留言,说因为遇到难事,没有心情更文。忍不住问了她,她说欠学校一万元学费,学校不给她发毕业证书,她无法求职。我毫不犹豫地问了她的银行账号,给她汇去了一万元钱。后来又有一位北漂的文友,落魄的时候连请女朋友吃饭的钱都没有,我借给他四千五百元钱。

知道的人都说我太傻了,网上到处是骗子,连面都没见过,怎么就轻易相信了别人?我不解释。对我来说,信任的价值远胜于金钱本身。

后来,那女孩给我发消息过来,说已经找到工作,刚开始工资不高,所以会慢慢攒了钱,慢慢还给我。

一万元钱,她还了近两年才还清,最后,她给我写来一封信,一笔一划手写的,她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位素昧平生的人,会向我伸出援助之手。奶奶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一定要好好谢谢阿姨……”我忍不住微笑,她本来是叫我“烟雨姐姐”的,可这声阿姨,让我感受到别样的郑重。

心里有股细细的暖流在流动,我没有信错人,是不是?

而那位北漂的文友,第二年也还了钱。后来他当上编辑,颇有成就。

很久之后,当初知情的朋友偶然提到,还在问:“你借出去的钱,人家还你了吗?”我说还了,朋友便庆幸地松了口气。我开玩笑:“我承认我很傻,可是我运气好,至今没有真正被骗过。”

信任是双方的,那么,就让“我”成为主动的一方。做个“傻子”又何妨?如果世上人人都那么“傻”,那就是极乐。

原来幸福在这里

文/高骏森

回老家了几天,文友发信息给我,说要带我去幸福洞看看。我问幸福洞在什么地方,她说在她家。一开始我很惊讶,她家住在幸福洞,怎么可能?继而又一想,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现在的农村都过上了小康生活,很多家庭都建有后花园,给这些后花园取一个诗意吉祥的名字,正常不过。

十月的天气秋阳暖暖,金风飒爽,万里无云。文友从县城用电动车驮着我朝幸福洞的方向驶去,过二桥后不拐弯直接向前,是一条仅能容一辆汽车通行的单行水泥路,路的两边是小水沟和良田数亩 ,还有宛如仙境的山石,山上长有许多松树及其他杂木。

临近中午,远离了县城,远离了喧嚣。电动车平稳行驶在小路上,除了文友和我,再见不到第三个人,耳畔悠悠的风声流动着金色的暖阳,洒在身上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庄稼刚刚收割完毕,小麦同油菜还没有这么早播种,所以,除了部分田地里长有一些绿油油的萝卜菜外,剩下的都闲着,连翻耕都没有,看上去特别空旷。水沟里的水既清浅又安静,肉眼能看见一些小鱼虾沉淀在水底,一动不动。水沟边上,数百步就站有一只白鸟盯着水沟里的水,想必,一定是在窥探鱼儿的行踪,随时觅得口食。

这条小路不是一条笔直的小路,也不是一条能看得见远方风景的小路,车每行不到两百或三百米,亮在眼前的就是无路可走了。这时,我总会疑惑地问文友,前面没路了,还能朝前走?她笑笑,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古诗可不是古人乱写的,今天我就让你亲临感受一番这两句古诗的真实韵味。果不然,每当车行到我说的无路可走的地方后,出现在眼前的,就是一条崭新的接着朝前延伸的路,真的宛如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村。

因为是秋天,风景虽赶不上春天里的花红柳绿,白鸟竞唱,但山石的神奇和天气的晴好,秋天的郊野一样有它独特引人的魅力。水田里萝卜菜的绿,山坡上红叶的红,松针的半红半绿,山石嶙峋怪异,颜色如丹霞红艳,还有蓝天的蓝、高、阔,白云的白,或睡或站在草地上沐浴阳光,嘴里或嚼或啃着干草的黄牛水牛,悠闲的样子仿佛就是山里的活神仙,偶尔还有几只从不同方向煽动翅膀飞来的白鸟落在它们的背上歇息,画面实在是美的着迷。

好几个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后,我终于看见了有一户人家。文友说,那户人家就是她的家。车快到家门口拐弯处,出现在我眼前的有一个能融进两个成年人的洞,洞旁边是用朱红色字体书写的“幸福洞”三个字。洞内有水,因没有下雨,所以,洞里的水是清澈、安静的,没发出任何声响。直到此时我才恍然大悟,文友说幸福洞在她家,说的是在她家住的地方,而并非是在她家里,我不禁为我的无知及幼稚感到可笑。

文友的房子是两层楼多间房,无论是外形设计还是内部布置,都很有古典文化气息。文友说她的老公能文能武,这些全是他一手策划的。这时我才知道,这里不仅是他们住的家,还是一家酒家,有吃饭的,有住宿的。我纳闷着,这里除了山就是田,方圆十里不见一户人家,开一家酒店干什么,客从哪里人?文友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说远安虽是一座很小的县城,但近几年工业和旅游业发展迅速,尤其是工业,建了很多工厂,吸引了全国各地的投资商、求职者前来投资创业、打工。作为外地人,他们对本地的文化和景点肯定是感兴趣的,闹市的喧哗不再是现代人所喜、所向往的,相反,这些僻静的山水村庄更是他们精神的追求之地,现在虽然不是春天,没有大片的桃花盛开,但你一样能感觉出这个地方就像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记》,宛如仙境,经常吸引很多在本地就业的外地人前来观看、游玩。为了能吸引更多的游客,我们还造了一架水车,一座天然湖泊,湖里养着鱼,湖面有竹排,游人来后,可以在上面划竹排,这座湖正好夹在两座山的中间,山倒影在湖中,如果划竹排,耳畔响起那首红色革命电影《闪闪的红星》里面的歌曲《红星照耀我去奋斗》,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此时此刻,我相信你一定会沉迷在歌声里回不到现实中来。还有在幸福洞旁边,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了一只猫头鹰,落在这里好几天了,赶都赶不走,这更吸引了众多游客前来观看,拍照。刚开始这只猫头鹰很认生,一旦有人走进它,它就非常警惕,眼睛里发出凶狠的目光,游人都不敢靠近,后来它看见这些人对它并没有恶意,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任何游人来看它,它都很友善,等会吃完饭后带你去看看。

文友还说,远安是湖北省一座唯一不对外开放的县城,又是一座山城,早些年贫穷落后,很多湖北人都不知道有一个远安,但现在不同了,工业兴起,经济、文化、旅游业的迅猛发展,越来越多的人都知道了远安,特别是2012年张艺谋在茅坪场镇的青龙村和百里荒等地拍摄的被网友们称为地球上最干净的爱情电影《山楂树之恋》后,远安更是吸引了一大批全球的“山楂迷”们前来旅游,感受当年老三跟静秋的纯洁凄美爱情。这些人的到来,他们不会只看一处风景,远安面积小,旅游景点多,素有“武当远,鸣凤险”的道教鸣凤山,旧县镇的鹿苑寺,荷花镇的垭丝、嫘祖庙,灵龙峡,怪石坡、紫薇园等,这些都是外地游客眼中向往的美丽景点,包括本地人,都会隔三差五故地重游一次。旅游毕竟会给当地的经济带来收入,而一处名叫幸福洞的地方,它离远安哪一处风景区都不远,我们每一位人,都向往自己、家人、朋友生活幸福,精神幸福,当来到远安后,只要听到幸福洞这三个字,他们一定不会错过机会来看一看,并吃上一顿幸福饭,睡一晚幸福觉。还有,这里白天可以欣赏山水田园风光,夜晚能静听许多飞禽走兽的叫声,好生惬意。还有一点最让游客感动的,就是这里的所有景点都是免费开放,除了吃饭跟住宿,一分钱都不收取。

站在大门外,抬头我看见门楣上是本县国家级作家映泉先生亲自题诗并撰写的一副对联,上联是:日看山水着丹青身入画中;下联是:夜听鸟兽竞鸣啼梦回古时;横批:尘外人家。此时,我正沐浴着日光站在田园风光的山水中,脑子里除了陶渊明的《桃花源记》,还想到了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里的小桥流水人家,真是一处人间仙境,怡情养性,美如诗画。

午饭是文友请的,在二楼的一个包间房,共四人用餐,文友夫妻,我,还有一位是文友的亲戚。记不得桌上一共有多少道菜,但每一道菜都让我口齿生津,回味无穷。无论素菜,还是荤菜,都是地道的农家菜,最远没有走出幸福洞。更难得的,是每一道菜都用的柴火烹煮,吃在嘴里的酥、香、软,一下子把我勾回到了儿时村庄的温馨记忆,那从烟囱袅袅升起的炊烟,外婆站在土灶旁用锅铲在锅里炒出的青菜和腊肉,香味飘得远远的,响彻在耳畔外婆呼我回来吃饭的乡音,我的眼中流出了泪,嘴角却带着微笑。特别是用菜油炸出来的豆饼条,金黄的,酥酥、脆脆、香香的,可以说是我30年来吃得最美,最开心,最忘不掉,最幸福的一盘菜,提起我就激动不已。

还有文友家养得一只大白狗,跟我的感情能用亲密二字形容,无论我坐在哪里,它都跟着我睡在哪里,我去看猫头鹰和其他景物,它也跟着,甚至还给我带路。文友给它取名“小白”,我也叫它“小白”,只要一听见我叫它的名字,它马上就站起来看着我摇尾巴,样子特逗,走的时候,它还特别把我送过了幸福洞。

回县城仍是文友用她的电动车送我的,坐在后座看着来时看到的风景,我的脑海里突然闪出了“原来幸福在这里”七个字。如今在这个以物质为主导的社会,人们的精神生活是越来越疲乏、困倦,活得一点都不真实和快乐,而真正能像欧阳修那样寄情于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的地方是再也难以寻到,因为国内很多名胜景区都商业化了,景区变成了闹区。但远安这座总面积才1752个平方的小县城,风景区不仅能给人带来真正的身心宁静,关键的,是很多地方都免费,无论是景区内,还是景区外附近,都见不到有任何生意人摆摊或叫卖。就像幸福洞这地方,如果你去到远安,如果你是久居在城市里的上班族,那么,精神上的消遣、放松或回归,是很值得你一去再去的。

末日拾掇

文/俊逸愚人

12月21日,这是一个不平常的日子,它肩负着两大主题,既是冬至节日,又是谣传的"世界末日"。

清晨,随着多日的雨天,天空阳光依旧很吝啬。一只喜鹊飞到窗台,嘴角牵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呼唤着我早早起床,去见证那"末日"谣言的不攻自破。

打开电脑,邮箱里收到一贺卡,是甘肃一qq好友寄语的《冬至快乐》。从贺卡中我才知道,冬至不吃饺子会被冻掉耳朵的传说。仿佛一些饺子的香气萦绕在空气里,温暖了散散淡淡的心田。我想甘肃应该是下大雪的时候吧?我们南方是很少下雪的,一年就那么一场小雪。其实我一直都喜欢雪,喜欢雪的洁白、雪的飘逸、雪的浪漫、雪的清纯,还有那种浸入心底的馨香。可对于我这个身处江南的人,却很少有机会欣赏到北国那种冰天雪地,银装素裹的冬天。心里也一直渴望今冬能有一场漫天飘飞的大雪,来一次雪地里的浪漫。总希望在雪落下的那一刻,能把所有的心事融进雪里,跟随雪一起飘落,一起溶化。

离年底越来越近,各种节日纷至沓来,导致工作越来越忙,很多事是不想做而不得不为之的。但有件事是自己非常高兴而办的,每年选件礼物送给姨夫。这即是感谢他一年来的热情,又是证明他在我心目中做人的典范。从今天有点空闲去逛逛商店,也好去看看"末日"路人们的心情。繁华大街,行人穿梭,车水马龙,一点也看不出"末日"的迹象。一家家商场的喇叭里飘出来的重音依旧此起彼复;一个个圣诞老人向你招手;一杯杯热茶、一张张笑脸让你感到暖意绵绵。

几个文友打电话邀请聚会,聚会时最滑稽的祝福语竞然是"末日快乐"。我常常自嘲,我即不会呤诗,又不会作赋,何以认识那么多文友?思来想去,这恐怕是源于对生活的满怀激情和无所畏惧吧。文友们聚一起,是在欢声笑语中度过的。没有戒备,没有刻意。在彼此的言语中,感受一份生活的烦琐、人生的快乐、心灵的感悟。一声寒暄,载满了关怀,心也跟着变暖。人与人之间的遇见,有时候便是如此奇妙,明明隔着空间和时间的距离,而彼此的心居然能贴在一起,暖暖相惜。云烟般的人生,有多少能让人记住的,又有多少不能让人忘记的,而你们,偏偏属于记得住,又忘不了的风景。

一女性文友收到一条短信,是她老公发来生日祝福信息,她高高的将手机举过头顶,拿给大家看。那脸上堆满了一脸的没有任何表面浮华,实实在在的笑容。盈盈一笑间,有种温暖,触手可及!厚厚的笑脸上氤氲着散不尽的温情。她是幸福的!一个深爱她的丈夫,一个可爱的儿子,就足以让她在流年的平淡中,守候一份来自心底的温暖和感动。因为有这条祝福短信,才使她多了笑声;多了甜蜜,也多了希望。才使她显得更加完整,更加温暖。置身在这样的氛围中,未尝不是一种享受,一种快乐。

回到家,银城文学社社长来一通知,原本因城市达人下线而要停办的文学社,又在达人文学网成立新的银城文学社。这通知犹如在这寒冷的冬夜,升腾起一堆火焰。犹如在这安静的夜晚,一颗装满念想的心,不经意间就会蹦出声响,处处洋溢着温暖。这些温暖,就是"末日"最美丽的情愫!

东渡赏荷

文/张维民

久住鸽笼似的商品房,总有种压抑感,一直想走出窝居,去欣赏野外的美景。于是,那《荷塘月色》多情的歌声,把我的脚步一路牵引。在这炎夏,赏荷清新雅致,凉意舒爽。于是,在一个细雨的上午,我与一帮镇上文友,来到镇北的东渡苑荷塘。绕过一条小径、一片竹林,一大片起伏的荷叶展露在眼前,大有桃花源般别有洞天的感觉,于是,大家激动起来。远眺荷塘,状似“葫芦湾”,小而曲折,虽没有白洋淀一望无际的视野,也没有西湖“接天莲叶无穷碧”的诗情,却不失清华园荷塘的玲珑。

开始细雨蒙蒙,沾湿了衣裳。走向荷塘,空气变得新鲜,送来淡淡莲芳。一片片硕大的莲叶华冠翠盖,向上顶伸生命的绿意,郁郁葱葱,油油亮亮,如晨梳后的少女,抖动着裙子,艳而不俗。随行的一位女文友,略胖,我戏称她“肥荷美人”。她似乎并不高兴,“我真有那么肥吗?”我说:“环肥燕瘦,各有各的美”。文友笑了。这些年来,她热衷于幼教事业和儿童文学的创作,在报刊杂志发表了上百篇佳作。工作近二十年了,在教坛早已小有名气,可依然执着为孩子教书、写作、讲故事,虽然到了不惑之年,但每天敲键伏案,笔耕不辍,她说:“我心中只有童话的世界,似乎远离了喧嚣的尘世”。文友不真是荷花美人么,偏隅红尘,孤芳自赏,舒展着生命的活力,翠纯得如童心、莲心一尘不染。

雨很细、很润、很轻,沾湿了荷叶,虽没有大珠小珠滚落之感,倒如一粒粒待切的宝石,又如裙子镶上繁星似的珠子,也如热舞少女淋漓的香汗。美玉般的荷花,衬托在翠绿的叶间,绽开的花瓣像张张笑脸。大的荷花,如向日葵迎风奔放,舒张片片云霞;有的半含半露,渴望吻上夏的热烈;有的卷着心形花苞,含羞待放,粉色脂染,如初恋中的女孩娇羞矜持。枝枝荷花跃出水面,或浅粉、或淡红、或深红,清香远溢,芳姿可人。花瓣中深藏黄色的花蕊,如包裹的婴儿,蕴育着生命的活力。棵棵莲蓬,绿水琼瑶。看吧,荷花总不甘寂寞,甜美含笑地环视荷塘,展露着自己的才秀。有的如时装模特,抖开华丽的霓裳,娉娉婷婷,风姿绰约,大气天成;有的跳起轻盈浪漫的舞步;有的手握莲蓬,哼唱着荷塘之歌。她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在灵动飘逸的绿色舞台演绎着、张扬着向天的生机。我忽然想到身边文友,他们酷爱写作,也许并没有想到成名成家,或有多少粉丝追随,或者有天会签名售书,但他们总在以自己的个性、灵性,证明着追求的无悔。

伫立栈桥,醉在荷意,细细观荷。用手抚弄荷叶,大有“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之感。望着密密匝匝、层层叠叠、高高低低的荷叶,肩并肩,手拉手,一派和谐恬淡氛围。文友情不自禁,背靠清荷,留下一张栈桥荷影。

再细品,朵朵荷花跳出水面,傲然独立,绽放得分外浪漫,或互动对话,或颔首点头,或细赏风光,或莲动芳歌,或听鱼软语。不时清风伴着细雨,粉花伴着碧荷,婆娑起舞。雨大起来了,文友打起花雨伞,噼里啪啦,珍珠落玉,满塘街舞,叮咚欢唱,在为荷的清高,为独有的芳华,欢欣鼓舞。荷花,啊!花开花谢,短暂美丽,却留下一生高洁,出污泥而不染,即便零落,也化作养料,给生命一份更新的呵护!

走出荷塘,北侧就是东渡寺。想当年,唐代高僧鉴真一心向佛,历经五次磨难,双目失明,依然矢志不渝,最终在古黄泗浦扬帆起航,成功抵达东瀛。高僧用莲花般向善慈悲的心,用百折不挠的意志,留下了可歌可泣的佳话。不禁想起,唐朝诗人李商隐写下的诗句:“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此花此叶长相映,翠减红衰愁煞人”。

是的,我独喜荷花碧绿如染,亭亭玉立清高又素雅。我独喜荷花在水中央,不妒群芳岸上香,在自己的天地飘洒暗芳,给岸上观荷者带来美的享受。久在机关工作的我,更欣赏荷花的品性。“一品青莲若为官,光风霁月伴清廉。世人都学莲花品,官自公允民自安”,做人为官当学荷之品、莲之质。

岁月远去了古渡风烟。今天,古黄泗浦依旧清流潺潺,仿佛还在讲述着那段盲僧东渡的传奇。踏上东渡起航地,梦回大唐文化,欣赏东渡荷放,耳边回响起《荷塘月色》:“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文友圈的慷与吝

文/张叶

因为共同的写作爱好,我进了三四个文友群。我们通常在群里会交流一些报刊的栏目和邮箱,会讨论文学和社会,当然,也会“打群架”,对某人的观点严重反对或不屑,以“文学爱好者”特有的方式抢白、指责、反驳、辩论。

于是,也有人说到“文人的穷酸”。比如,文友马表示鄙视某些人为稿费而写作,说这类人太计较金钱,不能写出好的文章来;文友王反驳说,一分钱不给你,你倒是每天投稿看;文友张说,指望稿费养家的,不如去练摊儿;文友高说,我写着就快乐,不给钱也没啥,但给钱更开心,关键在于这种生活状态是一种精神层面的状态……

群外的人又是怎样看待群内的这些文友呢?我有一个经商的朋友小陈,经常约我们一同喝下午茶,他说他身上的商人气息太重了,想和我们的书香气中和一下,以免忘了初心。但是,在结账方面,他却一丝不苟地遵循着“AA制”,尤其对于男文友,“绝不让他们养成有钱人就该花钱的心理”,他坚信“人穷志短”,认为在“关键时刻”,文人就会将吝啬、小气的本性暴露无遗。按说,话说到这么刻薄的份儿上,我们都该和他绝交,但是大家都没有,因为这个哥们毕竟在说心里话。而且,既然我们绝不认同他的观点,也就没有必要表现出“恼羞成怒”。我们这种一笑置之的宽厚,被他说成是文人的虚伪和腹黑。

因此,当我们圈子里出现了一桩募捐事件时,他万分意外。那个文友是位小学老师,她母亲患有慢性肾衰,长期靠药物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她28岁的弟弟则患了严重尿毒症,每周靠血液透析维持生命,最好的治疗当然是换肾,但是刨除医保报销部分,尚差数十万元钱,而弟弟家的一双儿女才两岁多。她自己都没有声张这件事,只是在痛苦中苦苦挣扎着。是另一位和她较熟的文友将这件事说了出来,群友们唏嘘之余,开始自愿发起捐款,从几十元到几百、上千元不等。说起来难以置信,短短一周,光是几个文友圈的捐赠,经群主统计公布,居然达到了五万元。而这些捐款者,平时在聊天中透露,有的是单亲妈妈,有的单位拖欠工资,有的本身也在生病。大家经常为十几元的稿费单感到愉悦,绝不会乱花一毛钱。但是在捐款这件事上,却表现出了出奇的一致,因为大家都觉得:唯有爱可以抵制绝望。

这件事让经商的朋友彻底服了。他终于相信:一个人只要还爱着文字,并用一颗敏锐悲悯的心捕捉着世间的一切,那么他骨子里的人性就一定不会泯灭。这就是文友圈,剥除所有繁琐细碎的枝叶或高冷色调的沉默,所暴露出来的,是终于无法掩饰的善良和真实。

一见如故

文/疏影美钰

我必须承认我放不下写作,虽然这劳心劳力的事情没有给我带来名,也没有给我带来利,带来的只是物欲横流的世俗对我的鄙视和偏见。不管这个社会的主流持怎样的态度,我一直热爱并将终生热爱我的写作,因为它给了我宁静,还有充实和快乐,也因为文字的媒介,我与远方有了某种联系,我在天南地北都有了朋友,这份情谊有个特殊的名字——文友。

文友的相识大多是因为看过彼此的文字,再利用现代科技进行过交谈,对彼此有了大致的了解,即便如此还是感觉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等到见面时虽然面孔是陌生的,但一握手就成了多年老友。这样的感觉很好,很温馨,每次经历这种场面我就顿时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温情。

我与大多数文友的相识均以上述方式,有的相距并不远,不过百十公里的路程,可是已经认识很久了却不曾谋面,然而我们并不遗憾,因为在心里彼此已经是熟悉的朋友,至于对方长了什么样的面孔则无关紧要。一直以来我都是以这样的方式考验着依靠网络认识的朋友,我想一份高品质的友谊应该忽略对方的长相,甚至性别,只在乎对方是否与自己志同道合。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无需刻意去见面,在某个恰当的时刻定有水到渠成的相遇安排,日子很长,相识而不急于相见能够在心里保存一份期许、一份等待、一份甜蜜。

多年前因为发邮件结识了一位当编辑的文友,后来我们时常发短信、打电话,曾两次约好了见面,却因工作上的变故而未能如愿,只能感叹时机尚未成熟,不到见面之时。那种遗憾之美何尝不是好事,多年过去仍像蜜糖一样甜在心间。

今年到成都有幸与两位文友谋面,更恰当地说他们是我的长辈,是我文学路上的标杆,未谋面之前我们聊的也不多,有一位还不曾聊过,可是一见面还是如同相识多年的老友。我的文友不禁感叹诗人就是这样的,一见面就是熟人,诗人的洒脱与单纯决定了这个群体里的大多数没有心计,他们同病相怜、心心相惜,对远道而来的诗人展露最真最大的热情。我不知道这种默契是否存在于其他行业,它是诗人群体中的宝贵财富。与之相反,文人相轻自古以来就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不仅在中国,世界上的其他国家也普遍存在这个现象,文人吵架一地鸡毛的事情也常发生在大文豪之间。和诗友探讨后,我们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文人相轻的现象主要存在写小说的人之间,而写诗的人天生缺少写小说之人的小心思。

文学界的长辈总说我是一个实在人,这可能是头脑简单的一种表现吧。虽说我同时写小说、诗歌、散文,但我总体上被文艺的理想主义色彩感染,并把这种理想主义带进了生活,这样也挺好,不必在纷繁复杂的世俗里强行伪装,在浑然天成的状态下结交有缘之人也是一种幸福。

写作成了我生命的一部份,我应善待它,就如同小心翼翼地呵护我的心脏,我不靠它养家糊口,不靠它一举成名,它只是一个隐形的器官,组成了我完整的生命。我无法依靠它改变谁,因为它连我自己都改变不了,更别谈改变家庭,改变社会。被称为作家或者诗人对我而言是件尴尬的事情,因为我还不是真正的作家或诗人,我只是一个写文章、写诗的人,至于我为什么要写,仅仅是有些话不得不说而已。

文字是我的朋友,很亲密的那种,不管我说什么,她都耐心地倾听着,她始终面带微笑,不会认为我把成功当成了骄傲,不会厌倦我悲伤时的牢骚。文字于我的生命还有另一种不可或缺的崇高,她是我灵魂的灯塔,在替我完成某些破碎的救赎。

不断更新的文字,含情脉脉的诗章,在远方祝愿的文友,都已是前世的安排,今生总会一见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