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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散文

2022/12/28经典文章

弟弟散文(精选20篇)

往事淡淡如风

文/姜诚成

时过,境迁;长大,变老。有些记忆却一直都在,不曾丢失。

小时侯村委的院子有一个圆月亮门,连通着村幼儿园。周末时和弟弟偷偷溜进去荡秋千,玩沙子。门两侧有两棵高大的金银花树,素白灿黄的花,淡幽芳香,我经常会在树下停留,小小的心里怀揣着似金银花般的希望和宁静。

不远处有一些菜地,夏季需要浇水时那窄窄的沟渠便淌满了清清凉凉的水,我便蹲在那儿看水,犹如注视着一条流淌的小河,流淌着简单的幸福欢畅,流淌着童年的寂寞惆怅。

那年,我九岁,弟弟三岁。

学校的操场上,黄昏时会出现两个人,或并排走或坐在草地上,瘦成一道闪电的他竟然可以轻松完成后下腰,而看似柔韧的我,连体育课上基本的前滚翻也难以及格。我笑他黑,他笑我笨。

每年冬天,手都会起冻疮,那一次,收到小小的魔力手套,黑色的温暖牌小手套而已,却令冻疮自此彻底退出了我的冬天。

那年,我十九岁,他十九岁。

产期拖了二十天,催产针打了两天,最难熬的时候妮子在身边帮忙按摩着双腿,一直没机会告诉她,轻一点呀,真是弄疼我了。

终于和女儿见面。我问护士,孩子怎么不哭呀,护士朝女儿脚心轻拍了几下,清脆的哇哇几声后便懒得搭理我,安安静静躲在抱被里。坐上轮椅抱着女儿,护士推我出了产房,公公、婆婆、爸爸、妈妈和他,站在电梯口,像迎接一位凯旋的将军,公公的第一句话:诚成,辛苦你了。

那年,我二十九岁,妮子二十九岁,公公五十六岁。

奶奶躺在床上好几年,见着几个晚辈,只会哭而说不出话来,想起多年前她得意地推着小孙子去学校玩儿,我每次都很自豪地告诉大家,这个漂亮的小孩儿是我的弟弟。

奶奶还有姥姥,都是虔诚的基督徒,她们相信上帝是善良、仁爱、怜悯的,她们唱着好听的赞美诗,向往着喜乐——即使喜乐中也有苦难。

今年,我三十六岁,阳光温暖,黑夜静美,好像也懂事了点儿,可是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不在了。

有时候会忆起姥姥的话,行走于尘世间,要谦卑自在的活,要保有一份低调平和的情怀。我说,我会努力让心清明。往事如风,当风起时我将用心细数这光阴的故事……

小小心愿

文/刘清清

从很久以前开始,当看见老师辛勤地为我们,为教育事业付出,我便萌发了一个心愿——当一名老师。

很快,我便有了“实际”行动。当时,家里的门上比较干燥,可以用粉笔在上面写字,于是,门就成了我们的黑板。紧接着,我又准备了粉笔、课本。茶几是我们的课桌;板凳是课椅。就差学生和老师了。我想了想,叫来弟弟和邻家小孩,再约了我闺蜜一起当老师。于是,一堂不简单的课就开始了。

这节先上语文。我给每人都发了一支笔一张纸,在“黑板”上写了标题,对“学生”们说:“现在我们来上……”当我还没说完,我弟就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带动了旁边的小毛,俩人便没完没了,我真想说一声:“‘成何体统’”。我忍住了,我大声喊道:“不许笑。”这下总算安静了。我按照老师的做法,先讲解了词语,在“黑板”上仔细地写了一遍,让“学生”们记录。我静静地走在他们中间,不一会儿,我就发现了错误。弟弟“招呼”写成了“招乎”,我先不告诉他。我想看看会发生什么。

课堂进入下一环节——小测。我给他们五分钟记刚刚抄写的词语。而我则擦掉“黑板”的词语,做好准备工作。我望着窗外的和煦的阳光,感到无比温暖。听写开始了。我清晰地念着,他们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飞速写下,甚至还很得意洋洋,我说了一句:“认真写。”他们才乖乖听话。听写收上来我改时,我一看,嗯,满分。再看弟弟的,果然就因为那个“呼”字,使他与别人拉开差距。我沉思了。

我让他们订正,弟弟恍然大悟。同时,我也懂了。

在接下来的课程中,我发自内心感到很困难。数学课上,当我们讲到某种计算,弟弟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这样?”学识尚浅的我们也无法作答,很难堪。英语课上又有许多“老师”的问题,我们勉勉强强上完了一天的课。

回顾那天的课程,我真是又辛苦又快乐。我发现老师的重要意义,是我们成长道路上的指路明灯;是勤劳工作却不求回报的园丁;是……所以,我们要感谢老师,感恩老师。

我的知识太少了,所以当我去做一名“老师”时,我就没有能力去回答“学生们”的问题,我相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是的,我有一个小小心愿——当一名老师。

怀念那一段时光

文/白水红叶

我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突然就想起了任教时的那一段经历,一想起心里就阵阵暖流,阵阵快感,阵阵喜悦。

我想来想去,就冠了这么一个名字。我知道这个名字我的学生是不会喜欢的,因为感觉到他们的老师像进入了暮年一样。还有,那个阶段持续了六年时间,我送走了四届学生,那怎么能是一段时光,那应该是人生最最难得,最不能淡忘的一段经历,但是我却要郑重的声明,我真的怀念那一段经历,而那一段经历美妙确如一段时光。

我正在电脑前静坐,QQ图像突然猛烈的跳动,一看原来是一个陌生人,说是陌生人,是因为我们从来没有聊过天,他的名字我也从来没有听过。我不爱和陌生人聊天,每每一张嘴先问:“你是谁?”我的问话相当生硬,一般人都会受不来我这种聊天的方式。这虽然他一开始就说:“郭老师最近可好?身体怎么样?”但是我还是像往常一样用这句生硬的话打了个头。他回答:“我是王晓辉。”我的脑中马上映现出他的样子,一个非常文静,说话柔声细语,善于歌唱,又很会唱戏的小男孩。记得也就是给他们那一级代课的时候,我的结肠检查出了问题。那孩子跟着我学习弹琴,所以交往也非常密切。他见过我的病历,说他的一个亲戚也患有这病,是在西安看好的。那个时候,我觉得西安是非常遥远的地方。根本就不敢奢望到那里去看病。后来他告诉我,他的亲戚在那儿用了一种非常特殊的药,价格不是很贵,效果却奇好。我也是怀着试试的态度让他的父亲从西安给我捎回了几盒,那药效果确实好,虽不能除根,但是止疼作用却能立竿见影。这孩子很是有心,有次家访我到他家里去,他看到我如同看亲人一样,家人也待我非常热情。

孩子毕业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音讯,他问我现在在哪儿教书,怎么到学校去不见我的踪影。他现在在外地工作,好像是和纳米有关的事情,过年还要值班,就算给我拜年了。

这是那段时光中小小的一段,但却突然让我怀念,温暖了我的心灵。而像这样的事情,在那段日子里,数不胜数,尽可信手拈来。当然我怀念的不仅是那些学生,还有我的同事。

同事刚才就站在我的旁边,从杜康一中到教育局我们始终都是同事,也是这多年来情谊结得最深的一对朋友。他邀我和他一起去吃个饭,好像有什么话要给我说,但是弟弟回来了,我每天安排吃什么饭,做什么菜,游什么地方,除了上班时间一刻也不分离,我怎能给英子安排了做什么饭,然后又和别人一起去吃饭呢?

我没有去,并不是我不想去。能和好朋友在一块吃饭也是世上最美的事情。关系还是旧的好,我们一起教书,互相探讨。我和英子结婚、岳父去世、后来买房子、还有近来开店他都给了我非常大的支持,不仅是金钱上的,他并不是有钱人,只有我需要,他总会想办法给我东凑西借,关键还在于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不离我左右,坚定我的信念,让我心里更加温暖。弟弟这次回家,同事也嚷嚷着要安排一顿饭,给弟弟接个风,大家好久不见聚一聚。

说到相聚,我总有非常非常多的感动,我与很多朋友、很多时候的相聚,我心里都默默感念,还有些相聚已经聚过好多次,但是每一次我都会认为那是难得的一聚,人生得意在何?无非就是和自己的亲人、朋友、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哪怕一句话不说,静静的看着、听着、感受着,也是人生的大意义。

我还是不能不说我的另外两个学生。就在昨天我们又聚了一次。这个聚会承诺了好长时间,也推了好几次,这次刚好弟弟回来了,就一起去了。

和学生在一块,心里就没有了自己,心里没有了自己就没有了烦恼,只剩下希翼、祝福和快乐。这两个学生都是陕西师大的毕业生,现在仓颉中学教书,其中一个是我初中的学生,孩子和我有共同爱好,都喜欢体育和唱歌,现在在学校人缘极好。我说,咱们弟兄两个喝杯酒,他说他不敢,他就想叫我老师,因为他从内心深处敬畏我,感激我。他说他有个要求,但是他又不敢说要求,只是希望我能注意自己的身体,能多锻炼身体。英子在一旁很快附和:“就是的,你现在一天就知道趴着电脑前,很少做家务,做家务也是锻炼。”英子这句话就像是给我埋了个雷一样,紧接着的敬酒就像是批判大会。

另一个学生,并不是我的学生,我也不知道她也是否愿意做我的学生,只不过我愿意有这么个学生,她能说会道、思维敏捷、深谙教育之道,更难得的是她能制造快乐,她一张口整个房子都亮堂很多。在所有学生中,她是唯一叫英子姐姐,叫我姐夫的人,这是难得的缘分。我说你要照顾好你的姐姐,她点了点头,端着酒给我说:“我照顾姐姐那是间接地,关键是你,你是姐姐的直接照顾者,只有你照顾好了自己才能照顾好姐姐,也只有你能照顾好姐姐。”

弟弟曾经和我一起给我的第一届学生们补过课,所以我的学生也熟悉他,他们叫我“郭师”,叫弟弟“二郭师”,大家一样,对弟弟的回家都表示欢迎。我也每每觉得“欢迎回家”这句话说给弟弟、弟妹非常的亲切美妙。

虽然只有一瓶红酒,但是你来我往,说的话不少,气氛非常的热烈融洽,借着酒气,我说:“今天就是新年,年就这样过了,祝大家新年快乐。”

我现在就坐到电脑前,用键盘写着我的喜悦和感动,突然想嘎然而止,我必须这样做,因为那些好的经历和感动太多,不停就会罗嗦。

又是杮子红

文/海歌

江南人家多种杮子树,庭院中、小路旁、水沟边……一株两株,散散落落,随处可见。到了秋天,是杮子树最美丽的季节,一个个小红灯笼样的杮子密密匝匝地挂在枝头,在有几分萧瑟的秋意里分外惹眼,给秋天平增了少许喜气和温暖。

在所有的水果中,杮子给我留下的印象最为温馨。我的老家在苏北,那里几乎见不到杮子树。有一年秋天,年幼的我和弟弟正跟着妈妈在地里收割水稻,远远地看见爸爸从地里向我们走来,我和弟弟立刻丢下小镰刀,欢呼着向爸爸奔去,因为爸爸今天赶集了,一定会给我们带来好吃的。可是爸爸身上并没有带着好吃的,而是告诉我们在家里门后面有好吃的等着我们。当我和弟弟飞奔回家,把小手从门缝里伸进去时,果然摸出了两个软软的、红彤彤的小东西。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杮子。我和弟弟像捧着人参果般,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后来才知道它们叫杮子,从此以后就爱上了杮子。

许多年以后,一见到杮子,我还会想起这件事,而且还产生了几点疑问:爸爸赶集怎么只买了两个杮子呢?又为什么把杮子放在门后面而不直接带给我们呢?那次的杮子我们是什么时候才舍得吃的,又是啥味道呢?都不得而知了。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问题变得越来越温馨。每次回想起来,微笑总是浮上面容。

也许是长大了,少了孩提时那份纯粹的快乐和好奇之心,面对水果店里五颜六色,甚至奇形怪状的水果,却没有了那份欣喜,我想现在即使是那些小孩子,他们也不会那么容易满足和惊喜了。

幼年时发生的故事,比现在可有趣多了,想想啊,我永远抹不去这些记忆。感谢爸爸,他用他的爱子之心,给我们创造了一段美丽温馨的记忆;感谢杮子,它给我们留下了一段温暖甜蜜的回忆。

在这个秋天里,又见杮子红。

记忆里的年味

文/夜雨蔷薇的梦园

进入农历腊月,路上手提大包小裹的人一下子冒出来——他们是早早归乡的一群,商场里呼啦啦把各种促销活动捅到眼前,不厌其烦地放着“恭喜恭喜你”一类歌曲,满场飘着火红的宣传海报。年,就这样硬闯进来。

年,匆忙地追赶着时间,它分割了空间,开启另一个时间窗口。从腊月二十三小年开始,年逐渐加快了奔跑的速度,鼓点在敲打,分秒计算着脚步,一天比一天快,终于,它冲刺进大年三十,时间似乎突然停顿成一个点。站在旧年新岁的门槛前,人们感谢自然的恩典,分享丰收的喜悦,这是年在农耕时代最早的渊源。

在物质化日渐稀释了传统文化的今天,城市的年味也慢慢淡去,除了形式大于内容的表象符号,年的底蕴消失在时间沙漏里。

相反,在物质相对匮乏的过去时光里,年,却充满了迷人的味道。

今年春节,我的一位博友上传了一张相片:他的家乡,南方某小镇里,年三十晚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拉开年的序幕后,通红的鞭炮屑像凋落的满地花瓣,欢喜地、沉默地在路面躺上三天,无人去扫,这样便留住了财富的步伐。仿佛一袭温暖厚重的地毯,覆盖在新年脚下。在禁放的城市里,看不见如此繁华、艳丽的祈愿。看着遥远乡间的景象,记忆里年的味道逐渐飘散开,像袅娜不断的炊烟。

我们家乡,过年是一定要炸猪肉圆子,取团圆美满意。妈妈一次次去采购猪肉、荠菜、菩荠、大葱,小时候的我和弟弟,拎着装满糯米的袋子去炸冬米,那是做圆子的主要原料。孩子们高兴地围在炸冬米机器前,含着喜悦,等待着冬米的诞生。满面黝黑的工人,粗壮的北方中年汉子,动作麻利地边把糯米装进机器里,边驱赶着孩子,嘴里吆喝着:“离远点,离远点!”是啊,糯米炸熟后开锅的巨响,带着蒸腾的热浪,瞬间就把孩子们淹没,我们捂着耳朵,惊笑着四散逃开。

拎着胖胖的冬米袋回家,开始做圆子。大人们洗、切猪肉,我和弟弟帮忙剥大葱、削菩荠。小孩子不会正经干事,我和弟弟总拿着菩荠皮互相扔着砸着,渐渐战争就会升级。大人们催促着:“快点,就等大葱和菩荠了。”

一切都准备停当,圆子馅搅拌均匀,猪肉、荠菜、菩荠、大葱等已经团在一起,锅里油沸腾着,就等圆子们跳进去,修成正果。爸妈这时总会说起他们小时候老辈人的告诫:过年了,不许说破嘴话,否则是要挨打的。

院子里飘满了诱人的香味,我和弟弟熬夜等第一锅圆子出来,像等待一个奇迹。大人说了一句:“熟了。”我们急不可待地跳起来,像找到食物快乐的小老鼠。等不得用筷子,拈起一个滚烫的圆子,又被烫得匆忙缩回手。妈妈拿出碗装满圆子给我们,端着碗,我和弟弟坐在电视机前,吃着看着,这是当时最高兴的事。

年三十过后,开始漫长的拜年,又能见到外地的表哥表妹。我们兜里揣着亲戚给的压岁钱,找个地方悄悄打开,崭新连号的一元纸币,三十块或者五十块。刹那感觉自己成了富翁。过年最好下雪,大人们围着炭火盆聊天,工作、孩子、收入啊,夹杂着回忆、一点小小的幻想。雪天里,亲朋好友围炉小灼,“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真是一个诗意的场景:新酿的米酒,还没有过滤,带着一层幽绿泡沫,正温在红泥小火炉上,或者红泥小火炉上炖着乡野村蔬,清香撩人,“人间有味是清欢”,不是肥美膏肴,薄暮时分,散雪飘飘,有点小菜,有点小闲,年头岁尾围炉夜话,说说天,说说地,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便是人间美事。

一杯无欲无求的淡酒,二三个可以说话的朋友,这就是简单却奢侈的生活。

最质朴的记忆在年的影象里,已经美丽成童年的背景。

我五六岁时跟随妈妈在一个山区工作,每到春节当地有舞狮的习俗。似乎在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狮子们醒来,跳跃在崎岖逼仄的街道上。

狮子是纯色耀眼的红与金,描眼画眉,由两人合舞,一张一合的嘴巴里闪动着舌头,在夜色中被明晃晃的户外灯光照着,随着汹涌的人潮流动,刹时有了强烈的戏剧效果,身影被拉长,分外英武。我欢喜,但也担心狮子会扑到自己身上。

狮子在人们集中居住的地方舞动着,跟着嘈杂简单的锣鼓声一家家跳过去,必须有迎接它的礼物。贫瘠的山区舞狮人,用自己的力气换取两包烟、一个单薄的红包,就是过年的收获。狮子在青石板路上跳着,舞狮人粗重的气息染晕了灯光。狮子被前面粗糙的、红得泼辣的绣球戏耍着,拿绣球的男人是山石一样的沉默和棱角。

狮子扑到高台上,一定要一次成功,跳上去衔了人家礼物;没跳上去的,人群就喝一声倒彩,雷鸣般激怒了狮子,它憋足劲,前腿一低,拱起后腿,一猫腰,轻松跳上,炫技般把礼物取在囊中,一不小心,露出两个舞狮人有破洞的鞋子,一长一短的裤子,人群又是一阵哄笑。

有吝啬的人家,任狮子喧闹,大门紧闭,狮子前滚翻、后滚翻、作挠痒慵懒可爱状,千姿百态,但门中人不为所动。狮子最后只得讪讪而去,逐渐看狮子的人群也散了。

环境凝固了记忆,透露了过去的秘密,沉淀在旧日时光里,年的记忆潮水一样涌过来,温暖地包围了我。跟着时间,我们在一个又一个新年里穿梭辗转,把曾经的悲欢关在身后。辞旧的钟声已拂去过往的灰尘,放下所有的惆怅吧,让心愿和新年一起出发。

披星戴月捕鳝人

文/向远军

捕鳝,是家乡一道亮丽的风景。

家乡,纵横交错的河港、星罗棋布的塘湖是孕育鳝鱼的温床。

今天,黄鳝已成为餐桌上一道美味佳肴和益气养身的滋补品,也成就了乡亲们致富的梦想。

他们捕鳝的工具叫笼子。笼子一般由村里心灵手巧的篾匠用竹篾扎成,分笼身和盖两部分,互相套在一起。入口处的篾条内折成倒须状,贪嘴的黄鳝经不住内置的蚯蚓的诱惑钻进去,却出不来,只得乖乖地待在里边束手就擒。

每天下午三四点,捕鳝人成群结队奔赴各地下笼子,第二天五更时分又纷纷起床外出收回笼子,披星戴月,十分辛苦,但他们自得其乐。

弟弟也是捕鳝大军中的一员。

他先是把蚯蚓装进一个个打满了小孔的酸奶瓶子里,封住口。接着,依次塞进每个笼子里作为诱饵。然后,把所有的笼子捆绑在摩托车的货架上。一切就绪,他便发动摩托,随着捕鳝大军出发了。一时间,摩托车冒着一股股清淡的紫烟响彻全村,一辆接一辆依次出村,像一条长龙,驰骋在乡间公路上,蔚为壮观。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我心中充满了羡慕和钦佩。

直到夜幕降临,繁星点点,灯火通明,弟弟的摩托车才在家人焦急的期盼中平稳地停在了家门口。

这天晚上,我是听着弟弟讲着捕鳝的故事进入梦乡的。我梦见自己走在田间小路上,无数条黄鳝在脚旁乱窜……

第二天,等我醒来,天已微亮。一看手机,才五点。而弟弟已悄无声息地起床离家多时。我知道,他是趁早起来去收黄鳝笼子了。

七点半左右,我听见外边的摩托车响声,赶紧起来,果然是弟弟回了。

我迫不及待地问他收获怎样。

弟弟一脸疲惫,但很欣喜地说,应该还可以吧!

于是,我端来小凳子,坐在那里,静静地欣赏他清点胜利果实。

弟弟取来一只装水的桶,将笼子全都卸下来,然后一一拆开。他拿起一只笼子,掂量了一下,喜上眉梢,看得出,这个笼子一定内涵丰富呢!只见他揭开笼盖,手一侧一抖,一条条惊恐不安的大黄鳝便“扑通”一声掉进桶里,足有七八条!其中一条又粗又大的,大概有四两左右。所有的笼子全都清理了,他才提起桶,挺满意地说:“今天应该有五六斤!”

我也颇为之高兴,为他的劳动没白费!

弟弟又说,捕黄鳝的收入挺诱人的,无非是辛苦点。俗话说:“勤快勤快,有饭有菜。”只要肯吃苦,生财之道处处有!难得弟弟能有这样的思想认识。

早饭后,走在村头的水泥路上,呼吸着农村新鲜的空气,看田野棉苗扶风,听枝头小鸟啁啾,如痴如醉。而我更期待的是下午捕鳝大军浩浩荡荡出征的壮景。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捕鳝,已经成为乡亲们致富的一条好门路。

那一年的那一天

文/孙宇颖

秋阳像个刚刚从炉膛里提溜出来的铁饼,红彤彤地挂在中天,猪吃足了食四脚舒展卧于阴凉处。弟弟们吃过早饭就跑了,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父亲和母亲五更天就去田地起土豆。临走时,母亲推了推熟睡的我说:“在家照看好弟弟们,不要让他们去大井玩。猪食盆里舀一多半猪菜一少半花日(花日是麦秸秆磨成的粉末,我不知道母亲为啥叫它花日)。”母亲把头一天晚上烙好的加了糖精的发面饼包裹进笼布里,装进碎布拼接成的布包里,灌了一塑料桶晾凉的白开水。我知道父亲母亲中午又不回家了,他们把这叫“不回晌”,母亲说,马上就要上冻了,不赶趁着起回土豆,一夜之间就冻在地里了。我站在院中抬手搭在脑门,斜眼望着天空中那个火红火红刺眼的太阳,无比肯定地怀疑起母亲说的话。这么热辣辣的太阳,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把地里的土豆冻了呢?

小梅子气喘吁吁跑进了我家的院子里,她像个猴子一样嗖地一下窜上我家西墙,骑在墙上嗤嗤的笑,“小草,快上来,快点。”我使出浑身力气终究爬不上那堵墙。“哎呀!快点。”小梅子催促着我。我跑进屋里搬出了大板凳,终于也骑在了墙上。七婶婶手里抱着一只老母鸡,正把两个手指捅进鸡屁股里摸蛋。她的头发像鸡窝里的垫窝草乱蓬蓬顶在头顶上,花褂子绷在她的身上。柱柱被一根绳子五花大绑着站在沿台上。小梅子说:“柱柱下井掏雀儿,被***绑了。嘻嘻!”小梅子望着柱柱笑了又笑。“笑,再笑爷撕烂你的嘴。”七婶婶扔下母鸡一巴掌扇到柱柱的脑门子上。我麻溜滑下墙,跑到村东的大井,放开嗓门喊着弟弟们的名字,我忘记了母亲的叮嘱,想起了晌午弟弟们还没回家吃饭。大井旁没有一个人,我挪到井边,明晃晃的井水吓得我瘫坐在井沿上。

我是在村南的废弃马厩里找到的弟弟们。他们满脸烟灰,黑乎乎的手里捧着黑乎乎的土豆蛋蛋,用黑乎乎的小嘴吹着上面黑乎乎的牛粪灰。“姐,给你,可香了,糊嘎嘎。”弟弟用袖子蹭蹭吹过浮灰的土豆蛋蛋递给我。“臭死啦,都是臭牛粪,吃了肚子里会长虫子的,回家。”我骂骂咧咧拉扯着两个弟弟——一个七岁,一个五岁。

那天傍晚,七婶婶和八婶婶打了一架,打的收工回来路过的人都驻足观战。八婶婶说七婶婶偷圈了她家的母鸡,要七婶婶把下的蛋还给她。七婶婶说青天白日的没做那丧良心的事。那晚,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七婶婶捅屁股的那只鸡到底是八婶婶的还是七婶婶的。

那天,骑在我家西墙笑看柱柱的小梅子并没有被柱柱撕烂嘴,多年以后桀骜不驯的柱柱拜倒在小梅子的石榴裙下。他被小梅子用阳光欢快的笑声,滋养成了一条阳光率真的汉子。

那天以后的某一天,柱柱的伙伴二毛杏去大井掏雀儿蛋溺水身亡。之后,全村的孩子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下井了。弟弟们一年一年长大了,父母亲再去田里挖土豆就会带着我的弟弟们,在日复一日中弟弟们成长为家里的劳力,成长为父母亲心里的顶梁柱,也成长为我一生不可或缺的依赖。

那天以后的多年,不知道阴阳两隔的七婶婶和八婶婶还记不记得年轻时那场为一颗鸡蛋拳脚相加的战斗。当岁月的车轮在历史的长途中碾过,那些被风吹过的,被雨水冲刷过的,被霜雪浸染过的是是非非,终将都成为记忆长河中的一粒沙石,或永远深埋,或漂浮于河面。好的坏的,喜的悲的都已云淡风轻。

姥爷的手

文/王可悦

姥爷的手

八月中旬的一个星期四,我去姥爷家看望姥爷。为了让姥爷更高兴,我把弟弟也叫上了。

一进门,就看到姥爷为我们张罗着中午饭,我和弟弟热情地去给姥爷打了声招呼,因为我知道姥爷很想念我们。随后我们赶紧帮着姥爷干活,姥爷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八月的天是酷热的,姥爷的后背大汗淋漓,看到这里,我连忙为姥爷洗干净了他平时擦汗的小毛巾,并递给了他。

此时,姥爷脸上的表情会心地笑了起来,或许,我和弟弟的到来是他一周最开心的时刻。吃饭的时候,我坐在姥爷身旁,我和弟弟陪姥爷聊着学校里的事、校园外的事,有可乐的、可叹的、该吸取教训的等等,一股脑全讲给姥爷听。姥爷微笑着,在我说话的间隙,他慈祥地看着我们,“上课能听懂吗?作业错的多不多?”一句句朴实又充满疼爱的话语,让我顿时感到温馨之情从我内心深处不断升腾。

聊着聊着,我忽然觉察到姥爷的手非常粗糙,已不在光滑,还蹦出了青筋,使我感到姥爷粗糙的双手或许就是一位老人一生沧桑的体现。

自从姥爷生病后,他每天都按时吃药,但我发现虽然姥爷看起来很健康,但姥爷有些瘦了,尤其是腿,肉都渐渐地松了。姥爷的手变得枯槁,印象中,他手上原来只有不多的褶,加上很明显的血管,现在沟沟壑壑,饱经风霜。

就是这双手,从我小时候就经常紧握着我的手。他牵引着我,传递来阵阵暖意和安全感,带我到公园去玩:长大后,又是这双手,每天早上给我瓶子倒水、准备早点,日日夜夜地陪着我。在上初中时,姥爷每天为我们做饭,就是这双手,做出了一道道好吃,有创意,又让人记忆犹新的菜。正是这一道道菜,每天伴随着我成长。

姥爷生病后,由于腿不方便,加上长期气血不足的缘故,双手总是冰凉的,即使在酷热的夏季。

曾经那双强有力、温暖的大手,如今已变得如此枯槁、冰凉。此时,我的内心深处,猛然迸发出一种强烈的悲凉和一丝恐惧:正是因为这份恐惧,我很害怕,我不敢想,也不能想,每当我看到感动的老人时,我都会想起我的姥爷。

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流了出来,姥爷的手在我心中是伟大的手,是强有力的手,是结实的手。我爱这双手我感激这双手,也同样爱着我的姥爷。

谁的本领大

文/万休彤

夜深了,寂静的夜晚显得很神秘,小主人已经早早地上床睡觉了。但书包里的学习用品们却讨论开了,显得热闹非凡。原来,学习用品们正在评选谁是本领最大的学习用品呢!

只见1号选手铅笔小姐快速走上台,自信满满地说:“我可以帮助小主人写作业,小主人每次写作业都会用到我。如果没有我,小主人就不能完成作业了。我的本领是最大的!”2号选手橡皮弟弟迫不及待地冲上台说:“我的本领才是最大的!我可以把错别字擦掉,小主人经常写错别字,如果没有我,那些错别字由谁来清除呢?”橡皮弟弟也毫不示弱。

直尺先生还不等橡皮弟弟说完就奔上台,把橡皮弟弟挤下了台。“你们的本领都没有我大,我既可以帮助小主人画直线,又可以帮助小主人画波浪线。还可以测距离。小主人用到我的地方可多了。”直尺先生再也等不及了。

在大家激烈的争吵声中,裁判——德高望重的课本爷爷说话了:“你们都不要再吵了,你们的表现都不错,都有自己的本领,小主人少了你们其中任何一位都不行。我们只有坚守自己的本分,帮助小主人,小主人才能好好学习,不断进步!”大家听了,异口同声地说:“课本爷爷,我们知错了,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帮助小主人的。”

我的家乡叫“安宁”

文/江亲莲

安宁:百度百科解释说,安定、太平,康宁、安康,谓之心情、环境、气氛安定平静。百度汉语解释说,秩序正常,没有骚扰,心情安定、宁静。我觉得,不管怎么解释,总的来讲,内心理解的“安宁”就是平安宁静,是我们一直都渴望的心灵归宿,也是我们寻求颐养天年的恬静之所。

这样的地方,离我们很远也很近。远的是,现在正值忙碌和奋斗年纪的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停下脚步慢慢的欣赏身边的美景美事。近的是,它就在我的身边,而且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也是我记忆深处最割舍不下的地方,不管走到哪里,我都像一只一头绳子被紧紧攥在主人手里的风筝,只要轻轻一拉就能乖乖回来,怎么飞都飞不出那个手掌心。

是的,我的家乡就叫“安宁”,它位于四川省泸州市合江县先市镇西北面,佛赤路横贯村腹部,东与下坝村接壤,南与洋石桥村水土相依,西与庙高村土壤相连,北与罗院子相邻,田地多为小山丘和水田。全村幅员面积6.1平方公里,所辖14个村民小组,985户,3865人,全村有中共党员78人。村里主导产业以发展荔枝、真龙柚、酸菜、水稻为主,农民的收入,又以种植业和劳务输出为主。

也因为如此,为了让我和弟弟能安心无忧的上学,爸爸在我上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就带着妈妈外出打工挣钱了,家里就留下了我和弟弟、爷爷奶奶。我和弟弟呢,也是一直都在村小里上学。爷爷奶奶呢,一边要照顾我们两姐弟,一边又要照顾家里的庄稼地,还喂两个小猪仔,说等爸爸妈妈过年回家就能有地道的猪肉吃了。一直以来,日子过得清贫且简单,然而却十分的快乐,一家人也和睦地相处着。

记得上学那会,我们不是在本村里读书的,而是去的邻村庙高村上学,因为那时的安宁村还没有达到办学条件。如今走过了20多个年头,庙高小学校还一如既往地昂首挺胸的迎接着一批又一批的孩子前来求学。而,我们村依然还是没有学校,现在的家长们也习惯带着孩子们去庙高村或城镇里的学校上学了。我虽然没有在本村里上学,但是也不觉得遗憾,因为我童年最美好的时光全部都洒在这个村子里啦。

回头仔细想想,我确实已经好久没回家乡了,记得上一次回去还是今年过春节的时候,也是比较匆匆忙忙的那一种。其实,每次回家乡,尽管有些匆忙,可是只要家人们在一起,我都觉得很是美好。我是比较恋家的人,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有家人,我都觉得安心踏实,也觉得有了奋斗的力量。就像每次回家乡,我都喜欢带着爸爸妈妈或者是陪着爸爸妈妈,有时也会有弟弟弟妹和侄儿侄女们一起,一大家子人,好生热闹。走在回乡的路上,有说有笑的,别提有多开心了,当然最开心的应属爸爸了。

爸爸是那种不怎么爱说话的老实人、实诚人,性格感觉有些内向,偶尔多话就是心情比较好的时候喝了点小酒,一辈子呢就喜欢并习惯于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做人做事,告诫我们子女最多的话就是要做个老实人,踏踏实实的干事,要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爸爸还是个比较念旧的人,进城打工近20年了,老家的房子也倒的只剩下一片残骸,可他心底从未忘记要在老家原本的地基上重新将祖屋修起来,也从未忘记逢年过年要把子孙都带回去见见过世的爷爷奶奶,还有那一大片喜爱的山林和田地。爸爸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更是一辈子都在用实际行动践行着。而他的一言一行,也影响了我和弟弟的一生。

这些年,我通过踏实努力奋进,一步步顺利的从中学到大学再到研究生跨过,也走上了工作岗位,建立了自己的小家,算不上非常好,也可以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来形容。弟弟呢,学着爸爸的样子、爸爸的精神,在小城市里立了足生了根,成了家也有了一份所谓的事业,做起了小本生意,日子着实比较艰辛,但起码还能养活一家人,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啦。做人嘛,我想,哪里有不辛苦的,哪里有什么容易的,要生存要生活,就得打拼,就得付出,可谓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嘛。

弟弟比我小两岁,比同龄的孩子似乎要懂事的晚一些,但是没关系,至少弟弟现在是成熟稳重顾家孝顺型的大男人,当得起顶天立地,懂得责任和担当。我们两姐弟也算是一样的,都是自己一步步跌倒摸爬滚打走过来的,经历了很多的弯路和挫折,凡事只能边走边看,找不到多少借鉴的经验,或者说是农民之子想要跃出农门的辛苦吧。记得曾经有一位北大才女的演说稿《寒门难出贵子》,提到的有些观点,也可以看出寒门的孩子,要想走出来,确实是很不容易的。于我,却是真的多有体会。

说起来,我还是我们村里那个年代走出的第一个大学生,也还是至今唯一一个读过研究生的女孩子,所以,爸爸妈妈一直都非常的欣慰,也将我在上学期间获得的奖状荣誉贴满了整面泥土墙。爸爸说,这是女儿的学习见证,走过来的辛苦和收获。每每此时,爸爸脸上就会显出会心的一笑,我也觉得这些年自己的努力还有本本分分、实实在在的学习,是多么值得的付出。

说实话,我一辈子都感激爸爸妈妈,特别是村里和我同龄般大的孩子,很多早早地就辍学外出打工或是嫁为人妻了,读书似乎是那个老观念中希望的男孩子才能有的选择,而我一路走来,都有爸爸妈妈的陪伴和支持,从来没有逼我放弃或者半途而废。他们认为,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想读书能读书,就一定砸锅卖铁都要供其读完,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现在,每次回家,村里的叔叔婶婶、大伯大姨都笑着说:“我的今天,离不开爸爸妈妈辛苦的付出和坚持”。

的确是这样的,我明白一对不怎么识字的农民夫妻要供养两个孩子上大学、两位老人安享晚年的不容易,且是一两句话可以道完的?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也才会更加的珍惜和用功。爸爸妈妈的爱,是无私的,从出生到现在,三十年的岁月里,从未停止过对我们的关心和爱护,未来也还将继续,直至生命的结束,这在他们看来是使命和担当,在我们看来就是一辈子的养育之恩,大于天,我们到老都不能忘记,更不能辜负,必须用心回报、用爱守护、用情陪伴。

而,现在爸爸妈妈近70岁了,老了,想回家乡,想回安宁啦,不管怎么样,我和弟弟也会竭尽全力的将这个梦想实现。老话说,落叶总要归根。安宁,对于爸爸妈妈来说,就是他们的根。安宁,对于我来说呢,依然是根,还是那个魂牵梦萦的地方。(江亲莲)

惭愧

文/季婕

翻开我记忆的相册,许多往事就像那一张张绚丽缤纷的彩照,留给我美好的回忆;惟有一件事,却像一张曝光的底片,让我惭愧万分!

那天早上到校后,组里的同学把昨天的语文预习作业给我检查。我却发现自己偏偏把这个回家作业给忘记了,这可怎么办?真是“无巧不成书”,老师大概很信任我们几个组长,居然没有检查我们的,我不由得暗自高兴,总算安全“过关”了。可是不知怎么搞的,一整天,似乎老师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同学们的几十双眼睛也盯着我,就连胸前的红领巾也好像在嘲笑我。

放学回家后,我走进书房急匆匆补那份预习作业。“笃笃笃……”传来一阵敲门声,我开门一看,原来是弟弟,他又来找我给他讲故事了。我只得顺手拿起一本《木偶奇遇记》给他讲了起来。他睁大了眼睛,听得津津有味。“小木偶别的地方都长得不错,就是鼻子太长了,这是因为它有一个坏习惯——爱撒谎。每撒一次谎鼻子就长一点,长呀长呀……啊,到后来鼻子已经有一丈多长了……”讲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鼻子。

好不容易我才把故事讲完了。弟弟突然问我:“姐姐,你看看我的鼻子,是不是长了点?”说完,紧紧捂住了鼻子。我问他怎么回事?他才吞吞吐吐告诉我:“昨天,我拿妈妈的口红画画,后来妈妈发现口红短了一截,我告诉妈妈姐姐在涂嘴巴的。姐姐对不起!我不该骗妈妈又冤枉你。”听了这话我真是哭笑不得,弟弟眨眨眼睛严肃地说:“我得马上和妈妈实话实说,不然明天我的鼻子会很长很长。”说完,撒腿就跑了。

看着弟弟小小的背影,我恍然大悟,于是拿起笔在作业本上写下:“老师,我昨天没有按时完成作业,不诚实。”

小乌龟找朋友

文/朱奕涵

小乌龟长期生活在水里,很想和森林里的动物交朋友。

春天的一个早上,太阳刚刚升起,小鹿来到河边喝水,一只小乌龟游过来跟它打招呼:“你好!我是小乌龟,请问你是谁?从哪里来?”“你好!乌龟弟弟,我叫小鹿,我从森林里来。”小鹿看着水里的小不点笑着说。“小鹿哥哥,我能和你交朋友吗?”小乌龟认真地说。“当然可以啊。”小鹿热情地说。

从此,他俩成了好朋友。小鹿天天来河边玩,看乌龟弟弟在水里轻快地游来游去,还给乌龟弟弟讲大森林里发生的有趣的事。

转眼夏天到了。一天,小乌龟爬上岸对小鹿说:“小鹿哥哥,听说森林很大、很深,我想去逛逛,可又怕迷了路!”“哈!有什么可怕的,我们现在是好朋友了,我可以做你的向导呀。走,我现在就带你去。”小鹿一边爽快地说,一边撒开腿开始跑了起来。可没走几步,背后传来乌龟焦急的喊声:“小鹿哥哥,你走慢一点,等等我!”小鹿连忙收住脚步,回过头来,看见乌龟弟弟居然还在原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乌龟弟弟,你走得也太慢了,照你这个速度,何时才能到达森林深处?”乌龟弟弟难过地说:“你有四条善跑的长腿,可我的腿又短又小,我根本跟不上你呀!算了,我还是……”小鹿哥哥睁大眼睛,盯着乌龟弟弟的腿,连忙安慰道:“对不起!我看你在水里游得很快,以为你走得也很快。别难过了,乌龟弟弟,要不你爬我背上来,我驮你好不好?”小乌龟高兴极了:“好呀!”小乌龟连忙坐到了小鹿哥哥的背上,小鹿哥哥带着它向森林深处奔去。

不知不觉,太阳下山了,月亮升起来了,小鹿才把小乌龟送回了家。

从这以后,小鹿天天来背乌龟弟弟去森林里玩,小乌龟认识了兔妹妹、袋鼠哥哥等,交到了许多朋友。

葱的味道

山东人爱吃葱,我也不例外,几乎到了“食不可一日无葱”的地步。煎饼卷大葱,大葱蘸大酱……香辣微甜的大葱吃进肚里,遍体通泰,五脏六腑都透着舒适。

记得第一次生吃大葱,是我六岁那年的冬天。那天,北风裹着雪花,漫天飞舞。家里吃的东西已经不多了,我和弟弟趴在窗台上,等妈妈回来。眼看着天黑透了,妈妈才急火火地走进家门,手里拎着一纸包东西。我和弟弟呼啦一下围了上去,妈妈打开纸包说:“今天晚上有咸鱼吃了,我排了半天队才买到的呢。”

我和弟弟兴奋地看着妈妈拿火钳夹着咸鱼在炉火上烤,鱼被烤得“刺刺”直响,直到鱼的两面烤得微焦发黄,妈妈才从瓦缸上的蒲筐里拿出一张煎饼,对半撕开,给我和弟弟卷上咸鱼,又给我细细地卷上一棵羊角葱,这才递给我。饿极了的我顾不得多想,接过煎饼就咬,鱼的咸香、葱的辣香和煎饼的麦香融合在一起,吃得我荡气回肠至今不忘。就是这一次,让我一下子喜欢上了大葱。

大葱既可生吃也可熟食。北方人炒菜,是离不开葱的。油锅烧热后,一定要先放入葱花炝锅;煮鸡炖鱼时,也要切个葱段或打个葱结放进去。凉拌就更不用说了。葱丝拌松花蛋,虾皮拌大葱,豆腐皮拌葱白……有了葱,菜才有味道。葱不仅用来做调料、辅料,也可以做主料,我爱吃的葱爆羊肉、葱烧蹄筋等,就是以大葱为主的。细爽柔滑的大葱,入口极佳。南方人对葱似乎没有北方人这么偏爱,葱也要小得多。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跟爸爸到江苏探亲,姑姑家门前种着一畦小葱,高不盈踝,细如竹筷。爸爸告诉我这叫“香葱”。许多年过后,想起姑夫的“来棵小葱吃吃”,我还会哑然失笑。

山东大葱体态丰腴,茎长叶茂,是真正意义上的大葱,尤以济南近郊的章丘大葱出名。历代的文人墨客,也留下了许多有关葱的佳作。陆游曾作诗:“瓦盆麦饭伴邻翁,黄菌青蔬放箸空。一事尚非贫贱分,芼羹皆用大官葱。”意思是说,大葱不分贵贱,人们都喜欢吃它。着名作家老舍先生,在《到了济南》一文中赞美章丘大葱的葱白,像折叠的油酥饼,似美丽的白绢。美食家梁实秋先生在《忆青岛》文中,将山东的大葱比作甘蔗:“……再就是附近潍县的大葱,粗壮如甘蔗,细嫩多汁。一日,有客从远道来,止于寒舍,惟索烙饼大葱,他非所欲。乃如命以大葱进,切成段段,如甘蔗状,堆满大大一盘。客食之尽,谓乃平生未有之满足。”由此可见,大葱不仅山东人爱吃,就是许多外地朋友也是念念不忘。据说导演贾樟柯来济南时,曾一口气吃下了六张“煎饼卷大葱”!

葱可去腥、解膻、增香,是居家过日子不可或缺的调味品,有时炒菜发现葱不够了,到邻居家“借”一棵是常有的事。同样,邻居家的葱不够了,也会到我家来“借”。“借”去的葱是不需要归还的。香辣的大葱里,深含着邻里间的相互关爱和友情。此外,葱还是一味中药,有发表、通阳、解毒、祛风、发汗、消肿、散瘀之功效。感冒时喝一碗用葱根和姜片熬的汤,发发汗,感冒就好了一大半。如果再来一碗鸡蛋葱花汤,那就再舒服不过了。

北方民间有“常食一株葱,九十耳不聋。劝君莫轻慢,屋前锄土种”的谚语。盆或一些废弃的塑料盒里,装上土,将带根的葱苗栽下去,就会长出碧绿的葱叶来。炒菜做汤时,掐几个葱叶放进去,日子的味道就出来了。

葱的味道,其实就是生活的味道。

匠心生活

文/李美玲

家里安装橱柜,师傅是一个年轻的帅小伙,高高的个子,清瘦俊朗,温和的笑容,说话语速不快,干活时也不紧不慢,目光清澈,专注的样子很帅。一看就知道是专业水平的师傅,他用锯下来的边角木块,给孩子做了一个袖珍的乒乓球拍,小巧可爱,孩子非常喜欢。休息的空隙,安静地站在阳光里的侧影,让我想到了一个词:温润如玉。尽管他穿着不很干净的工作服,尽管他头发上还有一个木屑,尽管在一片噪杂混乱的施工现场里,我恍惚间,似乎看到一个身穿青布长衫,手拿画笔,儒雅的匠人形象。

记得我上初二时,家里盖完房子后请了木匠,那时候家里除了那个黄河牌的黑白电视机,所有家具都是请来的木匠做的。木匠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爷爷,姓刘,个头不高,头发有些花白,有一点点的山羊胡子,他喜欢抽烟,有一个一尺来长的烟筒锅,黄铜的烟锅,黄铜的把嘴,中间是一截黑得油光发亮的竹子,听父亲说那是紫竹的。坐下来休息时,他一只手端着烟筒,一只手捻着小胡子,一脸陶醉的样子。

那时住校,周末回家时,就喜欢看他做活。他非常爱惜他的家具,他有两个很大的箱子,大大小小的锯子、斧子、锛子,不同大小不同形状的刨子,长短不一的凿子,还有墨斗,铁尺子、铅笔毛笔等等,装的整整齐齐,不准我和弟弟动。用墨斗的时候他会让我和弟弟给他拉线,他拉起沾了墨水的麻绳弹一下,一条黑色的线就印在木板上了,然后用铁尺子再核对,用铅笔标记,他喜欢把铅笔别在耳朵背后,有时候也插在火车头帽子上,像天线宝宝那样。准备好的大树干,泡在水里一段时间,提前捞出来晾一段时间,什么树做什么家具,泡多久晾多久都是有讲究的。木匠根据需要把树段锯成大小不一的长段,然后用锛子锛成木板,用刨子刨平刨光,计算长度与宽度,锯、刨、凿,没有一样电动工具,一切工序都是纯手工的。刘爷爷在家住了近两个月吧,做了两张床,一个条桌,一个大桌,一个小桌,六把椅子,几个板凳,还有一个火盆,还了一个大木盆。都是些简单的家具,但在当时真算是个大工程呢!

记得是阳光明媚的冬日下午,太阳温暖地照着院子,刘爷爷在把一块木板打薄,他扔掉了火车头帽子,弓起身子,手里的刨子嗤嗤的滑行,白色的刨花流水般从刨子上汩汩地冒出来,一会儿功夫地上就一大堆。我和弟弟捧着撒向对方,围着架子打闹奔跑,空中的刨花雪花般飞舞,我们真是爱极了那些刨花。宽的窄的,厚的薄的,长的短的,各种形状打着卷儿,像一朵朵花灿烂的开放着。母亲叫我们把刨花弄到院子的角落,我俩用筐子,背篓,簸箕,来来回回在院子里跑,把刨花堆在墙角小山似的,我们扑过去,躺进去,玩得不亦乐乎。那段时间我们院子里弥漫着木香,连我们的身上也是淡淡的木香味儿。

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喜欢上了木匠这份职业吧。觉得木匠真的了不起,把一棵棵树,能变成家具,而且,桌子那么平那么光,抽屉上的把手像弯弯的月亮。椅子的靠背那么圆滑,还雕刻有花纹,木头的纹理那么美,像另一种形体的花,一圈圈在木板里荡漾。我缠着刘爷爷请他教我,他说哪有女孩子当木匠的,还笑我没出息,说想要收弟弟当徒弟,可惜弟弟当时像个小土匪,全然不感兴趣,让我懊恼了好久,恨自己不该是个女孩子。最后他还给弟弟做了一把手枪和一把弹弓,什么也没给我做,我的那颗玻璃心碎了一地,表示再不喜欢他再也不要见到了。现在回忆起来,真的再也没见过他,他那时候成天叹息后继无人,不知道后来是否收下徒弟,是否把他的手艺传承了下来,时隔二十多年,不知他是否健在安好。

我想即便他老人家还活着,即便他收了徒弟,他那两大箱工具也早已经束之高阁,无人问津了吧!在社会飞速发展的今天,纯手工打造的家具越来越少,越来越金贵了。商场里的家具应有尽有,玲琅满目,只要肯贴人民币,什么样的都能买回来。而现代的木匠不叫木匠,叫师傅,现成的免漆的木板,成品的柜子和柜门,一切电动工具,半天功夫,一套橱柜就完成了,快速便捷,一切都在讲效率,一如这个时代。

别具匠心、匠心独运、能工巧匠都是对匠人的赞美,然而需要耗费大量时间精雕细作的传统工艺,在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中渐被冷落了。好在还有那么一些人在坚守,在传承,央视前段时间播放了一部《我在故宫修文物》的纪录片,讲述了一群顶级匠人,他们在故宫长年累月,几十年如一日的修理文物,很多人从十几岁学徒干到退休再到被单位返聘,依旧执著于干了一辈子的事情,一件件破旧的,损坏的书画,钟表,针织物,各种器皿等,在他们手里复苏,一件件精美绝伦的活过来,让人震撼!他们的匠心,是一种生活态度,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境界。我们生活的这个社会是伟大的,也是浮躁的,可他们却能用一生专注于一项工作,宁静平和,孜孜不倦,不忘初心,择一事,终一生。

我常常想,如果那时候刘爷爷真的教我做点什么,把我的那点热情点起来,我心里的种子得到一点点鼓励,我是否也能成为一个匠人,是否我此刻也在精雕细琢一件艺术品?人生没有如果,我只能仰望着那些匠人,用一颗匠人之心来对待自己,对待生活,脚步慢一点,踏踏实实做好每一件事,善待生命里的每一个人,就是我的匠心生活。

充满温情的事

文/许冬林

冬天,太阳好的日子,母亲在廊檐下织毛衣,体态丰硕的猫卧在她的脚边,打着呼噜,或者慵懒地伸腰伸爪子。胖猫晚上就跃到我的床上,蜷睡在我的脚边,我不跟妈妈说。

下雪天,一向严厉的父亲忽然放下姿态来,领着我和弟弟围着小小的火钵子炸豆子来吃。

夏天,奶奶坐在凉床上,给我们讲《白蛇传》的故事,讲到白娘子报恩嫁给许仙,我心里微波荡漾。

也是夏天,我和弟弟并排躺在凉床上,母亲就坐在我们头边,用大大的蒲扇给我们扇风。父亲坐在我们脚边,唱那个年代的老歌《大海航行靠舵手》。母亲也唱歌,和父亲比赛着唱。

冬天陪外婆睡觉,我睡在另一头,外婆伸手在被窝里摩挲着我疯长的大脚。

幼时走路摔一跤,手掌着地生疼,爬起来到大人面前诉委屈,大人托着我的手掌,嘬起嘴巴来吹气,手掌痒酥酥,盖掉了疼。

有一年,和弟弟堂姐一起捉迷藏,我躲到了床底下,发现一个大陶钵子里盛了许多菱角种。这些菱角种,在春天都要被母亲取出撒进门后小河里。那一天,我躲在床底下偷吃了许多菱角种,弟弟和堂姐在廊檐下叫我也不应。母亲春日撒菱角种,也不问为何少了许多。但我心里到底惭愧,何况菱角壳还留在陶钵子里。

幼时冬天起床,母亲来给我穿衣,棉裤棉袄都被她用炭火烘得很热,还散发着一股柴禾的焦香味。

上中学,有同学家远,中午不回家,在食堂蒸饭吃。用铝制长方形饭盒,里面也有菜,与米同蒸。我家离得近,日日回家吃午饭。我很羡慕蒸饭吃的同学,也想吃。有一位名叫徐玉林的女同学,经常多蒸些饭菜,邀我和她同吃。春天的菜经常是炒菜薹和红烧咸豆腐棍子,很香。毕业已经二十多年,再没见过徐玉林,很想她。

孩子两三岁,在被窝里,他肉乎乎的双手捧着我的脸,央我讲故事给他听。

早上起来,趿着拖鞋去楼下,打开白色的牛奶箱,为儿子取回一袋鲜奶。

微冷的天,和爱人一起在晚上散步,我的右手在他温暖的左手掌里,像笋衣包着笋衣。

邮递员骑着摩托车“突突突”到楼下,然后熄火停车,举头朝着楼上喊“许老师”。我下楼,从他的手里接过报刊、信件和稿费单。

朋友坐高铁经过我的地盘,发来一个信息,告知车子经过这里,想到我了。

酒桌上惶惶不安,因为不喝酒。忽然对面一人举杯站起,请我喝酒,我张口结舌,恨不得立刻石化。这时,身边一位男士款款站起,举杯干掉,替我接了一招。真有江湖豪杰的做派!

老母亲和弟弟生气,我弄清原因后批评她,她索性也连我一道气,一两天不接我电话。几日后,再见我,她又笑语盈盈,说贴心话,无事一般。

看老母亲和老父亲穿着新衣服,相携着,一道走亲访友欢喜回来。

老母亲养了一只秃尾巴猫。猫不自知其丑遭人嫌,依旧上桌子偷菜吃。终于招来母亲彻底厌弃,上菜市时顺便带上,在十字路口丢了它。一周后,母亲在菜市买菜,脚边跑来一只猫,贴着她脚脖子蹭,是秃尾巴猫。母亲买菜回家,怀里抱着猫。

听朋友说,中秋月圆之夜,他和几个书友自驾小舟,去了江中间那个寂寞无人也无草木的沙洲。那个沙洲我也想去多年。觉得他们替我遂了心愿。

看到读者朋友把我的文字抄在纸质笔记本上,工工整整,像无数个我,在纸上微笑。

当我写下上面这些小情景小细节小瞬间时,我发现自己还没有被时间和人事完全风化。我依然,如此柔软,伸着我的小舌头,在人间舔,那一丝丝的甜。

幸福蛇年

文/蔡天凤

一缕缕阳光走进房门,一飕飕冬风跳进窗口,一声“汪”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哥哥探进房门,伸出冰冷的双手抓住我热乎乎的小脸,大声吼道:“起床啦!”我躲在暖暖的被窝里,一脸的不情愿。这时弟弟蹿出来拉着我的手撒娇似地说:“姐姐,你起来吧!”“好啦,好啦。”我心一软,只能与周公告别喽。穿起厚厚的衣服,身子打着抖,与哥哥弟弟搭车去沛县。

从拥挤的车上艰难地下来,哥哥一只手抓着弟弟,一只手牵着我向公园迈去。我在路上左瞧瞧,右瞧瞧,小脑袋转个不停,好似一只好奇的小动物,无忧无虑。经过漫长的路程,“汉城公园”四字映入眼帘,原先疲累的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

跨进大门,四处张望,景色甚好。弟弟兴奋得手舞足蹈,吵着嚷着要去看动物。看就看吧,不过门票——在我思索万分时,哥哥毫不犹豫地甩出两张10元钞票带我们进入动物世界。虽然装修简陋,但动物也算齐全。譬如:变色龙神奇多变;蟒蛇硕大可怕;猴子顽皮可爱;雪狼凶猛威风……

观赏完动物,我们又跑去看3D短片,立体的影片就是与众不同。可怕的眼镜蛇缓慢地向我爬来,近在咫尺。蜜蜂嗡嗡作响,一齐向我飞来,我赶紧闭上眼睛生怕它们来攻击我!

出了影院,我们寻找着摩天轮的身影。听说坐上摩天轮的人都会得到幸福。买了票坐上它,从上向下俯视,我心想:幸福还不好找么?世界如此庞大,幸福还会没有么?

伴随着流连忘返的思绪,我们踏上了回家的路。晚上,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看着和睦的一家子,大家脸上也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吃过年夜饭,哥哥拿着孔明灯轻轻将它放到天上,我心里许愿希望每个人快乐、幸福,身体健康!

住在乡下的母亲

文/陈德琴

远在广东务工的弟弟打电话给我,说昨天打电话回去,村子里的张婶告诉他,母亲每天在家里刨麻(一种经济作物),沾满泥巴的衣裤堆了一盆子。如今天气逐渐寒冷,秋雨又绵绵不绝,万一感冒或摔跤,谁去照料她?

接了弟弟的电话,我的心揪成一团。母亲今年78了,原本硬朗的身体每况愈下。一遇感冒,支气管炎发作,大口喘气,严重咳嗽,她自己痛苦,我们看着也难受。小侄儿到省城上大学后,弟弟、弟媳觉得家里经济不宽裕,便商量着到广东务工了,留下母亲一人待在家里。弟弟最不放心母亲,要我接她到城里生活,母亲说什么都不愿意,还说自己完全能够独立生活。

母亲在家闲着无事时,便在房前屋后种上冬瓜、南瓜、白菜、萝卜等蔬菜;天气晴好时,就到房屋附近弄些柴禾。下地扯菜、生火做饭,确能自己打理。就此,我亦略略放了心。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还下地干活,万一感冒支气管炎发作,一口气提不上来,岂不性命难保?听弟弟说了后,我急忙将手上的工作处理完,第二天一大早便坐了大巴,心急火燎地往乡下老家赶去。

车行乡间,车窗外是一片颓废的大地。稻田里剩下的半截稻禾在秋雨的摧残下凌乱不堪;土里尚未收割的大豆,叶黄苗枯,了无生气,只有鼓鼓的豆荚尚给人欢喜;盛极一夏的玉米秸杆枯黄憔悴,瑟瑟地站立在秋风秋雨中,孤独而凄凉。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我终于到了家。大门紧闭,母亲应是出门去干活了。我站在房前的晒坝里环顾四周:房檐下堆满了柴禾,一只母鸡正在柴禾堆里卧着下蛋;竹竿上晾着刨过皮的苎麻,随风飘舞;大门边一大堆红苕和几个黄了皮的老南瓜,正呆呆地躺在那里。晒坝外面是母亲的菜园子,嫩绿的白菜、葱茏的萝卜,生机勃勃;房屋右边的瓜架上,藤蔓枯黄,三四个白胖胖的冬瓜还吊在上面。环顾母亲的房屋,到处充满了烟火气息,仿佛生活过得热气腾腾。

过了一会儿,母亲从外面回来了。背上的背蒌里装着刚从地里剥下的苎麻。果然如弟弟所说,母亲在家里停歇不下,还在田间地里劳作。母亲见我来了,甚是惊喜,喘着气连声对我说:“你怎么来了,不上班吗?”

我赶紧接过母亲背上的背蒌,附在她的耳边大声说:“你干什么去剥麻?没钱用吗?”母亲耳背,我只得如咆哮般附在她的耳边大声说话。母亲见我微愠的脸色,讪讪地说:“现在麻卖16元一斤。我们地里的那些麻,我撒了尿素,长得不错。我不去剥,别人也会偷偷地去剥。我每天剥一点,也能卖些钱。”

“你没钱用吗?弟弟没叫镇上的刚哥取钱给你用吗?”

“有啊。弟弟每月给我600元。”

我听了更生气。600元完全够用了啊,犯得着如此辛苦地到田边地角去劳动?万一摔跤,或者背上湿了汗,生病吃药不知得花多少钱。况且这独门独院的,没人知道,没人帮忙,日子多难过啊。

我立即跟母亲说,你收拾一下跟我去城里住。母亲嗫嚅着说不想去。我又将弟弟担心的话说了一遍。母亲见我很生气的样子,赌气似地说:“怕我生病用你们的钱啊?我自己还能劳动,不想成为你们的累赘。”

母亲将我和弟弟的好意误会了。

张婶见我回来,远远地笑眯眯地走了来。她听得我们的对话,拍着母亲的肩,大声说:“老吴,你女儿接你到城里享福,哪里将你当累赘了?”母亲听了张婶劝说,终于松口说:“我把这几株麻刨了,吃了午饭再走。”

无可奈何,我坐下来开始刨麻,小时候熟悉的生活场景又在脑海里涌现。母亲去门前的菜地里扯了白菜、萝卜和蒜苗,不一会儿,萝卜丝炒肉、素炒白菜、鸡蛋羹等菜肴便端上了饭桌,袅袅白汽散发出喷香的气味,我抓了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熟悉的味道,母亲的味道。

母亲将家里的鸡、鸭交给张婶照看,我悄声示意张婶把它们都卖了。张婶笑呵呵地对我说:“***辛苦了一辈子,是该享享福了。”

回到城里,天快黑了。晚饭后,我忙着给儿子检查作业,母亲一人坐在沙发上打盹。儿子轻声问我:“外婆这么早就开始睡觉了?”我这才想起来,在农村,她习惯早睡早起。

第二天清晨,我听到母亲在客厅咳嗽的声音,忙打着哈欠起床,见母亲孤独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如一尊木讷的雕像。我的心猛然钝痛。为了不吵醒其他人,我没对母亲说话,忙倒了杯热开水给她。她像犯错的孩子似地看着我,怯怯地说了句:“我睡不着。”

我的眼泪顿时盈满了眼眶。在乡下,母亲这个时候,大概是一边咳嗽,一边唤着她的公鸡、母鸡、鸭子,在晒坝里撒上谷粮,看它们争先恐后地啄食;然后再到她的菜园子里看看白菜、萝卜的长势。

我忙换好衣服,带母亲下楼到广场里散步。母亲慢慢地走着,一边走一边咳嗽。看着母亲局促不安的样子,我心里很难过。

中午下班,我急忙回家,看到母亲独自坐在小区的花坛边等我。我问她怎么不回去,她笑眯眯地说,收拾了厨房,又洗了衣服,不知道时间早晚,亦不知道怎么做饭,便想到小区来玩一下。等到想回去时,才发现自己没钥匙。我后悔不迭,早上出门时竟然忘了给母亲钥匙。

一天晚上,母亲说要洗澡,叫我打开热水器。我忙告诉她,只要打开水笼头就有热水,尽管洗就是。母亲进得洗手间,只听哗哗哗的水声不停,我心下疑惑,难道母亲用沐浴露时也不关水?不一会儿,母亲探出头,问我怎么这么久都没热水?我进去一看,原来母亲打开了冷水的水笼头。我没好气地对她说,这个水笼头不来热水,你不知道换一个吗?母亲本想回我两句,张了张嘴又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过了几天,母亲突然对我说:“我得回去了。”我不解地看着她。她像鼓足了勇气,说,“你每天那么忙,我又帮不了你,反而还要你照顾。我又喘气又咳嗽,小宝他们听着烦。我在农村自在惯了,你就让我回去得了。”

“如果你有什么事怎么办?”

“我有事就直接打电话给你们。虽然我听不清楚你们说的话,但你们可以听清楚我说的话呀。况且还有张婶,没事的。”

我没再说什么,心里虽有万个不舍,但只得默默地点了点头。或许,农村的天空、大地才更加适合母亲。

母亲见我同意,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如释重负的笑容。或许,适合她的生活方式才是最好的生活。世间孝心有千百种,我愿意给母亲最想要的那一种。

父爱如山

文/汪印潭

父亲老了,无情的岁月在额前留下纵横的沟壑,两鬓也依稀斑白。虽然我早已跨出校门参加工作为人之父,然而父亲至今没少唠叨和挂念,在父亲眼里,我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父亲成长在特别的年代,刚念完小学,由于家庭成分不好,他被重点中学录取,又被剥夺了读书的权利。“文革”后落实政策,父亲接替祖父走上了工作岗位。此时他已过而立之年,但始终没有忘记学习,通过自学以优异成绩获得中专文凭。那时我还小,记得当父亲捧回烫金证书时,从不喝酒的他还贪喝了几杯,眼里闪动着激动的泪花,长大后,我才真正明白了父亲泪水中包含的苦涩和艰辛。

后来我和弟弟陆续进入学堂。在我读中专的第一年,母亲患病治疗半年多离开了。家里为母亲治病欠下一大笔债务,我和弟弟面临着辍学危机。嗜烟如命的父亲毅然戒烟,强撑着这个家,让我和弟弟完成了学业。

父亲有眼疾,怕风,特别是冬天。由于他长期工作在农村,经常走村串户,每次回家总是睁不开眼睛,止不住流泪。我们觉得心痛,劝父亲买一副眼镜遮挡风沙,父亲总是说受点风没啥。我知道,为了我们读书,父亲是舍不得花钱买眼镜。我参加工作后,特地买了一副变色平光眼镜送给父亲,父亲左看看右瞧瞧如获至宝。室内暖意融融,父亲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如今我工作在县城,每次回家父亲总是讲他的人生经历,叮咛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来鞭策我们。离家时,父亲给我们捎上家乡的土特产,说着诸如路上要小心,有空常回家看看以及工作生活上的嘱托……然后依依不舍地站在门前的大柳树下,看着我们渐渐远去。此时我不敢回头看父亲,但我知道父亲在凝望着我们,就像农人守望着庄稼,希望我们在金秋,颗颗金黄饱满。

回不去了吗

文/肖进

兄弟一旦反目成仇,比朋友间的误会来得更猛烈,比恋人间的背叛伤得更痛心。我与弟弟大吵大闹一番后,彼此不再来往。偶尔,在街上相遇,都是匆匆地擦肩而过,我们成了真正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春去秋来,转眼五年过去。母亲在电话里说:“你弟弟要结婚了,你们的父亲走得早,长兄如父,你来看看吧。”之后,电话那端,母亲的沉默让我有着莫名的心痛与不安。

这些年,心中那些不快早被岁月冲洗得干干净净。只是我们相同的倔强个性,语言贫乏且不擅讨好,才会让我们兄弟间形同陌路。带着复杂的心情,我去了那个我一度认为不会回去,也回不去了的家。

弟弟在门口忙碌,看到我,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喜,张了张口,又轻轻地闭上。也许,五年不曾叫过的“哥哥”两字,在他的生活中,已经生硬老化。

我羡慕那些兄弟久久拥抱的场景。记得小时候,我花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从河沟的石头缝里捉到了一只螃蟹,我把螃蟹送给弟弟,弟弟兴奋得拥抱着我,在我的脸上亲了又亲,久久不愿放开。记得上学时,弟弟做错了事,在父亲扬起手掌的时候,我挺身而出,让弟弟躲在我身后,把过错都承担了下来。那晚,我和弟弟相拥而睡,那种拥抱让我骄傲,因为我做哥哥的能保护弟弟了。

可是,那种日子回不去了。已成家立业的我们就算能相拥而睡,还能挽起裤脚去河沟里捉鱼摸虾吗?收起回忆,我没有开口叫弟弟,我还不清楚此刻的我在他心中是否还有位置,担心任何不适的言行都会让彼此有无所适从的尴尬。

这个本该我忙碌的时刻,我却帮不上任何的忙。我走到屋里,看到一切都变了样,厨房、客厅等显然都刚刚装修过,以前我住的房间门也换了新的。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泪差点就掉了下来。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墙上的结婚照还在,地上干干净净,桌上的物品原封未动,却一尘不染。显然,这个屋子经常在打扫整理,随时准备着迎接我回来。

弟弟进来,说:“哥哥,回家吧,都说结婚了就是有家了,可我觉得你回来了,才算一个真正的家。”我假装镇定,试探着问他是不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需要我的帮助?他摇头:“就是要你回家。”我说:“要来早就来了,还用等五年吗?”泪瞬间涌出弟弟的眼眶,他哭着说:“你别骗自己了!我在超市收银台的朋友说,你每次付款,他都能清晰地看到你钱包里的全家福照片。”

我们终于紧紧相拥,在久违了的拥抱中我明白,生活同时间一起,飞转流逝,我们除了回忆,再也回不去了,只有爱就在哪里,历经风雪雨霜、岁月沧桑,不曾改变。

每朵云都是一场雨

那场花开,惊悸一个夏天,你为我等待,等待一次牵手。

你们两兄弟,一对双胞胎,那个教室,我与你们相识!

你的弟弟,不经意间,成了我的同桌,看着我和他纯真无忌的打闹,你默默闭上眼。

那个午自习,你递给我一张粉红色的纸条,上面有一句公整清秀的字迹:我愿做天上的云,一直看你的微笑。

我笑了,我承认,我喜欢上了你的弟弟。

那个运动会,我和你的弟弟在操场上溜达,笑声越过人流,就像风儿越过草地。

你一言不发地跟在我们身后。你说操场上的脚步是自由的,你可以走过任何你想经过的土地!

我和你的弟弟,把你当做一个陌生人,忽视你的存在!

突然,你的弟弟,牵着我的手,给我闪电一样的吻。

那一刻,你站在我们身后,眼神黯然。

我惊讶地看着你,绝望地离我远去,你去了空无一人的教室。

我挣扎地逃了你弟弟的手,来到你身边。

你趴在书桌上,留下无助的泪水……

我歉意地说对不起。你摇摇头,低声说:“天上的云下雨了,云散了散成了雨,从此再无牵挂,祝你幸福!”

你的祝福,是我收到最沉痛的包袱。

又是同样的操场,你的弟弟,牵了别人的手,这次,你不再在我身边。我躺在草坪上,任凭泪水化作草叶上的露珠,等到太阳出来时,露珠散了,也带走了我的泪……

从那以后,我不再相信爱情,我换了一个又一个男友,孤独的夜晚,我倚着白墙,看着对面情侣进出的酒店!

那一天,我坐在操场上,没有人注意我的落寞凝成忧伤!

你又来到我身边,静静地说:“我是你的云。”“上次你说,云散了,化成了雨。”

可那次的雨还未下落,今天雨落了,冲洗你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