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散文
灯光散文(精选20篇)
一窗灯火
文/紫笛
很多的时候,我会站在窗前,静静地看夜幕下城市的灯火,那闪烁的灯光在茫茫的夜里仿佛燃烧的火焰,给寂寞的或孤独的心灵丝丝温暖,让看不清的道路有了明亮的方向。
路灯在夜幕下蜿蜒而去,而散落在夜海深处的一窗窗柔和的灯光,如星星,让夜色里的大地盈满一种温情。于是倚窗而立的我,就在一种默默的凝视中,忽然感到了夜的温暖。
已经习惯了在看远处灯火的时候,心中默默地想你。想你在另一个城市,那一盏我望不到的灯光下的忙碌的身影,以及偶尔抬头眺望的目光。想象着你正在忙碌的一切,而我就站在你的身后,安静而深情地看着你。
灯光很温暖,我看你的目光温柔如水,轻声呼唤你的名字,你就会转过身来,揽我入怀,没有距离的拥抱中,那满室的灯光温馨得让人沉醉。而时光仿佛也跌落在温柔的爱海里,不再流逝。
夜深的时候,曾伫立窗前,为深爱的人亮一窗温暖的灯光,迎接那迟归的脚步。那一窗灯光,仿佛是一种召唤,让行走在茫茫夜色里的心找寻到家的方向。而当轻盈的脚步踏进温暖的家时,一个深深的拥抱和甜蜜的亲吻,将一种身影映在柔和的灯光里……
有人说:思念是一种痛,爱亦是一份忧伤!而我分明在灯火阑珊的夜幕里,感受到思念的温暖,触摸到灵魂之爱的温馨。
想你的时候,夜是宁静而安详的,一窗窗灯火温柔地延伸进夜的心脏,在朦胧的城市闪烁幸福的光芒。
我不知道,如果漆黑的夜里没有一盏灯,那将会是一种怎样的世界?
佛说:温暖是一种指引!而一盏灯光,就昭(zhāo)示(shì)着一个温暖而幸福的家。
无数的灯光在夜幕里为幸福而闪耀着,我的目光跳跃过一窗窗灯火固执地寻觅你的方向。夜的清冷拉长了灯光的影子,站在窗口的我依然默默地想念一些温暖的细节,一个微笑,一个手势,又或者你的一句话语,一点点幻化聚拢成一窗灯火,在我的眼前迷蒙起来。于是在想你的时候,距离已经不再是距离,而一窗灯光,已是你给我的最温暖的拥抱。
知道吗?那一窗温暖的灯光,是心灵的渴望,渴望相知的灵魂能够夜夜相守;那一双温柔的目光,是一生相牵的期盼,期盼一个个灿烂的日子能够地久天长。
于是我在夜幕覆盖的时候,点亮一盏灯,在灯下,我张开思念的翅膀,为你写下生命之爱的诗行。长夜漫漫,我用一窗灯火,夜夜照亮你的梦乡。
此时,我又临窗而望,那隐隐约约的万家灯火,点缀着深沉的夜幕,闪耀着温暖的光芒。寂寞安静的夜,因了这一窗灯火,变得更加温馨而生动。
纵然视线不能穿越时空与你相接,我们依然会在生命的行走中给思念一双飞翔的翅膀;纵然阳光不能照亮黑夜,我们依然会给心灵一窗温暖而明亮的灯光。
我爱那一窗灯火,因为一窗灯火,就是一个充满爱和温情的世界!
点一盏灯,等你回家
文/笑亦芬芳
她的漂亮甚至比她家的贫穷更让人津津乐道。
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人们的皮肤多因饥饿呈现菜色或者是黄土地的颜色,而她的皮肤却罕见的白里透红还很细嫩。她身姿俏丽,即使是从别人家捡来的补丁摞补丁已经看不出原来模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仍像是模特一样引动人的眼球。特别是,她那两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在脑后晃来晃去,晃的小伙子们的眼睛都花了。
她的家在村里穷的首屈一指。有一个形容穷的词叫“家徒四壁”,而如果用这个词来形容她们家就是严重的夸大其词,家有四壁,那是多么的奢侈呀。她的家只对正面的一堵墙拥有产权,其他的三面墙都是邻居家的房山墙。这样的穷家竟然长出这样的“仙女”,多少人都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巴结一下,这闺女将来会发达。
事实是,她竟然选择了他!很多人听说这件事时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他,身材中等,五官端正,仅此而已。他家有四面完全归他家所有的四面墙,仅此而已。他的父亲早已去世,他与寡母相依为命。嫁给他?这不是出了泥潭又掉进水坑里吗?哪个比哪个强呦。在父母的叱骂声中,在乡邻的窃窃议论声中,她走进了他的家。
她的生活依然是吃了上顿就为下顿发愁。有时,***妈来看她,偷偷问她为什么这么死心眼儿,她只说,他能干,小时候,一起割草,他割的最多;长大后割麦子,还是他割的最快。最重要的是,他对她的帮助是真心实意的,不像其他的人有所图谋。她说,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跟他过日子,心里踏实,有盼头。***妈叹了口气,唉,这样的日子哪里看的到头啊。
仿佛是一夜之间的事,国家的政策变了,致富成了每个家庭的头等大事。她和他走街串巷去收破烂儿,再趁太阳没落山时送到城里的收购站;她和他半夜蹬着三轮儿车去批发水果,天明时赶到早市去卖;过年时,她和他每人用自行车带两筐小鱼推到集市上……这样的日子数也数不清,即使星星累了,他们的脚步也没有停歇过。
当他们的第一家批发部成立时,她和他高兴地半夜里睡不着觉。他们的事业越做越大,又开了几家超市和连锁店。日子越过越好了,她的身体却开始挺不住劲了。腰疼、腿疼,不知道哪儿疼,折磨得她死去活来。他带着她四处求医问药,当她的身体好转时,他再也舍不得让她出去工作。
他忙的手脚不着地,经常半夜才回来。只是,他每次走进家门,都有暖暖的灯光在缓缓地流淌着温暖。有时,他特意在楼下站一会儿,看着整座楼房中自家那一窗明亮,觉得夜再黑也不能挡住他回家的路。
很老套的故事。正当年的他,被手下的员工追求也很平常。他自认为坚如磐石、韧如蒲苇,一切火辣的身材和目光都会被他击败。可是,柔可以克刚,他还是不知不觉被那如水的温柔给网住了。他在很久以后的一个半夜突然醒来时,猛然想到,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自家那一窗明亮了。
她敏感的心想到了一切,但是,她仍然期盼他的一句话:“不要胡思乱想,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
他回来了,在她面前放下了一张纸:离婚协议书。他把财产都给了她,以弥补对她的愧疚之情。
当他一无所有走出家门时,那走廊里闪闪的声控灯差点刺得他眼泪流下来。
那张网面对身无分文的他,失望了。忽然,一转身,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他该怎么办?回家吗?那里已不属于他。
寒冷的冬夜,他又徘徊在那条住了十余年的街道上,又看见了那一窗的温暖,一窗的明亮。
他忽然有一种冲动,他要上去,他要告诉她:这橘黄色的灯光就像他们一起走夜路时路边人家透出的灯光,虽然不够明亮,却足以让他们一起前行,直到走出黎明。
深夜里,那束灯光
文/顾娟
我最怕黑,置身黑暗中时,仿佛觉得周围危机四伏,有数不清的鬼怪潜伏在那里狞笑。然而,最近公司业务繁忙,常常要加班到十一二点。面对漆黑的暗夜,我心生恐惧,寒风中婆娑的树影在我看来都诡谲异常。
早已错过了夜班公交车,回家的唯一办法就是打车。看着缓缓靠近的“空车”字样,我心中并没有多少欣喜,恐惧感反而占了上风。司机是一个光头的中年男子,耳后夹着一支烟,显得戾气十足。我对他说了要去的地方,然后故作镇定地拨弄着手机,却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他。这个司机烟瘾很大,一边驾驶一边狂吸烟卷。他把车开得飞快,一路颠簸,我只得牢牢抓住扶手,心中暗暗祈祷快些到家。
车拐到一条僻静的小街上,在昏暗的路灯下,司机的侧脸愈发令我恐惧,更让我担心的是,这个司机一边抽烟一边用眼睛打量着我。我的心“咯噔”一下,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一个彪悍的司机载着一个弱女子走在昏暗无人的小街上,太恐怖了!我不敢再想那些可怕的事情,任凭手心的冷汗一点点浸湿紧握的手机。
终于,我家所在的小区到了。我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付完车费,我踉踉跄跄下了车,撒腿就往门口跑去。奇怪的是,那个司机并没有掉头离开,而是大开着车灯,启动车子,缓缓跟在我后面。我刚放下的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他要干什么?我壮着胆子往回走,来到司机跟前,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怎么还不走?”司机依然叼着烟卷,含糊地说:“太黑,给你照个亮儿。”
照亮?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路的惊恐、猜疑与厌恶刹那间烟消云散。我向那位好心的司机道了声谢,转身离开,在那束车灯的光亮里大步流星地走进小区。
夜的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隐藏在人心底的黑暗。出租车司机帮我点亮了一盏心灯,驱散了夜的黑,也消释了人与人之间的冷漠。我想起了书里的一句话:心亮了,世界也就亮了。
请还我们夜的黑
文/姚凤霄
2014年1月4日凌晨,象限仪座流星雨。象限仪座?我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个天文术语,知道流星雨,象限仪座是什么,一头雾水,不知道。我第一次听说,顿觉自己孤陋寡闻了。远方的朋友打电话说来看流星雨,寒天冻地的,他们还真有雅兴,我笑着摇摇头。
晚上下班,我所关心的就是夜色沉沉了,赶紧回家。希望来来往往老鼠般乱窜的车辆离我远点,还在心里警告自己,小心驾驶,别违章。至于灯红酒绿美女如云等等,我一点都不关心,更不用说仰望星空了。数星星,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人到中年,整天低头穷忙,很少想自己到底忙了些什么。
我住在一个安宁美丽的小城昌邑,离渤海七十里。漫漫海滩上,多是盐池和柽柳林,企业和村庄稀疏。与远来的几个朋友坐在一起交流,他们告诉我,选择到我们这个小城北部看流星雨,他们是费了心思,斟酌权衡一段时间,才做出决定的。我们小城北部海边空气清洁透亮,灯光相对较少,看星星要有一种夜的黑,如果各种灯光密集,就影响观察流星雨,光污染少的地方观察最好。光污染?不对吧?很多地方政府正在搞亮化工程,政绩赫赫呢。我很是疑惑地大声问。对,光污染。朋友们一齐肯定地说。看着我大惊小怪的样子,几个朋友嘴角咧到耳根,一脸灿烂地笑。
象限仪座是一个已经废弃不用的星座名,在20世纪早期的星图中,可以在天龙座、武仙座、牧夫座之间找到它,在1922年,它和其它一些星座一起被国际天文联合会正式从拥挤的星空中排除,从而确定了今天国际上通行的88个星座。象限仪座则通过一个着名的流星雨记录下了其曾经的历史。象限仪座流星雨是每年几个最强的流星雨之一。
听完朋友侃侃而谈的介绍,我长知识了。更让我吃惊的是,这几个业余“哥白尼”都是当地天文网的大腕名人,对星座的熟悉和见解,惊得我一愣一愣的。他们告诉我,最苦恼的就是到处都有光污染,观察星座和流星雨,近处已经没有夜的净土了。他们说,仰望星空,很想要一种纯粹的夜的黑。
那日,丈夫陪朋友看流星雨了。因天气寒冷,我没去海边。纯粹的夜的黑,这几个字一直留在我脑海里。秋色灿然时,得了空闲,想起几个朋友说的话,我专门去小城外看夕阳西下,迎接夜的到来,亲身感受一下夜的黑。
我来到小城外开阔的河岸边,极目了望四野的景色。太阳一个趔趄跌到西山后面了,茫茫河滨倦鸟归林,野兔黄鼠狼等小动物小心地蛰伏。余晖扇动暧昧的翅膀,风刹住奔走的脚步四处游荡。山川河滨的轮廓柔美起来,天和地渐渐靠近,慢慢地亲近亲密。湿润的水汽开始呵护花草树木,枝枝叶叶在微风中晃着,晃着晃着就隐藏了细密,只剩下淡淡的轮廓。一种暗色绵绵的气场不断围拢过来,朦朦胧胧的光影淡若烟气,宁静的夜走来了。
天并没黑透,空气中传递着一种神秘的力量,放松,安宁,休憩,隐身。白与黑的交界处,自然界的生命,强者或弱者都沉潜下来,如同中国的太极图白与黑的圆融转换,有一种明与暗的平衡融合。
天色越来越暗了,阴影绰绰的景物中,虫声四起,虫声越来越大胆,清亮亮的,水灵灵的,音准音高各种各样,听起来神圣和谐。因为喜欢音乐,对声音敏感,仔细辨别虫声,其丰富的程度超出我的想象。这合唱太棒了!神秘,渺茫,带着一种灵性,起承转合,连绵,停顿,有铺垫有高潮,“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入盘……白居易的《琵琶行》中的声音都在这里,变换着,回翔着,这声音被夜的黑暗收纳着,就更显绚烂富瞻。温暖的香气伴着虫声一阵阵飘过来,鼻子的享受是从人站在河岸边就开始的,夜色越靠近,这种美好的感觉越真切。是荷花野花,还是苹果香瓜,说不清是谁散发的香气,就是一种混合的野地香吧,这比任何人造香水更迷人,更醉人,更加安妥心神。眼睛慢慢适应了暗色,再看周围的景物,它们传递出更加丰盈和充满力量的信息。不用眼睛看,只是身心的感受,感知,这种接纳,更加沁入心灵。花草树木换上了清软的睡衣,若隐若现,虚幻美妙。狐仙树妖美丽的身影,可能就是这时从暗影里闪出来的。她们飘荡的灵魂在幽怨地歌唱,她们在夜色中沐浴,洗净白日里喧嚣沾染的污浊;古灵精怪、小妖魔头的脚步散乱,他们在骁勇地比试身手,大树杈背后,芦苇荡里,老藤萝里面,窸窸窣窣潜行的就是他们,浪漫神秘,阴险恶毒,是人是仙,是妖是魔?眼睛一眨,心中一念,就分不清了,恍然隔世的样子……
抬头望,星星不多,但开始闪亮了。星空无极,夜色的暗影随性而舞,抵达了更高的维度,微微泛光的河流如仙子衣裙上的飘带,波光潋滟,跳荡着流向远方。遥远的天际线处,大片树林摇曳的枝头是盛放星子的摇篮,星子在摇篮里跌宕起伏,一闪一灭,儿时的幻想又一次光顾脑海。脸盆里的月亮,瓦罐里的星星,在密实的黑里越界而来。恍惚兮,荡漾兮,弥漫着一种灵动诡谲的感觉。
天空之空的广阔,多重情感的蕴集,在眼睛与星子对接时,啪的一下,打开时间空间相互连接的秘密通道。记忆和瞻望,苦难和幸福,清晰展现于心海。天地是那样陌生微茫,我悬浮其间,沉潜迂回盘旋上升等种种能量开始注入心灵。智性的天空,洞开了精神的空间,物为心动,形为心役,夜的疆域无限辽阔,宇宙与人娓娓诉说,无数星座千万年光的手与我们相握,有一种凝神聚力的无形能量把天地人贯通起来了。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我沉浸在夜的玄妙里……忽然,河边的灯,唰,一齐亮了,闪得我一惊,耀眼的灯光造成盲点后,眼前的景物瞬间大白于眼眸。刚刚我还在无边夜色中享受着,思绪飞驰在恒远的安详里,很像正做黄粱美梦被一棍子打醒,睁开眼破衣烂衫一无所有的感觉。刚刚四起奏鸣的虫声,灯光一亮,它们立时失语,戛然噤了声。而后,它们败了喧唱的兴致,各自离去,夜色中美轮美奂的全息舞台顿然消失了。偶有几声鸣叫,断续而凄冷。夜色无可奈何地退后了一步,我失望惋惜极了。
仰望星空,天雾蒙蒙的,几个零落的星子在遥远处黯淡着。我环顾四周,灯光倒是很亮,河边,树林,布满着白炽灯,LED灯,射灯,还有各色霓虹灯。霓虹谄媚得像风尘女子,摇来晃去,五彩缤纷,眉来眼去地眨着眼睛。明亮的灯光下,想来树林里那些夜间活跃的生物多么痛苦无奈。夜来香等花朵是不是因为被灯光照亮而委屈着脸呢?猫头鹰在黑暗里明亮的圆眼睛是不是因霓虹闪亮而半睁半闭呢?我有种感觉,对,人为的光污染!田野小河花草,鸟兽虫鱼,它们不需要灯光,它们要纯粹的夜的黑!人只考虑自己,那些可怜的动物植物,只能被动地忍受人对自然的各种改变,对夜色的改变和附加。记起刘慈欣的科幻巨着《三体》里,高维度生物对低维度生物轻蔑说过的一句话“我毁灭你,与你毫无关系”。一种无形的悲哀贯注身心,为凌驾于众生物之上的一种狂妄而悲哀。
火树银花的夜晚自古就有,那是芸芸众生平凡日子里的欢歌。跨越千年的灯火阑珊,走进时下夜放千树花,垂落星如雨的霓虹之夜,走近香车宝马暗香盈袖的迷离之境。恍然中,历史几千年明亮的眼睛见证着各种风流云散。夜夜笙歌,玉壶光转,楼台明亮的不夜天,耗费了人们多少青葱的不老华年。不知从何时起,疲乏困倦瞌睡失眠跟定了现代城市人的生活,加班,上网,欢娱,夜被人为的击穿击碎了,碎片抛向城市深处的某种谋略策划,抛向商界无声的金钱战争,抛向工厂喧嚣的流水线,抛向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抛向战争的演练场,抛向挥霍无度的人之欲望……夜分裂成无数的粉末,它们表现出亢奋孤独恍惚的症状,成为一种不治之症的传染源,成为一种潜伏的死亡。此时上帝在哪里?上帝的手能解救众生对名利的困惑,对享乐的依赖,能消弭众生占有的欲望吗?谁能给予众生安宁的夜晚,香甜的睡眠,给他们对现实生活的把握呢?上帝在遥远处看得清楚,却默默不语。我要大声说,那些炫目奢侈的光污染,请远离我们。
央视上曾播出过一个公益广告,一个老大爷为深夜晚归的小姑娘亮着一盏浑黄的灯,照亮小姑娘回家的路,一盏灯虽然照不了多远,但人与人的关爱是那样温暖身心。灯是世俗的眼神,需要灯光照明的有许许多多,没竣工的楼房,黑洞洞的窗口,地下隐蔽工程混凝土框架的背后,矿道里的各种矿石和煤的本有,还有人心里的那些幽暗,而它们常常是沉在黑暗里的。谁来为它们亮起灯火呢?我们每个人都是光亮的制造者,我们每个人都会发出那些赶走黑暗的光,看看我们的脸上表情,是不是跟那个广告中的老大爷一样充满慈祥和大爱呢。我们的社会很需要一种人性的光芒,让一些光明透过坚硬和混沌,盛开真善美之花。
日的光,夜的光,在人的眼睛里不停变换。现实的白日,人们劳碌奔忙;梦境的夜里,人们享受白天得不到的放松。人的某些迷醉,常常在夜的庇护和想象的华美中实现。现实和梦境,两种不同的状态交接碰撞,让人的生活诞下了强烈的对比和丰富的内涵,铺展其内在联系和呼应。夜里,人借天地之灵气,机缘巧合的刹那间,欢乐和悲伤被清洗并转换,其内心重新获得生命延续的强大力量。
我无奈地走在灯光下。空气湿润了,河岸草尖上开始凝结露珠,露珠是天赐的一种清澈。这凝结的露珠就是神的眼吧,没有这神的眼,白天和黑夜都不能显示独特的魅力。白日的富有,夜色的神妙,在交接处缓慢成某种氛围,某种“场”,入夜是自然界暗香浮动的恬静时分,此时我们与神性和潜行的灵魂最亲近。
一种纯粹的夜的黑,人和万千生物都需要。夜里黑暗有道,神可自由出入,人的目光和神的眼碰撞,溅出火花,智慧之美在沉思中顿悟。我们常常为眼前的些许利益和欲望蒙蔽,在大地上四处奔走,低头寻找,寻找衣食住行,寻找精神安顿的一隅,很少把目光投向星空,其实星空是我们生命里拓展胸襟和格局的导师。万千闪亮的星子照耀过我们的祖先,也照耀我们,一份恒远和无限的意蕴传递过来,美和存在的力量传递过来,更有一种真理的坚定和恒远。
河边树林少有人来,清冷得很,夜走过来牵住我的手。细想,夜是能够获得冲破时间空间禁制的无形力量。夜里,时间的味道比白日更浓。夜里梦的脚步,既快又慢。时下,科学、社会飞速发展,人借助它们的引领,没日没夜的向前飞奔,人们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大旱、洪水、地震、飓风、海啸、核电站泄漏等,人的世界不堪一击,无望中求助于上帝。我想,上帝是人创造的,而不是上帝创造了人。夜是上帝端坐的肉身,上帝是在人心中的。一个完整的世界,夜不可或缺。夜的黑是阻止人们飞奔的减速器,是引领众生走出精神萎靡和认知困境的张弛之道。我们的社会和经济发展太快了,是需要慢下来等等人灵魂的时候了。救赎人类的不是上帝,是自知醒悟的我们自己。
走在回家的路上,已是繁星满天。我脑子里的一连串念头不停地涌出来,不断地叠加。仰望星空,夜色与灯光霎暗霎明造成的盲点,依旧在我眼睛中停留,赶也赶不走。盲点里,我望见了寻常望不见的闪烁,我们的家园仿佛要像马尔克斯《百年孤独》里的小镇马孔多,瞬间被飓风从大地上抹去,永远不复存在。想到刘慈欣《三体》里科幻的全面数字化的未来世界,以及极富有想象力的升维和降维。有一种惧怕和无奈,也有反抗的勇气和无限希望,相互交织着从心底升腾起来……
夜深了,小城的灯像长久失眠人的眼。纯粹的夜的黑,我们周围真不多了,我鼻子有些酸酸的,为那些弱小之流,更为我们这些匍匐在大地上的芸芸众生。
幽暗的路灯光
文/在海,在海边
幽暗的灯光,路灯光……
总是在清晨时分一个人走在路灯下的街道时想起你,还有你和我说起过的世事无常。你总说过往的岁月像梦一场。
其实我们所经过的人和事都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我们,我时常觉得我喜欢语文是因为她,我初中的语文老师。
那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我走在放学的路上。风似要撕裂大地。呼呼的刮着,冷冽。你骑着自行车从学校门口出来,看到我你说:上车,我载你回家。幽暗的路灯光下你的脸恬静的像那晚的月光。你穿一件素白素白的羽绒服,带着手套的双手在嘴边哈气,白色的围巾在阴冷的天里显的异常雪白。安静的脸上笑起来带点俏皮,文静却又孩子气。风中你身上的味道,像一阵山野的清风吹过,飘着女人身上所有的那种味道。感觉像是轻涌在岸边撩人的春潮……
你骑着车叫我抱住你,我紧张的不知所措。你笑我说老师都不怕你怕什么。
情的冲动在你盈盈的笑脸中荡漾,像满山盛开的春天的花。年轻的梦,让一切都变的迷蒙,像在风里微醺的酒。
在夏日月白风清的夜晚我总喜欢一个人在学校操场走走。在那明亮的月光下,我的心情分外明朗。那时候我住在学校附近,周末深夜十点我看到你坐在学校城墙上看着月亮。我看着你并不想打扰你月亮下你恬静好看的脸。而你发现了我。
上来坐,你说。
为什么那么安静腼腆?在班上不够主动积极。
我笑着不说话。
你说我是个心理早熟,外表像个小孩子的家伙。你说我的文章很成熟,见解独到而深刻。你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成熟。但是你为什么只有语文好呢?其他成绩也要赶上。
那一年,你盛开的年纪,师范大学刚毕业就来到了这里。
我问你为什么选择在这个小岛上教书,你说因为你喜欢大海。你带着小女孩感性的想法来到这里让我觉得可爱至极。
我问你是否有男朋友时,你沉默了。
而后你说:世事无常。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沉默的样子像一朵素雅的白玫瑰。
我叫你唱一首你最喜欢的歌。你唱起了那首我也特别喜欢的歌,《越长大越孤单》
你曾对我说,每颗心都寂寞
每颗心都脆弱都渴望被触摸
但你的心永远的燃烧着
永远的不会退缩
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越不安
也不得不看梦想的翅膀被折断
也不得不收回曾经的话问自己
你纯真的眼睛哪去了
你唱歌的样子真好看,我情不自禁想认真的看着你。轻轻把耳边的发丝掠过的时候一脸的清秀样子,唱歌时轻轻用力的样子,微微慌乱的你。高潮时候明明害羞故作镇定的表情而本身的害羞而显得不自然,在我看来这种紧张的不自然显得特别可爱。恬静的面庞带着点无从说起的忧郁,嘴角略微翘起的模样像个孩子,在这个年纪少有的俏皮却毫无一点幼稚状态。
你要我陪你到海边走走,街道旁还是你曾骑车载我的那晚幽暗的路灯光,那晚的路灯光在明亮的月亮下格外幽暗。失去了往日的亮光。被风轻吹的树枝摇摇曳曳,斑驳的影子在路灯下晃动,像你被风轻吹的裙摆。
来到海边,你站在海岸上,海风吹起你的裙摆,长长的头发随风飘起真是好看。是我青春时候最美丽的诗句。像春风吹进罗帐伴我在梦中。
初二下学期,我转到县城私立中学上学,之后我再没遇到过你。如今我总会在寒冷的冬天里不经意的想起你和你冬天里的素白。还有你唱歌时害羞的样子,你被风吹起的裙摆,和那海风吹起长发飘飘的好看的脸庞。
在我大学毕业后我回到了你曾经教我的学校,可是你已经不在了,回到了你居住的城市。不知道现在的你过得怎么样呢?是不是偶尔在寒冷的晚上会想起冬天里那幽暗的路灯光。如今的城市的夜灯和纷乱,是不是还依然的对生活有着小女孩般美丽的梦想,是不是依然不变的你的笑脸,或许笑容已经有了少有人懂的忧郁和在你那个本是明净的孩子的心。也许我们都终要长大你已不再是当年那样,也许你已剪了长发,脸庞也不再是当时的旧模样。
只是也许……
但是我喜欢不变的你,在我心里你还是那个那晚幽暗的路灯光和海风吹的你的裙摆长长的头发的原来的你。
这样过了许多年,很多事渐渐的变的清晰。而有些努力想要记起的事,也渐渐的模糊。似乎离的很远,如路灯光般迷离而又朦胧就像我一个人走在路灯下拉长的影子若隐若现……
星星还是那个星星,路灯还是那个路灯,只道春梦了无痕……
我总是会记住生命中那些善良的人和本真的情。在曾经的迷蒙的年岁和年轻的日子里美好的的人和事像一个内心真实的女孩那善良的微笑那是如今的尘世里少有的纯真的脸庞,长发飘飘映着娇羞的面容,那种感觉,是世间少有的。
不变的你不变的我,总是在变的世事无常。
有一些诗篇,藏于深山里,待到山花浪漫时,再从头,回思旧语……
油灯情
文/终南散人
树上的知了,鼓动着肚皮,已鸣叫了一后晌,到了黄昏时分,反而铆足了劲,叫得更欢,当太阳落下山头后,这才扯长声音,哀哀地又叫了一两声后,终于停歇下来,让乡村归于一片静寂。
夜幕很快笼罩住了乡村,那个黑呵,树木、房屋、道路、行人全都融入黑暗,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村巷中的行人,边走边咳嗽、吆喝着,变着法子发出声响,以免撞上迎面来的行人,或是冷不丁地碰头相互吓一跳。若是走在村外,路旁是一人多高的苞谷秆,风吹过来发出哗啦啦的叶片声,还有那坟堆中的柏树,影影绰绰的令人头皮发麻,此时最好的方法就是大声吼着秦腔,既给自己壮胆,也可唤来远处的行人。这不,远远的似乎感到前面有人,于是扯着嗓子喊上一声:“前头走的那是谁,候一下,就个伴嘛!”前头的人一般也就回应了,且候着,这样就都心里踏实了。若是看花了眼,无人回应,霎时,后脊梁就一阵发瘆。
夜,黑沉沉,夜空反而泛着蓝悠悠的亮色,满天的繁星,一眨一眨的。若是月亮升起来,星星就少了,明月上的山川、河流十分清晰,嫦娥、玉兔似乎一会就现身了,难怪世间所有的鬼怪传说,都发生在乡村的夜里,《聊斋》这部集鬼狐之大成的小说,也只能在乡村的夜里问世,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城市里,断不会产生此类作品的。
黑的天,黑的地,黑的树木,黑的房屋,唯独房屋窗户里透出的橘红色的灯光,才叫人感到温馨、踏实,那光,是一盏盏油灯映射出来的。
每一户农家都有一两盏油灯,陶、木、瓷、铁,材质不一,里面盛满了清油,一根粗棉线盘曲在清油里,露出一小截来,这叫灯捻子,露出来的那截,用来点燃,当然后来又出现了带玻璃罩子、可悬挂、携带、防风的马灯、汽灯,烧的燃料也换成了煤油,亮是亮了,却熏人,时间稍长些,黑烟将鼻孔都熏成了黑色。
当天黑透时,家家的小油灯都被点亮,照着人们淘洗米菜,生火做饭,吃毕洗漱完,睡到炕上了,这才“噗”地吹熄灯,那灯芯立刻升腾起一股白烟,但人们已看不见了。
与此同时,另一间房里,却亮起了一盏油灯,那是女人要借着灯光纺线、织布哩,昏黄的灯光摇摇晃晃地将女人的影子巨大地投射到墙上。把棉花搓成筷子粗细的棉条,摇起木制的纺车,立时,就响起了“嗡——嗡”的纺线声,犹如催眠曲,不一会儿,炕上的孩子们就进入甜蜜的梦乡。唯独男人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与女人搭着话,那是不忍女人独个熬夜,但一整天田地里的辛劳,最终还是架不住那“嗡嗡”声,很快就打出了惊天动地的呼噜。只有正在读初中的孩子,借着母亲纺线的灯光,看了好半天书后,才在母亲的催促下,上炕去睡了。
正是月半时刻,圆圆的明月,耀醒了树上的鸦雀,发出一两声刺耳的鸣叫后,又悄悄没了动静。最后一根棉花捻子纺成了细线,女人这才全部搬到了土制织布机前,两把梭子,左右甩着,脚下踏着,“咵哒咵哒”地开始织起了布。从现在开始,一直要到入冬前,一家老少的穿戴,都要靠女人每晚纺织,才能织够所需布匹,这之后,还有浆洗、染色、裁剪、缝纫等一系列活要做呢。
油灯燃着燃着,火焰突然跳跃闪烁开了,女人知道,是灯油快耗尽了,于是,放下手中的梭子,紧忙搬出清油罐子,给灯盏里续满了油,又用剪刀剪掉了灯芯头,油灯这才又稳定地发出亮亮的光芒来。灯芯要定期修剪,不然烧得时间长了,就结成了黑炭疙瘩,吸油功能就减弱,灯光也就不是那么亮了。
刚刚学会打鸣的小公鸡,扯着五音不全的嗓子,积极地率先叫开了头遍鸣,女人这才吹熄灯,和衣爬上炕去,不敢睡得太死,只是稍微眯一会,还要起身为全家做早饭呢。
人人都渴望光明,恐惧黑暗,正像诗人说的那样“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那一盏盏小小的油灯,不就陪伴着无数农家,在那漫漫长夜里,虽然发出的光焰是那么昏黄,缺少诗意,但却是那般温暖、柔和,留在多少人的记忆中,终生不灭!
雨夜静思
文/长夜冷月
从黄昏至午夜,雨下个不停。窗外,树在风中摇动,影在灯光中飘落,我独坐窗前,听那疾厉的风雨,看那摇曳的灯光,感受着窗外一片鬼魅的荒芜;狂乱的思绪也化入那一片雨幕之中,飘摇在沉溺于妄想的世界里。
夜雨,时疏时骤;雨打芭蕉,急管促弦,吟诵着一曲不朽的千古绝唱,令人沉迷于斯,悲切而又凄迷。夜色中的风雨使人伤悲,寂寞中回味往事,我心已不可追。
流年在我字行里间,种植红豆,书卷婉约,相思化着泪;沐清风望明月,对酌相如故;掩卷转身过海棠,不敢言红袖添香,痴情化尘埃,零落在烟雨中,知否,此生,无人能读懂我。
我隐藏在夜色里,在悲伤的边缘挣扎,狂躁不安的黑夜像一张网,罩住人世,让我窒息。风雨夜,冷言如箭,肆虐门户,暴打窗扉,漫天飘落的黄叶,颤栗着,堆满我潮湿的心,摧毁了我的期待,悲凉在心底生了根。
秋雨,绵绵密密,沥沥淅淅,敲打着遥远的记忆,撩乱了今夜的思绪。我就是把时间捣碎,把空间揉烂,也逃不出黑夜的禁锢。
人事沧桑,我不得不掩饰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包括那些风花雪月的往事,秋风冷雨反倒成了掩盖内心伤疤的借口。
忽然间觉得那些飘忽的雨丝,变成了泪水缀成的项链,挂在这茫然的天地间。
在这黑暗无边的雨夜中,我的眼睛看不见自己的手,看不见灯光。落叶一片接着一片,随风飞舞着,逍遥着,从一面墙到另一面墙,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从一座家园到另一座家园,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
我拾掇落叶,从黄昏到深夜,以心为针,将思绪俄线,以竹竿儿挑着它,做了祭祀灵魂的幡旗。
在这雨夜里,我的心灵不由自主地随风雨而舞动,孤独得就像雨中的浮萍,在风吹雨打中,在尽显孤寂而零落不堪的舞台上,我有如一个被错判的冤魂。雨夜里的我,是一个孤独的灵魂,雨幕在我身边越拉越宽,在这生命力最为衰弱的时刻,我在等待雨夜里第一个霹雳,期待霹雳发出的闪电,照亮世界。
油灯情
文/终南散人
树上的知了,鼓动着肚皮,已鸣叫了一后晌,到了黄昏时分,反而铆足了劲,叫得更欢,当太阳落下山头后,这才扯长声音,哀哀地又叫了一两声后,终于停歇下来,让乡村归于一片静寂。
夜幕很快笼罩住了乡村,那个黑呵,树木、房屋、道路、行人全都融入黑暗,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村巷中的行人,边走边咳嗽、吆喝着,变着法子发出声响,以免撞上迎面来的行人,或是冷不丁地碰头相互吓一跳。若是走在村外,路旁是一人多高的苞谷秆,风吹过来发出哗啦啦的叶片声,还有那坟堆中的柏树,影影绰绰的令人头皮发麻,此时最好的方法就是大声吼着秦腔,既给自己壮胆,也可唤来远处的行人。这不,远远的似乎感到前面有人,于是扯着嗓子喊上一声:“前头走的那是谁,候一下,就个伴嘛!”前头的人一般也就回应了,且候着,这样就都心里踏实了。若是看花了眼,无人回应,霎时,后脊梁就一阵发瘆。
夜,黑沉沉,夜空反而泛着蓝悠悠的亮色,满天的繁星,一眨一眨的。若是月亮升起来,星星就少了,明月上的山川、河流十分清晰,嫦娥、玉兔似乎一会就现身了,难怪世间所有的鬼怪传说,都发生在乡村的夜里,《聊斋》这部集鬼狐之大成的小说,也只能在乡村的夜里问世,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城市里,断不会产生此类作品的。
黑的天,黑的地,黑的树木,黑的房屋,唯独房屋窗户里透出的橘红色的灯光,才叫人感到温馨、踏实,那光,是一盏盏油灯映射出来的。
每一户农家都有一两盏油灯,陶、木、瓷、铁,材质不一,里面盛满了清油,一根粗棉线盘曲在清油里,露出一小截来,这叫灯捻子,露出来的那截,用来点燃,当然后来又出现了带玻璃罩子、可悬挂、携带、防风的马灯、汽灯,烧的燃料也换成了煤油,亮是亮了,却熏人,时间稍长些,黑烟将鼻孔都熏成了黑色。
当天黑透时,家家的小油灯都被点亮,照着人们淘洗米菜,生火做饭,吃毕洗漱完,睡到炕上了,这才“噗”地吹熄灯,那灯芯立刻升腾起一股白烟,但人们已看不见了。
与此同时,另一间房里,却亮起了一盏油灯,那是女人要借着灯光纺线、织布哩,昏黄的灯光摇摇晃晃地将女人的影子巨大地投射到墙上。把棉花搓成筷子粗细的棉条,摇起木制的纺车,立时,就响起了“嗡——嗡”的纺线声,犹如催眠曲,不一会儿,炕上的孩子们就进入甜蜜的梦乡。唯独男人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与女人搭着话,那是不忍女人独个熬夜,但一整天田地里的辛劳,最终还是架不住那“嗡嗡”声,很快就打出了惊天动地的呼噜。只有正在读初中的孩子,借着母亲纺线的灯光,看了好半天书后,才在母亲的催促下,上炕去睡了。
正是月半时刻,圆圆的明月,耀醒了树上的鸦雀,发出一两声刺耳的鸣叫后,又悄悄没了动静。最后一根棉花捻子纺成了细线,女人这才全部搬到了土制织布机前,两把梭子,左右甩着,脚下踏着,“咵哒咵哒”地开始织起了布。从现在开始,一直要到入冬前,一家老少的穿戴,都要靠女人每晚纺织,才能织够所需布匹,这之后,还有浆洗、染色、裁剪、缝纫等一系列活要做呢。
油灯燃着燃着,火焰突然跳跃闪烁开了,女人知道,是灯油快耗尽了,于是,放下手中的梭子,紧忙搬出清油罐子,给灯盏里续满了油,又用剪刀剪掉了灯芯头,油灯这才又稳定地发出亮亮的光芒来。灯芯要定期修剪,不然烧得时间长了,就结成了黑炭疙瘩,吸油功能就减弱,灯光也就不是那么亮了。
刚刚学会打鸣的小公鸡,扯着五音不全的嗓子,积极地率先叫开了头遍鸣,女人这才吹熄灯,和衣爬上炕去,不敢睡得太死,只是稍微眯一会,还要起身为全家做早饭呢。
人人都渴望光明,恐惧黑暗,正像诗人说的那样“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那一盏盏小小的油灯,不就陪伴着无数农家,在那漫漫长夜里,虽然发出的光焰是那么昏黄,缺少诗意,但却是那般温暖、柔和,留在多少人的记忆中,终生不灭!
月光,埋葬在城市上空
文/三月春雪
捧一泓静心,展素笺,品书香,慢赏书中千古诗月。
“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黄昏,牵手恋爱时光;柳梢月,牵动情人温柔目光。“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春江花月夜,明月升起,思念的潮水汹涌而来。空中皎皎明月,最是挑逗相思之情。然而相思之苦谁懂?“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酒醒人去,却是独留“杨柳岸晓风残月”。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故乡,住在心底,犹如明月。“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无论身在何处,明月一轮还是故乡情。
愁思,在月夜发酵,“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愁绪无眠,直至落月西沉。“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月入古人诗,朗朗照千古。一种美好,万种风情,从古百转千回到今朝。
“月到中秋分外明”,从入秋至今日深秋,乃至赏月最佳的中秋,还未曾见到她的娇媚。
月亮,在我们的生活中的存在,本是一种常态,更是一种不可人为的自然状态。但是,问一问我们自己,“你有多久未见到月亮,哪怕是一个侧脸,或者蒙纱半遮半掩的脸?”说不上来,已经很久见不到她的影子,愕然,月亮去哪儿了?
入夜,郊外依稀村落,漆黑如墨,屋内曾是一豆灯烛,微弱的煤油灯光,点燃方寸之地,照亮斗室的寂寞孤独,抑或是读书缝衣的恬淡身影。那时候,人们创造的弱光,不屑与月亮争光。
在乡村的记忆中,脸盆大小的圆月,从东方刚升起的时候,还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红彤彤的巨大圆球,在屋顶上搁着,还不断的上升,让幼小的我误认为一个怪物,慌忙跑回家躲避。后来,才明白,那是月亮。而今,它再也不会吓唬孩子。因为,城市的孩子,很难见到她刚刚升起的本来面目。
天生月,月华淡淡。月光把轻纱散入高山、原野、江海湖泊以及乡村城市的千家万户。朦胧、素净、美好的感觉,引发每个人的内在情感,或喜或忧,或思或念。月亮,不再单纯是天上的星体,而是变换作人们内心的丰富感情。
然而,忘记了举头望明月,偶然抬头,望见的也是耸入云端的高楼,以及楼上灯光。那些因月而引发的浪漫,相思之情,优美词章,不见踪影。
城市,把月亮弄丢了。
今日,城市的灯光,文明而优雅的走遍千山万水。有人的地方,就有灯光的温暖。传说,从太空遥望地球,那闪光发亮的大片地带,就是城市发达的眼睛,无数只眼睛是人类发展的传奇。城市,在灯光的怀抱里,歌舞升平、灯红酒绿、人声鼎沸,把夜晚渲染的五彩缤纷,到处弥漫时尚的喧嚣。
黑暗,在城市无处藏身。
于是,在城市耀眼的光环之下,月光望而却步。
月光,止步于城市的光华之外。
在城市的怀里,楼房携带灯光步步登高,尘埃也在不断攀升;轰鸣的各种车辆把声音尽情排放;街道,负重喘息;车辆川流不息,时刻在拥堵,那无言的愤懑已经成为习惯;还有无数的灯光,一同在城市的怀中发酵,共同提升地面的温度,生发出那个叫做“霾”的魔鬼。
白天,层层云雾或者霾,对于太阳光强大的威力,构不成威胁,阳光楞是凭借强大的穿透力,落在地表。尽管,感受不到紫外线的强烈,也无法体味天空蔚蓝的深邃,但还有日光普照,这就足够了。然而,相对于日光,月亮相形见绌,它单凭从太阳那里借来的光线,怎么就能对付雾霾呢?哪怕一朵乌云,就能遮住半个脸,更何况是漫天的类似乌云的云气,月光太弱了,弱到无法穿透云层的厚度,弱到无法与城市的灯光争锋。
月光,正在从城市的光华中消失,正在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无缘月光,正在成为我们生活的常态。月亮已经成为明星,见她一面,成为难得的奢望。
月光,被埋葬在城市的上空,埋葬在文明刻意的发展中。
那些美丽的咏月诗词,柔美的月,温暖的感情,生发的宁静之美,越来越远。
比月光更加微弱的星光,更没有能力抵御地面上的灯光了。那浩瀚的星空,灿烂的银河,“迢迢牵牛星,姣姣河汉女”,早已经消失在视野中。
真的想去看月亮、看星星,就不得不走出城市,到离城市很远的地方,去郊外,去山巅湖泊,去千里之外的草原,去西藏。总之,离开人居住的地方,远远的,离自然的风、自然的雨最近的地方,那些由自然而成,还可控的地方。放开身心的追月、赏月、念月、拜月。生发天、地、人三者的慨叹:“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去寻找儿时候皓月星空带给我们不灭的回忆,追寻一种空灵,一种心灵的宁静;追寻一种自我回归,逃避现实中太多的文明,回归到一种自然的质朴,最纯真的质朴。
这是偶尔的放任自己,不是长久的生活。对城市的依赖,已经束缚在城市的土地上,还能离得开吗?
只剩低吟浅唱,“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
独坐夜色
文/澌涵毓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落地玻璃前,凝视着明明灭灭的灯火,莫名的空落掠过心湖。如燕子流线型的剪尾点水,倒影着斑驳点点,闪动理性的亮光。仰望朦胧的星空,独自呢喃,“星星,请,为我擎起一只橘色的灯盏,照亮,迷失的灵魂,好让我的脚步,服从,自己的心。虽然,你我是银河里两颗相望的星星,我依然会守候那只明亮的眼睛。千年之后,你会不会还是那么羞涩,那么多情。而我,将背负着沉沉的心事,殒落在另一个世界,化为尘埃。”你仿佛听到了我的心语,一闪一闪,轻轻地与我无言对白。
不知哪个窗口传出琶音式和弦的伴奏,飘飘渺渺地抒发着夜的寂静与内心的诗意抒情。深沉而略带忧郁的旋律将自己隐藏在梦的深处。高雅的格调,和着夜的柔美与郁忧,任散漫的思忆在超值的音乐享受里舒缓缱倦,或刚或柔,或急或缓。随着音域的力度变化零距离触摸音乐的情绪,梦回那生命的朝露。
浸泡在细腻而富于诗意的音调里,意识美沉淀心涧的不规则的卵石。音色如同三原色,任心墨调染出不同的色调。夜幕下的自己将反射的色光降到最低,成为别人眼中一抹黑色,连自己都再也找不见自己的影子。
夜,总是这样凄美。如同黑色幽默,苦涩的笑声中隐含着泪水,浪漫的星空掩饰着内心的空冷;夜,总是那般撩人,如同血色玫瑰,妖媚迷离的阴柔包藏着疼痛,冰蓝的璀璨朦胧着波 的氤氲。
禁不住夜的诱惑,走出阳台。俯瞰一城夜色,万千灯光汇演,触目所及一片明明灭灭的海洋。忽明忽暗的点点碎光像极了我心中的维多利亚港夜景,给人以立体的动感。霓虹闪烁,如雨后美丽的彩虹,倒映在涌动的海面上,夺目的“光瀑”刺激着人的眼球,宛如从人间流至银河,令人一时难辨是哪是灯光,哪是星辰?水波粼粼、到处是光,到处是色。“灯影桨声里,天犹寒,水犹寒。梦中丝竹轻唱,楼外楼,山外山,楼山之外人未还。人未还,雁字回首,早过忘川。抚琴之人泪满衫,扬花萧萧落满肩。落满肩,笛声寒,窗影残,烟波桨声里,何处是江南。”
影影绰绰的树枝泛起一圈圈弧形的涟漪,一波一波涌来。世间所有的一切或许只有骤至低温,我们才感觉它的存在,正如空气流,它没有一刻远离我的生活,而室温的麻木,让自己忽视了它的拥抱,仿佛它从不曾来过我的世界。
迷失在那抹陌生的或明或暗中,心开始流浪。一个人静静地忧伤,静静地品味自己的心情。总想穿透黑暗,这样视线一直伸向远方、远方……仿佛伫立在有着音乐内涵以及音主题的喷泉下,水形随着音乐的浮动变幻,在空蒙的水雾里澄澈心灵,开出空灵的素洁花瓣,宛若隔世的的梦境。
在霓虹深处阑珊,徜徉在淡淡的光晕里,几分迷离,几分旖旎。心,毫不设防,慵懒的,软软的。被一种轻柔的穿透力揉碎。不知不觉湮没在夜的柔情里,冰凉的液体在心里缓缓流泻,如流水,似诉似吟,亦幻亦真。
感知着韦应物那句:“林院生夜色,西廊上纱灯”近佛的空明。远望那起伏的脊线,不再有白日的生硬与冷凝。朦胧的曲线勾勒出本色的轮廓,这样的美感是阳光的雨露下无法觉察的。突然间感喟,人世间何必凡事追个究竟,苛刻精确到纳米甚至更小。恰如显微镜下的事物,错综复杂的纹理让我们失去了对美的概念,美或许只在于潜意识的想象里。亦如亲情,爱情,友情,正因为我们看不清它们的样子,无形中的神秘让它们成为我们生命里最美的部分。欣赏杜拉斯那句名言,“我知道,我永远不能把它描绘出来,不能让你们看到,永远不能,谁也不能!我也知道有些事,有些人写出来就碎了、错了。在我心里,它就是一根针,它刺着我!”正如我,将所有的忧伤隐藏在心底。在他们的心中我却不是一个谜,一团迷雾,而是那个把他们看的比我的生命都重要的人。浓浓的情不会因为彼此心中的秘密而变淡,相反会因为我们快乐的分享而更加谐美。
美丽的夜啊,我真的如麝月一样是那株荼蘼花吗?为什么第一次读到那句,“开到荼蘼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竟然莫名地有种悸动?花叶永不相见,难道真的是我们最终的结局吗?韶华胜极,却如荼蘼花开在心之彼岸,只能这样远远地观望,即使插上羽翼,却终飞不过沧海巫山。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成为那朵充满诱惑却饱含毒汁的罂粟花。妖冶的气质在熏风里摇曳,犹如夜色中翩跹起舞的虞美人,婀娜生姿,袅袅娉娉飘飘。在“汉兵北略地’四面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的悲歌中旋转,化为一潭碧血。其情,惊天地!其义,泣鬼神!自我毁灭性的不顾一切的爱,这又何尝不是人间的一种幸福。花瓣飘落涟漪的是幸福的泪水。
夜阑深袭,突然好冷好冷。那飘忽不定的远方的灯火啊,或变幻,或柔和,或斑斓。千种风情,万般妩媚,像婆娑的泪眼,湿了我的心。万千灯火,哪一盏等待着我的归来?哪个窗口才是灵魂的归宿?浪迹在美丽而虚幻的圣境里,隐藏在飘飘渺渺闪烁不定的灯光里,突然间好羡慕印象派大师莫奈曾经说过的那句:“我要像鸟儿唱歌那样作画。” 而我们何时才能像鸟儿唱歌那样生活?
青春的音符
文/冯岳
我向来就很喜欢听Fort Minor的歌曲,养成这样的审美趣味似乎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只要当那些布满歌词的网页突然从屏幕下方跳出来,自动地响起舞动的旋律,就立刻使得我热血沸腾起来。缄默地看着每行歌词魔幻般地变幻着,就像是亲眼目睹了振动双翅的蝴蝶在大洋彼岸掀起风暴的情景,敬畏里身体竟然也随着分明的节奏恨恨地扭动起来。
甚至我也习惯了耳朵里传来的讯息,久而久之,我便开始喜欢那些明亮的颜色,而且几乎疯狂到无可救药的程度。每当看见涂鸦在墙壁上的那些棱棱角角富有层次的颜色,便会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驻足痴望。
明晃晃的阳光透过厚实的玻璃折射到桌面上,扭过头来,瞬间发现被激起的大片灰色的尘埃,漂浮不定地在光束里移动;终于静静地落下,却又很快再度漂浮起来。在Fort Minor强烈的摇滚规律里,我似乎感到整个世界的旋律也不过如此。
除夕的时候,我们这里的家家户户都奉行着某个习俗,就是那天晚上睡觉是不许熄灯的。因此这也是我颇为感兴趣的时段。不是因为某个不成文的规定,而是只有在那天才能光明正大地始终开着灯。只是不管何时,睡觉的时候我都会点燃周围的壁灯,使得房间里的昏暗渐渐凸显出来。我通常会翻几页杂志,便在略显黑暗的灯光里沉沉入睡。
透过窗帘的缝隙映射出来的锋利而稀疏的月光,与发黄的灯光混合在一起。很多时候灯光却会因为人影的介入开始摇动,然后只剩下从刚刚的光束里飞散的尘埃。一滴一滴地坠落到地面。我手里的杂志通常会被夺去,被子生硬地向上拽拽,很久之后透过睡衣才觉得温暖。
人影很快散碎在月光里,刚刚踩踏木地板发出的吱吱的声音也完全消失。
我知道这肯定是哥哥。也许是有些极端的观点吧,我始终认为他的性格与我大相径庭,他就是那种在我眼里稀奇的“黑色主义者”。每个角落里,只要是有光芒的地方,他通常都会不假思索地关掉。每到夜晚的时候,近乎没有光线的屋子里到处都是夸张的灰色粗线条;繁乱的星光偶尔被飘过的云彩遮盖住,万籁俱寂,更像是混沌之初。
黑暗里只有自己的心跳,伴随着脉搏的跳动发出轻缓的声音,却察觉不到半点初始的宁静。
可是最无法理解的是,哥哥竟然对Fort Minor也是情有独钟。他的牛仔裤里永远都塞着精致的MP3,里面始终都是在单曲循环着Fort Minor的歌曲。
困倦里温热的呼吸冲击着鼻翼边滑动的尘埃,在虚幻朦胧破碎的梦境里,昏昏入睡。手指还在黑暗里毫无理智地拍打着节奏,耳边重复着熟悉的节奏,微微振动着大脑最深处还未沉睡的最后的神经。
If you don't want to
Then you don't have to believe me
But I won't be there when you go down
朦胧模糊的视线里天幕还在持续着斗转星移,那些微弱的光芒最后与困倦共同褪去。
翌日醒来的时候,窗外陪伴我的只有不断的啁啁的鸟啼与始终没有定位的云彩。阳光透过蓬松的云彩照耀到身上的时候反倒更加寒冷。闹钟雷霆过后秒针还在永不停歇地移动着时空,洗漱完毕便会立刻离开没有光线的室内。
终于碰到了棘手的工作,而且平均下来每天的工作量甚至都超过了机器的负荷量。最初几天开始我却还是满心欢悦,毕竟这样哥哥就没有半点缘由去打搅我晚上贪婪地享受着光线的权利。头顶上间杂着白色的彩色光束直接照射到地面,在脚下拉扯出黑色的影子。星宿依然向地面散发出温暖而寒冷的温度。
教堂里凌晨的浑厚的钟声的节奏传遍每条安静的街道,与怀抱里的风碰撞在一起。壁灯里灯管发黑的痕迹日益清晰,每到特定的时刻我就会全身心地趴在桌面上,有意无意地更换个较为舒服的姿势,便在发光发热的那盏灯光线的笼罩里入睡。神智模糊过一段时间,地板总会响起地板发出的吱吱的声音,很快就和眼前聚集的模糊的光线消散开。像是碰撞在一起的离子球,忽地向无限的远处反弹过去。
窗户的罅漏里灌进来咸咸的海风和夏季独有忧郁清新的味道。
独倚楼高,使得屋内月光如水。
“哥,今天我晚点就能完成工作了,所以就不用再帮我关灯……”我迅速地低下头打个哈欠,后半句话的声音在空气里显得模糊起来。
“我知道了。这难道就是你的某个习惯吗?”
“差不多吧。”与其对哥哥说工作即将完成,还不如直接说我着实是喜欢那种强烈到可以眩晕的灯光。
我再次抬起头时,哥哥的眼神里很平静,宛若不显波澜的海面,远处是更加开阔的银色的地平线。这样的眼睛就像是镌刻在深沉的夜幕里的北极星,显现的神韵不可能会让天幕简简单单地黯淡下去。
厚厚的文档末尾画着刻意放大的句点,手掌里的笔已经倾斜到一定的角度。我的脸深深地埋在臂弯里。墙壁上还映照着大片的灰色,所有事物轮廓的棱角仍然分明可见。灯光里不断地发出“滋滋”的声音,管壁里似乎还有几个黑点在不停地交替着位置。柔和的光线不温不火地贴在脸颊上,可是没过多久就真的使得自己烦躁起来。滚落到旁边的笔杆还没有盖好,手指终于曲折地找到一个钉在墙壁上散发出微绿光芒的装置。睡眼惺忪,正想要按下的瞬间,熟悉潮湿温暖的温度迅速从手背上蔓延到心脏。
哥哥的耳朵里仍然塞着清晰的耳机,里面是极具动感的音符,冲荡着包绕着它们的束缚,使得旋律更加紧凑,直接透过薄薄的胸腔抨击着血管。他模糊的身影后面,遥远的灯光在夜幕里不停地颤抖。
就像是尘埃在堵塞着它们的每道光线,但随即就又被弹开了。
也许在Fort Minor的摇滚乐里,是我在用桀骜而岑寂的心拒绝着那些触动着圣洁的灵魂。
醒来的时候,身边日光倾城。
耳边回荡着昨晚听到的很清楚的歌声:
Believe me
I'll do what I have to do
夜
文/xiaoyue
夜幕深沉低垂,万籁俱寂的时刻把自己想象成一片羽毛,飘荡到我想去的时空……
城市里是没有夜的,真正的夜晚在薄雾笼罩的山野,子夜时分山巅处朦胧地依然可以分辨出山与天的交际处,那些山林鬼魅一样的矗立着;风声深沉地从松林中渗出 然后从屋顶的瓦片间行过去了不知名的远方;偶有夜行者的咳嗽声脚步声,每每这时必定会惊起一村的狗吠声,大大小小的狗们尽职尽责地从狗窝一屁股撅起来巡查着追着夜行者的亮光咆哮着,满村这时都“听取狗声一片”,能在山村走夜路的都不会是生人,一般是隔壁村的行经过此要不这架势肯定会惊得“不知归途”。直到夜行人的脚步亮光渐行渐远了狗们才相继安静下来,也有特别争强好胜的狗还不解恨地狠狠地叫着直到主人实在是无法忍受了训斥一顿让它安静下来。
那时瓦屋里的床一年四季都有蚊帐,那层薄薄的棉纱好像是一个坚固的金刚罩,外面越是狂风大作或是风雨泛滥就越觉得内心很安全,很宁静;不过有一种鸟儿真的叫的太过悲凉,好像白天肚子没吃饱晚上在叫唤“饿,饿……”,那有气无力的声音还是给夜晚带来了些莫名的恐惧感。另有白天睡懒觉的猫们晚上的夜生活还是挺丰富多彩的,老实的在家捉老鼠,不老实的到处沾花惹草,争风吃醋地打架滋事,那凄厉的尖叫经常会划破夜空给人心里带来一种诡异感。;猫在晚上不知是哪个巫的化身,白天它们晒太阳乖巧撒娇到了晚上却俨然不同。也许这也正是夜的终极魅力所在,在夜色中,连根茅草都很神秘都跟白天看到的不一样。
曾经在天初黑之际沿着屋后那条发白的小径走上小山顶,看着远方渐渐交织袭来的夜色朦胧着自己,一时竟如失足跌入梦境,夜色如水般荡漾在心间,草间的虫鸣声只会让山更幽静,山下那条白日里喧闹的小溪此时也静若处子在月光下闪着光泽平添了一份矜持;那些老树的枝桠此刻更是在这夜色中凝结成了一幅画,成了一幅站着的立体画,仿佛已经为谁等待了千年。而我,身未动,心却在为这夜色而漂泊,想随它而去远方。那时的心总想踏上征程去寻找那未来的未来,就连冷静的夜风也吹不透一颗年少的心。如此,羽翼未满便踏上了火车在丛山峻岭间穿梭着,随着火车的嘶鸣窗外的一切都已物非人非,心头却忽然清澈地涌起小山下的山村中那点点橘黄色灯光的温暖,此时此刻才感受到了它们的温度!泪,在眼睛里打转转,莫名的酸楚在蔓延,外面透着星星灯光和婆娑人影的屋子让我如此熟悉而又温暖!而我,却是真的在漂泊了!夜色依然如墨染,而我的心中却升腾起了家中厨房灶头熊熊燃烧的火焰的温暖,还有锅盖的间隙升起的溋溋水气,还有那在锅中咕嘟着的面条的香味……从此,每次出行在火车上,总想在两边的路途中寻找那抹橘黄色的灯光,总想我就是那宁静灯光下那个安详的人儿。
多少个那样的夜晚都已随风而去,而我回忆中的夜晚还是那样真真切切,闭上眼睛就能感觉到那夜如一幅水墨画在我眼前铺陈开来,画中有个少年的我在夜色中凝眸。
酣睡的校园
文/芰荷
秋意甚浓,夜色萧萧。教室中只剩下我独自一人。向窗外望去,夜色煞是好看。我竟不曾安然地注目于这样安谧的校园!
一阵寒意涌来,在我的心中敲开,接着泛起一裙涟漪。我还是不觉走出了教室。走廊里空荡荡的,白色的清冷灯光让我觉着有种不可捉摸的恐惧。走到了空无一人的操场,打篮球的孩子,都走了,我看不到什么人了。
校园被环抱住了,她的身外也是静悄悄的、冷凄凄的,星星点点的路灯在暗黑色的背景下绽放,渲染出令人肃然起敬的庄严氛围。
走在枣红色的跑道上,银杏叶,一地的银杏叶,说不出是什么颜色,只觉得很安静、很温暖,不是明黄,也不是金黄,说不定是芥末黄,不对,比那再淡一些、软一些,看上很舒服。银杏叶会唱歌,空灵纯净的声音在操场寂静的上空盘旋、萦绕。我猜她一定是天生的歌唱家,孤傲不俗、孤芳自赏,她的声音你若是不用心听,也绝不会听得出她的美妙来。
坦然,还是坦然。除了坦然,漫步在这校园中,还会有什么感觉呢?是恐惧?是静谧?还是别的什么说不出来、也估摸不出来的感觉?
蓦然,风卷起她的衣袖,扯起了校园,扯得校园东倒西歪,校园说不出来,好像是被吹了口冷气,又好像变得愈发地小了。树叶子硬生生地契合着这风、这夜,绝不柔美地晃动起来。他似乎很不情愿地似的,只好把身子拗过去、再拗过去,好像正埋怨着,是风强要他扭动起来的,是他极不想做的。
风好像嘟哝着嘴离开了,校园渐渐也耐不住嬉闹后的疲劳,渐渐好像撑不住眼皮了,眼皮儿差点要合起来了,她用她的眸子再次看了看,就昏昏沉沉睡了。
校园睡了么?又抑或是她在假寐?她有没有在梦呓?我刚想问她,却又生怕吵醒了她。她均匀地呼吸着每一口空气,似乎想把整个世界都吸进去,这又是为什么呢?有何人能告诉我呢?我又为何要知道呢?知道又能有何用呢?
校园一动也不动的,就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但有时,她便站不住了,顽皮的本性显露了,她于是自己想想,我该怎么捉弄那些高大的树木、散落的叶子、迷离的灯光呢?她就晃动几下身子,舒活舒活筋骨,于是,树木、叶子、灯光就一起晃动、翻腾,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的了。
你瞧,刚才一会儿,她还得意地晃动着呢,现在她一定是玩得极累极累了,只想歇息会儿,于是她睡着了。不知她睡得如何,想必也不会不舒服。到处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甚至连被她戏弄过的树木、叶子和灯光都不敢打扰她的美梦。
灯光安然地凝视着酣睡着的校园,他也从未发现过酣睡的校园竟是如此好看、如此可爱、如此亲切。远远的、高高的羽毛球场还弥漫着梨花白的灯光,教学楼里到处是象牙白的,街道上有橙黄色的暖光,马路上到处洋溢着汽车的赤红色灯光所折射出的倒影,所有的颜色交融在一起。那么多重,密密的、亮亮的,令人觉得空荡荡的校园并不是没有意思。
校园也不安静了,她好像在梦呓,她在说什么呢?即使是最聪明的法官也判定不出她是否在梦呓,即使是最优秀的作家也描述不出她的想法,即使是最高超的画家也描绘不出此时校园若有若无、若隐若现的美丽。那么,让我猜一猜罢了,她一定是在懊悔呢,她懊悔自己不该这么捉弄自己的伙伴们,但她也只是想想罢了。
说实在的,校园睡着了的确是件好事,那么她睡着了就不会是一件坏事吗?
故乡,总有一盏灯为我亮起
文/李瑞华
每天穿行于上班下班的小城,任喧嚣的街景填塞着飘浮的情感。年关又至,人们开始变得行色匆匆。走路的、骑车的、开车的,拥拥挤挤。他们都朝着自己既定的方向,回家。那家的尽头,是否都有一盏亮着的灯在等待?当你带着身心的疲惫,习惯性地抬头望向自家的窗子,一片柔和的金黄瞬时笼罩了心田,你是否会想起在远处的故乡,也有母亲那盏暖暖的灯光在为你守候?
记忆里总有这样一幅场景:柔柔的灯光,暖暖地照亮不大的小屋,温馨而温暖。在这温暖的灯光中,母亲总有缝不完的针线活。那一针一线,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亲切……为我掖被子的动作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慈爱。
记得有次回家已近深夜,大街小巷一片漆黑,当我走到母亲的房前,就见到了那抹熟悉的灯光,在寂静的夜晚,这灯光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生动,我知道,那是为我守候的灯光。那泛着米黄的微弱的光亮,折射着温暖和爱意,一如母亲嘘寒问暖的疼爱,我知道,那是爱的光亮,那是爱的味道。
母亲一生拉扯了我们姊妹六个,在家我是老小,当然也受宠最多。感觉母亲总是过分地疼我。儿时的记忆中,一盏小小的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感冒发烧的我,那朦胧的灯光成了心中一道最美的风景,母亲的陪伴与担忧,焦急和关爱都凝聚在无言的感动中。
随着工作、在外的奔波,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是,心中总有那样一盏为我燃亮的温暖的灯。每当我回到家,在那微弱的灯光下,切实感受到的是母亲浅浅的微笑,听到的是母亲柔柔的话语,感受到的是母亲浓浓的爱意。生活中最平凡、最朴实、最温暖的一幕如灯光弥散开来,柔柔的灯光,暖暖地照亮我的心房,其实,幸福的味道就是这灯光的味道。在这环绕的灯光中,我依稀读懂了母亲的目光:无论我多大,无论我走多远,在母亲的眼里我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母亲却是我最真实的牵挂。
一缕灯光,一片月色,一份诗意,让我有了安静的怀想。我知道,弥漫在我内心深处的就是挥之不去的这盏温暖的灯。母爱如灯,一盏不灭的灯,一盏母爱的灯,汇成了人间最伟大的母爱,一盏盏母爱的灯,照亮我们彼此的心灵。母爱如灯,总会在我疲惫时照亮我的忧伤,温暖我心空。在我的世界里,母爱是一路的鸟语花香,是挚真挚爱的写意,是母亲无私的爱,让我懂得了健康的重要,懂得了亲情的重要,懂得了珍惜和感恩。有了这盏温暖的灯,我的世界变得光亮和充盈。
母爱之灯,永远照亮我前行的方向……
已是深冬,风起,总会有刺骨的冷,这种寒意,来自于对故乡的牵念,过年了,故乡,你还好吗?
久久地凝望那一窗的灯光
文/肖涛
沿着缓坡走去,那高高的土丘上面,是一座残破的古庙。这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几间正殿被两侧的房屋挤压着,给人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可见当初正殿供奉的神佛的日子并不舒坦。远远望去,灰黑的房顶在后面的一株柳树和一株银杏的映衬下,经年累月地在旷野中风吹日晒。
这一座灰黑屋顶的古庙却是我时常牵挂的地方,现在每每想起来,心海中依然是依恋。那时,古庙是村里的小学。大殿改成的教室摆放着长条桌,长条凳。几十颗黑黑的小脑袋一排排的罗列着,在李老师的带领下,大声地读着:“下吧,下吧,我要发芽;……,下吧,下吧,我要开花。”李老师五十多岁,村民们喊他李老先生。白发居多,脸清瘦,嘴角左下侧一颗黑痣,眼不大而有神,时常笑眯眯的,儒雅谦逊,起码我这样认为。
在一天的喧闹消退以后,那时,我总爱坐在渐行渐高的土坡上的一株矮树下,久久地凝望那一窗的灯光。灯光惨淡昏黄,透过灰灰的窗纸,愈发的昏暗黄浊。在同伴都离我归家后,我也总爱一个人,坐在缓坡旁的这株矮矮的小树下,久久地凝望那一窗的灯光。远远望去,老师的身影拓在窗子上,那端坐的姿势在为我们批改作业,那伫立的身影在为我们准备明天的功课?
家里人来喊我了,我悻悻地走去,不时地回望那一窗的灯光。
李老师家访来了,父亲和老师坐在桌旁亲切地交谈着,屋里满是快乐的声音。我还看到他翘起大拇指,一向严肃的父亲爽朗的笑声此时也传了出来。我被父亲叫进去,思忖没有过错,便心地安然地站在父亲的身旁等待着老师的表扬……李老师说到我的作文时满脸的欣喜。父亲连连说:“谢谢老师!是老师教育的好。”“这孩子长大后当老师吧,一定是个好教师!”李老师临走时,对我的父亲说。老师,我这样出身的学生,能当教师?我瞪大了眼睛,一脸的狐疑。
我真的暗暗做起当教师的梦!我模仿着李老师写字的姿势,模仿着说话的声音,……
在那无数个夜晚,我依然坐在缓坡上的矮树下,久久地凝望那一窗的灯光。
这一晚,月上柳梢,星隐云间。当我缓慢地走到矮树下,抬眼望去,黑黑的、暗暗的一片。再没有了那亲切的一窗灯光。
我的老师呢?我寻访着那记忆中的窗上的剪影。
我没有见到李老师,只听说他回了家,参加了生产队的劳动。“后来呢?”我仰起头,问父亲。“后来呢?”我问着自己。
我见到了李老师。那是在我上初中后,学生去学农,正穿过京南这座古镇的大街,远远地看到队伍的右侧,一位佝偻着腰的老人推着车,慢慢地前行。到了他的近前,我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他、没错,就是他!”脸愈发的黑瘦,目光呆滞麻木,皱纹深深,嘴边左下侧的黑痣,全白的头发,一件汗湿的发黄的衣服。我的心被挤压得没了生存的空间,我大口地吸着气。同学们掩着鼻子,快步地走着。我低下头,听着那独轮车“吱哑、吱哑”的叫声,祈盼着队伍赶快前行,快些离去。那以后,推独轮车的老头和儒雅地李老师在我的心中怎么也联系不起来。我时常地懊恼我那时的勇气,时时地自责,到现在,我也不能原谅自己。
“唉,真用功啊!打算当老师啊!”我抬起头,望着我的同学小张。“唉,你的信。”“我的信?”我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地摇摇头,谁能给我写信呢?我依旧低下头,在作业纸上写着数学教师布置的作业。“你看看,你的信!”是的,没错,是我的信,扫一扫信封左下方,落款是我不熟悉的地址和“李缄。”我取过信,尽管满心的狐疑,但我还是撕开了这封沉甸甸的信。牛皮纸的信封打开了,五本数学作业纸、一纸折叠得四角整齐的信笺。
在同学惊愕、羡慕的眼光下,我开始了读信。
啊!我大悟了。我不知道老师在哪里,老师却知道我在哪里!关心着我。象一个经受严寒的人,我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
我想给老师写封信,可是没有详细地址。我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内心充满对李老师的思念。
在缓坡之上的庙宇小学的旧址,盖起了一座二层小楼。村里和我当年一般大的孩子,正在老师的带领下读书。一位剪短发、穿长裙的老师,正在楼前的花圃旁,带着孩子们跳着自编的“蝴蝶舞”,我却在心底里描画着古庙、窗棂,和映在窗上的黑黑的剪影。
每次回到村里来,吃罢晚饭,月上柳梢,星隐云间,我还是喜欢沿着那一路缓坡,慢慢地走上去,去凝望那一窗窗的灯光。
怀念那一抹灯光
文/石宏
在我的脑海深处,一直有这样一个画面:隆冬的早晨,乡村的一户房舍里,散发出一抹柔和的昏黄灯光,一个小男孩一步一回头地向村外走去,两位老人静静地站在屋前,凝视着渐行渐远的小小身影。那个小男孩就是我,两位老人是我的祖父母。如今,他们离开我已经有10年了。
我出生在农村,爸爸妈妈都是下乡知青,祖父在当地的林业部门工作。上小学后,我随父母离开祖父母到了县城。每年的寒暑假我都要回到那个小村落。那个年代,从村里到县城是极少通汽车的,每次我都要坐一种被叫做“小运转”的火车,再倒另一趟火车,才能到达目的地。村子离最近的火车乘降点有五六里的路程,每当要离开时,我都要起大早赶火车,尤其是冬天,天还未亮就要出门,所以,那抹柔和的昏黄灯光以及祖父母的身影便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
刚出生时,我体弱多病,多次住院,很长一段时间,乡亲们看到我都说:你是用钱堆起来的,那钱摞起来都比你高,你应该感谢你的祖父母啊!
祖父做过干部,他一直是家中的主心骨,有时甚至很霸道。祖母除了做过短暂的临时工外,一直是家庭妇女。祖母很慈善,几乎看不到她发脾气。
祖父母年轻时受了很多苦。父亲这一辈有兄弟姐妹8人,还有祖父的弟弟,一大家子全靠祖父的工资生活。家里一直很穷,祖父只有一套衣裤,要在河边把衣服洗完晾干后穿上再走。随着家里人陆续参加工作,生活状况才略有好转。我还记得,大冷的天,祖母坐在冰冷的雪地里,只垫着薄薄的草垫子,选树苗挣点钱补贴家用。晚年的祖母夜里经常疼得直哼哼,那是早些年经常坐在雪地里落下的病根。
晚年的祖父母搬到了城里居住,没有依靠儿女,老两口租房子单过。我带着儿子去看望他们,他们看到重孙子格外高兴,不错眼珠地盯着到处乱窜的重孙子。
由于常年劳累,祖母后来身体开始不好。儿女相继离开身边后,祖父开始照顾起祖母的生活起居。祖父的烟瘾一直很大,后来查出祖母的肺部有毛病,虽然经检验为良性,但祖父还是毅然把烟戒掉,从此再没抽过。
祖母74岁时,不小心滑倒,摔断了股骨。由于岁数大了,再加上患有糖尿病,骨头一直愈合不了。每次去看她的时候,我都不忍心看她不经意间流露的痛苦表情。祖母生前的最后一个生日是在病榻上度过的。
我不知道祖母是用怎样的毅力来度过她生命中的最后一段历程的。那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一天早晨,我们一家人被惊醒,赶到医院时,祖母已处在弥留之际,我们眼睁睁地看着监测器里的波动越跳越缓,曲线慢慢地变成了一条直线。祖母停止了呼吸,走完了她75年的生命历程。祖母走后,我怕祖父寂寞,陪着他生活了一周。之后,祖父被接到叔叔家居住。陪伴自己60年的老伴离世,祖父突然之间衰老了许多,在一次体检中被确诊为胃癌。尽管做了胃切除手术,也没能挽留住祖父的生命。在与祖母去世相隔不到一年的时间,祖父也撒手人寰。人们说,离世相距不到一年的夫妻是真夫妻,来世还能做夫妻,我相信!
每次看到远远的村落里映出一抹昏黄的柔和的灯光时,我便想起我的祖父母。亲爱的祖父母,你们在天堂里一定要幸福、快乐!
温柔的灯光
文/高阳
高三一向被称为“黎明前的黑暗”。这种黑暗,不仅仅没有光亮,而且是沉闷的。黑暗中的我不奢求太多的光亮,一点微弱的灯光便使我倍感温暖。
人在高三,身不由己。开夜车,对于我来说是每日必做的功课。夜幕降临,明月悬空,星星眨眼,我不断地演算数学题,分析英语语法,温习历史教材。而此时,早已是万籁俱寂。寂寞像毒蛇,慢慢侵蚀着我的心。可是,妈妈房间里的灯光,却让我感受到莫大的安慰,因为孤独奋战时,有一个人默默陪伴着我。有时候,学习到困倦时,我不知不觉地就伏在书桌上休憩一会儿。再次睁开朦胧睡眼,发现灯光依旧,我一下子就有了动力。灯光,给了我奋斗在高三前线的无穷动力。
高三在,灯光就在。夜晚,有好多次,我推开妈妈房间那虚掩的门,在微弱的灯光下,我看见睡着了的妈妈:她缩在沙发上,身体半弓;也许是冷的缘故,妈妈那双布满皱纹的手插在双腿中间,整个人在灯下显得疲惫不堪。每逢此时,我总感觉是那么地揪心。我低声唤起她,她猛然睁开眼,迅速坐起来,说:“啊?我怎么睡着了?你饿了吧?喝牛奶吗?”我急忙摇摇头,但泪已流向了心里。
黑暗来了,光明还会远吗?经历了黑暗的洗礼,我来到了期盼已久的大学,远离了那微弱却温柔的灯光,取而代之的,是大城市彻夜不眠的华美亮光。大学的新鲜,生活的诱惑,我似乎没有了方向。难道,黑暗再次光临我的生活了吗?不,一定不是的。曾经的黑暗生活,因为有了温柔灯光的陪伴,有了妈妈的爱相随,我有无尽的动力。现在,我远离了妈妈的温柔灯光,可我不能停滞不前,我要带着灯光的动力去拼搏。
鸟儿羽翼丰满时会离开它的父母。我长大了,总有一天也会离开我的妈妈,离开她的温柔灯光,但妈妈永远是我前进路上的一盏明灯。曾经的温柔灯光,教会我前进,给予我动力。想起那温柔的灯光,我有什么理由过颓唐的生活呢?大学生活的开始,并不意味着放松人生的开始。有妈妈温柔的灯光陪伴,我相信我会重拾前进的动力,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哦,温柔的灯光,虽然远在他乡,虽然有时迷茫,但我看到了妈妈温暖的笑,疲惫的眼和那房门中射出的温柔灯光,更看到了母亲的爱。携着这缕光,带着这份爱,怀揣着希望,我将继续拼搏!
土窑的灯光
文/漠南
土窑,站在村庄的一角,守望着那一片风沙肆虐的地方。有土窑的地方就有人烟,就有狗吠。土窑呈半圆形、隐身在半山腰,土窑的身后是山峦。居住在窑里的人也似乎从不把它当做房子看待。
土窑, 在我国的陕北、山西、内蒙古、西北一带的农村都随处可见。土窑,泥土的原色,是贫穷的代码。最初的土窑叫做“窑洞”,是由洞穴引申过来的;这使我想到了北京类人猿的鼻祖“山顶洞人”。值得一提的是,我们的祖先就是靠“山顶洞”繁衍生息下来的,他们在与恶劣的自然环境搏斗的进程中学会了取火,熟食,长期的群居生活又使他们学会了以种族的方式繁衍下来,并有了最简陋的居所。
土窑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五千年前,或更远古的时代。土窑,带着隔代的暖意,穿透历史的云烟,一路走来,见证了刀耕火种的历史,经历了一个王朝的覆灭与另一个王朝的兴起,从古至今容颜不老。堪称是一个时代精神的符号。一间不起眼的安谧的土窑,兀立在乡村里,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妇人,布满沟壑的脸庞有河流穿过,有飞鸟飞过, 有山川与大地的韵脚。“风雨不动安如山”这句古诗该是对土窑最好的诠释吧?
土窑老了,老得再也迈不动她蹒跚的脚步,但记忆中的土窑还没有死去,土窑还活在那一缕缕上升的炊烟里,活在草木的葱茏和山峦的苍翠里,在泥土的根须里拔节的,还有什么呢?从暗哑的风箱里走过的穿堂风,走过了我的父辈,度过了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一生,对一个种族,一个民族来说,一间土质的窑远比一个城堡经久不衰。
窑——洞,这个词素,加上一个洞字,似乎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窑,与窖,从所处的位置上看:一个在地下,一个在地上。从地窖的音译和字义解读:窖有藏、寄之意,其隐秘性可见一斑;窑,在字义上有洞的谐音,有居所的遮身之意。窖,是人在非常时期在地下挖的方圆不到五米的暗穴,上面用草木遮盖,在旁壁掏开一处通风的圆孔,视为“窗户”,此种地穴用来居住实为寒碜至极。在贫弱、战乱年代,是人们寒苦生活的一种写照。在后草地某地,就有过这种叫做“地卜坑营子”防寒防身的一种“鼠仓”式避难之所。远离内地的荒蛮之地,有匈奴人、鲜卑人、突厥人、契丹人、女真人、此后的蒙古人,他们逐水草而居,住的是圆顶的蒙古包,从外形上与功用上看与村庄里土窑似有相似之处,但其民族习俗和理念大相径庭。
“窑”自从与“洞”分离出来,成为一个独立的居住场所,就赋予了它全新的意义。土窑的用料仅取至泥土,是用野地里黏性上好的泥土,辅之以水,用自制的“模子”托成长方形的土坯,在太阳下晾干,从窑底一块挤一块圈成弓形,逐步缩小,最后封顶。其建筑工艺与土木建造古塔和阁楼相比要简单得多,似乎也没有多少技术含量,但内地建的土窑却有结实、耐用,冬暖夏凉的特性。土窑也像一尊历经千年不倒的大佛,成为老百姓心中的神。土窑养育了多少代的庄稼人?残损的秦汉长城遗址可鉴,古村前的古堡亦可见证它的风雨沧桑。
从我的父辈和长辈算起,爷爷的爷爷,姥姥的姥爷,他们都是在土窑里终其一生的。土窑不仅给他们贫弱的生活提供了足够遮风挡雨、繁衍后代的蜗居保障。姥爷和姥祖姥爷都是从口里走口外来到阴山北麓的前山,在那个叫做“旮旯村”的小村庄居住了一辈子。老姥爷带着姥爷姥姥, 在前山一个叫“河东”的村里靠种植几亩薄田生活下来。没有房子住,就率领家人就地取土,在村子北头圈起几间土窑。老姥爷凭着勤劳吃苦,和老姥奶养猪喂鸡,养羊,在村里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
土窑,那泥土做就的土窑,就是一抹圆润的记忆,中国村庄的鼻祖。土窑里那一盏盏灯,回眸历史的眼睛,恒久地注视着世间的一切。
夜色中的遗爱湖
文/杨仕英
秋天带着凉意与平静来了,秋高气爽、秋水盈盈。天渐渐暗了下来,天幕透着微光。湖边的树若隐若现,只看得见轮廓。爱湖的人们,喜欢站在木廊上,静静地看着美丽的湖,此时遗爱湖分外宁静!
排成一字型的大雁,“嘎嘎”的叫着,向南飞走了。一只失群的孤雁,在呼喊他的妈妈,在寻找他的同伴,稚嫩的叫声划破长空。
在遗爱湖西边的水韵荷香景区,有一个船舶停靠的小码头,系船桩上系着一条绿黄色的小船。我坐在小码头上,听见“哗”的一声,难道是鱼儿跃出水面吗?循声看去,在灯光的印衬下,水面泛起涟漪,仔细寻去,隐隐看见一条鱼尾在涟漪的中心摆动。
一轮圆月挂在高空,中秋佳节在人们的期盼中来临了。湖边散步的人们早早地回家团聚,等待美景的摄影爱好者,在捕捉绝妙的镜头。湖边不再有说话声、笑声,只有深邃的湖水将月亮揽在怀里,月亮就似可爱的孩子在湖水中尽情的嬉戏,她一会儿变成长月亮,一会儿又变成圆月;一会儿静静地呆在湖中,一会儿变成一串月亮。湖水流淌着清脆的笑声,那是为可爱的月亮啊!
十五的月亮具有绝色之美,这种绝色之美将遗爱湖绘成一幅幅美丽的图画。
明月当空照,渺远的天空,月亮就似一颗明亮的宝石,镶嵌在浮着白云的天空,遗爱湖温柔地凝视着月亮,深情地看着深邃的天空,天空与湖水默默对话,似在诉说绵绵情话,天与地如此地默契!
月亮似顽皮的少女,嬉笑露着半个脸。她一会儿爬到屋顶,与人们捉迷藏;一会儿站在树顶,勾勒出树儿朦胧婀娜的身姿;一会儿穿行在树间,在树中穿梭游玩;有时又似一位窈窕淑女,端端地照在遗爱湖的上空,好奇地看着闪耀、变幻莫测的霓虹灯。
随着深秋的到来,月亮隐去了美丽的身影。在没有月光的晚上,遗爱湖的灯光次第明亮起来,一种梦幻般的美呈现在夜色之中。
湖岸杨柳垂下了头,做着美梦。沿岸的灯光闪烁着,湖旁的高楼大厦将影子倒映在水中。灯光在湖水中晃动着,变幻着。
向北看去,一条长长的廊桥,逶迤在湖面上。长桥上的红亭,在灯光的照耀下,异常清晰地勾勒出美丽的轮廓。桥头、桥中的三座亭子,与桥尾的长亭遥遥相望。湖旁鳞次栉比的楼房,在璀璨的灯光中,在空旷而静谧的夜晚,就似琼楼玉宇,又如海市蜃楼。廊桥边的灯光一直延伸到桥的尽头,红、黄、绿、紫四色变幻,映在湖水中,似四种颜色的灯笼悬挂在桥下。路边的树,在灯光的强烈照射下,绿得变了颜色。
顺着木廊向南走,到石桥上,便见那美轮美奂的拱桥,那一孔、三孔、五孔拱桥散落在湖面上,在两岸的环绕中,灯光将一座座桥勾勒出清晰、完美的轮廓,与水中的倒影交相辉映,在夜色中空灵流动。从树的缝隙看过去,看见桥孔就似明亮的眼睛,在黑黢黢的湖泊闪烁着明亮的光泽。
从三苏亭到幽兰芳径景区,在兰亭旁,有一个绿树环绕的小湖,湖中有一座最美的七孔拱桥。七孔拱桥长长的桥身横跨湖面,桥栏杆挂着两排黄色的小灯,桥身的背面挂者一排白色的小灯,整座桥被灯光照得晶莹剔透。桥映在湖水里的倒影,与真实的桥连为一体,看似长长的眼睑;桥孔幻着黄晕的光亮,与水中的半圆组成一个圆形,似七颗黄色的宝石,在湖水中熠熠生辉。微风过来,七孔拱桥在湖水的涟漪中晃动,迷离徜恍。
灯光中,长桥逶迤在湖面,红亭俏丽地立于桥面,亭台楼榭依水伴树,拱桥散落在湖的各个角落,在静谧的夜晚,遗爱湖如梦似幻,宛如人间仙镜,让人叹为观止!
遗爱湖给予人们的是无穷的美丽、无限的遐想,是我梦的皈依。夜色中的遗爱湖啊,仙镜般的湖!
夜
文/和祖玉
又是一个安静的晚上,一个人坐在摇椅里,迷人的夜景又一次为我绽放。
天有点冷,但我陶醉于这迷人的夜晚,它给予温暖,让我忘了一切,忘了寒冷。抬头仰望那片夜空,恍若仙境,那是一种宁静祥和而又璀璨的美。墨黑的天空中,群星闪烁,如一颗颗钻石,洒出万点银辉,月光皎洁得好似一块玉,一块晶莹剔透的玉,镶嵌在漫无边际的夜空,我顿时又思绪纷飞,任想象在黑夜里遨游,月亮是天空王国的女王,太阳国王去休息了,她就带领着臣民们(群星)将万缕银光挥洒人间,让人们不为黑暗而感到恐惧,让夜晚不孤独得只有黑暗。月光越发皎洁,星光越发缥缈。幽蓝的苍穹是那么深邃,玉盘似的月亮在云中穿行,在幽蓝的苍穹中显得格外皎洁。她高悬于空,俯视天下苍生,绽放着冷冷的光,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高贵中带着冰冷。星星们,是可爱的小精灵,淘气、幼稚、调皮,向我们眨巴着眼睛,充满神秘和灵气,它们和睦相处,从没什么冲突,总是自个儿乐着,让这片夜空显得格外美好,天色越深,月亮越明,星星越闪,这就是夜越深越美丽。
陶醉于其间的我,慢慢回过神来,收起仰望夜空的目光,向四周望去。夜很静,人们有的已进入梦乡,有几户还亮着灯,那点点灯光在这黑夜里如珍珠般耀眼,我向远处眺望,看到火车站里那绚丽多彩的灯光;有金灿灿的,晶莹剔透的,绿宝石般的,水银般的,红玉般的……黑夜就像一块幕布,而那些璀璨的灯光如镶嵌在黑幕布上的宝石、钻石,绚丽多彩、缤纷闪耀,多美啊。我陶醉的目光又转移到那整整齐齐排列着的路灯,放眼望去,仿佛我看到两条钻石项链,一条金色,一条银色,好迷人。
其它的房子啊,树啊都休息了,偶尔有几辆车和几个“人影”飘过,一不小心,就会打破这夜的静谧。
夜,好美。沉寂的美,祥和的美,宁静的美,璀璨的美……
夜啊,我该如何将自己化作一颗星星,一盏路灯,来享受你带来的美丽。
夜,美丽的夜,迷人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