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散文
冬至散文(精选20篇)
冬至,染红一朵梅
文/米丽宏
唐贞元二十年,冬至日,白居易新任秘书省校书郎,宦游河北邯郸,写下一首冬至诗。诗曰:“邯郸驿里逢冬至,抱膝灯前影伴身。想得家中夜深坐,还应说着远行人。”
灯前影伴身,抱膝思亲人。史上这个黄旧的冬至记忆,让人心生怜惜。
冬至日,一年中最严寒的一段日子到了。“至”,是极,是最,是高处。此时,太阳直射南回归线,北半球的白天至此最短,黑夜最长。盛极必衰,是大自然铁的律令,看似极冷、极酷、极无情,却是一缕阳气幽眇而生,也是在这一天,白昼渐长,阳气回升。
冬至,是二十四节气中诞生最早的一个。早在春秋时期,先人就用土圭测定出冬至日;而把冬至作为节日,则是汉代的事。《汉书》云:“冬至阳气起,君道长,故贺。”冬至,与春节、端午、中秋并列,算得上一个大节。高层官宦,在冬至要庆贺,要放假,穿戴一新,进行朝拜;在民间,也极为隆重。
据《咸淳岁时记》记载:“北宋冬至节开封三日内,店肆皆罢市,垂帘饮博,谓之做节。”有迎日、戴一阳巾、荐黍糕、献冬至盘等风俗,冬至前夜被称为“夜除”,真是“冬至大如年”。古代,冬至还是一个敬老尽孝的节日。《增补武林旧事》说,“冬至日礼拜尊长不同居常”,杭城人会铺排家宴,向父母尊长行礼,妇人还要“献鞋袜于尊长”。
冬至这天,民间饮食也颇讲究。河南河北,吃饺子,“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江浙一带,吃馄饨,民谚“新年已过,皮鞋底破,大担馄饨,一口一个”。宁波,冬至一早吃汤圆,夜,全家欢聚一堂要吃红豆粥。
冬至的浪漫之处,还在于它是“九”之起点。九天一组,连数九次,谓之“九九”,九九八十一天过去,冬季才算真正结束。南方《九九歌》:“一九二九,灶跟幽幽(躲藏);三九四九,绞碎捣臼;五九四十五,太阳开门户;六九五十四,枯桠发嫩刺;七九六十三,棉衣两头掼;八九七十二,黄狗睏阴地;九九八十一,飞爬一齐出。”
而北方《九九歌》,自有北地特点:“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杨柳;七九河开,八九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冬至案边,最诗意是画梅。“冬至日,画素梅一枝,为瓣八十有一,日染一瓣,瓣尽而九九出则春深矣。曰,九九消寒图。”这是明代《帝京景物略》里最美的消寒方法。如今,网上有卖《九九消寒图》的,一树梅花,九九八十一朵,每天涂一朵,用辛夷笔醮上胭脂红来涂。八十一朵梅花染红,窗外也便春暖花开了。
世界上有一种太平,一种宁静,一种无忧愁、无烦恼、无困惑,一种对一亿年的节日的欣喜和满足之情。对此,我无限地向往和渴望,希望机会一到,便能再享受一次。这是马克·吐温的话。呵!我也欣喜等待着冬至日,网上拍下的那幅《消寒图》正穿越时间和空间,往我处来。等我辛夷笔配上胭脂红,在冬至,描上第一朵梅。
冬至踏雪
冬至。
夜间就听到雪声。窗外雪映如昼。瞥一眼树枝凝雪,差一点不能入寐。
惯于早起,料想这大雪天无地走拳了,便姗姗弄迟,故意扽一扽心性,待天亮后好拍雪景。走出楼院,天色仍不分明,银装素裹的一片混沌。
路上已有行人,匆匆的为了生活。雪被汽车轧瘪在路面上,叫人心里难受。雪似乎停了,却又丝丝点点的不断。举机欲拍栅栏上的雪,却总不曝光,原来是天色太暗,光线不足,且往前去。
来到练拳的留园,陈式柳一个人在走拳,雪地里扫出一片地儿,红上衣,光光的秃额,映着白雪,率先走进我的取景框。
小路上雪沃气清,咔嚓咔嚓的脚步,踩出声声新月诗。
没踝的白雪。漠漠的天空。
打开播音器,传出谭富春的诸葛亮: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我正在城楼观山景······有些苍凉。忽而是于魁智的林教头:大雪飘,扑人面,朔风阵阵透骨寒·····悲愤荒寒凄怆绵绵······豹子头枪挑葫芦,目尽山河,踏着那碎琼乱玉,迤逦前行。
般河边,野望迷蒙,楼接浑茫。一株老柳,淞满白雪,仿佛大漠里的胡杨。石拱桥横,湖面上枯树枯蒲着雪披素,清姿难画。路边的松槐竹楸,被雪呈瑞。一女子站在栏杆边拍雪,一女子撑着红伞走下河堤,一个女子带着两只小狗踏雪,叭儿狗在雪地里吠叫,不会是蜀犬吠日吧。
一一入我镜头来。
细雪又起,撒盐空中差可拟的味道。
因了这雪,一切都丰腴着诗意。我想到野外去,可是太远了,也不会有瘦驴梅花,只好玄想而归。
诸葛亮站在空城的敌楼上:我面前缺少个知音的人。
父亲的冬至
文/张华梅
记得小时候的冬天,父亲经常面对挂在墙上的日历,用手撕下一两张,然后自言自语地说,又快过冬了。过冬,即是冬至,从父亲的语气和神情来看,父亲似乎并不喜欢冬至。
但我喜欢,因为冬至家里要包饺子。还不认字的时候,我也喜欢看日历,看几张黑色的日期夹杂着红色的日期,其实不管黑色红色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啥都不懂的小孩。
长大后我知道,很多人盼望过年,却极少有人像我一样盼望过冬至。我在日历上看不出冬至何时到来,只好暗暗观察,见到父亲买回祭祀用的火纸,就知道冬至即将来到。
父亲总在冬至那天烤火,不管是晴天还是雪天,不管是暖天还是冷天。父亲把家里的火盆拾掇出来,小心翼翼地掸去灰尘,然后放在堂屋中间,快吃午饭的时候,父亲把火纸放在火盆里点燃,口中还念念有词,我试着听了很多次,一回也没听懂。
烧完纸后,父亲又点燃树枝树根,正式开始烤火,红红的火盆总能伴随我们一整个漫长的冬天,带来温暖和希望。
我本来以为,别人家也和我们家一样,是在火盆里烧纸祭祖的,后来发觉不是,别人家都是上坟的。渐渐长大,我才知道,爷爷当年为了家里生计,出远门后音讯全无、生死不知,而爷爷走的那天,就是冬至,是吃完奶奶包的饺子出发的。
冬至如果下雪,父亲是欣喜的,不管是大雪还是小雪,父亲都会双眼放光,仿佛见到分别多时的老友。父亲把空酒瓶子刷干净,然后里面装满了雪,压得紧紧的,再把瓶口用火漆封好,埋在院子里的梅树旁。到了来年夏天,父亲会挖出酒瓶,把雪水倒出来,加上其它的草药,配制出一种褐色的药膏。
可别小瞧这药膏,夏天长痱子,或者被太阳晒伤,用这药膏药到病除,父亲用它曾经帮助了很多人,并且分文不收。这是一个秘方,可父亲最后却将其公之于众,以期造福更多的人。
其中的几味草药好寻,只有雪水不易得,特别是需要冬至这天的雪水效果更好,也就愈发不易。父亲说,知道我们兄妹几个的脾性搞不了这个,与其最终让秘方失传,倒不如传给有心人、有缘人。
父亲认为真正的冬天是从冬至开始的,交冬数九,从冬至开始一天天数着过,说明了冬天漫长难捱。父亲到了六十岁后,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里新买的房子、崭新的装修,有了空调取暖器,再也不用点燃那破旧的火盆了。
也就从那一年开始,父亲改掉旧习惯,不再烧纸和烤火,而是开始写字,借助书法来表达自己对亲人的哀思。父亲每年冬至都写一个大字,有“思”“念”“想”等等,每个字都笔力遒劲,情感充沛。
前几天跟父亲通电话,他说今年冬至准备写“归”。
我知道,这是他一直想写又不敢触碰的字,于是决定,到时一定回家,好好地陪陪父亲。
闲话数九
文/吴洪群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播种后,才有夏耕、秋收与冬藏。在凄冷难挨的数九寒天,我们是搬着指头盼春天的。这就是从冬至开始的数九:“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看杨柳,七九河开,八九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九九数尽,也就到了春暖花开的大好时节。
佩服古人的智慧,一天一天地数着,把冬天的痛苦变成了盼春的愉悦。古人生活穷困,冬天很难挨。在我们本地就有“腊七腊八,冻死一家”的俗语。无独有偶。元末明初的文人顾禄着有《清嘉录》,记录江南地区“数九歌”:“……九九八十一,穷汉受罪毕,刚要伸脚眠,蚊虫跳蚤出。”无论江北、江南,冬天都是穷人饥寒交迫的痛苦季节。
古人排遣痛苦的办法是吃,吃饱了不怕冷。其实我们的农历节日全跟吃挂钩,元宵节吃元宵,端午节吃粽子,夏至吃面,中秋节吃月饼,冬至吃饺子,最冷的腊月初八喝腊八粥。喝了腊八粥就开始盼望过年的盛宴了。北京童谣《过了腊八就是年》就是这么唱的:“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炖羊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闹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春节中国人的狂欢节,从正月初一过到十五,延展一点还可以过到二月二龙抬头那天,每天都是好吃的。吃着吃着,冰河融化,杨柳添绿;吃着吃着,南雁北归,耕牛遍地走。
文人雅士也难免饥寒,他们在冬天里画“九九消寒图”。从冬至开始就“入九”了,这天画一枝素梅,上有八十一个瓣,每天用红色涂一瓣,涂尽就“出九”了。另一个办法是作一幅双钩描红书法“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均为繁体字,九字每字九划共九九八十一划,从冬至开始每天按照笔画顺序填充一个笔画,每过一九填好一字,直到九九之后春回大地,这幅九九消寒图也算大功告成。
冬天是寒冷可怕的。好在冬后是春,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秋风渡,冬至归
文/卜水
天气终于慢慢转凉,像是被时间的推动一样,缓缓碾过那些剩余的年华,那一场一场又一场的阴差阳错,那些长长人生路上旧日足迹,今朝回望的一径轻寒,原本就是如此的简单,不是吗?秋魄,晚来风倍凉,街上流,过市井晚归的车子,夜空中的满天繁星,着长衣,立阳台,窥见一窗子灯火明明灭灭,不知道几人如我繁华,几人又如我孤独。
风把小帘撩起,阳光就大步走了进来,灰尘轻盈而舞,仿若无数个赵飞燕,在青绿硕大的植物旁,静静坐着,看这尘世间平凡细小的样子,呼吸变的小心缓慢起来,太爱或不爱,都使我们不敢靠近。夜晚又开始在我眼前排队,时光悄静,未动声色却已流失,吹黄了枝头的那一抹绿意,风递细香,惹得树下的人儿执手闲行,深藏那一束岁月情怀。
今天的最为寡淡,花朵总不开放,月光又养不起一首诗,日子依旧寡淡着,学不会热络,且做一枝枯木吧,待袅袅檀香燃尽,留一堆烟的余烬于墙角,任往事化为尘埃,任你消逝,夜睡了,我还醒着, 城市里,有灯火依旧通明,霓虹还在闪烁,这夜,让人倍感寂寥, 晚风拂来,含满思念的味道,我深吸一口,陪着秋夜一起沉默,总觉得蒹葭尚青,谁知已霜露飞白,夏长冬宽,一不小心秋已走完,桂香还未枯萎,薄雪已经发芽。总觉得时光有万般好,即便接下来是个大风浇灌的隆冬,树上黄叶漾,树下黄叶软,抬头婆娑,低头沙沙,此树不让彼树,树树风流,美得壮观。
秋天,一点点地深,阳光不再那么刺眼,雨水一寸寸变凉,在一座慢节奏的城市里蜗居,很容易让人迷恋安逸,日子以低温将冬月唤醒,黄叶解语,落了一层又一层,红减绿褪,开始为季节暗哑的定位修行,桂花老了,荷塘老了,连昨天写的字句都老了,大风,小雨,以及降温,冬的样子啊,清冽,寒冷,万年不变,喝热茶,读闹句,但愿人心啊,亦向暖而生,亲爱的,你知道的,在这个互相不愿意迁就的时代,再去寻找一个可以过一生的人有多难,而你所谓的不愿将就,最终也会将就了下一个人,除非你决定一辈子单身,不抱诗心抱暖心,尽量每一天遇见美好,像栀子花开,暗香敦厚,生活不纷乱,我们不人间。叩醒冬意的,披一件衣,仍觉秋寒深盈,未听见风动,窗下萧瑟,正偷偷加重,隐约
花又落了几重,叶又黄了几层,复习了N年的秋冬交接,今年却诸般不适应,写秋色的节节败退,写某个立场的站队,写生活中关于不必或何必的错对。
到底,冬来了,失落大于欢喜。也不至于说是伤春悲秋,只不过恋秋的情结,比别人,略略显眼了些 ,时近黄昏,我与斜阳,同立窗前,天空,云色略微,关上曲子,合上稿子,不说话,倚霜树,看鸟迁,只静静作陪,这初开冬意。
儿时的冬至
文/布衣
冬至,又称“亚年”,在乡下,迎接冬至,几乎等同于过年,是正式而又隆重的事。
冬至,寒冷一天胜似一天。旧日乡下,为了御寒,父亲把干黄的谷草抱回家,捋齐整,然后续在床铺上。厚厚的一层谷草,让床铺瞬间就高起许多。晚上,躺在被窝里,谷草窸窣作响,清香氤氲,它们抱成团,偎着我的身体,阻隔寒气。四肢暖暖的,连梦都分外香甜了。
除此,我的母亲,临近冬至时是闲不住的。新棉花已经弹好,母亲白天要把旧棉被抻展来拆开,用手触摸着,哪里薄了,就用新的棉花续上、熨平,然后一针一线缝制。阳光刺白,好像也被缝入了棉被里。夜晚掌上灯,我们姐弟脱下的棉衣棉裤,母亲要细致地检查,找到破洞,就着昏黄的光线修修补补。幼时顽劣,袖头特别容易磨破,棉花时常被我掏掉。母亲就要另接一块布,续一些棉花,如此忙到子夜。
冬至节,占据我对美食所有想象——羊汤。冬至当日,我会拿到几元零钱,走几里山路,到镇上喝羊汤。在小镇的三岔路口,有一家羊肉汤馆,简易的苫房,门口吊着几扇羊排,矮角凳,长条桌,黑脸膛敦实厚道的掌勺师傅。筒子锅热气蒸腾,肉香弥漫。粗瓷蓝边畅口大腕,高高码放。一元钱的汤,杂肝,肉片一铺,几乎已经平了碗面儿,加一勺汤,辅以油辣椒,吃得满头流汗,通体发烫,那寒气,早被抵挡在身子之外。
冬至时节,河沟里的冰冻结实了,家长不再担心小孩撒野。我央求父亲给我做一个陀螺。也许是受节日的感染吧,不苟言笑的父亲,脸色有了温暖。他拿出板斧,用槐木条子削陀螺,先削岀一个锥尖,用锯子锯到合适长短,在砂石上打磨一番,最后用手掌一熨,满意地递给我。印象中,我的陀螺在冰面上转得最为平衡持久,我挥动鞭子抽打着,我上下被棉衣包裹着,臃肿得像企鹅,嘴上哈着热气,一会儿就汗涔涔了。
冬至那天,村小学的老师也格外的开恩,课间我们晕头巴脑地挤油、斗鸡,老师并不阻止,而是笑眯眯地盯着看。校园里吊的那一节铁轨钟,也提前响了,一向古板的老师痛快地说,都回家吃饺子去吧。然后我们像一阵风,消失在巷子的各个角落。此时,饺子的香气开始在村子的上空悠悠弥漫……
冬至饺子香
文/钟芳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冬至到。冬至,又称“冬节”“亚岁”,是我国二十四节气中最早制订出的一个。其重要程度,不亚于新年,因而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在我的家乡,冬至这天几乎家家户户都要热热闹闹地围坐在桌前一起包饺子、吃饺子,迎接马上就要到来的数九寒天。
饺子有“交子之时”的意思。而古人认为,冬至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为阴极之至,阳气始生,是节气循环的开始,是个吉祥的日子,值得庆贺,所以冬至之时的饺子是不能不吃的。同时饺子的形状类似元宝,吃进了元宝,自然是“招财进宝”到了家,象征全家团圆、和和美美、大吉大利。
记得小时候,常听妈妈念叨“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的民谣。每到冬至这天,母亲总不忘给我们全家包饺子吃。
饺子花样繁多,但以白菜猪肉饺子最为香鲜。看着母亲一点点地把五花肉剁为细细的肉茸,拌上切好的葱姜末、白菜碎,加油盐拌匀,调出鲜美的馅料。母亲拌的馅总是不咸不淡,不干不稀,油亮通透,色鲜味香。
做饺子皮,母亲在面粉中加入温水,很快揉成光滑的面团,并“啪”地一声拍一下面团,然后放在盆里盖上湿布,醒半小时以上。
开始包饺子了,全家人一个都不少地围坐在餐桌旁,谁都是笑容满面。擀皮的擀皮,包的包,摆放的摆放,一派幸福祥和的喜气。母亲是包饺子的好手,她不但包得快,还顺带着给我们讲一些有关饺子的故事。要我们把饺子包成元宝的形状,两边翘翘的,中间圆滚滚,寓意财源滚滚。
包好饺子后,我们姐弟总无心玩耍,一直守在厨房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白胖胖的饺子在锅里上下翻飞。氤氲缠绕的香气间,一盘盘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来,就着蒜醋辣椒油调成的味料,一家人吃得不亦乐乎。嘴馋的我们也早已垂涎三尺,迫不及待地夹起,一个接一个地吃起来。吃着吃着,不经意间,一枚硬币蹦了出来。母亲这才告诉大家:谁吃到包着硬币的饺子,谁就是有福之人,来年一定好运连连。我们也总会举起胖胖的小手忘情欢呼。就是这样的饺子,我们吃出了浓浓的情韵,比现在的山珍海味还要印象深刻。
如今,人们生活水平越来越高,饺子已成家常便饭。素馅、肉馅、海鲜馅……各种口味的饺子应有尽有。凡俗的日子,想吃什么都能吃到。尽管如此,但我却还是一直对儿时的冬至饺子情有独钟。
细想起来,与其说是喜欢冬至的饺子,不如说我喜欢的是包饺子时那种全家人其乐融融的感觉。包进饺子里的不仅是美味的馅料,更有那一份浓浓的亲情和温馨,让人无比幸福,足以温暖我们人生的冬天。
焐暖冬至的饺子
文/秦澍瑶
天冷的似乎要将石头冻裂,母亲打电话让冬至回家吃饺子,说准备包我最爱吃的萝卜猪油渣馅的。我搪塞道,快到年终了,单位事多。电话那边母亲很失落:我想着你们兄妹三个冬至能回家吃顿饺子,没想到你们都忙。
说实话,回趟老家也就一百多里路,为吃个饺子太不划算,光来回的车油费都够买十几斤饺子吃。挂完母亲的电话,我的心里不仅思潮起伏。俗话说:“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记得小时候,防寒措施简陋的乡村里,冬天冻破手和耳朵是家常便饭。为此,母亲除了尽可能地给我们穿暖外,冬至这天总是想方设法为我们包饺子吃,即使那馅是缺肉少油的萝卜酸菜。
记得那一年秋后,为了让我们冬至吃上肉饺子,父亲决定去陕北下煤窑。立冬之时,父亲托人给家里捎回一斤羊肉。母亲说,陕北的羊肉好,没膻味,这是煤矿上奖给你爸的。你爸舍不得吃给咱们捎回来,他一个人出门在外,挖煤很辛苦,咱等你爸冬至回来一块包饺子吃。母亲说着,就将那块羊肉挂在了屋子的当空。于是,冬至吃羊肉饺子就成了我们最大的期盼。每一天我们兄妹三个都要查日历看离冬至还有几天,都要看一眼那挂在空中的羊肉情况。虽然它已经风干失色,却如一只风筝,总是牵着我们的视线。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了冬至的到来。一大早,母亲就从地窖里掏出了六七个萝卜,让我们去水井边洗,然后自己赶着为我们做过年的新衣服去了。也许是因为即将吃到香喷喷的羊肉饺子,虽然室外冰天雪地的,但我们却洗得兴高采烈。原本吊在空中的羊肉也被母亲取下,放在温水盆里泡着。洗完萝卜的我们,不时跑到门外,看路上有没有父亲的身影。出出进进地没带回父亲的消息,却带回来一屋子的风。母亲心烦地说道,你们能不能安生一会,脸都冻红了还往外跑。母亲的呵斥让我们没安分多久,就又跑出去了。
父亲是披着一身雪进的门,我们一边拿毛巾给父亲拍打身上的雪,一边给父亲报告母亲准备包羊肉饺子的事。听到还是自己两个月前捎回的羊肉,父亲嗔怪着母亲,怎么不早点给孩子做了吃。什么话也没说的母亲,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就去厨房了。突然,母亲惊慌失措地喊道,你们谁见盆里的羊肉没?我们都跑了过去说,不知道,刚才不是还看见在案上的盆子里吗?母亲说,盆子还在肉却不见了。那一大块肉,老鼠不可能拖动,会不会是让猫给叼走了?大弟分析道。大家赶紧分头去找,我们最后是在柴垛上发现的猫,胡子上还留有肉沫的它来回踱步怒叫着,而柴垛下,大黄几乎将那块羊肉吞食完了。看到自己梦想许久的羊肉饺子化成了泡影,六岁的小妹气得哭了起来,母亲和大弟更是拿起棍子打猫和狗,一时间鸡飞狗跳的。父亲一边替泪眼婆娑的小妹擦泪一边安慰道,不哭了,今天咱们吃不了羊肉饺子吃猪油渣饺子,说着从随身带回的包里取出煤矿上发的一块猪油。一听说又有饺子吃了,我们都转悲为喜。
那一天的猪油渣饺子,让我们兄妹吃得分外香。这种香不仅焐暖了那个冰冷的冬至,更是焐热了那些年少的心,让我们兄妹努力成长。
岁月无情,那个曾经为让我们吃上肉饺子下煤窑的男人,早已化作一抔黄土;而那个忍受着满手裂口疼痛包饺子的女人,也已是满头白发。想到孤寂的炉火旁,母亲佝偻着腰身在给我们兄妹包冬至饺子的情形,我禁不住有些鼻子发酸,便打电话给弟弟妹妹,冬至那天,无论如何,都要赶回家吃母亲包的饺子。
农历冬月瑞雪来
文/寇玺
农历十一月是冬月,又称辜月、仲冬、中冬、畅月等,这时候,天寒地冻,还没开始为过年作准备,是农民最为清闲的日子,可以串门聊天,祈盼瑞雪带来一个丰年。
从入冬起一直到这个月,是不是觉得白天越来越短了?《吕氏春秋》说冬至是“日行远道”,就是太阳离我们最远的意思。根据现代天文学的测定,冬至日阳光几乎直射南回归线,北半球出现一年中白昼最短、夜晚最长的一天,因此又称“日短至”。过了冬至,白天就会一天天变长。
冬至过后,就要入九了,地里没啥农活要忙,忙的都是家里事儿。大人教孩子唱着数九歌,全家一起包饺子、聊心事,温馨地度过。在洛阳,数九歌这么唱:“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和六九,沿河看杨柳;七九冻河开,八九燕子来;九九杨落地,十九杏花开;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除了唱歌,冬月里,吃也是要紧事儿。
在北方,冬至那天流行吃饺子,河南至今还有“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的俗语,而且这俗语的由来,和咱河南人有关。相传,冬至吃饺子的习俗是为了纪念名医张仲景。张仲景是南阳人,他著的《伤寒杂病论》,被历代医者奉为经典。有一年入冬后,张仲景看乡亲们饥寒交迫,不少人的耳朵都生了冻疮,便在南阳东关搭起医棚,支起大锅,在冬至那天施舍“祛寒娇耳汤”医治冻疮。他把羊肉、辣椒和一些驱寒药材放在锅里熬煮,然后将羊肉、药物捞出来切碎,用面包成耳朵样的“娇耳”,煮熟后分给来求药的人,还送上一大碗肉汤。人们吃了“娇耳”,喝了祛寒汤,浑身暖和,两耳发热,冻伤的耳朵都好了。后人便学着“娇耳”的样子,在冬至包饺子吃。洛阳老城人吃饺子时要把汤喝完,说是“吃饺子喝汤,胜似开药方”,我想也和这个典故有关系。
冬月里,还有这个农历年的倒数第二个节气——小寒。小寒是表示气温冷暖变化的节气,这时候的洛阳,已经是一派严冬景象,我国大部分地区最冷的时候,就在小寒和大寒期间。
我国古代将小寒分为三候:“一候雁北乡,二候鹊始巢,三候雉始鸲。”古人认为候鸟中大雁是顺阴阳而迁徙的,此时阳气已动,所以大雁开始向北迁徙;此时北方到处可见喜鹊,喜鹊感觉到阳气而开始筑巢;“雉始鸲”中“鸲”为鸣叫的意思,雉鸡在接近四九时会感阳气而鸣叫。
天气冷,小寒的节俗多与运动或食物有关。俗话说“大寒小寒,冻成冰团”,很多地方会用当地流行的体育锻炼方式来度过小寒节气,如跳绳、踢毽子、“斗鸡”等。今年这场期盼已久的大雪,也给人们提供了素材——打雪仗、堆雪人,在游乐中,气温再低也能暖和起来!
古来冬至大如年
文/艾里香
冬至是二十四节气之一,但在中国古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日,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古人认为,过了冬至,白昼一天比一天长,阳气上升,是一个吉日,所以值得庆贺。因此,古人将冬至作为自然年的岁首,隆重度过,其热闹程度不亚于现在过春节。
汉朝以冬至为“冬节”,官府要举行祝贺仪式,称为“贺冬”,例行放假三天。《后汉书》中有这样的记载:“冬至前后,君子安身静体,百官绝事,择吉辰而后省事。”所以这天朝庭上下要放假休息,军队待命,边塞闭关,商旅停业,亲朋间以美食相赠,相互拜访,欢乐地过一个“安身静体”的节日。
唐宋时,以冬至和岁首并重。南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记载:“十一月冬至。京师最重此节,虽至贫者,一年之间,积累假借,至此日更易新衣,备办饮食,享祀先祖。官放关扑,庆祝往来,一如年节。”到了这一天,车马喧嚷,街巷拥挤,行人往来不绝。也就是说,在冬至这天,一切都和过年一样。
古代帝王亲自参加的最重要的祭祀有三项:天地、社稷、宗庙。而最隆重的祭祀是祭天,皇帝例于每年冬至祭天。历史记载,早在汉武帝元鼎五年就实行了冬至祭天的习俗,后经历代逐渐被制度化,冬至祭天成为朝廷活动中最重要的一项。在宫内,有百官向皇帝呈递贺表的仪式,而且还要互相投刺祝贺,就像元旦一样。
冬至以后,古代的文人士大夫,举行消寒活动,择一“九”日,相约九人饮酒(“酒”与“九”谐音),席上用九碟九碗,成桌者用“花九件”席,以取九九消寒之意。但最能体现冬至独特韵味的文学形式,当属数九歌和九九消寒图。
古代的普通百姓,在冬至这天,不从事生产,回家过节。他们更换新衣,或全家团聚,祭祀祖先;或走访亲友,结伴游玩;或在家品尝美酒,尽情玩乐。其热闹程度一点也不比现在的春节差。冬至这天,邻里之间也会相互送美食,特别是一些有矛盾、不说话的邻居,也会借此机会,彼此化解干戈,消除误解。
冬至贺冬,最具特色的是“履长”与“隆师”。所谓履长,是指晚辈礼拜尊长,尤指儿媳献履献袜。冬至日的礼拜尊长,一定要铺排家宴,向父母尊长行礼。此外就是媳妇给公公婆婆献履献袜,这正是“履长”的本义。这种仪俗在魏晋时便已形成了。比如,曹植《冬至献袜履表》中便有“亚岁迎样,履长纳庆”的句子。
冬至这一天,古人还要举行“隆师”活动。隆有“尊崇”的意思,“隆师”就是敬师、拜师。到了冬至这天,塾师先要率领学生给孔圣人拜寿,然后弟子拜先生,窗友交拜。这一风俗流行面极广。民国前,各书院、学院和私塾都非常重视这一习俗;民国后,一些私塾还在奉行“隆师”。
由此看来,在古代,无论是堂上君臣,还是乡野百姓,他们过冬至,都是虔诚而隆重的。如今的我们,是否也应该效仿古人,停下匆匆的脚步,借着节日的名义,享受一个休闲的日子呢?
冬至漫笔
又到年末了,内心有着千丝万缕的祝福,想对你说。却,还是放于心中。
自从结婚,生女后,似乎渐渐对许多事情都多了一份理解与包容。从前不懂的,现在也开始渐渐懂了……今天上午接到xl的电话,通知下午约几个朋友吃火锅,说过两天就是冬至了,因为大家都忙,只能今天!
冬至?天啊,我这才意识到,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年也就走到尾声!生活总是在继续着,每天迎接着我们从来就不是一样的内容,每天都是那么的值得珍惜,值得回味,值得念叨。
忙碌了一年,虽然在金钱上没有很大的收获。但看着女儿已长大成人,也越来越懂事,心里也就觉得,这或许是最大的收获,没什么比这更让人觉得幸福。
女儿下午正好也有应酬,我可以轻松前往了。打开门,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各样的食物。锅内,汤底,也已沸腾。呵呵,还有两大盘饺子,我最爱吃的!大家围坐在一起,有欢笑,有泪水,更多的是快乐。喝着红酒,畅谈各自生活的点滴。
听着你讲述着小时候生活的点滴,谈不上特别的精彩,但与我们达成了共鸣。因为,我也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
那时候,和弟弟妹妹在一起。我也与你相同,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照顾弟弟妹妹。由于爸爸妈妈总有干不完的工作,操不完的心。而我,在家排行老大,小小年纪就要扛起照顾弟妹的责任。下课后,要买菜,做饭。
当然还要给他们烧水,洗澡,洗衣服。夜里,他们吵着闹着还要我这个当姐姐的给他们讲故事。讲的最多的是安徒生的童话,虽然也有些故事是根据自己看的书编出来的,但他们也不难哄,只要你讲,他们就听,且是很认真的听。听着,听着,也就睡着了。
那段时光,虽然辛苦,但,却很幸福。现在每每想起,都觉得格外珍贵,也极其怀念。只是,现在弟妹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家,离得也远,似乎现在能相聚在一起,也都显得格外困难。干杯,干杯!一阵阵碰杯声收回了我的心猿意马。
这次本以为,这会是一个很压抑的聚会,上司与下属。但是,真正坐在一起才发现,原来很轻松。你讲时,我们听。偶尔换我们讲,你也听的有滋有味。犹如兄弟姐妹,欢聚一起,有回忆,也有期望。
你跟我碰杯,本来有着许许多多的祝福想要送出,终,还是选择了沉默。我想,认识了这么多年,你应该懂,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说要有点节目,比如讲个笑话,大家轮流,有红包抽取。第一个,说了个脑筋急转弯。轮到我,沉默了。平时不看笑话,即使看了也不牢记笑话的我,瞬间还真是找不到笑话可讲。你说唱歌也行,甚至宽容的让我到网上去查询。我很感激你的宽容,你的善解人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你越发的成熟,及稳重。因为这种种,也就更加值得我尊敬,及感激。
冬至,就在这样的欢笑声中渡过。很快乐,很温馨,也很感激。带着感恩的心在这里,我很快乐。
最后,衷心地祝福搜狐博客的博友们,冬至快乐,别忘记吃饺子哟!
冬至打糍粑
文/江初昕
家乡每年冬至都有打糍粑的习俗。清晨一大早,躺着床上,喷香的蒸糯米饭的气味钻进鼻子里,我心里清楚,今天是冬至,家家户户都要打糍粑,我不顾清晨寒冷,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头天就把糯米浸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把浸在水里的糯米捞出来,放在饭甑上,搬上锅灶上蒸。等蒸熟以后,就可以放在石臼里打了。村里只有本家大伯屋里一口石臼,人多就必须排队轮流打糍粑。这天,大伯家起得格外早,把家里的大门打开,好让村里的人赶早前来打糍粑。把糯米饭倒进石臼里,用木槌轻轻地舂,捣成糊状,才开始抡起木槌大力捶打,其中,一人要蹲在石臼旁在脸盆里沾点水,不停翻动石臼里的糯米团,使之槌打均匀。捶打是要有一定的节奏的,不然会伤到一旁翻动的人。打糯米是个力气活,捶打的人不久就会浑身发热,外衣脱了一件又一件,身上不断冒着热气,石臼里的糯米团也打到粘稠状,挑起能拉得很长,这就说明打好了。将糯米团从石臼里捞起来,装在脸盆里端回家。
回到家中,趁热将糯米团抓起一团,放在手心里一挤,另一只手一扭拽下来,顺势在装有芝麻白糖的盘里滚一滚,一只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糍粑就大功告成了。
打糍粑的日子里,小孩们都起得早,跑到现场看打糍粑,听到“咚咚”的捶打声,也是一种享受。我们小孩都盼望在自家的父母能早点打上,好吃到这垂涎欲滴的糍粑。但石臼只有一个,大家都得轮着来。看到别人家先后都打好了,心里既羡慕又埋怨。羡慕别人家可以吃到喷香的糍粑了,埋怨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不早点。我们来回跑动,充当起通风报信的差事。看见别人家差不多打好了,飞也一般跑回家中,告诉父母。父母才将热在锅灶上的饭甑端来,我们乐颠颠地跟着身后。
刚打好的糍粑除了喷香,还透着一股韧劲。吃糍粑时,父母一般都会嘱咐我们,不要吃得太急了,不然会噎住喉咙的。虽如此,但我们小孩架不住香气四溢的糍粑诱惑,也顾不上拿筷子,用两只手捏着就往嘴里塞。由于吃得太急,有时会噎在喉咙里,憋得满脸通红,两眼翻白,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
“咚咚咚——”打糍粑的木槌声,在宁静的山村里显得那么悦耳,那么熟悉,那么亲切,那么温馨,胜过世界上所有的声音,让这种美妙的声音驻足记忆深处,成为故土浓烈而温馨的乡音。
冬至麒麟盖
文/熊定质
冬天的麒麟盖含蓄、灵动,蕴含着无限生机,凝聚着独特的风景。
绵延数十公里,苍苍茫茫的麒麟盖像一条长龙盘踞在武陵山腹地的黔江。相传很久很久以前,一只颇具灵性的麒麟来到贫瘠、荒凉的山盖,企图拯救贫病交加的山民。它竭尽全力使出浑身解数终未如愿,黯然神伤、倍感羞愧的它在山盖南端化成一座美丽的山堡,麒麟盖和阿蓬江镇麒麟村因此而得名。
有一种解释称,盖者,高山上的平坝也。麒麟盖海拔大致在一千米至一千四百米之间,远看山脉如刀削斧辟般陡峭险峻,爬上山梁上后顿觉豁然开朗,盖上地势相对比较平顺,除了宽阔葱郁的山林外,还有平坦的槽土和层次分明的梯土、石窖土,养育着世世代代的山盖人。
山盖人有着大山的遗传基因,男人粗犷、豪迈、耿直,女人像山间的百合花一般质朴、善良、清丽、脱俗。
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后,特别是近年来,麒麟盖人在党的富民政策指引下,弘扬“宁愿苦干,不愿苦熬”的黔江精神,因地制宜发展烤烟、畜牧等支柱产业,迈开了致富奔小康步伐。盖上的麒麟村烟农年度户均收入达十多万元,麒麟村一跃成为重庆市烤烟第一村。
富起来的山盖人修起了鳞次栉比的“别墅”型的新楼房,不少人还在城里买起商品房,过起了生产季节在老家,农闲时节住城里的“两栖”生活。摩托车、农用车、小轿车进入寻常百姓家。麒麟盖翻天覆地的变迁让已化作山堡的麒麟刮目相看。
冬至麒麟,山盖的早晚时间多是云遮雾罩,气温往往比山脚下的河坝村寨要低几度,凛冽的寒风刮在脸上像竹枝在抽打。与此同时,室内却温暖如春,人们或在火铺上烤着杂木疙瘩火,或煤炉子火,或享受着电火箱和空调,睡觉时用上了电热毯。
刚入冬,山盖人就变得忙碌起来,烤烟一卖完就开始清理烟田残留物,接着就驾驭着微耕机“突突突突”地翻犁起烟田来,称这样让翻犁后的土壤被雪凌浸透,能最大限度地减少土壤中的病菌,能提升烤烟的品质。烤烟生产专业合作社的人就更繁忙了,除了耕耘自家的烟田外,还要组织人力清理烤烟大棚集中漂浮育苗工场,筹备育苗事宜。
不经意间,一场雪便光临山盖。屋脊、耕地、山林被皑皑白雪完全覆盖,宛若亦真亦幻的神话世界。山盖上被积雪覆盖的山堡十分相似,陌生人很容易迷路,鬼使神差地在山堡间兜起圈子,走了半天又回到起点。
不怕冷的孩子们欢呼雀跃地在院坝里玩起了堆雪人、打雪仗的游戏。难得闲下来的中年汉子就相互邀约三五成群,唤起撵仗狗,挎起麻绳网进入山林中搜寻野味的足迹。若捕到猎物则参与者均分,即使没有获得猎物,大家也要在某人屋头围着火炉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有时天空只降冰凌(雾淞)而不降雪,地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冰层表面生硬而湿滑,走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摔跟头。山林里的各种树枝上凝聚着一层薄薄的,晶莹剔透的,或像刀或像树叶或像花朵一样的冰凌,形状洁白无暇,美轮美奂。
这情景,使游客纷至沓来,穿行在玉树琼枝间,或欣赏奇特的冰凌(雾淞)景观,或用相机、手机拍照留念。他们玩饿了就联系附近一家农户,炖起野生干菌和猪排骨或蹄花,喝起浓烈的包谷烧,踏踏实实地醉一回。
冬时,山盖上间或遇到艳阳天。晨雾把山盖包裹紧紧的,能见度只有几米或十多米。雾逐渐褪去,山寨的轮廓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这阵的雾却活跃在大山与大山之间。它像一幅巨大的灰白色的幔把山脚下的田园和村庄严严实实罩住,此时的山盖宛若天上人间。宽阔的沟壑仿佛被雾铺成了康庄大道,通过它就能走到对面的大山上。这时,喜庆、温柔的太阳已从东边的大山爬上来,在蔚蓝的天空中微笑着,灿烂着,展示出迷人的风采。
在阳光的照耀下和微风的吹拂下,弥漫在大山之间的雾愈趋活跃,不停地漫步或奔跑,呈现出千姿百态的运动状态,或像茫茫雪原般壮观或像万马奔腾般豪迈或似海市蜃楼般绚丽……如此情景,一帮守候多时的摄友不禁高兴得“哇哇”直叫。
再过一阵,大山之间的雾逐渐消褪得干干净净,极目远眺,山脚下的阿蓬江、集镇、村寨历历在目,在阳光的照耀下,朦胧、苍茫的远山显得神秘而悠远。
冬日的麒麟盖,虽然天寒地冻,表象衰败的杂草虽然被冰雪覆盖着,却在地下萌动着新芽,山间的乔木虽绿阴褪尽看似萧条,枝头上却蕴育着勃勃生机。
冬日的麒麟盖沐浴在严寒中,但山里人是活跃、积极的,他们辛勤地耕耘着现在,也憧憬谋划着美好的未来。
宋人冬至大如年
文/夏雪
冬至是二十四节气之一,是民间古老而重要的节日。冬至又称“上元节”、“冬节”、“大冬”。在当年北宋的京城开封,冬至是朝野最重视的节日之一。
《东京梦华录》记载:“京师最重此节,虽至贫者,一年之间积累假借。”冬至这天的开封城内,无论是官员还是平民百姓都换上新衣,摆设酒宴,祭祀先祖,来往祝贺。此日,开封城内几乎所有的店铺都停止营业。《增补武林旧事》中说:“南宋过冬至节更盛于北宋,都人最重一年贺冬,车马皆华整、鲜好。五鼓已填拥杂沓于九街,妇人小儿服饰华丽,往来如云。岳祠、城隍诸庙烧香的人更盛。”另外,宋人《咸淳岁时记》记载:北宋冬至节开封,三日内,店肆皆罢市,垂簾饮博,谓之做节。人们如此重视冬至,以至于把冬至的前夜称为夜除。可见,宋人把冬至看得跟过年一样重要。
冬至节最重要的活动是祭天。《宋史》记载:祭天之坛设在南郊,宋初始作坛于东都南薰门外,设皇帝更衣仅次于东壝东门之内道北,亲郊则立表于青城。皇帝祭天是大礼,祭祀的过程复杂。另据《东京梦华录》记载:皇帝在祭祀前先去大庆殿,冬至前三日驾宿大庆殿,宰执百官皆服法服,其头冠各有品从。《宋史》上说:“三岁一亲郊。”意思是,皇帝每过三年,在冬至日要亲自去南郊祭天一次。在民间,冬至则有祭祀先祖的习俗。《东京梦华录》中便有十一月过冬至,备办饮食、祭祀先祖的记载。北宋时期,开封城里过冬至不吃饺子,而是吃馄饨。开封俗语:“新年已过,皮鞋底破,大担馄饨,一口一个。”《增补武林旧事》记载:这天祭祖用馄饨,有“‘冬馄饨年’之谚”。当时,贵家富豪更是求奇,他们把馄饨做成各种颜色,且有几十种不同的馅,放在金银器中,谓之百味馄饨。人们还要舂米作粢糕,以祭祀祖先。除此之外,北宋开封人过冬至还有其他风俗,如迎日、戴一阳巾、荐黍糕、献冬至盘等。东京汴人在冬至这一天也多食馄饨,故有“冬馄饨年”之语。
宋人十分崇尚敬老和孝道。《增补武林旧事》说,冬至这一天“妇女要献鞋袜于尊长。”冬至日,礼拜尊长不同居常,一定要铺排家宴,向父母尊长行礼,媳妇要给公婆献履献袜。此外,据《梦粱录》记载,冬至日,在北宋的京城开封,朝廷要组织团拜会,开封的大小官员都要穿着崭新的制服、驾驶车辆聚集到宫殿中,参与朝贺活动。同时,政府还为公家、私人的租房者发放三天的租金。
冬至谓之亚岁,俗话说:“冬至大如年。”官府民间各自相互庆贺,一如年节,由于冬至时家家户户吃喝玩乐,到了春节,经济条件稍差的人家就显得财力不支。对于这一点,《醉翁谈录》中有所记载:民间多相问遗,至岁除或财力不及,不复讲此,盖谓冬至人多馈遗,除夜则不然也。所以,当时的开封城里就有“故有肥冬瘦年”之说。
冬至,宜看雪赏梅读书烹茶饮酒
文/王亚
总觉得这一天该至寒至暖。冬到了尽头,一味苦寒,可你总得守着一炉火吧?总能有几个人陪你围炉烹茶把酒夜话吧?即便独自,倚着炉火也有些灼热的盼头,如白居易一样,撰一张小笺,问一声:“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总之,冬至是温暖的。
“十一月中,终藏之气,至此而极也。”《月令七十二候集解》如此解“冬至”,阴至极而阳复始,果然至寒至暖呢。
这一日,夜至长而昼至短,便守着寒夜罢。自古冬至大如年。母亲给孩子们新制了冬衣,花花的袄子里厚厚地絮着雪白棉,精巧的小盘扣儿弯弯绕绕结着纽。把脸伏在新衣上,新布新棉里夹着太阳味,暄乎乎的,如母亲笑容里的粲然。寒夜里最暖是团圆。这夜该劏鸡宰羊祭祖祈福,一大家子团团围坐,炖萝卜吃饺子,闲话一年喜乐。可别落了酒啊,今冬新酿才好,小锡壶热热地烫了,喝下肚,胃也暖了,脸也烫了,笑里都是酒韵,便一个劲笑吧!父母眼里藏着慈爱,孩儿嘴边露着俏皮,新妇含情妩媚,青年英气十足。冬至就该这样和合完满。
若有雪更好呀,莹莹映着夜,中天里都映出青碧的澄莹。老村镇青砖老屋的檐角飞上了半空,一半顶着白纱,一半映着雪色,层次分明,比天空深湛,比树影轻薄。檐下一两尺长的冰凌与雪呼应着,如结伴走的姊妹花,她晶莹,她雪白,她一回首,她便微笑。老屋旁还得有几树梅花,红梅腊梅都可,红与黄都含着雪,虬曲的枝干一半白一半黑,竟有了些水墨气。
在这么长这么长的夜里,何不踏雪寻梅?你该笑了,雅事做到如今,怕也俗套了。古人自是雅了,但设若这样的夜不踏雪不寻梅,不饮酒不烹茶,还能做甚?
“喀嚓——喀嚓——”听听声也好啊。脚踏上去,厚厚的雪地上立时凹陷出一个鞋印,依旧是原先的白,只由平面成了立体。惟她是那无瑕仙子,你下脚时竟有些犹疑,生怕亵渎了。
折梅须素手,折罢胆瓶里插了,仍有暗香盈袖。
用以插瓶清供的梅花必得讲究,须“疏影横斜”枝形优美,或拂云直上或欹斜凤舞。古人插梅挑剔之极,言“触目横斜千万朵,赏心只有两三枝”。
赏梅时有人伴着最好,可吟诗可联句可弹琴可弈棋,茶炉上水正翻出蟹目,茶香衬着梅香,眼底尽是浅笑嫣然。若独自,便折梅远寄吧。《荆州记》里写了一段寄梅之谊:“陆凯与范晔相善,自江南寄梅花一枝,诣长安,予晔。”随花附诗一首:“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冬日寄春情,惟古人,将日子过进诗里。
我们并未得见范晔回书,却读过秦观得寄赠梅花后凄婉悱恻词句——“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无重数”。彼时,少游羁旅郴州。
写下“郴州”二字,心里平白汩出一些疼痛。前面这千字的冬至文都是寒夜里拥被做的一个梦,梦境所在就是古郴州。
“郴”为林中邑。我可以为你描述她的模样——青山作伴,一水绕城,南塔钟声朝暮浑沉,苏仙岭上道观仙渺,青墙黛瓦巷陌纵横,炊烟依稀,鸡犬相闻。由郴江溯游可上至云梦之泽,从骡马古道能下到岭南两广。裕后街的古码头也有韩愈、苏轼、秦观落拓身影,也有冬夜奏响的哀怨的寒砧。韩老夫子称她“有清淑之气”,秦少游凄厉问一声“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
春来稻田汪着绿水,夏夜厅屋里穿堂风是祖父摇的蒲扇,秋天呀山上地里想什么得什么,冬至更有余味。祖父告诉我:“冬至萝卜赛人参。”“冬至滗的红薯酒都雄些。”冬至了,他还会写些红彤彤的对联,什么“置酒待嘉客,饕餮过冬节”之类,招了子侄乡邻饮酒高谈。
我们吃饱喝足了便穿了新衣新鞋满屋子蹿,累了倒头就睡,在彩描金漆的大床上做一个黑甜的梦。城里昆剧团还在咿咿呀呀唱《游园惊梦》呢!
梦尚未完结,半醉半醒间浮生已半,我竟远离了郴州。这夜翻微博,得到一句:冬至可长歌,可醉饮,惟不可离去。而我清醒地做着一个梦,在远离的冬天。
便翻书吧,《浮生六记》《小窗幽记》《琅嬛文集》,竟也是梦一般,梦里纷纷扬扬落着雪。
冬至深处,总有一个人和你在一起,看雪赏梅负暄读书烹茶清谈围炉饮酒,浮生过半,足够了。他出门了,你便折一枝梅,附上一张小笺问一句:“今冬未尝初酒绿,何时对酌灯花红?”
嘿,话说这后一句是车前子的,我借了来,也必得交代一声,不掠人美。
冬至的夜
文/杨兴
寒风带着大雪降临这个世界。秋去冬来,金色逐渐被银白所取代。
踏着银白的雪,望着如墨的天。这夜空有多少星辰在眨眼。
当冬至到来时,黑夜仿佛成了主宰。这片天地好像被泼上了一层墨水,把一切都染成黑色。站在这墨色的世界,望着空中悬着的弦月,这世界是多么的美,美的让人陶醉,美的让人心碎。它又是多么的孤单,这短短的一生只有寥寥几人真心陪伴。
大雪飘落,银白和墨黑相融,是那么的融洽,寒风从衣领钻进,把一丝温度带走。冬至过后,黑夜渐渐地变短了,白天又重新夺回了主导权。不知从何时起,我爱上了这夜晚,爱上了独自在寒风中抬头望着月亮,爱上了冬至这寒冷的一天。靠着只剩下树枝的大树,从枝杈空隙间望着夜空中星辰点点。
冬至的寒风配着清冷的月,让孤独的人更加的冷,寂寞的人更加的寒。在这冰天雪地里,寒冷成为了代言。冬至给了寂寞的人最严酷的考验,它让所有的悲伤都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出现,让孤独的感觉在心头萦绕,挥之不去,欲罢还难。只能环臂搂住孤独的自己,在冬至的黑夜里默默的越走越远。
时间似流水,它从不会为任何事停留。冬至的寒夜终将过去,晨光犹如利剑撕破了这如墨的夜幕,让那丝丝的温暖照在寂寞人的心里,让那孤独重新回到冰冷的心里,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个冬至的到来。
寒风依旧在吹,冻雪还未融化。但冬至的夜已经成了历史。回头想这冬至的夜晚,是寂寞的夜,让孤独的人那么的寒冷。它又是温暖的夜,炙热的夜,让一对对恋人相拥守护,在耳边互诉衷肠,相互温暖。
寒风冰零心,大雪冻天蓝。孤影单双换,寂夜独行远。
是否还记得那年,在冬至的夜晚里,独自徘徊在路灯下,看着自己的影子成双又变单。
趣谈冬至传统饮食
文/程中学
冬至是我国的一个重要节气,也是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为了庆贺冬至节,全国各地都有不同的风俗习惯。而各地的庆祝方式多与饮食有关,并由此形成了独特的冬至食文化。细细数来,颇具趣味。
北方的饺子 从古至今,不论贫富,北方人都保留着冬至吃饺子的习俗。有民谣言:“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可见,在寒天冻地的冬至节,吃上一碗热乎乎的饺子,定会让人从嘴里暖到心里。冬至吃饺子的习俗与“医圣”张仲景密切相关。张仲景的“祛寒娇耳汤”,曾经免费医治好了乡亲们的冻耳病,救过无数百姓的生命。后人为了纪念他,仿“娇耳”的样子做成了饺子这样的食物,以谢张仲景治病施药之恩。
滕州的羊肉汤 众所周知,羊肉滋补、驱寒、暖胃。喝羊肉汤这一习俗,自汉代沿袭下来,至今在山东滕州地区盛行。汉高祖时,有一年的冬至节奇冷,天寒地冻,天子尚难以忍受,何况平民百姓?为讨好皇帝,樊哙煮了一锅羊肉汤,热气腾腾,味道鲜美,奉与皇帝。羊肉汤下肚,暖心又暖胃,吃得皇帝大汗淋漓,欢畅无比。皇帝感念百姓冷暖,便将羊肉汤赏与平民。从此,冬至节人们都要吃上一锅羊肉汤,驱除体内的寒气,为身体补充营养。
江南的糯米饭 江南盛产糯米,旧时过节,人们少不了吃上一顿花样翻新的糯米饭。因此,冬至时节,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糯米红豆饭,便是江南人的习俗。据说,吃红豆饭可以驱避疫鬼,防灾祛病。
台湾地区的糯糕 在冬至节,台湾地区的人们讲究吃糯糕,是为祭祖。糯糕是将糯米粉捏成十二生肖的动物形状,蒸熟而成。祭祀时,长幼有序,虔诚无比,以示对老祖宗的敬重。台湾地区的人们借着这个冬至祭祀节,大摆宴席,联络同宗同族的亲人,增进彼此情感,不忘本、不疏远亲人,真切地展示了台湾地区的人们重情重义的一面。
台州的擂圆 台州人冬至吃擂圆也与祭祀有关,同时象征团圆吉祥之意。何为擂圆?将糯米粉加温水捏成圆形、煮熟,之后放在炒熟的黄豆粉上滚(此为“擂”), 擂圆便做成了。除了擂圆,还有一桌好饭菜。先祭祖,再食之。
苏州的酒酿 酒酿是苏州人家家都会做的一种甜米酒,加入桂花酿造,入口甜美,香气宜人。冬至时节喝酒酿,也是姑苏人的一大习俗。酒可为身体驱寒,再配以各种卤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除了吃喝,便是谈生活、话人生,也是一种美好的享受。
江西的麻糍 麻糍是江西的特产,也是闽南着名小吃,多作为祭祀用的供品。其原料为上好糯米、猪油、芝麻、花生仁、冰糖等。麻糍香甜可口,且软韧、微冰,食后耐饥。
重庆的火锅 重庆火锅又称为毛肚火锅或麻辣火锅,以麻辣鲜香着称。冬至时节吃火锅,起源于明清,沿袭至今。重庆火锅呈现出的是和谐与淋漓酣畅相融合的场景和心理感受,从而营造出一种“同心、同聚、同享、同乐”的文化氛围。
各地的冬至美食虽然不同,却皆是以健康养生为出发点,驱除寒冷,保持身心的温暖与健康。不同的地区有着不同的风俗与文化,但都是以感恩之心回馈先祖、回报生活,并在寒冷的冬季营造温暖。
母亲的冬至
文/张小丽
冬至是数九寒天的开始,每年冬至,母亲都会停下手中所有的活计,为全家准备一顿丰盛的饺子宴。
母亲的手巧,不光针线活儿做得好,包饺子也是一绝,手法娴熟,包出的饺子好看又好吃。母亲最常做的是萝卜大肉水饺,她先用红白萝卜、大葱和猪肉剁饺子馅儿,菜刀在母亲手里像上了发条一般,“当当当当”响个不停,半个小时光景,饺子馅均匀透亮地盛在了瓷盆里。红的鲜红,白的雪白,绿的翠绿,再加入盐、酱油、香油、五香粉拌匀,光看馅就知道晚上会有一顿美餐了。
这时已近黄昏,母亲重新洗手和面。她说,软面硬饺子,做饺子的面和得一定要软硬适中,且得多揉几遍,面皮筋道煮的时候就不容易破。菜刀飞快地一起一落,一个个面剂子跳在了案板上。母亲用擀面杖一推,再一转,一个圆圆的饺子皮就擀成了。
我常想,母亲若是有机会学美术,定能成为一个出色的画师,不然她的手感怎么会那么好,擀出的饺子皮和圆规画的一样圆,厚薄均匀,大小适中。她拿起一张面皮,放一小勺馅儿,双手的食指和拇指快速往一起一挤、一捏,就是一个完美的饺子。每次母亲包饺子,我都会在旁边观看,有空的时候,母亲也教过我,可我依然没有学到精髓,总不能以母亲的速度捏出那样精巧秀气的饺子。
在我一愣神的功夫,母亲就把饺子包好了。夜幕笼罩下的小院,在寒风里有了一种凝重的气息。饺子煮好后,第一碗是用来祭奠的,冒着热气,端放在八仙桌上,一双竹筷直立插于中央。闻到香气,我的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忍不住舔舔嘴唇,我知道这时候是不能出声的,母亲要对已故的亲人许愿了。母亲恭敬地站于桌前,深深鞠一个躬,口里念念有词:“她爷爷,她奶奶,今天是冬至,天冷了,希望你们在那边过得好,不挨饿,不受冻……”其实,母亲何尝不知那只是一种心灵的寄托,却年年如此,庄严神圣不容我们反驳。
祭奠活动结束,才轮到我们吃饺子,虽然饺子在锅里泡了许久,有些影响口感了,可我们依旧吃得很香。吃了冬至的饺子,全身都暖和起来……
诗人笔下的冬至
文/黄春景
不经意间,冬至蹁跹而来。我喜欢在冬至里读诗,品尝古诗里的冬至韵味。
诗人白居易有《冬至夜思家》:“邯郸驿里逢冬至,抱膝灯前影伴身。想得家中夜深坐,还应说着远行人。”直率质朴的诗句,道出了一个游子在节日时的那份浓浓的乡愁,对于寄身异地的我心有戚戚焉。白居易触之于怀,发而为诗,以其空灵的诗心和独特的体验,展现了一幅冬至画卷。虽然有一丝淡淡的感伤,但读后总让人不由自主地向往故土的冬至,及那令人无法割舍的亲情。
诗人杜甫的《小至》:“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刺绣五纹添弱线,吹葭六管动飞灰。岸容待腊将舒柳,山意冲寒欲放梅。云物不殊乡国异,教儿且覆掌中杯。”民间亦称冬至为“小阳春”,诗人为什么把寒意逼人的冬至跟春天扯到一起呢?冬至一过,春天很快到来。每次读到这首诗,不得不感慨自己走过的每一个足迹。以至于总想起英国诗人雪莱《西风颂》中的诗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诗人陆游的《辛酉冬至》诗吟道:“今日日南至,吾门方寂然。家贫轻过节,身老怯增年。”诗人将冬至视为“增年”之节日,古人对冬至是何等的重视。天增岁月人增寿,父母亲又添不少白发。已过而立之年的我,学会了珍惜眼前事眼前人。陪同家人过冬至,跟母亲学包饺子,其乐融融。
宋代着名女诗人朱淑真的诗作《冬至》曰:“黄钟应律好风催,阴伏阳升淑气回。葵影便移长至日,梅花先趁小寒开。八神表日占和岁,六管飞葭动细灰。已有岸旁迎腊柳,参差又欲领春来。”这跟老家过节有异曲同工之妙。每到冬至,老家到处笼罩着浓浓的冬至节气氛,或和面备馅做糍粑,或杀鸡宰鹅准备团圆饭,呈现出一派热闹喜庆的景象。
诗人笔下的冬至,与其说是写诗,毋宁说是在言情。着名美学家朱光潜曾说:“诗比别类文学较严谨,较纯粹,较精微。”虽然不写诗,但却喜欢享受读诗的快感。冬至读诗,读与之相关的诗,伴着饺子馅儿的香浓一并吃下肚,细细咀嚼,觉得甚是美妙。
冬至
文/我思我在
老家那儿出了个能人,是搞美术的。据说在我还穿开裆裤的时候就上贵阳进北京,边办画展边买画,轰动一时。为此作为乡土人才被安排了工作,还娶了个极其崇拜他的清纯女子为妻。他常为人作画,画的绝大多数是同一种景致。我也曾索得一幅,画面上的天空低矮而昏暗,软软地压在寒山瘦水上,没有庄稼的田地里无遮无挡,很清晰的看见那条粗细不均弯来拐去的小路。路是向一个村庄蜿蜒的,透过路口那一排扳起手指也能数清叶子的枯树,几间错落无序的房屋有些寂寥的立在那里,像是一位苍老的母亲在等着谁的归来。而此刻,一只昏鸦展翅离开路旁的那株老树,将最后一片枯叶振离枝梢,飘悠悠落下。一个头戴毡帽身穿棉袄的路人反脸看了眼,露出蓬乱的胡须和深浅不一的皱纹。他躬身往村里走,双手在胸前交错着使劲插进袖口,萧萧瑟瑟的样子。画以家为题,还附有一行蝇头小楷:冬至节已过,数九寒天来,归期尚有日,柴门久已开。
说实在的,接过画很久了,我的心还是颤抖得停不下来。多么熟悉的村庄,多么熟悉的身影,多么熟悉的旧事,许多年虽未想见,却又何曾忘记。这是关于家的,关于亲情的,关于日渐同化的世界里依旧独有的故土属性。当一个人感觉身冷的时候,他想得最多的是温暖的家,当一个人感觉心寒的时候,他迫切需求的是温馨的亲情,而冬至不论是四时的自然轮回,还是人性的生老交替,这当头都是最好的诠释。虽说立秋开始就西风渐紧,寒意日浓,但九月尚有秋老虎,十月还有小阳春。只有到了冬至,寒冷才不可逆转的往深处走,而自然界的冷总是左右着人的思绪,让你随之而冷,而渴望一种皈依。
有着是“冬至是头九,两手插袖口”,在我老家那儿,小雪大雪的时节都还能将就过,可冬至一到,天气就干冷干冷的,风也像长了眼睛似的从衣缝里透进***死地贴在肌肤上,让你不得不勾腰驼背地将双手互插于袖口。男人也女女人也好,统一以这种方式走进田间地坎,走过他们的柴草垛抑或篱笆围就的菜园。我们那儿吃水困难,特别是数九寒天,村里的井枯了,吃水得翻过一道山梁去河里挑。一早一晚三五个、十来个结伴而去,男的女的、大的小的一律把手在胸前交错着插入袖口,扁担兀自横肩上,两只桶一前一后颤悠悠的,却未晃落一滴水。这是多年来练就的技巧,靠教是教不会的,于是就成了冬至时节那道山梁上独特而醒目的风景。那年一位研究民俗的教授与我同去,目睹这种境状竟呆住了,后来他写了一篇介绍性的文章,将之称为一个特定地域里的民族文化,就如同印度人头顶物什一样。其实他哪里知道,这是冬至的寒冷逼出来的,或者说是老家人抵制寒冷的一种创举。
我们村里被几座山围住,地形状如平放着和葫芦,庄户人家聚在葫芦底,一条路从葫芦口歪歪扭扭的延伸过来,路边田地里偶尔有一处青色冬萝卜,并不大,越发的就感觉萧条和冷瑟。偶尔有一个大人抱着手躬着腰朝前,一个小孩子以同样的姿势跟后。小村人少,外来的人也不多,老远的就能认出谁家的人或者亲戚,于是就听到喊抱柴将火烧旺的声音。我小的时候无数次帮人家抱柴燃旺火,但更多的是随大人赶场、放牧,甚至走亲串戚回来时迫不紧待地跑向那堆哔剥燃烧的柴火,不大会功夫,整个人就精神起来了。但那时只知道冷来饿来往家里跑,受到委屈找家人诉,并不大在意这种形式之下家和亲情更深更远的蕴藏,而这是足以影响人一生的结,也是最为真实最为妥当的归宿和依靠。
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老家那儿的人也不例外,所不同的是他们都去了一个方向的林场,将粗大的苍木伐倒后运到山外的公路上来。由于离家远,每年栽种完庄稼出去,一直要到冬至过后,大雪封山,地冻天寒无法作业才回来。虽说常年在外,但走在进村的那条小路上的姿势一如既往,佝偻着身子,双手插于袖口,一副不胜寒的样子。这与我索得的那画一般无二,仅仅是行走的人多几个罢了。那一个冬至时节村里外出的男人几乎在同一天回来,他们抬着一副担架磕磕绊绊行走在田间小路上的时候,村里就有人哭了。那时我还小,具体场景记得不大清晰,印象中村口的一块空地上燃起一堆熊熊大火,却破天荒没有人去围守。据说被抬回来的那个男人是伐木时被冰雪滑倒而摔死的。此后每到冬至前后,村里无数人家一天要开门出来看几次,看那条小路上有没有行人,如果有人刚过村前那个垭口,他们一定要在寒风中看着,一直要看得清清楚楚,一直要看着走进谁的家门。“冬至节已过,数九寒天来,归期尚有日,柴门久已开”,也许村里那个搞美术的能人当时也开门眺望,也捡拾柴草燃旺火堆,也许曾经也在入村的小路上行走着被人眺望,因而那一大把亲情和乡情漫溢在冬至的日子里,就像为他燃起或他为别人燃起的火苗,一直炙烤着他,一直炙烤着他的画和他画的人。
我索得的那幅画就挂在我的书房里,每每疲惫的时候往藤椅上一躺就能看到它,那山村怎第看都是我的家园,那画上的人怎么看都是我的亲人。只是家门应当开启很久了,亲人也踏上的归途,而在这个异乡的城市,在这开始数九的冬天,我又将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