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散文
池塘散文(精选20篇)
荷之梦
文/张华梅
荷花也会做梦,而且是芬芳无比的梦,你信么?
夜晚,月光如水,缓缓地、静静地安抚着山川河流、田野树木以及所有的生灵。此时,池塘里的荷做了一个梦,它梦见自己长了一双晶莹剔透的翅膀,慢慢地飞上了天空。在空中,它幻化成一个美丽的仙子,俯瞰着大地。荷很兴奋,它张开双手,在飞翔的同时,把淡淡的荷香撒向人间。想象着早起的人们,在晨曦之中,尽情呼吸着这新鲜淡雅的香气,荷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接下来,荷的梦中出现了危险的情况,天空中突然飘过一阵乌云,随后是狂风暴雨,荷一下子跌回了池塘,那美丽飘逸的裙子被逃难的鱼虾们挤破,荷叹了一口气。雨不停地下着,污秽的水从四面八方流到了池塘里,钻到了荷的根部,往荷的身体里挤。荷觉得自己的血管也变得很污浊,往日的空灵不复存在,而且池塘里的水越来越多,已经漫过了脖颈,荷使劲地踮起脚,尽量地往水面上探出头。于是,在这种情形下,荷开出了美丽的花朵,在花朵的中央,荷还结出了一个嫩嫩的莲蓬。
荷在自己的梦里实现了蜕变,完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升华。在早晨,阳光开始照耀的时候,荷从梦中醒来,它看到自己已经变了一个样子,那是成熟的、稳重的。人们脸上都露出笑容,他们不再称它为荷,而是亲切地唤之为莲。莲在伙伴们的拥护之下,悉心地照料着自己怀抱中的莲蓬,莲蓬由黄而绿,慢慢地变得饱满起来。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一叶小舟驶近,舟上伸出一只曼妙无比的手,洁白得就像莲的根部一样,轻轻地采走了那支莲蓬。莲没有感到疼痛,它舒了一口气,知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以后的日子,莲的叶子渐渐枯萎,莲矮着自己的身体,钻到水下,在走完生命最后旅程时,它要变成肥料,去慰藉永远隐藏在污泥里的根。在最后时刻,莲分明听到那个叫做周敦颐的老先生,正在昂首吟咏《爱莲说》,莲心满意足地笑了,有盛誉如此,夫复何求。
从春到夏,直至秋来,荷给池塘以生机,给蜻蜓以支点,给鱼虾以浓荫,给红菱以友谊,给季节以希望,给人们以收获。荷走了,明年还会来,跟着清风、阳光和碧水一起来,还会有高洁的情操、奉献的精神以及永留人间的芬芳。
金鱼
文/姚林宝
这几天,我每天早晚都会到公园走上一圈,一来健身二来散心,喜欢这里的清静幽雅,更喜欢这里的舒适自在,天马行空,逍遥自在。幽静的环境让人神清气爽,也让人有片刻宁静,暂时忘掉了烦恼,聚精会神地赏景观物。
公园有一种水里的生物,结伴而行,不知疲倦地在池塘里游来游去。每每路过池塘,听到动静,走近便看见几尾披挂黄金甲的鱼儿非常显眼,姿态潇洒,无拘无束,活蹦乱跳。颜色有红、黄、白、红白、五花等多样,红色金鱼最喜庆,鼓着大眼睛撅着嘴巴,吧叽吧叽换气,又好像在觅食,形状像鲤鱼,嘴前有两根胡须,样子虎头虎脑,憨态可掬。金鱼是灵性之物,你给食物,它就往你跟前来;水面上没有了食物,它转身就潜入水中,一忽儿不见了踪影。
金鱼已适应了人类喂食,往水面扔些馒头饼干屑,立即成群结队浮出水面,很活跃,追逐食物的激情很高。金鱼完全依靠他人赐食,即便有漂亮的外表,也难以改变可怜的身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悠闲安逸的日子过惯了,一旦放回大江大湖还可能不适应,有生存之忧,因为寻找食物的本领已丧失殆尽。而长期的养尊处优,对周边环境置若罔闻,不画地为牢,最终金鱼会老死在浑浊的池塘中。
我在金鱼身上看到了人类的影子。无论对生活有多少美好愿望和憧憬,关键是理智地选择生活方向,努力打拼与奋斗。
夏夜乡情
文/刘小兵
仲夏时节,又回到了久违的故乡。白天,徜徉在十里故园,心情爽朗。夜晚,住在故乡灯火通明的小洋楼里,不由地想起儿时家乡的夏夜来。
小时候,我们一家五口住在两间砖房里,房前有一口池塘,每到夏夜,三三两两的农人,都会手拿蒲扇,来我家串门。热情好客的父母每每都会烧上一壶茶水,泡上甘草、金银花之类的,以解大家的暑气。在我的记忆里,那时左邻右舍的农人,仿佛个个都是谈古论今的高手,什么夸父追日、女娲造人,什么孔明借箭、关云长水淹七军,什么农村土地承包责任制、下海经商……一路娓娓道来,常常听得我忘了看书、作业,只到被父母一再提醒,才恋恋不舍地到去背我的书本。那一个个夏夜,我一边在灯下赶着作业,一边侧耳听着大人们在屋外摆起的“龙门阵”,无形中学到了许多课外知识。那优美的传说,扣人心弦的传奇故事,富农惠农的改革政策,早已入脑入心,听得我心驰神往,常常让我忘了蚊虫的叮咬和侵袭。
那时,农人们的聚会往往要等到众人哈欠连天、睡意朦胧时才结束。而随着人们的离去,夏夜的妖娆也一点一滴地展露开来。最美的时分莫过于月朗星稀的时候,此时,皎洁的月光如水银泄地似地静静地泼洒在青碧的荷叶上,在宁静清澈的池面上投下斑驳的碎影,似乎为酣睡中的荷花、荷叶披上了一层轻盈的霓裳。而安睡了一天的蛙们则齐聚在田田的荷叶上,兴奋地展开歌喉,纵情地欢唱开来。那清越、高亢的嗓音似乎在述说着一个个静美的爱情故事,又像是为美丽的夏夜吟颂着一曲曲动人的歌谣。在这样的“歌声”里,我常常枕着悠悠的夏风,随着那此起彼伏的咏叹,陶醉在故乡甜甜的梦境里,那美妙的“歌声”,总是能把我的乡情撩拨得分外浓烈。
后来,我读高中那年,家里平房拆了,建了两层楼房,屋前的池塘也被水稻田所代替。每到夏夜,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人们或看电视或看书,你来我往的串门渐渐也稀少下来,更别说再聚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聊天了。更让我不习惯的是,曾经看惯了袅娜的荷花,听惯了夏夜里雄浑的蛙鸣之后,突然之间再也看不到荷塘月色的静美了,再也听不到蛙们气势恢弘的歌唱了,好长时间心里竟空落落的。
往事如昨。如今,重回故乡,老家的两层楼房已翻修成了阔气的小洋楼,更让我惊喜的是,屋前的池塘又“回来”了。塘里遍栽荷花,消失了多年的蛙鸣更是重新擂响了我的耳鼓。我问父亲,为什么要在屋前重挖池塘?父亲自豪地告诉我,他和母亲退休后,为了发挥余热,便在自家小院办起了休闲农庄。为了留住那些久居钢筋水泥里的城里人,唤醒他们的乡村记忆,于是便修了塘,栽了荷,养了鱼。想不到的是,此举竟得到了城里人的一致点赞,说父亲的创意纾解了他们的乡愁,唤回了他们心中久违的乡情。
听完父亲的道白,循着清悠的荷香,信步踱到阳台,望着十里故园璀璨的灯火,感受着故乡日新月异的变化,我深深地沉浸在她醉人的夜色里。“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家乡人。”故乡的夏夜哟,你永远都是我记忆中最美的风景!
仲夏甘霖
文/彩云(春天的阳光)休
仲夏甘霖
文/彩云(李春阳)QQ/1411919691
时值仲夏,我们湘西南一连两个多月未下雨。近两周,每天都是三十七、八度的高温天气,骄阳似火,暑气逼人,炽热的火伞高张在空中,大地像蒸笼一样,热得人喘不过气来,热得鸟儿也不敢飞出山林。炎热的太阳烤得田里的老泥鳅都翻白了,池塘与河里的鱼不敢露出水面,村里的水井及村边的小溪,水一下低了好几寸,就是村中的那条活蹦乱跳的小黄狗也只是伸长舌头喘个不休。天热得发了狂,土地干枯得裂开了一道道伤口似的缝。花儿蔫了,草儿、树木、蔬菜、禾苗······叶子枯黄,世上万物都无精打采地弯下了腰,耸拉着肩,低垂着头,奄奄一息的样子。地上已经着了火,一些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灰气,低低地浮在空中,使人觉得烦闷,憋气。
村里的许多善男信女每天都在烧香拜佛,祈求老天降下甘霖,许是人们的虔诚感动了苍天,老天终于开了恩。那天上午依旧是烈日炎炎,下午,天气便如孩子的脸瞬间就变了,天边的那一片靓丽的云彩刹那间变成了翻滚的乌云,没有雷声,瞬间,豆大的雨点儿仿佛千万颗珍珠,从天上倾倒而下,敲击万物,霹雳啪啦,各种音乐声此起彼伏。抬头仰望天空,仿佛有无数条串成的珠帘。苏轼的诗句:"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正是如此这般的壮观场景。雨越下越大,顷刻便是大雨倾盆,气势磅礴。看那空中的雨真像一面大瀑布!一阵风吹来,这密如瀑布的雨就被风吹得如烟似雾,幻梦若尘。
雨渐渐小了起来,淅淅沥沥地下着,它走过山岗,越过森林,掠过田野。细雨霏霏,雨雾迷蒙,甘霖滋润着万物。雨像落叶一样轻,似针尖一样细,如千丝万缕的银丝,又似少女飘逸的长发,整个大地被笼罩在了这如诗如画的蝉翼般的白纱中。
仲夏的雨,粗犷而又豪放,给予人一种力量的宣召。尤其是豪放过后那种汇聚着细雨如烟般的诗情画意,更是令人流连忘返。
那一场酣畅的雨,冲光了暑气,炎热退去,让人觉得格外的凉爽舒畅,真是让人格外开心。树上的鸟儿唱起了婉转动听的歌。田里的泥鳅都钻进泥里去了。池塘,小河里的鱼儿在水面上快活地游来游去。村中的那条小黄狗蹿到了那迷蒙的天幕里,大口大口地喝饱了水,解了渴,祛除了闷热,时而悠闲地摇摆着尾巴,欢快地跳跃着,时而惬意地张着口将调皮的雨滴迎入嘴里,时而又同那随风飘落的叶儿一同嬉戏着。
看到这些雨滴,我不禁想到了"奉献".雨落在贫瘠干裂的土地上,洒在奄奄一息的花草树木上,钻进了枯黄的稻田里,倒入了村里的水井,流进了池塘、小溪、小河里,欢快地流向远方。世上的万物犹如婴儿似的贪婪地吮吸着乳汁般的雨滴,在甘霖滋润下疯长。花儿甜甜地笑着,草儿青翠欲滴,树木苍翠挺拔,庄稼葱葱郁郁······或许此时,它们领悟到了"给比拿快乐"这句话的涵义。
人生坎坷磨难,多少往事烟雨中。别人眼中飘渺的远方,是我心中真实的彼岸。此时,彼岸花正开,花儿因为雨的轻吻,用默默的柔情,投送着怜爱的目光。静听花开的声音,寻觅着人间爱的真谛,找寻着人类最美的情感。这炎夏酷暑中的甘霖,滋润了万物,大地姹紫嫣红,一片青绿,世上万物都充满着无限生机。
谁说只是春雨贵如油呢?我要说:夏雨亦贵如油!
彩云(李春阳)笔于2013、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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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的眼睛
文/疏泽民
总是想起故乡的池塘,那是村庄的明镜,是村庄清澈的眼睛。
小山村被低矮的山丘三面环抱,自山上流下的雨水和泉水,在村前停泊,便成了池塘。池塘是嵌在村庄的一面镜子,成荫绿树,炊烟山岚,飞鸟流云,鹅掌清波,全被收纳在这镜光水色里,剪成“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彩共徘徊”的山水画。
池塘的美,对庄稼人来说,并不适用。庄稼人讲究实在,看中的是池塘的实用价值——蓄水功能。洗衣洗菜,挑水浇园,喂养牲口,灌溉庄稼,养鱼养藕,全指望它。夏天的清晨,池塘边的捣衣声此伏彼起,鹅鸭的欢歌、浣衣女的笑语,在池塘上空飘荡。塘里的野生小鱼成群结队,争食漂浮的菜叶;垂柳间埋伏的翠鸟,闪电般掠过平静的水面,转瞬间叼起闪亮的白点隐入岸边丛林。庄子里的娃娃们极羡慕,便以淘米箩为网,以油煎的小麦粑为诱饵,一箩下去,总能捉到活蹦乱跳的小鱼小虾。捉来的鱼虾并不吃,除小部分喂猫,大多数放回到塘里——娃娃们在意的并不是结果,而是捕获的过程。
夏秋连旱,池塘里的蓄水金子般珍贵,除了有计划地放水浇田,庄稼人还起早摸黑地挑水浇菜、浇树。有时候塘底干涸,庄稼人就在淤泥里掏出几口井,用来浇菜洗衣,直至一场连绵的秋雨降临,池塘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波荡漾。
冬季里,池塘里结了一层厚冰,如同村庄的窗户上安装了磨花玻璃,朦胧,而又神秘。鹅鸭不识玻璃,摇晃着身子遛了几步,找不到飘浮感,索然无趣,返回岸上。娃娃们兴致大增,拿起瓦片、薄石块,贴着冰面抛过去,池塘里便“啾啾啾”地吹起了口哨,很好听;胆大的孩子,还在冰面上溜起冰来。
到了腊月,池塘里的水被抽浅,庄稼人拿起大网,下塘捞年鱼。捞上来的鲜鱼,按个头大小排列在塘埂上,等待抓阄,那是池塘馈赠给庄稼人丰盛的年货。
这是小时候故乡池塘的影像,一直在我的梦里鲜活。
三十多年后,从远方的城市回到故乡,映入眼帘的池塘,全无当年的影子,如流浪的弃儿,蓬头垢面:池塘里水草丛生,一直蔓延到塘中央;水面上漂浮着大量塑料袋、塑料泡沫、饮料瓶、农药瓶,水体泛绿,似悬浮着青苔,散发出阵阵腥臭。没有鱼虾,没有翠鸟,池塘里很寂静,除了疯长的水草和水藻,没有别的生物。村庄的池塘,变得如此浑浊不堪,再也找不到当年的诗情画意。
前不久,再次回到故乡,我感到有些异样:池塘里的水草不见了,漂浮的垃圾不见了,塘水变清了,鱼儿又在水里欢快地游泳了。原来,村里正在开展美丽乡村建设,大力整治村庄卫生环境,改善村容村貌。一些外出打工的新生代农民工,重返故乡创业,承包田地和池塘,办起家庭农场,村庄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站在故乡的池塘边,我举起相机,将这面巨大的镜子定格,将镜子里的天光水色定格,将村庄的倒影定格。我要把这面镜子带到城里,安放在自己的案前,让我时时记得故乡的模样。
月下随笔
文/春泥秋香
屈指算来,这已是离家孤独中度过的第四个中秋节了。
夜空墨蓝。那一轮冰轮似如约而至的情人当空悬着,亲切而又陌生。美景当下,大家都争着群而观之。都说,今晚的月儿很美,很圆。我却独自坐在屋里,对于那样圆的月儿,从小到大,不知见了几多回,早已失去了“争着起而观之”的激情。
记得幼年时,脑海中刻着的中秋节是在家乡用砖头铺就的打麦场上,村里人们团圆饭后搬张靠背椅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或拉家常或摆龙门阵,声音低低的,偶尔从某一处的人群里爆发一两声欢笑,但很快就消失了,生怕破坏了这月夜的宁静。打麦场略呈月牙形环绕着一个小池塘,月夜下的池塘里蛙鸣阵阵,夹杂着此起彼伏的蛐蛐叫声。波平如镜,那一轮圆月就静静地躺在平静的水中,儿时的我和小伙伴们绕着池塘疯跑着,那轮月儿仿佛也跟着我们的脚步也在水里跑起来,无论我们跑到哪一个角落,月儿总会跟着到那一个角落,直到跑得头晕,却总也跑不过月儿。于是,那轮圆圆的月儿露出圆圆的笑脸,静静地望着我们笑。这时大人们就会慈爱地说:别乱跑,小心掉进池塘里。
成长后的中秋节夜里,全家人围坐在露天的阳台上,月儿的清辉洒在身上,也洒在周围的景物上,白日里的喧嚣都消失在这铺天盖地的银辉里,安详而神秘,熟悉的蛙鸣声阵阵不绝于耳,我抱着心爱的六弦琴下月下轻拂琴弦,琴声悠扬地从手指间流淌出来,飘散在夜风中,合在家人会心的轻声笑语里。圆圆的银月照着团圆的夜,把爱写在心上。
然而,同样的中秋月今夜我不忍看,虽然大伙儿都说很美,我却固执地放弃了与之见面的机会,只是孤坐在电视机前盯着央视那几张老面孔在中秋晚会上发出吵闹的声响。
不,不是面对碧空满月美景下我的冷漠,实在是不忍触景生情,中秋月太多完美的故事映照着今夜凄清孤影下我的伤心。
心爱的人儿啊,实在是对不起,本应在这样圆满的月夜里和你们共赏秋华,离别却让今夜这样一片明月照着两处期盼团圆的心,说不清有多少歉疚在心中。
期盼下一个月圆的时候我背上满满的思念的行囊,踏在回家的路上,那时,月虽似今夜清冷,心已过千山万水相逢。
柳絮池塘淡淡风
文/陈树庆
居住的县城,树木繁多,然而最常见的要数柳树了。池塘边,小河旁,湖泊周围,公园里面,随处可见柳树妩媚婀娜的舞姿,朴素而亲切。每当春风抚过柳枝,几缕暗黄,若雾般飘逸,渐渐染绿枯瘦的春天,让风沙弥漫的春日显得生动起来,充满活力。
柳色是最动人的一抹绿色。二月春风起处,柳条变得柔软起来,悄然间,你会蓦然发现有一抹浅浅淡淡、似有似无的绿色轻轻盈盈地涂抹在了柳枝上。柳色新新,还未成碧玉翡翠色,远远望去,只是一片浅浅的柳烟。柔梢披风,不仅让柳叶变色,更能让柳枝起舞。丝丝柳条袅袅垂落,柔若无骨,在风中摇摆,其迷人的样子风情万种,惹人爱怜。
无柳就无春,柳丝染绿了春。柳在未出叶之前,只是黄嫩的芽,叶形儿甚美,像极古戏中花旦脸上的一道蛾眉。眨眼间,柳叶竟魔术似地变得丰盈起来,浅黄鲜嫩的叶苞里露出点点毛茸茸,浅绿色的新叶来,这时节的柳叶,已脱去嫩黄,但还未及青绿,像一片片纤巧透明的翡翠,润泽而玲珑剔透。走近了看,能看到隐隐的绿意。清新嫩绿的柳树一棵挨着一棵,有一种水墨画的韵味,给人的视野带来无限的开阔,带来无限的遐想。风越来越软了,不久柳叶长得茂盛起来,成片望去似笼烟雾,故而得名“柳烟”或“烟柳”,唐宋诗人常以此描绘春光之盛,碧绿的柳丝笼在一片若有若无的水烟中,更加袅娜迷人。
柳又是情的象征,是一棵深情树。尤其在早春时节嫩绿的柳叶,就是跳动的音符或是诗句,诗人每每见景生情,寓情于柳。柳成了缱绻情感的负载体、离情别意的寄托物。刘禹锡:“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杨管别离”,周邦彦:“长亭路,年去年来,应折柔条过千尺”,李白的《春夜洛阳闻笛》:“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柔情的思绪,不舍的牵绊和无尽的思念跃然而出。
当暮春时节,犹自风前飘柳絮,随春且看归何处。在你不经意间,柳树已将粒粒嫩叶抽成缕缕烟丝,在春天的宣纸上,饱蘸春风,潇洒淋漓地涂抹起来,便洇出了一团团似烟若雾、迷迷蒙蒙的新绿来。正可谓烟蒙蒙,雨蒙蒙,思绪与柳絮一道飘扬,飘成一种幽雅,飘成一种安详,心却醉在无边的春风绿柳里。月朗星稀之夜,低垂的柳条恍若少女正在浣洗的秀发,悠长地垂下来,在这个春天轻抚你的脸,一点点新绿渐渐铺展开来,演变成浓荫一片。
折一段柳枝,一股青涩苦苦的气息扑鼻而来,用手轻轻拧动,新鲜的树皮很快脱离树枝,做成一个“柳笛”,放入嘴里吹响,从此,一棵柳,和一份飞扬在春光里的心情,总在春风吹起时,年年等候。
是喜也是忧
文/陈福荣
一幼鸟落于池塘遭溺,恐慌之状难以言表。适有大象路过,见而悯之,将泥塘之水吸干,使幼鸟得救。幼鸟感激涕零,谢言不绝。而大象则无丝毫喜色。
旁有麻雀不解曰:“幼鸟脱劫,难道不是庆幸之事吗?”
“可你们是否想过这对池塘里的鱼们来说会是一场天大的灾难呢?”
麻雀一听,顿时无语了。
当我们可以看到眼前利益之时,也应该反省一下它会不会也有不完美的另一面啊!
夜来晚风凉
文/王芳
仲夏,骄阳似火,热浪滚滚,大地已被烤得热气腾腾,树梢不动,行人步履匆匆,汗水湿透衣衫,人们尽量遛着墙根荫凉走路,打着阳伞出行。此时,人们盼望着午夜的晚来风,吹走这酷暑伏天的热浪。
然,夏季是一个斑斓多彩的季节,有太多人喜欢夏季。
女孩,吊带衫、超短裙、长裙、羽衣,五彩缤纷,夏季,秀出了女孩明艳动人的娇媚。男孩,T恤、牛仔裤、太阳镜,多彩多姿,夏季,亮出了男孩青春阳光的风采。暑期的孩子更喜欢夏天,放下沉重的书包,在自然的怀抱里畅游,洗冷浴、打水仗、捉蝉、扑流萤、听蛙鸣。
伏天的热,正如李白在《夏日山中》所说“懒摇白羽扇,裸体青林中。脱巾挂石壁,露顶洒松风。”如能躲在山里避暑,也是伏天人生一大快事。
喜欢唐代诗人高骈的诗《山亭夏日》:“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这样的描述,不由让我想起了小时候住在外婆家的那些夏季夜晚。
记得外婆家门前有两棵合欢花,一个小池塘。合欢花,叶青青,绿荫如伞,红花成簇,像古代仕女手持的团扇,摇来摆去。池塘水浅,蛙鸣阵阵,清凉氤氲。
每每夜晚来临,便引来了好多乘凉邻居。他们手里拿扇子,怀抱凉席,铺在外婆家门前,外婆点上艾草和香蒲熏着蚊子,男女老少围坐在席上,拿着扇子的妇女,偶尔扇两下,男人吸着旱烟,聊着年景收成和今后的打算。孩子们的天性在夜晚得到了释放,他们叫着、笑着、闹着,像撒欢的小狗你追我撵地跑来跑去。玩累了,就躺在大人的怀里,眼望迢迢银河,听老人讲着牛郎织女的故事,然后,惬意地进入了梦乡。
蓝蓝的天幕上,星星在眨着梦幻般的眼睛,远处不时传来阵阵吠叫和蝉声,时有悠悠的小风,给人们带来阵阵凉意,消除着白天紧张劳作留下的疲惫。
爱吹笛子的舅舅,有时兴致来了,便吹奏出一曲曲悠扬动听的民间小调,那清脆笛声穿过池塘和花香,似天籁一般,陶醉了乘凉的人们。
我和女伴小凤躲在外婆的院内丝瓜架下,采着凤仙花,染着红指甲,栀子花、凌霄花、月季花开得香浓,晚风吹来,觉得自己和小凤仿佛在画里。
蔷薇爬满篱笆,篱笆下的小花狗,安静地看着我们咬着耳朵说着悄悄话。这样的夏夜凉爽、甜美、温馨。
记忆中,伏天夜晚还有这样的画面,十里临时驻扎大排档,布满街两旁,正是三五朋友纳凉之处,他们临街而坐,喝着冰啤酒,品着海鲜,扎啤喝得酣畅淋漓,晚风吹来,暑气随风消散,友情、生意在笑谈中愉快地进行着。
如今,电扇、空调家家普及,人们乘凉随着时代步伐,变动着方式。广场翩翩起舞、小径慢走健身,小区人扎堆轻歌、公园悠闲漫步,怎么对身体健康有益怎么来。夏季夜晚,四处都洋溢着乘凉人的欢歌笑语。
荷塘初夏
文/那时晨曦
连日的几场雨,将空气滤得一尘不染,气温也降了许多。推开窗,我却觉察到了远方飘来的一种气息,格外真切,幽长,仿佛记忆缠绕。
路面上还是湿漉漉的。远远的就望见一片荷塘,不如公园中的那么艳丽,也不如朱自清笔下的那般撩人情思,但却是流露出一番别样的风味。
水面如一块镶在地上的巨大的镜子,小荷笼着青纱的梦,那么的恬静,曼妙,在池塘里虔诚的守望着。微风徐来,荷叶上面零星地撒着点白花微微颤动,像在少女睫毛上挂着的星光。
蓝天白云倒映其中,梦幻般的穿越。恍惚间,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是水在天上,还是天在水里?
偶尔一只蜻蜓点水般掠过水面,那水中的蓝天白云便像是被风吹皱了,随着水波,晃悠悠向四周晕染开来……
阳光斜射在荷塘里,闪闪烁烁,像碎了一池塘的金子,又像是一池塘的星子,浮在水上,调皮地眨巴眼睛。
波光潋滟处,却举着一只含包的朵,纯白中透着点粉红,从容而超俗。
我一直不明白为何佛都端坐在莲花宝座之上,是因了莲花不管叶下是怎样污浊的泥土,却依旧圣洁的开着,还是身在红尘之外的佛主[祖],愿天下世人都有一颗如莲的心呢?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这,就是佛祖的箴言。尊重且敬畏那些谦卑、低调的美丽,这不单纯是遵循本性,更是一种人生境界。拈花一笑的不仅仅是佛,生活也是这样,无论多么逆境、多么卑微,但我们的灵魂始终在高处绽放。而真正的高处,是存在于灵魂深处的那份高贵。
我伸手,想要去轻轻地触摸她,却又怕红尘的俗气惊了圣洁的精灵。顾盼之间,只见流光溢彩缠绕着我的指尖。
面对一池塘的荷发呆,聆听她的呼吸,一如听从自己心灵的声音,这何尝不是一种乐趣。很多时候,我愿意沉溺于一种禅境。或者是在一个闲淡的日子里,在慵懒的阳光下偶尔地逃离,跟随一朵出尘的莲花,进入清灵的净界。
不知何时,天空燃烧着一片晚霞。于是,天,是金色的,水,是金色的,荷叶也是金色的。看看我自己,仿佛也成了佛祖手中遗落的那一瓣,静静地伏在水面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芬芳…
渐渐远去的蛙声
文/头陀
之所以把家安在目前的小区,完全是看中了楼前那一片开阔的青草地。试想一下,在诺大一个市区中能找到一片没有钢筋混凝土的地方是多么的不容易,何况在草地的中央还有一座半个足球场大小的池塘,何况池塘里还有无数只我喜欢的青蛙,何况这青蛙还会在月圆之夜带给我似近还远的蛙鸣。
人的一生中,总有一些事情是难以忘怀的,不管岁月如何打磨,世事如何变迁,它都会始终萦绕在你的脑际,挥不去、遣不开、驱不走。就说这月夜的蛙声吧,从家乡听到异乡,从童年听到现在,听了恐怕有几十年了,尽管我知道这塘里的蛙儿不是我童年的那些,也不是我家乡的那些,可是每当蛙声四起的时候,我还是要做无边的畅想,想起儿时的那些伙伴,想起那承载着我无数欢乐与忧伤的苦乐年华。
在老家,也有这么大一块青草地,什么也不种,什么也不栽,我们叫它撂荒地或草甸子,甸子里也有这么大一座池塘,我们不叫它池塘,叫它水泡子,泡子里也有那许许多多的青蛙,我们不叫它青蛙而叫它蛤蟆。在那个娱乐活动极其贫乏的年代里,这里无疑就是我的天堂了。春天,当布谷鸟发出第一声催春的叫声,草地上的小动物复活了,蜇居了整整一个冬天的我们也复活了,当草地上的蒲公英在一夜间突然绽放的时候,青蛙也就开始活动了,这时的我一定会约上我的伙伴逮青蛙去。我们把母亲用过的缝衣针用蜡烧红,待钢性消失后弯成鱼钩状再用丝线串起,系在长长的竹竿上,一副精美的钓具就齐备了,再把捉到的蚂蚱穿到钓钩上,高高的举起在青蛙的上空,青蛙经不住诱惑一跃而起,我们的阴谋也就在瞬间得逞了。其实我们钓青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家乡人没有吃青蛙的习惯,钓来的青蛙玩过一阵也就放了,只有一次我没有放掉,而是把钓来的十几只青蛙带回了家,放在院子里不用的水缸中,入夜,劳作了一天的父母很快就沉沉睡去,没成想这缸里的青蛙像约定好了似的突然开始了合唱,由于蛙声自水缸中传出,音高自然与平时有所不同,父母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寻声找到那口水缸,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一定又是我这个淘气包干的好事,于是不由分说把我从睡梦中提起,一顿暴打也就在所难免了。
其实这无边的蛙声带给我的不仅有苦涩的回忆,更多的是给了我情感上的寄托,即便在那个懵懂的年代,我依然不乏诗意般的生活。还记得有一次,我带着几个小伙伴一边在草地上捉蚂蚱一边钓青蛙,看到草地上那片迎风绽放的野花,我突然有了一种诗意的萌动,于是仿照课本上儿歌的节奏信口诌起了诗来:天湛蓝,地上黄花艳,谁家童子坐中间,咿咿呀呀来把黄花赞。坡上草青青,坡下卧群童,垂钩来把蛙儿钓,蛙儿蛙儿,快把钩来中。说不上什么体,谈不上什么律,只觉得说出来痛快了许多。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写诗,尽管十分的幼稚,但我依然没有把它忘记,就是在随后的失学生涯中,每次想起来,心中依然充满快慰。
有人说,童年的一切都是金子做成的,这话我信,因为童年只有一次,尽管你依然可以拥有一颗童心,但你可以扯着自制的风筝满大街肆意的奔跑吗?你明明知道楼前池塘里就有你触手可及的蛙儿,你还可以像孩童那样恣意的垂钓吗?生活告诉我不可以,尽管我每天都可以听到这诱人的蛙鸣,我可以怀想,可以忧伤,可以陶醉,只是我不能付诸行动,因为我已人到中年,生活让我扮演的是另一个角色,它要求我把这颗烂漫的童心紧紧的裹起,只有在无人知晓的夜才可以慢慢的摊开,臆想中做一次精神的复活。
遗憾的是这样的精神活动恐怕也不能维持了,因为这片青草地不久的将来就要消失了。就在今天,我听说这片土地经过几次转手后终于落到一家开发商的手里,并且很快就将破土动工,隐隐约约的我已经听到推土机那轰鸣的马达声,这将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我将看不到那片绿油油的草地,看不见草地上那些肆意绽放的野花,听不见草地上蝈蝈的合鸣,还有那月圆之夜带给我无限快乐的十里蛙声。
乡村的梅季
文/汪兴旺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初夏的梅子由青转黄,此时,淫雨霏霏,水漫池塘,蛙鸣不已。置身清新、恬静的乡村夜晚,再读千年的梅雨,不由赞叹古人的从容雅致。
老家地处江淮,这个季节总有绕不过的梅雨天气。谚语云:“雨打黄梅头,四十五日无日头。”梅期长,雨量沛,气温高,湿度大,典型的黄梅天!说是孩子的脸,一点不为过,看它说变就变,时而细雨如丝,时而暴雨如注,时而乌云遮天,时而“东边日出西边雨”。 “乳鸭池塘水浅深,梅熟天气半晴阴。”更有时候,老天半晴半阴,总像没有睡好,偶尔眨巴惺忪的眼,又恹恹地打起瞌睡。只要雨停,人们总要到户外收拾丢下的活儿,干着干着,猛然觉身上丝丝的凉,原来老天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洒下几点,接着,太阳害羞地从云缝里探出头来,用麦芒似的阳光扎你几下,又躲进云层……
乡村弥漫着一股梅雨天特有的气息,就是不落雨,空气也闷热潮湿,似乎拧出水来,叫人不爽。灶洞里的柴火老呛人,连火柴也擦不出火花。家里家外湿哒哒的,柜子、玻璃、甚至电器都沁出水珠子来。地面上长出斑斑的霉点,所有的物件都爱发霉,难怪老家人叫“五月霉天”。
这时候,池塘里、沟渠边,常常听到“嗬、嗬、嗬”的鸟叫声,声音冒失莽撞,但很有节奏。老家人管这种水禽叫“打桩鸟”,“嗬嗬”的叫声仿佛在提醒人们打桩固堤。还有“唧、唧、唧”的鸟鸣,是“湿湿鸟”,声音尖厉、急促,似乎还冒着丝丝的湿气。听到这样的鸟叫,人们不禁叹道:唉,又落了!
梅雨滋润了草木,浇灌了庄稼,过之则泛滥成灾。记忆里,连月不开的梅雨让成长期的稻苗灌浆不足,小暑后仍不见籽粒饱实,迟迟不能动镰,只好眼巴巴等“霉天”快快结束。正如贺梅子的词:“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岂止几许“闲愁”?分明是“霉”透屋顶,又上心头!
终于雨过天晴,天空经多日的雨水冲洗,有多蓝就有多蓝!久违的阳光无遮挡地洒向村庄、洒向田野,也洒进人们的心田。这时候,听得最多的声音是——“出梅了!”、“霉天完了,稻勾头了!”
“梅雨霁,暑风和,高柳乱蝉多。”梅季一过,盛夏骤至。人们翻箱倒柜地找出衣物、被褥,连同潮湿发霉的日子,统统搬太阳底下曝晒。此时的乡村一下子火热起来,处处弥漫着阳光的味道。
乡村池塘
文/狡猾的兔子
父母下午的时间喜欢睡一觉,在太阳不太热的时候,我走出家门,来到儿时曾经留恋的池塘边。
池塘还是原来的池塘,只是一分为二了,水质也没有过去的清亮了。
池塘里长着刚刚冒出尖尖角的小荷,那稚嫩的样子特别招人怜爱。
对面的岸边长着蒲苇,风儿吹过,扭着柔柔的腰姿,随风摇曳,池塘里映着蒲苇的影子,蒲苇也很爱美,在水里偷窥自己的容颜。
池塘边的田地里,乡亲们在忙碌,忙着拔蒜。
听乡亲们说,今年的大蒜价格特低,除去成本,没有多少利,这一季没有带给乡亲们富足与惊喜。
岸上有几个小孩子在玩耍,他们把荷叶顶在头上,相互嬉戏。
看着他们可爱的样子,我要为他们拍照,农村的孩子大都很羞涩,不像城里的孩子那么大方,一副扭捏的可爱憨态。
经过我的动员,还是有一位漂亮的小女孩同意我为她拍照,于是就有了头顶荷叶的女孩照片,男孩子们说什么也不愿意拍,看来还是女孩子爱美。
小时候,在夏天,那个池塘是我们一帮孩子们经常光顾的地方,热的时候就跑到池塘里洗一洗,中午传来大人们喊吃饭的声音,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我就是在这个池塘里学会游泳的。
那时候,小孩子学游泳是没有人教的,开始的时候都是在浅水里瞎扑腾,慢慢地也就能狗刨,踩水,仰泳了。
我学游泳的时候还喝过水的,当时,随着大些的孩子往里走,走着走着踩到了一个水坑里,呛了几口水,求生的本能,自己竟然用力浮出水面,自那后游泳也不在话下了。
上学的时间,为了安全起见,老师们是不让孩子们去游泳的。
学校离池塘很近,还是有一些淘小子野丫头偷偷溜到池塘去游泳。
上课的时候,老师看到他们头发湿漉漉的,就知道他们犯了戒规,可他们都不承认,说是天太热用井水洗的头。
老师一点也不含糊,走过去,用指甲在他们的皮肤上轻轻一刮,游过泳的孩子们身上就会有白白的印子,这是检验偷游泳最管用的法宝。
或许是刚洗过的皮肤经水一泡变软,水把皮肤映射较黑的缘故吧。
那时候,每到夏季,夜晚的时间,大人们吃完晚饭收拾停当,就三五成群的结伴来到池塘边,一般是男人们在池塘一头,女人们在另一头,趁着夜色,脱光了衣服,享受天然之浴。
女人们歪着头用手指梳理着自己长长的头发,健壮丰满的身子露在水面,月光洒在身上,有一种迷人的美丽。
那个时侯的人很淳朴,自然也就没有性骚扰这类事件发生,都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夜晚除了虫子唧唧的声音,就是蛙声。
而在这个时候,池塘里就多了孩子们的打闹声,男人们女人们的说笑声,有时候也参杂着一些荤段子引来的哄笑声。
还有,男人们比水下憋气,比游泳功夫的自豪声。
在女人们面前,男人们什么时候也没有忘记显示雄性的自豪与骄傲。
如今人们条件好了,家家都安装了太阳能热水器,几乎没有人再到池塘里洗澡了。
那个热闹而淳朴,清凉而滋润人的池塘永远地留在了我童年的梦里……
池塘成了我童年的梦。
池塘在,父母在,我还可以走近她。
多少年以后,她也许就成了我永远的梦……
乡村池塘,永远难忘。
夏日池塘
文/羊白
炊烟是村庄的头发。池塘是村庄的眼睛。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依水而居是先民传下来的智慧。但河流总是有限的,洪水也有它狂暴的一面。于是便有了池塘,像驯服的牛羊一样,卧俯在村庄一旁。
池塘是一面天然的镜子。上映鸟雀流云、天光月影,侧收庄稼房舍、牲畜人迹。朱熹有诗:“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朱老先生在讲读书的道理,但依然有丰盈的画面感,一派田园美景,清新怡人。
池塘是口大水缸。每到夏天,池塘的水位会涨高许多。池塘里不养鱼,但有野生的小鱼。池塘里不种莲藕,但有野生的菱角。我们小孩不等成熟,便采来玩,女孩子们会挂在脖子上当装饰。
由于水的滋养,池塘边的植被分外茂盛,除了各种水草,还有柳树、榆树、洋槐等,都是野长的,斜逸而出,就像是池塘的睫毛。
夏日里,我们一帮孩子寻猪草累了,就三秒钟脱光衣服,跳进池塘里游泳,捉迷藏,打水仗。在水里疯够了,我们会很享受地在岸边的树荫里乘凉,打扑克牌,或是兴致勃勃地讨论曾看过的电影里的人物,区分谁是好人或坏人,谁是我们心中的英雄。
池塘里除了有鱼有虾,还有各种水虫,水鸟。我们最喜欢的是翠鸟,觉得它很神秘。为了能看到它捕鱼的全过程,我们通常采用守株待兔的笨办法,偷偷躲在树后或是伏在草丛里,等待着它的到来,然后目不转睛地观察它的一举一动。为此,我们的身上总是少不了蚊虫的叮咬,可我们依然兴致勃勃,满不在乎。生活的艰苦,丝毫也不能夺取孩子们玩耍的天性。
有时池塘边的草丛里会出现蛇,这让我们觉得很刺激,便找来竹竿用各种方法去逗蛇。池塘里的蛇大多是草蛇,没有毒,因此我们并不害怕。但蛇被激怒竖起头的一刹那,我们会尖叫着后退,然后是有惊无险稀里哗啦地笑。彼此对峙一会儿,蛇不是钻进了草丛就是游进了池塘,而我们会坐下来煞有介事地展开讨论,讨论蛇和蛇毒,高山,大海,远方,城市等一些缥缈的话题。
后来我长大了,外出求学,家乡的池塘便渐渐远离了我的视线。
如今,每到炎炎夏日,烦闷难耐的时刻,我会站在城市的阳台上,手摇蒲扇,眺望远方。我的心里就有了一口晃动的大水缸。有了一面清凉光亮的镜子。
家门前的池塘
文/韩亮
那是一口小池塘,大概一亩田左右吧。那年父亲和村子里大多数人一样,一门心思想要干点能赚钱的事儿。不知道是听了谁说养鱼能赚钱,便不顾母亲的反对,毅然将家门前那一亩地挖成了池塘。
那一段时间,我每天回来就看到父亲在忙碌。他光着膀子,汗水从他黝黑的皮肤上滚滚而下。锄头在他手上使劲挥舞,发出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然后,父亲就把挖出的泥土一担担挑出去。不久池塘开始蓄水,这时的父亲热情高涨,不但买来了鱼苗,还买了本养殖书。一边学习养鱼技术,一边做着发财梦。
可好景不长,一路走来才发现问题还真不少。先是水源不足,这个问题一直也没解决。多年以后我还跟父亲开玩笑,怎么不养鱼了?父亲只得摇着头:没有活水啊!那是后话。其实,那两年水源不足倒还没阻止得了父亲,想了一些办法,鱼还真养出来了。
鱼养出来了,却没销路。没销路就继续养着吧,到过年过节了自己用,再加上邻里买点也差不多了。如意算盘是这样打,可有人就不让你如意。那个时候有人就爱偷鸡摸狗,鱼也不例外地悄悄成了他们桌上的美味。到春节时母亲说把鱼捞上来,才知道已所剩不多。
之后父亲就不养鱼了,池塘也就闲着。没养鱼的池塘有一种水草长得很快。几个月的功夫,池塘就见不着水了,绿油油的一片。到春天,这水草还开着粉红色的小花。风儿总爱去招惹它们,惹得水草们带着花儿左右摇摆。我也喜欢拿起它们玩玩,捧起一朵,可一不留神,它身上的水就哗啦啦流到我衣服上了,我赶紧把它扔回水中。
去年父亲在池塘边盖起了新房。说要把池塘填了,因为正门对着池塘呢。当时我不同意,父亲也没说什么,我以为这事就算了。前些天回去,池塘已经变成一片黄土地了,一群蚂蚁正赶着搬家到此呢。
听蛙
文/张志强
站在雨后的一处芳草地上,看那淋过的山冈青翠如洗,身边的池水也愈加清澈透亮,一颗舒坦的心,悠然回到儿时的梦魇里……
我的家乡地处省城西侧终南山下一座古镇,那里河道纵横,林木茂盛,粮蔬高产,人杰地灵。记得小时在古镇小学上学,往返路经一片青草地,看蝴蝶飞,听小鸟叫,还有那从山沟里流淌出来的碧清的山泉水,在村子周围的洼地里,慢慢萌生出一池尖角小荷,便有蜻蜓飞来,白鹭落居。更有趣的是,一到夏天的夜晚,有许多蛙在欢快地叫着,它的声音虽然很响亮,似有节奏,但人们听了却不嫌烦,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像一支美妙的催眠曲。那时,我和邻居几个小朋友,兴奋地从家里跑出来,手里捏着手电,趴在池塘边悄悄捉蛙。蛙虽小但很灵巧,大多时候你很难捉住它。我们总结了经验教训,先潜伏在它平时爱叫的草丛里,静静等候,一旦蛙出声,立即用手电光照准地方,就看见一只绿花皮肤、瞪着两颗豆眼、张大嘴巴、闪动着白色下颌的蛙,这时飞快伸出手臂,猛地一下就抓住了它湿滑的身子。
每次我捉了蛙,母亲就高兴地要给我杀洗后炖汤吃,说是青蛙肉大补,小孩吃了有营养,长个子。不料遭到父亲的训斥,他说青蛙对人有益,能吞吃损害庄稼的害虫,又吃咬人的蚊子,绝不能伤害它。
谁知好景不长。几年后,家乡那片芳草地消失了,村边的池塘不见了,虫儿、鸟儿也飞走了,蛙声再也听不到了,那里排水堆沙,接连建起了石灰厂、水泥预制板厂和砖瓦厂。眯眼的灰尘,呛人的气味,还有使全村人难以忍受的机械噪音,折磨着这个曾经美丽的故乡……
近十多年来,家乡的环境发生了崭新的变化,昔日扬灰飞尘、噪声刺耳的几家厂子都搬走了,当年的绿草地、荷花池、丁冬的山泉水又逐渐恢复了原貌。那天,当我和家人趁傍晚凉爽,赶回故乡时,远远就听见村头那片苇塘里传出的蛙声。走近一看,皎洁的月光映照在如镜的水面上,微风吹动着的苇丛沙沙作响,那一群蛙,闻有人的响声,迅疾从岸边草丛里腾起身子,纷纷跳进池塘里,搅碎了一池波光迷离的月色。
蛙是活泼又善良的,但它也多灾多难,命运不羁。听一位生物学家讲,一个小小池塘,只能供养一百来只蝌蚪长大成青蛙,而每年春天,青蛙妈妈却要在这里产下多达上百万只的蝌蚪。小蝌蚪们从出生的第一天起,就面临着生与死的抉择。危险不仅仅来自天敌凶残的捕杀,更主要的是同类的残酷竞争。由于抢争食物、气候变化和生态平衡方面的问题,每时每刻都会有成千上万只小蝌蚪死亡,最终只有百来只蝌蚪完成到青蛙的蜕变,生存者真可谓万里挑一。
没有坚甲厚壳,也没有尖牙利爪,青蛙只是一个弱势种群,但它在地球上已经生活了2亿多年,每一只青蛙都是最优秀的,都是万里挑一的!
人说,无草难生,无水不欢。蛙,我梦里的童年,大自然的精灵,你——永远显示着一个生命的活跃与执着,显示着与人类文明息息相关的神妙……
大屋场,我的乡愁
文/廖雪森
平时,公务的繁忙和家事的料理,几乎占去了我全部的时间,基本上只有每年农历十月祭祖时才回乡,每次回到故乡宝盖楼,总会不由自主的走进大屋场。对我来说,它是一块磁铁,而我是一粒在外漂泊的铁砂,每次只要踏入这片土地,那强大的吸力让人无法挣脱。没有别的,只是因为自己的胞衣埋在了这块土地,人生最难忘的童年时光在大屋场里度过。
走进大屋场,环视四周,紧挨老屋场的南边,一幢幢拔地而起的小洋房,充满了现代化的气息。也许因为太恋旧,我更喜欢那染着青苔的老屋场,它是我们先祖们拌砖烧瓦亲手建造的,是我们的根。
大屋场位于宝盖楼东翼,由至少二十一座大宅子组成。它们相互之间互联互通,人们穿行其间,下雨不淋,天晴不晒。三伏热天,只要坐在巷子里,凉风习习,暑气全无。整个屋场东西方向一字排开,坐北朝南,只有西头我祖父和叔祖父老宅的大门是朝东开的。
屋场前是一条宽约二十米的禾坪,禾坪前是一大一小两口池塘和一口水井,池塘水井的前面是三四亩菜土。一堵长长的围墙圆弧般连着东西两头的宅子,将菜土、池塘、水井悉数围了起来,此时,族人们只要把围墙的门及屋场后面宅子的后门关上,整个屋场便如同堡垒,与外界隔离开来,生活其中,自给自足,无忧无虑。
现在的人们只知道老宅年深月久,说不清建于哪年哪月。我依稀在几栋老宅中看到过刻记在墙砖上的建造年号,有康熙年间的,咸丰年间的,道光年间的,最近的也是民国十年的。其实,无需刻意去考证什么,那已呈黑褐色的青砖墙壁,尽显浓茶般锈色的屋顶檩条,散发出阵阵枯草腥味的三合土地面,能让任何一个人感觉到它那厚重的年轮。几百年的老宅,犹如千年老龟,隐约夹杂着犹如龟壳纹理般的一条条裂缝,既像饱经风霜留下的印迹,又像岁月在它身上留下的道道创痕。
远眺大屋场,马头墙、人字垛错落有致,屋场里两个大厅屋的大门高高地矗立在石阶上,青石门槛已被族人长年进出和坐卧磨得锃光发亮,倒是那高大宽厚的大门板,在岁月的吱呀声中已变得暗淡粗糙,就像祖父那双枯瘦的手。老房子朝外的屋顶墙头下,当年建造时工匠们彩绘的人物典故、花草虫鱼,已被风雨褪去颜色,远看只是一条石灰粉刷的白色条带。
大屋场依坡而建,临水而居,透着古朴与宁静,溢满着湘南的秀丽与婉约。每年夏日,遇上好的天气,早晚时分,站在对河徐家老屋一带远看这边,一抹淡淡的浅蓝色山岚悬浮在屋场前面,只露出人字垛、马头墙和屋顶,好似琼楼玉宇,宛如蓬莱仙境,让人心醉陶然。
大屋场共墙连瓦的各栋老宅子,虽没有古代北方皇室豪门府邸的富丽堂皇,但还是称得上雕梁画栋,做工精致。单是那精心雕刻的门窗、柱头和鼓壁,就可以看出大屋场曾经的富庶和繁华,体会到庭院深深的气氛,不枉当时人称“小南京”的美名。记得小时候,每年春节表兄弟们来拜年,我们在屋场里玩耍嬉闹,表兄弟们常常在屋场中转得不辨东西,出不了屋场。
追溯着童年的足迹,停泊在记忆的港湾,长留在记忆中的,还有屋门口的那两口池塘。由于每年年底大人们都要花上几天时间用水车将池塘车干捞鱼,并挑出塘泥肥田,池塘的水便总是清幽幽的,族人都在池塘里洗衣洗菜。到了夏天,更是我们男孩子们的乐园,打水仗是乐此不彼的游戏项目。到了枯水时节,男孩子们便背着鱼篓,在青砖砌的塘边四处捉鱼掏泥鳅。
夜深,月色如水,我心如水。小时候,我非常害怕听夜间寒风嚎叫的声音,总以为鬼都是那么叫的;总不明白,那时是那么的贫穷,但老鼠却像猫一般大,晚上在木楼板上走起来就像人走路一样响,吓得我头不敢出被窝;家里那简陋的煤油灯,每到刮风下雨的天,孱弱的灯火摇摆挣扎着,常常被吹灭,以至于在城市生活了许久,只要刮大风下大雨,我还习惯地看看电灯是否被吹灭……
杂草丛生的庭院,爬满藤蔓的老墙,更添了几分故乡的伤感。那屋檐下盘旋的层层蛛网,比祖辈留下的故事还要长。我凝望天井里倾泻而下的缕缕阳光,里面不时升腾起老宅的淡淡气息。那童年的嬉戏打闹声,悠扬飘逸的童谣,如泉的虫鸣,还有那从瓦缝里缕缕升起的炊烟,让乡愁如过筛之水,洒落一地。
秋风摇曳着吱呀的木门窗,沧桑岁月把所有木质的东西洗涤为陈旧,把所有彩色的东西洗涤成灰色,无论时光怎么眷顾,大屋场依旧一天天老去。大厅屋每年腊月二十四到正月十五那烧得通红的炉火已不再闪耀,小孩子们已再无兴致围坐在一起听老人们讲典故、家族往事、摆龙门阵。有喜事的人家穿行于老屋场给每家每户送饭茶、炒面的情景也不再出现。自从族人陆续搬离老屋场,大屋场,曾经数百年的繁华和喧嚣自此定格,不再人声鼎沸,不再炊烟袅袅,不再成长,只是伴着藤蔓的伸展,渐渐矮了、老了。
每次回乡,我喜欢到儿时居住过的祖屋坐坐,在空荡的老宅子里聆听屋檐下小鸟的欢叫声,感谢它们仍在坚守这些老房子;阳光透过狭小的天井,漫延流淌。物是人非,先辈们几百年来建造的经典,如今不少已成残垣断壁。尘封的东西再被封装,模糊的记忆更加模糊,而我却只能在每块砖头、每道痕迹里搜寻,去寻找那些时断时续的残留的往事和记忆。我真担心,我们的大屋场是否能在我们子孙的脑海里留存?
我那慢慢老去的大屋场啊,我真希望它绵绵瓜瓞代代相传。
夏天的故乡
文/张华梅
很多人不喜欢夏天,认为夏天炎热烦闷,有肆虐的蚊蝇,有聒噪的蝉鸣,总是令人不快。而我不,我喜欢夏天,喜欢那淋漓尽致的雨,喜欢太阳毫无保留的热忱,喜欢植物无所顾忌的生长,喜欢万物呈现出最旺盛的生命力。也许夏天是最不会想家的季节,外乡和家乡何其相似,走到哪,都有一种身处故乡的错觉。但其实,想家是人们骨子里的情感,再好的外乡也无法替代心中的故乡。
即使普普通通的几滴雨,也能在心中洒落成一幅画。故乡的植物竞相生长,禾苗齐整,野草缠绕,藤蔓借助树的力量勇敢地攀缘而上,有点像离家外出人们的不屈不挠。母亲的菜园一定生机盎然,绿色的辣椒,紫色的茄子、红色的番茄、长长的黄瓜和豆角,还有圆圆的南瓜,这些东西不能想,一想起来就会流口水,就会想陪着母亲说说话,就想对着远处的故乡无奈地笑笑,然后再情不自禁地流几滴泪。
故乡的河里总是热闹非凡,很多光着屁股的孩子在游泳,这是少年时的情景,却也是夏天最大的乐趣。抓鱼摸虾不一定有多大物质上的收获,但那种精神上的满足感,多年以后仍然令人难忘。其实,在外打拼的人,何曾不是在人海里游泳,又何曾不是在抓鱼摸虾,所不同的是,我们更在意现在的物质收获,因为我们必须生存下去,生存下去才能想家,才能美美地想那些童年往事。
故乡的树荫下聚集了很多人,老人们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聊陈年往事,聊故乡的历史与现实。从河里爬上来的孩子们闲不住,他们在地上划格子,下各种各样乡间流传的土棋,真是不亦乐乎。男人们打牌,神情专注,不时爆发出得意的笑和互不相让的吵闹声,越是这样激烈的场面越吸引人。有很多人在围观,偶尔惋惜,偶尔兴奋,比自己打牌还带劲。有许多女人围拢在一起,手中做着活计,或者纳鞋底,或者打毛衣,总之是不得闲的,不得闲的还有她们的嘴,不停地说着话,张家长李家短,时而有几声叹息,时而又爆发一阵哄笑,神情转变之快,就像夏天的晴雨之间。
夏天的故乡是有荷香的。庄前有池塘,庄后有池塘,庄左庄右都有池塘,池塘里长满婷婷的荷,圆圆的荷叶间隙,露出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想到故乡的荷塘,心中便弥漫一阵芳香,这些年在外乡哭过笑过失落过得意过,但只要想起故乡的荷,那看似普通的荷仿佛有无限魔力,能让我瞬间安静,能让我心情平复。很多时候,觉得自己是一只蜻蜓,飞来飞去,疲累时总想落在故乡尖尖的小荷上,顺便在清水里看看自己的倒影,和自由自在的小鱼小虾打声亲切的招呼。
思念故乡的情感如酒,在夏天时最浓厚。一桩桩往事就如一杯杯佳酿,慢慢地饮,就会渐渐迷醉。其实,醉了也好,醉了以后,遥远的故乡就到了眼前,周遭的人群就成了乡邻,岁月在夏天里变得可亲可敬,每个人的身心都可以自由地在故乡穿行。
远去的蛙声
文/天风
儿子已经上大学了,上大学的儿子没看见大雁在蓝天飞过、没听见蟋蟀在秋夜鸣叫、更没欣赏夏季悦耳的蛙声。
曾经的大雁,回归的时候总是在蓝天排成“人”或“一”字飞行,那飞翔的阵容是如此整齐、如此完美,不仅表现出团结互助的精神,还表现出头雁的领导才能和群雁的服从命令的团队宗旨。仰望这样的群雁在蓝天飞翔,心理也被它们傲然的雄姿和无可挑剔的完美感染,自己也想生出一双有力的翅膀,在浩渺无垠的蓝天上和大雁一起并排飞翔,在飞翔的蓝天上领略美妙的旋律、享受俯视群山的自豪。
秋夜的蟋蟀,每晚都在它那小提琴协奏曲一样的旋律中戏耍、玩乐、睡眠,秋季的草垛是孩子们的乐园,每到这个时候,我们都集合全村所有的小伙伴,在这里把想象排演。数不清的游戏,至今犹如在眼前,好像还是昨天。虽然没有灯火通明的场景,而我们的目光却能借助星星和月亮的色彩,完成每夜不可缺少的游戏,又踏着蟋蟀的乐曲推开家门。
夏季池塘的蛙鸣,能压倒一切喧嚣,成为山村不可多得的演唱。记得,有一年夏天,我和几个伙伴在太阳刚要落上的时候,来到了蛙鸣最响亮的池塘旁,每人手里拿着一个插着磨得尖尖自行车辐条的柳树杆、赤背穿着短裤悄悄地向池塘靠近,当双脚插入水里的时候,不停搜索蛙鸣方向的耳朵,已经锁定最近的一只青蛙,手中的签针慢慢放到水面上,签针锋利的针尖指向了锁定的目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还在鼓腮鸣叫的目标,右手悄无声息地推动签针,缓慢地贴着水面向前滑动、滑动,待到向前滑动的签针距离鸣叫的目标有一两拃的时候,咬着下嘴唇的牙齿一用力,右手立即猛推,尖利无比的签针准确无误刺穿鸣叫,一只青蛙装入篓中。只一会儿的功夫,每个小朋友都哼着《打靶归来》一步三晃地回到了家。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吃什么都凭票,没有票什么也吃不到,有的时候,就是有票,也不能想吃什么就能吃到什么,唯有这多的不计其数的青蛙,每年夏天都能改善我们的口味。
如今,蛙声远去,从我们签针闪光的尖头滑走,可能永远地销声匿迹。
再过十年、二十年,我们的子孙辨不清蟾蜍、林蛙和蝌蚪,更无法知道曾经蛙鸣的旋律。
冬日的池塘
文/李兰
这是一口池塘,接近椭圆形,面积十亩上下。
冬日正午的阳光,投身下来,只剩那一瓯的池水,潋滟不出粼粼的波光。恰似回光返照的一声叹息,又如正等待着生命终结的老人。池底干涸而衰草满布,池岸的草色更是枯朽成哑色的灰暗,连一丝一毫初衰的黄色都不复保留。只有池边几米高的葵树,粗壮的枝杆上还顽强地透露着青翠。
池塘,就是盛载水的。没水的池塘,就名存实亡了。如同无法启动的旧汽车,只能叫作废铁了。功能尽失,声名即亡。从这一意念去进行漫无边际的想象,可以从万物的生长和消亡找寻出生命过程的精准答案,还能由得出的答案而再次引发出许多的唏嘘。
这一口池塘,无声无息地静默着。静默得连一丁点儿的声音都没有,更别想还有动作的奇迹出现了。就是这样的静默,让我看着,内心里感觉到的是一种压迫的窒息,窒息得似乎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村庄的一声狗吠,却把我的悲怆心境,从眼前的衰败景象中拉了出来。抬眼环顾,见到了四周都是绿色的农作物和翠绿的竹林,我的神情竟然又活泛了过来。
就如这口池塘,也是在生命繁衍的征途上,适应了一年四季循环往复的寒热冷暖和潮湿干燥,把自身抗拒自然的免疫力淬炼到炉火纯青的无为境界,其有为却是指日可见的真切。那就是等到春风浩荡时节,池塘四面繁花似锦的时候;薰风吹拂,阳光明媚的时候。到那时节,谁又能说今天的衰朽就没有生机勃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