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文章
喜鹊文章(精选20篇)
喜鹊的歌
文/吴昌勇
在草木葳蕤、群山绵延的陕南乡村,枝头的喜鹊如花中牡丹、林中翠柏,足以登上鸟类的封面。
喜鹊天生就是一个吉祥的样子,从一棵树跃到另一棵树,比叶子上的风跑得还要快,尽管没有大长腿,却习惯凌空扎一个猛子,乌黑油亮的羽毛在乡村上空画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听见喜鹊喳喳叫,心中陡然生出一份美好。
喜鹊一叫,就连树木叶子都跟着叫声跑,这叫声很快变成一阵山风,整个村庄都在喜鹊的叫声里热闹起来。喜鹊叫,好事到。忽远忽近的喜鹊叫,如一朵朵云彩,从内心最深处飘过,亦如春风吹开心门,心际一下就亮堂起来。喜鹊唱响生活中最美好的那部分,也唱响寻常日子里最明媚的部分。花开的声音,水流的声音,泥土消融的声音,以及风吹过瓦楞的声音,都成为喜鹊乐库里火苗般跃动的音律。
喜鹊比乡间的唢呐手更容易找到喜庆,音浪汹涌的双腮,盈满风调雨顺,盈满五谷丰登,也盈满国泰民安。在我小的时候,每每听到竹林传来喜鹊的叫声,奶奶总是碎步生风,从屋里跑出来,站在院子里,双手反剪一动不动地听这从枝头落下的鸟鸣。就像是一对故交,她在低处望着喜鹊,喜鹊在高处望着她,空气中似乎有丝丝缕缕的甜,奶奶的满头银发被风轻轻拂起,叶缝透出的阳光洒满她的面庞,难得一见奶奶那份专注而神往的表情。
一只喜鹊和一位老人就这样彼此凝望,我站在奶奶身边,喜鹊站在那棵杏树上,杏花开得灿烂,雪白的杏花映着喜鹊的乌黑的羽毛,喜鹊乌黑的羽毛映着更高远的蓝天,喳喳的叫声伴着逐风飘落的杏花,和煦的春光里,奶奶动情地听着,望着。尽管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这一刻很美好,能让奶奶丢下手上的针线活,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晌午,在鸟语花香里打开心门,将喜鹊的叫声热情地迎进来。
多少年之后,我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个场景,记得杏树枝头的那只喜鹊如何拨动银发奶奶少女般的情思,让她忘记日子里的琐碎,让她从这再平常不过的叫声里捕捉到一份莫名的感动与美好。
喜鹊在叫,好日子一天接着一天。二十多年前的盛夏,我早早出门,步行几十里去镇上的中学,那是中考之后发榜的日子。那一天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出门的时候,母亲站在门前送我,我能感受到她目光灼热,比盛夏早晨的阳光更滚烫。待我午后回到家时,母亲依然站在屋外的院场里,我们目光重逢的那一刻,我看见微风拂过她清瘦的面庞,两鬓白发在太阳下闪着银光。我笑着扑进午后的阳光里,突然听见房头红椿树上的喜鹊“喳喳”叫个不停,那声音清脆而洪亮。倏然间,我好像被喜鹊的羽毛挠得内心痒痒,眼泪也跟着喜鹊的叫声涌出来。我看见在喜鹊的叫声里,母亲双眼噙满和我一样的泪水。她浅声道,喜鹊叫个不停呢,今天喜鹊叫个不停呢!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渐渐盖住了喜鹊的叫声。就在母亲焦急的等待中,红椿树上的这只喜鹊或许也在远远地望着我,它看见乡村小道上我欢快的步态,看见我满脸的喜悦,看见我握在手里的成绩单已经被汗水浸湿。于是,这只喜鹊赶在我之前回到家里,将这个喜讯“叽叽喳喳”捎给站在门前的母亲。
多少年之后,我问起母亲,那一天,你真的听见喜鹊的叫声了吗?母亲笑着说,我是在心里听见的。
直到现在,房头的那棵红椿树依然枝繁叶茂,奶奶屋外竹林里的那棵杏树年年早春繁花盛开。喜鹊依然从一个枝头飞向另一个枝头,像乡间的信使,用悠扬的叫声,为奶奶和已经跟奶奶一样生出满头银发的母亲,带回一个又一个好消息,为这个村庄带回一个又一个惊喜,为村庄里的每一个人带回一份又一份感动。喜鹊成了村庄里一切美好的象征,在春暖花开的时候,在麦浪翻滚的时候,在大雪纷飞的时候,总是站在枝头喳喳叫。这声音比锣鼓动听,比唢呐动听,比山歌动听,这声音将一切美好和不美好都化作高挂在心空的一道彩虹。
只要心中住着一只喜鹊,每天都艳阳高照,每天都是好日子,每天都看见村庄的上空铺满鲜花和云彩。日子就应该这样过,在喜鹊喳喳不停地叫声里,我们抬起头,看见山花烂漫,看见天空高远,看见一只喜鹊从村庄上空飞过,看见每个人的脸上都洒满阳光和笑意。
掏喜鹊
文/赵德铭
1953年,12岁的我从商州老家来到临潼县任留乡三王村伯父家生活。三王村外有一片大树林,树林里生长着杨树、榆树、槐树、椿树等树木。那时鸟很多。由于我在商州老家时就喜欢爬树掏鸟窝,所以对这片大树林特别感兴趣,每到无事时,或是爬树玩,或是爬上树去掏小鸟。对于一般的树木,我一蹿两蹿就爬上去了,而唯有那棵连大人都抱不拢的大白杨树,我试爬了几次,都未爬上去。可偏偏在这棵大白杨树上,垒着一个喜鹊窝。
有一天,我想了一个办法,找来一条两丈多长的绳子,把它对折套在了大白杨树上,两端一起系在我腰带上,先爬上了距杨树1米多远的一棵小榆树,三爬两爬地就爬上了榆树上端。在可怕的摇摇晃晃中,我解下系在腰带上的绳子,用力向前拉着,拉得让小榆树梢渐渐靠近大白杨树,最终使小榆树梢靠在了大白杨树身上。我将小榆树结结实实地绑在了大白杨树上。接着,我由小榆树爬到大白杨树干上,然后攀登上大白杨树的树杈,到喜鹊窝跟前。只见喜鹊窝很大,像个大笼子。这儿枝杈非常密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窝门。我伸手一摸,窝里空空的。我寻思,可能喜鹊刚把窝垒好,还没有生蛋呢。我只好扫兴地爬下了树。
等过了一段时间,我又用以前的老办法,爬到了喜鹊窝旁。我把手伸进窝内摸了摸,已经有4颗喜鹊蛋。我听大人讲,喜鹊蛋不好吃。我又把喜鹊蛋原封不动地放在了窝内,让喜鹊去孵化小喜鹊。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见两只老喜鹊不停地叼着小虫子飞进窝内。我想,大概是小喜鹊已经出生了。我忙把这一好消息告诉了几位小伙伴。他们便和我一块儿来掏小喜鹊,说让我掏出小喜鹊之后,也让他们玩玩。
这次还是由我用老办法爬上大白杨树。我一共从窝里掏了6只小喜鹊。这6只小喜鹊都还没有长毛,白嘴边儿,红红的肉,一抓肉乎乎的。我把它们放在了我脱下的褂子上一兜,一手提着一手扒着树慢慢地往下滑。正在此时,两只叼着虫子的老喜鹊回来了。它们发现我要带走自己的儿女之后,立即在我头顶上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地声嘶力竭地叫着。后来见我并未有将它们儿女放回窝里的意思,两只老喜鹊便换着用嘴在我头上叼,叼得我头生痛,心里十分地害怕,又忙向上爬,爬到窝旁边小心翼翼地将小喜鹊放进了窝内。但那两只老喜鹊对我还是不依不饶,一直在我头上乱叼,吓得我抱着大白杨树滑了下来,不仅肚皮被树皮划得到处都是血口子,而且还把右腿踝骨摔骨折了,打上石膏之后,跛了几个月。从此之后,且不说是喜鹊窝,就是其他鸟窝,我也没有去掏过。
窗台上的鸟巢
文/墨海书耘
那年冬天,我在后阳台窗台的外沿,加固了栅栏,放上一只用细铁丝编制的长方形的筐子,用于临时存放冰冻的食物。后来东西吃完了,却忘了收进来。
初春的一天,有朋友告诉我,你家窗台上有鸟筑巢了。我仰头一看,果真,筐子里塞满了横七竖八的小树枝,两只喜鹊正站在窗台上喳喳喳地叫着,小脑袋不时转动着,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然后轻轻地依偎在一起,彼此用嘴啄啄对方的羽毛,那亲昵的样子,像初恋的情侣。
如何招待这两位小客人,成了我和老公争论的话题。
老公坚持要打开窗户喂食,他说,这么冷的天,喜鹊肯定没有东西吃,不如我们把它当成宠物喂好了。我则担心喜鹊发现我们后,会弃巢而去。我说,我们最好装作不知道,让它们安心在这里落户吧。
这样相安无事数月,每天下班回来,远远地就看见喜鹊在楼顶飞来飞去。
五月的一天,我突然想起有几天没看见喜鹊了,心里有些纳闷,我悄悄地走到后阳台,只见窗帘被拉开了一条细缝,正对着鸟巢。我贴近玻璃一看,窗台上还散落着零零星星的绿豆、大米粒。
我生气地跑去问老公,怎么回事?老公委屈地说,我是好心啊,那天我扒开窗帘一看,鸟巢里露出几只毛茸茸的小脑袋,我一高兴,就拉开窗户,给它们喂了点粮食……
喜鹊飞走了,我的心,也如那鸟巢般杂乱、空落。我们居住的周围,树木越来越少。绿化带也一寸一寸地被停车场吞噬。我至今不知道,那飞走的喜鹊,在何处筑巢、栖息,繁衍后代。
又一个春天来临了,窗台上的鸟巢,我仍保留着……
七夕如诗
文/谢子清
今夜,月色诱惑,我可以委身在爬满青藤的窗台,轻轻地候你回归么?
温一壶月光下酒,邀影子对酌,在醉眼迷蒙中,将你来时的方向,凝视成秋水一汪。
但我眼眸里的痴诚,真的可以洞穿这山重水复的阻隔,将问候与祝愿春风一般吹拂到你的脸庞吗?即使我曾不止一次地细心测算,在地图上,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十余厘米。
可仅仅是这十余厘米,终究是多少的山阻水拦、云遮雾蔽、草掩木饰?究竟是多少思念、隔膜、祈愿、误会的总和与衍生呢?
我,真无从计量。
牛郎跟织女的故事,会生锈么?那些年代,会长出杂芜的草来吗?那如锦的情节,在历史和季节里遗落生根,散出悲一般的痛,我们能留在记忆中的,只是象征,只是向往,只是咯血一样的啜泣……
我眼泪里的虔诚,会感动哪一只喜鹊呢?驮去我在案头熬更耘夜、饱蘸心液胆汁写就的呢喃锦书,唤你“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的愁怨,怜你“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的幽叹,惹你“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愧疚,引你“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的沧桑,衔你“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铮铮誓言……
我怎么用心写了这如诗的燕语?
是我“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坚贞?是我“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潇洒?是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的追味?还是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心迹表白?亦或我回首红尘、万事成空的荒凉?
难道我真是别有用心?这晨,我欲借那来不及散尽的夜色的暧昧,换你千年不灭的感动,花溅泪?鸟惊心?
这文字里的缠绵,怎能在万水千山间纠缠?
“为了今生的一次相见,前世,我已在佛前求了500年……”那么,我也双手合十,求佛,求佛馈赠我们相逢。即便相逢,只在梦中。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今夜,牛郎跟织女也忙着幽会么?那我,也愿作一只喜鹊,垫在他们的脚尖,成全这万世轮回的姻缘。可是,你是否能看到——有那么一只喜鹊,翩跹地飞过你的窗前?
冬天里的朋友
文/刘彭
今年的冬天好像特别的冷,而且三天两头的来场雪,刚刚下雪,人们还是很欢喜的,又是堆雪人,又是照相,可是一连好几次的下雪,人们不再兴奋了,开始抱怨,孤寂伴随着寒冷,大部分人都是猫在家里,憋不住的人只能隔窗而望。窗,貌似就是为这些人在这个时候准备的。
院子里所有的颜色都是灰蒙蒙的,硕大的树干也是光秃秃直愣愣横七竖八的支在了天地之间,细密的枝条就像一张密密麻麻杂乱无章的巨网罩在了这个小院的上空,使院子里所有东西都与外面的苍穹没有任何关系,灰冷的地面没有一点的生机,往日那些叫不上名字来的虫儿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寒冷将这个院子的一切都凝固了,就是站在窗前也没有向外望的兴趣。
有朋友秋天去山里回来给我带回一箱磨盘柿,硬邦邦的很涩,不能当下吃,我把这些柿子码放在了窗台上,一排排红彤彤的大柿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无比的灿烂,与此时院子里灰冷形成鲜明的对比,那珊瑚一样的彤红与其说是点缀倒不如说是一种希望,给这死寂一般的冷院增添了一点温暖的感觉,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使人遐想的。
喜鹊,这个不知人间冷暖的鸟儿,是耐不住寂寞还是怕我的孤单,来我这里凑热闹,它站在树枝上带着一种嘲笑的姿态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凑热闹也好,嘲笑也罢,清冷的院子出了响动,也算是有了一点点生机,我没有打扰,任凭它在那里叫,一连好几天,这只喜鹊每天都来,我隔着窗户看着它,它不怕我,可是我一出去,他立刻飞到更高的树杈上,歪着它那个高傲的头用一只眼睛看着我,我用挑逗的两只眼睛看着它,它又用另一只眼睛看我,我还是用两只眼睛看着它,我在想,我不会伤害着你的,你来好了,干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你在想什么?它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我却不敢出声,因为我知道,人与鸟儿之间,任凭鸟儿叽叽喳喳的肆无忌惮,人也不能向它说上几句,一是它听不懂,二是它习惯了人的敌意,我生怕它被吓着,我慢慢的转过身想进屋里透过玻璃窗再看它有什么新的行动,忽然想起了窗台上那些红彤彤的磨盘柿,我走过去发现有些柿子上出现了一个小洞洞,仔细看不像是被虫子咬的,冰天雪地的哪来的虫子,呵呵!是它,那个用一只眼睛看着我的小喜鹊,我这才明白了他的来意,它不是冲着我才来这清冷的小院的,他是冲着这磨盘柿来的,我小心翼翼的把那只有了小洞洞的磨盘柿放到一个很显眼的地方,并用余光观察着上面的喜鹊是不是还看着我,那只小喜鹊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当我把柿子放好后进到屋里时,它扑棱棱的飞下来,站在那个柿子旁边吃起来,看来很好吃,冰天雪地的,有这种好吃的,你很幸运啦!我看着喜鹊吃柿子的样子也是很得意我的献媚。
第二天,我的院子里来了两只喜鹊,呵呵!它把他的好朋友都带来了。
就这样,我的小院在寒冷冬天没有了寂寞,每天都是叽叽喳喳热闹非凡,只是我那一窗台的柿子都让喜鹊们吃了。
树上有个花喜鹊的窝
文/蒋忠民
两只体形丰满的花喜鹊,在路旁一棵白蜡树高枝上欢快地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白蜡树上斜伸向东的高枝丫杈处,有一个完成了的鸟窝。
不知这两只花喜鹊是什么时候瞄上这棵白蜡树的。因为疫情,小区里的人一般都不出去,两栋楼房之间的这块空地,无论早晚,都有人散步、打太极、打球,当然,大家都戴着口罩,谁的面目都不是很真切。北方春天的感觉永远比南方迟钝,几个朋友在圈里晒南方的桃红李白油菜花黄的时候,我眼下所在小区的树木除了松树、冬青、海桐球、雀舌黄杨之外,一概光秃秃。只有杨柳柔弱的细长的枝条开始发亮,隐约着一种鹅黄和婀娜。但是花喜鹊体内的生物钟萌动起来,它们需要开始谈情说爱繁育后代了。
于是,在每天散步的人们不经意间,一个鸟窝开始在路旁最靠东头的那棵高大的白蜡树上“兴建”。如果不留心,根本不会发现这两只花喜鹊是如何分工的,它们并不同时都衔了不知从何处找到的干树枝飞上枝头去垒窝,而是有一只落在附近另外的树上,盯着。只有一只衔了树枝飞上枝头,盘旋着,端详着,寻找放下树枝的最佳位置。这个过程,俨然一个讲究的建筑师,又俨然一个细致的建筑工人。
那鸟窝由花喜鹊一根一根衔来树枝,一天天完善,渐渐完成。站在树底下看上去,不能不为花喜鹊的智慧所折服,树枝朝东,鸟窝略微倾斜向东,保证了最大限度接受日照。虽然是一根根干树枝搭建而成,没有刻意加固,彼此错落有序的摆放,已经形成最理想的稳定。北京奥运会主场馆会称之为鸟巢,莫不有着大树上鸟窝的启发?
只要天气放晴,花喜鹊便和野鸽子、麻雀等,在小区楼房前的绿化区域活跃着。它们圆滚滚的肚子覆盖着白色羽毛,翅膀每边仿佛用毛笔勾勒了一笔白色的羽毛,飞起来时,那翅膀便形成一个白色的花边,有规律地扇动着,特有韵味。它们的头、背、长长的尾巴,深绿得近黑,而比黑色来得鲜活。眼下没有绿叶的树上,它们灵动的黑白构成美妙的画面,即便春夏叶绿,它们所在依然美妙。
它们辛辛苦苦搭建的窝,并非给自身遮风避雨,而是为了生命的繁衍。不然,搭建鸟窝之前,这两只花喜鹊住在哪里呢?宣示主权后,即将进入下蛋孵化阶段,一直到幼鸟出来、长大,鸟窝就是它们的家,一个充溢着繁忙与温馨,体现着母爱的家。当小鸟长大了,能够自在飞翔独立谋生了,这搭建在大树高枝上的鸟窝,也就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任凭萧瑟秋风凛冽北风吹打,任凭日晒,任凭雨淋,那些搭建鸟窝的树枝一根根腐朽或者被风吹雨打折断掉落,鸟窝不知何时从大树高枝上消失。
春夏秋冬,四季轮回。树木发芽长叶繁茂到叶黄飘零是轮回,鸟窝的搭建和消失未尝不是一种轮回。这个春天,我们看见这棵白蜡树上的鸟窝是这一对花喜鹊搭建,下一个春天在这棵树上搭建鸟窝的就不一定是它们,或许是它们的后代,或许是别的花喜鹊的后代。
春风吹过,突然发现其他树上,何时也有花喜鹊搭建了鸟窝。小区开始热闹起来,从此每天有花喜鹊的喳喳声相伴,生活多了一份色彩。
花喜鹊相亲
文/朱号斌
三月的春风,轻轻摇醒了睡梦中的花喜鹊。她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东方的天边已经火红火红。她又低下头看看丰满油亮的羽毛,猛然间她决意来一次甜蜜的相亲旅行。她把这个想法悄悄告诉了小麻雀,小麻雀扇动着翅膀说:“好——好——”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阵“你早你早”的问候声,那声音清脆悦耳,震荡山谷。啊!是喜鹊哥在呼唤。于是她展开翅膀朝着那个向往已久的地方飞去。
在一棵高大的皂荚树上,她看到了那有望属于他们的新家。“哎呀,你怎么乱蓬蓬的?”顿时,她沮丧了许多。喜鹊哥觉察到她的不悦,急忙将自己的羽毛梳理得铮亮,然后去梳理喜鹊妹的羽毛。
“啊!梨花——”喜鹊妹惊叫起来。他们双双飞进梨园。梨花真白,白得如同天边飞来的雪片,淡粉色的花蕊,浅睡在白玉盘似的花瓣里。喜鹊妹开心极了,顿时手舞足蹈。
她不停地用略略开启的小嘴去亲吻那些芳香四溢的花儿,如痴如醉。喜鹊哥心花怒放,穿梭于花间喳喳喳地叫着。他们仿佛一对情意缠绵的情侣,醉在其中。忽然间,一个天外之音传来:“水晶帘外娟娟月,梨花枝上层层雪……”
他们离开了琼树玉枝的梨花园,又来到了芳香浓郁的杏花林。杏花在阳光的沐浴下竞相开放。有的全开,露出了粉红色的花蕊;有的半开,好像羞涩的舞女的裙;还有的随着花瓣的伸展,色彩由浓变淡。蜜蜂嗡嗡嗡地飞来飞去,还不忘钻进花蕊中,翘起尾尖,专心采蜜。他们看到这一切,禁不住跳起舞来。“不学梅欺雪,轻红照碧池”,那声音透着几多溺爱和赞美。
喜鹊哥又携喜鹊妹来到了金波翻滚的油菜地边。油菜花一棵棵一簇簇,前呼后拥,微风一吹,金波浩渺,一圈圈荡漾开来。不计其数的蜜蜂,穿梭其中,嗡嗡嘤嘤,如一曲美妙的音乐。忽然,喜鹊哥抖动着双翼,暗示喜鹊妹还有更美的风景在后边。
他们双双飞上了拔地而起的大楼顶端,抬头仰望,湛蓝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低头俯视,社区内绿树红花,郁郁葱葱,亭台楼阁,交相辉映,花花绿绿的男男女女穿梭其中。夜幕降临,喜鹊妹不再犹豫了,她已拿定了主意,要和喜鹊哥生活在这美丽的环境中,直到永远……
情人节快乐
文/铅笔日记
朋友发来祝福的短信
提醒着我情人节快乐
在记忆中遥远的七夕佳节
像古老的神话故事一样变得触不可及
玫瑰花满街飞舞
替代了葡萄树下的窃窃私语
也淡忘了喜鹊搭桥的快乐乐章
没了那遥不可及银河
也没了在河畔眺望的目光
是梦破了?
还是我们都现实了?
冬鸟三则
文/任国有
麻雀
一群可爱的小麻雀,热闹了孤寂冷漠的长冬!
像一枚枚未飘零的树叶,枝桠间,静静地,我看着你,你看着我,含情脉脉,享受着冬日的柔和。寒冷的冬季里,鸟儿和人们一样热爱着阳光。院子里,几只啄食的小精灵,小黑豆似的眼睛东张西望,像调皮的孩子,蹦蹦跳跳,也许正玩着它们的游戏。忽而,又像是听到了什么,叽叽喳喳飞入淡蓝色的天空,画出了美丽的小逗号。一群少男少女追逐着麻雀,欢乐的笑声飘向了原野!
喜鹊
喜鹊,喜庆美好的使者!
像墨,似雪,天然的色调,构成了喜鹊的黑白明暗,是极致的素描,又是最美的中国画,给色彩单调的冬季平添了美的元素!一对喜鹊,像久别重逢的情侣,在稻田里徜徉,在寒枝间嬉戏,在黄草丛亲昵。院子里另一对喜鹊或交颈互啄,或窃窃私语,宛如新婚燕尔的小夫妻,美滋滋,热乎乎地,沉浸在爱的温馨里。
爱,让它们忘记了季节,忘记了寒冷!
鸽子
鸽子,抖落冬日的阳光,携着寒风一起飞翔。
楼房的前檐上,一排鸽子靠着墙壁晒着冬阳,那乖巧的样子是我童年的写真。中间的一对鸽子脸对着脸,静静的目光里,澎湃着春的柔情;旁边的小白鸽,颈上长着一圈金黄色的羽毛,就像少女颈上美丽而耀眼的金项链,成了小姑娘笔下的风景!
阳台上,屋檐下,田野里,三三两两,抑或一小群,“咕噜咕噜”地叫着,向着阳光“扑啦啦”地飞起!黝黑的,雪白的,银灰的鸽子,像素雅的花儿撒在蔚蓝的天幕上,那幅流动的画,醉了单调清冷的冬,更醉了我的心!
悠悠司马河
文/张正望
从湘西吕洞山南麓,神秘地流淌出一股清澈的泉源,川流不息,一路向南,终于,在河溪镇一个叫做百里坪的地方,她遇上了自己梦想中的家园——峒河。
这条百折千回,眉清目秀,养育了千千万万土家、苗、汉儿女的河流,当地人为她取了一个威风而又好听的名字——司马河。
司马河流域山清水秀,宁静淡泊。沿着她大约55公里河岸线,聚集了大小几十个土家、苗、汉和谐相处的山寨,山寨重重叠叠,从容淡定。
撑一支长篙,跟着河水徜徉,慢慢地、深入地、一步一步地走向它的血脉和内心,领略司马河博大精深的文化内涵。
喜鹊营位于司马河畔,这个用吉祥之鸟取名的地方,却是一座曾经驻扎军队的营盘。
有史记载,喜鹊营于明朝时建立,此处北通古丈、保靖,东连泸溪、沅陵,南走吉首、凤凰,位置重要,又是处于湘西偏陬的崇山峻岭之中,修建城墙便成了军营重要的防御举措。
从现今的遗址来看,喜鹊营的城墙周长约为2000多米,在由南至北150多公里的南长城中,喜鹊营的这段城墙是这条苗疆边墙的终点。
当地人有首山歌专唱喜鹊营,道是:南方长城北大门,重要关口喜鹊营。城中衙门有两个,官兵把守几百人。城墙高高耸入云,炮台哨所护城门。
这是喜鹊营人对自己使命和荣光的颂扬,自豪自信的歌咏之中,又不无隐忧之情,他们担心这些仅剩的断壁残垣,随着斗转星移,将会遗失在人们的视野之外。
从喜鹊营而下,有一个古朴恬静的老寨——隘口,它建于明朝嘉靖年间,为古代军事要塞,是喜鹊营由北向南的第一个关隘。在寨子的北面,有一条建在山脊上的城墙遗址,高约3米,长达800多米,是“南方长城”的重要一段。
隘口是司马河进入吉首境内的第一个村寨,种茶在这里有很久远的历史。城墙边有一条茶马古道,蜿蜒的山路,牵引出大片大片碧绿的茶园。这里是茶的天地:平畴的田野是茶园,起伏的山峦是茶园,凹凸的沟垄是茶园。这里有两百岁的老茶树,至今仍纤纤玉立,每片叶芽都带着初春的娇嫩,这是隘口黄金茶的精魂。
在隘口村的陶家堡,发掘出了距今已有2000多年历史的国家二级文物——战国时期的“青铜编钟”。编钟上面记录了许多巴蜀文化的信息,足以证明隘口在2000多年前,就已经居住着战国时期的秦国人和楚国人。
司马河从太平镇向下约5公里,来了一个360°的旋转,积水形成了一个波光潋艳的深潭,叫犀牛潭。司马溪,就在这一湾清流的拥抱中。
司马溪,这个户不足两百、人约千余的小小山寨中,元、明、清三代走出了20多位彪炳千古的文臣武将。他们有元朝初年深得忽必烈信任的一品大员兵部尚书、“定远将军”张雄飞;有在明朝抗击倭寇的战争中屡建功勋、威名远播,并养育了七个身居要职的儿子的“昭勇大将军”张元虎;还有“振威将军”张耀燕、明将军张元彪、清驸马将军张元玺、清骠骑将军张景珠…… 司马河,55公里的水路不算长,但它是湘西人心中的一条龙脉,司马溪便是这条龙脉上的点睛之处。
河溪是个水码头,是座用“船荡来的老镇”,峒河、沱江、司马河、万溶江四条河流相汇于此,温润细腻的河水,把这座老镇洗濯得莹润饱满而富有弹性。在这里,战国时代的遗址——“教场坪”遗址,出土的“打制石器”“磨制石器”,证明湘西早在8000多年前就是人类的文明之所,彻底洗刷了过去对湘西是个闭塞落后之地的错误认知。
除了文化,这里风景也很美,有八景之说,即:凉亭樵歌、楠桥渔火、高滩喷雪、云谷晨钟、白象憨卧、绿柳拖兰、燕坪晚照、玉带缠腰。单听这很有文采的景名,就令人神往不已,而这八景没有个三五天的盘桓,你还当真看不真着、悟不透彻。
伫立河溪码头,看着汩汩奔向沅水的峒河,脑海里涌现出的除了这山水风物,更有那能让人的魂遗落在司马河里的甜美山歌——东歌。
吉首人喜欢把自己的这片土地按东南西北来划分,而后各自称呼东乡、南乡、西乡、北乡。东乡位于吉首的东方,东乡人有唱不完的东歌诗篇。
东歌来自于土家、苗家人日常生活与劳作,文词清丽,民风纯粹,歌的内容大致分为:故事歌、时政歌、生活歌、劳动歌、情歌、婚嫁歌、孝歌、啄啄歌、谜语歌等。东乡人都是歌手,他们无师自通,在甜美的歌声中,展现自己对生活的全部理解和全部爱意。东乡人张口就来的每一首东歌,又软又缠绵,总有那么一两句,让人过耳难忘,只要一跑进你的耳窝,它就会钻到你的心里,能让你的灵魂轻轻浮起来,随着云雾缥缈升腾。
吕洞圣山、摩崖石刻、千年悬棺、苗疆边墙、茶马古道、巫傩图腾、八仙神韵、文韬武略……悠悠司马河,风光旖旎,人文绵延,徜徉期间,真是“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门前喜鹊忙修巢
文/徐晟
北风是个顽皮的孩子,把树叶当成日历,一页页撕下,巴不得早点过年。
白杨树有些倔强,固守在通往村庄的道路两旁。被剥光叶子的枝桠,刀剑一般,刺破天空的苍凉。
天空见不到鸟儿们优雅地飞翔,很多鸟儿度假去了南方。留下最多的是麻雀,它们躲进了草垛或栖息在屋檐,那是寒风吹不到的地方。
喜鹊没那么幸运,孩子们长大离开后,它们的巢经过夏天的日晒,秋天的雨淋,已经破落不堪,抵挡不了寒风的侵袭。它们得赶在第一场雪到来之前,将自己的巢修好。木棍,杂草,绒毛,它们捡起每一样有用的物件,将巢修补得跟儿女们在巢里的时候一样好。
村里留守的老人,也开始拾掇拾掇房子,把被褥搬到太阳底下晒晒。抬头望见门前的喜鹊正在忙着修巢,免不了跟喜鹊絮叨絮叨。
“天真的冷了,要下雪啦!孩子们快回家过年了,总算又能跟他们说说话啦!”
“喳喳,喳喳”,喜鹊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在应答。
这时候雪,正在从北方赶来的路上。稻子,玉米,黄豆,花生,早在冬天到来之前就挤进了屋子,此时正躲进仓里躺在麻袋中美美地睡着大觉。不知它们的梦里,是不是已经春暖花开?
田野显得空旷而寂寥,只有野兔在田埂下打洞,田鼠在枯萎的草丛中逡巡。麦苗儿顽强地用一抹新绿,抵抗着寒冷的风霜。雪,是个外面冰冷内心柔弱的女子,赶紧给麦苗儿捂上厚厚的棉被。麦苗儿安稳地睡着,农人梦见了雪白的馒头,一大早推门张望。田野房屋,都盖上了厚厚的一层白雪,像一本翻到尾页的书,整面都是空白,树杈上的鹊巢是落款。
“喳喳”,喜鹊像一枚开在树梢的花朵,在异乡赶路的游子看见了,他笃定地认为,这是老家门前鹊巢里的那只喜鹊,是母亲派来催促他回家过年的。于是赶紧收拾行装,买好给爸妈的礼物,只等放假回家。
知退让 懂屈伸
文/汤木
大家都知道喜鹊有一手筑巢的绝活,它筑的巢坚实、温暖又漂亮。
在一个狂风呼啸的冬日,喜鹊的巢被暴风吹落在地,摔坏了。好心的麻雀邀喜鹊一家住在农夫的草垛里,可喜鹊毫不领情,嫌草垛丑陋、肮脏,最后,喜鹊被冻死在寒风中。
喜鹊的悲剧令人深思。一个人不可能一辈子顺利,在逆境中要学会“能屈能伸”的道理,这也是一个人成功的要素。
不懂得屈伸的人,往往是由于他们太固执,认为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怎么能在困难和挫折面前弯下我尊贵的腰呢?在困境面前不低头没错,不过,如果不论什么事情你都固执己见,那再容易解决的问题,对你来说,都会比登天还难。结果是你的腰保住了你的尊严,你的头却被撞得鲜血直流。只有能屈能伸的人才称得上是大丈夫。
一些初入社会的年轻人年轻气盛,每当和同事或朋友之间发生一些分歧,就会争执不下,最后决裂时恶狠狠地说:“从今以后,咱们一刀两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或者气呼呼地说:“谁怕谁啊,没有你地球照样转!”
其实,这是非常幼稚而又冲动的行为。从社会学的角度看,人与人之间都是互相依存的,人际关系的和谐离不开妥协,如果不懂得屈伸,遇到分歧就失去理智和风度,只会让自己的人际关系越来越差,人生的路越走越坎坷。
清代中期有个“六尺巷”的故事。据说当朝宰相张英与一位姓叶的侍郎都是安徽桐城人,两家毗邻而居,都要起房造屋,为争地皮,发生了争执,张老夫人便修书京城,要张英出面干预。这位宰相到底见识不凡,看罢来信,立即作诗劝导老夫人:“千里家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张母见书明理,立即把墙主动退后三尺;叶家见此情景,深感惭愧,也马上把墙让后三尺。这样,张叶两家的院墙之间,就形成了六尺宽的巷道,成了有名的“六尺巷”。这个故事体现的是一种胸怀,体现出一种为人处世的智慧——懂得屈伸。如果不懂得屈伸,两家最后只能闹得越来越僵,谁都过不好日子。
《史记》中有句话:“非大贤人,不知退让。”范仲淹说:“贵退让而黜骄盈,得天道益谦之义。”这其中的“让”,就是“屈”的意思。
生活中,懂得屈伸能够使生活变得丰富而有趣,使生活和谐而又欢乐。但是,很多人学不会放下,做不到豁达,他们总觉得自己曾经如何辉煌、如何成功,现在要他们“屈下身子”,可谓难上加难。
中国有句古语:“好汉不提当年勇。”一个总留恋当年“勇”的人,自然称不上“好汉”,也不会有更大的作为。可以想象,一个总是留恋曾经的辉煌的人,在面对困难的时候只会越来越悲观,越来越怨天尤人。本来心情就低落,一味地抱怨,无疑是雪上加霜。有些人可能曾经飞黄腾达,也许他们很富有,也许他们心气很高,总之,他们对于那些看似卑微的事情总是怀着偏见,认为做这些事会被别人看不起。抱着这样的心态,又怎能学会“屈伸”呢?
当我们面对逆境时,如果我们能做到能屈能伸,就能顺利地通过困境之门,原本如同大山一般的困难也会变得一马平川。
如冰雪中喜鹊的记忆
昨天下了一场雪,加上今早有下了霜,这雪上加霜的天气把外面的天地已经变成了冰的世界。外界一切都似乎被这样的气氛冷冻了!这时候外面却有那一两只喜鹊觅食。它们出现在这么安静的时刻,真的不知道如何评价。
说它们好吧,它们的出现打破了这么寂静的美景。说它们不好吧,它们在此时此刻出现给此景带来别有一番滋味的感觉。
我心中就像这样。那些独特的记忆总是在像雪后的喜鹊一样跑了出来。让你无法判断它们带来的感觉。让你不得不接受,不得不回味它们。
如冰雪中喜鹊的记忆,那是我生命中无法缺失的插曲。安静的时候留给自己世间慢慢回味!
幸福的梧桐树
文/王之一
我家院子里有两棵法国梧桐,岁数不小了,腰粗体壮,枝丫繁密。尤其是夏天,一走进我家的院子,看到那两蓬形同两把巨伞的树冠,看到满院的浓阴,身上的燥热瞬间不翼而飞,心里感觉凉爽极了。这两棵法国梧桐成了我家院子里的一道美丽的风景。
两棵梧桐树除了给人们带来清新凉爽,它们自己也倍受青睐和宠爱,享受了幸福美满的时光。每当叶片挂满枝条的时候,招来了四面八方的麻雀们,多得让你数也数不清。麻雀们总是早出晚归。清晨天麻麻亮,就听见它们叽叽喳喳嘻嘻嗦嗦的声音,大约经过半个时辰的亲亲热热,依依不舍的告别,它们就各飞东西,然后就渐渐地悄无声息。到我们吃早饭的时候,这两棵梧桐树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安静;而每到夕阳西下之时,忙碌了一天的麻雀们,好像如约而至,它们又从四面八方飞回来。顿时,两棵梧桐树热闹非凡。麻雀们的欢声笑语漾溢满树,如同一部大合唱,又如同一部交响曲,大老远都能听到。在这部大合唱交响曲里,让我们欣赏到了友谊,欣赏到了收获,欣赏到了快乐,欣赏到了幸福!而近距离感受这份美好的两棵梧桐树,我想,它俩更是幸福的。
一年中,有大半时间麻雀们天天晚上来这里栖息,让两棵梧桐树度过了无数的“不眠之夜”。可是世间万事万物都有“繁华散尽”的时候,终于有一天,梧桐树的叶子开始凋零了,树叶愈来愈少了,这时候,麻雀们也渐渐少了。我想,此时的梧桐树的失落感可能还是有的,尽管它们表面上不会流露出来。麻雀们走了,光秃秃的梧桐树静静地站在那里让我有些同情,让我有些神伤。每次从它们身边经过,我都想注视它们一眼。慢慢的,我发现,寂寞了一阵子的梧桐树好像多了一些冷峻,多了一些清醒,多了一些坚强。
冬天的一个早晨,我在房间里就听见院子里喜鹊在叫,好像还不止一个喜鹊。我开门去看,让我喜出望外,好几个喜鹊来了,在梧桐树上跳上跳下的,一边跳一边叫。家里人说,喜鹊叫,喜事到。以后我还观察到,几乎天天都有喜鹊在梧桐树上唱呀跳呀的,此时此刻,我对梧桐树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放下了。落叶的梧桐树还有喜鹊喜欢它,还有喜鹊天天陪伴它。这是梧桐树的“喜事”,这不也是我的喜事吗?我想,这个冬天,我的梧桐树是不会寂寞的!
梧桐树懂得宽容,虽然麻雀们在它失落的时候走了,好像有些不近人情,有些势利,但是,麻雀们也有它的难处,它们没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它们也应该去寻找适合自己的“乐土”呀,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当自己枝叶繁茂的时候,它们不还是会回来的吗?梧桐树懂得感恩,梧桐树不会忘记麻雀们曾经与自己的朝夕相处,不会忘记曾经带给它的许许多多的快乐!梧桐树更懂得珍惜。在它失落的时候,“善解人意”的喜鹊居然来陪伴它,陪伴它走过一个漫长的冬季。如果把麻雀们比作梧桐树的热情浪漫的恋人的话,那么,喜鹊不就是梧桐树可以托付终身的伴侣吗!
人们常说,“种下梧桐树,不愁凤凰来”。梧桐树,本应该是用来招鸾引凤的。可我家院子里的梧桐树,没有引来鸾鸟,没有招来凤凰,它们只是引来一些麻雀和一些喜鹊。在中国人的字典里,龙也好,凤也好,只是一个图腾,一个吉祥物,一种象征,一种理想。谁也没有真正看见过,让人感觉有点虚无缥缈。我倒觉得,这还不如我家院子里的梧桐树来得实在。繁华的时候有麻雀们歌唱;失落的冬天有喜鹊陪伴。这就是梧桐树实实在在的幸福!
母亲的新朋友
文/任志鸿
母亲早早就起床了,但是她不赶着上厕所,也不忙着梳洗,而是披上衣服拉开窗帘,她像与谁有了约定,急急地把视线探出窗外。
窗外,斜对面的信号杆上一对黑白相间的喜鹊正在窝边叽叽喳喳地边聊边干活,它们腾挪跳转,正辛勤搭窝,人眼所见的狭小空间在两只鸟的世界里像个刚好合适的舞台。母亲看到它们,便心安起来,索性坐在床边,把胳膊支在窗台上,像个小女孩满心欢喜地看着它们忙碌。母亲住在11楼,一次无意识地观望发现了窗外的这对伴侣。鸟类真是聪明,会选择这样一个安全静谧的地方搭窝。这个信号杆子总得有十几米高吧,在顶端有4层两两相对的竖长条设备箱。每两个设备箱都有架子相联支撑着,从11楼的角度看过去,就像建在信号杆顶部的4层小楼,而这对喜鹊就将吉宅选在“4楼”两个设备箱中间的空地上。
喜鹊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筑巢搭窝的,怎么选择到这个隐秘又安全的高度?这些只有当事的两只鸟儿才知道,母亲发现这里有喜鹊一家时,他们的房子已经初具规模,这两只勤劳恩爱的小喜鹊依然飞进飞出,不厌其烦地加固爱巢。母亲像个孩童般饶有兴味地观察着这对喜鹊,它们很和谐,也很默契,一只飞走了,一会儿,另一只也尾随而去。一只回来了,一会儿,另一只也会相伴抵达。
母亲猜想着喜鹊在哪里“上班谋生”,窝里有没有喜鹊宝宝,甚至想到喜鹊宝宝长大后要飞向哪里。母亲感叹道:“喜鹊忙忙活活的,图的什么呢?叼虫子喂小喜鹊,好不容易等小喜鹊长大了,飞出窝却也不回来了,不像人还能有个养老的地方……”母亲沉浸在喜鹊的世界,替这对喜鹊不平起来,有些杞人忧天的悲悯。但母亲也很羡慕喜鹊的形影不离,看着它们出双入对的,母亲总是一阵阵发呆。
她肯定想起了离开我们不久的父亲。父亲与母亲相濡以沫六十余年,走过平凡却耀眼的钻石婚。但父亲却在早春的一天突然不辞而别,独自远行去了天堂,留下形单影只的母亲和一群悲痛欲绝的儿女。我们每个人的世界都像经历了一场地震,天崩地裂,然后再恢复重建,把破碎的日子重新拾捡起来。母亲像一颗受伤的老树,她的内心满是孤独的伤痕。她拒绝走出楼房,不敢看到父亲常走的街道、常去的那片桃林、常坐的公交车,点点滴滴都是父亲的影子。母亲思念自己的伴侣,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像是锁住了一段爱的记忆。我们百般劝说,终日陪伴,母亲的心才渐渐回暖,终于蹒跚着脚步走出家门,迈出了失去父亲后的第一步。当阳光照在母亲身上的那一刻,母亲不由得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强光晃的,还是久违的阳光让母亲百感交集。我没敢仔细看,那温暖的阳光让我感动得想哭。
这对喜鹊的出现,让母亲有了新的寄托。看到喜鹊在,母亲就把窗户打开,听它们清脆宛转的啼鸣,看它们轻巧灵活、不知疲倦的身影,似乎有着无限的趣味。有一天早晨,喜鹊家里来客人了,窝边有四只喜鹊热切地交谈着,不知因何话题而激烈交锋,叽叽叽!喳喳喳!四只小精灵吵得不可开交,不时地跳跃着,剧烈地扇动着翅膀,情绪十分激动。母亲说新来的“客人”要跟原来的小喜鹊争地盘,小喜鹊不肯让出新搭好的家,据理力争,鸟们的叫声急切而杂乱,听起来就要发动战争了,一个要占领鹊巢,一个守土有责,双方力量僵持不下,接连几天没分胜负。
母亲为喜鹊家来的那两只“不体面”的客人愤愤不平,觉得它们不劳而获的行为很可耻,同时为这对喜鹊夫妇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巢而担忧。为了让母亲观察得更清晰,我给母亲买了一架望远镜,能看到鹊巢枝条的材质、横竖的纹理,也能看到喜鹊羽毛的光泽。但母亲不习惯举着望远镜看,她就愿意在窗台边静静地观赏着没有解说词的“动物世界”。
不久,让母亲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两只喜鹊不堪其扰,突然地不知去向了。母亲连着好几天都不见那两只喜鹊,失落极了。去哪了?刚搭好的家不要了吗?有时也会自我安慰:莫不是出去“旅行”了,过几天就能回来呢!喜鹊飞走的日子,母亲的精神明显蔫了下来,不再起早,起来也无所事事,不是摆弄手机反复播放“快手”上的视频,就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一时变得了无生趣。
大约一个月后,母亲欣喜地发现对面空了好久的“4楼”又有鹊影出现,那两只喜鹊又开始双进双出了。母亲自言自语道:去哪溜达了这么长时间,寻思你们找不着家了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亲高兴起来,又开始兴致盎然地早早起床,作息恢复如常,目光又有安放之处了。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母亲的举动让我想起了这首诗,不知道窗外的喜鹊是否注意到有一位老人正兴致勃勃地关切着它们的命运,如果它能有思想,望向人类的窗口时,除了灯火还能看到一双与它对视的眼睛,它会飞过来对母亲说一句问候或是唱一支歌吗?
人们习惯了把手机当成莫逆,总是盯着那方寸之地里不断变幻的大千世界,谁有时间和心情抬头看一看蓝天,仰望一下星空呢?如果不是母亲,我们又怎么会关注到角落里一对小生灵精心营造的家呢?
柿子树
文/补色
记得那一年,去香山看红叶。
人比想象的更多。
其实很无趣,没啥看头。见面不如闻名,大抵是如此。
在山脚排队等客车,人多,吵杂,加上疲乏,无精打采恹恹欲睡。
不经意抬起头,一下来了精神。
旁边不远处两株非常高的树,褪尽了叶片,挺拔修长,指向云霄;生铁似的枝桠上,稀疏挂了十多枚红橙橙的果子,有两只黑白相间的喜鹊在枝桠间飞来跳去扑腾打趣,悠闲惬意的很;背景的天空则是透明的蓝,不染纤尘干干净净。这样的景致美的叫人目瞪口呆,恍若最出色的工笔画家最严谨细致的作品,勾画点描都一丝不苟恰到好处。
从来没见过这样高的树,把明艳的果子挂的那样高,简直是故意的。
“好生漂亮!那是啥树啊?”
“柿子树!”前面北方的同伴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几许的嘲笑。
我有些不肯相信。
平时在市场看到的柿子,同熟透的西红柿相若,圆润亮泽,但显然更软些,一不小心就会戳破,分明是一种太过娇弱的果实。
这样的果实,居然可以有勇气挂那样的高,摔下啦还不跌的稀烂?挂那样的高是不是太过自不量力?
我开始担心喜鹊的嬉戏会把果子顶撞下来,那样高的跌落,无疑会将无限的美好顷刻间摔成烂泥的触目惊心。
谢天谢地,直到上车,并没有一枚果子跌落下来残忍的摔给我看。
我知道它们早晚会跌落,靓丽的垂直线是它们最后的告白。
还记得有好一阵子,我纠结于那两株柿子树的高和高高挂在枝桠上的明艳。
刻意的长那样的高,就是为了刻意的挂着最不堪一击的果子。
我后来以为我或许知道柿子树的一些想法或者精神,那,就是勇气。
是的,柿子树我见过最勇敢的树。
几年过去了,香山脚下的那两株柿子树应该还在。
若在合适的季节,天空透明的蓝,你若看见那两株树和果子,请代我向它们行注目礼,还有那一对喜鹊的后裔。
爱的凝望
文/高穹
“家是什么?”有一天,女人指着后园一棵杏树上刚搭建不久的喜鹊窝,言不由衷地问在那里忙着做事的男人。
男人抬头瞅了一眼喜鹊窝,一脸无趣地低下头继续做着事,没回答女人。
“你说建造一个家需要付出多少代价呀。你看那粗细长短格局相宜的材料,需要怎样的独具匠心才能错落有致地把它搭建成一个巢穴?家从此高悬在枝杈间,风撼不动它,雨淋不塌它,这就是家,你说不是吗?”女人自顾在那泛泛圆满一个家的概念,说到即兴处,似乎能感应到男人也跟着自己入了情境般,已从自我屏障里慢慢走出来。
的确,男人再次抬起头,望向那个喜鹊窝。那时他不再用被斥为蜀犬吠日的目光打量着它,其中竟流转并跌宕着一抹类似倦鸟归巢般怀往的情愫。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凝望一只喜鹊窝,其中竟藏玄纳妙。“是啊,我们人类的智慧也比不过一只喜鹊,”男人在心里思忖着,喜鹊除了择良木而栖之,且懂得三足鼎立才能固本宁家的安身之道。你看它选择的那三根傲指穹苍的枝桠不仅遒劲舒展,而且彼此间距疏密得当,就像夯实了稳固的地基而建造起来的摩天大厦一般,岂需担忧倾巢之下,完卵焉存之危?
于是在那个接近黄昏的午后,“家”的概念在这对夫妻心里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起来。“落其实者思其树;饮其流者怀其源。“他们就这样溯源寻根将家的念想由层层叠叠,枝节交错的鸟巢延展到休戚与共,祸福相依了二十多年的家园的共建上。那一帧帧裱衬着流年岁月不同时期的兴家建业的画面,曾经在他们奔波劳顿,匆匆赶往一个个生命驿站过程中虚与委蛇,缥缈如烟。那一刻那些画面如一团祥云,又飘移进他们心头,氤氲弥合着因那些年视家形同虚设的缺憾。
前几天,我在“开讲了”这档栏目里,有幸听到了一堂开智益性的演说课。演讲者是着名台湾演员张艾嘉。若不熟悉她不要紧,相信听过《爱的代价》这首歌的人一定不在少数。这是她92年推出同名专辑里的其中的一首主打歌,也是90年代初曾风靡一时但如今亦耳熟能详的歌曲。无需赘言,只想让一些人更详实的了解张艾嘉的同时也更容易走近她。走近她是为了她的那堂能闻言心动的演讲。
她在那堂演讲课中说,当一个人只有在不说话时,心是最安静的时候。她还借用一个女行为艺术家的话说,“世上最难做的事就是什么也不做。”她用自己的演艺经历验证一个事实:一个人可以什么不用做,只需凝视,互相对望就可以走进对方的心灵。她问在座的嘉宾朋友,是否与父母或与自己最亲的人这样对望过?坐席上一片唏嘘。
张艾嘉的话如石落浪起,涟漪般在每个人心海里荡漾拓展,由此波彼,直达灵性最柔软最荒僻的一隅。是啊,我们为什么往往总是对自己最亲近的人熟视无睹?譬如,爱人、父母、兄弟姐妹?甚至在我们经历每一个非常时期,诸如年幼期与弟兄姊妹打闹分合,叛逆期与父母忤逆对抗,更年期与爱人相看两厌,为什么往往是我们生命中最难割舍,彼此最爱的人却是我们最容易伤害,最过意不去的那个人?人性是互通的,我们面对这样的问题往往是迟疑后的闪烁其词,或者默认后的缄默不语。这如同长在每个人身上无关痛痒的一个痼疾,人性的共病,与盘古开天一起盘根错节在我们灵魂深处。我们因无知而无罪孽感,因被揭穿而一脸无辜。就像善小而不为,恶小而为之的人性悖论,人们都认为是常理一样。
两个风风雨雨走过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五十年,一辈子的夫妻,家是他们爱的发源地,也是种植并播撒爱,繁衍众生的最原始的生源地,他们为建造家业修修补补,兢兢业业,由夫妻演变成父母,然后甘愿为子孙后代的千秋伟业锁定一生的命运。当一切既成事实,看着由自己缔造的生命在轮回演绎着自己也曾经历的剧目,感觉又回归了自我。在这过程中,他们何时停下脚步静下心来悉数一下置办起的家业,有多少不是和自己最亲近的人叠床架屋的累积?又何时怀揣感激与自己最爱的人执手相望,无语凝噎过?
若有一天,正如那个男人因为一只喜鹊窝醍醐灌顶,找回了倦鸟归巢的初心,即便是行至人生的终途,或即将抵达生命的终点,也算是人性尚存,从未走失。我们能在有生之年,通过身边这些箴言诲语的潜移默化并以心性修复,达到独善其身,人性的折损何患无度?
帮喜鹊筑窝
文/韩长绵
前些日子,我们小区门外的一株银杏树上,有一对喜鹊经常在树枝间翻飞嬉戏,相互呼唤不停,引起了我的注意。经过几天的观察,我的心里便有了谱儿,原来它俩想在这里选址筑窝,安个新家。
果不其然,没几天它俩就从远方叼来筷子粗细的树枝,在一个树杈间横竖摆开,好像我们造房前打地基一样。最初的几根牢靠与否非常重要,只见它俩摆了又拆,拆了再摆,反复多次才固定下来。然后就每天不停地往上添加新树枝,可能它们取材的路途太远,筑窝工程进度缓慢,我很替它俩着急。
于是,我就想何不助它俩一臂之力呢?说干就干,我立即动手,每天出去散步时顺手给它俩捡拾些树枝,摆在那棵树下。可好几天过去了,我发现它俩对近在咫尺的树枝看也不看,还是舍近求远地往来忙碌着,并没有用我给它们准备的材料。后来我一琢磨,也许它俩根本没有注意到树下有现成的“材料”,这可怎么办呢?思来想去我决定用力摇这棵树,这样窝上的树枝就落下来,掉在我捡来的树枝里面。这样一来,它俩自然而然就看到我为它们准备的树枝了。
第二天,我来到树下一看,地面光光的,树枝都不见了。再往树上看,窝突然大了不少。就这样,我和喜鹊的合作就算正式开始了,我捡来树枝,两只喜鹊叼到树上垒窝,搭建工作进展神速,一天一个样。也就一周的时间,一个大大的窝就稳稳当当地立在树杈上了。
我见它俩不再添加树枝了,就大声宣布筑窝成功的消息,谁知却吓得它俩扑棱棱地飞走了。过了一会儿,它俩又飞了回来,站在窝里“嘎嘎嘎”地叫了起来。我虽然听不懂它俩叫的是什么意思,但我猜想,说不定它们是在对我表示感激呢。
黏人的小喜鹊
文/任紫安
2020年浓春,疫情缓解后的复工复产工作正在有序进行。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对农业产业是一个雪上加霜的灾难。我到双龙茶园察看园区受害情况,在一个大椿树下,发现了一个垂危的雏鸟,全身裸露、呈粉红色,发出微弱的叫声。我把它捧在手里,用手的温度暖热它。抬头望着大树,发现高高的树杈上的鸟巢已被打落,只剩三两根树枝挂在树上。两只白颈乌鸦在树枝上跳来跳去,哇哇地嘶叫着。同行的人看看树上横七竖八的树枝搭撑的鸟巢,都说是乌鸦的巢,说这雏鸟绝对是小乌鸦,都劝我把它扔了。看到是一条可怜的小生命,我只好把它带回家,用茶叶盒做了一个暖箱。
小家伙不挑食,啥都吃,煮鸡蛋、米饭、蒸馍、面包、牛肉、羊肉等等。贪吃的家伙,见到我就张着嘴要吃的,一天喂八次,始终吃不饱,我真怕把它胀坏了。没有饱足的家伙,一周后就开始长绒毛,并能站立了。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小家伙一点一点的长大。长着长着让人担心起来:白绒绒的绒毛中一天天长出黑色的羽毛,这真是一只小乌鸦吗?更可怕的是一天天双翅长的是黑的、又一天头上的羽毛长黑了、再一天屁股上也长出了长长的黑羽。只有叫声不是哇哇的,一听到我的声音就拼命地用嘶哑的奶声叫着要吃的,把嘴巴长得像一个喇叭,更像一个漏斗。当时许多人都劝我把这只乌鸦扔了。我感觉小家伙怪可怜的,真不忍心这样做。当背部和脯部的绒毛长成了白色的羽毛,我的心里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这就是一只小喜鹊。
羽毛长齐后的小家伙,开始不老实了,在家里跳上跳下的。不过挺讲卫生,从不随地拉屎,固定拉在花盆里。爱照镜子的小鸟尽臭美,喜欢在脸盆里洗澡,一天洗三遍。该给它起名字了,叫它小黑?不对,它不是乌鸦;叫它小白?也不对,黑得多、白的太少了;叫它花花?它只有黑白两色。我想这小鸟小时候有过美丽的粉红色,长大后要有点鲜红的颜色多好啊!我就按照传统的缺啥补啥的原则给它起名叫小红。我注意仔细观察了小红,它的黑色不是乌黑,是深蓝呈黑。长大了的小红已不满足跳上跳下,常常透过玻璃眺望天空。我知道它对天空的向往,由于我住在15楼,离地面40米高,不敢让它从窗户飞出去,便带它到院子里练习飞翔。聪明的小鸟在树枝上练习,不几天就能由这棵树飞到那棵树上了。在它能飞很远的一个夏天,我把它带到双龙拾起它的那棵树下放飞了它。看到它在树枝上飞上飞下,我很不忍心地驱车回城。从夏天、秋天到冬天,我一直没再看到它,但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它,担心它在野外环境的适应能力。
今年开春,我总发现我家窗户外有喜鹊飞过。今年情人节这天,我发现喜鹊在我家窗户对面的树上建起了一个鹊巢。两个喜鹊不停地从远处衔来小树枝建巢。我丝毫没联想到我救起的喜鹊小红,但我发现有一只喜鹊总盯着我。是我救起的喜鹊小红带着伴侣飞回来了?黏人的小喜鹊,我一出门就跟着我,江南一品,吾悦广场,城市风景,安运司新站。不知道是对人的依赖,还是对人的依恋,我走哪,它就跟着,还总在我的前面晃悠,保持三五米距离,不离不弃。我还发现它的伴侣远远的跟着它。3月6日,我正在品尝安康茶栈周老板送我的今年新春惊蛰茶,这只喜鹊在窗外凉台护栏上守了半天,不停的望着我,有时用喙敲打着玻璃。我打开了窗纱,小家伙飞进了阔别近一年的家,蹦蹦跳跳的参观了每一个房间,从客厅到餐厅,厨房,卫生间,两个睡房,一个书房,逐一仔细打量一番。给吃的喝的一概置之不理,参观完后在窗框上停留少许,径直飞进了它自己的鸟巢。
喜鹊
文/魏鹏
晨跑时,远远地看到白杨树上有一个喜鹊窝。跑到跟前一看,这棵白杨树正是母亲生前栽下的,现在已是全村最高大的一棵白杨树了。看到自家的白杨树上有喜鹊垒窝,我的心里自然是惊喜的,一走近这棵白杨树,就让我感到了春天的温暖,仿佛那喜鹊窝就垒在自己心上似的。当然,也有一丝悲哀在潜滋暗长,让我对喜鹊的先知先觉感到怀疑。
在我们这里,喜鹊是村民最喜爱的一种吉祥鸟,它那嘹亮婉转的鸣叫,自古以来就受到人们的欢迎。《禽经》中说:“人闻其声则喜”, 喜鹊因而得名。《西京杂记》中说:“喜鹊噪而行人至”,民间还流传着“喜鹊叫,喜将到”的说法。大诗人欧阳修说:“鲜鲜羽毛耀朝晖,红粉墙头绿树枝。日暖风轻言语软,应将喜报主人知。”说的就是喜鹊的先知先觉。
母亲生前,常靠喜鹊来预测天气。在我小的时候,母亲就告诉我说,喜鹊边叫边跳,发出悦耳的叫声,是晴天的征兆;喜鹊乱叫乱嘈,鸣声参差不齐,是有雨来临的征兆;如果喜鹊忙碌地储藏粮食,就预示不久将有连绵阴雨了。然而那时我总听到喜鹊“喳——喳——喳——”的叫声,还分清什么样是杂乱的,什么样是悦耳的。见到喜鹊还会傻傻地笑道:“你们不去天上搭鹊桥,飞到这里做什么?”
小时候,谁没听过“喜鹊搭桥”的神话?这是说在农历七月七日,喜鹊为牛郎和织女在天河相会搭了一座鹊桥的故事。近年来,随着“圣诞节”、“情人节”等“洋节”的盛行,有人就把牛郎和织女相会的日子定为咱中国的“情人节”,这更激起了人们对喜鹊的喜爱之情,认为它是吉祥的征兆。
我历年书写春联,都很注重横联,虽然横联字小字少,但我总是思之再三。往年写的多是“万象更新”或“春回大地”等,今年我利用编副刊之便,在报纸上征集了一批春联,但总没有让自己十分满意的横联。贴春联时,我提笔左思右想,最后落到红纸上的是“喜鹊鸣春”。想不到春联还没有褪色,喜鹊就飞到我家的白杨树上垒窝定居了,怎不让我惊喜? 喜鹊是一种留鸟。自从我搬回乡下之后,又见到一群群的喜鹊在村里游荡,它们今天飞到这里,明天飞到那里,就像四处招商的“招商小分队”,在东奔西走地洽谈项目、选择厂址厂地一样。“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来临时,许多招商项目落地生根,喜鹊也开始择树垒窝了。
喜鹊是高明的“建筑师”。它的窝多垒在高大的树桠上,远远看去,就像是支在空中的一口黑锅,只要看上一眼,心里就感到异样的温暖。据说有个摄影家,把这一感受摄入镜头,拍摄的喜鹊窝在联合国都得了大奖。
来到我家的白杨树下,我看到喜鹊把窝垒在向东伸出的一支粗大的树枝上,这树枝倾斜的程度比比萨斜塔还斜。树枝的底下是一条通向村庄的小溪,从小溪里看喜鹊窝的影子,就像是一团化不开的浓墨。斜枝的顶端向上伸出五根枝条,俨然人的五指托着饭碗一般,把喜鹊窝牢牢地托住。看那奇妙的枝桠,就像特意为喜鹊垒窝而生似的,也许是喜鹊和白杨树在前世就约好的吧。 在距喜鹊窝不远的地方,我还看到了两只喜鹊,它们像新郎新娘一样装扮一新,身上的羽毛黑白分明,真如欧阳修说的那样新鲜亮丽。它们见了我也不鸣叫,让我无法像母亲那样从鹊鸣中预知天的阴晴。它们的嘴里分别衔着指头般粗细的枯枝,哦,它们正忙着垒窝呢,哪有工夫和我打招呼?而我,越是看到它们忙着垒窝,就越为它们感到悲哀。
喜鹊啊,你可知道——如今我们这里已成为经济开发区了?我母亲的坟茔,已经搬走了;我祖居的住房已经丈量过三次,不久也要拆迁了。那高高竖起的吊塔,正在为新建的厂房奔忙着;那高大宽敞的厂房里,将要响起机器的轰鸣声了……谁还再听你“喳——喳——喳——”的叫唤呢? 先知先觉的喜鹊啊,你们在这里垒窝,又能住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