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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散文

2023/01/05经典文章

爹娘散文(精选15篇)

爹娘树

文/张金刚

我的老家在一个山坳里,树林连绵遍野,那些树与那村人一样,绵延了不知几代,但与我同在相伴的那些,一如我的乡亲,令我永远牵念,其中一些贴上了“老张家”的标签,是属于父母的,我亲切地唤作“爹娘树”。

“爹娘树”品类不一,凡土生土长的树种都有些。有分田地时带的,有老家院祖传的,更有父母亲手培植的;有在山谷沟岔的,有在田间地头的,有在房前屋后的。大大小小百余棵树,父母视若儿女,精心呵护并时常念叨:说不定哪天就能沾上它们的光。

父亲个头不高,每年冬季,他都会腰别镰刀,蹭蹭爬上树干,“修理”那些疯长的枝丫。一阵疾风骤雨过后,钻天杨开始钻天,洋槐树不再乖张,一株株如理过发的小伙,精神、帅气,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去生长。父亲一边砍枝一边逗趣我:小子呀,你也像这树一样,不修理就成不了材。我叉腰向树上喊:你下来修理我呀!说完,我俩都笑了,但我心里真害怕哪天闯了祸,再遭一顿胖揍。

冬去春来,修剪过的树木冒出新芽,父亲又会剪些杨树枝,扦插在自家河埂上、沟渠边、农田里,说:“每年栽一些,不出几年就会是一片小树林!”还真是这样,如今几十年过去,我家的那几片杨树林已郁郁葱葱,而那些经年的老树,大都已被砍伐,成了房梁、门窗、床柜及我的学费。

哥哥结婚那年,父亲伐了几株高大的杨树、槐树,请了村里盖房的把式、最好的木匠,在山脚下盖起了五间土木新房,风风光光将嫂子娶进了家。那些父亲一手培育成材的树木,不再撒下荫凉,却换了种方式继续帮着老张家遮风挡雨、开枝散叶。侄子出生的那天,父亲又在新院里栽了几棵杨树,说是要让孙子在树下玩耍、学习、长大,等到娶媳妇时,树也就成材了。

我考上师范那年,父亲伐掉了老房山墙外的两株老洋槐。拿着卖树的一千多元,以及卖花椒、卖槐米、卖柿子和借来的三千多元,送我出山,进城求学。一株树桩,父亲掘出,切了两块案板,用到现在,那道道年轮记下了我当年的年纪。另一株树桩,留在地里,父亲常坐在上面抽烟纳凉、晒太阳,不觉新树苗已长成在树桩周围,俯看着矮小的父亲。而我,也记下了这恩情。

母亲虽高父亲一头,可毕竟柔弱,只能费尽心思侍弄些果木树,正是这些结果的小树,深得我心,每年鼓动并满足着我肚里的馋虫。

老房墙角处,有一棵李子树,可心的是竟然还有两棵大黄杏,那是母亲当年从很远的亲戚家嫁接来的。母亲说:“小时候带你走亲戚,你吃了人家一瓢大黄杏,怕你嘴馋就嫁接了两枝,好几次才成活呢。”每年盛夏,黄杏先熟,紫李接续,让我吃个过瘾。如今,那树还在,一年年牵动着我回家的脚步,母亲喜滋滋地看着我吃,还是那个味儿。

又一个秋天,回家帮母亲摘柿子。当年的小树已高大挺拔,硕果满枝。我攀坐在树枝上,举起长杆,将柿子一个个摘下。母亲捡完一数,足有一百多。母亲乐得合不拢嘴:“明年肯定结得更多,我腿脚越来越不灵便,你一定记着回来摘呀。”

在家一天,母亲略显神秘地领我走了几道谷、几块地,让我认认家里的果木树。在母亲的指引下,我知道了村北有三棵核桃树、五棵枣树,村东有两棵杏树、四棵花椒树,树南有两棵柿树、一棵山楂树,老屋附近还有四棵桃树、一棵李子树;也知道了这些果树参差的树龄、挂果的先后以及管理方法、收获时令。

母亲坐在院里的苹果树下喘着气,说:“每年我都会栽些树,如果真有一天干不动了,或是不在了,你们照样能吃到应时的果子,摘了送人、卖钱都成,即便顾不上摘,也是个念想不是?”我连连说“是”。母亲满意地笑了,起身做饭,我却坐在原地眼泪打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默默地将那些树又一棵棵种在了心田。

那日,父亲电话里说,村里修路要占地,要砍掉一片杨树林。他虽不舍,却识得大体。几日后,他招呼我回家,将占地伐树得的四万元补偿款给我,说:“这些钱你帮我收着,等哪天我们有个大事小情或者突然走了,就用这些吧。菜园地里还有两棵老香椿树,到时砍了给我俩做寿材,够用、挺好……”

一个月后,母亲招呼我回家,领我去老家院子,看了看村里危房改造正在盖的六十平方米新房。那几株老洋槐、老椿树围着新房,我们都很喜欢。与父母在树下荒弃的老石碾上小坐,抬头仰望秋后的老树,枝丫张扬,父亲再也无法攀上“修理”它们,母亲也无力再在新房周围种上果树了……

秋风吹过,黄叶飘零。“爹娘树”又长一岁,明年将继续新叶荣发,可爹娘却要一直枯萎下去,终将滑向生命的冬季,不再回春。

恍惚间,我已然站成了一棵树,与妻女、哥嫂、侄子一起成了“爹娘的树”,融在了山坳的密林之中……

岁岁年年又一年

文/飘如尘烟

再也没有一幅比得上过年更美的风景,再也没有一种日子更让人们坚定回家的信念。

年,吹响了号角,伸出双手,召唤远方的游子;“年到了,回家了”飞机升空了,火车奔驰了,汽车跑动了,满载着一个个行色匆匆的身影,一件件饱满的行李,不管有多远,不管路多长,不管天寒地冻还是风雨吹打,都阻挡不住坚定的脚步,回到一个叫“家”的地方。

巷口,村头站满了焦急的等待和期盼。来了,近了,爹娘,我回家了!孩子,爹娘回来了!搀扶着年迈的爹娘,还未开口喊,紧抱着可爱的孩子,使劲在那粉嫩的脸蛋上亲个不够,还未开口叫,泪水却已悄然盈眶。累了吧,快进屋歇歇。别忙,先让我闻闻家乡的空气,先让我喝一口老井的甘甜。待拿出给娘买的衣裳,给爹买的烟酒,别忙,让娘看看孩儿是瘦了还是胖了,摸着儿的脸颊,在外受苦了,我的儿!只一句,娘的老泪成行。

外面寒风冷雨,家里却暖意洋洋。围在火塘边,爹娘给儿讲乡里的琐碎,儿给爹娘讲外面的所见所闻。儿告诉爹娘,这一年在外打拼赚了多少钱,爹娘告诉儿,这一年又是谷满仓。今年今年如何,来年来年怎样,讲不完,道不尽,唯只有火塘里的火苗,映红在张张喜悦的脸上。

街头人潮涌动,店面摊前红成喜庆的海洋,鞭炮声零星的响起,孩子们欢快的蹦跑,腊肉熏亮了,鸡鸭杀成了,糍粑打好了,对联贴上了,门神守护了,红灯笼高挂了,吃的,穿的,用的,玩的,都准备好了,就等除夕夜的到来,年的味道在弥漫,年的气氛在渲染。

谁家又接媳妇了,谁家又嫁女儿了,看那艳丽装扮的新娘,含羞的脸上灿烂出幸福的笑容,看那整洁盛装的新郎,憨厚的脸庞映照出快乐的模样,还有爹和娘,眼睛里闪耀着欣慰的泪光。鞭炮声声,锣鼓声声,唢呐声声,吆喝声声,各种声音合成在一起,弹奏成了喜庆和谐的音符,一波一动,久久回荡,久久不息。

又是一年了,天增岁月人增寿,欣喜看到孩子又长了一年,忧伤爹娘又老了一岁,总是那么难尽人意,总是那么难以两全,唯有在年头年尾,祈祷爹娘健康长寿,盼望孩子快乐成长,祝愿亲友平平安安。

年关之际,有多少人走在回家的路途,急切盼望早于亲人团聚,有多少人不能还乡,只能望着故乡思念。有多少人终于团聚,有多少人还在等待,还有,还有那些回家路上不幸遇难的冤魂,转瞬间便踏上一条不归路,从此与等待他们回家的亲人生死离别,阴阳相隔。是谁在路途呼唤亡灵,是谁的眼泪打湿了这条长长的回家路?

年是什么啊?年是那魂牵梦绕的家乡,年是那故土传来的声声呼唤,年是那怎么也隔不断的思念,年是那一张回家的车票,年是期盼已久的聚首,年是望穿秋水的团圆。

当美丽的烟花在夜空里燃放,当零点的钟声静静地敲响,告别旧的一岁,展望新的一年。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祝福,祝福亲人平安,祝福祖国富强,祝福芸芸众生安好,岁岁年年,天上人间。

秋天的怀念

文/娟子

秋天是桂花飘香的佳节;秋天是硕果累累的季节;秋天亦是悲欢离合,拨人心弦的季节。

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你头戴红纱,身着艳装,踏着新“永久”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进喧闹的唢呐声中——你成为哥哥的娇妻。从那时起,我在心中期待:但愿你是爹娘的好儿媳,我的好嫂子。也许就从那一刻起,你看到了爹娘的憔悴,弟妹的幼小,暗暗下定了挑起家庭重担的决心。从此,不管是风啸啸,还是雨绵绵,总有你忙碌的身影。邻居称赞的话语不绝入耳。像那沁人心脾的桂花香绵绵不断。

又一个中秋月圆之夜,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夜的宁静,你喜得娇子笑开了颜,爹娘更是合不拢嘴,做姑姑的我更不用提心中的欢喜。我曾发誓,要金榜题名为小侄儿做一盏指路灯。那时,你笑了,笑得很开心、很幸福。你笑的时候很美丽,就象秋天那轮圆月一样!

在秋忙收获的季节,你不忍看到爹娘弯曲如虾的脊背,硬是支撑着虚弱的身子,挑起红薯篮子走向回家的路,怎耐雨刚过,脚下滑,你一个跟头载倒在石桥下,竟再也没有醒来。山村的那座孤坟是你的栖身之所。从此,村野大地,再也看不到你忙碌的身影;侄儿的呼喊,再也唤不回你微笑的面容;小妹的努力,再也听不到你夸奖的话语……

嫂子,瞧,今晚的月儿多圆,今晚是你和哥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一家人坐在桌边呼唤着你的名字,侄儿的呀呀学语中都有“妈妈”的回音。嫂子,你可曾听到?

秋雨绵绵,秋雨涟涟。嫂子。不管时光如何改变,也带不走全家对你的深深的思念。如果苍天有眼,就让我们姑嫂梦中相见!

文/王庆斌

姑从深山沟嫁到省城,我依稀记得。后来爷爷奶奶前后脚病故,姑姑姑父奔丧,见他俩吃饭捡小碗,像猫叼,几口就抹嘴:饱了,饱了。我心里才有了他们的模样。

转眼十来年过去了,我也考进了姑姑当年在省城上的那所学校。爹娘叮嘱我:“礼拜天去看看你姑。”

我揣着信封,在一个筒子楼找到了姑姑。

“你就是顺儿?”

我点点头。

“真不敢认,都成大小伙子啦!”姑姑惊喜:“那年回家记得你还穿开裆裤呢!”

我腼腆地笑笑。

也许是娘家人的缘故吧,姑拉着我不松手,把家里人问了个遍,见姑父站在一旁陪着笑,忙指使:“快,炖鱼、煲汤、蒸米饭!”

姑父是南方人,做得一手好菜。不大工夫,满屋子就飘香了。

“来来来,边吃边聊!”姑父招呼我们。

姑说:“闺女住校,平时不回来,就咱仨。”

姑父盛好了米饭,我盯着那碗,白如玉,薄如纸,细瓷兰花镶金边,在乡下,是大户人家喝茶用的。碗里一勺米饭,也就三两口。我端起来,也如姑姑似的,用筷子夹上十粒八粒慢慢送入口中。怎奈,饥肠辘辘,一不留神,那一坨米饭就一下子拨拉到嘴里。姑父忙给我再盛:“吃鱼,吃鱼!”

我拿捏着夹起一块,鱼刺在嘴里横七竖八乱扎腮,不过那味道很鲜。我偷偷看姑父吃鱼,鱼刺从嘴角排着队吐出来。我咋也弄不成。

姑姑把最后一勺米饭给了我:“饱啦!饱啦!”我推辞。其实三碗米饭下肚还没半饱。

在家吃饭都是用大海碗,那碗口比姑姑家锅还大。大海碗也是白色的,瓷很粗糙,外面是几片兰草叶子,是娘用破烂儿换的。娘说:“半大小子,吃煞老子。”糠菜糊糊总给我弄满满一碗,呼噜呼噜喝下去,碗空了,肚圆了。

头回出山沟,头回进省城,头回吃大米鱼肉,也是头回没吃饱。我琢磨着自己吃两锅米饭就够了。不是俺的肚子大,是那锅那碗实在太小了。

在省城上了三年学,偶尔去看望姑姑,但再也没在姑姑家吃过饭,我都有意避开饭时。

毕了业我也没走出那山沟儿,被分在乡里的中学任教,离家三里地,和学生一样,吃住在家,天天来回跑。

那年秋天,谷子大丰收,晚饭娘蒸了一大锅小米干饭,黄澄澄的,我端着大海碗想起在姑姑家吃白米饭的事儿,不由“哏儿”笑出了声。

爹娘对视:“吃顿黄米饭还值得偷笑?”

我放下碗,从方桌上拿来俩茶碗,盛一勺,给了爹娘:“用这个吃。”

娘不知何意。爹一口扒拉到嘴里,嘟嘟囔囔:“喂家雀儿呢?麻烦不?”

三碗吃完,我问爹:“饱了吧?”

“牙缝还没塞满,咋能饱?”爹答。

“俺就笑这个哩。”我把在姑姑家吃饭的事儿绘声绘色讲出来,爹娘笑得米饭喷了一地。

改革开放,一晃就是十多年。

正月里,姑姑把电话打到村委会给哥嫂拜年。爹在电话里说起我在她家吃饭没饱的事儿,惊得姑姑直哎呀:“傻大侄儿,咋会这样呀?”

过完年,爹娘要出山,让我领着二老去省城看姑姑。娘不放心,再三追问:“还记着道儿不?”

我说忘不了。

爹问:“还能把俺俩领回来不?”

我答:“能!丢不了!”

柿饼、核桃、红苹果,爹娘装了满满一袋。

初八上午到,电话打过了。出了火车站,就看见姑在招手:“大哥!大嫂!”

“哎呀,我那个天,感情城里比山沟儿热闹得多呀!”娘都看花了眼。

爹说:“来这儿一趟,也没白活!”

姑姑说:“咱先回家,明天我领着哥嫂逛个够。”

姑姑开一辆红色小汽车,拉我们到了一栋摩天大楼下了车。进了电梯,姑姑摁了个36,眨眼门开了,姑父就站在门口等我们:“进!进家!”

爹娘觉得高楼新鲜,挨个屋看,娘在窗前一望,腿一软,扑通坐在地下:“妈呀,咋到了半空?比东山顶还高哩!”

“饿了吧?吃饭,吃饭!”姑姑招呼哥嫂。

姑父放到桌中间一个很大的电饭锅,蒸了满满一锅大米饭,又抱来三个大海碗,粗瓷蓝花的,在爹娘和俺面前摆开了。

“你这是弄啥哩?”娘问。

“这碗可难找啦,开车跑了半天,在乡下才买到的。”姑父说。

“上次顺子没吃饱,俺俩后悔了好多年,这次俺可不能亏了娘家人。”姑姑笑说。

我不知道爹给姑姑说了这件事,一时脸红脖子粗的,很尴尬。

娘解围:“那年月,油水少,你侄儿又在长个儿……”

爹摆摆手,把大海碗收起来,意味深长地说:“用不着,再也用不着了,如今是啥日子?上了天堂,乡下人早不用那大海碗啦!”

“真的呀!”姑父姑姑又惊又喜。“那咱就……”

“换小碗!”不等话音落,我和爹娘不约而同地抢着回答。

孝顺孩子

文/闫岩

夫妇俩一生共生了八个孩子,三个夭折,剩下三男二女。他们努力地养育着五个孩子,日子过得相当艰辛。还好,孩子们健健康康地长大且成人成家了。不管老两口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难,家里再一贫如洗,可看到五个孩子过得很好,他们也感到非常地欣慰。

马上就进入十月,天气渐渐变冷,夫妇俩的五个孩子聚到了一起商量,要给父母添补点什么东西。

大儿子说:“天冷了,我想给爹娘买个冷暖空调,大个的。据说这个冬天很冷,也让他们不再受冻。夏天还可以制冷,他们肯定会很喜欢的。”

二儿子也不示弱:“你既然买空调,那我就给爹娘买台全自动洗衣机,老人家的手脚不利索,以后就再也不用动手洗衣服了。”

三儿子想了想说:“我给爹娘买个冰箱然后再买个微波炉,这样他们的生活会方便很多。”

大女儿说:“平时我也没给爹娘买过衣服,我就给他们买几件好看又暖和的棉衣服,爹娘穿上肯定会让别的老人都羡慕他们有。”

二女儿说:“爹娘爱看电视,总是跑到别人家看戏曲节目,我就给他们买个大电视,液晶的,三十二英寸的,让他们遥控器拿在手里,想看什么台就看什么台。”

五个孩子商量好后,各自买上孝顺爹娘的东西一起来到了爹娘的家里。

大儿子说:“爹娘,我给你们买了个冷暖空调,爹你识字,看看说明书就会用了,千万别舍不得用,电费我给你付。”

二儿子说:“爹娘,我给你们买了台全自动洗衣机,你们只要把脱下的衣服放进去关盖开机,一会儿衣服就洗好了,它‘吱吱’一叫你们拿出来晒上就行,可省事啦。”

三儿子说:“爹娘,我买的是冰箱和微波炉,用起来很方便,剩下的东西全部放进冰箱,想热饭放微波炉一分钟就好。”

大女儿说:“爹娘,我给你们买了几件衣服,可好看呢,一定要穿上,多在别人面前走几圈,炫耀一下自己。”

二女儿说:“爹娘,你们一直想有个电视,这不,我买了,这么大个,你们可以躺在床上随便看,不用串门去了。不要担心电费,我多给你们些钱就是了。”

夫妇俩看到儿女们送来了这么多自己见也没见过的东西,高兴的都合不上嘴。老太太激动地哭着说:“老头子,孩子们这么孝顺这可是头一次,咱们真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换来的呀!”老爷子的身体都颤抖了,摸摸这个,看看那个,眼花缭乱,不知说什么,更不知做什么了。

孩子们知道父母会激动,还在念叨着:“爹娘,你们以后缺什么,就对我们说,我们都会买给你们,都是自己孩子,别不好意思张口。”

老爷子的身体颤抖的轻了一些,才想起什么事儿来,赶紧对老太太说:“老婆子,平常见孩子们个面都不容易,现在都来了,快去做饭去,做孩子们最喜欢吃的,咱们也吃顿团圆饭。”

老太太也突然醒悟,笑着说:“你看我,光顾着高兴了,把这事儿都忘了,我马上去。”

老太太走了几步又折回来,眼里流出悲痛的泪水说:“老头子,孩子们吃不上我做的饭了。”

老爷子疑惑地问:“怎么了?”

老太太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都高兴糊涂了,我们和孩子阴阳相隔啊!”

渐行渐远的村庄

文/向日葵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已到而立之年,眼瞅着直奔不惑而去。孔子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虽然年龄到了,但仍然无所立,恐怕到四十更做不到不惑了。对于年龄的感叹,只在百无聊赖的私下,在父母面前是不敢提的。父母老的速度更快,他们的模样以年,甚至以月为单位在发生着改变。娘的白发似乎每天都在增加,已满头星星;尽管爹还是一头乌发,但依然能值班站岗的牙已寥寥无几,仅剩几颗门牙充门面。娘的腰椎间盘突出落下了左脚麻的毛病,爹的坐骨神经疼也时不时来捣乱。

爹娘年龄大了,又浑身毛病不断,早就叫他们少种地,多在家休息,可我的话在他们眼里太没说服力。他们总能举出东家婶子、西家大娘的例子,来证明他们干的动,他们还很“年轻”。

是的,爹娘的话虽有要强的成分,却也是实情。现在的村里,尤其是这几年,在家里种地的人越来越少,多数人外出打工去了。像爹娘这样六十来岁的人,在村里成了壮劳力。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感慨这些年村里生活方式的几度变迁。

记得儿时,整个村庄非常拥挤。不仅因为房小路窄,更是因为整个村庄的人,一年四季都呆在村庄里。春夏秋三季都在地里忙,冬天闲在家里,串门、拉呱、喝酒、打扑克。后来,我上初中高中那会儿,村里的一些年轻人开始走出村子,到外面谋出路。留在村里的人,冬天也不再闲着,纷纷打零工,做点手工艺活,不停的找挣钱的门路。到了这几年,留在村里务农的中青年人屈指可数,村里长年居住的大部分是老人和孩子。

人们离开村庄的原因很简单,土地的产出已经满足不了人们的物质需求。单干解决了人们的温饱,但要想致富,靠家里的十几亩地是办不到的。我们村里大部分都是盐碱地,能长好的作物只有棉花。棉花虽然耐碱,但它需要的投入也大,地膜、种子、化肥、农药,每亩地光成本也得四五百元。投入了成本,并不意味着收获,收成的好坏得靠老天。旱了,涝了,亩产低,价格不高时,就得赔本。像去年,坐棉桃时下了涝雨,产量大减,每亩地平均下来能收三百来斤就很好了,每斤四元二角,一亩地能纯收入四五百元就不错了,种上三十来亩地,一年总共收入一万多元。孩子上学,人情往来,一家人的生活,根本不够花。现实的逼迫,人们只有走出村庄,才能获得更多的机会。

江哥是村里为数不多的中年人,他能吃苦,手又巧,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从灌溉到播种,从施肥到收割,他家有全套的工具。但多年的坚持,他家的生活条件一直没得到多少改善,结婚、盖房欠下的债一直没还完。前年,他也到县城一家工厂打工。也许是多年的习惯,也许是对土地的情感,江哥在八小时倒班之余,还种了七八亩地。地里种的庄稼够一家人吃的,打工挣的钱除了一年花销,还能剩下不少。

爹娘尽管不服老,但他们能种动地的年数越来越少。当爹娘这一辈农人老去时,那些养育我们的土地还会有人去打理吗?南方的一些地方已经出现了很严重的撂荒现象,真不希望这种现象在我们这里出现。

难道那有着青青田野,袅袅炊烟,鸡奔狗叫的村庄只能留在我的记忆中了吗?

现在的村庄,还有空巢的老人,留守的儿童,但当老人逝去,儿童长大,那村庄就只剩荒芜了。

故乡的香椿树

文/刘成江

在这扰扰攘攘的红尘里,忙忙碌碌的人生中,我们都被打磨得越来越坚硬,可在心底深处一定有一个最柔软的角落珍藏着我们曾经的故事。六七岁时候的我,骨瘦如柴,矮小体弱,在乡亲们眼里是“矬子”,长不大、长不高。叔叔不知从哪个民间传说里得到启示:“三儿,你就拜个椿树爹娘吧……”渴望长高的我,只好按着叔叔说的方法,除夕夜深人静的时候围着一棵椿树转上三圈,嘴里祷念着“椿树爹,椿树娘,你长粗来,我长长,你长粗了做屋梁,我长长了穿衣裳,你长大了遮阴凉,我长大了上学堂……”就这样一转转到我十来岁懂点世事之时,再也没有围着那棵椿树转圈了。

我围着转的那棵椿树埋落在家里东南角一个闲院角落,生长在杂乱的枣树榆树间,有手臂那么粗,树虽然是野生的,但树身笔直没有枝枝杈杈与周围大树争着长。因为是闲院,父母在那里放置许多柴草和旧砖瓦,夏天经常有长虫爬出来,吓得我们小孩平时都不敢去那里玩。到除夕前一天我就偷偷地把它周围杂草清理一下,除夕我早早睡下,心里惦记着转树的事,被鞭炮惊醒麻利穿好衣服,跟谁也不敢打招呼,因为一说话就不灵验了,壮着胆直奔那棵椿树,爹娘也不搭话随身起来开始准备煮饺子,听到父母的脚步声音心里踏实许多,每次走到那里就会看到一盏灯笼照亮着,感到奇怪一向节俭的爹娘怎么把灯笼挂到了这里,转好树回来常看到爹收拾院子,心里暗暗地埋下了长高的希望。

六岁那年,看到常和自己玩的小伙伴要报名上学我也跟着去了,老师看我瘦小不让我报名,回到家哭着也要上学,父亲背着我找老师求情收下我,老师把我放到了第一排座位,从此与学校结下不解之缘。上四五年级的时候,虽然每年转椿树但个子还不见长,村小学校长很严厉,我们都背地叫他“吴阎王”,他给我起个外号“大将成江”,我开始很痛恨我的个子,经常默默望“椿树爹娘”求他让我快长。在那个艰难岁月,能吃一顿玉米面窝窝都是奢求,哪有条件讲究什么营养,我错过了发育时期,到十一岁上初中时还比同龄人矮很多,没有几个人愿意和我玩耍。我并没有在乎别人眼光,把心思都用在书本上,该背的课文比别人背得熟,不该背的课文我背着玩,次次考试都是第一名,学校把我树为学习的榜样,我享受这样荣光。

还是因为个子矮,上初中的时候老师称呼我“小孩”,由于学习好老师都偏爱我,没有受到任何歧视。升高中后上操的时候,老师按大小个儿排队,每次我与女同学一起站在第一排都感到羞愧,有个性格活泼的女同学站在面前比个子,让我感到很害羞,同学们都是各个初中选拔来的尖子生,我学习成绩比不过他们,没有什么优越感了,自卑笼罩了头脑,在那段最难熬的日子里,自己因为各种原因学习成绩每况愈下,每天面对的只是自己。在自己达到极限的时候感觉自己要崩溃了,有几位好同学时常以拿破仑、邓小平等伟人也个子矮鼓励我。回家看看那棵椿树,越长越直、越长越高、越长越壮,需仰视才能看见它日益庞大的树冠,以及重重叠叠、密密实实的枝叶,我发誓要好好学习有别人比不过的长项,使自己熬过了那段岁月考上了大学,成为村里为数不多一位吃公家饭的人。现在想想有些恐惧,不知道以后自己还能否熬过那样的日子。

回过头来看一看想一想,有美好的回忆,但最多的是那段艰难的岁月,那段渴望长高的岁月里,自己承受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自卑。现在想想人生最大的困难不是贫穷,也不是身体上的折磨,而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要以平和的心态面对压力。熬过去了就是一片蓝天,熬不过去,前路就会十分坎坷。我们无需告诉每个人,自己艰难的日子是如何熬过来的。大多数人都看你飞得高不高,很少人在意你美与丑。所以,做该做的事,走该走的路,不退缩,不动摇,不要在意他人眼光。无论多难,也要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

首先也是一直都要感谢的是自己的爹娘,有人常嘲笑“个子那么矬,指定以后娶不上媳妇”,父母从来没有嫌弃我个子矬,在他们眼里儿子永远值得骄傲。我知道不管自己做什么,自己的父母都会无私地支持着自己,父母知道我对那棵椿树有念想,长成才也没有舍得卖掉。还要感谢那些所有我认识的朋友,在感觉自己人生中最自卑的时刻,是他们无私的帮助以及鼓励,使自己熬过来了,我娶了一个善良的妻子,养育了一双优秀的儿女。

那些偷偷溜走的时光,催老了我们的容颜,却丰盈了我们的人生。椿树爹娘看着我的欢喜,也看着我的孤独;看着我的幸福,也看着我的忧伤。

娘做的饭

文/厉彦林

回老家吃顿娘做的热乎乎的饭,是多少城里人特别是上了些许年纪的人的一种梦想,甚至是一种奢望。

每逢节假日,我们一家三口总有共同的愿望:那就是赶快回老家,吃几顿合口味的庄户饭。

大多数男士,结婚成家前,二十几年,一直吃着娘做的饭,婚后几十年如一日,吃妻子做的饭。这饭有时可能显得单调,但却饱蘸感情、深藏厚意。我在外工作近30年,每次回老家,爹总是早早跑到集市上买回各种各样包括还沾着泥土、露水的蔬菜、水果等,娘总会做上满满一桌子饭菜,还反复地劝说:“外边的饭不如家里的香,多吃点,多吃点!”岁月沧桑,地老天荒。一年年走过来,我和几个妹妹都长大了,爹娘也被岁月催老了。我深深地感到,只要献给爹娘一句温馨的问候,一个甜美的微笑,冷清的院子会立刻温暖起来,平淡的日子会顿感五彩缤纷。

当下,人们常谈论幸福。其实幸福很简单,回家吃顿娘做的饱含母爱、热气腾腾的饭就是一种幸福。这些年,春节放长假,有比较充足的时间回家过年。守着年迈的爹娘,仔细聆听母亲的唠叨,放心地品尝、慢慢地咀嚼、尽情地回味娘做的饭。在家的日子,娘总会把积攒了一年的好东西拿出来,变着花样做给我们吃,顿顿都是七个碟子八个碗,像招待远方尊贵的客人。娘看着我们吃得打饱嗝或者满头大汗,便开心地笑了。说实话,我这些年在外工作,也吃过一些山珍海味,有些娘肯定没见过、没听说过,更没吃过。可娘还是执拗地为我做她认为世上最好吃、我应该最爱吃的东西。多少次,我凝望着娘满头的银丝、满脸的坎坷与风霜,泪水相伴着感激与感动在眼眶里打转。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生活阅历的增加,我更加牵挂和依赖亲人,更加珍惜与爹娘团聚的日子。

娘偶尔进城,我就动员娘到饭店吃顿饭,可总是被娘推辞了。有一年正月十五,老娘来济南检查身体,我们全家硬是把娘拖到饭店吃了一顿,总共花了200元钱,这可把娘心疼坏了。回家时,娘一边走一边念叨,“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这要是自己做着吃,该吃多少顿呀!”

记得那年大年初三,全家大鱼大肉吃腻了,我就自告奋勇要炖萝卜吃。响应最快的是娘,其实娘不相信我做的菜会好吃。自家过冬的大萝卜又大又脆,我洗净切成块状和排骨混在一起,用小火慢慢炖,出锅前放上些许辣椒、香菜和味精,趁热盛出来,口感确实不错。娘尝了几口,自豪地说:“好吃,儿子白水煮萝卜也好吃!”言语中透出一种幸福和满足。年幼时体会不到在那贫寒的岁月,娘在烟熏火燎中忙碌着做饭的无奈与辛苦,当自己为人父之后,对父母的恩情也有了更深刻的感受和体验,多少次劝告、提醒自己:一定用心孝敬父母,但连偶尔为爹娘做顿饭这样简单的事都做不到,心中常怀愧意和歉疚。

节假日,回家吃顿娘做的饭,是一次幸福而快乐的旅行,是对逝去岁月的追溯和留恋;偶尔为娘做顿饭,是对父母养育之恩的一种纯朴、实在的报答,是在享受报恩的快乐,消除城市生活的烦恼和浮躁。

深秋,起风了

文/今思雨

深秋,起风了,故乡的高粱谷子熟了,红艳艳的、黄橙橙的、摇曳在大地上,散发出一阵阵香甜的味道;苍老的爹娘正弯着腰,左手握着镰刀,右手握着谷茎,褶皱的脸贴着谷穗,一阵清风吹起,顿时找不到苍老爹娘的身影,笑声却在空中响起,久久不息……

一辈子耕耘着土地,土地养活了一家人,这是爹娘的口头禅,所以在我的记忆中,春风一过,爹娘就忙碌起来,深翻土地,将土地上去年遗留下的庄稼茬一个一个处理干净,随后等一场春雨后,再翻一遍土地,到了芒种时节,爹娘早上五点起来,整理好农具,就去了地头上,什么种子什么时节下种,是很有讲究的,早种晚种都是不好的;忙碌过了四月到了五月初,浓浓的苗儿一点点地突破土层,冒了出来,如果赶上天旱年份,得趁晨露去田地里将一颗颗嫩苗拨出来,待到第一遍破苗之后,六月初接着就是在雨天或早晨施肥,这样是让化肥不要集中在叶子上面,腐蚀了青苗,为了除尽杂草,要在晴天烈日之下,面朝黄土背朝天再上二锄,待到盛夏时节,再上三锄,这样杂草才被茁壮的庄稼给挤下去了,每年过了这个时候,爹娘才会闲下来,秋风一过,又到了收获季节,爹娘又会忙碌起来……

自在外读书随后工作以来,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每次跟爹娘通话,我都会问及田地里的情况,爹娘也很乐意给我讲,哪块地长势不错,哪块地苗不全可惜了,谈着谈着,我的心一下子会静下来,静的如同家乡的田野上的庄稼苗和那蓝蓝天空上飘起的白云!

爹娘老了,而我却越来越帮不上了爹娘;家里十几亩土地,在好几处山梁上,近的一里多地,远的有五六里之遥,爹娘要用两个月的时间,起早贪黑在田地收获着;记得去年,十一回家,和爹娘在田地里干活的时候,看到满鬓花白的爹娘,劳作一会儿就喘着粗气,我让爹娘休息一会儿,爹娘笑着说:没事,这点活算什么,年轻的时候,我一个人一下午就能收割一亩多地的谷子呢!

爹不时地咳嗽着,有时候手中的镰刀竟然无端地脱落了,娘的手指变形关节肿大,握着镰刀,几次都砍不倒几苗谷子……小的时候,我跟着爹娘在田地里,爹娘干活是多么的利索,二十年过去了,眼前的情景却在深深地告诉我,爹娘老了,爹娘老了, 爹娘老了……

又到了收获的秋天,我不能跟往年一样,回家帮爹娘收秋,心里总是空荡荡的,问及家里收秋的事情,娘在电话中告诉我,孩子你在外好好工作就是了,家里就那十几亩土地,我跟你爹很容易就收获回来了,你放心吧!

听完娘的回答,我的心一下子凑得紧紧的,通话结束后,我打开窗户,远处田野里传来了稻香,我不禁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了在黄土高原的家乡田野上,爹娘如同陀螺一般收秋的情景,镰刀哗哗地响着,秋风簌簌地吹着,漫山遍野红了,大雁南飞了……

俺想你们

文/崔立

家里穷,没钱。

孩子在50里外的中学读书,就不常回家了。回家也没啥给孩子吃的。

孩子在学校里苦,爹娘知道。一想到这,娘就常抹泪,爹就抽旱烟,一声不吭坐屋前默默地抽。烟很浓,呛了爹,爹就重重地咳嗽。

孩子一学期回家一趟。学期结束回家,一开学就走,带上爹娘辛苦攒下的一点零碎钱。除了交学费,还得满足孩子一学期的生活费。娘知道孩子不够花,孩子也懂事,说,娘,没事,我撑一下,也能过去的。

其实50里山路说远不远,孩子每周还有双休,是有时间回的。但娘说,孩子,别回了,回家也没啥给你吃的,山路还磨鞋。孩子没说话,孩子懂娘的心。孩子就看脚上那双早已四面透风的鞋。孩子就点头。

孩子懂事,明白乡下赚不了啥钱,爹娘也不容易。孩子从不要求爹娘什么,孩子知道爹娘都已经尽力。孩子知道每次放假在家爹娘总捧出积攒半年的菜给自己吃,平时他们根本就没啥吃的。一想到这,孩子的鼻子总酸酸的。

冬天的一个半夜,刚下过雪,天很冷,爹娘被院子里的声响吵醒。娘说,他爹,不会是遭贼了吧,去看看。爹就开了门,拿着根棍子。娘跟在爹身后,紧紧地。

爹就看见是孩子,被一根栅栏绊倒在地。躺在雪地上,疼得直皱眉,却不喊疼。爹忙心疼地跑去扶起孩子,刚要斥责几句,却张了张嘴,没说话。拍了拍孩子的肩,说,赶紧进屋吧!

孩子刚进屋,爹还没说话,娘就问,孩子,咋回了,在学校和同学打架啦?

孩子半天没吭声,娘急了,说,是不是考试考得不好,挨老师批了?

娘又说,你这孩子,真不懂事,不是和你说过这鞋……

娘的话说不下去了。娘分明看见孩子是赤着两只脚,而鞋被整齐地挂在腰间。孩子的脚被冻得红红的,娘心疼得边把两只脚捧在手里,边默默抹泪。你这孩子,真倔……

娘还想把孩子的两只脚往怀里塞,孩子忙挣,说,娘,别,别把你也冻坏了。

娘不肯,偏要。孩子不肯,正挣间,爹说,水烧开了,孩,先温一下脚吧。孩子一眼看到爹慈爱的目光。孩子的心头暖暖的。

孩子刚洗完脚,娘就端了两个热气腾腾的荷包蛋出来。

孩子说,娘,你……孩子知道娘把蛋看得比啥都重,自己的学费、生活费,家里的油盐酱醋,可都靠这蛋啊。一次,丢了个蛋,娘连续抹了三天泪,还一天到晚在屋前屋后找,像疯了一样。

娘说,孩子,走了那么长的路,该饿了吧?

孩子哽咽着,娘……

爹一直坐着,把油灯调得亮了一些,又端在孩子身边。孩子就觉得暖和了许多。

吃了半天,孩子终于把蛋吃完了,孩子抬头,就看见爹娘在看着自己。

娘说,你说吧,怎么想起回来了?

娘怕孩子有什么担忧,说,孩,娘知道你一向懂事,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娘都不怪你。

孩子张了张嘴,半天,孩说,俺想你们……

短短几个字,爹娘的泪不自觉就下来了。

假日愿为爹娘留

文/赵同胜

每至假日,相熟的朋友问我去哪里玩,我的回答总是两个字:回家!因为,老家有我年迈的爹娘。

城市的喧嚣和繁华,似乎与爹娘无关,人虽在城市,但心依然停留在乡间的那个小院。与其承受精神的桎梏,还不如与老屋相守。于是,儿只能顺从,将爹娘送回了老家。

平日里忙,不可能总往老家跑,所以,假日就成了一种约定。爹和娘已经熟稔了这样的套路,年节时,一进腊月,便数着天地过,灌肠子、蒸年糕、做豆腐,各样吃食,是儿小时候的最爱;端午节,提前便把黏米泡好,用粗糙的老手吃力地包裹着一种念想,只为儿吃上一口香甜的米粽;八月十五,亘古不变的老三样:月饼、苹果、梨,便系住了儿的记忆;国庆节,恰逢爹的生日,不管吃好吃赖,家人的团聚,体味的是亲情,感受的是欢愉。

每年的假日轮回,有爹娘的期盼,有儿的希冀。平日不在一起,假日便是最好的契机,陪爹拉拉家常,陪娘道道理短,欢声笑语中,爹娘便不再孤寂。

我期盼,假日的轮回永远也不要凋敝……

你是乡情怀抱里永远的孩子

文/金沙江

不管走出多远、多久,你也走不出乡情的怀抱。

撩开清明额头上那片缠绵的雨声,缱绻的云雨里又会故人般地站出一个娇嫩嫩、翠生生的五月的倩影。在你不经意间,那浅绿色的凝望会渐渐地把你空树枝样的、灰蒙蒙的沉思默读成一片鹅黄。

任晨雀在春晓的枕边自鸣成河套上柳蒿芽儿深睡的鼾声,让落花在昨晚细雨的衣襟上话别一夜情殇。把背景留给最后的冰排,要站,你就要面对着来风。请相信,记忆的纽扣已飘落成绿意间枯黄的瘦叶,只要你把天地敞成衣襟,山山水水一准会来为你壮行。走吧,像母亲攥在手中的种子一样地启程。

这时进山,你千万不要忧虑山路的蹒跚。循着爹娘赶犁杖的那一声声悠长的鞭响,无论是谁都会走尽山重水复,将自己沾满露水的一叶长梦,枕在能把日月盛开成新婚风铃一般的那片田垄。谷雨难得雨啊!难得雨的日子只能干旱一条古老的农谚。山里人的笑语会暖成含雨的阳光,淋透你心田上的那一片片墒情。

是的,也许岁月枝头上布谷鸟的啼鸣,会把你的思绪呼唤出深潭似的遐想;命运山崖间小溪水的吟唱,会把你的期待滋养得蓝天般的深远。但爹娘印在山野中的长长短短的身影,仍然是披在你肩头上那件不老的布褂呀!挡天涯的风霜雨雪,装海角的日月星辰,扮你的灵魂成游子。

如果归来,还是赶在蛙鸣涨潮之前吧。别忘了,大路两旁远远近近迎过去的五月草,是你久违了的绿莹莹的等候。

又是一晚渐进渐浓的蝉鸣,把山村的夜色吟唱成这个季节开满星月的浴巾。这时你是否还能读懂,梦里梦外,杏花的眉眼眨动出的每条田垄怀春的心情?

早醒的袅袅炊烟摇动成鞭子的模样,放牧着从村口一直走进山地的黎明。和朦胧的朝阳并肩踏过被涨潮的溪水显瘦的粗壮的木桥,你的脚下是清明雨在春分干燥的肩头留下的一路亲切而久违的泥泞。听着浅淡的晨雾把大花牛对着远山的叫声擦拭得湿润而嘹亮。你不要不信,尽管田野每天都翻新出一张别样的面孔,但它仍不会迷路。远远地走在人前,咀嚼着只有爹娘才能品味出的心绪,任山雀把那脊背落成肥沃的田垄。

如果你能伫立在田间回望,村姑头顶上的那条曾经点亮过你凝望的红纱巾,仍在岁月的篱笆上燃烧成一串牵牛花。包谷落地的那一串脆响,还是你沧桑的肩膀上挎着的那个重重的种子袋里开始的萌芽声。想一想,从头数来,无论你漂泊的脚印是命运像册里怎样美丽而深刻的花纹,但田垄上温暖的土埯儿都是那远行开始的足迹。

真的还能唱起跟在牛犁身后的那首点种歌吗?能唱就迎风唱给依偎在阳春怀里绿茸茸的五月吧,让重重叠叠的山峦用回声呼唤一次你飘着乳香的小名。

倘若这时你远方的睡梦偶尔惊醒,切莫害怕,那一定是爹娘的心事正在你的梦乡进行着又一次花期前的播种。

山那边……

文/李志仁

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窗外公鸡铆足劲的啼。啊!今天是星期天,约好和香秀赶集卖山货,不能让香秀说我懒,去晚了可就没有好地方摆摊卖了。

村口上香秀背个篓子正在张望,我紧赶几步,不好意思地说:“让你等久了”。她撅起粉红的小嘴嘟囔着,你就爱磨蹭。爬上那座熟悉的山坡,开满山花的岭上,洒满了朝阳,冷不丁脚下蹿起几只山鸡,叽叽的叫声打破沉睡的旷野,回望山沟沟里错落有序的茅草房,袅袅升起的炊烟,心里顿生惬意。

一路说说笑笑畅谈,不知不觉走过一大半的山路,香秀身上的背篓,把贴身衣服压出了汗迹,清瘦的身材显得苗条,透着精干,穷人家的孩子过早的成熟是爹娘的祈盼和福气,为了给家里减轻点负担,利用放学或星期天,摘猪草,挖药材,采山果换点钱补贴家用,她总也闲不住。是村里出名的孝顺女孩子,她活泼开朗,心细善良。

我问她将来想干什么?她说想学医,开个诊所,给穷乡亲们看病。她问我是咋想的,我想飞出这座大山,可就是舍不得生我养我的南辛庄。她咯咯一笑,你能舍得咱朝夕相处的伙伴们,还有这遮风挡雨的山疙瘩。我望着她,顿时憋红了脸。

想帮她分担些山货,香秀执意不肯,我一闪身,小拇指被山枣树的钩刺划破了一道血口子,她急了,把平时不舍用的手帕掏出来,给我包扎,我用嘴吮吸一下,不用包,没事,她用责备的眼神盯着我,硬是给我包扎好,问我还疼吗?我感激地说,“手不疼,心疼”我看她红扑扑的脸蛋,被山风吹的更红了。

有两日没见到何香秀了,也没来上学,她怎舍得最爱的学校?正着急乱想,只见远处黄土圪梁上呆坐一人,正是香秀,从没见过她这么过忧伤,红红的眼角,挂满了泪痕,消瘦了许多,猛然看见我,头也不回地跑回家去了。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我托人给她送过书和纸条,皆一去无音。

直到八月中秋前,一大早,我正想把洗干净的手帕亲手还给她,一阵吹吹打打的锣鼓唢呐声,打破了山村的沉静,本家的亲戚大何牵一头灰驴,笼头上挽朵红绒花,驴背上骑个姑娘要出嫁,头顶蒙一块绣有龙凤的红方巾,她正是何香秀,她还不满17岁啊!原来,因为家里穷,她哥35岁还娶不上媳妇,爹娘四处托人,也没有哪位姑娘愿意嫁到这穷山沟里,家乡有个风俗———换亲,两家互娶对方的女儿做老婆,还说什么,这叫亲上加亲,省钱省事。听媒婆说,香秀的对象年过34岁,人倒是老实,就是从小落点毛病,腿有点瘸。香秀哥心疼妹子,宁愿一辈子打光棍儿,可父母寻死觅活的流眼泪,香秀拗不过爹娘苦苦相劝,大病一场,委屈的应允了这门亲事。

17岁,还是花季如梦的年纪,她稚嫩的脊梁能撑起那个家吗?人生的命运不知要走多少坎坷的道路,山那边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后来听说,何香秀在改革开放的那一年,当选了村主任,她带领乡亲们锐意创新,珍稀养殖场,粮油加工厂,旅游农庄都搞得有声有色。如今,她又带领乡亲们大胆进行股份制组合和新农村综合改造,在脱贫致富的道路上大显身手。香秀终于展示出了自己的聪明与才华,成了全县出名的乡村致富带头人,真替她高兴。

回想往事,乡村还在那座山脚下隐现,我和香秀比起来,惭愧。自那之后,走出山村的我再没见过香秀,她那一汪明澈的眼睛,似粉黛的笑脸,总让我时不时的沉思遐想,儿子突然问我,爸爸,山那边是什么呀?我顺口说,山那边还是山。

是压在心头的那座山……

吻你,以学生之名

文/梁军

不论你身在何方,不管你官多大,也不管你多富有,教你学知识学文化的老师是值得一辈子牵挂的人。从室内到室外,从校内到校外,从课堂到社会,老师的目光始终像太阳一样照耀着我们前进的方向。

从老师在黑板上吱吱嘎嘎写个不停的粉笔声,到声音嘶哑依然站在讲台授课的身影;从老师“领头羊”在操场上高呼“一二一、左右左”的大喇叭,到那恨铁不成钢瞪眼睛、竖眉毛时的无奈神情;当我们考试失利,躲在墙角伤心难过时,是老师紧紧地握住我们的双手,给我们深情的拥抱,传递无声的力量;当我们因为家庭贫困面临辍学时,是老师从微薄的工资中拿出钱来为我们交足了学费……

一幕幕,一桩桩,老师那朴实、高大、无私的形象时刻浮现在我们的眼前。老师那和蔼、可亲、温和的面容成为我们挥之不去的记忆。

我清晰地记得,在那个无助的夜晚,是他和她苦口婆心的开导,让我重拾学习的信心;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冬季,是他和她脱下身上的棉衣温暖了我的身子骨;在那个狂风暴雨下自习的晚上,是她和他为我撑起了红雨伞;在那青春叛逆的年纪,是她和他像爸爸妈妈一样循循善诱的教诲,让我戒除了网瘾。

老师,是我们的大哥哥大姐姐,是我们的叔叔阿姨,是我们的妈咪和阿爸,他或她是藏在我们心底的小秘密。他(她)们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就像那夏天里的一缕缕清风,就如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教师节到了,我们要捎去对老师们的真诚问候,尽管我们知道您根本不图回报。所以,我们可以打个电话或发一张图片,我长帅了,我上大学了,我得奖了,我晋级了,我参加工作了,我结婚了,我生娃娃了。我们还可以送一句掏心窝子的话,老师,您不是亲爹娘胜似亲爹娘。当您需要我的时候,就捎个信过来吧!我们会在第一时间赶赴您的身边。

在教师节这个特别的日子里,不管我是差等生还是优等生,容许我们以学生的名义——吻你。敬爱的老师,我爱你们!

文/陈尚岭

过了破五,送了先祖,点了鞭炮,吃了饺子,一年的春节假期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我和我媳妇儿、女儿又要离家千里回北京上班了,于是,我们开始匆匆的整理起行囊,鞋子、袜子、衣服、书籍等一件件的往包里分装着。

爹娘更是一刻不闲,娘带着老花镜,从橱柜里翻出来一捆布条和一包由橡皮筋扎好的食品袋子,这些袋子都是娘用完食品后再洗干净晾干存起来的。娘取出几个大袋子,爹两手撑着袋子口,娘双手左右开弓,往里装吃的,装了一袋又一袋,那场景简直就是永远装不满装不完似的,若有可能的话您把世界也给了我啊!

看着两双忙忙活活的手,我临行的心如针扎一般,我走上前去,拉住娘的手说:“娘,够了,别弄那么多了,你和爹留着吃吧”。

娘说:“我和你爹年纪都大了,这些东西不好消化,在家里留时间长了容易坏掉,你们都带走吃吧,这吃的都是我自己做的,没有添加剂,干净也安全,够你们吃些时日了,省得往超市再买了”。娘的叮咛使我想起来唐孟郊的《游子吟》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我暗暗自责:“娘啊娘,您对儿的爱,孩儿何以回报的了啊!”

娘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往袋子里装着,爹提起袋子往下蹲了又蹲,装得饱饱的。每个袋子都挺着个大肚子,像一个个即将临盆的孕妇。一个袋子里装满了枣子、花生、桂圆、栗子。一个袋子装满包子、枣卷。一个袋子装满爹年前就酥好的河鱼、炖好的自家养的土鸡……

娘虽识字不多,但却是个很有思想的人,每个袋子里面都盛着两颗慈爱的父母心,我想这心里一定有再得贵子、年年有余、吉祥如意、岁岁平安等祝福吧!

其实这些年货,爹娘都还吃得动的,再说娘前些年又动过乳腺手术,爹经常犯腰疼的毛病,这些吃的理应给二老营养才好,可是他们执意要我全拿走。我掏出来了,她又全装进去,封住了口,我拗不过娘,只好被爹娘一个个搬进车厢里。这到底是我孝顺娘还是娘疼爱我啊?

上了车,我看见白发的娘已流泪,秃顶爹的眼睛也发红,我的泪夺眶而出。我们一家三口在北京打拼,一年就这么难得的几天相聚,爹娘是多么的不舍,而我又何尝不是!以后的年月里我和爹娘又能再吃多少回团圆饭?但无论我走到那里,爹娘在的地方才是我真正的家,因为我的根在爹娘那里,就如香港歌星童安格唱到:

多少脸孔

茫然随波逐流

他们在追寻什么

为了生活

人们四处奔波

却在命运中交错

多少岁月

凝聚成这一刻

期待着旧梦重圆

万涓成水

终究汇流成河

像一首澎湃的歌

一年过了一年

啊~ 一生只为这一天

让血脉再相连

擦干心中的血和泪痕

留住我们的根

如今爹娘今年都已将近古稀之岁,在老家小县城经营着一家中老年服装店。我本想将二老接到城市一起生活,他们老是不肯,说现在还干得动,再干几年。这么多年来,他们早已成了这个县城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里的有很多爱美的叔叔阿姨需要他俩的双手来化腐朽为神奇,都说我爹娘有眼光,店里进的衣服好,谁穿上不但都很有范儿,还交好运!

我有时候我在想:“我都30好几的人了,有妻子女儿,也着实老大不小了,可爹娘心里咋还是永远都放心不下啊?”这就是白发爹娘,两双手一直在紧紧地牵着远方的游子心,爹娘那天高地厚的大爱啊!我要作诗一首歌咏您!

您的手

一口奶一口水的喂养我

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我

长了我

老了您

您的手

一次又一次的摸着我的额头

赶走了黑夜袭来的发烧鬼

康了我

瘦了您

您的手

烙得馅饼金黄薄脆酥香

我算不清到底吃了几张

饱了我

喜了您

您的手

因为我带头砸坏了白大爷的尿壶

您将我的屁股打得发红

罚了我

哭了您

您的手

脱下我油脂麻花的衣服

浆洗得鲜亮清香

美了我

劳了您

您的手

一次次拨通老师的电话

打听我近来的表现

教了我

悦了您

您的手

总会在冬季邮寄衣服包裹

象牙塔里的宿舍处处流露着羡慕的目光

暖了我

熬了您

您的手

牵线搭桥

择来婷婷的女子

嫁了我

亲了您

您的手

从来都是

忙忙活活

永不歇息

抱大了孙女

养肥了一只只鸡鸭

做好了一双双布鞋

烙好了一张张煎饼

……

托老乡捎到北京

送到儿子、儿媳、孙女工作生活的地方

爹娘啊爹娘

我在您的手里起航

我在您的手里成长

温暖幸福了我们

辛苦了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