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散文
电影散文(精选20篇)
不是她,是一扇窗
文/阿眉
获得第86届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奖的美国电影《她》,用一句话的剧情简介就彻底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男主人公爱上了他的操作系统。
人类终于走入可以拍出一部这样情节电影的时代。
人机之恋主题的影视作品并不新鲜,好莱坞十几年前就拍出了爱上家中小姐的《机器管家》,日剧《绝对男友》里,女主角干脆搬回家一台“大型家电”——机器人男友一名。然而无论如何,机器后面的那个“人”字是少不了的,而且外形最好是和人毫无二致,始终方头方脑的金属瓦力就只能和同类伊娃恋爱。这些故事里,人机之恋的机器人一方,本质其实还是人,而且是摒弃一切人类缺点的,完美版的人。
直到家用电脑和移动终端极大普及,我们的绝大部分精神生活:阅读、观影、讨论、创造、游戏、娱乐、社交……已经可以在屏幕前统统搞定,媒体则开始谆谆教导对着大小屏幕眉飞色舞的年青一代:“留点时间给身边的人”。
要到此时,“爱上操作系统”这样的情节才能被观众顺理成章接受,作为一早打开电脑才算真正开始一天,晚上关机时又恋恋不舍的重度用户,时常觉得简直也要爱上自己的电脑——事实上连这部电影我都是在电脑前看的。
看完后发现,科幻题材的幌子下,它探讨的不是人机之恋,而是感情本身,电影里,动了感情的人类几千年一贯地无可救药,动了感情的操作系统也失去了电脑的理性,至少,电影里那个情绪化的、会擅用机主名义发出邮件的操作系统,实在是用户的噩梦。
所以这的确是部幻想题材的电影,至少在当下,电脑最具吸引力的,远远不是一个拥有迷人声线的操作系统,而是它带来的那个无远弗届的世界,面前的屏幕就是通向整个世界的窗口,种种精彩俱在其中,需要的只是一个发现它们的链接,轻轻一点,就从另一个次元现身,我们没法不爱这样的电脑,就像艾里希·弗洛姆在《爱的艺术》一书中写的那样:“通过你,我爱全世界。”
电影中,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每人都在对着电脑喃喃自语,街道上则对着手机,这情景何其眼熟,简直具象演示了怀旧派“高科技使人类更孤独”的命题。其实,一千多年前,陈子昂先生就吟出“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诗句,三千年前的《诗经》里,更早有了“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的感慨,而在这部电影里,剧中人物虽也照样上班下班、结婚离婚、朋友相聚、周末约会……可是到头来主人公觉得和自己最聊得来的是电脑操作系统——与科技水平无关,人类的孤独史,几乎和人类的历史一样漫长。
童年里的新年
文/陈英
不知从何时起,我早已丧失了对新年的企盼和兴奋。随着年龄的递增,岁月的变迁,我成人的世界里,“年”不再赋予它神奇的光环和特殊的意义,唯独留在童年的新年依然记忆犹新,弥足珍贵。那个年代,流行一句“大人盼栽田,细娃儿盼过年”的俗语。那时的新年,对一群懵懂无知的小孩是多么快乐和幸福的时刻!
新年的脚步总是伴随着孩子们急切的心跳一起来临。从腊月开始,大人们都要叮嘱小孩说话要格外小心,不能像平时一样轻举妄动或“出口成脏”骂人,不能摔坏东西,更忌讳提到一个不吉利的“死”字!从年三十辞旧迎新到正月十五,小孩子们个个都沉浸在好吃、好喝、好玩的喜悦兴奋中乐不可支,直到正月十六开学后才渐渐平息。
大年三十一大早,我便早早起床,围着忙碌张罗着准备团年饭的父母。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往红红火火的灶台里添柴火,给忙着杀鸡宰鸭的大人舀一瓢滚烫的开水,也有着说不出的开心。大人们也在这一天才显得慷慨大方,把平日里舍不得吃的鸡鸭鱼肉炖了满满一大锅,慰劳辛苦一年的家人。待这些活色生香的大餐摆上满满一桌时,谁都不得先动筷子。
这时,我那慈祥的爷爷就会端来一个大簸箕,里面放着一些糖、水果,再盛一碗饭,倒上一杯酒,装上一碗从桌上各个盘里夹进的腊肉、香肠,然后吩咐父亲带上香、火纸、火炮,领着我们小孩一起去祭祀过世的祖祖和奶奶。那个中午,整个旷野持续不断地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当那些饭菜被原封不动地带回家时,爷爷总是分给我们晚辈吃,说吃了就不会做恶梦,还会得到祖先们的庇护。
接下来便是大年三十的守夜了。守夜也称守岁,一般要在晚上12点过后才能睡觉。传说“守夜”能把一切“邪、瘟、病、疫”赶跑驱逐,这样来年就会吉祥如意;还有一种说法,年长者守岁为“辞旧岁”,有珍爱光阴的意思;而年幼者守岁,则是为父母长辈延寿,因而显得特别慎重。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一台黑白电视机都是极其稀罕的物件,可惜我家没有。晚饭后,一家人围着红彤彤的柴火烤火聊天,其乐融融。这时,母亲就会端来一个装满花生、瓜子和糖果的花瓷盆让我们吃个饱,还找出新年初一要穿的新衣、新裤、新鞋子交给我们。
正月初一,还在温暖的被窝就被一阵“噼噼啪啪”的爆竹声惊醒。这是新年第一天家家户户开门的第一件事,预示着真正的除旧迎新开始了。这时,勤劳的母亲早已在天刚蒙蒙亮就去井里挑回了满满一缸“银水”。据说谁先挑到第一桶“银水”,谁家就会在新的一年里财源广进,顺顺利利。
我和姊妹们赶紧起床穿上新衣,迫不及待地去和院子里的小伙伴们玩耍,刚一会儿就被母亲喊回来吃“元宝”了。所谓的“元宝”,就是一个个又大又圆、雪白晶莹的“汤圆”。咬着用花生、芝麻、核桃和猪肉炒成的汤圆芯子,满嘴又香又甜。有时,母亲还会别出心裁在汤圆里包一枚硬币,舀在谁碗里,谁就会在新的一年里有好运气。尽管我一次也没吃着,但是我有我的“小幸运”,那就是爷爷的压岁钱总是如期而至!
我揣着爷爷给的压岁钱,满心欢喜地和小伙伴玩去了。那时最热闹的便是看“车车灯”和“电影”。所谓的“车车灯”是由村上一位具有领导才能、能说会道、才艺双馨的人,组织一批性格开朗、爱唱爱跳的年轻人成立的文艺演出队。他们不惧严寒,经过一个月的紧张排练,在初一这天大张旗鼓地粉墨登场。
“车车灯”里由一个身材高挑、容貌姣好的女子,双手提着用竹竿结构糊上五颜六色的花纸,裁剪出不同花样点缀而成的“大花轿”。只见女子在里面迈着轻盈的碎步,在“打钱棍”的姑娘们簇拥下,随着韵律一进一退,“车车灯”在女子的舞动下风姿招展,格外醒目。
而那些“钱棍”则是由一根手臂长短的竹竿,两头破了一个洞,用红毛线或红绸布分别系上一个个“麻钱”(古代货币,相当于今天的硬币)。“打钱棍”的姑娘用灵巧的双手从左肩到右肩,再到脚,挥舞着“钱棍”,像踢毽子一样灵活,发出“啪啪啪”清脆的声响。
然后就是“扭秧歌”。“扭秧歌”是抗战时期广大人民群众庆祝解放的一种舞蹈,逐渐流传下来成为了那时农村新年不可或缺的拜年节目。这个舞蹈不分男女都可参加,他们身着五彩服,腰系长飘带,精神抖擞地边唱边跳,最为熟悉的唱词是:“正月里来是新春,赶着了猪羊出呀了门,猪呀羊呀送到哪里去,送给那英勇的八呀八路军……”
还有一个熟悉的节目便是“打快板”。“快板”由两片手掌般大的竹片用毛线串在一起,夹在食指与拇指之间上下翻转,边说边打,类似于现在快节奏的“单口相声”。当然,说唱内容都是些反映当时社会发展的新面貌,同时,节目中还穿插一些搞笑的小品。
一阵倾情演出,再说上一堆恭维主人家的祝福话后,主人们就会将茶、烟、糖果、瓜子呈上。还有一些好客的主人会煮上一锅甜酒点心(醪糟汤圆)端来招待他们,主人的红包也是少不了的。当“车车灯”队伍浩浩荡荡地移步下一家时,我和小伙伴们还意犹未尽地跟着,直到下一场演出结束才恋恋不舍回家。
除“车车灯”热闹新年外,我心里还惦记着看大礼堂的电影!那时,我们村的学校有一个宽敞的大礼堂,平时用来全校师生开会、节假日开展演出活动,一到过年就让给公社电影队放电影。院子里的石头爸就在电影队里负责检票,我家的亲戚来了,爷爷总会掏钱请他们去看电影。我跟着表哥、表姐们一起不用买票,只要甜甜地叫上一句“石头爸爸”,他便朝我们会心地一笑,说“进去吧!进去吧!”我们就嘻嘻哈哈地推搡着走进大礼堂。院子里的小孩见我们进了电影院,也就如法炮制学着我们的招数,甜甜地喊了一声“石头叔叔”,也就不用买票。可是由于人多拥挤没有座位,放映的电影通常看不清银幕,只能听到银幕上的对话和歌声。
时下,人们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物质需求应有尽有,精神文化生活丰富多彩,早已不存在过年与平时的区别了。我常常在想:在这丰衣足食的日子里,为什么我对新年期盼的感觉越来越淡化了呢?也许是每天的日子天天如年,也许是我辈的新年只属于那时候的童年吧!
消失的露天电影
在记忆的长河里,人们总是努力着,善始善终地捕捉或寻觅那过去的不太完整、甚至不太完美的时光。可是,在那个年代,我们心灵深处有了一个烙印,那只是一个烙印而已吧。
然而,在今天这匆忙而繁杂的世界里,人们已经来不及顾及那些过去的、已失去的光阴。失去的就失去吧,但“露天电影”在我们一代人的记忆里永不消失,它曾经给我们带来无比快乐和欢欣。
那时,每到周末放学后会把书包仍的远远的,最好不要马上能找到它,同时迅速的掏出花瓣的玻璃球,叫上三楼的同学一起去大院边老槐树下弹球,天真无暇的脸上透着无忧无虑地气息,当满载着浑身上下的泥土回到家时,等待的一定是无处躲藏的训斥声和屁股上留下的巴掌大红印。
好在晚上大院里又要放映电影了,看电影的欲望立刻冲淡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天还亮着那,大院的露天空地上,好位置已经被占满了,靠背椅、方凳、马扎子、竹制躺椅应有尽有,参差不齐地摆放着。端着大碗的邻家的同学,悠闲地占领了最好的位置,一边吃着碗里的面条,一边得意地环顾四周,饭香四溢。
傍晚时分,大院里的人们已经加快各种节奏,以最快速度走出家门。电影开始了,当一束强光射到屏幕上时,杂乱声骤然停止,宏大的音乐声迅速填满整个大院。
在那个单调的年代,人们丝毫没有觉得这些反反复复播放的经典老片的单调。孩子们会学着《地雷战》中那个头发丝雷的情景,在学校里揪女同学的长头发,后果自然是让老师把家长叫到了学校,还会学着《半夜鸡叫》里的周扒皮,到同学家窗前学鸡叫,害的同学家长5点就骑着自行车到了单位。
当然,在露天电影里学的更多、感受最深的还是那坚定的革命意志,到什么时候也不当叛徒的决心。那些露天地里放的老电影使我们的思想得到了真正的净化。
有时,电影放映到一半时,风雨骤起,屏幕被大风刮的摇摆不定,银幕上坏人的形象更加凶残和丑陋,而永远高大的好人形象已经清晰的刻在了我们的心里,当大风把好人形象刮得变形时,总会有几个大汉奋力拉紧屏幕下方的大绳,试图把屏幕拉展,扯平,不能让好人的形象有一点的歪曲。
当屏幕上打出了“完”字,人们总是稍有留恋而无奈的散去,回家的路上还饶有兴致地探讨着电影中人物的命运,这样的结局和命运已经议论过多少次了,并且百论不厌。
夜深了,大院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邻家同学吃饭的大碗留在了大院中央,可能是走的匆忙忘记了,它依然在那大院最好的位置静静的呆在地上。
不知道这个大院中央最好位置它还能占多久。
那个年代的“露天电影”啊,那强烈的光束仿佛在屏幕、在心里、在人生旅途中分分秒秒的闪过,留下的是一种渴望、一份愉悦、一次聚会、是我们永不消失的记忆。
一个人的月光
文/何钱文
从寒凉的木椅上醒来后,恍惚一瞥,发现周遭素白,月光如薄纱轻笼大地。四周亭树静立,不远处的湖面似披了层银色的霜。没有虫鸣鸟呓,天地之间宛若静止。不,不全静止,耳边隐有“滋滋”流动之声。像是月光在流?听,这流如柔指划过发梢;这流似初生婴儿熟睡的呼吸;这流像天下至纯至净的水浪一样,若滴一滴在心尖,准能将心尘涤去,照出明澈的倩影儿来。
仿佛忘记了夜凉,又仿佛着魔了一般。我像条鱼儿被月色的流波缓缓推涌,缓缓地漫游在那条银白色的石径上。石径两侧土隙上的枯草顶着白霜紧紧瑟瑟地挤挨一起,都被月海的微浪轻抚入梦。四围的亭台楼宇也无声静寂地立着,也好像被这无边舒缓的月波催眠了。只有沿路的几盏路灯还耷拉着眼皮儿,亮着迷离昏黄的灯火。
哦!这温柔的月波!这如梦的月海!
刹那间,一种尘封多年的熟悉味道漫涌心头,嘴里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我怕打破月波悠柔舒缓的节奏。我怕天上的月儿被我的轻叹惊醒,那样她会羞涩地躲藏起来吗?那样我再上哪去寻觅这人间月海呢?这样一路默默痴着念着行着,连日抑重的心也似乎被这微柔月波抚涌得轻快起来。
忽然地,优柔舒缓的月波猛烈振晃起来,像有庞然重物误跌进这静谧月海。我还在懵懂中,小径尽头有一帮孩童一路欢跳着向我飞奔而来。那中间孩子滚着铁环儿,左右两侧的孩子猫着腰护着铁环快速飞跑。笑声、脚步声、铁环飞速转动的声音一路冲破盈盈月波,小径上顿时浮荡起圈圈层层如花涟漪。我呆呆地立在那里,双眼痴痴看着花朵们圈圈层层优雅绽开,又痴痴地看着刚绽开的花朵们圈圈层层的缓缓消逝于无垠月海,就像看一场无垠的梦……直到最后一圈花韵消逝,我才在花香的醉韵中清醒过来。这才想起寻滚铁环的那几个孩童。揉揉眼,天地间除了丝丝缓涌的月波,哪还有孩童影子?
难道是一场梦?难道是我游到了月儿的梦中吗?我狐疑着停住脚步,凝住神,发现何时行到了湖畔?沿畔的树木和翠竹或笔直或斜卧,都在这舒缓的月海里睡得深沉。侧耳细听,斜卧水面的那株老柳正发着“吱吱呀呀”的梦呓声音呢。这“吱呀”是在呓说往事吗?脑壳里忽然跃上一丝顽皮之念,想像儿时那样,蹑手蹑脚爬上树冠,偷听它到底在梦呓些什么。迅速又否定初念,那样必定会惊扰月儿的梦呵……
惆怅地低下头,发现几步外有一块凸起的青石,正孤单倚卧在微柔的月波中,像远足累乏了的人仰卧大地遥望天空。这青石也有心事?这世上万物谁没有心事呢!莫名地,仿佛遇上故交老友般,心中一暖。挨着青石缓缓坐了下来,这月里的湖面素谧清澄,将月夜天空照出了影儿来,天上的星月闲云,湖畔的拱桥楼阁,沿路的柳木微草皆掩映其中,好似一副定格了的电影画面。那湖面上的波澜呢?那水下的鱼儿鳅儿呢?是都睡熟了还是正挤在凳子上,眼巴巴盼等着“电影”开演?
真的开演了呢!那优柔的音乐踏着舒缓的月波从湖面上涌漫出来了。银白色无澜的水面上真就跑出人影儿来了:那少年不正在月夜读书吗?那青年不正站在路口垂泪道别吗?那中年满面风尘地在追赶着什么……
这电影叫什么名啊?
主演的都是谁啊?
那人怎么满面泪水呢……
眼睛瞬间就湿润了。前尘旧事就如电影镜头一样,在心胸,在脑壳,在我全身的每一处血管里激越膨荡。也不知默立了多久,这才回过神来,揉了揉酸麻的脖颈,回转头欲续看电影。却见屏幕像被微风吹皱了一样,涌起了圈圈层层的涟漪,“电影”中的人儿月儿景儿,都随涟漪的扩散快速重叠变形,转眼就模糊一片,分不出各自眉影儿来。我的电影呢!我急得失声叫了出来。微柔的月波被我的声音飞刺出一溜细窄绵长的空洞,旋即那洞口又缓缓地弥合,好像将声音悄悄软禁了起来,难道是怕它吵醒了月儿的梦?
我却依旧不甘心,揉揉眼,继续直勾勾地盯着湖面,眼巴巴地盼着湖面快点平静下来——消失的电影还能重新上演。就在涟漪即将消逝,湖面即将复归平缓时,空茫茫的脑壳里忽然灵光一现:哦,晓得了,定是躲在水底下的这些调皮的鱼鳅儿在作怪呢!不由得气恼起来,狠狠地瞪了水底一眼。瞪完还觉着不解气,顺手摸来一小块卵石“噗”的一声扔入水中,我想吓唬下水底那些调皮的观众——我叫你们淘气!
仿佛真被吓着了,当卵石刺破湖面微柔的月波甫落入水,飞溅的水滴还没从月波那惊恐的怀抱里挣脱下来,果真有几只鱼儿惶惶地蹦跃出湖面。又像是点燃了爆竹引线,落水的这几只鱼儿瞬间逗引出更多的鱼儿来。
这些捣蛋鬼哟!我笑了起来,连日阴郁的心绪仿佛随那笑声一道消散了,人也轻松了起来。看来“电影”是看不成了哦!揉揉眼,向正疯戏的鱼们摆摆手,想站起来再去别处转转。刚站到一半才发现双腿酥麻,头晕得很,紧接着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滑跌进冰寒的湖水里……然后,我双手扑打着大呼小叫地醒来时,发现自个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公园的木椅上。如银的月色中,几个保安正瞪着眼珠儿狐疑地盯着我看。
那些电影,那些似水流年
文/小可儿7
那些电影,那些似水流年
情人节那天,和老公在油城第一家上线影院看了一场电影,名叫《我愿意》。
很久没有这样静静地,暖暖的、舒适的坐在那看那样一场电影了。完美的立体环绕声、优质的视觉效果敲击着我的耳膜,震撼着我的视野。当男女主角驱车行驶在风景优美、层林尽染的“U”型山路上时,天窗徐徐打开,主题曲“我愿意”空灵感伤的在渐远的景致上空缓缓响起,情、景、音在此刻完美交融,幻若置换了时空,让早已习惯了在电视上看电影的我刹那间激动地“内牛满面”。多少年来,当我以为曾经的电影梦已被生活所冲淡磨平的时候,这样不期然的一场电影,却让我的泪在顷刻间决堤。
想起曾经看过的那些电影,那些似水流年,那时心情,仿佛就在眼前,历历再现着我青春年少时的美丽与哀愁。
有印象的第一部电影好像是叫作《孟姜女》,内容已记不得了,只记得是和姐一起,我们俩一人搬着一个小板凳抱着一个大棉袄,在寒冷的冬夜看露天电影。真奇怪那时怎么那么抗冻,时常看着看着就躺在姐腿上睡着了,总是电影结束时被姐从香甜的美梦中推醒,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袄,在寒冷的冬夜里觉得暖暖的。童年的很多场电影都是在睡梦中结束的。从小父母上班,长姐如母,大部分时间都是只大我2岁的姐姐看着我,带我玩,骑车驼我上学放学,从小对姐有种说不出的依恋。姐常半嗔半怪的回忆当年的我如何不讲理,她背着我玩,捡着了一颗钉子,我抢过来非说是自己的,回去告诉爸妈把姐揍了一顿。每每听到这时,心中就会充满温馨,为那样一份浓的化不开的亲情。
记忆中第二场电影是在团泊洼和“死党”一起看的《倩女幽魂》,张国荣王祖贤版的。只记得宁采臣完美饱满的面容,呆傻、羞涩、痴情的爱恋,聂小倩幽怨的如凄似哀的眼神,飘逸的长发,纤弱的背影,直逼人心的气质,深深地烙入了15岁少女的心,刹那间震惊痴傻,从此后魂牵梦绕,世间尽有男女美到如此清灵脱秀,撼人心魄,世间情爱原来可以这般缠绵悱恻、绕指柔肠。至今那首“人生路,美梦似路长,梦里依稀,依稀有泪光……”主题曲依旧时时回荡在脑海,虽然“哥哥”已远去另一个国度,但他有如神来的演技和歌声已永远刻在了我们的记忆中。那时我经常和“死党”放学后一起吃凉皮,一起手捧冰激凌溜遍校园的条条马路,一起点评路上的帅哥美女,一起暗恋过同一个男生。那时我们班都是小倩迷,尤以班长为胜。自诩“小马哥”的情圣班长与班里长发气质女孩的浪漫恋情在很多年后依然是大家最关注的话题,虽然最后终是分手,可毕竟“曾经相遇,曾经相爱,曾经在彼此的生命光照,就记取那份夸姣,那份甜美,当然无缘,也是无憾”。
第三场电影是职大毕业那年看的《泰坦尼克号》,至今仍记得那个住在三等舱叫做“杰克”的男孩,有着柔软黄发和迷人双眼,阳光帅气,无所畏惧,随时可以放下一切启程,随时也可以担当起一切,不怕身份地位悬殊、不计后果疯狂爱上即将结婚的露丝,开始一段绝美的爱情。“你跳,我也跳”,当杰克坚定的眼神望向露丝的那一刻,这场爱情便已注定成为永恒。那时的我尚无男友,孤身一人,父母频繁催婚,时常处于崩溃边缘,心灵无限寂寞,可又偏执于对爱情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坐在影院里,彼时的我哭了,为杰克,为露丝,为自己。
记忆中还有很多电影《甜蜜蜜》、《纵横四海》、《梁祝》……回想起那些看电影的日子,那些坐在影院里的我,曾多少次和荧幕上的人一起伤心落泪,一起开怀大笑,一起感受爱情的悸动与甜蜜,电影曾经如此地绚烂过我苍白的青春。当我已为人妻、为人母,当生活日复一日激情不再,当最初的很多梦想都已被现实吹散,爱电影的心却始终还在,岁岁年年。
遇见-牟海静
文/牟海静
纳兰性德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广为传诵。人们怀揣期盼行走于世,初见时的美好长留心间。多么希望将来也如初见一般,罩着梦幻的光环抑或带有几分浪漫。然,遗憾居多。也就更怀念初见时的那份动人。这位清代着名词人也许想不到后人曲解了他的意思,大多把这首《木兰词》当作爱情诗。时光的河水冲刷了很多,也带走了很多,诗人“拟古决绝词”与“柬友”的初衷也会在流传中变“色”,这可以理解。
不管怎样,人海茫茫,只要遇见过,就是一种缘,哪怕只是擦肩。
倘若在寒冷而枯黄的冬日里,遇见一抹粉色,你会感觉如何?倘若在厚重的古典文化气息里,遇到一缕现代的诗韵,你会感觉如何?
作家丁立梅的十年精选集《遇见》就是在枯黄的冬日,在我埋头古典文化的时候闯进了我的世界。翻开书页,看到了几篇我先前熟悉的文章,更多的则是初相遇。
读丁立梅的散文,感觉轻松而愉快。那些水一样流过的句子,总会翻起朵朵浪花,阳光下闪闪发光,亮着你的眼睛和心。
我特别喜欢“风居住的街道”这一辑中的文章。这个爱听音乐的年轻女教师,把世界名曲和文字融合,让人觉得曲子美,文字也美。我钟爱《云水禅心》,读文就像再次赏曲。我熟悉《故乡的原风景》,读文知道了陶笛。《绿袖子》中的爱情故事让人难忘。《且听春踪》是我前不久刚接触的一首乐曲,丁老师漂亮而细腻的文字加深了我对这首曲子的理解。
让我为之一振的是第三辑中的那一篇《隔世茶》。几年前我曾看过一部电影,我忘了电影的名字,也没注意导演是谁。但那部电影的故事情节和电影中的一句话却刻在了我的脑海里。一个美丽的姑娘阿九,按照哥哥的设计嫁给了自家的仇人阿明。注定不能相爱的两个人,却彼此爱上。不知情的男人爱得热烈,阿九却把自己的爱深藏。“茶凉了,我为你再续一杯吧!”阿九常说和常做的也只有这些。经过一番波折,两个人在一场仇杀中丧命。五十年后,转世投胎的姑娘又回到那个小院子,不经意间,又说了那句她前生重复了n遍的话。阿明的魂魄守了那个小院子五十年,终于等来了那杯隔世茶,看到自己的心上人作为少妇的幸福笑容,他也放心了,重新投胎,转世来过。大概真如别人所说,女人是重感情的动物。丁老师也写到了这部电影,并且和我一样,也相信爱有来生。那么,就让我们一起记住导演愈飞鸿以及他通过影片传达的思想和精神: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她过上幸福生活。
如果阿明没有遇见在无边的绿草甸上穿一袭红衣的阿九,如果阿九的箫声不露幽怨之情,如果两个人没有相爱……没有如果,只有现实的真实生活!
生命中有太多的遇见。谁是谁的初相遇,谁是谁的隔世茶,都未可知。
朋友开了一家咖啡店,取名“遇见”读书吧。读书、喝茶、品咖啡,浪漫的情调,给在这里初相遇的人增添几分惊喜与韵味。
我希望世间的人、事、物都如初见,尽管这只是我的乌托邦。
又想起了我上大学时,普通话老师教的一首诗《初相遇》,开头一句是:“美丽的梦,和美丽的诗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想再听老师讲一讲,回味一些初相遇,看看现在,估计一下结局……
露天电影
文/刘万里
黄昏去汉城湖散步,见浮雕广场在放露天电影,观众寥寥无几,我坐在台阶上看了一会,肃然无味,便起身离开了。
曾经让我让我魂牵梦绕、日夜思念的“露天电影”,现在已找不到当年的那种感觉了,但记忆一下让我回到小时候的露天电影。
那时候我们穷,生活很单调,但很快乐。那时村里没电,家家照明都是煤油灯,只有漩涡镇上有电,镇上是柴油机发电,一到晚上12点就停止供电了。村里没电,自然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手机,但感觉那时可玩的东西很多,记忆并不苍白,光着屁股下河洗澡,到小河里捉鱼,到果园里偷果子,到坟地里的草丛里捉萤火虫,到山上玩打仗游戏,在村里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滚铁环、玩跳绳、玩地牯牛(陀螺)、打沙包、踢毽子……男孩子有时站成一排,看谁尿得更远。无知幼稚的儿童时代,天真淳朴的岁月,但记忆里最深的还是露天电影。
露天电影没有规律,今天在这村里放,明天又在那村里放,特别是红白喜事,有钱人家往往会包几场电影。那时我们消息都很灵通,一旦村里有电影,那将是我们最快乐的日子,不管多远我们都要赶去,我们早早吃完午饭,然后成群结队的嘻嘻哈哈就出发了,我们常常跑十几里路去看电影。放电影的场地因地式而定,有时在操场里、在院坝里,或在刚刚收割完的稻田里,只要能拉上一块大大的白布就可以放映了。几乎每次放映场地都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放映前,放映员先要对光,镜头要对准白布,调皮的孩子们有的就伸出手做出各种搞怪的动作,屏幕上就会出现手,头,鸡,马各种造型,引得人们哄哄大笑。电影一开始,人们顿时鸦雀无声,伸长脖子,屏住呼吸,生怕漏过每一个情节。一场电影通常要分四段放映,一段放映完,灯光大亮,放映员调换胶片,人群又开始叽叽喳喳,讨论电影里的情节,特别是大坏蛋,个个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把那坏蛋打一顿。有几次去晚了,没有位置,我就站在白布的反面看,虽然人是反的,但一点也不影响我们看电影的乐趣。
看完电影,人群四散,我们又成群结队回家,回头一望,满山都是火把的亮光和人们大声的说话声、唱歌声。有月光的夜晚,群山轮廓清晰可见,水田里的水晃着光,有不小心者一脚踩在水田里,顿时人们哄堂大笑。有好事者,故意讲鬼的故事,或放一个响屁,走在后面的就朝前插队,人们都想走在前面,结果队伍大乱,我们就开始奔跑,仿佛鬼就在后面追赶着我们。
后来,漩涡镇上每天晚上开始放映电影,那时镇上没有电影院,在政府的大院里,也是露天电影,没有座位,但要收钱,电影票最初5分钱一张,后来一角一张。放电影是一老一中两个男人,他们每次回家都要从们村里路过,人们便讨好的打听新电影的消息,或给他们递烟,请他们进屋喝茶,那时,我好羡慕他们,希望长大后也能当个放映员。当时我的小姑及村里一帮姑娘们,常常去镇上看电影,我和弟弟便成了她们的跟屁虫,一张电影票可以带一个一米二以下的小孩,每次我们就趁人多时进场,检票时我就故意弯着腿,这样看起来我的个子就矮了一大截。一年下来,我至少能看上百部电影。有的电影看了一遍还不过瘾,还要看第二遍第三遍,比喻《地雷战》《地道战》《少林寺》等等。看完电影,我们常常组织小伙伴模仿电影里的打仗情景,双方开火交战,有时还打的头破血流,我眉头上的那块伤疤,就是那时“打仗”时留下的。
有时小姑有事不去看电影,我们就自己想办法,我很羡慕那些翻院墙者,他们个个像武林高手,往往神不知鬼不觉悄悄翻进电影院。我舅家院子里的几个比我大几岁的几个男孩,他们就常常不掏钱翻院墙看电影,有一次我跟他们去翻院墙,看到高高的院墙和墙上的玻璃渣,我顿时胆怯了。院墙我不敢翻,我就想别的办法。记得有一次,我赶在清场前摸进政府大院,政府大院里有个厕所,我假装上厕所,躲进厕所里,一蹲就是一个多小时,只到电影放映前,才小心翼翼走出来,然后得意洋洋地走进看电影的人群里。
后来,我去汉阴中学上学,我家也因安康修水电站搬迁到了月河川道,露天电影便成了美好的记忆。再后来,我离开家乡,去了外地,故乡已是多年没回去。有时我在想,露天电影那是一种文化,一种生活的方式,充满甜蜜而温馨的记忆。
如今听说家乡已发现了翻天覆地的变法,我的心里很欣慰。如今,我又想起老家的山川河流,儿时的露天电影,心里便升起了浓浓的乡愁……
露天电影
文/刘万里
黄昏去汉城湖散步,见浮雕广场在放露天电影,观众寥寥无几,我坐在台阶上看了一会,索然无味,便起身离开了。
曾经让我魂牵梦绕、日夜思念的露天电影,现在已找不到当年的那种感觉了,但记忆一下让我回到小时候的露天电影。
那时候我们穷,生活很单调,但很快乐。那时村里没电,家家照明都是煤油灯,只有漩涡镇上有电,镇上是柴油机发电,一到晚上12点就停止供电了。村里没电,自然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手机,但感觉那时可玩的东西很多,记忆并不苍白,光着屁股下河洗澡,到小河里捉鱼,到果园里偷果子,到坟地里的草丛里捉萤火虫,到山上玩打仗游戏,在村里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滚铁环、玩跳绳、玩地牯牛(陀螺)、打沙包、踢毽子……无知幼稚的儿童时代,天真淳朴的岁月,但记忆里最深的还是露天电影。
露天电影没有规律,今天在这村里放,明天又在那村里放,特别是红白喜事,有钱人家往往会包几场电影。那时我们消息都很灵通,一旦村里有电影,那将是我们最快乐的日子,不管多远我们都要赶去,我们早早吃完午饭,然后成群结队的嘻嘻哈哈就出发了,跑十几里路去看电影。放电影的场地因地式而定,有时在操场里、在院坝里,或在刚刚收割完的稻田里,只要能拉上一块大大的白布就可以放映了。几乎每次放映场地都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放映前,放映员先要对光,镜头要对准白布,调皮的孩子们有的就伸出手做出各种搞怪的动作,屏幕上就会出现手,头,鸡,马各种造型,引得人们哄哄大笑。电影一开始,人们顿时鸦雀无声,伸长脖子,屏住呼吸,生怕漏过每一个情节。一场电影通常要分四段放映,一段放映完,灯光大亮,放映员调换胶片,人群又开始叽叽喳喳,讨论电影里的情节,特别是大坏蛋,个个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把那坏蛋打一顿。有几次去晚了,没有位置,我就站在白布的反面看,虽然人是反的,但一点也不影响我们看电影的乐趣。
看完电影,人群四散,我们又成群结队回家,回头一望,满山都是火把的亮光和人们大声的说话声、唱歌声。有月光的夜晚,群山轮廓清晰可见,水田里的水晃着光,有不小心者一脚踩在水田里,顿时人们哄堂大笑。有好事者,故意讲鬼的故事,或放一个响屁,走在后面的就朝前插队,人们都想走在前面,结果队伍大乱,我们就开始奔跑,仿佛鬼就在后面追赶着我们。
后来,漩涡镇上每天晚上开始放映电影,那时镇上没有电影院,在政府的大院里,也是露天电影,没有座位,但要收钱,电影票最初5分钱一张,后来一角一张。放电影是一老一中两个男人,他们每次回家都要从我们村里路过,人们便讨好地打听新电影的消息,或给他们递烟,请他们进屋喝茶,那时,我好羡慕他们,希望长大后也能当个放映员。我的小姑及村里一帮姑娘们,常常去镇上看电影,我和弟弟便成了她们的跟屁虫,一张电影票可以带一个一米二以下的小孩,每次我们就趁人多时进场,检票时我就故意弯着腿,这样看起来我的个子就矮了一大截。一年下来,我至少能看上百部电影。有的电影看了一遍还不过瘾,还要看第二遍第三遍,比喻《地雷战》《地道战》《少林寺》等等。看完电影,我们常常组织小伙伴模仿电影里的打仗情景,双方开火交战,有时还打得头破血流,我眉头上的那块伤疤,就是那时“打仗”留下的。
有时小姑有事不去看电影,我们就自己想办法,我很羡慕那些翻院墙者,他们个个像武林高手,往往神不知鬼不觉悄悄翻进电影院。我舅家院子里的几个比我大几岁的几个男孩,他们就常常不掏钱翻院墙看电影,有一次我跟他们去翻院墙,看到高高的院墙和墙上的玻璃碴,我胆怯了。院墙我不敢翻,我就想别的办法。记得有一次,我赶在清场前摸进政府大院,政府大院里有个厕所,我假装上厕所,躲进厕所里,一蹲就是一个多小时,直到电影放映前,才小心翼翼走出来,然后得意洋洋地走进看电影的人群里。
后来,我去汉阴中学上学,我家也因安康修水电站搬迁到了月河川道,露天电影便成了美好的记忆。再后来,我离开家乡,去了外地,故乡已是多年没回去。有时我在想,露天电影那是一种文化,一种生活的方式,充满甜蜜而温馨的记忆。
如今听说家乡已发现了翻天覆地的变法,我的心里很欣慰。如今,我又想起老家的山川河流,儿时的露天电影,心里便升起了浓浓的乡愁……
儿时的电影院
文/贾红兵
年近半百,已经多年不进电影院了。关于电影院的细节都留在了童年的梦里。
在空军大院长大,电影院就是操场西南角的空地,一个高大的挂银幕的铁架子也挂着童年的欢乐。记得每当有新电影上演的傍晚,消息灵通的孩子就在家属楼里大声吆喝:“今天晚上有电影,打仗的……”随即,所有孩子都加入了叫喊,家属院成了欢乐的“蛤蟆坑”。有时没电影却有嘎孩子大喊:今天晚上有电影,兔子白跑二十里。真有孩子中招晚上去操场傻等。
每次匆匆吃了晚饭拎着小马扎一路狂奔去占地儿,银幕正面是留给解放军的,家属孩子看反面。最钟情打仗的片子,这也是为何孩子们在傍晚预报电影时要着重大喊:打仗的。当时最爱看的电影情节:冲啊!就是战斗片最后的总冲锋,嘹亮的冲锋号、火红的战旗、惨烈的白刃战,让我奋然而起随之大喊。更难忘的是大雨忽至,家属孩子都跑了,飞行员在大雨中纹丝不动,我也冒雨坚持,妈妈大喊我,我却执拗地回答:还没冲呢!
走进我童年的电影院,只能在梦里。
我们的第一部电影
文/许淳皓
当第一缕阳光轻轻站上我的眼睫毛,我睁开双眼,从床上蹦了起来。揉揉带着黑眼圈的眼睛,动作迅速地穿上一件长袖白衬衫,一条黑蓝牛仔裤。走到浴室,快速湿润面部,将洁面露涂在脸上后,我仔细按摩,揉搓着,洗去一晚上脸上分泌的油垢,保持面部所能达到的最完美的洁净。刷牙也比往常更加仔细,生怕放跑了一丝脏污。用了近20分钟清洗后,我照了照镜子,眼睛十分贴近地搜查后,确认已无问题,便蹬上一双黑绿相间的运动跑鞋,将裤腿放到鞋上,使其能在鞋面上保持堆积状。
走出家门,我就一直微笑着,嘴角45度向上斜过去,使双颊上的肌肉挤压眼圈,这样,眼睛下的黑眼圈也就不那么明显了。
一个十几岁的男孩,一直保持这样的微笑,并在一个阳光充沛且炎热的周六的早晨穿得这么整齐,一定是去参加什么重要活动或是去约会。但我不是。我是要去与朋友们拍摄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部电影。
两年前,还在读小学的我们,在一次聚会上观看了电影《超级8》,看着片中的同龄人在童年拍摄电影时所经历的事情后,就一直想模仿片中主角,在少年时代拍摄一部完全由自己制作,属于我们自己的电影。今年 ,当我们在电影院里观看《美国队长2》时,听见300人一起发出的惊叹声和欢笑声,拍一部电影的梦想就更加强烈了。
到达约定地点后,看见另外几位朋友,充沛的阳光照在他们衣服上,反射到我的眼里,他们就像穿着金色的丝绸一样。尽管近40度的温度让人异常燥热,但我们并不在乎,心情依旧非常爽。
按照“导演”凌谦的要求,排练了几遍后,就拍摄了第一个镜头。
“不,你不能这样做。”盛辉略带哭腔地说着,脸上表情变得悲伤起来,眼泪也从微微红肿的双眼夺眶而出。那些眼泪在双颊上划过一道道泪痕,又从下巴滴落,有的滴在上装的立领上,有的滴在扣子上。最后,他用白袖口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袖口立刻紧贴在他的手腕上,并变成浅灰色。
我将摄像镜头从盛辉转向辰雄,并拉近为他脸部做了个特写。
“但我必须做,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辰雄用镇定却哽咽的语气说,可以听出来是故作镇定。
我又赶紧将镜头拉远。
辰雄用右手拿起仿真自动步枪,用左手拿起弹夹装在枪上。他的动作突然停顿了,显得犹豫不决,但马上又继续了起来,做了一个上膛的动作。
“别走。”我立即将镜头转向盛辉。随即,盛辉快步跑过来紧紧拽住辰雄的胳膊,脸上肌肉紧绷,写满了不舍,辰雄脸上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下,食指也从扳机上挪开,思考是否终止自己的行动。最终辰雄还是拿定主意,用异常坚定的语气说了声:“我该走了。”
凌谦示意我停止录制,于是我关闭了摄像机。
刚才还处在“生离死别”状的盛辉和辰雄立刻换上了笑脸,相互吐槽开了。
……
146个小时之后,我们拍摄完了我们的第一部电影。
观赏者只有我们的朋友和家长。我们演得很卖力。
看完之后,我走到阳台上,望着在漆黑的夜空中闪烁着的明星,心想:我离我的梦想越来越近了,虽然我们的作品并不能跟院线里的大作相比,但我变成了一位摄影师,一位导演,我迈出了梦想的第一步。
早春
文/张凌云
连年的冷冬,使气候早已颠覆了传统,非要等到四月后才有真正的春天感觉。
但转念一想,这样好,这便是所谓的早春,我一直期盼却常常与之擦肩而过的早春二月。
曾看过一部电影《早春二月》,印象极深,黑白胶片叙说了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至今尚记得男主人公萧涧秋飘逸的长袍,忧郁的神情,以及一汪傍着小桥垂柳的湖水。
早春二月是什么?于我看来,早春二月更多的是指一种感觉,如同电影给我留下的心理定格。
朦胧的,浅浅的,在平淡中寄托着某种憧憬,换言之,在静静悄悄的过渡中,潜藏着看不见的方向和希望,事物在无声无息地走向某个节点,拐过一道弯,就是另一番气象了。于人而言,亦同样如此。即使在十面“霾”伏的环境里,你看不见光,透不了气,但只要坚定地走下去,周围各种看不清的风景,也都闪烁着早春二月的影子。
“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很喜欢唐人张渭的这首《早梅》。在我看来,其意旨与早春二月有异曲同工之妙。循环往复的庸常生活,使人学会了疲乏倦怠。此刻,不妨多一份平静达观,日子是一潭看不到尽头的深井,在曲折的时空隧道中,你奋力击下的那枚石子正在击穿最后一道阻碍,或许再等一会,就能听到清脆的回响。
回头看来,《早春二月》这部老电影便是极好的诠释。嘘唏感叹的过程,却是令人回味无穷的结局,早春二月正如一棵傲雪凌霜的花骨朵,它寂然肃立在清寒与萧瑟中,即将趟过整个漫长的冬季,迎来最美的一次绽放。
乡村电影的印记
文/李海流
那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乡村文化生活匮乏,一年也难得看几场电影,老百姓的娱乐方式除了隔三差五地来村上说书的、打拳卖艺的之外,就只有看几场电影了。最早的乡村电影是黑白的,后来发展成彩色的,都由村集体出资放映,逢年过节总会一连放映几场,那是一年当中我们这些小孩子最开心的日子。后来,农村土地包产到户,乡亲们的生活一天天好起来,村中红白大事时,还会有人出资放电影。
乡村放电影,没有城市中的影院,都是露天放映。我们村都是在学校前的操场上放映,操场东边有两棵相距五六米的大杨树,放映员就用这两棵杨树固定“幕布”。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放映员就早早地挂好了“幕布”。这就为晚上放电影向父老乡亲发出了“信号”。每当这时我们这些小孩子都异常兴奋,“今天晚上放电影喽!”围着村子来回宣传,稚嫩的童音伴着袅袅的炊烟在村子上空回荡,让全村人都知道晚上放电影的消息。
等到日落西山,早早地回到家里吃完饭,带上板凳,向父母要几毛零钱,叫上邻居家的小伙伴直奔操场。电影还未开始,找一个看电影的最佳位置放下板凳,然后,一伙全奔操场中间的放映处,这摸摸,那瞧瞧,议论着今天晚上即将放映的电影。天完全黑了下来,在家里忙活完的大人们陆续来到放电影的操场。此时整个操场黑压压地围满了观众,就连银幕背面也坐满了人。马路上还有卖小吃的。这时我就拿着带有手汗的零钱到小吃摊上买包瓜子等到电影开始时吃。电影开始放映了,我们这帮小孩立即快步跑回预定的位置,坐下,安静听影片的前奏曲,看预先放映的片段。
记得在正式放电影前还要放一个农业技术或新闻纪录片之类的短影片,我们叫“加演片”,然后再放正片。那时候放的影片大多数是战斗故事片,如《地道战》、《地雷战》、《铁道游击队》、《渡江侦察记》等。偶尔也有外国的影片,但也是社会主义国家的,如前苏联的《卓娅》,前南斯拉夫的《地下游击队》,朝鲜的《卖花姑娘》等。我们这帮小孩最喜欢看的就是武打片,印象最深的要数《少林寺》了,细看惊心动魄的武打场面,飞檐走壁、降龙十八掌、太极拳等招数都默默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哪天与同学过两招,曰少林功夫里的某招,有一种很自豪的感觉。还有一件有趣的事,那时放映机都是16毫米的小型放映机,趁着放映员换影片的空隙,我们用手做些狗、兔、鼠、蛇之类的形投影到幕布上,现在想来还历历在目。
随着电视的普及,电视剧逐渐代替了电影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村子里放电影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电影在乡村百姓的记忆中也渐渐消失了。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文化生活的不断丰富,乡村电影像开过的鲜花一样,逐渐衰败。30多年过去了,乡村露天电影在留给我美好回忆的同时也诞生了刘晓庆、唐国强、李连杰等一大批电影明星。我也记不清最后看的一场乡村电影是什么内容了,但乡村看电影的情景在我成长的过程中烙下了深刻的印记。
电影从诞生至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从最初的无声电影到有声电影,再到彩色电影,将静态影像转化为动态声像走过了漫长的过程。偶尔想起儿时乡村露天电影曾经带给我的快乐,心里总有一种再想体验一番的感觉。如今,乡村电影那浓烈热闹的景象很难见到了,渐渐化为记忆中一道遥远的风景,一种岁月越老,越弥足珍贵的记忆。
儿时记忆
文/鲁彦
看电影
在我幼小的记忆里,乡村文化生活一直都是很落后的,想看一本小画书都很难。那年月,若是放电影的电影队能大驾光临,放上一场电影的话,那是再稀奇不过了。
说实在的,就连电影是一种什么东西都不懂得的我,也是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机会。几乎每天放学或是放猪放牛回家,第一件事情要做的,就是爬到自家的围墙上,看看村公所院内有没有电影布悬挂着。这里边还包含着一种强烈的期盼。可惜,看一百次也不一定看到一次村公所院内挂着电影布。若是真的看到了镶着黑边的电影布挂在村公所院内,那种无可名状的心情真是无法形容的。为此,会连晚饭都来不及吃就扛一条小板凳认位子去了。
那年月,看场电影就像过年一样,全家老小,没有一个会呆在家里干熬,并且,那一天的日子不同寻常,家家晚饭都吃得挺早。小伙子,小姑娘们如同要去赴一个重要的约会什么的,要梳洗打扮一番,跟过年一样,穿得漂漂亮亮。进得电影场,谁也不会大喊大叫,高声喧哗,谁也不会搞“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恶作剧,全场是静静的,全神贯注地看着那块认为有点奇怪的白布。除此而外,就只有场子上稀稀疏疏的烟头,就像天上明明灭灭的星星。还有放映机,发动机的声音了。直到电影结束,散场,全场才会又一次热闹起来。第二天,田间地头,上学路上,除了昨晚电影上精彩的片段,别的话题似乎不宜在今天说。
我们一堆小孩更是热闹得不得了,“能工巧匠”的开始造枪造手榴弹。小手枪是用木板用大刀砍出来的,然后,染上大人省吃俭用买给自家娃娃上学用的黑墨水,全身染黑,还蛮像的。手榴弹也是木头砍出来的,我们开始游戏时,分成两伙,一伙装老敌人,一伙装八路。玩得是天昏地暗,汗流满面,那种乐趣,真是难以形容。
记得我最喜欢看电影了,也包括同村跟我一样年龄的小孩,其实,那年月,不管大人小孩都一样爱看。那时候看电影,简单的只要会分清哪伙是坏人,哪伙是好人,别的就不在深究了。同是一部电影,我会跟着我们同村的大人小孩一起追出十里八里路程去追着看,光着两只脚板,那种干劲,现在已荡然无存了。不要说是脱掉鞋过子光着脚板走路,就是穿着鞋子也懒得动了。
是因为我变得慵懒了?还是因为社会物质文化的层层渗透?我不得而知。
随着年龄的增长,儿时看过的电影和关于看电影的故事也被岁月的河流给冲淡了,抹不去的,始终是刻骨铭心的那种吧!如《烈火中永生》,《上冈岭》,《刘三姐》等这些电影,他们(她们)的“音”,“影”,“型”一直都是我完美人生的一把永不生锈的剃须刀。还有一次,记得是我上初中的初一时发生的,晚自习结束,我约了几个同学偷偷去看电影,不巧被值班教师逮了个正着,第二天早操后在全校的师生面前亮了相,成了一个“坏”学生。这算不算丢人,算不算是我人生的一次败笔呢?尽管如此,我还是找机会看电影,我不知道为什么电影对我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我只知道,每次看完电影后的那种感觉,一种巨大的满足感,潮水般地把我淹没了。
眼下,我离开生我养我的故土已三十个年头了,当然我也知道我家乡的那个小山村的变化。看电影已是一桩旧事了。关于村子里的那些孩子,是该可怜他们还是该羡慕他们呢?因为这些孩子,不必像我那样盼啊盼的又要光着脚丫追啊追的去看一场电影了。他们(她们)现在可享清福了,饭一吃,遥控一按,来了,想看啥就看啥,不想看了,关机。想看录像了,随便到街上租碟屋租上一堆,给你看得头晕眼花。只是,他们(她们)看后有没有我以前看电影时的那种无可名状的感觉,我不得而知。
笔记本
当我写下这个题目,我的心已悠然飘回到让人羡慕的学生时代了。学生时代,是多么具有诱惑力的字眼,我的学生时代呢,要数小学五年的生涯更让我留恋,难以忘怀。
我学上得迟,并且是我跟父母说我想上学,父母才送我去的。我在想,如果当时我没提想上学,父母会不会想得起送我上学呢?记得我开始踏进学校大门的第一天,三月一号,是固定的。是爸送我去的,穿一身挺老实(因打补丁太多)且很清秀的衣服,信步踏进学校大门。那时,我觉得我的嘴特别的甜。逢人就叫。是爸教我的,他说,这是做人应具有的最起码的礼貌。故所以,我给我的启蒙老师的第一印象是:此木可雕也。从第二天起,家里人就再也没有送我上学了,都是我一个人去。不过,没关系的,因为我占据了一个非常优越的条件,村子里所有上学的小学生都得从我家房后经过,并且只要这些学生来到我家房后,都要闭上眼睛使劲的喊我的小名,就怕我听不到似的。其实我又不是聋子,无需叫喊得那么大声。
怪不得童年让人值得那么留恋。纯真,无邪,这是童年的专利,也是一个人一生中最最真实的片段。
五年的小学生涯,使我最值得骄傲的就是我的学习成绩了,在班级里没有一个赶得上我。这我不是自吹,奖状可以作证。当然,如果你一定要我回去找来,那到不一定能找得到。
还是闲话少说,记得五年级快要临近毕业,小考升初中的那个关键时候,我病倒了,缺医少药的年代,是爸用老草药熬我吃的,说难听点,多半是熬好的。整整三个星期,才稍稍有点好转,一身虚弱,可我还是又挎上心爱的书包上学去了。课程已不必要说,追不上一大截,已是事实。我虽然功底好,但也不敢松懈,毕竟我已慢了好几拍。于是,我一会儿找老师,一会儿借同学的作业本,反反复复,就这样,瞎忙了一阵子,到底是“才子”,我的课程又赶上去了。
这时,恰巧赶上全县五年级数学统测,是我的运气好吧,竟然一分不丢,拿了100分。据老师们讲,这在当时,在这个学区,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故所以,经学区领导研究决定,奖励给我一本笔记本。笔记本小小的,绿壳子,挺漂亮。
手捧着笔记本,甭提我有多高兴了。那时,八分钱买一本小楷本,八分钱买一本算术本,有好多时候父母为孩子们的这几本作业本,还为难得很呢。为此,讲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还是四年级的时候,就承包过学校里的勤工俭学地,挖一亩地换给6本小楷本和6本算术本。你们看到这样的文字,肯定会不相信的。这就叫时世弄人,谁叫我生在那个除了贫穷还是贫穷的小山村里呢!我得这个奖项之前,在全校师生中我还没有发现谁用着这种笔记本。虽然,在现在,这种七八毛钱一本的笔记本没有一个学生看得起,但在一二元钱就能买个大母鸡的年代,谁又不会羡慕呢!
说实在的,那次骄傲,真的让我读了好几个春秋。
好几个春秋在不经意中悄悄溜走了,儿时的记忆大多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而刻骨铭心的难以忘却的,始终是难舍心痛,就像村庄上空永远袅娜的炊烟,如我的那本绿壳子笔记本。
林 青
文/胡马
人的一生当中,会邂逅很多人。有的人认识时间长了也就是个熟人;有的人结识以后虽不常见面,甚至不常联系,但心中总会惦记,见面后又很平淡,这就是所谓的朋友吧。
认识林青有十多年了,是缘于一个影视项目。一位北京作家写了一部反映新疆反恐题材的小说,南京的一家影视公司买下了版权,要改编成一部电视连续剧,找到了单位。领导让我负责这个项目的协调、筹划和运作。对方负责这个项目的制片主任就是林青。
在饭局上,这个身材魁伟,脑袋硕大的汉子双手向我递上名片:林青,林彪的林,江青的青,如再缀个尾,林青霞,和名人都搭上了,好记!林青长了一付北方人的相貌,酒场上也是一派北方人的豪情气概,不推辞、不畏惧,不做作,大杯喝酒,大块吃肉,大声叫喊。酒酣耳热、瓶子滚地的时候心扉大开,脑洞也大开,是那种内心宏阔,精神逍遥的汉子。这让我对林青有了第一个好印象。其实他是“ 青山隐隐水迢迢, 秋尽江南草未凋”的扬州人,这么婉约的地方怎么生长出这样一条汉子来?虽然他不会把“桔子”念成“决子”,但在粗砺的外表下,南方人心思缜密、敏锐细致、生活精致的一面他都具备。扬州人吃什么少不了酱油的特点在他身上也完美地存在,吃米饭都要到浇上酱油的举动真是惊到了我。在不经意的交谈中,我们俩找到了共同话题:电影。那是从一部刚上映不久的电影《草房子》谈起的:南方乡间,一望无际的芦苇,黄灿灿的草房子,明媚的忧伤,懵懂的友情~~~~~~一下子就把我们拉近了。在对的时候,遇见了对的人,就有了共同话题。林青对我电影话题水准是有诧异的:这在圈里也是专业的!我听了晕晕呼呼了心里很受用。其实我就是个打酱油的电影迷,充其量是业余爱好,在茫茫大海边上嗅一点海的咸味。电影一直是我生活的另一部分,虽然经风吹雨打岁月销蚀,对电影的热爱至今也痴心不改。有那么多缤纷过眼的电影垫底,有经年累月关注电影发展的积淀,我自信和圈里人谈起电影没有疏离和隔膜。
就这样,由公务起头,影视做媒,我们开始认识,继而成了熟人。这部戏前前后后筹备了近两年,最终因政策原因没有拍成,但却因这件事的联系,我们成了朋友。
为了打磨好剧本,林青先后请了好几个编剧,把他们带到南疆住在那里,熟悉民情,体验生活,讨论剧情,打磨剧本。邢进,两条粗眉毛,演林彪都不用化妆,高个儿,却老佝偻着腰,特实诚的一人。到北京只要联系,必然热情相见,对了,他爹是《平原游击队》的编剧。唐大年,号称中国第六代导演,《北京杂种》编剧,慈眉善目,嫌和低调,曾在北京带我到偏僻“根据地”淘碟。包为,网络知名写手,广西人,以他的勤奋上天不眷顾都不行。后来电视剧未拍成,包为把收集到的素材写了一部小说《绝地风暴》,在网上发布,算是不虚此行。我在这些文化人身上汲取了很多养份,有的人至今还有来往。见我对影视痴迷亢奋的热爱,林青说,如果连续剧能够顺利开拍,就套拍一部电视电影,由你来执导,圆你一个梦。剧本有现成的,新疆题材,剧组也是现成的。导演没有什么神秘的,把你的想法表达出来就行。这件事听上去很诱人,拿着导筒,坐在监视器后面指手画脚,拉风又牛逼。但要真正操作起来却不是吃一顿大餐那么简单,真让我拍未必能行,苛求自己,没有欢喜。但我相信林青是真诚的,是懂我的。
林青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从事影视工作既是他的情怀和兴趣所在,也是他的金光闪闪饭碗。他的艺术鉴赏力、审美水平和协调组织能力是对得起他的行业的。我搬新房子时家里要装修。他提议说,用南京城城墙砖来做电视背景墙,古朴又沧桑,他说帮我找城墙砖,还从电影美术角度对对装修提出了意见。遗憾的是因各种原因设想都未实现,但我佩服他的思路和眼光。他在北京艺术品市场为我挑了三幅具有现代色彩的油画,装点了我家的客厅,让我觉得这三幅油画把我家里的格调陡然提升了一个层次。
一次我去江苏,林青带我到扬州、苏州、南京等江南水乡走了一遭,还特意带我到《草房子》的外景地苏州木椟镇去看看。当时木椟镇还没有开发,保持着原来的风貌,粉墙黛瓦,麻石小径,荒草丛生,甚至有些破败的气息。这么个小小的地方,历史上出了不少名人:北宋文学家范仲淹,清代诗人沈德潜,曾任台湾“中华民国”总统的严家淦等等都是木椟人。此行使我对江南地域文化、对南方人有了更加感性的认识,不再囿于一域,夜郎自大。
所谓君子之交,是那种“相见亦无事,不见常念起”的情份。这些年,我们天各一方,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风清云淡,又不时惦念。平日不打扰,有事则不怠慢。当年我孩子到南京上大学时,遇到麻烦,是他在关键时刻倾力相助,得以如愿。每每念起,都心存感激。
从事影视行业,决定了要长年漂泊在外。北京是各种文化资源最集中的地方,所以,虽然他家在江苏,常年的落脚点却是北京。现在林青在圈子里面也是小有名气的制片了,身边人都称他“林总”。每次去北京,有时间我都与他相约,一起吃饭小酌,天南海北地扯一通。每次相见都有些微变化,去年冬天我去北京,林总正好在怀柔影视基地拍戏,他约我过去。一见面,笑意吟吟,握手有力,拥抱真诚,还是那个林总。变化大的是坐骑,原来是一辆小巧的微型车,现在换了一辆气势汹汹的黑色大切诺吉,和林总的气质身份都相称。他头已谢顶,索性留着光头,身着黑色大衣,宽厚的体魄,颇有江湖大哥的样子。
林总先带我们去了片场。那里正在拍摄一部由左小青和郭晓冬主演的一部年代剧。片场工作人员、导演见了林总都很客气,林总、林总叫个不停,林总则一付不苟言笑公事公办的严肃面孔。参观完片场,到了剧组住地他的房间。房子里有些杂乱,最显眼的就是一张茶桌,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茶叶和茶具,紫砂茶壶就有好几把,各具形态,看得我眼馋心热。你把茶馆都搬来了?林青呵呵一笑:身体不行了,喝不动酒了,就喝点茶吧!看见我眼中的贪婪和渴望,林青很体贴地说:这些壶你挑一把吧。这时就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喝到通体舒泰腋下生风的时候,痛下黑手选了那把最心仪的朱泥潘壶。壶已开始包浆,摩挲手上,器型、手感俱佳,不忍放下。我知道这也是林青钟爱的宝贝,面对朋友,毫不迟疑地就拱手相送了。完了又从箱子里拿出一饼陈年普洱送我,还说,有空喝喝茶,养性又养生。
林青告诉我,已在通州宋庄买了了新房,正在装修,等下次来住在那里,咱哥俩儿好好聊聊。我好奇他会把房子装修成什么风格呢?欧式?中式?会不会弄几块南京城墙的老砖整出点沧桑啊岁月风尘啊什么的。我更期待在这个温暖之乡度过一晚,放下一切俗事,在暧昧的灯光下,在一张古旧的八仙桌上,敞开心扉推杯换盏,然后把一壶香茗泡老,让它的味道都走进我们往昔的回忆中去,繁华散尽,依然如初。
我对林青有一件负疚的事情,现在想起还不能释怀。那年,他筹备拍片带了个编剧要乘火车去阿克苏库车县体验生活。因为到站时是半夜,人生地不熟,加上对南疆不时发生的暴力事件的心理压力,便央我能否安排当地朋友接一下站,安排住宿。这本来不是什么问题,那边也找了人,留下了联系方式,想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大事,就没有特别叮嘱。然而就出问题了,那个家伙可能是当晚喝高了,把接人的事忘得干干净净。直到站台最后一人离去也没有人答理他们。我不知道当天夜里林青他们几个在空旷寒冷孤寂的站台上,是一种怎样无助的心情和感受。那天中午我打电话过去才知道他们被放了鸽子。我为自己信誓旦旦却无信担当而羞愧,歉疚了很久,对那个库车的朋友连骂他的心情都没有了,从此再不联系。
最近,他筹备的一部电视剧要在新疆取景,他来打前站。上飞机前兴冲冲给我打电话,我却在内地出差,错过了见面。没关系,他和他的剧组很快就要过来。新疆已经入冬了,冰雪茫茫,四野疏阔,适于撒欢,我在胡天雪地等你。
向至爱致敬
文/阿眉
在网上看到一则好玩的花边新闻:五位科学家打赌,把偶像鲍勃·迪伦的曲名或歌词偷偷混入论文名称,看谁在退休前能发表最多的数量。这个游戏进行了17年,至今仍不分胜负。论文名称有《一氧化氮与炎症:答案在风中飘》《蓝色纠结:多分子时代的分子心脏病学》等等。
这其实是许多创作者的习惯或曰通病:在作品里藏一点儿无伤大雅的私货。常常是为了给工作找点乐子,娱己的成分大过娱人。程序员在写软件时多写一段代码藏个彩蛋,作家在小说里顺便借女主角之口夸一句心爱的导演……原来,连科学家写论文也有如此闲情逸致。
就像电影《纵横四海》末尾,三位主角在枪林弹雨的决战后终于“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在他们隐退后居住的屋子里,家居打扮的周润发身后墙上,贴着一张《虎豹小霸王》的海报。和《纵横四海》一样,这部四十多年前的老电影,讲述的同样是两位江洋大盗和一个姑娘亡命天涯的故事。这张海报,正是导演吴宇森对前辈经典的致敬——而今,《纵横四海》也成为一代影迷心中的经典。
说到电影,二十多年前就以《赌神》荣登当年香港票房冠军的王晶导演,最新的作品《澳门风云2》又拿了内地票房冠军。电影里《赌神》和《上海滩》的主题音乐,张家辉戏仿赌神的大背头黑大衣造型,直到最后作为惊喜彩蛋出现的刘德华,无疑都是对华人观众集体记忆和观影口味的精准揣摩,但那首张家辉哄女儿时唱出的老歌《分分钟需要你》,却多半来自更加私人的情怀。这首曾获十大中文金曲,当年出现在多部港片中的怀旧老歌,每次那熟悉的旋律在这部2015年的电影中出现,都是王晶对上世纪八十年代香港的一次怅然回望。
对于作者,这是一种微型的“生活在别处”,是署名之外的个人签名式,就像希区柯克最喜欢在自己的电影里客串路人甲。而对于读者或观众,这是同道中人心领神会的暗号。那五位在论文中藏私的科学家,若有另一位鲍勃·迪伦歌迷在他们的论文题目中一眼看出端倪,就像输对密码连通wifi,一板一眼的学术论文瞬间让位给时光深处吉他弦上的音乐和熟悉的歌声——读者得到了阅读学术论文时意外的乐趣,作者有知,更会遥遥举杯,浮一大白。
亦舒在近年新作《樱唇》里也提到过鲍勃·迪伦:“清晨,听到乐声,有人在唱卜狄伦旧歌:我最爱晨早我俩起身时,晨早我俩起身之际,那时,就在那时,我爱你至深……”鲍勃·迪伦红遍全球的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正是亦舒的少女时期,少年时代的偶像,的确不会轻易忘记,时隔数十年,仍然会有意或无意在文章中提起,遥遥向回忆致敬:“那时,就在那时,我爱你至深……”
露天电影
文/刘万里
黄昏去汉城湖散步,见浮雕广场在放露天电影,观众寥寥无几,我坐在台阶上看了一会,索然无味,便起身离开了。
曾经让我魂牵梦绕、日夜思念的露天电影,现在已找不到当年的那种感觉了,但记忆一下让我回到小时候的露天电影。
那时候我们穷,生活很单调,但很快乐。那时村里没电,家家照明都是煤油灯,只有漩涡镇上有电,镇上是柴油机发电,一到晚上12点就停止供电了。村里没电,自然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手机,但感觉那时可玩的东西很多,记忆并不苍白,光着屁股下河洗澡,到小河里捉鱼,到果园里偷果子,到坟地里的草丛里捉萤火虫,到山上玩打仗游戏,在村里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滚铁环、玩跳绳、玩地牯牛(陀螺)、打沙包、踢毽子……无知幼稚的儿童时代,天真淳朴的岁月,但记忆里最深的还是露天电影。
露天电影没有规律,今天在这村里放,明天又在那村里放,特别是红白喜事,有钱人家往往会包几场电影。那时我们消息都很灵通,一旦村里有电影,那将是我们最快乐的日子,不管多远我们都要赶去,我们早早吃完午饭,然后成群结队的嘻嘻哈哈就出发了,跑十几里路去看电影。放电影的场地因地式而定,有时在操场里、在院坝里,或在刚刚收割完的稻田里,只要能拉上一块大大的白布就可以放映了。几乎每次放映场地都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放映前,放映员先要对光,镜头要对准白布,调皮的孩子们有的就伸出手做出各种搞怪的动作,屏幕上就会出现手,头,鸡,马各种造型,引得人们哄哄大笑。电影一开始,人们顿时鸦雀无声,伸长脖子,屏住呼吸,生怕漏过每一个情节。一场电影通常要分四段放映,一段放映完,灯光大亮,放映员调换胶片,人群又开始叽叽喳喳,讨论电影里的情节,特别是大坏蛋,个个恨得咬牙 切齿,恨不得冲上去把那坏蛋打一顿。有几次去晚了,没有位置,我就站在白布的反面看,虽然人是反的,但一点也不影响我们看电影的乐趣。
看完电影,人群四散,我们又成群结队回家,回头一望,满山都是火把的亮光和人们大声的说话声、唱歌声。有月光的夜晚,群山轮廓清晰可见,水田里的水晃着光,有不小心者一脚踩在水田里,顿时人们哄堂大笑。有好事者,故意讲鬼的故事,或放一个响屁,走在后面的就朝前插队,人们都想走在前面,结果队伍大乱,我们就开始奔跑,仿佛鬼就在后面追赶着我们。
后来,漩涡镇上每天晚上开始放映电影,那时镇上没有电影院,在政府的大院里,也是露天电影,没有座位,但要收钱,电影票最初5分钱一张,后来一角一张。放电影是一老一中两个男人,他们每次回家都要从我们村里路过,人们便讨好地打听新电影的消息,或给他们递烟,请他们进屋喝茶,那时,我好羡慕他们,希望长大后也能当个放映员。我的小姑及村里一帮姑娘们,常常去镇上看电影,我和弟弟便成了她们的跟屁虫,一张电影票可以带一个一米二以下的小孩,每次我们就趁人多时进场,检票时我就故意弯着腿,这样看起来我的个子就矮了一大截。一年下来,我至少能看上百部电影。有的电影看了一遍还不过瘾,还要看第二遍第三遍,比喻《地雷战》《地道战》《少林寺》等等。看完电影,我们常常组织小伙伴模仿电影里的打仗情景,双方开火交战,有时还打得头破血流,我眉头上的那块伤疤,就是那时“打仗”留下的。
有时小姑有事不去看电影,我们就自己想办法,我很羡慕那些翻院墙者,他们个个像武林高手,往往神不知鬼不觉悄悄翻进电影院。我舅家院子里的几个比我大几岁的几个男孩,他们就常常不掏钱翻院墙看电影,有一次我跟他们去翻院墙,看到高高的院墙和墙上的玻璃碴,我胆怯了。院墙我不敢翻,我就想别的办法。记得有一次,我赶在清场前摸进政府大院,政府大院里有个厕所,我假装上厕所,躲进厕所里,一蹲就是一个多小时,直到电影放映前,才小心翼翼走出来,然后得意洋洋地走进看电影的人群里。
后来,我去汉阴中学上学,我家也因安康修水电站搬迁到了月河川道,露天电影便成了美好的记忆。再后来,我离开家乡,去了外地,故乡已是多年没回去。有时我在想,露天电影那是一种文化,一种生活的方式,充满甜蜜而温馨的记忆。
如今听说家乡已发现了翻天覆地的变法,我的心里很欣慰。如今,我又想起老家的山川河流,儿时的露天电影,心里便升起了浓浓的乡愁……
儿时的电影情结
文/王伟
上世纪七十年代,农村文化生活十分匮乏,看电影便成了当时人们主要的精神享受,而对孩子们来说,这更是快乐和幸福的事情。
我那时只有七八岁,得了个绰号叫“电影迷”。因为我非常爱看电影,凡是方圆七八里村子有放映电影的,我总是每片必看。那时的电影也很有限,《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等,可我都百看不厌,甚至电影里的人物对话能够准确无误地说出来。
每天下午,我们小孩子相互打听哪个村子要放电影,然后放学以后,早早地吃了晚饭,呼朋唤友地出发。尽管离电影放映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早到的孩子们已经把幕布围住,嬉闹着,欢笑着,好像过节一般热闹。
记得有一年夏天,听说有个村子要放映《大闹天宫》,我们小孩子都非常喜欢孙悟空这个形象,又听说是彩色动画电影,所以这个影片对我们诱惑太大了。那天,我和小伙伴们晚饭也顾不上吃,每人拿了个干馍,跑了七八里地到那个村庄。到那儿一看,已经来了不少人,宽大的白色幕布高高挂起来了。电影场地上的板凳,椅子摆了好多,有人没带坐的东西,就随手捡一块大坷垃放在那儿先占个位置。老头老太太在那里拉家常,婶子大娘们在那里纳鞋底,人群中不时地爆发出惬意的笑声。
那时的新电影都是轮流放映,所以等到片子转到该村时,已经将近午夜,当时同去的小伙伴们,有的困得躺在地上都睡着了,只有我还坐在那儿强打起精神,焦急地等待。
电影结束时,已是下半夜了,月朗星稀,惠风和畅。四通八达的原野里人声鼎沸,心满意足的人们向各自家的方向散去。人们一边谈论今天的电影,一边又打听下一次的电影,尽管下一次电影什么时候还是个未知数,但期待也是一种幸福。
那时,谁家娶媳妇;生孩子;考上大学;有时甚至牲口产个牛犊都会放映一场电影,让大家共同庆贺分享他们的快乐。那是一种淳朴的民风,也算是一种朴素的集体“盛宴”。
岁月无痕,往事有情,时光的流水可以带走许多记忆,但儿时看电影的生动场景,却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游万达电影乐园
文/李华帅
阳光明媚,我和爸爸、哥哥一起去武汉的万达电影乐园游玩。
进入乐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人的手上站着太白金星。我非常好奇,不凭借外力,太白金星是怎么站起来的?真是太神奇了。接下来,我们去看“飞越湖北”。经过漫长的排队时间,我们终于来到了放映厅。大家系好安全带,突然,前面的栏杆下降了,而椅子在前移,我在心里默默感叹:现在的科技真是越来越发达了。“飞越湖北”介绍的是湖北的一些故事与美景,说到赤壁之战时,画面硝烟滚滚,栩栩如生;讲到三峡,但见奇峰罗列,气势磅礴,美丽极了!
随后,我们去看“自然威力”,这部片子主要介绍火山喷发、海啸、龙卷风等。电影开始了,我的心紧张得都快蹦到嗓子眼儿里。画面上,飞船一出去就遇见了龙卷风,幸好有保护盾,突然,左方的火山爆发了,只见火山里喷出的火球像巨石一样大,飞船落荒而逃,逃到了海边安全的地方。谁知,海啸来了,见情况不妙,飞船赶紧返回。这一趟电影之旅真是太刺激了!
电影里的纯净时光
文/鲍捷
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沉湎于对爱情的叙述。笔下的文字,大多以爱情为主线,遍地都是片段式的爱情。它们有的飞扬跋扈,有的战战兢兢,有的风情万种,有的隐忍克制。我喜欢写爱情,喜欢看笔下的人们沉醉其中,享受爱情世界的小悲欢。
沉湎于写爱情。也沉湎于看爱情。漫天飞雪的日子,去看《山楂树之恋》。走到影院门口,忽然有点惶惑。那么纯美的爱情,那么温厚的笑容,是不是不属于红尘中的那一个?在这个追求速度的时代,每个身影都保持着一种奔跑前倾的姿式,地域距离的阻隔,生活圈子的剥离,怎敌得过长路漫漫、红尘滚滚的裹挟。
然而,安静地坐在影院,发现自己的心是从未有过的安然柔和。无声无息地看,屏住呼吸地听。对视的样子,欢笑的样子,回眸的样子,羞涩的样子,心慌意乱的样子,静秋的心,像怀揣着无数只小兔子……这是青春的爱情,纯净的爱情,如绸缎般泛着光泽的爱情。灯泡,钢笔,山楂果,胶鞋,泳衣,油饼、油条,手编的黄色小鱼,花手绢,印着山楂树图案的脸盆……镜头一个个切换,表情一个个穿插,生动的、纯净的、疼痛的、温暖的、稍稍泛着愁绪的日子被张艺谋拿捏得稳稳当当。直到看到躺在医院里的老三,当老三得知自己得了白血病,面对哭红了眼睛的静秋,他那惆怅又悲伤的心啊,他说,静秋,你一定要活着。你活着,我才能活着。如果你死了,我也就真的死了。
影院如此静。静得可以听得见人们的呼吸。
什么是生死?就是把你的血肉和你的皮肤生生剥离。只要相爱过,只要曾经彼此刻骨铭心地痛过,那个人的生死便与你息息相关。当他的生命真的要离你而去时,你会发现,你没有任何要求,你只希望他能健康地活着。哪怕宁愿他辜负你,宁愿他不再爱你,宁愿他离开你,宁愿他抛弃你,你也只希望祈求老天让他健康地活着。活到八十岁,活到白须白发,子孙满堂。
我听见自己的心轻轻下坠的声音。金属之音。似一颗巨大的眼泪。
最凛冽的寒冬,老三的爱如一炉火。我想起另一部电影里的台词,“如果真有下辈子,我还叫顾卫北,你记性不好,我怕你找不到。我一定还到那棵花树下找你。请你也不要改名字,还要叫林小白。即使下一辈子你不能转世为人,你是条小狗,我会领你回家。你是一盆小花,我会小心养大。这一辈子欠你的,我下辈子一定还。”
对老三和顾卫北来说,上辈子的静秋和林小白隔得遥远,跋山涉水,斗转星移,却从不曾远离。
童年的欢喜
文/欧阳华丽
说到童年时光的那些欢喜,于你最先涌上心头的会是什么呢?是那把木头削的手枪,树枝编的草帽?还是烤红薯的香,棉花糖的甜?又或是对某个事物急不可耐的、又惦记又渴望的感觉?于我是后者。
记得那会家在农村,物质极度匮乏,不过爷爷奶奶总说:“再穷不能穷过年。”所以每年过年时,家里总能想方设法备上饱满的瓜子、酥脆的饼干、让人垂涎欲滴的鸡鸭鱼肉、花花绿绿的新衣裳……在这些巨大诱惑的作用下,几乎当第一阵秋风刚刮过树梢,我就会掐起指头开始计算距离过年的时间了。
过年嘛,弟弟们喜欢的是炮仗、烟花,而我们姐妹最爱的自然是那一身新衣裳。记得当年心灵手巧的妈妈还特地买了一台缝纫机为家人缝制新衣。秋后农活一闲下,妈妈就到集市上买来各种好看的布料,给我们量尺寸、画衣样。她坐在缝纫机前“嗒嗒嗒”踩机子的声音让我们几姐弟快乐得手舞足蹈,而且也变得异样乖巧,抢着刷碗、扫地、洗衣、做饭。妈妈也从未让我们失望过,总能在年前把一家老少的衣服赶制出来。
终于盼到大年夜,妈妈从柜子里取出新衣服给我们一一换上,整理一番,又细细端详一番,最后满意地点点头说:“去玩吧!”
我们心中犹如钻进了一只快乐的兔子,蹦蹦跳跳地找小伙伴们去了。
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妈妈做的新衣裳总能得到村子里妇人们的啧啧称赞。因为她总会颇费心思地用五色细丝线间杂一些存心收集的小布头,绣成各种花鸟鱼虫,粗布衣裳就有了不一样的的色彩。
那种被她们紧紧拉住,细细观摩,并不停赞叹的那份美滋滋的自豪感和幸福感,是今天衣柜里那一柜子的美衣华服所不能比拟的。
而说到另一件在我心中可以和过年相提并论的盛事,自然就是放电影了。
我们的那个小村庄平时很平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有放映电影才会从沉默中醒来,沸腾而喧嚣。
儿时的我总是极为虔诚地期盼着每一场电影的到来。
尽管那时片子少得可怜,屈指可数的几部战斗片,像《上甘岭》《地道战》《闪闪红星》。不过后来有了《喜盈门》《少林寺》之类的喜剧片和动作片。
这些对闭塞落后的小村庄来说已经是极大的奢侈了。
记得那时到了黄昏,放映员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用三根粗粗的长圆木搭起像“足球框架”样的“电影杆子”,挂上幕布,支好扩音器。村子里的人不约而同早早地从田地里收工,拿着椅子、条凳,带上蒲扇,兴冲冲地赶往放映地,脸上的神情就像今天彩民急切而兴奋地等待体彩开奖一样。最开心的当然还是我们这群孩子,呼朋唤友,在放映地嬉笑打闹。可当银幕上片头曲一出现,所有人的魂魄一下子被勾住了。全场鸦雀无声。
一场电影过后,小村庄要热闹好几天,村头巷尾,男女老少都兴致勃勃地谈论电影细节,模仿人物对白,盛赞惊险场面。
而今多少年过去了,很多电影已记不住片名,影片中的情节,也慢慢淡忘了。可当年对露天电影的热情期盼,痴迷程度,那份快乐的过程,欢喜的心情却仍然在心底烙有极深的印记。前些日子去广场散步,看到广场前两块方形屏幕正在放电影。我买了一份报纸铺好,席地而坐,认认真真地观看起来。电影是部好电影,观看的人也很多,也有差不多年龄的青年男女跟我一起率性地席地而坐。可看了一半我还是回去了。总觉得没了儿时的那种感觉,终于无奈地明白,有些欢喜如同生命、时间、友情、爱情,一旦过去就再也找不回了,就如同那首歌唱的:“假如能够回到往日时光,哪怕只有一个晚上……”
或许在我脑海里生了根的且遗失久远的、不可磨灭的童年欢喜,正是慢慢地远离我们的那一份纯真和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