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土地散文
红土地散文(精选7篇)
东川印象
文/格子
1
知道东川,是因为它美丽的红土地,看到过许多那里的图片。据说,只要是摄影展,大约都会看到拍东川红土地的作品。那里是摄影家的天堂,那里有红土高原最迷人的色彩、线条和光影。
其实,黄土地,黑土地,红土地,本也平常,但东川的土壤由于富含铁和镁,呈现出的是一种稀有的赤红色。云白天青的日子,那层层叠叠的梯田中,一弯新翻耕的泥土被太阳调得火红;左边是绿的青稞,右边是黄的油菜;一畦紫色的萝卜花,又一畦白色的荞麦花;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颜色。这浓烈的颜色裹挟着植物的气息一片连着一片铺向天边,好像是大自然在为自己准备一块巨型调色板。
我去的地方叫落霞沟,距东川城区40多公里。虽然之前已看过许多图片,虽然那日天淡淡地阴着,但当登上山冈的那一刻,层叠的色彩在山谷里舒展开来,远山陪侍,层云依偎,还是有被击中的感觉——天地之壮美,人力之伟岸,造化之神奇,顿时热流穿身,仰慕油然。感激这大地捧给我们的人间美色,赞美这农人之手调理出的诗意境界。
中午打尖的地方是一个摄影创作基地,据说一年四季都有人在此驻守。院子的走廊上挂满整面墙的照片,上面除了红土地的艳丽色彩,更有这土地上的人,牛羊,花草,她的四季晨昏,她的风霜雨雪。恍然觉得,这样的红土地才有了质感,才有了神气吧。
2
说来惭愧,我是到了东川,才知道东川是中国的铜都。东川是以铜扬名,以铜兴业,以铜立城的。所谓“马踏露铜”,可见铜矿之丰富广布,其采矿史更可追溯至三千年前的殷商时代。东汉以后,东川是历代王朝铸币用铜的主产地,到清代盛极一时,号称“京铜”,支撑着清王朝财政的“半币江山”。新中国成立后,东川铜矿作为国家“一五”建设的重点项目,更是日见繁荣。那是些轰轰烈烈的日子,万人探矿,专家云集,十几万工人“头顶青天,脚踏云海”,豪情荡荡。后来以东川矿区设东川市,矿即是市,市即是矿,一时无两。
此次东川之行,去了铜业名镇汤丹,去了位于海拔1650米的一处矿井,去了铜文化博物馆,所闻所见,无不令人慨叹。从战国时代的青铜,到东汉的白铜,从清朝的第一大铜厂,到如今的现代化矿业公司,这座山巅上的小城,激荡着的就是一部中国铜业的发展史、文化史。可是,无论是那曾日夜不熄的炼铜炉火,还是乾隆皇帝御赐的“灵裕九寰”匾额,东川曾经有多么辉煌,如今就有多么伤痛。几千年的不断开采,让这片土地伤痕累累。资源枯竭,生态恶化,这片曾经最热烈最喧闹的土地,终究还是沉寂下来,大地舔抚伤口,人类沉思反省。
人们开始摸索新的生机。干热河谷中有了现代农业,植树,蓄水,涵养湿地;泥石流荒漠上建起了汽车越野赛道,六万多公里的地下矿道可以开发旅游项目;你可以深切地感受到,这片土地,这个城市,这里的人们,在喘息,在调理,在积蓄力量开始新生活。
3
在东川走了一圈,遇到一些很喜欢的地名,像拖布卡,小奔多,汤丹,洒海,格勒,舍块,每一个都有些小小的故事。东川的原住民为彝族,舍块就是彝语,意思是向阳的山坡。汤丹一名来源于铜,传说古代这里炼出的铜呈黑色,偶然被米汤洒泼后变成了红色,故名“汤丹”。格勒村在金沙江边上,那里的树桔渡口曾是红军长征途中巧渡金沙江的地方。“乌蒙磅礴走泥丸,金沙水拍云崖暖”,当年的天险绝境,今日绿野葱茏,山谷寂静,只有江水依旧滔滔,拍岸的水声让人惆怅:今时今日,世界之大却早已没有世外,没有绝地,我们与世界赤裸面对,是应该更加互相爱惜的。
看一伙人在江岸边捡石头。金沙江的石头形色奇异,俯拾即有所获。有人择色,有人选形,有人在意在念,各色入各眼,拾的是各人喜欢,也是心中无量的世界吧。
红土地的深情
文/君夕
1.
脑子里无数次闪现出这样的场景:父亲手拿电筒,在老屋后门山斜坡上的一个窑洞前停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用细麻绳系着的钥匙,打开锁,把窑洞门上的一片片木板从洞口两边的水泥槽里依次卸下,排放在洞口外,几分钟后,洞入换放进新鲜的空气,父亲开始半鞠着身体,一步一步往洞内挪动双脚。我跟在父亲身后,提着菜篮弯着腰,父亲不时地提醒我:小心点,别碰到头。在洞里最尽头的开阔处,有一层用煤渣灰覆盖的红薯堆,父亲停下,手电筒向四周横扫了几下,看洞内有没有渗水,有没有小老鼠窜入的痕迹。父亲从红薯堆里随手挑出几个放在灯下仔细看了看捏了捏,欣慰地说了句:还好,没有烂。父亲清瘦的脸上,仿佛看到了来年红薯丰收的场景。父亲从洞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个红薯,递给我,生怕惊醒了其它的红薯。装满半篮子时,父亲再把一片片木板重新安上,把窑洞锁上。提回去的红薯,母亲就用它做成滚烫的红薯粥,或切成小块放在锅里蒸熟。
这是十几年前的景象,而现在父亲已不种红薯了。我喜欢吃红薯,长年在外却一直没有忘记老家红薯的味道。以前好不容易回去一次老家,父亲总是这样带着我到自家的窑洞拿出一些库存的红薯,招待我多年难得回家的胃口。虽然我现在所住城市的超市和菜市场里有卖生红薯,街边小摊贩上也有手推车的烤红薯,但一直没能吃出家乡那种红薯的滋味。
老家的窑洞不大不深,和北方的地窖和窑洞有着很大的区别。它一般长约六至八米,宽约一米,高约一米。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一口,主要用来存放来年准备种植的红薯种、马铃薯种、芋头种等作物种类。同时也储存一些从地里挖出来的,放在家里吃不完的红薯、马铃薯、芋头。窑洞对薯种的储藏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那些经过精心挑选出来大个的、没有破损的,都统一存放在窑洞里,可以防鼠、防虫蚁、防腐烂等。窑洞平直地面从外向内挖成,最里面处地势略高洞口十几公分,洞的侧壁细凿出一条小沟直通洞外,以便及时排掉从洞内土层里渗透而出所积洼的水分,保持洞里的通风干燥和适度的常温。现在老家地里很少种植红薯了,一些当年的窑洞也废弃在山坡上,被草木遮得严严实实。
2.
老家把红薯称为“番薯”,番薯是当年村庄的第二主粮,是稻谷之外,最广泛种植的庄稼作物。以前老家人称一个人为“大番薯”时,并不带贬义词的色彩,而是一种赞许的口吻,意为憨厚本分,说话不转弯抹角的直率。有时也用在夫妻相互的戏谑,或是对小辈份亲切的称谓。找人时常听到的一句话是,“你看到我家那口大番薯没?”,此时的大番薯就泛指为丈夫,老婆,小孩。
当一种农作物被用作乡亲们对人的称谓时,可想而知,潜移默化当中,它对乡民生活所产生的思想影响,以及根植在村民心中的意识地位。在一定程度上,番薯已经成为当年生活当中不可欠缺不可替代的重要物质,甚至上升为一种乡土精神的依靠。试想没有番薯作为稻米额外的补充,当初七八十年代的老家乡民,或上溯到更久之前一些年代,土地贫瘠加上不好的年景,仅靠低产量的稻米来充饥来维持生活,是多么的艰难。幸好有了这些平凡普通且生命力极强的番薯,伴随着乡亲们默默无闻地生活着,传递着土地的温情。也正因番薯的滋养,才养育了一代又一代平凡、朴实、善良的乡民,才有了村庄一直流传下来纯朴的民风。我甚至可以用我生长在八十年代初童年的乡下经历,猜测并握手那些我从未经历过更久之前年代乡民的企望,比如太祖父,祖父那一代人对番薯更深的情谊和依赖。在那饥馑的年代里,番薯用它的生命点缀着乡亲们曾经灰暗的生活。
老家的山坡、田地、菜园,凡空闲的松质土地,都可以用来种番薯,也一直种着番薯。碗底里大部份的番薯和小部份米饭,维持着我童年清贫的生活,一直在多年后今天的脑海里,也都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
童年山村的夜寂静漫长沉绵,清晨也来得很早,在一阵此起彼伏的鸡鸣晨啼之后,便是亲切的鸟鸣枝头雀跃呼应。童年,就是这样被鸟鸣声和鸡鸣声中唤醒的。黎明的光亮透过后门山大樟树的枝杈传来,村庄的早晨便已经完全展开了。小小的古井边,围满了排队打水的人,池塘也开始摆满了洗番薯的竹篮。这是乡下最常见的一道清晨风景的呈现。
从我有记忆起,番薯粥就是一碗永远摆放在童年饭桌上的美味早餐。切成小块状的生番薯或者晒干的番薯片,加一些小米,放在大铁锅里一起用热火水煮。炉灶下的柴火,把锅盖顶起一阵一阵的响声,瓦房顶上的炊烟随着水响声开始飘升。来不及扩散的烟雾,就在狭小的老屋里弥漫。母亲就在泥灶边一直站着,时不时用手抹一下被烟呛出的眼泪,时不时提起锅盖用锅铲在锅里搅动几下,免得稀饭在锅底里焦糊。小米,番薯,井水,恰到好处的融合,加上柴火适当的火候配合,不多久,整个老屋就开始弥漫着番薯粥的香味。
男人们一大清早就到田地间劳作了,小孩们也牵着牛去各个山头放牧。等到太阳晒得老高的时候,陆续回到家里,开始吃粥。天热时,家人会把红薯稀饭一碗一碗的盛好。冬天,烧好的红薯稀饭会放在灶上用小火一点点温热,直到全家大大小小回来,才端上桌面。母亲总是在每个早晨,把稀饭做好,等着我们回来。
童年,就是闻着这样香喷喷的红薯味道一路长大的。
3.
记忆中的薯苗,一般选择在雨天或阴天种植。各家从菜园里剪回的薯苗,挑到山坡上的自留地里,在每块经过细心平整的地面,依次用尖形小锄头浅挖出一个个小坑,一棵薯苗一个坑,种下后用手轻轻的按压泥土。坑里事先需放些粪肥或是敲碎的菜籽饼渣,以确保薯苗根部所汲取的养份。薯苗生命力很强,在种下后的一阵子时间,就开始分长出细小的茎叶。经过三到五次的翻藤叶,象梳理头发一样,一层层的沿着一个方向把四处蔓藤后翻,把那些纠缠在一起的薯藤小心分开,以免阻隔了阳光的吸收,还要把四周的杂草拔掉,免得杂草抢了土壤的养分,影响收成。等到最后一次翻薯藤的时间,地里已经长成很多的小红薯了。
长在乡下的童年小孩,谁能禁得住挂在枝头上又大又香的李子桔子桃子的诱惑?不是偷偷爬上树去摘下几个,就是弄根小木棍捅下几颗,直到被大人发现才一溜烟跑开。八十年代初农村长大的小孩,等到红薯长成的季节,也许都会背着大人们做过类似的事情,结伴放牧时,要么跑去别家的地里偷偷刨挖出刚刚长成的红薯,放在小山沟清泉里搓洗几下,用牙齿啃掉薯皮直接生吃红薯。要么偷偷在裤袋里放一盒火柴,用山上随时捡拾的干树枝,搭几块石头架,把红薯放在火堆里烤着吃。冒着被别家大人告状到自家门前的危险,总是做出这样不怕天不怕地的调皮事情。
当然,各家大人们也会等到红薯长成一定的时候,从红薯根部轻轻细挖出几颗大的红薯带回家,再用泥土重新填埋好,以便其它的小红薯继续生长。一餐新鲜香喷喷的红薯稀饭,就在一路上跟随在大人身后的小孩子味蕾里蹦蹦跳跳,幻化成另一种喜悦的滋味。
4.
其实,那些与红薯有关的故事,远不止文字可能表述的范围之内。
红薯与童年的老家生活息息相关。红薯与老家的红土地有着不可分割的亲密关系。老家地里长出的红薯,体积大得惊人,有时候一个重好几斤,一餐有几个红薯基本上就可以解决一家几口肚子饥饿的问题。还未长成的红薯,它新鲜细嫩的薯叶摘回家烧菜,便是童年一道美味的佳肴。库存在窑洞里的红薯,更是童年最基本的口粮。平时的薯藤割回来可以喂牛喂猪,薯藤挑回家晒干可以成为耕牛过冬的饲料。可以说,世代的老家人对红薯独有钟情,红薯给了村庄生命的滋养也给了村庄精神的哺育。
童年的乡村,每年收获红薯的月份,家家户户开始着关于加工红薯的场景。在那个年代,把红薯做成各种花样是件非常隆重的事情,左邻右舍也会相互帮忙。
把红薯放在大木桶里,用竹刷子一个个清洗干净,榨碎后再用薄纱布过滤出红薯残渣,剩下沉淀在木桶底里的就是白白的红薯淀粉,湿淀粉晒干收起来以备日常家用。也可以戴着手套,在一张长板凳上绑上一个专用的工具,把一个个生红薯切变成薄片,放在山坡的岩石上或者是屋顶的瓦片上晒干,存放老屋的小仓库里,然后每天拿出来放在锅里加些许小米煮成稀饭,这也是童年碗里常见的主食。
煮熟的红薯,直接切成小块状,放在屋顶的阳光里晒成薯干,收起来放在米缸里久存,是可以直接拿出来吃的。煮熟的红薯,捣烂后用手和细棍按压成长方形的薄片状,放在阳光下晒成八成干,再用剪刀剪成细长条的小块,编成麻花和其它形状,平时就放在家里的瓦缸里,过年时拿出来放在锅里倒进菜油榨成脆脆的薯片。油榨薯片,成为拜年走亲访友时最常见的回礼习俗。有亲戚到你家来拜年,你家给的回礼竹篮里,一些生鸡蛋,几把爆米花,若干油榨薯片,是缺一不可的。
无数次思绪一如故乡红薯的藤蔓,匐匍在深情的红土地上。那些从红土地里汲取的养份,又转接在童年的身体里流动并生长成朴素的骨髓和血液。多年后的今天,我梦中的红薯地一片葱绿,那些从地里跃出的一个个精灵,就全站在我的面前,站成一道熟悉的风景。而这样的风景,如我向上手举的姿势,一手托起思乡的梦。
红薯和稻米,为我的童年塑造出健康的体格和朴实的人格,让我懂得劳动的艰辛,也让我懂得生命的进取。红薯和稻米,带给我童年的感动总是那般的丝丝流转,那些氤氲着香气的温馨情愫,就那么的在不经意间从内心想起。
红土地
文/小不点儿
站上东川这片神秘的土地,我的心为之颤栗,被这璀璨斑斓的红土地所震撼,迷醉在那如诗如画的彩色田野。那碧蓝纯净的天空,鲜红的土地,红得发痴,红得让人心醉。立体的山丘、多变的色调、彩色的山梁,放眼望去,红土地连绵起伏,层次分明,色彩斑斓,气势宏大壮观。好象是上帝失落的调色板,由大师执笔描绘出的秀美锦图。
我奋力登高远眺,红土地婉延起伏,如红缎般铺在大地上,鲜红的土地上栽种着翠绿的作物,挂满金黄的果实,一排排山脉、一层层梯田,跌宕起伏,错落有致,形成立体的、斑斓的,被名誉为天然泥石流的博物馆。
走在起伏不平的山丘,红色、深绿、浅绿、白色、黄色,相间搭配成大的色带色块,灰白色的泥石流地貌,强烈刺激着人的感观和视觉。
东川红土地绚丽斑斓,庄稼人漫不经心,随心所欲地种植,竟然像神笔马良,描绘出这五彩缤纷的图案。而庄稼收的收,种的种,犁的犁,使红土地上的景鲜“活”起来,变幻万千。
三月,红土地种上青稞或小麦。银亮的地膜与红土地交相辉映,红白相间不久,就迎来了油菜花儿黄、小麦苗儿绿。一片白、一片黄、一片绿,白黄绿中又有红色,色彩斑斓。四、五月,小麦有的金黄,有的黄绿。如果遇上小麦夏收季节,除去红绿颜色之外,还要添上碧蓝的天以及明黄的麦浪,那时的视觉最为丰富和震撼。
而收了小麦的土地露出鲜红色的本色,放眼望去,山川和原野呈现出暗红、紫红、砖红等不同的红色炫目色彩,缤纷夺目。就像上天涂抹的色块,色彩艳丽饱满。而那层层梯田形成的姿态万千,山坡、山梁形成的立体层次色彩,地埂犁沟形成的圆润优美的曲线,更为红土地增姿增色。所以东川的红土地被专家认为是世界上最有气势、最为壮美的红土地。
到十月后,收了马铃薯的土地红得像火,而那正在开放的荞子花一片洁白,还有待收的马铃薯一片绿,红白绿又是一番景象。这片红土地上在不同的季节点缀着不同的农作物,色彩各异,作物开着不同色彩的花儿,不同的时节轮番绽放,色彩更叠万千。使红土地一年四季像一幅幅五彩织就的锦缎,气象万千,景色各异。
太阳也如施了魔法的万花筒,魔力无穷。晨光与烟霞相辉映,使红土地变幻中千姿百态,色彩斑斓。落霞时,金色的夕阳给彩色的土地镀上一层金铂,更是璀璨壮美,象燃烧的火焰,光芒万丈。还有那天空中流动的云彩,会使阳光瞬间暗淡一块地方,刹那间又加亮了一片土地。通过亮度的强烈对比,色彩的反差,呈现不同的色彩。
当天空云雾在山岚缭绕时,是红土地最为奇妙最为神秘的时候。乳白的雾像轻纱一样,如梦如幻飘浮在红土地上,雾浓的地方,红土地呈现粉白色,雾淡的地方,红土地血一样的红,像穿在仙女身上的纱裙,给人飘然神秘的感觉。你站在山谷,雾从你脚下升腾,仿佛身体随雾云游,神思飘然,获得一种超然的享受。
走进东川的红土地,大自然赠予你的是一种向上的精神,生命的涌动,让你在大自然的怀抱中,享受自然的芬芳美丽,在瑰丽的色彩中憧憬美好的未来。
2021/5/27
深沉的红土地
文/无可
红土地并不是云南的独有,很多地方都会见到。但是云南红土地确实与众不同,不仅仅是红土高原上最集中最典型最具特色的,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最具魅力的,据说比着名的巴西红土地还要壮美得多。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其他红土地,一旦身临云南红土地,就再也没有心思顾及他方的红土地了,这好比“泰山归来不看山,九寨归来不看水”一样,会让人终生不能忘怀。
在画家的眼里,红土地是上帝打翻在红土高原的画板。那夺目的色块侵润着专注的红,铺满一坡又一坡,看上去就是一座座“红山”。若遇细雨飘落,红土表层被雨水浇湿,色彩会逐渐变深,原野便呈现出一片片暗红、砖红、紫红,远远望去,犹如上天涂抹在山间厚重的色块,火红火红的,红得那么绚丽那么灿烂。湿湿的润润的红土,又像刚刚堆上画布还没有干定的油彩,油亮油亮的,红得那么浓烈那么执着。当落日西沉晚霞烧红了天边,苍空的红云与山间的红土交相辉映,上下相连一片红彤彤,这是红土地上最美的自然画卷。
每一位来到红土地的摄影师,无论是专业的还是业余的,都不会轻易放过红土地的每一处景致。那重重叠叠极具层次的红色线条,那雨后天晴艳阳高照的透润红土,在高原阳光直射下,色泽更为红润,随着天光的旋转偏移,映照在红土之上的光影不时幻化,山间会出现或明或暗、或隐或显的不同景象,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个全新的画面。如果再出现彩虹与红土地连为一体,五光十色的景观更加明艳透亮,格外耀眼,这时候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举起手中的相机,不停地按下快门,追逐那稍纵即逝的光影。
诗人心中的红土地,饱含着激情与深邃,有那么多不经意间的邂逅,也有那么多意想不到的美丽,还有那么多浮想联翩的思绪。那山坡上层层叠叠的梯地,裸露着一带又一带的赤红,像诗人永远也写不完的诗行,似行云流水在那红土山间萦绕奔腾。红得灼热的红土地,每一方土每一块地,仿佛喷溢出泥土质朴的芬芳,带来红土凝重的气息,让人倾注无限的深情,恨不得从那红土地里刨出最美最动人的诗篇,吟唱给红土高原的阳光雨露、山峰河流、森林大地。那种情怀与豪气远远超越了自我本身,超越了深沉的红土地。
红土围绕的农家炊烟缭绕,忙完了一天的农活,人们牵着耕牛披着晚霞,走在山道弯弯的回家路上,好一派宁静动人的田园风光。
与肥沃的黑土地相比,红土地确实显得有些清瘦,却又不比大西北的黄土地那么贫瘠。在那片松软的红土地上,有着面朝红土背朝天劳作的身影,有着犁地翻土艰辛耕耘的足迹,那些耕作的人们是红土地的创造者,翻松的不仅仅只是一层层一行行的红土,更多的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那耕作时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创造艺术,与深沉的红土地相融在一起,彰显出一种动态的静美,那是红土地上最为动容的风景。
泥土具有鲜艳色彩的莫过于红土地了,是什么颜料把那片土地染得红红的?我没有过多去追究这番,大概是泥土里含有一些铁质的缘故,经过多少春去冬来,慢慢氧化沉积,逐渐形成那种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的红土地。
那片难忘的红土地,深沉的红土地,值得再三回味的红土地,每一方红土,每一座山坡,每一处景色,都像一首首动人的诗,一幅幅永恒的画,一张张不褪色的彩照,凝固在亘古不变的红土高原大地。
流彩的红土地
文/靳勇文
当红土地景色照片见诸报刊,特别是获奖后,令多少曾经到过东川,甚至就定居在东川的摄影家捶胸顿足,恨不能把自己手中的相机摔了。不起眼的山峦、普通的梯田,连种植的马铃薯、油菜、荞麦、玉米等庄稼也没有一样是珍稀物种,但是它们组合在一起,犹如油画家手中一块块形状各异、色彩鲜艳的调色板。那些摄影家们哀叹:这么美的景色,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发现?
遗憾没有就此终止。
一位富二代摄影爱好者,驾驶豪华越野车,载着二三十万元的摄影装备奔往东川,路上碰到一位挎着不过万元非专业相机、乘班车而来的摄影家。两人一见如故,富二代请“非专业相机”上了车。然而,刚进入红土地精华景色区域,“非专业相机”下了车,死活不再上车。恭敬不如从命,富二代开车走了,沿路拍了大量漂亮的照片,遗憾的是,回去后因为与已经刊登的照片雷同,一张照片也没有被报刊相中。一天他在一家杂志上发现“非专业相机”的照片,景色像两位身着五彩缤纷彝族百褶裙、动作一致的婀娜舞女。这个景他一路上根本没有见到,便打电话询问。“非专业相机”回答:红土地像美女一样,是多面的,不是所有视角都能看到她楚楚动人的眼睛。成功的摄影家,不是靠幸运,而是他善于寻找发现美的视角。在公路上能看到的景色,别人早都拍过了。所以他离开公路,寻找别人没有拍过的视角。
一位早就期望在自然风光摄影方面有所建树的资深人像摄影家,想到东川捡个漏。当他与一帮初入摄道的青年千里迢迢赶到昆明时,不料天不作美,哗啦啦下起雨。他临时决定与青年分手,留下会当地摄友。当晚雨就停了。这位资深摄影家次日起程,至中午赶到东川。刚一会面,那帮青年就兴奋地告诉他,早上云雾缭绕,红土地顷刻化作飘浮在云间大小不一、万紫千红的花朵,犹入仙境,令人陶醉,但只维持了半小时左右。资深摄影家一人又住了一周,也没有看到那种景色,留下遗憾,垂头丧气返回。
要欣赏到美景,就像要得到佳人,往往需要超常的付出。
“调色板”是红土地招牌姿色,观赏的最佳时机为5月和10月。有人不知此中三昧,随便找个时间前往,实地一看和照片的景色截然不同,便信誓旦旦地说,那些红土地照片都是摄影家后期电脑加工伪造的。有人碰巧看到了红土地招牌姿色,那流畅的线条、如诗如画的景色,美得超出他的想象。他既不了解当前国家农村政策,也没有在当地进行实地调查,就断定红土地上的植物不是农夫为了收获种植的庄稼,而是当地政府下令群众按照画家绘的图画种植的植物,因此不仅不欣赏,而且厌恶至极。
红土地在不同季节有不同的景色,时而变为身披绿装的时髦女郎,时而又变成身着白色婚纱的秀丽新娘……就像红土地的美是多层次的。然而,有的人只看到庄稼收成;有的人只看到地下矿藏;有的人只看到风光景色。这种缺乏层次的视力,曾让东川人坐了一次“过山车”。
在过去很长一个时期,东川人只看到了地下的铜矿。清朝时四分之三的钱币,由东川所产铜铸造。1949年后,东川因产铜量大,成为一个地级市。由于不顾一切地过度开采,植被被破坏,泥石流频发,尤其到了上世纪90年代,国际铜价开始下跌,加上国家对环保要求越来越高,能采的铜矿所剩无几,东川落入资源枯竭境地,采矿公司破产,矿工失业,东川也于1999年降为昆明市下的一个区。东川人遗憾地叹息:东川因矿而兴,因矿而衰。惨痛的教训使东川人终于明白:没有层次的爱,虽然可能暂时炫丽,但难以持久。他们从多层次寻找东川的美,推进产业转型,甚至连过去被视为祸害的泥石流滩,都找到了它们的美,在上边举办国际泥石流汽车赛、栽植生态林、建世界泥石流天然博物馆等等。就这样,东川人重新振作起来,树立了“东山再起,川流不息”的雄心。
可以预见,还会有人在红土地留下遗憾,有人会像东川人一样猛然醒悟从此走向希望之路,也一定会有人像一生找不到心上人那样望美兴叹。
母亲的红土地
文/林桂红
从我有记忆起,母亲每天都是五点多就起床弄好了早饭,把早饭装到饭盒里,然后匆匆忙忙带着小板凳去田里干活,一直干到中午一点多才回家吃午饭,下午弄好晚饭后又到田里干活,直到夕阳西下,月光照在田间小道上,母亲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这种面朝红土背朝天、每天早出晚归的农耕生活就是母亲每天的“行程安排”。小时候,村里的叔伯婶娘都爱跟我开玩笑,说母亲累倒在田里了,让我赶紧去看看母亲,我总会哭得稀里哗啦的,以最快的速度跑去,跑在这红土地上,但我并不喜欢这母亲用汗水和青春滋润的红土地。
我总昂着头问母亲,田野里到底有什么好玩的玩意,能让母亲每天花大量的时间待在田里?母亲闻言总是摸着我的头笑笑,不发一言。那时候我还没读懂蕴藏在母亲眼里的点点星光,我只知道,母亲呆在土地上的时间远远超过在家里的时间。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我常陪着母亲到田里干活,但我仍不晓得一片片红土地到底有什么吸引力?除了颜色能够让人稍微留意外,它一点也不讨人欢喜,但是母亲坚持在它身上挥洒汗水和心血,她也希望我能承袭她对这片红土地的所有感情,她却从未告诉过我缘由。
我从未真正留意过这片贫瘠的红土地,但我却分明饱尝了它孕育出的每一份成果。母亲在她的红土地上种植过甘蔗、红薯、西瓜、菠萝等等符合红土地习性的一系列作物,而我,能够作为一个受惠者轻易地从母亲手中接过从红土地上收获来的每一份满足口腹之欲的食物,但我依旧对它没有多少好感。我不愿在红土地上挥洒自己的汗水,看到夏秋季节的台风轻而易举地将母亲半年来甚至一年来的心血卷走、摧毁,我心疼母亲没有回报的付出,劝母亲离开红土地,可以在集市租个店铺干点小生意,但母亲一直不肯答应。
二十岁那年,我离开了家乡,离开了养育我二十年的红土地。母亲到火车站送我,怕我到了北方之后水土不服,就用纸给我包了一小包红泥土。民间有个说法,说从家乡带来的泥土能治疗水土不服,我还嘲笑母亲的愚昧,不肯收下,为不耽误车程才敷衍了事,将一小包红泥土塞到行李包。到了北方,我以为我可以更好地开始全新的生活。可我到底还是低估了红土地对我二十年来无声无息的改造,我总是会对着馒头大米想念油条稀饭,看着黑黝黝的沃土居然会希望它是红土,我想我是对红土地着魔了,但我想我必须克制它。
我一个人在北方这片黑土地上闯荡多年,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小天,从小小的商场销售员到商场经理,有了自己的房子和汽车,可这忙碌、迷失自我的生活让我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空虚,感觉不到成就感。每到夜深人静时,我总会想起母亲在红土地上弓身犁地种植的背影,那是一种历经沧桑,撇去浮华,甘愿回归自我的身影,刹那间我像是明白了当年蕴藏在母亲眼里的点点星光,我迫不及待地收拾好行囊奔赴那一片红土地去印证心中的答案。
对于我的回来,母亲并没有感到意外,她也从来没有问过我原因。母亲给我端来了热气腾腾的米饭,米饭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这香味熟悉而又陌生。母亲说年轻时她和父亲也曾出去外面闯荡,但心里还是牵挂着家乡的孩子们,牵挂着红土地,想念红土地哺育着的乡亲们,想念红土地那里淳朴的民风。
红土地的记忆
文/徐浩图
就在那一片神秘的红土地上,我第一次穿过崎岖的山路,在布满鹅卵石的山头上,看见那棵高大的龙树;
就在那一片神秘的红土地上,我第一次登上雄伟的皮卡,以独特的视角,去欣赏那五彩斑斓的大地;
就在那一片神秘的红土地上,我第一次越过高高的栅栏,给那些惊慌失措的兔子,送去它们爱吃的胡萝卜;
就在那一片神秘的红土地上,我第一次吃到喷香的烧烤,尽管辣得受不了,那美味却深深地印在了心间;
就在那一片神秘的红土地上,小鸟为我们歌唱,小狗为我们蹦跳,我和小伙伴们尽情地嬉戏打闹,就连带去的无人机都忍不住从后备箱里探出了头,急着升空为我们记录下欢呼雀跃的瞬间……
那是一片令人难忘的红土地,那是滋养着我们的红土地。我们从小在红土地上奔跑,我们是红土地上长大的孩子,无论今后走到什么地方,都会惦记着那片神秘的红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