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散文
远去散文(精选20篇)
远去的灯火
文/曹木静
每当夜幕降临时,村中家家户户的灯就亮了,那一窗窗灯火在硕大夜空的笼罩下,静静地散落在村庄之中,泛着清幽细微的光芒。无边的夜色,将一抹抹灯火吞噬在苍茫的黑暗之中。每扇窗散发出的光芒,宛如一道道温柔而细致的布帛,宁静而柔和。灯火是村庄夜晚的象征,如果没有了灯火,村庄漆黑一片,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之中。灯火,更是乡人们赖以维系的精神纽带。有了灯火,夜晚的村庄,便拥有了融融的暖意,有了灯火,夜晚的村人,便拥有了对生活的追求。
上世纪八十年代,对于大多数村庄来说,用电还较为紧张,拉闸限电是家常便饭,于是煤油灯就成了家家户户的必备品。一根用线捻成的灯草或细绳浸在煤油里,一粒如豆大的火光便照亮了屋里的角角落落。昏黄的灯影里,母亲总是摇着那辆破旧纺车,吱吱呦呦地将寻常的日子抽成细细丝线,结成梭形的果实,然后便在哐当哐当的机杼声中,织出一家老小穿衣所用的布和所有的吃喝用度。放晚自习回家的我,趴在温热的桌子上就着这一豆灯火复习功课。而每逢此时,母亲总是用针将灯草挑上几挑,努力使火苗再明亮一些。
凭借着一豆灯火的光芒,村子里先后走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学生。这些人虽然远离乡村,过上了标准城市生活,但内心深处对灯火的记忆始终不曾忘却。每窗灯火都包裹着一个值得称道的故事,一段段感人的传奇。
一豆橘黄的灯光,不但是我整个童年生活中的亮光,也是我们那一辈人生命中孱弱而又永远的温暖。
如今,明亮的电灯、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将夜晚照得亮堂堂的。现在,别说是煤油灯,就连蜡烛也退出了舞台,非在特定场合是见不到它的身影。但偶尔停电的晚上,每当人们点起一支小小的蜡烛照明时,尘封在记忆里的温馨便悄然弥漫开来。既觉恍如隔世,更感亲切无比。
城市旖旎的风光,使人留恋与迷醉,独自走在红砖铺就的绿道上,心中自有一份亲切与自然。站在江边,看着闪烁不停的霓虹灯,人们迈着闲散的步子,闲适而从容,没有人会留意那些灯火。沿着江湾蜿蜒而去的路灯,在波光潋滟中城市的风景显现着妩媚的光泽。
城市的灯火,跟每个人都有关,但跟每个人又没关系。无月星耀眼,夜黑灯自明。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欢乐,一个时期有一个时期的温暖,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满足。炫目的灯光虽然明亮,但却掩盖了夜空的美丽。
作家刘醒龙说,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乡村,乡村是每个人心灵的归宿。其实,对于灯火,我依然留恋着家乡那蒙昧未亮,透着薄纱般的雾气散发出的光芒,无法忘记小山村那一抹抹宛如游丝般的灯火。在大山环抱中,透射着最为纯粹而原始的光泽。可是在城市中,我无法寻找这样的灯火,也无法找到心中那份对于自我生命最为本真的温暖。
灯火,已然远去,我心惘然! 灯火,已经幻化成了我内心深处的一种向往。
远去的炊烟
一道木头做的横栏当中一隔,便将锅台和炕划分开了,这横栏被称作绊栏,这屋子被称作厨房屋,炕自然就叫成了厨房炕。
屋子是厦房的一间,另一间为晚辈睡觉的地方,但只要天一冷,晚辈们不管大碎却都爱往厨房屋的炕上钻,这绊栏正好起到了防止孩子和被子跌入锅台的作用——这儿是农家最温暖、最温馨的地方,也是一生当中永远魂牵梦萦的地方!
锅台和炕都是黄土夯打的胡基所砌,灶膛里有两个烟道口,天热了,将通往炕道的出烟口用胡基堵死,烟就从另一个出口出去了。天冷了,再倒换一下,整个白天,三顿饭的烟火就将炕熏燎得暖暖和和的。
虽说家家都有收了庄稼的麦苋和苞谷秆,但苞谷秆还要拿出一部分来,粉碎了就是喂猪的草糠。麦苋易燃,火苗子也高,但火力弱。各种树木的枝杆儿叫硬柴,烧火最好,但稀缺,又买不起煤炭。因此,家家都节省着烧柴,家家也几乎都有一把竹耙子。麦收时节,道沿、壕沟还有收过麦的田地里,都有散落的麦苋、苡子,竹耙子一扒,就是半笼燃料了。秋风起时,遍地落叶,竹耙子一拢,又是蛮好的柴火。
烧火做饭离不了风箱,点燃的麦草、苞谷秆,塞进灶膛,然后徐徐拉动风箱,“扑哒扑哒”声中,烟囱里就升腾起淡淡的炊烟,家家的炊烟弥散在一起,便构成了一幅如纱如缦的甜美画面,如诗如歌的田园风光!
麦苋火虽爙,烙锅盔却刚好,焰不刚不烈,微微的连琼带炕,半拃厚的锅盔焦黄皮酥,瓤又白又暄,香气扑鼻。苞谷秆最适宜熬糁糁,烧过的余烬慢慢煨着,里面再塞上两个青苞谷棒子,不消半个时辰,红芋糁糁糯烂,稠稠的一抄一筷头,就着萝卜缨子浆水菜,那叫一个香甜。灶膛里焦黄的苞谷棒子,是孩子们的最爱!
农家人很少吃得起菜,遇到熬娘家回来的女儿、外孙时,汤面片里爤些蒜苗豆腐,就香了半截巷子。敢见逢上过会、过年,每家割上半斤肉,或炒或炖,全村的狗都馋得流着涎水,急得东蹿西跳,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好。不像现在的城市里,终日间肉闻不到香,屎也不见臭,空气里永远是一种说不清的复合味儿。
农家做一顿饭不易,一大铁锅水,光烧开,靠麦苋火或苞谷秆火,就得“扑哒”半天风箱。冬天还好些,遇上夏天,火苗子直往眉毛头发上燎,豆大的汗珠子从烧锅的妇女头上、脸上往下淌,遇到柴火受潮了,满屋子的烟呛得人鼻涕眼泪一齐流,失急慌忙时,还容易引燃灶台周边的柴火。一顿饭做下来,半簸箕灰,茅厕里一扬,正好盖住了污秽之物,这些又都是庄稼需要的上好肥料。
一切都随着光阴逝去了,现在乡村里几乎家家盖起了楼房,也有了专门的厨房,液化气、沼气、电磁炉、微波炉、烧水器也替代了土灶台。村内村外到处堆放着不知怎么处理的麦苋、苞谷秆,任其腐朽、糟烂,而那袅袅腾腾的炊烟,却成了记忆深处和梦中永远挥之不去的画面了……
远去的麦秸垛
文/洛红
闲暇,看看书品品画。看书费神,品画可人。画是法国莫奈的系列组画《干草垛》,春夏秋冬,清晨、正午、傍晚,不同时段,不同光线,草垛呈现不同的色彩和质感。童年的乡村印象瞬间复活,风过草垛,篱边花落。
一根又一根麦秸,抱草成垛,坦然地依偎着村落。丰腴肥硕的麦秸垛是乡村的守望者,和山川河流,和草木厚土,和厮守村庄的爷爷奶奶们相依为命。低矮的麦秸垛与高高白杨上的鸟巢对望,伴着流云,伴着星月,伴着梳了羊角辫的小姑娘,度过无忧无虑的时光。
有麦秸垛围着的村庄是温暖的、安闲的。麦草是庄户人家生火做饭的燃料。烧麦秸,烙出的饼馍,吃起来既香又软。往往是,家里没有柴火烙馍了,老妈就会大着嗓门吆喝:“红,去场里拽点麦秸来!”
出门,沿坑洼的小道往东,没几步,是条清澈的小渠,跨过小桥,就到了打麦场。空旷的场子,大大小小、一个挨着一个蘑菇般的麦秸垛,蹲在暖阳下,守在田野旁,与蓝天白云相望。拽一把麦秸,带出麦草的清香,满满阳光的味道。
麦秸垛是畜禽的天堂。村里骡马牛羊多,鸡鸭猫狗也多,有的是自行溜达到场里,边拱边吃,有的是主人牵到这儿,拍一下它们脑袋,径自走了,将它们托付给草垛、树木、云朵。麦秸垛给看着,梧桐树给看着,白云给看着。鸡鸭结伴来凑热闹,优雅的鸭子慢悠悠,急性子的母鸡咕咕地叫着飞奔着,扒拉扒拉,刨几刨,东叼西啄,觅草籽、觅虫子、觅被风遗忘或被主妇之手遗漏的麦粒。
有麦秸垛掩映的童年是饱满的、诗意的。有月亮的晚上,呼朋引伴聚到打麦场,玩打仗、捉迷藏,麦秸垛是天然的屏障。折草为矛,披草为甲,冲锋陷阵,攻城略地。捉迷藏,最百玩不厌。一人为“逮”人者,余者尽藏起,有悄悄爬到垛顶上的,也有掏出麦秸躲进凹洞的,还有直接藏在垛与垛之间的。
热闹的麦秸垛,是乡亲们简单的幸福。麦秸垛,以一种豁达的姿态,安静地看老者荷锄而归,看牧童牵牛而回,看山羊、绵羊成群结队地来去。
前几天去郊县一古村落游玩,看到一座老房子的外墙,就是用麦秸泥抹的墙面。回到麦秸垛旁,就像回到亲人的身边。我的身上,也沾着麦草的气息。我看见过,它在村庄,迎着风带给我的亲人收获的喜悦。
一茬新麦催故人,童年的麦秸垛在时光里远去了。我这根走失的麦草,还能否重新植回故园,成为草垛中的一根?
冬日,寻远去的码头
文/杨元彬
码头是一种文化,生长在江河湖海的岸边,常常有渡轮、仓库、浮桥、海鸥、鱼市、长廊、车站、餐厅、或者商场等。
我到过北海边上,那里不过是一些游艇、沙滩和沙滩上的赤条美女。我也到过沈从文笔下的湘西边城,翠翠呼唤爷爷的地方,一切都只有象征意义,何处是渡头?昔日承载着世事繁华的码头,至今已沦为人们的游乐圣地。要到什么地方寻找,“看得见山,望得见水,记得住乡愁”的码头呢?
古人说得好,“舍近谋远者,劳而无功;舍远谋近者,逸而有终”。
水舞思州的岑巩,是一座拥有23万人的历史文化古城。始名于唐,开府于明,至今1300年历史,在1400余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有大小河道23条。被称为双码头的龙田古镇,时人誉为“思州粮仓”,有“富甲思州”的美誉!
这个冬日,我很闲暇,去过古镇龙田一次。
龙田坐落在镇(镇远)江(江口)、岑(岑巩)石(石阡)公路,两条省道的十字路口,抵达四座城池的每一座约计50公里。居住着19省市后裔,汉、侗、苗、仡佬等名族22000人,少数名族5000人。
徜徉龙田古镇,站立古渡码头,有3条河流交汇。水流很大,还足以渔舟唱晚。在折柳送别的倒影下,水鸟起飞,野鸭游弋,少妇在水草边浣纱。身后是无边无际的稻田,牛羊啃吃青草,牧童挥动着牧鞭。
眼前的场景,把我这个20世纪70年代生人,带回故乡那田园牧歌的早年时光。改革开放之初,山区农村,到处是一幅青山绿水,男耕女织的桃源画卷。让我想起,在来古镇龙田之前,有人介绍,上世纪70年代,龙田古镇双码头每天都有来往船只上100只,三八日逢场,300只船穿梭不息,南来北往的客人络绎不绝。
景色依旧,物是人非。走过浮桥,涉过溪水,我要到古镇上去,寻找那一世的繁华,青石的街衢,长满苔藓的仓库,镇江的阁楼,商人的会所,断桥的鱼市……
寻找古渡,看一眼秦时明月汉时关,终成了我心中的死结。
走了些许田间小路,独步夕照黄昏,徘徊在龙田古镇街道,从东走到西,从南走到北,3公里行程。青石街道是没有的,川流不息的人是有的,酒旗挂在街头,换了徽派高楼,立于古枫树下。断桥上用渔网摊开,内中铺了块油布,鱼儿纷纷游出水面,卖鱼人吆喝,吸引买鱼人。一个老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渔网里,在游动的一条鳜鱼。
站在桥上,透过两边卖老鼠药、卖八角回、抽字牌算命、吃米豆腐、卖糖葫芦的人群,一折身,我看见了一座鼓楼的样子,上面书写着“镇江阁”几个鎏金大字。一边楹联写道:“望扁舟渡来渡去谁是闲人”,这不就是我心中码头的样子么!
登上镇江阁,凭栏鸟瞰古镇,山重水复,薄雾轻纱,瓦屋倒影,参差上千户人家。近处烟柳画桥,一长排木屋,桐油光亮了十多栋门扉,来来往往的人,去留无数。镇江阁一座贴崖建筑,背依绝壁,下临界河,大小七八间房间,有3层楼高。二楼为走马转角楼,有6个角的尖顶,翼角飞翘,格扇明窗,间置彩绘藻井。
步出镇江阁,徘徊在古镇中心。市列珠玑,潜意识里,只等待一双发现的眼睛。脚步在移动,眼睛在搜索,不放过每一个转角路口。一不小心,我来到两座古建筑的门前。这是两座庞然大物,明清建筑结构。土红色的油漆依稀可见“毛泽东思想”什么的、“伟大的”什么等等字样,明显见证文化大革命的遗迹。
推开挂锁的门扉,残砖剩瓦,衰草离披,空地上长满蔬菜、瓜蔓。我登上一方方条形石阶,脚踏在一方石磴上,随手拾起一片瓦砾,在残余的牌楼前留下一张前朝的沧桑背影,作为一次永久的心灵怀念。
我的手抚摸在斑驳的砖墙上,我的脚踩踏在明清的泥土中,我的眼睛潮湿在高墙深院里,我的心回旋着防火墙里走马灯似的各色人物。他们挤眉弄眼,画字签押,一方方印章,映出古镇龙田一出出人间悲喜剧,扑朔迷离了世人的眼睛,兴衰了几百年的古镇远景!
元朝至明代,思州宣慰司、思州府在平溪卫(玉屏)开创水陆驿,专司军运,主要运送兵丁,军饷和粮草。明末清初,思州府龙江河里木排、竹筏竞渡,10吨以上船舶往来于洞庭。黄平、石阡、沿河等县份的桐油、花生、茶叶等农副产品,一律都在古镇龙田码头起航运抵湖南、湖北大中城市,换回糖果、铁器、百货等等生活用品。一时间,龙田古镇成为首屈一指的码头水埠。
长久漂泊异乡,商人羁旅孤苦,于此建立寓所,安放劳顿疲惫的心灵。清中叶之后,外商林立,门户之争,逐渐展露端倪,有了江浙派、湖南湖北派,他们建立调停机构,于是就有了江西会馆和两湖会馆,两座气派的徽派建筑。
从古镇老人口中获悉,为维护本地同行的共同利益,减少和调整同行的竞争摩擦,也作为行业联络和祭祀神灵,两湖会馆于1806年建立,江西会馆于1812年建立。文化大革命前夕,江西会馆里还有前殿、大殿、后殿、戏台等,壁面有砖雕、石雕、木雕、朱金,工艺手法精湛,平雕、凸透雕,应有尽有。
走过古镇龙田的沧桑,我始觉古镇的蜡染从何而来?杨泗庙从何而年来?瓷器买卖从何而来?如此等等的问题接踵而来,最终我只将问题的方向搁置在两座废弃的会馆间,人来人往的长堤上、水草深处的码头,以及镇江阁还能依稀看见的烟柳画桥中。同时,也使我仿佛触摸到汉文化融合边蛮文化,激烈碰撞、吞吐的壁垒。
龙田古镇尚存的19省市后裔,不就见证了明清时期汉民族的大迁徙,龙田古镇的富庶么?
真正的码头已经远去,而码头文化的痕迹依然在古镇龙田的水边酒旗招展!在湘黔两省的交汇处,思州府城以东,40公里之外的龙田古镇,那“看得见山,望得见水,记得住乡愁”的码头,低低的回旋在每一个游子的心头,只有香如故!
远去的竹篮
文/杨进峰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我出生在陕西杨凌的一个小村庄。在我儿时记忆里,家家户户都有一个竹篮,人们不论是走亲访友还是去医院看病人,都会将礼品装在竹篮里提着去。
北方不生长竹子,竹篮都是从南方贩运过来的,北方人对竹篮看得格外珍贵,一个竹篮要用几代人。那时的竹篮做工非常精细,竹篮的提手上甚至还雕刻着花鸟及人物图案。竹篮形状各异,有元宝篮、四角篮,最常见的是一种长方形的由几层叠合在一起的篮子。
我家的竹篮,就是这种长方形的。听母亲说,她嫁给父亲后第一次回娘家,她的婆婆将回娘家的礼物就装在这个竹篮里,婆婆对她说,爱惜竹篮,轻取轻放,这个竹篮可是她婆婆的婆婆传下来的。母亲说,到了我见到这个竹篮时,它已经用了近百年了。
其实,那时各家各户用的竹篮都是有了年代的。由于时间久远,好多竹篮漆得锃亮,但朱色外表已开始剥落,包角的铜皮也蒙上一层铜绿。不论怎样,只要竹篮破了修补后还能使用,都会去修补,轻易是不会被人丢弃的。
竹篮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通风透气,装上食品能够存放较长时间不会霉烂。如果在竹篮里装上桃子、杏子、葡萄、西红柿、鸡蛋等怕挤压的食品,只要摆放整齐,不论你走多远的路,都不会被挤烂。
竹篮有如此多的优点,所以深受民间喜爱。在我有了记忆时,就知道北方流传着一句俗语:“竹篮打水一场空。”北方能够广泛流传这句俗语,表明竹篮在北方的普遍性和广泛性,同时也能表明当时的竹篮做工非常精细,这是在夸耀竹篮的每条竹篾之间的缝隙密得几乎能装水。
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由于工业的迅猛发展,商超里买任何礼品,都有了色彩鲜艳的豪华包装盒,包装盒上印有精美的图案,有的甚至还将价格印刷在包装盒的明显位置。即便是去普通的菜市场以及早市去买点家常蔬菜,卖货的商家也会给你一条一次性塑料袋。于是,竹篮被彻底淘汰了。
说实话,我曾讨厌将礼品装在豪华包装盒里,不是因为它浪费,而是因为我第一次提着它就遭遇到了尴尬。那年我十七岁,去一个远房亲戚家,母亲交给我一个巨大的红色礼盒,起初提着它我还非常高兴,觉得自己很有面子,可当我将礼盒提到亲戚家时,却看到其他客人提的礼盒被我的更洋气更大方,而且上面印着的价格高出我提的礼盒价格的两倍还要多。于是,我脸红心跳,感觉自己一下子矮了许多。
如今,我们生活中早已习惯了包装盒和一次性塑料袋,觉得确实很方便,空着手出门,想买什么,礼品就装在包装盒里。买水果蔬菜类虽然没有包装盒,但卖家会随手装进一次性塑料袋里。这些看似方便,却也常常给我们带来尴尬。包装盒里的礼品,很少有人去享用,而是东家提着走西家,西家提着走南家,南家再提着走到东家,成了一次完美的礼品旅行。有时,礼盒里的食品变质了,也不易被人发现。再说说一次性塑料袋吧,如果将熟透了的桃子、杏子等怕挤压的物品装进塑料袋,恐怕提着走不了多远的路,就会被挤破。
至今,我依然怀念竹篮时代。竹篮虽然笨重,但却环保,不浪费,提着它购物或走亲访友,让人与人之间没有距离感,更分不出贫穷贵贱,最可贵的是,竹篮装上物品不易坏。
远去的父亲
文/储利民
红尘中,天下父母无不希望子女成龙成凤,耀小家之门楣,为民族的辉煌大厦添砖加瓦,贡献一份绵薄之力。为培养子女,父母耗尽心血,勤苦操劳,点滴呵护,从无怨言。我的父亲便是如此。
父亲一生勤劳。印象中,除了晚上睡觉外,我几乎没看过父亲休息。春夏秋冬的每一天,当东边的山岗上呈现鱼肚白时,他就出门忙活了;当夕阳残留下最后一丝余辉时,他才肩荷农具回家。这个时候,父亲少不了挨我母亲一顿臭骂:“真是个死人,天黑了都不晓得回家,明天天哪不亮了?小鬼几早饿了,都在等你吃饭哩!”父亲并不因为受骂而生气,轻描淡写地说:“哎呀,明天有明天的事。你们吃你们的就是了,不必等我。”母亲紧跟着说:“这哪照哩,俗话讲,早不等中不候,晚饭等一路。你是一家之主,你不回来怎么开饭。”
按说,下雨天总该休息,放松一下吧,可父亲照样活不离手。他把早已准备在屋后院墙边的一捆水竹驼回家,找个小木墩坐下,腿上铺上一块围裙布,将一根根圆润的水竹劈成一片片薄薄的篾条,娴熟地编织大大小小的竹篮、筲箕,供母亲打猪草或是到菜园摘菜,到水沟里洗衣洗菜用。有时用斑竹编织大大小小的粪箕,有时用高粱杆和芒花枝条编织笤帚、扫把。这些物件虽然没有专业人士编织的漂亮和精致,但照样可以经久耐用。水稻拔节生长的关键时刻,即便野外电闪雷鸣、风雨遮天,父亲总是果断地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肩扛一柄锄头,消失在野外……曾记得儿时雪花纷飞的寒冬腊月,父亲依然手不停歇,从早到晚坐在小火桶上,用细篾条编扎兔子灯、鲤鱼灯,编扎好了骨架,糊上宣纸,精心地用毛笔画上形象的彩绘,夜晚时里面点上一支蜡烛,兔子和鲤鱼鲜活起来,形象生动,我的童年不再苍白。
父亲对天有着特殊的情感。“今年天做得好。”这是父亲对天最高的评价。说明这年风调雨顺,阳光和雨水迎合了“五谷”正常的生长,面对丰收的成果,父亲喜悦,我们一家人也跟着高兴。农民春天播下期盼的种子,夏天顶着火辣的太阳辛苦地耕耘,谁不指望秋天有个好收成啊!但是,老天也有不遂人意的时候,比如大旱或是连阴雨,父亲免不了骂上几句天:“死天”、“鬼天”。记得某年夏天大旱,村里人都在抢着为自家水稻田里灌水,以确保禾苗正常生长。可是,洋洋一大片田畈一二千亩良田,主沟渠里的水贴着沟底流淌,直接通向水田的子沟渠形同摆设。父亲在田畈里跑来跑去,瞧着开裂的子沟渠,自言自语地骂道:“死天!沟里卡马(青蛙)喝的水都壳(没有)!”那天,父亲的嗓子骂天骂哑了。大约过了好多天之后,天空乌云翻滚,狂风暴雨,河水灌满了沟渠。雨后,父亲望着秧苗在微风的吹拂下笑呵呵地生长,悔不该当初那么骂天。
父亲对土地更是顶礼膜拜,常把“土能生万物,地可出黄金”这句话挂在嘴边。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一切生灵都离不开它。从土里刨食要付出几多艰辛,父亲最有发言权。我十来岁时曾在火热的六月天里跟父亲后面学习栽秧挣工分,正午过后,知了的嘶鸣声更加激烈,田里的水被火辣的太阳烤得滚烫,烫得难双脚以下田,栽秧的时候,汗水雨点般滴落。我那时不喜欢戴帽子,光头暴晒,一边栽秧,一边嘴里直叨念:“热死了,热死了。”父亲吩咐我到田埂边的乌桕树下去躲荫。我说,这天太热了,你也休息一下吧。父亲没吱声。钻进树荫才发现,偌大的一个田畈,除了父亲和我,连个鬼毛影子也瞧不见一个。说是树荫,照样烘热难耐,壮实的蚂蚁在地面上和青草的叶片上匆忙地奔波。散发着火焰的水田里,父亲挥汗如雨,丢开膀子飞快地栽秧,弄得水面哗哗直响,嘴里不停地发出“依哟依哟”的口哨声——这是父亲从长期的劳动中总结出来的一个招风的妙招,只是有时灵验有时不怎么管用。一个下午,也没见父亲休息,他就那么坚持挺到天黑……那年月靠工分挣钱吃饭,养家糊口,多挣十分工等于多挣一二毛钱。现在回头一想,我觉得父亲当年哪是在干活,简直就是玩命呀!
父亲一生命运多舛。九岁丧父,兄妹四人,全靠我那裹着小脚的奶奶拉扯。兵荒马乱的年月,小脚奶奶携带四个子女躲进高山,开荒种地,哺育儿女,苦撑岁月。解放后,举家迁到山下租住人家老屋定居。据说我那苦命的小脚奶奶做梦都想抱孙子,可她实在等不及了,就在我出生的头一年去世。父亲过了不惑之年也就是一九七八年盖起了一幢三开间的瓦房,外加厨房、猪栏和厕所,总算有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安定的窝。我的爷爷因感染血吸虫病,四十岁谢世。父亲一生都在跟血吸虫病抗争,五十六岁那年做了切脾大手术,尤其到了耄耋晚年,因身体虚弱导致肝腹水难以排出,最终肝硬化恶劣的程度已经造不出一滴血来……
想起老父亲,我的心弦就有些颤抖,鼻腔发酸。父亲属羊,个子瘦矮,性格温和,但干起活来却有一种坚忍不拔的毅力,不知道这种能量是从哪里迸发出来的。岁岁年年,与太阳和风雨为伍,与星月和霜雪为伴,像头农家耕田的老水牛,耗尽最后一点力气,无怨无悔。只可叹在他八十高龄的弥留之际,他的唯一的儿子为求生存奔波他乡,远在千里之外的广东珠海,刚刚踏上东莞东站开往安庆西站的火车。老人家告别人间的那个瞬间,是儿媳点燃了送行的纸钱、点亮了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香油灯火……
每每想起老父亲,作为人子的我,止不住心酸泪滴,止不住浮想联翩。农事艰辛,岁月的风刀霜剑把父亲雕刻成标本似的农民。他恪尽职守,倾尽气力,把一生的汗水泼洒在最为钟爱的土地里,把一生的收获和希望赐予他养育的儿女。当家里建起了新楼房,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时,他老人家却悄然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牵挂的儿女。
父亲太普通了,普通得如同路边的荒草一样不值一提。家乡的山山岭岭和田间地头,留下了父亲太多辛劳的足迹和身影,点点滴滴烙印在子女的心坎上。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
父亲的爱太伟大了,太诚挚了,这种缄默的浓烈的爱,恰如波澜起伏的潮汐,时不时地拍打着子女怀想的彼岸,撞击出一朵朵心酸又愧疚的浪花。
夏天,就要离我远去
文/凭栏十里
我所有的故事几乎都与夏天有关,夏天的海,夏天的田野还有夏天的天空,最留恋的就是夏天的露珠,它曾打湿过我的心,尽管有人在夏天把它晒干了。
夏天有一双痴情的眼睛,它专注地望过来,即投入又茫然,好像随时想撤离那些跟自己生命紧密相连的东西。在她的眉宇间积聚了那么多的绿意,那么多的不舍还有不甘。
夏天,像一个走夜路的女子,小心翼翼的也充满一种神秘,如果你贴紧地面,就会听到她踟躇的脚步声,也会听到她走路时的坚贞和执着。
夏天是个诗歌和流动着灵感的季节。这个季节一切都显得合理也让人奋不顾身地勇往直前,无论清晨还是暮霭袭来的时刻,叶片都呈现一种慵懒的状态,爱,在这里流连忘返。
一个女人在昏暗的街头,举手远望,白色的裙摆在微风中慢慢飘着,这个时刻该是最美的夏景了,因为她的眼睛里写满了期盼,怀念和思恋。河水在她身边雕成一尊原始的光色,漾动着温情。
我的童年与夏天有关,我的青春与夏天有关,我的中年也与夏天有关,我没有任何一个理由不热爱夏天。你可以爱我,可不可以不用怀疑和污蔑的眼光看我,我实在是留恋夏天和夏天里有关我所有的故事。如果这个世界要抛弃我,何必要毁灭我和这个世界的一切呢?
夏天里所有的花都开过,却不见得每一朵花都会结一个果子,就像每个人都在怀旧,都在怀念,可是怀旧和怀念的结果相同吗?你在想念的时候,他在想念吗?
当夏天变成一个异光流彩的季节,我们的心灵也丰富起来,因为爱,因为故事,因为感情。
最为留恋还是夏天那种不忍触目的蓝色,蓝色的蝴蝶兰,蓝色的疯子花,蓝色的海。女友送给我的那条蓝色的连衣裙,我一直不能忘怀,还有我为它精心搭配的那条窄窄的磨红色腰带,青春的东西随青春去了,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珍惜现在的一切,什么都不是永恒,除了真爱。
我喜欢在夏天出游,一个简单的背包,一身简约的短裤和无袖衫,一棵叫不出名字的小草就会让我唏嘘不已,那片惹眼的绿地,让我如何不想扑上去,就这么坐着,一整个晚上,和最好的朋友聊天,看着天上的星星。
一个清静的饭馆,两个清淡的小菜,对坐,一瓶冰冻啤酒,你喝一口,我的心就凉凉的,酒馆原来也是分别的地点,很多年了,我怎么一直不明白,这个夏天,刚刚懂。
我学着在心里作画,一片树林,一间小屋,屋前一小块空地,篱笆上是我亲手种植的牵牛花,那花也会有郑板桥笔下的牵牛花大呢!
季节像我们走过的路,只有学会温柔地分别,温柔地说再见,除了说再见,你还有更好的法子吗?
一些东西慢慢地淡出视线后,我们也在失去的同时长大了。长大,是随时要伴随着痛苦的。
远去的寒冬
文/中州青峰
今年的冬比往年冷,似乎已成定局。11月末,中原的人们还穿着毛衣,那天色说变就变,突兀间洒落一场大雪。下午开始阴了,拦不住,越发地沉了,夜幕中好像缀藏着雪花,风没有费很大的劲,在一角抖了抖,厚厚的布幔就兜不住了,由絮絮粒粒到羽绒一般,漫天飘舞起来……
要是雨,便始终喧哗着,直到停了,还要借势滴答一阵。雪不,等人关了门窗,疑无声息,其实它根本没有罢手,雪早已把大千世界当成了自己的舞台,直将天地妆扮一色,才飘然而去。清晨出来,抬眼就看见半尺多的积雪,平房的屋檐最是好看,像是一夜间加厚了,齐刷刷地高出一截。冬阳怯怯地照着,雪竟也亮晶晶地。
树叶未落,雪就赶来了,虽是千树万树,梨花大开,但也着实吃了亏。要是树杈托一层厚雪,倒也无妨,只是这树叶还绿着,满着,初雪虽轻,那也经不住累加,层层叠叠……杨树,碗口来粗,生生从颈处折了;椿树,长长的叶条坠断了枝干。想来,这些树质脆些,那柳、那竹,还好。即如此,依然觉得没有早年寒冬的生冷。
俗话说,这是给懒人捎信的,怕你没准备好过冬的棉衣,我就曾经被那隆冬酷寒冻死过。
听老人讲过,我出生那年的冬天冷得很,护城河水冻成了实的,为了走近路,有人推着重车便从河上穿过。还有,原来比较潮湿的地块,冬月里竟被冻裂了。我就在这样寒冷的时节降临了人世,据说,我生下来不久,便没了气息,母亲以为我冻死了。好在祖母不甘心,马上要人在她的卧房里升起炭火,将我暖在她的腋窝下……想来,我不是真的夭折,抑或是屋里生了火,门窗又捂了严实,是否有些缺氧?反正到了半夜,祖母听见我嘤嘤有声,大喜过望……也许是这番历练,我小时候却是不怕冷的,堆雪人、打雪仗、敲一截倒挂的冰凌,咯嘣咯嘣便吃了下去。
儿时,冬天有冬天的玩法,最好是去城湖,在冰上掷瓦片要比水上好玩得多,用力投去,嗖嗖地飞出好远好远;轻巧的身子滑冰,惬意得很;抖抖胆,跟大一茬的伙伴向远里探去,碰巧能逮到被冰冻住了双腿的水鸟。但我最心仪的是湖心岛,南湖的水面广袤,有好多时候岛周围都不结冰,所剩无几的芦苇像是不忍离去,苍白地摇着头。这一围陆地,几许泥土,是野鸟的殿堂,白的天鹅、花的大雁、灰的野鸭……,在这里筑巢、落脚、那窝里有干草、棉絮、还有羽毛,它们向外看看,环一泓绿水。我只是远远地眺望,但那大雁的肥硕、天鹅的优雅至今还留在我的心里。
后来我才知道,这小岛还承载这一个美丽的故事。 唐朝时一个青年男子叫韦固,一日路经宋州(今商丘),晚上见一个老人背锦囊、依桂树看书,且锦囊红光四射,遂上前问道:“囊中何物?”老人说:“红线也。”“您居何处?”“湖中岛上。”言语间,老人抽出一根红线,当空晃闪,一道红光绕韦固左脚一周,随又北向飞去。老人说:“此线系夫妻之足,虽仇深四海,贫贱天壤,地隔异域,此线系了,必定和好,终不可违也。”韦固忙问自己所配何人,老人回答:“店北盲妪之女也”。言毕,化青烟而散。韦固寻去,却见一黄瘦女童,后差人将那母女赶走,下人曾拔剑刺伤了女孩眉心……
十几年后,韦固成了一位将军,刺使王泰以女香娘许之。洞房夜,却见新娘子眉心贴一朵金钿花,细询问,方知香娘是宋州老妪之女,刺史乃其叔父。韦固坦言相告,夫妻更加恩爱,一直白头偕老。月老所指之岛,即南湖水中小岛,旧时常围盈盈之水,仅高出水面几许,美得让人心颤。当今,水少了,岛也显得高了,只是再也难觅那些水鸟的身影了。
后来世道乱了几年,全家下放农村。去时积雪掩道,等夜色袭来,才借了房子、寻了两梱柴禾,火燃亮了空屋子,失去家的感觉真冷。
中原城乡流传着这样的谚语:“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凌上走;五九、六九抬头看柳——春打六九头。”那时,即使最冷的三九天,生产队安排活路是没有闲冬的,记忆最深是挖台田,能掀起磨盘大的冻土。其实,这台田也不是处处合适,人家是水渍地、盐碱地,挖了沟,退水;好土翻上来,改良。我们这里是青沙地、两和土,不易折腾。下了工,身子乏得不行,躺在牛屋铡好的草堆上,烤着暖融融的劈柴火,好像世间去了冬日,没有寒冷了。张扬着那烤红的脸出来,与冷风碰上几个回合,便知那怪兽没有走远,门外蹲着、等着、要吃人了。
……
前几天出门,见那乡村细径上驶过面包车、摩托车,知渐变不已。又有三、五农妇结伴步行,穿着厚厚的棉衣,中有一人着红袄,真的,还顶一方绿围巾。我忽然觉得与她们的背影很熟悉,细看她们说笑前行。
现在,那要吃人般的寒冬似乎远离了中原,那天,据说要上演千年不遇的“日环食”奇观,同样的天象,下一次要等到三零几几年,距今往后一千余年,我们都熬不到那一刻了。那就抬头看看吧,从理论上讲,月亮已经遮蔽了太阳,但因为是环食,阳光依然。所以,大家就心安理得地在冬日的暖阳下穿行。
那份爱,从未远去
文/叶落寒冰
枫叶飘落,时光远去,记忆中你的影子依然还是那样清晰,岁月轻轻的滑过,而你却一直在我的心间。红尘中的牵绊,生命中的知己,不管岁月的更替,彼岸的轮回,只为在最深的红尘中守候,我将那一缕缕思念化作清风,随着今夜的月,轻轻的走向你的方向。
----题记
一直感觉,与你相见、相知、相爱是生命中最真的期待,你的容颜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里,每次醒来不是欣喜便是苦涩,我知道这是缘,也是爱。浅浅的相遇,深深的眷恋,你的谈吐是那么风雅幽默;你的思维是那么活跃不俗;你的性格是那么温柔可爱;你的情感是那么细腻柔情。一路相伴,共担忧愁,你会因我一句简单的话,而感动到热泪盈眶,我知道那是爱,我们曾相拥同泪,你抱着我说的那些真挚的话语。亲爱的,不管时光走得多远,我都记得,不敢忘我们曾经的预定。
我总是憧憬着与你牵手街头,走在烟雨迷蒙的街头漫步;我总是期待可以靠在你的肩头,可以聆听你的心跳,感受你的温暖。幸运的是,那些憧憬竟然变成真实,我落泪,你的眼里也落满担忧,亲爱的,你知道吗,我柔弱的心总是因你的存在而坚强,有你的日子真美。遇见你才知,心灵的契合是那么让人心醉,我多想永远的醉倒在你怀里。
相聚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掌心的记忆,溢满初遇的芬芳。我知道当我们选择放弃的那一天开始,我们便失去了太多的拥有,失去了问候彼此的理由,失去了相见的可能,失去了再去爱,这一切,是多么残忍,坐在时光的路口,轻拾一抹牵念,伴你天涯,在每个漂泊的日子里护你远行。
时常躲在黑夜,默默的盯着你的相片发呆,只要能够看见你浅浅的笑靥,与我而言那是一种莫大的安慰,知道你一切安好,你还在坚持你的梦想,我便放心了。曾经我为你的忧伤而难过,那些贴近心灵的话语,是我此生最珍贵的记忆,只恨情深缘浅,命运如此安排,只能默默承受。只有把哪一份情,镌刻在时光深处,留下最深的印记,虽然很疼,却也很美,有你的心作陪,一生不会感觉孤独。
或许,我从来没有主动与你说过一言一语,或许,你不曾发现我的一丝痕迹,但是我却一直都在默默的关注着你,远远的祝福着你。你的喜怒哀乐,你的变化,在我心里都是最重要的事情,你开心,我比你还开心,你忧伤,我比你还难过,只要你抬头,你会发现,我一直都在最初的那个地方等着你。对你的爱,可以跨过千山,越过万水,一如既往的盛开在你的天涯,不曾黯淡。
万水千山,我隔着思念的距离等你,在我的生命里,你是故事的主角,也是我一生等待的那个人。转角遇到爱,多么美的邂逅,只此一眼,便是一眼万年,从此不倾城,不倾国,倾其一生只为一人,你,注定是我一生的疼。或许有些情只能寄放在天涯,两两相望,只能相守在天涯,我愿,以最温暖的姿态,看着你幸福。
生命中有一种陪伴,你若一直在,我便一直爱,其实感情有时候无需太多的浪漫和言语,只要彼此懂得,哪怕不言不语,也是一种默契,也是一种交流。那份爱,虽然不再热烈,却也心手相牵;那份爱,虽然不在缠绵厮守,却在心间徜徉;无论时光如何流逝,那份爱依旧在蔓延。想起它就有一种莫名的感动,真正的缘,便是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人生匆匆,转眼我们都已成熟,不再那么稚嫩,那些表面的温存,那些卿卿我我的画面,已然变得不再那么重要。其实爱一个人最高的境界,不是初见的那份悸动,而是要经得起平淡的流年,平平淡淡才是真,要知道幸福就像一捧流沙,越是紧握,遗失的便会越多,简单陪伴,静静守候,便是对爱最好的报答。
爱到深处,是心疼,之所以爱,是因为此情已融入生命;之所以疼,是因为懂你的脆弱和无助,所以才会忍不住心疼着你的一切。爱你,就会默默的付出,尽自己所能,竭尽全力为你分忧,只要心中有爱,就会有力量,最真的情,是平淡中的不离不弃,是风雨中的相扶相伴。
站在深秋的天空下,若我微笑,那是因为我想起了你,站在窗台,阳光洒满整个窗棂,若我感觉温暖,也是因为想起了你,感谢你的出现,感谢你对我的疼爱,虽然那已经是曾经。如果你愿意,我愿意一直住在你的心里,不惊不扰,安暖相陪,直至终老。
想你,念你,却还是没有说出口,爱,没有缘由,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如果不是离别,我不会懂得思念的煎熬,爱的路上,浸满了相思,闭上双眼,任热泪流淌,你的影子在时光深处漫游,亲爱的,我愿在对你的思念中慢慢老去,许你一世柔情,一生情,为你痴,一生念,为你等。回眸处,我的爱一直都在。
红尘岁月,相遇倾城,分开之后,我已经习惯这一份淡然的相守,我看见时光在微笑,正如你款款向我走来,拥暖我久远的思念。
远去的油脂旯
文/许双福
油脂旯,就是将动物的脂肪在锅里慢慢地烤,直至将脂肪烤完,脂肪被烤尽后,剩下的就是油渣,我们东北人把此渣叫--油脂旯。这些剩余的油脂旯,在上面洒点盐,不仅可以直接吃,还可以再剁碎些,与蔬菜搀和包饺子,包包子。
被烤出的液体脂肪,放在容器里,时间一长就凝固了,成了家里平时炒菜用油,这也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以前,绝大多数中国家庭食用油来源之一。这个物尽其用的做法,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以至于普及,想必,历史学家也无从考证。有幸的是,让我遇上而且亲眼目睹,亲身经历,并无数次地实际操练过,成为生活阅历中的花絮。
我在军营中长大,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我们家又迁居在到鄂西北的山区里,父亲经常战备值班,正常的情况下,一周回家一次,如果任务紧,就很难说什么时候回来了。日常的生活里,我和母亲及弟弟妹妹,不到十岁的我,成了母亲料理家务的助手。两三个月左右或者半年时间,我带上军用肉票,到七八公里外的县城里买几斤猪肉,临行时,母亲总是叮嘱我:“要肥的。”还好!那时的商店,都设有专为军人服务的窗口,工作人员也格外地热情,所以,买回的肉总是令母亲满意。
到了晚上,肉香萦绕满屋,我和弟弟妹妹是格外地兴奋,因为等肥肉烤完了,就可以吃上香酥的油脂旯,那个年月里,有的人甚至过年时,也不一定有油脂旯可吃。
岁月荏苒,往事成了闲暇时的回忆。油脂旯,不经意间,从我们的餐桌上消失,也许因它太小,很不起眼,又算不上佳肴,恐怕连中国传统的食谱中,难觅其名。加之,在当时,人们买肥肉的目的,本身不是为了吃肉(其实,很想吃,只是吃不起!),真正的目标是取其油,在烤油的过程中,它成了美食。
而今的吃食,令人不知从何处下嘴,渺小的油脂旯,被盛宴抛得远不可及,谁还在意它的存在。
人们容易被现在美好的光景,冲淡过去的艰难。油脂旯,也就成了我偶尔记起的一段往事。
远去的吆喝声
文/刘春柳
他是个走街窜巷的老头,手里拿着一把铜制的小钹,一截恰到好处的小木棍,敲得小钹咚咚响。一听到这清脆又有节奏的钹声,我们马上从屋里走出来围住他。我们一边擦鼻涕,一边争着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他。我们塞给他的有牙膏壳、酱油瓶子、白酒瓶子、穿烂了无法再补的的鞋子、鸭毛、鹅毛等东西。他总是笑呵呵地说;“别挤!别挤!谁都有份。这个酱油瓶2角钱,要什么糖果?”他骑着一辆七凑八拼的破自行车,车的后架上挂着两个长长的装破烂的化肥袋,前面的车把手上挂着那只金晃晃的钹子,还有一个塑料袋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糖果。这些糖果对馋嘴的孩子来说具有很大的诱惑。
我们喜欢听他的吆喝声:“鹅毛鸭毛鞋底鸡胗衣、钛盆钛罐废铁酱油瓶,拿来卖喂……”他喊得声音悠扬,合辙押韵,在寂静的村子里回荡。一般做这些小买卖的人有点贪心和小气,带有半买半拿的味道,但是他不一样。他从来不欺负我们年纪小不懂事,也不收买我们从家里偷来的东西,他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收破烂的老头。
他是个大方的老头,在他看来所有的物品都有自己的价值,所以从不故意压价。如果我们只拿了一个牙膏壳去,向他要两块夹花生的糖,他就会说:“这怎么行呢?”然后他又说:“多给你一块,分一块给妹妹吧。”这样我们就很高兴地得到了两块糖,姐妹之间就不再吵架了。有时候,我们故意把价钱叫得很高,还吓唬他不卖给他了。他就说:“真的不值这个价钱,要不你卖给别人吧。”可是我们就是要卖给他,直到我们商量了合理的价钱之后,他才肯收下我们的东西,然后给我们钱。他没有故意说某些东西不好或者现在价钱低之类的话,如果可以的话他就会把我们的东西买走。所以我们都喜欢把东西卖给他。
他是个有原则的收破烂人,他一不买新的东西,二不买干活的工具。农村里有句俗语:“把锅耳卖了买糖吃”,形容那些贪吃的孩子,为了吃,可以把任何东西拿去卖。所以大人到地里去干活的时候,会担心家里的孩子把家里仅有的几件铁器卖了。理所当让就很厌恶和害怕那些来收破烂的人,觉得他们居心不良。但是他们对这个老头很放心,觉得他是个好人。有一次,邻居的明子把家里刚买回不久的锄头拿来换莲藕糖,老头给了他一块糖,但没有要他的锄头,这一幕刚好被干活回来的明子父亲看见了。他要用皮带抽打明子,老头劝住了,他对明子说:“糖果虽然好吃,但是不能拿家里的好东西来换,会把家败了的。”那天明子的父亲请老头去喝酒,老头喝了很多酒,那天我们把他的糖果都吃光了,而他没有收到任何东西。
一次,妹妹听见他的吆喝声就急忙冲回家里找东西去卖,但是她迟到了一步,我已经把家里旧的酱油瓶子拿去换了最爱吃的牛奶糖了。她急中生智就把刚买的酱油全部倒在碗中,然后抱上瓶子就跑。当她气喘吁吁地来到老头的面前时,老头不要她的瓶子,却给了她一块牛奶糖,叫她回去把酱油倒回瓶子里。我们很奇怪,他怎么知道妹妹手里的酱油瓶是新的。
我们习惯了老头的钹声和吆喝声,如果有阵子他没来,我们就互相询问,今天收破烂的没来吗?一连几个月他没有来,我们在村口望眼欲穿,都把脖子伸长了,依然等不到他。我们等来的是另一个老头。我们问他认识某某吗?他说,不知道。我们再三纠缠,他就不耐烦地地呵斥我们。我们不愿意把东西卖给他,但是他的“心含子”(一种圆形的糖果,可以在嘴里滑动)太有吸引力了。几个意志力不坚定的把东西卖给了他,他给的价钱很低,我们心里不服气,但也没有办法。忽然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明子的嘴巴上,一个恰似玻璃球的东西从嘴里吐了出来。原来是明子趁老头不注意,把一只“心含子”放进了嘴里。那个圆圆的“心含子”掉在地上,沾满了红土,我们一哄而散,提着东西回家了。
后来,再也没有听到那个小气老头的小钹声,因为没有人愿意把东西卖给他。我们怀念的是那一声声悠长的吆喝声:“鹅毛鸭毛鞋底鸡胗衣、钛盆钛罐废铁酱油瓶,拿来卖喂……”
一个给我们贫瘠的童年带来惊喜和快乐的老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还有那走进我们梦里的吆喝声也消失了,令我们怅然很久很久。现在,我们村里还有人来收破烂,都是一些很精明的人,没有糖果,没有雪花糕点,只有皱巴巴的角票,没有一点人情的温暖。
甚是怀念那远去的吆喝声……
初冬的性格
文/鲍安顺
初冬是有性格的,有人说它像男子汉一样成熟、冷峻、苍劲、静谧、干练……它没有春天的浪漫矫情,没有夏天的狂热浮躁,没有秋天的富丽媚俗,也没有深冬的冷酷残忍。
初冬的天空像睡眠中的大海一样安静深沉,云淡天高的气象中,没有电闪雷鸣,也没有乌云密集的恐怖不安。初冬的阳光是明洁淡雅的,光亮不俗也不浮躁,光辉像月色一样亲切干净——清热中有一份淡凉,欲望中有一丝诱惑,渴望中有一点温暖。初冬的风柔静而有杀意,它比春风来得干脆利落,它比夏风来得清冽凛然,它比秋风来得轻淡从容,它比朔风来得意味深长。初冬的树也是苍劲雄奇的,它在沙沙作响的风中轻歌曼舞,它在生命淡泊的笑颜中不惧霜雪,它在冬日的暖阳中深沉安详。
只有在初冬,你既看见落叶纷纷也能看见绿叶倩影,既看见美丽寒霜也能看见满树高挂的果实累累,既看见薄雾中的醒目山水也能看见生命中的柳暗花明……因为初冬包容了四季的景色,它独特的性格让人赏心悦目。
有人说,初冬像一位失魂落魄的美少女,眼里含着泪水,在惋惜声中留念逝去的秋日美景,在凉风细雨中飘飘然如蚕丝绵密,在晶莹的渴望中随遇而安,在冷漠无情的寒风中衰草连天。初冬也像一杯淡茶余味涟涟,像一种思念回味无穷,像一阵脚步荡气回肠……在初冬的窗棂之中,你可以看见喧哗自然的尘封记忆,看见生命的轻灵、悠然和无奈。
初冬带给人们最真实的感觉,是我们在早晨起床时留恋温暖的被窝,在阵阵寒意中裹紧了衣领,在黎明上班的路上吞云吐雾,在匆忙的脚步声中感觉到微寒的凉意。初冬是和谐的,也是暧昧不明的,因为它有一颗热烈的心灵,也有凄冷风情中迷人的性格。初冬的苍练是它生命的本色,也是它生命之根的血液魂魄。
晨雾是初冬迷朦的情人,霜露是初冬清寒的歌唱,风雪是初冬盼望的风情,暖阳是初冬热烈的知音……初冬夹杂着旷野上弥漫的沙尘,仿佛一支号角吹响了久违的军号。在肆无忌惮的北国,看粉碎的月影如梦如痴;在漫无边际的了望中,想象江天一色的清寒弥漫天空的诗意。我们在初冬的江南吃到肥美的螃蟹,在故乡的山冈看到如海的菊花,在青海湖畔欣赏飞翔的天鹅,在北国风光中观光如画的雾凇……
在初冬,婉转的鸟叫渐渐远去,热闹的虫鸣渐渐远去,萋萋的芳草渐渐远去,缤纷的落英渐渐远去。可是诗人雪莱却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其实在万物复苏的春天到来之前,初冬是一种诗意的期待,在美好如初的渴望中孕育着生机和希望。
远去的井水与河水
文/张萍
我的老家在终南山北麓的一个小村子。上世纪七十年代,人们吃水靠井。村里一条街上的七八户人家同吃一口井水。我家斜对面的柿子树下有一口井,听老人们说有上百年之久了。井口是在青石板上凿开的圆洞,仅容一只木桶穿过。从井口望下去,黑洞洞的,深不见底。井架上安着辘轳,辘轳轴上密密匝匝缠了好几圈绳索,一边有个弯曲的长把。汲水时,用绳索的末端系住桶梁,把木桶慢慢放下去,估摸着到底了,再挥动辘轳把,把绳索一圈圈缠绕在辘轳轴上,一桶清澈的水就浮出了井口。这水,甘冽清凉,入口丝丝甜味沁人心脾,尤其特别的是熬出的米汤格外黏稠,在那个尚填不饱肚子的年代,这口井因此被人们看得很神圣,每逢初一十五,就有老人在井边烧香磕头祭龙王。
印象里,小时候到处都有水,村村有小河,穿过几个村子的还有大河。人们汲井水做饭,借河水洗衣。河边总有三三两两洗衣的妇女,她们绾起裤腿站在水里,把厚重些揉搓不动的衣物放在大石头上用棒槌使劲槌打,河面上叮叮梆梆的声音此起彼伏。唐诗中“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的情景经常再现。常年流动的河水清泠泠的,河边长满了绿莹莹的水草,开着各色不知名的小花。草丛中藏着碧绿的青蛙,凸着两眼,白肚皮一鼓一鼓的,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到了夜晚,河沟里的青蛙一呼百应,鼓着腮帮子齐声奏响乐曲,好像一场盛大的音乐会。河边松软的沙土地上,随便挖一个浅浅的坑,就会有泉水汩汩地流出来,我们叫“冒眼”。顺着“冒眼”一直挖下去,水越冒越旺,就会形成水潭。过路的人口渴了,蹲在潭边用手掬起一捧泉水喝,再洗把脸,既解渴又舒爽。小石潭里常有通体透明的小虾游来游去,稍有惊动,倏忽就不见了。小孩子拿一个竹筛,在潭水中静置片刻,瞅准时机猛地端起来,便有一些来不及逃跑的小虾在筛底蹦跳。三伏天,太阳毒辣辣的,河边的石头被晒得发烫,像烙锅一样。我们把捉来的小虾放在石头上连晒带烙,不一会儿小虾就蜷缩起来,晒得焦黄透亮,吃起来津津有味。
那时候我们村还有稻田,块状的方塘里云影徘徊,周围绿树婆娑,稻香弥漫中,小村很有几分江南水乡的韵味。
这些都是几十年前的往事了。如今家乡的人们吃、用都是自来水,再也难觅老井的踪迹。而大大小小的河沟,亦都被填平盖起了楼房。这让我很是纳闷:有那么多人住吗?而那河水又都流向哪里去了?至于水乡、稻田,也只能存在于我们这一代及上一代人的记忆中,仿佛是个传说。这一切,不仅让我有些莫名的感伤。
渐渐远去的蛙声
文/头陀
之所以把家安在目前的小区,完全是看中了楼前那一片开阔的青草地。试想一下,在诺大一个市区中能找到一片没有钢筋混凝土的地方是多么的不容易,何况在草地的中央还有一座半个足球场大小的池塘,何况池塘里还有无数只我喜欢的青蛙,何况这青蛙还会在月圆之夜带给我似近还远的蛙鸣。
人的一生中,总有一些事情是难以忘怀的,不管岁月如何打磨,世事如何变迁,它都会始终萦绕在你的脑际,挥不去、遣不开、驱不走。就说这月夜的蛙声吧,从家乡听到异乡,从童年听到现在,听了恐怕有几十年了,尽管我知道这塘里的蛙儿不是我童年的那些,也不是我家乡的那些,可是每当蛙声四起的时候,我还是要做无边的畅想,想起儿时的那些伙伴,想起那承载着我无数欢乐与忧伤的苦乐年华。
在老家,也有这么大一块青草地,什么也不种,什么也不栽,我们叫它撂荒地或草甸子,甸子里也有这么大一座池塘,我们不叫它池塘,叫它水泡子,泡子里也有那许许多多的青蛙,我们不叫它青蛙而叫它蛤蟆。在那个娱乐活动极其贫乏的年代里,这里无疑就是我的天堂了。春天,当布谷鸟发出第一声催春的叫声,草地上的小动物复活了,蜇居了整整一个冬天的我们也复活了,当草地上的蒲公英在一夜间突然绽放的时候,青蛙也就开始活动了,这时的我一定会约上我的伙伴逮青蛙去。我们把母亲用过的缝衣针用蜡烧红,待钢性消失后弯成鱼钩状再用丝线串起,系在长长的竹竿上,一副精美的钓具就齐备了,再把捉到的蚂蚱穿到钓钩上,高高的举起在青蛙的上空,青蛙经不住诱惑一跃而起,我们的阴谋也就在瞬间得逞了。其实我们钓青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家乡人没有吃青蛙的习惯,钓来的青蛙玩过一阵也就放了,只有一次我没有放掉,而是把钓来的十几只青蛙带回了家,放在院子里不用的水缸中,入夜,劳作了一天的父母很快就沉沉睡去,没成想这缸里的青蛙像约定好了似的突然开始了合唱,由于蛙声自水缸中传出,音高自然与平时有所不同,父母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寻声找到那口水缸,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一定又是我这个淘气包干的好事,于是不由分说把我从睡梦中提起,一顿暴打也就在所难免了。
其实这无边的蛙声带给我的不仅有苦涩的回忆,更多的是给了我情感上的寄托,即便在那个懵懂的年代,我依然不乏诗意般的生活。还记得有一次,我带着几个小伙伴一边在草地上捉蚂蚱一边钓青蛙,看到草地上那片迎风绽放的野花,我突然有了一种诗意的萌动,于是仿照课本上儿歌的节奏信口诌起了诗来:天湛蓝,地上黄花艳,谁家童子坐中间,咿咿呀呀来把黄花赞。坡上草青青,坡下卧群童,垂钩来把蛙儿钓,蛙儿蛙儿,快把钩来中。说不上什么体,谈不上什么律,只觉得说出来痛快了许多。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写诗,尽管十分的幼稚,但我依然没有把它忘记,就是在随后的失学生涯中,每次想起来,心中依然充满快慰。
有人说,童年的一切都是金子做成的,这话我信,因为童年只有一次,尽管你依然可以拥有一颗童心,但你可以扯着自制的风筝满大街肆意的奔跑吗?你明明知道楼前池塘里就有你触手可及的蛙儿,你还可以像孩童那样恣意的垂钓吗?生活告诉我不可以,尽管我每天都可以听到这诱人的蛙鸣,我可以怀想,可以忧伤,可以陶醉,只是我不能付诸行动,因为我已人到中年,生活让我扮演的是另一个角色,它要求我把这颗烂漫的童心紧紧的裹起,只有在无人知晓的夜才可以慢慢的摊开,臆想中做一次精神的复活。
遗憾的是这样的精神活动恐怕也不能维持了,因为这片青草地不久的将来就要消失了。就在今天,我听说这片土地经过几次转手后终于落到一家开发商的手里,并且很快就将破土动工,隐隐约约的我已经听到推土机那轰鸣的马达声,这将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我将看不到那片绿油油的草地,看不见草地上那些肆意绽放的野花,听不见草地上蝈蝈的合鸣,还有那月圆之夜带给我无限快乐的十里蛙声。
青春,从未远去
文/蔡淼
大学期间我就很佩服我的朋友,总是花样百出。有一天在棉花地里他告诉我说:“我要去西藏。”
我“嗯”了一下,知道这是他谋划已久的事情。可是接下来一句话却让我震惊不已。
“我想好了,我要骑自行车去西藏,我要从新疆喀什出发,走新藏线!”
我的妈呀,当时我的心里微微一震,想他肯定是疯了,不过很快又释然了,因为青春的力量是可以改变一切的,青春的力量是无限的,青春本来就是疯狂的。但这在外人看来仍然是一个疯狂的行为。要知道这新藏线是所有进藏线路里面最难走的。全长1455公里,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公路,途中翻越5000米以上大山5座,其中最高的界山达坂海拔高达5248米。这其中要穿越茫茫西部荒原,全线多为一望无垠的戈壁、沙漠和常年积雪的崇山峻岭,常常是数百公里不见人烟。当年数百人修筑新藏线最终却只活下来了几个人。
青春总是令人着魔的,它像兴奋剂一样充斥着我们年轻的内心深处。接下来几个月时间里他不断坚持骑行找最陡峭的山路练习耐力,野外宿营练胆力。暑假放假的第一天当其他人都忙于回家时,他已经踏上了新藏线的征途。身骑一单车,背一帐篷,手电两三只,榨菜十来包上演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而那个时候“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还没有流行起来。他就这样近乎于完美的完成了这场青春的旅行。原本以为这样就已经完成了他的心愿,结果寒假到来前几天他告诉我,“我准备骑摩托车再走一次新藏线。”
这下我是彻底被他的勇气所折服了,要知道冬天在新藏两地可都是绵延千里的冰峰啊,一不小心就会丢掉小命的,结果他又以15天的速度完成了这段旅行。命运也凑巧,到达拉萨的那天刚好是他生日,他在布达拉宫下给我视频,我能看到他脸上的兴奋。这一年他刚满20岁。
青春是美好的,但是也充满了恐惧和无奈。在青春的路上我们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疑惑,但是每当我想起我的这位同学时,我的内心跟打了鸡血一般又充满了力量。即便有一天我们会老去,但是我们的生活我们的人生态度应该涌进一股奋斗的力量,向上向善,如此才能在最美好的年代释放出最美好的人生来。正所谓青春从未远去,青春不散场。纵使青春逝去,但是青春的力量却时刻在召唤着我们。
在你的夜里失眠
文/车红梅
失眠,是病么?若是,我隐约微恙了一次,在一个叫九龙溪的地方,一夜未眠。
暮色四起,小镇垂下珠帘。河边热闹的广场舞已曲终人散,店铺打烊,路灯迷离,小镇像困倦的婴儿眨了两三下眼,慢慢关上窗帘。
在小镇,我不认识一个人,每走一步,都没有目的,就像今夜细若游丝的娥眉月,淡得没有痕迹。夜静如水,每一声呼吸,起落有序。
没有风,也无虫吟。手表指针的走动似乎都可以成为夜里的主角。薄凉的空气在街巷游弋,我努力抵达梦境,密集的物像在意识的河流上纷纷后退。而那个要去的地方,像一艘已启动的船,岸边的人触手可及,又始终无法靠近。
眼闭着,身体辗转反侧。黑暗中有几片光影倏忽闪现,忽明忽暗。那是谁的田园,谁的流水,谁的诗意?一页页翻开,并释放出芳香,在夜里明艳地盛开。
忽然想起钱钟书先生的话:“许多景象要闭了眼才能看见的!”我恍然,莫非就是今夜的情形。我于是放弃先前要执意到达的梦境,索性信马由缰,让思绪自由驰骋。这时,顾不得你欢迎还是拒绝了,我看见大片秋天的田园从远处走来。稻田谷粒饱满,飘溢成熟的醇香。鸟雀成群结队,频繁来往。不仅果腹,还要满仓。玉米杆立在秋里,不梳妆也不顾盼,只是暗中藏着丘壑,等待去青瓦廊檐下惊艳。
举目远望,天空像打了一层蜡,蓝得深邃,没有一丝杂念。阳光似盛开的向日葵,落在山峰,深谷,带着贴心的温暖。田野纵横,草花散淡。老牛踏着碎步,陶醉于自己的悠闲。如果可以,我愿在此结庐,二三知己,阅鸟性,听流泉。
我从九龙溪桥上走过,曲水流觞,自板桥画中逸出。白鸭戏水,沉醉不知归路。此刻,我想要一只魏晋名士的酒杯,演绎一场“羽觞随波泛”的率性,在弯了又弯的河水上一直醉下去。可惜我是过客,伫立于桥栏边,看溪水远去,夕晖远去,村庄远去。
暮色渐浓,我们再次与书声相遇。校园诗社,是小镇的又一支文化之脉,在这片朴实丰饶的土地上涓涓流淌。温婉的事物都是有体温的,而灵芝诗社的体温,带着原野的清新,草木的本色,煮字疗饥,书香袅袅,她的触觉已经深入土地。世间真正温煦的美,都熨贴着大地,潜伏在深谷。
来小镇,不曾刻意记住什么,又在不经意中记住了许多。原来在这个夜里看见的风景早已刻骨铭心,细香暗绕,丝丝扣入。也许白天的景象是热闹的街市,那暗夜里留下的,大概就是一盏契入灵魂的灯,一直亮着,只是未惊觉罢了。
我在你的夜里失眠,病耶,痛耶?抑或更是一次灵魂的靠岸。
淡淡的相遇,深深的喜欢。
因为来过,便不曾离开。
远去的棒槌声
文/黄淑芬
老家门前有条河,河虽小,却最热闹。每天清晨,从河边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有淘米洗菜的响水声,还有担水洗衣的对话声。在诸多的声音中,让我最难忘的却是棒槌敲打衣裳清脆而有节奏的声音。
记忆中,每家每户都有一根棒槌,那是女人们洗衣时,用来槌打衣物的。棒槌,一尺来长,有竹制,也有木制。夏天的早上,暑气还没出来,母亲把脏衣服放进竹篮,挎在臂弯里,上面横放着一根棒槌,往河边走去。
母亲每次都会在一块光滑平坦的青石旁蹲下,把竹篮里的衣服拿出来放在浅水的地方浸泡。然后,在青石板上摊开衣服,均匀地打上肥皂。打好一件,揉搓几下后就用棒槌轻轻地槌打,手臂一起一落间,“嘭、嘭、嘭”的声音有节奏地传出。把衣服里的肥皂液槌出,再放到流水里漂洗,漂完再槌,反复如此,直到把衣服里的肥皂液洗净。
洗好的衣服拧干水,放在青石板的一角。有时不小心,衣服跟着水流走。这时,棒槌又多了一个好处,一伸一捞,跟水走的衣服就老实地回来了。
在我看来,用棒槌敲打衣服是好玩的事,年少的我,每次跟母亲来洗衣,都会抢下母亲手中的棒槌,嘴里说着,让我来一下。我用蛮力乱拍,搞得头上和脸上飞满水花。但是,拍打没几下,我就失去耐心,把棒槌丢给母亲,嘟囔着说累死人。母亲怜爱地摇摇头,接过棒槌,满含笑意地继续拍打。如果洗厚重的蚊帐、被子,那么棒槌声敲打得更加密集而悠长。
等母亲洗得差不多的时候,村里其他的妇女陆续也来了。三个女人一台戏,河边这时热闹起来。棒槌挥落间,家长里短,嬉笑打闹,红红绿绿的衣服,高高低低的棒槌宛如一幅美丽的乡村画卷。
作家沈从文的小说里,也常常可以听到棒槌拍打声。“河滩上各处晒满了白布同青菜,每天还有许多妇人背了竹笼来洗衣,用木棒槌在流水中捶打,訇訇的从北城墙脚下应出回声。”那有一声没一声,棒槌敲打衣服的声音,传到耳边,清脆、灵动,真好听。
如今,村里安装了自来水,每家每户又买了洗衣机。棒槌那清脆、动听、有节奏的敲打声,只能成为我永远的回忆。
远去的影像
文/王建波
我出生在一个偏僻小山村。小山村很穷,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印象很依稀,但乡亲们菜色焦苦的场景我似乎还有记忆。母亲拿着干瘪的粮袋四处借粮的瑟瑟身影,夹着山峦间撕扯狂啸的寒风,在寂寥的旷野凝结成一幅弯弯绕绕的图画。那时候,乡亲们面临的最大威胁是物质的匮乏,可怕的饥饿湮灭了他们对其它所有美好生活的想象。
小山村的命运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有了转变,当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这个群山角落的时候,已经是八十年代中期了。乡亲们多舛麻木的生活渐渐活跃起来。半生压抑和操劳的父亲算是村里的能人,他识文断字,当过教师,在思想上算是先知主义者,他和几个年轻人,抓住时机,在自己小队里率先搞起了多种经营,贩卖牲畜、倒卖木材,不到一年时间便为小队掘到了第一桶金。
有了资金积累,父辈们办的第一件公益事业就是为队里的乡亲们安电灯。他们买来发电机,请来技术人员,在陡峭的山坡上架杆扯线,在全村四个小队中,率先让乡亲们以最原始的方式用上了电灯,彻底告别了世世代代摇摇曳曳的煤油灯历史,而乡亲们的心灵也由此燃放得更加光亮和生动。
父辈们办的第二件公益事业就是为队里购买了一台21英寸的黑白电视机,环宇牌的,产地石家庄。现在这家企业已经消失多年了。乡亲们基本能吃饱饭了,但小山村偏僻闭塞,乡亲们的精神文化生活荒芜的可怜,对山外世界的认识仅仅止于道听途说。敏感的父辈们感受到了这一点,他们决心有所改变。电视机买来的那一天,整个村甚至外村都轰动了,搀杂着热情和渴望,队部外面的场地上围满了前来观看的乡亲们。他们有的在风雪中磕磕绊绊走了几十里的山路。腊月的寒风吹过没膝的积雪,打得人脸生疼,而且自制的电视天线信号接收也不好,电视画面始终弥漫着沸沸扬扬的“雪花”,但乡亲们依然热劲儿十足,看得齿颊生津。那年的正月,电视上正在热播电视剧《武松》。每天中午过后,本村和外村的乡亲们提着木凳,拎着马扎,不约而同地聚集到队部外面的场地上等着电视剧开演。电视剧开演了,乡亲们的心也随着剧中人物的命运起起落落,唏嘘感叹。电视剧结束了,依恋不舍的乡亲们或失望、或惬意,带着无尽的感慨回家。狭窄的乡村小路上,蜿蜒的人流,撒欢的小狗,还有捣蛋的孩子,在雪堆里点燃鞭炮,雪烟漫溢,山音回响,亘久不绝。
每忆起这些远去的影像,心中总是充满了莫名的温暖和感动。为了那段不经意的岁月历史?为了那段不再回归的渴望?抑或是为了那段质朴纯真的自然?或许都有,个中滋味,已深深镌刻在了我生命的每个地方,直到永远。
欣慰的是,现在村里的光景已经变了模样,新修的水泥公路直通村里,家家户户安上了卫星电视。手机成为生活必备品。为了绿色环保,许多家庭使用沼气照明做饭。家庭小轿车也源源不断开进了农家院……
远去的故乡
文/胡华强
总有一些攥得很紧的东西,反而容易从手中不知不觉地滑落。
——比如故乡!
这个陈旧的话题,谁清楚地掂过它的分量?
距离越远,故乡越近。
在洛杉矶那条洋气十足的大道旁的公寓里,一轮十五的圆月从橄榄树的梢头升起的时候,我清晰地听见了一只蟋蟀悠扬的歌吟。
那一夜,远去的母亲也留下了回首的背影。
陌生的土地上,梦里满是秋霜轻覆的牛蹄印和悬挂着露珠的铁链草。
透过大洋浩淼的烟波,能看见老屋旁翠鸟刺破清波的池塘。
而今,我守候在并不遥远的他乡。
乡村的故事,却在迟疑的笔尖变成了越来越枯涩的风声。
檐边滴雨失落在闹市的尽头。葳蕤的童年记忆日渐荒芜。
母亲挂在山墙上的背篓,已经漏掉了最后一缕纺织娘的歌声。
父亲的犁铧无声地锈蚀成了一弯凄寒的残月。
屋后的核桃树在岁月里老去。竹林里再也不见妹妹寻找柴禾的身影。
曾经,那些千山万水的萦怀乡梦,被一条笔直的高速路瓦解。
再言说故乡,恐怕连一只青蛙都会嘲笑我的矫情。
远去的麦索儿
文/雪落林川
蜗居省城已久,总想找寻时机拖家带口归乡去。在这样的季节,百花已谢,唯有鲜亮的黑刺果儿扮作花朵,在深秋的枝头艳得正紧。庄廓周围,是高低起伏的青稞,它们依旧保持了谦逊的姿势,等待热情的镰刀慢慢将自己撂倒。
如果没有严霜到来,这些青稞不肯老去。它们还保留着最后的青春,将动人的芒刺投向远处,饱满的身形里,早已裹不住生命的丰腴。那时候,我们姐弟几个跟在母亲身后,在麦田边缘处折下尚未枯黄的青稞,一根一根束紧了,扎成一把光芒四射的花朵。折青稞也讲究技巧——顺着秸秆往下滑,手指触到第一个骨节时,借用大拇指尖将其轻轻掐下,若在别处用力,则难以折断,或将青稞连根拔起,糟蹋了秸秆不说,更攘乱了青稞们齐整的步伐,因此要格外上心。
这些美丽的花朵由大背篼撑着,被送进庄廓。屋檐下,母亲用双手拍打着麦芒,直至穗头不再扎人。我们试图仿效,母亲急忙予以制止——她的手上满是老茧,麦芒扎不破,我们细皮嫩肉的,可不敢。而且,拍打下来的麦芒很容易蹿入袖筒,要是划破了皮,还要往肉里钻呢。于是我们只好作罢,眼巴巴等着青稞赶紧下锅。母亲将麦芒拍尽了,又拿过镰刀,将秸秆截短一些,截下来的麦秆被平铺在锅底,然后才将麦穗放在上面,加水后用麦草烧。期间,母亲走出厨房,唤来小鸡去啄食那些被拍下来的零碎青稞,说一颗也不能浪费。
等到厨房里飘出麦香时,母亲抖抖身上的灰尘,找来干净的洗衣盆和搓衣板,跪在盆前搓那些熟透了青稞。圆滚滚的青稞纷纷落下,带着诱人的色泽。每搓完一束青稞,母亲就交给我们去“捉虱”——将那些隐藏在麦衣里的青稞捉出来吃掉,现在想想,这是怎样奇怪而充满生活意味的词语啊。搓完了青稞,母亲又找来簸箕,将麦衣和碎皮颠簸干净,还有一些囫囵颗粒,得一颗一颗剥尽。如是,焜青稞便成了。此时的姐弟们纷纷将焜青稞装满口袋,出门去和小伙伴分享品尝,若对方持有稀罕玩意儿,也会试图用青稞去交换。
当我们尽情分享自己的快乐时,母亲早已从隔壁借来小石磨,擦洗干净后铺上一片单子,将青稞缓缓注入磨孔,匀速转动磨柄时,细长的麦索儿就流了出来。稍长大一些时,我去帮母亲拉磨,由刚开始的轻松到最后的疲惫,让我也早早尝到了生活的琐碎和不易。麦索儿拉成后,即可做成美味的拌汤——从洋芋地里刨出新洋芋,洗净切成大块,和麦索儿一起推进沸水中,待洋芋炖烂后,再炝上一些野葱花,地道的麦索儿拌汤就做成了。有人说,放点肉会更香,但那时除了过节很少吃肉,也就没尝到过放了肉的麦索儿拌汤是什么味道,估计是一种别样的香。
如今各种肉食塞满了冰箱,我们却渐渐远离了麦田、青稞和麦索儿,难怪吃什么都没味道,怎么吃也不香。我想,是该回一回故乡了。
隐约间,恍然听到青稞的悠悠诉说——你不来,我不敢一身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