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倚栏轩 > 好文 > 经典文章 > 正文

油菜花散文

2022/12/26经典文章

油菜花散文(精选20篇)

看武定已衣油菜花

文/杨继渊

春节刚过,听说金沙江畔的武定己衣油菜已盛开。朋友盛情邀请,到己衣赏油菜花。刚到己衣,远远地看到大裂谷左岸成片成片的金黄,吸引了不少游客前来观光和采风。热闹的游客与绚丽的油菜花交相辉映,成为己衣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这是己衣乡精心打造的五百余亩油菜基地。

这样的季节,各种花朵都争奇斗艳,更何况这些看起来那么不起眼的油菜花呢?记得小时那些金黄的花朵是父母整整一季的希望,夏收时节那些菜籽采下来能够换油,换微薄的一点钱,补贴家用。可是如今呢,景区开发之后,农民们辛勤种的油菜,竟然成为了观赏的一大景点,这或许是父老乡亲们一直没有想到的吧。

我喜欢油菜花。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家乡的油菜花留给我最初的温暖。上世纪70年代的农村,物质贫乏,唯有土地一年又一年为我们奉献粮食,养活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山里人。童年的记忆是清晰的,田野就是我们的游乐场。春天沉睡了一个冬天,被农民们深翻,在温暖的阳光下袒露着肚皮晒太阳。甲壳虫从隐秘的卵里钻出来,在空气中快乐地飞来飞去。在磅礴乌蒙高原上寂寞了一个冬天的孩子们,追逐着它们的影子,在田野里跑来跑去,常常钻进那望不到边的油菜花的海洋。千万朵簇拥着的玲珑晶莹的花朵,灿烂着生命的热情。偶尔有一只鸟儿无声息地划过,饱食之后,深藏在绿树丛中,婉转地唱起了歌。孩子们的笑脸在黄色的海洋里游弋,如大海上吹着海风的小船,天籁般的笑声在暖风中久久回荡。跑累了,光着的小脚丫踩在炽热的红土地上,一股热流迅速弥漫了脚掌,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尽情吸吮着生命的愉悦和舒适。

后来,读书读到有关梵高与向日葵的内容,喜欢上这个一生生活困顿、却执着地追逐艺术生命的荷兰人。很难想像,他如此阴暗逼仄的人生,却燃烧着最热情的生命之火。那些形态各异、张扬着火焰一般热情的向日葵,就是猎猎舞动的奔腾不息的生命之火。因受到他的感染,我对黄色的认识更深了一层。活着,即生命的燃烧。一个人要以怎样的姿态生活,把这样的生命状态展现给世界?不管是顺境还是逆境,都要尽情地燃烧,像油菜花一样去点燃生命的烈火。

好象所有的美丽都被这金灿灿的油菜花给掩盖了。这些花朵单一时是薄弱的,微不足道,甚至毫不起眼,在广袤的田野里那么稀疏,那么弱不经风,仿佛风一吹就要散架似的,可是当它们聚集在一起,却是那么波澜壮阔,丝毫不被其他绚丽的色彩抑制,相反却是如此惊心动魄,掠夺了我们的眼眸和灵魂。

离开了己衣,一路上还见到不少的车子驱使进来。是啊,无论是谁都会陶醉在己衣那一片春天灿烂的油菜花海里。此时此刻,己衣大裂谷左岸金黄的油菜花随着春风舞动,像一张厚实的地毯,色彩清新地铺在滔滔金沙江畔磅礴乌蒙高原的己衣大地上,散发着勃勃的生机和希望,我想这些就是希望,希望我们的明天都能够像油菜花般金黄和灿烂!

油菜花开幸福来!再见了己衣美丽的油菜花,相信来年你一定会开得更加璀璨,更加耀眼,因为你是滔滔金沙江畔磅礴乌蒙高原己衣的希望!

春花烂漫

文/罗文博

春天里,花开最盛的时节,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花的馨香,令人呼吸也变得贪婪起来。我是个“花痴”,独喜春花。

春天,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里带着甜味,闭了眼,树上仿佛已经满是桃儿、杏儿、梨儿!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地闹着,大小的蝴蝶飞来飞去。野花遍地是:杂样儿,有名字的,没名字的,散在草丛里,像眼睛,像星星,还眨呀眨的。春姑娘带着春的使命翩翩而来,她轻轻挥动纤纤玉手,把春的绿精灵撒向大地,瞬间万物就有了生命,枯黄的小草脱下了单调的黄外衣,换上了新绿的春装,万木也葱茏起来,此时,有的植物早已春心萌动,开出了五彩缤纷的花朵,你看那黄灿灿的油菜花、粉嫩嫩的桃花、红彤彤的杜鹃花……

在我看来,春花当属最美的花,其他三季的花无论如何都不能与之媲美。我身边有女孩叫春花者,大多生得漂亮,真正的花儿一般。敬佩她们的爹娘,给女儿一个貌美的名字。鲜有叫夏花、秋花或冬花的女孩,大概是任何花都不敌春花的缘故吧。

我喜欢花,故遇花必观。驾驭轿车在沿途中,看到各种花花渐次开放,忍不住停下来,多看几眼,疲累顿消、神清气爽。周末,带孙子去公园赏花,只见小河边、马路旁开满桃花、梨花、杏花……那情形,仅用“热闹”二字岂能形容?拍照给朋友看,朋友说好看。直至抛开俗务奔回乡下,才恍然——春花原来这般不拘与洒脱!她们裹挟着乡野春分时节跳跃的阳光,让一切都充满蓬勃的生命力。

乡野春花泼泼洒洒。城市的花是用来点缀林立的高楼的,乡下恰相反!乡下的房子大多只能算是春花的点缀,成片的油菜花犹如金色的浪花,泼洒着蔓延,在阳光下晃着人眼。那花海似乎没有尽头,不管走多远,眼前始终一片明艳。高低错落的房屋淹没在油菜花丛中,房前屋后所有的地方开着黄色的花朵。花们,尽其所有的生命能量,仿佛有过约定似的,齐刷刷地绽放。

油菜花盛放的时候,农人们并不忙碌,他们慢悠悠地走在花海中,为油菜的长势暗喜。他们在田间的时候,咧着嘴,带着难以言状的笑意。他们自己也不知道,那黝黑的面庞、满足的笑容,书写着花海静谧的风情。我和孩子钻进花海,淡淡的香气簇拥着我们,渐渐地,我们的身上、头上沾满黄色的花粉、花瓣,孩子笑我成了“小黄人”,我不忍将花粉拂去,这是春分给我最美的礼物。

乡野春花错落有致。如果说,泼泼洒洒的油菜花占据着乡村的话,那也未免太单调了。乡间的桃花开得错落有致,别有一番情趣。城里的桃花都是成片的,桃花开得云霞一般。我却觉得这些刻意规划的桃林太整齐划一,每一株树似乎都一样,每一朵花也一样,树之间的距离也一样,怎么看,都感觉是一个个刻板的少妇,对着镜头摆着千篇一律的姿势,看久了,不免产生审美疲劳。

看到片片菜花黄了,但这只是花的小溪流,再往前行至一个平坦的坝子便到了真正的花海了,无边无际的一片黄色汪洋映入眼帘,让你目不暇接,座座山峰在花海中拔地而起,像大海里面的岛屿和暗礁,山和花海错落有致,浑然天成!轻风吹过,只见阵阵黄色的海浪翻滚,徜徉在这片花海中,没有压力,可以随心所欲的和彩蝶追逐嬉戏,编一只花环戴上,似仙子般飘飘然起来,以为自己到了人间仙景,怀疑自己是那美丽的精灵,一会变作嗡嗡飞舞的蜜蜂,一会变成那笑得最灿烂的花朵!

看盛开的那朵,四个花瓣伸展开来,形成一个圆形,粉嫩的花蕊动情地颤动着,吸引着蜜蜂飞向自己采蜜的同时传播花粉,好让自己夏季时桃李挂满枝头;再看含苞待放的那朵,花瓣间半开了个口,红红的花蕊像初长成的少女,娇羞欲滴,对外界充满了好奇,不时探出小脑袋来张望……;还有那个个花骨朵,在毫无色彩的枝干上定着,点点粉色,说不上哪里漂亮,或许就是因为和支撑它成长的粗裂枝干相互衬托,相辅相成的景像才让朵朵花骨朵显得那样独特、那样美丽吧!

乡野的桃花绝不成片出现,河边、屋后,也就一两株,镶嵌在油菜花之中,粉嫩嫩、娇滴滴的,格外别致。“竹外桃花三两枝”,也就是这么三两枝,斜斜地错落着,才有看头。春分后,桃花瓣零零星星开始飘落,粉色的花瓣,有如刚破茧的粉蝶,悠悠地飘在东风里,落在春水中,又荡漾开去。

乡间的梨花、杏花都会在你意想不到的一个地方出现。我在一处废弃的断垣残壁处发现一株梨花正开着,也未开几朵,斑驳的青砖、纯白的梨花、摇曳的柳枝、蓝色的天空巧妙组合在一起,自然却不做作,简单却不单调,形成自然率性错落之美,移步换景,百看不厌!

乡野春花宁静写意。乡野有许多无名的小花,开在草丛里,就米粒一般大,并不起眼。有一种紫色的小花,就像满天星,在绿草中蔓延。坐在这样的花丛中,就像独自在星空下冥想,顿觉卑微的生命也有了华彩。河面上常有花儿,一枝、一朵、一瓣,静默着,让人不自觉地进入这幅写意的水墨画中。

蚕豆花是香味最浓的花,花开时节,整个乡村氤氲在馥郁的豆花香里,连呼吸也是一种享受。花汇成海,群蜂舞动,蜂子的勤劳与慵懒午睡的猫儿、困倦假寐的狗儿都成了花间意蕴无穷的风景。

春花何其美艳!夏花因躲在绿叶中而显得底气不足,秋花带着几分萧瑟,冬天的花只有腊梅了,美是美,带着凌厉。唯有春花,要么开得肆意,将整个春天俘虏;要么开在无叶的枝头,向着宇宙苍穹彰显出傲然的生命力。乡野的花,更有一份洒脱与不拘,她们主宰着春天,主宰着自然,主宰着心灵。

行走在这样的烂漫春花之中,生命也变得芬芳四溢!

我的“桃花源”

文/朱琼

阳春三月,暖暖的春风“狂袭”大江南北,叫醒了冬眠的青蛙,吹活了山涧小溪,山野、路边各种野花杂草也都相继粉墨登场,田间地头里的农作物也在春风的呼唤下,正努力地茁壮成长着。

抽身离开工作着的城市,回到老家,宛如来到了世外桃源。如古文《桃花源记》中一般,村子里的人虽过着现代小康生活,但依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邻里之间闲暇时串串门,拉拉家常,或在田间地头讨论今年作物长势,或在养殖场商量增收之道。昼间,大老爷们聚在一起“争相评论”新闻大事,嫂子小媳妇们则打开音响跳起了广场舞,好一派安居乐业田园景象!

看,蓝蓝的天上飘着几朵白云,南归的鸟儿正兴奋地划过天际,飞进昔日栖息的枝头或房舍,村头沿河杨柳柳枝青发,河水潺潺,一群鸭子正热闹地聚会,有的在草丛里找吃食,有的把头扎进水里嬉戏,有的在岸边沙滩上休息……一种名叫泡树的花正开得如火如荼,不久之后,这些花会随风而落,紫色如小喇叭一样的花儿铺满一地,让人都不忍踩踏。村子周边,山岗上,田野间,睡了一冬的小麦已蹿长了一大截,齐刷刷、绿油油的。微风吹来,碧波荡漾,连绵不绝。而油菜花也不甘落后,正努力绽开着米粒大小的花苞,数日后,这漫天的绿色世界会因黄亮的油菜花更加夺目,空气中亦会多了一种淡甜的油菜花香。

后山山坡上的野菜开花了。阳光柔柔,风儿轻轻,天空湛蓝,很想找处草地躺下来享受一下,却发现每处草地或多或少的开着可爱的小野花,实在不忍心伤了它们。于是,回到自家院子里,坐在栀子树旁听风看云。

老家小村依山傍水,虽无“桃花林”,一年四季,却是春天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夏天桃李瓜果飘香,知了声声;秋天枫叶似火,梧桐树叶随风飞舞,房前院后遍开野菊;冬天虽花木凋零,但松竹依旧青翠,北风吹过,松涛阵阵。

这便是我美丽的家乡——黄冈浠水方伯村,可与五柳先生的“桃花源”媲美的乡村。

油菜花开灿烂时

文/恋曲哆眯

油菜花开了,金黄灿灿的,象一个美丽而亮皇的梦,盛开在每一个人的面前,盛开在一望无垠的田野上。盛开在充满希望的春天里。

看,那一朵朵的花儿,那一片片的花瓣,那一丝丝的花芯,多么艳丽又多么婉约,像一个个亭亭玉立的美丽少女,展现出了她们无尽的美艳,无限的娇柔,无法言说的欲语还休。她们开心的笑着,用快乐的心态积极地呈现出她们无与伦比的璀璨与柔美。

春风轻轻地吹过她们的身姿,仿佛在与她们互道美好,小草静静地仰躺在她们的脚下,仿佛在对她们顶礼膜拜,蝴蝶一只只翩翩起舞在她们的中间,似乎在与她们飞翔着一种和谐的美,就连一只只的小蜜蜂,也勤劳地停驻在她们的花芯,在与她们商量着用她们脸上的花粉去酿造世界上最甜美的花蜜。

我静静地站在油菜花前,欣赏着这大自然给予的美,感觉自己的心灵,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璀璨与美丽,感觉自己也仿佛已与这金黄灿灿的油菜花融为了一体。

油菜花,你们是属于春天的花,你们也是属于农民的花,是农民用他们的勤劳汗水默默地浇灌了你们,让你们开出了这世界上最值得骄傲的璀璨之花。

素面朝天的油菜花,花期短,花瓣细,颜色单一,没有牡丹雍容华贵的国色,也没有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的情操,更没有桃花“人面相映”的丰腴。然而,平凡又简单油菜花,自始至终充满朝气而金黄,“黄萼”托着薄薄花瓣,开在田野里,描绘着晴朗明亮的春天,带着春天的气息的花香,给人们带来了温馨和清新。那香味,使整个山村芬芳清纯,典雅朴实。在杏花还未盛开,梨花还未开放,油菜花并恣意地绽放着。静静等待着辛勤的放蜂人来酝酿。无私地将自己的花粉献给别人,让放蜂的人感到,那随风起舞的不是花,而是流动的蜜河。在田间地头,庄户人家正谈着花事,展望着收成,人人脸上洋溢着丰收后的喜悦笑容。是啊!从田野到餐桌,从花香到油味,油菜花朴实无华,将她的辉煌灿烂默默地奉献给大地。她又多像我的父老乡亲啊!

“青枝绿叶顶金葩,嘻笑颜开吻万家。”油菜花美的震撼力,就源于它自身的浩瀚广博。当老百姓在山地上种下了油菜籽,也种下了希望。老农看着眼前铺天盖地的金黄脸上洋溢油菜花的浓艳的笑颜。

油菜花,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花!

春日梦游

文/峰岭

老家背后有一道牛背一样隆起的梁。梁的左脚偎着一潭碧蓝的椭圆形水库,像一枚巨大的蓝眼睛凝望着蓝天。右脚下是一大片终年苍绿的松树林。在梁脊上一直走就进入了茂密的桦树林,就进了巴山。每次回去都要在上面走啊走,因为是在梁上走来走去地长大的,因为梁上埋着亲人,上面驮满了回忆和故事,以至于觉得它就是自己家伸出的一大块。

三月的梁上除了油绿的麦苗,还有桃花,梨花,油菜花。特别是油菜花,漫山遍野地铺展着,从这道梁子漫到那道梁子,一直跌宕到天际,像滚涌着的黄色海洋。凑近了看,阳光下,金光喷薄,刺得眼睛会不由地眯缝起来。空气里流淌着浓酽到稠的甜腻的花香。

大自然正在做梦,梦得溢光流彩。于是自然地,我就成了个幸福的梦游者。

很少碰到人,所以全当这是一个人的盛宴。我会在梁上从早逛到晚。平时走路前面总是带个目的,或者为上班,或者为购物,或者为见谁。而此刻只为想走而走路,因为被这美拽着欲罢不能。这样的走真是太惬意了,甚至奢侈。

有时会拐进油菜花的田埂间,耳边顿时一片嗡嗡嘤嘤。蜜蜂们真是老鼠掉进了米缸,幸福得晕了头。这么多的花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手忙脚乱地抱着这个花蕊啃几口,趴在那个花瓣上咂几下。一个个肚子滚圆,头上腿上沾满了花粉,活像戴着黄帽子穿了黄靴子。

微风吹过,指甲大的花瓣扑簌簌落下,地上黄黄的一层,像金色花瓣雨。大自然真是率性得很,好像毫不吝色它的美丽,剧烈地开,剧烈地谢。但每一朵落花处,都会悄悄地长出一枚菜荚,另一幕浩大的孕育才刚刚开始,这是大地的秘密、生命的奇迹。

有时会忍不住折一根胖胖的菜薹,剥了皮咬着吃,咔擦咔擦,有甜味和清香,脆而多汁。这是小时候干过的事。

坡上有几座新坟,花圈刺眼。于是想到了童年的玩伴纯纯。去年十一回来时,碰到他和几个人在坡上给村里一个死者挖坑。虽然20几年没见了,但一见面就喊出了彼此的名字。他还叹息说那个死去的人,早饭时还吃了两个馍,在坡上掰着掰着包谷,就一头栽倒死了,真快啊。然而就在那个十月,他刚进西安打工,就被车撞了,还在冷柜里放了一月多,打官司。纯纯,你挖坟坑时想没想过你马上也要躺在这里了?想没想过?

一个挎篮子的老太太一歪一斜地走过来,牙都几乎掉光了。她说她下山去烧香求神来着。因为栽了一跤,腿不利索了,连水都没法挑了,求神保佑去了。她独个住了20几年了,儿子一家早就搬到山下去了。问她儿子给她过钱没,她说没给过。为什么不要?她说我也没给他做啥子嘛。嘿嘿,瘪瘪的嘴咧开一笑。

继续走,一直走进桦树林,惊了躲在这里那里的野鸡,扑棱棱突然飞起,吓我一跳。火红繁密的救命粮枝从路边伸出来,想吃了就抬手捋一把,酸酸甜甜的。

走累了就躺在厚厚的枯叶上,太阳很烫,简直像给脸上浇热水。一团蝴蝶忽上忽下地从头顶上飞过去,一会儿又忽上忽下地飞回来。过去时五只,过来时还是五只,像飞翔表演的五姐妹。旁边一群蚂蚁在从一个小洞口出出进进,有的在旁边散步,有的在挥舞爪子,有个蚂蚁在吭哧吭哧地拖着一只半粒米大的圆树籽。我用一粒砂子堵了洞口,这下天塌了。蚂蚁们立刻围过来,乱哄哄又推又拱,砂子稳如泰山。我拨开砂子,它们急吼吼钻进去了,那枚树籽也被扔下顾不得了。就这样躺着玩着,一点点迷糊过去了。

傍晚,磨盘大的夕阳在一丛枯枝后一点点地坠落,天空渐渐失色。地球的确是在轰隆隆地转动着呵。有点难过:自己失去大自然已很久。

油菜花儿

文/晓星

阳春三月,正是油菜花盛开的季节,满眼一片片、一片片黄色的花朵儿开放在太行山区的田野里,山坡上,小溪旁,浓郁郁的馨香荡漾在空气中,把人们的心都熏醉了!

油菜花儿,在春阳的照耀下,金灿灿,黄澄澄,流光溢彩,充满盎然生机。它以娇黄的花朵,缀满枝头,一朵朵,一簇簇,挤在一块儿,嬉闹着春潮般的大地,把属于金秋的色彩,早早地献给了春天。置身于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中,真像到了富丽堂皇的国度,真是美的享受,令人陶然而醉!

香馥馥的油菜花儿,引来成群的蝶儿,翩翩起舞,上下翻飞,招来成群的蜜蜂儿,欢快地干着它们甜蜜的事业。听,那“嗡嗡嗡”的采蜜声,像一支新生活的交响曲,令人觉得山村是那样的恬静、安宁、祥和。

油菜最受山里人喜爱。它不择土壤,生命力极强,抗得住严霜,经得住干旱,受人之少,给人之多,我想,这便是它的美德。无论是田野山川,还是坡坡岸岸,不管把它种在那里,它就在那里倔强地生根、开花、结籽。随即把饱满的菜子奉献给人们,供人们炸油食用,为生活增添香味。

清风徐徐,油菜花泛起一轮一轮的金色波浪,艳丽的花瓣儿,好似节日的礼花,飘然而下。黄澄澄、金灿灿的落英,没半点凄惨,没有“红颜薄命”的伤感,依然黄得热烈,坦荡安宁地与养育自己的大地融为一体,正如龚自珍的诗句说的那样“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闻着那沁人心脾的油菜花香,谁心里不产生对油菜花的爱呢!山民们的富裕有它的功劳。这时我才真正明白,油菜花的开放,并不是向人们炫耀其绰约风姿和艳丽的娇容,而是为人们的生活增添甜蜜与芳馨。油菜花,实在是一种炽热的花,乐观的花。它朴实、无私,虽一生短暂,历经磨难,但不挫锐气,不改对美的追求。

啊,这普普通通的小黄花,不正如这纯朴厚道,勤劳智慧的普普通通的山民吗!

让花儿尽情地开吧,在这盛开的季节,在这酿造甜蜜的环境里,每一朵花苞都抿嘴含笑,每一朵花都喷香育实……

争奇斗艳百花春

文/沈婉梅

三月的阳光,温暖柔和,沐浴着广袤的大地。田野上,堤岸边,只见漫山遍野都是热烈绽放着的油菜花。那金灿灿的油菜花和绿油油的麦苗交相辉映,一望无际的田野宛如披着绿色的盛装,挂着金黄的珠宝,分外妖娆。一片片油菜花,露出金灿灿的笑脸,笑得那么开朗,那么惬意,那么甜美。蜜蜂嗡嗡地鸣唱,蝴蝶欢快地舞蹈,那满眼的金黄,像画师用画笔饱蘸了黄颜料,均匀涂抹上去的,艳丽绚烂,别具一格。秋天的菊花和她相比显得单调,浅淡;冬天里的黄玫瑰和她相比太过娇弱,冷漠。一阵微风飘过,一股清香便扑面而来,萦绕在鼻尖,你会情不自禁伸出脖子去嗅花蕊中源源不断溢流出来的香味,让自己的味蕾得到贪婪的享受。

这边桃花开了,神态各异,千娇百媚。粉红的桃花像一片片火烧云,把人们心中的激情点燃;胭脂红的桃花灿若朝霞,璀璨夺目;白色的桃花像穿着芭蕾舞裙的公主,纯洁无瑕,高贵淡雅。美丽诱人的桃花招来一群群青春洋溢的女子,她们在树下谈笑风生,吟诗作赋,好一幅“桃林摇曳春意浓,人面桃花相映红。顾盼回眸百媚生,桃花女子笑春风”的醉人画面。

还有盛开的紫荆花、羞羞答答的梨花、叫不出名字的各种花儿你追我赶,争奇斗艳,生怕略输一分春色。黄昏的时候,一对对恋人在清凌凌的河水里荡起双桨,满载一船春色,在春辉斑斓里放歌;堤岸边,一群群老人在悠闲地漫步,个个春风满面,脸上写满笑意;更有那晚归的农民在辛勤地耕耘,把所有的希望都犁进地里。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姹紫嫣红,百花争艳的春天是一幅美丽的画卷,令我们赏心悦目,陶醉怡然。

故乡的花朵

文/九满

我的故乡下柴市,是一个鲜花盛开的村庄。

一到春天,桃花一朵一朵,静悄悄地,慢条斯理地开,内敛,含蓄。它开出粉红色的小花,星星点点。桃花不起眼,气味却特别馥郁,很远就能闻到,深深吸上一口,便有清凉的精灵从口中、从鼻中、从眼中往里钻,润彻肺腑,通体爽洁。

橘子花一开,就泛滥了。是一旦动了情,就收不住的样子。它只管把那一腔热血洒出去,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微风拂过,花的香味惊起如雀羽,扑楞楞地,带着煽动的潮湿侵入人的呼吸,盎然中还有些刺鼻,让人和它保持一定的距离。蜻蜓可不理会这些,驾着祥云在花海中推波掀浪,慢慢地,橘子花也像一只只振翅欲飞的蜻蜓,有一种震撼心灵的美。

梨花的洁白,是春天里一抹动人的景色。勾人魂。梨花从寒冬就开始孕育着,萌动着,待到四月,它们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它独有的芳香轻轻划入人的心扉,那是一种甜甜的、凉凉的感觉。时而有蝴蝶翩翩舞来,不停地煽动着美丽的翅膀,从一个枝头飞向另一个枝头,让人感受到生命的诗意。

乡村里气势磅礴、激动人心的花当属油菜花。初春,油菜花开了,它以群体列阵的方式宣示着它独特的绚丽。风摇油菜花的时候,所有花粉的烟雾冲向天空,人、鸟、田野,呛在黄色的香霾之中,此刻,整个村庄都弥漫在油菜花浓郁的清香里。那浓酽醉人的粉香,吸引了成群成群的蜜蜂在花间忙碌。

芝麻,花开在盛夏,在稠密的叶子间,密密匝匝。如同一只只小喇叭,口朝下张着,也有侧着张开的。它们顺着青杆从下往上次第绽放着,一节一节地延续着。早期的花已经凋谢了,中间的花开得正艳,稍尖上的花蕾还被浅绿色的骨朵裹着,绚丽而壮观。

水稻给人贡献的是活命的粮食,它从来不以花朵招摇,抽穗之后开出朵朵小花。片片花瓣犹如小家碧玉顶着黄丝巾,开心地仰天而望。微风轻拂,它随风起舞的样子,像天真烂漫的少女,更像母亲灿烂的笑容,一下子就触动了人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

七月的夜露重,棉花的花,沾露即开。花红,花白,一朵朵,娇艳柔嫩,饱蘸露水,那花个个都顶得上好士兵,能冲锋陷阵的。

村庄里最霸气的还是葵花。它们挺立着,情绪饱满,斗志昂扬,迎着太阳的方向,把头颅昂起,再昂起。它们高高在上,把乡村点缀成一首诗,一幅画。 

瓜蔬的花,纯粹为结果而开,它们开花像在分娩,更注重的是落花后的果实。蚕豆花开了,星星点点,像撒下无数的小眼睛;白萝卜的花,是粉紫的,清秀;南瓜花含苞开放时,像赌气的女孩子,本想鼓着腮帮,却又一不小心从嘴角溢出了笑意;茄子花就像朴素的村姑,一点也不招人;丝瓜的花苞鼓鼓的,单朵看丝瓜花,不美。但清纯、朴素的一张小脸,让你忍不住喜爱。是心底留存的洁净。而百朵千朵的丝瓜花一齐开放,就是壮观了。看着它们,心里不能不涌起一种震撼:微弱的生命,原也有这等的爆发力……

栀子花是乡村里唯一因为花朵的艳丽和迷人的香味而得以种植的。春夏之交,花苞初显,这美丽的纺锤形花苞,饱饱的,积满了一种蓬勃的力量。慢慢的,花苞轻裂,边沿的绿色开始变成鹅黄,继而变白,终于冲破最后的阻挡,绽放开来。此刻,白白的脸蛋,白白的衣裳,一如待嫁的新娘,有姿、有色、有韵。而那花香,一笼一笼地在风中蒸起、飘散,是那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浓香与纠缠。

当然,乡村里也有"没用"的野花,这些花特别好活。春来了,花开了。起先只是不起眼的一两朵,躲在绿叶间,素素妆,淡淡笑,仅几天的工夫,野花就在杂草丛中蹦蹦跳跳。野菊开着黄的花,白的花,紫的花,简直成海洋。地米菜花,一团团,一串串的小花朵,白中泛着淡淡的绿,真切,可爱;金银花,有的金灿烂,有的银雪白,淡淡的花香很是醉人;黄花菜的花小而鲜艳,但不自卑,不气馁,不抱怨,它开起来,是万众一心着的,那声势之浩荡,有横扫天下的气势。

故乡的花从春到冬,河湖滩地,溪沟堤岸,田间地头,铺天盖地。它们的生命力顽强,给点土壤就生根,有点阳光就灿烂;故乡的花的可贵之处,还在于它的低调处世和不求索取的奉献精神,它们的这些品德,不正像那勤劳朴实、善良勇敢的故乡农民吗!

最是平常油菜花

文/顾丽虹

油菜花,是农家的最爱。油菜花的一生,给予了人们无穷无尽的盼望和收获。

在她年少的时候,是那翠绿的菜苋。菜苋,是春季里人们最期盼的蔬菜了,虽然只有十天左右的拥有,却让人能怀念整整一年。怀念,不仅仅因为菜苋上市的短暂,还因她与众不同的美味,无需什么调料,只需油中简单地一炒,便是最清清爽爽的春日佳肴。虽经油锅的历炼,菜苋却不会像其它蔬菜一样蔫头耷脑,完全没了当时的原形,她躺在盘子里,一根根嫩嫩的花莛子,青翠挺拔,充满了少年壮志的豪情和志气,充满了年轻气盛的倔强和冲劲,而莛子的周围,还紧拥着一簇簇小小的花粒,那简直像极了一幅画,田园春色,尽在画中。轻轻地夹起一根,滑嫩、爽口,还有淡淡的花的清香,真是色、香、味俱全。短短的十几天,每天在菜园里逗留片刻,每天轻轻地掐下一篮菜苋——那生活,也像菜苋一样,水灵、嫩绿。

十几天过去,那小小的花粒,在春风春雨的滋润下,迫不及待地要开出花来。农家都很会过日子,此时来不及吃完的菜苋,趁还没变老的时候,被全部摘下、晒干、收藏。等到哪一天想念的时候,再拿出来用水一泡,包一顿鲜美的菜干鲜肉馄饨,那春天的味道,仍会留在唇齿间。

在她青春的时候,是那蓬勃的菜花了。我常常想,如果没有菜花,那乡村的春天,该是如何的寂寞,如何的单调。桃花虽美,花却娇弱,春风几阵,花尽飘落;而梨花,又太过苍白,让人一眼看过,便留无限忧伤。只有那菜花,随遇而安,洋洋洒洒,汹涌热烈,在家前、屋后、沟畔、坡底、河边、岸侧,开成一片金黄的海洋,开成一个豪情万丈的春天。那花,艳丽夺目,那香,浓郁淳厚。多少人,因为油菜花,对春天充满了向往和期待,多少人,因为油菜花,对生命充满了感恩和热爱!这时候,还有那一群群放蜂人,守在田头,守在菜花深处,在蜂飞蝶舞中,收获一箱箱又甜又香的菜花蜜!

拼尽全部的力量,恣意地开了整整一个春天,菜花进入了结籽的季节,那是菜花成熟的中年。细细长长的菜籽荚,饱满、结实。随着初夏的来临,菜籽荚由碧翠变成了枯黄。这时候的乡村田园,在五月熏风的吹拂下,到处是温暖的油菜籽的芳香。

油菜花完成了她一生的使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被推进了油坊或油厂,成为家家户户每天生活无法离开的油盐酱醋之首。在“百油齐放”的今天,绿色和醇香的菜籽油,仍是人们的最爱。

油菜花的一生,是竭尽全力付出的一生,油菜花的一生,就像我们父母的一生。

好庄稼长在汉江岸上

文/刘云

月河川道的人们,用四月“油菜花节”给庄稼鸣锣开道。诗人们说,这是一年庄稼的揭幕战。在汉江的上游源头,汉中的油菜花节也几乎同时举办,它们和月河道的油菜花们是邻居,长在同一条江的岸上,也是同一品种。

从二月,一直到七月,中国的油菜花从南至北,从东至西,油菜花次第开放,人们用节日给油菜花致敬,表示喜悦与欢迎。

四月之前,人间四月芳菲尽了,山寺桃花也开过了。桃花、李花、樱桃花开在庄稼花之前,它们开过,是说明土地彻底醒了,庄稼该上场了。这是大地接地气的诗意,给庄稼打场子,上庄稼正式上场,或者给庄稼花的盛开热身。

凤凰山下,月河川道,汉江之岸,土地真是进入柔软期,放松期,月河水泛讯而清澈,处在水线以上,油菜花几乎在所有川田、台地、漫坡上开放。农历清明还有一些日子,天气格外放晴,通往田间的大小道路,都适合脚步。盛大的节日,安排在同样盛大的油菜花田的中央,仿佛这就是油菜花世界的中央。汉中的油菜花节率先举行,在前后一个月间,向世界传达一个名词:汉中,汉中。月河道上的油菜花节,规模小了很多,它在一个汉江回湾的地方,在一个村子的中央,在一片长势最好的油菜田间,参加完这样的油菜花节,很多人相信世上最好的油菜花悉数被邀至此!当然,也向世界传达一个名词:菜油,菜油!

月河道上十万亩油菜花几乎是在一个早晨,或一个傍晚,一齐开放的。它们按照一个神圣的指令,在同一个节令栽植,同时开花,在五月末一同收获。然后,收获的农人腾空油菜地,翻耕,引入汉江此时最清澈最温暖的水,把土地泡软,让水稻出场。

所以我总是相信,油菜花热热闹闹的开场,其实是为水稻打前奏的。你看,它准备出新鲜的菜油,为接下来辛苦的劳作提供滋润。种地的人相信劳动的骨骼也是需要润滑的,这润滑剂就是菜油,让体内的力量充分燃烧,释放源源不断的动力。

月河川道上的十万亩油菜是什么意义呢?

是菜油。是汉江岸上最金色的招牌。这样的油菜籽榨出的菜油,被称为“富硒”,月河边有这样的榨油厂,它们用现代而老式的工艺,用新鲜的油菜籽,榨出新鲜的菜油,没有添加,只有本色。这样的菜油有老式油坊出品的风味。色泽暗红,焦香扑鼻,仿佛是太阳光的液态。

因此,汉江岸上的人们,从不为“地沟油”焦虑,他们有自己的菜油,江汉岸上生长,月河边上压榨,色泽独有,他们只认这本土之油。汉江水浇灌出来的油菜,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成长,他们亲手耕作,像自己的养大的儿女,还有什么比这更有说服力呢!

如果你到过月河倒映的凤凰山,看到那层层叠叠像宇宙图画般的万亩明清老梯田,它们在四月,在五月,油菜花开,洋芋收挖,小麦收割,而水稻清碧,包谷迎风拉抻,你就不会怀疑这些土地上生长出来的事物,它们坦白,诚信,按照农人的思路走过一个个月份。离开月河,你再来到三万平方公里土地上的坝河、汶水河、蒲河、岚河、黄洋河、红石河、石砦河、洞河、仁河等等一百多条有名有姓的河流,它们的两岸,一律如月河之岸,从油菜花始,庄稼一茬一茬上场,小麦、洋芋、水稻、包谷,各色杂豆,以至各色菜蔬,开花的,结果的,地上长的,地下长的,让所有浇灌它们的河流变得有意义,并且扬名在外。

由于油菜,在汉江岸上成名的水稻、小麦、包谷、洋芋同样可歌可泣。它们一律依附菜油的教养,从而变得有所风度,意味十足。

在汉中生活过的人,很容易被一样美食所征服,这就是汉中面皮。它其实是大米粉所做的面条。有汉中朋友告诉我说,汉中面皮起自刘邦困居汉中时对于北方面条的思念,于是有创新者用米面粉做成面条,调以北方习惯的辣椒蒜醋香菜,从而解了我们刘氏老先人的馋心。

汉中面皮最关键的元素其实是油,是菜油,讲究油旺。它就是土种土产的菜油,烧尖烧旺,用高温除去菜腥气,然后做成油泼辣子,用以调味,其它的佐料都只是锦上添花。当然,还有一绝,就是清水,干净的汉江的水,或者汉江岸边的井水,一油一水,离了这两样,不成其为汉中面皮。在西安正宗的汉中面皮店,几乎所有的主料、调料都必须从汉中运来,外道人怎知个中秘诀。

安康面皮的主料则是正宗的麦面粉,用产自本土的冬小麦,因此安康的面皮称为“蒸面”,口味偏正宗北方,酸辣香为主。在安康,蒸面是本地人首选早餐品种,所谓“三天不吃酸,走路打窜窜!”说蒸面等于安康,一点不为过。

安康蒸面没有走出安康地面,因为它太依赖于本地的水,只有用安康的水蒸出的蒸面,才叫安康蒸面。曾经有本名知名的餐饮企业在西安城引进此品,由于缺乏太多的安康元素,怎么也不是那个味,缺了安康蒸面那一份脆爽之劲儿!安康蒸面也讲究用油,本地产的土头土脑的菜油,大火烧尖烧旺,直到油起清烟而欲腾燃,那油的韵味才浸透无遗。但安康蒸面的秘诀主要在水,油轻而重水,酸水,只有水才能叫安康蒸面脆爽,入口旺盛。

安康的另一样美食,“两掺面”,麦面粉与豌豆粉合成,手工擀制,调以安康正宗的浆水菜、油泼辣子,醒酒解暑气。品味一如蒸面,脆爽。最代表老安康美食的独此二物,其它都是跑龙套。

在汉江岸上,汉中、安康的水稻在一切有水的地方生长,经过时间的考验,最后赢得上风。我是说,一度时间汉江两岸农业生产衰微,水田不种稻,坡地不种包谷,五月没有油菜收割,人流外出,田地荒芜。人们热衷于吃泰国米、越南米、五常米,吃调和油。同样,那些向阳、丰厚的坡地上也不种冬小麦,人们吃五花八门的精粉。那些秦岭巴山间腐质层深厚的坡地、趟地、户前屋后的五边地,五月的新洋芋也不见了踪影,北方的土豆大规模占领我们的农贸市场,但我们吃不出软糯、干粉、浸甜的亲切口味。什么时候人们重又回到汉江岸上的田地里,种起正宗的本乡本土的庄稼?是口味的召唤?是时间的诱惑勾起胃蕾的记忆?是文化河流的回流?

在大巴山深处的南宫山下,数千亩梯田被成规模开发,生产一种“富硒贡米”。这个“贡”字头的大米,历史溯源于清时慈禧老佛爷在西安的避难。据说西安官方征召了安康民间画师甘棠赴省为老佛爷的临时行宫绘画装饰,甘先生南方人,吃不惯北方的面食,随行带有南宫山下出产的大米,以为思乡时熬粥以慰。这样,一个偶尔的机会,慈禧老佛爷试用了该米,圣心大慰,于是自此南宫山下的大米就成了贡米。

历史戏说不可考,但南宫山下的梯田产好米,则是正理。那些梯田,都是山涧的清泉所泡,好米因了好水,自然有着好的味道。而且,平均海拔过千米的半山坡地区,云雾习以为常,梯田之外植物丰茂,难得的小气候成全了好庄稼。

在汉阴凤凰山中的凤堰,万亩明清老梯田,也同样出好米,名为“禧米”,此“禧”非慈禧之“禧”,它就是“好米”的意思,聪明的农人把老的梯田种出花来,也种出金蛋蛋来,凤凰山中的“禧米”远销南方、港澳,公斤卖到八十多元。

汉中的大米,近年因洋县的朱鹮有名。朱鹮生长环境要求干净,所涉农田不得施用化肥农药,这正成全了汉中的大米。而与汉中相连的安康月河川道,以至整个安康地区,有机农作物近年大行其道,过去远离故土的人们纷纷返回汉江之岸,回到他们祖辈的农田,从洗脚上田,到挽起裤腿重新下到田土,这个历史的轮回,也正如三千里汉江,几回曲折、几道回旋,在盆地大开大阖,在峡谷雪浪奔腾,终归正流,成全了南水北调,也成全了汉江两岸人民的依水而安。

我看到我乡下的亲戚们,在坡地上大面积种上了胡豆、豌豆,他们送给我尝新的包谷珍绝对手工石磨所磨制。比如同样是豌豆,他们讲究麻豌豆做“两掺面”,因为麻豌豆腥味重,正好成就了两掺面的正道口味;而白豌豆做凉粉,有清甜味。我看到工商企业在乡下大面积流转土地,种洋芋,施硒肥,亩产五千斤,收入过万元;我看到小麦、燕麦、苦荞重新回到我们的日常记忆,它们不再视为杂粮,而成为餐桌上的正品。我还看到乡村的收粪车重现夜色下的城镇,在五月以后,抠青肥重新成为乡村一景。在月河川道的家庭农场,我看到农民用鸡粪、猪粪、牛羊粪和菜油饼肥种辣椒、西红柿,我看到秦岭山区农家的户前屋后到处都种有成架成棚的金瓜,它们夏种秋收,以金红色成就一方景致。在巴山地区,有名的陕南白山羊出没于宽敞的草场,有一种名“马头羊”,身形高大无角,有如羊驼之形,绝对可以成为中国名品。在整个秦岭巴山的山区,鸡大规模被散养,在平利县西河镇一个村子,我看到三百亩丰产桑园套养着两万多只桑鸡,它们吃桑园的草、虫子,喝桑园灌渠的清水,它们为桑园施肥、松土。

因为一条干净的江,所有土地的出产变得珍贵而有意义。她的油菜、水稻、冬小麦,她的洋芋、包谷,她的豌豆、胡豆,她的荞麦、燕麦,她的蔬菜,她的鸡鸭牛羊猪,都干净而从容地生长。近年来,安康谷地发现富硒,水中、土里,动植物里,那些不起眼的庄稼里,富含着这种生命之核,让一条江的流淌更加有了珍惜的意义。

汉江是一条大河,她是一棵大树,大大小小有名有姓的河流是她的枝条,在这样繁荣的枝条上,结出各样开花的果实,让我们能够如数家珍,并因此获得足够的幸福。好庄稼长在汉江岸上,得益于这一江清澈的水,她向长江流去,沿途留下自己的故事。这些故事从秦岭汉源一条不起眼的小河沟开始,一路汇聚自秦汉以来所有与中国有关、能够文字记载的事由,比如民族,比如文化,比如战争与人,比如庄稼。是的,只有庄稼最能够说明这一条江:比如风俗,比如信仰,比如食物,比如口味,比如岁月与人生,比如四季轮回。

春天俪歌

文/黑马

春天来了

春风引领季节,我提起画笔。

一天天描绘,睡梦中的晨曦、树叶和蝴蝶月光的码头。

弹奏乐曲,我情深地扶住春天柔软的腰肢,扶住倾斜的大地,一片静美的麦叶。

我带着春风的妹妹,款款舞蹈,围拢一团渔火,捧着一颗爱情的心。轻抚你的脸,你的手,你温润的薄荷一样的发丝。

穿透春天,一滴雨水的姓氏,倾听着来自林中的恋歌,不问今生来世,花芯的馥郁,在阳光下弥散。

这一刻,我握住了河流,也抱紧了闪电。这一刻,春天来了,我竖起陶醉的耳朵,捧着你的双眼,谛听,或者倾诉。

我把爱情交还春天,却把琴声留给了村庄和大地。

油菜花开

我坐在村子的边上,看见明媚,看见风从我眼前跑过。

它一直跑到油菜花地的尽头,像一个被拽起的金黄毯子,荡了又荡然后舒展,静静地平铺开来。

春天的油菜花,让泥土有了贵族的血液,有了一颗黄金的心,怀抱着大地上的露珠和鸡鸣。

春天先是让你看到云朵飘啊飘的,然后再让你看到油菜花加快了奔跑的速度,最后万马奔腾,你沉醉于蝴蝶的歌舞,春天浩大。

春天高高举起金色的酒杯,你会不会想到油菜花覆盖的乡村,你会不会想到卑微的人生,透明而荒芜。

春燕

燕子,在三月学会了裁剪,它灵巧的小手,常常使大地倾斜,使白云眷恋。

春天说来就来了,燕子要在春天开个裁缝店,燕子呢喃,燕子聚在屋檐下,开始讨论春天崭新的节目单。

这时,我多想成为你们的一员,穿你们的衣裳,参与春天的彩排,那该有多好啊!

春姑娘

春天过于缓慢,而梦境又过于迷蒙,我才抬起手里的笔。

一位穿旗袍的美少女,从我眼前一晃而过,她过于真实,过于明净,仿佛点亮了我冗长的愁绪和呼吸。

那闪亮的雨丝,那沉醉在旧时光中的小巷,那曾经点染过的凄美的画面,那些墙角的喇叭花,朝天歪着小小的脑袋撅着嘴,又过于矫情。

感谢雨水,感谢隐隐的春雷。感谢鸟啼蛙鸣。

在这如此多情的季节来临之前,在我推开书房之前,恋人啊,你要记着提醒我,到园子里,去听一听玫瑰花开的声音。

油菜花开

每年三月暮的时候,世界就大不一样了。

当春回大地,世界会因为油菜花开而显得格外艳丽,那时郊外里,田野上,试想那些黄橙橙的小花接连成片吧,在广袤的平原上一字铺开,在起伏的丘陵间腾起细浪,就像被浣洗一新的碎花绢布晾晒在太阳底下微风荡漾的样子,宛若咖啡里滴落的牛奶那般耀眼吧。

新鲜的油菜花散发着的清新的滋味,像小虫子一样的爬上你的鼻梁,弄得人痒痒的,却不是打喷嚏那种,是连心都一起痒起来,按耐不住的莫名欣喜那样的。要想跳到花海里去当一只飞舞的蛾蝶吧?要想高声的唱着快乐的歌吧?别奇怪,当你五感中颇重要的两感被填满,怎样手舞足蹈都不为过。

想想看,油菜花,可真不简单啊!

我有多喜欢这不简单的油菜花,还有我为什么喜欢她,我现在很难清楚的同你说明白。然而我又想要让你明白油菜花全部的美!不只是这明艳艳的花海温柔了你的视线,也不只是这扑鼻的气息清新了你的神经,你瞧这可爱的小花就在破败了以后,剩下来孕育出的菜籽,都用来强壮了我们的身体。

所以在指望那些美丽的花朵丰富我们感官的时候,更应该期待它们结出饱满的籽来。

所以油菜花,就算撇开我的故事不谈,也无论如何都小瞧不得。

我曾经有位亲人,她特别喜欢油菜花。

“到哪里去找那么漂亮又宝贝的小花呢?”她总爱这么说,眼睛里面泛着山泉流走时打碎的余晖般的光,交汇出吟哼的喉音似的安详,要么站着交叠着手,要么就在长椅上半躺着,翻书或者织毛衣,让银色的发丝飞扬得像老杨树抖落的絮。

那时候我还是小小年纪,多小?仿佛还没有这明晃晃的小花高啊,身体小小,胳膊小小,可脑袋却大大的,跑起路来总是跌倒,蹦跶着像一只撒欢的皮球,跳着跳着,就穿入花丛里去了,让惊诧的蚱蜢蹿过脑门,将蜂蝶惹恼,同氤氲成和的花粉滋味撞了满怀,便打了喷嚏,便晕了大脑袋,四面都是明黄色的花墙,晕得连自己都找不着自己。

也因为小啊,眼里的世界很奇妙,油菜花海就像巨大的藏宝森林,朵朵盛开的小花都像极了一只灿烂的铜铃,风一吹,我都能听到好听的鸣响。我给它们起了名字,我固执的觉得每只铜铃都有自己的故事。

比如这只,是当年系在齐天大圣胸前的,后来让太上老君的丹炉给炼坏了,气得大圣给了老头三大棍子,腾起来两个大包和一片淤青。

比如这只,是钟主的骆驼最后的嘉奖,那一年这清澈的铃音绵薄地驶过大漠,驼峰间有两担沉甸甸的货物,烈日下,它是荫庇主人的沙漠之舟,深夜里,它是慰藉孤独的胡琴羌笛。

还有这只,他曾是二十四盏编钟的其中一只,在离开了他的兄弟之后,它就终日悲歌不止。

还有这只,当年它在武侯手上这般造化,轻轻一摇啊,木牛流马就把乱臣贼子冲得丢盔弃甲……

小时候的我很奇怪,奇怪得小朋友都怕我,因为总爱看他们不知道的书,爱思考他们不知道的问题,爱说他们不知道的话,所以我总是那样孤独,只有我那当了一辈子完小教师的她喜欢同我讲话,在三月里,坐在花香四溢的院子里,同我一起编写着那些离奇的故事,将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如同小花掉落后日渐隆起的子房般的变得血肉丰满,再鼓励我讲给伙伴们听。

她说,与其自卑,不如微笑着面对自己的与众不同。

你看你起了名字的小花,不也与众不同了吗?

她是爱极了这房前的油菜花海和我这个顶小的小外孙啊。那时,我便和她约定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梦想。

小小的与众不同的我,成了一个小小的写手。

油菜花开了年复一年,因为学业的愈来愈重而鲜有时间同她待在一起的日子里,每年都可以收到她的一纸短信和一枝油菜花,不是儿时见的那种青黄夺目的,而是暗红的杆子青涩的花托,花也无一例外是未开的,不像铜铃那般结实,她在信纸上书:“花还没开呢。”

很有学问的她,会不会有深意?

还没想透,她便走了,家人竟遵从她老人家最后的愿望瞒着此刻正在高复班苦读的我直到她咽气,他们说:“她让你不要分心,将来上个好大学。”

“荒唐啊!”我凄厉的嘶喊贯穿了整个灵堂,连房门外那片嫩得发青的油菜花都簌簌的颤抖起来,那一夜,男儿膝下的黄金同我苦涩的泪水溅落了一地。

有多少悔恨却早已不明就里。

母亲说,她还是照例留了信给你。

“油菜花就快开了,不担心他开不美丽,但祝愿他结出最饱满的籽来。”

我曾经有位挚友,她爱极了油菜花。

她是位颇有造诣的版画家,热爱生活,视绘画如生命。

若是这位女子,信手拈来一片花海全然不费功夫,于是就不满足的添上蜂、鸟、虫、蝶,满满当当作了一大幅,却让先生骂了句“不按规矩”。一句不轻不重的责备梗得她泪光闪闪,好似叶缝间窥见的点点星彩。

“可这才是真正的油菜花开啊!”

认真的丫头,你让我们所有人的爱怜了。

十九岁的旅行和她结伴,终点本应该是一处颇为盛名的地方,可恨又可爱的三月呐,却终于将我们带到一片油菜花海。

那片花海本并不是目的地,只是如弧光掠影般闪过眼前的风景,兴许是画家的敏锐,又或许是少女的狡黠,她突然的大喊:“停车。”当车戛然而止,她就坚定的拉着我,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如同散落出群的磷虾般的弥漫到花海中去了。

就在这花海中漫无边际的走,会有新生的希望漫上海滩吗?各自俯拾满怀的动容与灵感,这只有用生命钟爱艺术的人能够体会的情愫,和这纯洁的友谊,同谁人去说呢?

累了,她邀我一起躺在花海,我说不要,真愿意倒在这里接受蚂蚁和蚱蜢的啃咬吗?

“还文学青年呢?德性。”她轻轻浅浅的笑了,眸子闪闪如晶莹的油菜花瓣,鼻尖的折皱像被风摇曳着快乐的耸动。

然后她就径直躺下了,直到呼吸变得平和。吐息之间里有花蕊的芬芳。

“我说,你觊觎到什么美丽的梦境了么?”

“嘘!”

“哦……”

少女无暇的面庞上,就有两颗清泪顺着耳畔并入发际,迷失在那长发飘飘的黑色洱海里。望远一些,就像极了那些被时光打磨得泛着青光的黝黑山麓似的,让风和云彩浸润出漂泊的成色。

莫约算来,这位年少的画家好像也在异国他乡漂泊了五年有余了罢。

这五年便是杳无音讯,像是蒲公英飞走的子嗣。

我交往的圈子一向很窄,文艺这小圈子就更甚,走了这一位画家,那时却几乎带走了我创作的整个世界。无人理解的日子,像是花朵少了花蕊,又怎能不害怕枯萎?还好再艰难的日子,也咬牙挺过来了。

现在想想她不回来也好啊,不然连对话都是可以预见的样子。

她一定会不依不饶的冲我大喊:“那么多年啦,你写的东西还是那样婆婆妈妈拉拉杂杂?”

我亦会直起扎身书堆的腰身来,不甘示弱的朗声答道:“这是风格!懂么?风格!”

这女子,就这一位,一定不会忘记我们曾经约定的梦想。

异乡的画家,事到如今我依旧怀念着那片花海!

我在想象,你是否依如酣睡在我记忆里的少女那般清新可爱?还是说早就绽放出满园的芬芳?是否依就倔强固执的过着花儿一样的生活,有着生命里永不歇止的风,像飘散的花粉一般放飞呢喃过的梦想。

我在祈祷,我第一愿你永不凋谢,但那怎么可能实现!于是我第二愿你在灿烂以后结出最饱满的籽来。

有过同一个梦想的人儿,你也应该在同样的祝愿着我罢。

我曾经有位老乡,她顶喜欢油菜花。

她是那样美丽。

她的头发像黢黑亮泽的普洱,露出姣好的容颜,眼角不下垂也不上翘,瞳仁里读出让人安静的神采,如同水蛭环节般的唇温润而柔美,微微上扬以后,显现出两只可人的酒窝来,而那眉心一颗黑痣,更让我疑惑起是哪家点了天灯的仙子,辗转流落到凡间来了。

那些年,她是美得那样让我难以释怀。

她喜欢油菜花,天真的小姑娘那样的喜欢,她扑上去嗅,眯着眼睛,却没有香味;她又退了两步清点花的数量,扳着手指数,不一会就乱了分寸;于是她倦怠的往花海挥了挥手,花儿们眨巴着眼睛静静的望着她,没有回音。她就仿佛受了极大的挫折似的,委屈的向我奔来,眼泪汪汪的,求一个结实的拥抱。

年轻时候的爱情,初恋,一开始纯粹得感人的模样,像扑面而来的花海,生命被镀上神圣的金黄,而那样温柔的气息,不是芬芳也会醉啊。

那些年,她便是我唯一的诗意。

多年以后,让我始终记得一个那样的场景。春天里,四下是娇艳的一片,我的单车后座上载着紧拥着我的她,两段年轻的身体潮水般温润流淌。我们就在这明黄色的花海里纵情徘徊,我给她唱歌,我给她写诗,且行且停,我们的声音在花与叶间辗转传递,交头接耳,晕染成一只生机盎然的花环,随着车辙的移动,这花环也一如在水面划行的昆虫驶过,波纹次第绽放开来。

我抱起她,手指略过她柔软的腰际,我将明媚的油菜花插满她的发髻,我用美丽的诗句记录她的容颜。

我们驶过花海,便以为看见真正的大海。

我们爱得入木三分,将彼此名字嵌入年轮。

只是我们忘了,江南细雨纷纷,会模糊树上刻痕。

忘了时光,岁月安好?

揪心的纠葛始终是来临了,如同一个冗长的梦啊,而我忘记了梦喃。

惟记得自己被讽刺到体无完肤的写作梦想。

惟记得被迫放下的笔在我那书香散去的抽屉里绝望的哭泣。

惟记得她说要离去。

惟记得我常常湿润的脸上,有一个起伏的趔趄,跌宕在嘴角。

人间的悲欢离合,孰是孰非,各种真谛,只好留给我们各自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独自诠释。

只是那些恍若隔世的容颜依稀,你复能叹个大概便了!

时光飞逝,我都忘却了在离别之后的那些天塌下来的日子里,我是如何从自我的厌弃中,许给了自己一线光明?然后几时又扩张成了现在的这般光景?枯槁的花会再开嘛?我想它会倔强的等到下一个雨季后的花期。

而至少我从新拿起的笔,然后亲爱的,谢谢你让我成长。

当爱已成往事,曾经爱过的人啊,我永远祝福着你。

而我祝愿自己,如花海般吸纳一切风雨,直到曾经的美丽都化作春泥,然后在这肥沃的土地,要结出最饱满的籽来。

如今,在绚烂如花海的人生旅途中,这三段故去在记忆长河中的故事,亦不斑驳,亦不娇艳。

我曾经始终不懂,亲人、友人、爱人,为何总会逝去?那么又会有什么东西能够永恒?

我曾经满心悲怆着,总觉得自己在人生路上走得好艰难,我在崎岖中跌倒,有过人将我扶起,也有过人给我上深刻的一课。

我曾经痛苦,我曾经癫狂。

而现在,那些生命中的助力也好,阻力也好,就像是投射到花海上的风雨和阳光,将我滋润,催我坚强,让我在人生的旅途中,走得更加饱满从容。

记忆远了,却把人性中最美丽的东西留下了,那是金灿灿的花粉,终有一天会催生出饱满的籽来。

就好像梦想依然遥不可及,可幸好我从没放弃。

我好感谢你们,也感谢我自己。

这世界,信任我这曾经破败的写手,好吗?

今年油菜花又开了,身边却早已没有了热切爱着这花海的人们,原本鼓足兴致去张罗的旅程,最后也这样那样的原因不了了之了。反倒是因为工作的因由,去了次大型的“菜花节”,这可爱的小花,到底没有逃过商人的摧残,被盛装打扮一番,拉出来遛了。

也不是如同好些理想主义者讲的那样,被围观圈养的花儿,毫无韵味和生气,只是花还是花,我却仿佛看到的不只是花了。

总在走神,总想发问:

“那些开在当年心间的小花们,有没有结出最饱满的籽来?”

或许,最应该问的,是自己吧。

油菜花开了吗?

文/刘潇

又是人间三月天,自然免不了那句俗套的“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乍暖还寒时候,还未来得及脱去冬装,却见树木早已抽了新芽。嫩绿嫩绿的颜色,拈在指尖是软软的细柔,不似老叶般的硬脆。

“春天来了啊?”这样说着,风一吹却不自觉的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放眼望去,远处竟有成片的油菜花,心中不免一阵惊喜。这抹黄似乎在告诉我,春天真的到了,只是被我淡忘得太久了。

若不是中间隔着长长的距离,我真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去摸摸它的花瓣,闻闻淡淡的清香。“家里的油菜花也都开了吧?”想着想着,却有些念家了。

家里也种了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田是一层一层的,花开的时候也是一层一层的,上面是黄,下面是绿,拼凑在一起,就像是画家笔下的名作一般,没有特别震撼或浓墨重彩的地方,但它在那里,就是一种和谐的美。

年纪小的时候,总爱跟着外婆去地里,她择菜,我就跑进油菜地里玩。比油菜杆高不了多少的身高,却总想摘那朵开得最高的花。把菜杆子一点点拉下来,踮着脚尖去摘那朵黄黄的花,等外婆择完菜时,我手中也多了一把花。有时候外婆叫我回去时,我就故意往下一蹲,以为会看不到。结果外婆走过来就拍了一下我的屁股说:“你这调皮孩子,你穿个大红衣服我还看不到吗?”夕阳的余晖下,我趴在外婆的背上,玩着手中的花回了家。

后来年纪渐渐大了,总爱带着家中的大黑狗去玩,它在前面跑,我就在后面追。那狗疯得很,总爱在油菜地里兴奋的乱窜,弄倒了好些油菜杆子。我一边骂它,一边把花扶正,那傻狗却躺在地上打滚,耍皮,让人哭笑不得。

而现在,外婆年纪大了,我也长大了,长得比外婆还高。那只傻黑狗,也被套进了麻布袋,我再也没见过它。油菜花年年都开得那么好看,那么旺盛。想它的时候,我就去油菜地的田坎上坐着,摘一朵花看着远处发呆,嘴里喃喃道“傻狗,我好想你”。只是再也没有那只狗摇着尾巴过来舔我的手心手背。回过神来,眼泪竟已溢出了眼眶。

又一阵冷风吹来,我打了个寒颤。远处的油菜花自顾自的开着,美丽而旺盛,走近点也许还能看到蜜蜂,好一幅春意正浓。只是,那不是我的油菜花,而它又会几次成为某个游子心中的牵挂?

“家里的油菜花开了吗?”其实牵挂的何止是那片油菜花。离家也不算远,不过两小时的车程,但却如同相隔千里一样。小的时候,我总希望离开家去更远的地方闯荡,向往大城市的风光。但当我背上行囊离家越来越远时,却越发的想家,想念泥土的清香,想念那个漫山遍野开满油菜花的地方。

你的足迹可以遍布天涯海角,你的行踪可以翻过千山万水,但无论你见过多少美景,遇到多少风土人情,心灵的归宿永远都是那个小地方。而我此时只想低声问一句“家里的油菜花开了吗?”

我的乡村田园梦

文/梅玉荣

从晋代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到唐代孟浩然的“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再到元代马致远的“小桥流水人家”,历代诗人用神来之笔,把一个桃花源般的田园,植入后人的心灵,烙印深深,不可抹灭。

乡村承载着淳朴的风情,承载着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那生养我们的山川土地,那土地上辛苦劳作的乡亲,他们沉重的呼吸、浑浊的眼泪、朴实的笑容、亲切的呼唤,无时无刻不在诠释着生命最初的美好与真纯。

乡村,是两个温馨的字眼。从乡村走出去的人,会把他生命的根深深地扎在乡村,哪怕走遍万水千山,拥有靓车豪宅,也定会在某些月明之夜,把目光投向久违的乡村方向,聆听自己灵魂的低吟。而一个久居喧嚣城市的人,就更会向往那种澄澈明净的生活,寻找那份返璞归真。很多城市人心头藏着一个梦想,那就是等退休回到故乡,择一处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的乡间,盖上几间瓦房,种上半亩菜园,读书,种菜,享受悠闲。

我的老家在白羊山脚下,翻过山就是着名的林家大湾。我少年时住过的村庄,名叫梅家大坳。那里有青青的山,清清的河,村前有百年老樟,屋后是大片翠竹,一年四季,各种野花争相绽放。作为一个乡村里长大的人,那份情结一直挥之不去。毫无疑问,我喜欢用诗句来描画心中的田园梦想。如今,我早已远离乡村生活,老家人烟稀少,房屋颓败,我的母亲也已长眠在白羊山上十余年了。每年,当我一次次踏上回乡的路,心中总流淌着难以名状的情愫。那熟悉又陌生的乡间小径,那唤我乳名的乡亲,那荒草中孤独的坟茔……于是,百感交集中,我写下这样的句子:“莺啼四月沾飞絮,野岭荒山花放迟。恰是清明春满眼,母亲泉下可知之?”乡村于我,更多的时候意味着眷恋与感伤,也许只有诗歌,才能简约而贴切地传达我最深最真的情感。

看过一部电影《大兵小将》,主题歌《油菜花》这样唱道:“一条大路呦通呀通我家,我家住在呦梁呀梁山下。山下土肥呦地呀地五亩啊,五亩良田呦油菜花……”

也许是受此影响,我在《油菜花》一诗中写道:“爽气怡神调水墨,铺宣落笔绘金霞。老来将效陶潜乐,五亩良田只种它。”显然,油菜花,是安宁乡村的代表性景物,是田园的象征。

我的乡村田园梦就是这样一种模样:简单,快乐,天然纯净。

徜徉油菜花海

文/杨仕英

3月,正是油菜花开的季节。一个周末,我随黄冈文艺家采风团去武穴参加油菜花节。

第一站,我们来到了大法寺镇干沙畈村。只见路两旁、屋前屋后、山上山下、池塘边、湖泊旁,一块块、一层层、一垄垄、一片片全是油菜花。黄灿灿的小花,洋溢欢快的笑脸,唤醒沉睡的大地。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空气中流动着花香,让人沉醉。人们三三两两,穿行在花丛中,相邀拍照,油菜花旁的笑脸变得更加精神,更加好看,不知是人衬花,还是花衬人?

在油菜花的环绕中,有一棵老槐树,树干虬劲地伸展着,黢黑斑驳的树皮,展示着岁月的沧桑。站在花的中央,老槐树益显挺拔刚毅。这时,很多身着彩色运动服的队员骑着赛车穿行而过,车上飘着红旗,天空飘着红色气球,平添一份生动。

第二站,我们来到大法寺镇崇山畈。在这里,你便知道什么是花的海洋,当穿着各色衣服的人们沿着田埂走下去时,队行就似一条五颜六色的彩线,游动在花丛中。在这汪洋大海伴的油菜花里,黄灿灿的花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波浪,金黄色的波浪,让人想不顾一切地投入它的怀抱。

随着队伍,我投入了花海。我们走的是一条田埂路,很窄,只能一个人通过。雨后的土地泥泞难行,鞋底沾满厚厚的泥土,裤子也被泥土弄脏了。前面的田埂路被冲断,有的断处间隔有两米远,两边都是沟壑。我鼓起勇气,努力跳过一个又一个沟壑。

走到平地时,方停下来,看看四周的风景。向左看,油菜花从平地爬上山坡,不知哪里是终点;向右看,油菜花一马平川,看不到头;向前看,油菜花向湖边蔓延,隐隐可见幽幽湖水。沉浸在花海的博大胸怀中,我的心也仿佛融化了。

还是前面那闪着粼粼波光的湖吸引着我们,大家慢慢往前走,终于来到湖边。这湖名象山湖,被油菜花包围着,湖水迷蒙,湖边生长着深深的芦苇。风吹起来,很凉爽。大家痴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纷纷拿起相机按动快门,随手一抓,就是美景。

返回时,我们从湖边插入一个村庄,站在高处看,油菜花从山脚爬上山顶,一层层似梯田,山岚环绕,黄花隐隐约约,十分壮观。村民的房子被油菜花包围着,仿佛童话中的小屋。

临近中午,我们来到马口湖生态农庄。我走到湖边,对岸的油菜花似花毯铺展着,浩淼的湖水在春光的照耀下,温柔多情。来自河南、九江、武汉、黄州及当地的上千名游客汇集在农庄就餐,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如油菜花般灿烂的笑容。

“油菜花海真美啊!”我由衷赞叹。“是啊,武穴有45万亩油菜花田,被湖北省政府命名为‘油菜大市’,荣获‘中国油菜之乡’美誉……”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侃着。

我曾陶醉于黄州江边油菜花之盛。站在江堤上眺望,土地被划成大小棋盘,棋盘间隔种上油菜花,在初春的阳光里灿烂地开放着,跃动着春天的美丽。在油菜花开得最盛的江滩,我站在花的中央,深深地吸一口气,沁人心脾的清香,让我陶醉。

我也曾痴迷于遗爱湖的油菜花之美。湖旁一块块油菜花连成长长的花路,一直向湖水蔓延。春光明媚,湖水似乎因为油菜花的围绕,更显温柔。我投入花的怀抱,低头嗅着花香,忘情于湖光花色之中。

然而,更让我惊叹的是武穴市大法寺镇的油菜花。那片油菜花海给人一种全新的感觉,有博大的胸怀,庞大的气势,非凡的气度。那气魄,那场景,让我终生难忘!

油菜花

文/花开花落

油菜花

今天在课上和同学们一起看电影,感觉很震撼,那是与自己在寝室里独自看电影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前者让人更有感觉,也更能达到兴奋点。

想也许这就是很多人愿意去电影院看电影的原因吧!虽然这两者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都是电影,都是观看。但在电影院里与别人一起吃着桶装的爆米花看大荧幕与在自己的狭小空间里嗑袋装爆米花看电脑荧屏对神经造成的影响是截然不同的。前者更有氛围,更容易引起共鸣,伤则更伤,乐则更乐,偶尔还能创造酸涩亦或甜蜜的爱恋。而后者虽可以快进或后退,但其间的喜怒哀乐毕竟只能自己一个人慢慢体味。

就像有些人总是爱群居的,无论干什么,总爱拖个同伙下水,那么即使面对困境,有个人陪着,总是胆大心安的。我想即使再胆大的人,在深夜幽深的小径,也应该不会有独自信步的兴致了吧?而另一类人总是喜欢独自面对一切挑战的,或许在他们看来独自进退,伸缩弹性更大一些吧!就像那些潇洒大侠,独当一面,来无影,去无踪,引来无数人的赞叹与崇拜。但事实真是如此吗?又有多少人走入过他们的内心,倾听过他们内心深处的呐喊,体味过他们生命中的孤独……

是啊,就像我们驻足田野,看到大片的油菜花在阳光下烂漫起舞,叶的绿,花的黄,让我们不紧赞叹生命的灿烂,生命的耀眼。那种夺目的美让我们感受到生命真实的存在,它将生命之美以一种具体的形式展现在我们眼前。

回忆里很久很久以前,扎着两只麻花辫的我们在田埂上,在花丛间跑来跑去,沾得一身的甜蜜芬芳,而我们的爷爷则斜杵着锄头看着可爱的我们,黝黑的脸上露出孩童般的笑;美丽多彩的蝴蝶在头顶花间飞来飞去,偶尔停在我们的麻花辫上,增添几分生命的活力,和谐的美丽;忙碌的蜜蜂扇着翅膀“嗡嗡”“嗡嗡”地飞着,点缀着孩童稚嫩的歌声;头顶间或飞过一只白鸟,“吱”的一声划过天空。

总是说童年是无忧无虑的,是令人向往的。我想,更多的是因为那时的我们是天真的,是单纯的,是傻傻的,是简单的,是容易对付的。一粒糖就可以让我们破涕为笑,一毛钱就可以让我们开心一天,一朵小红花(学校里老师奖的)就可以让我们自豪不已。那时候的微笑是这么纯真,快乐是这么容易,朋友是这么简单。

可是今天的我们呢?就像深山里的一棵柏松,是孤单的,寂寞的,心里总有个角落充斥着伤感与恐惧。我们的眼神渐渐失去光泽了;我们的脸干净了,我们的笑却不干净了;我们的欲望不再那么容易满足了,我们的朋友不再那么简单了;我们的身心觉得累了。

所以,朋友,春天来了,不如去田野散散步吧,不如去田埂上走走吧,不如去看看油菜花吧,不需奔跑,只要去嗅嗅阳光的味道,呼吸生命的芬芳,释放内心的渴望!

油菜花

文/梅莉

喜欢油菜花,是因为它与生俱来的平民气质。菜花之美,不在于一朵两朵,它是群聚、热闹的整体之美。一簇簇、一畦畦,金灿灿的一大片,热情奔放,排山倒海,忍不住要哼一曲汪峰的歌——《怒放的生命》。

因为朴实、天然、自由、任性,油菜花这几年一直受人追捧,每年春天来临的时候,江西婺源就挤满了赏花的人,据说人比花还多。

浦东世纪公园里,大片大片的油菜花正开得灿烂夺目,香气袭人。蜂蝶在花间飞舞,小鸟在小径上散步,“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忽然感觉有一只蜜蜂“嗡嗡”地老是绕着我飞,吓了一跳,我又不是花,你跟着我干吗?我怕它螫我,赶紧抱头鼠窜。

小时候我在外婆家的油菜地里,手指曾被蜜蜂螫过,肿胀着疼,是外婆帮我吮吸止痛的。外婆最爱我呀,我生病的时候,让我睡在她干净温暖的床上,盖上厚厚的被子,说捂出一身汗就好了,果然如此。可是我多没良心,她去世时我竟然没回去送她最后一程,不敢直面她离开我的事实,只偷偷地哭泣。

最让我惊喜的是一畦畦油菜花间的泥巴小径,踏上去顿时感觉接通了地气,瞬间有一股清气涌上心头,我有多久没有走过这样的泥巴路了?如果不是气温太低,真想赤脚踩一踩这泥土。在这座寸土寸金的繁华都市里开辟这么大的一片土地,让油菜花自由生长,还给游人筑出一条条泥巴小路,多么奢侈与贴心。朴实的菜花在春天之所以能在那些姹紫嫣红的高贵名花中脱颖而出,是大自然在昭示平凡力量的伟大吧。

清代乾隆皇帝曾以《菜花》为题,写了一首礼赞油菜花的诗:“黄萼裳裳绿叶稠,千村欣卜榨新油。爱它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道出了油菜花朴实而伟大的一生。

油菜花其实就是外婆、你、我,是每一个热爱生活而平凡的人。

家乡的油菜花

文/卢永生

又到油菜花烂漫时。我的家乡湖北省十堰市房县。这青青的山,静静的水,因油菜花的盛开,便呈现出别致的韵味来。我们踏春而来,只为那曾经的约定,见证你是否依旧在我的心田。山里的春很美,真正能唤起我春天的记忆的,却是那离家不远的一条土堤上外的大片的油菜花田。堤并不是河堤,只是一条沟渠,蜿蜓地伸了开去,直伸到那条大河边。堤是葱翠的,有一排排的洋槐树,每到四五月间,这些树上会开出累累的花来,白白地一片,轻云般的笼在碧绿的枝条间。微风拂过,间或有黑色的燕子掠过。而麻雀在枝头上中跳跃,在明媚的阳光里,它的叫声显得分外的悦耳。

清晨,习惯上推开玻璃窗。露水似乎也被茉莉花的娇艳给迷惑住了,纷纷集结到茉莉花的花瓣上。窗台上,茉莉的蓓蕾,竞相绽放。翠绿的叶,洁白的朵,幽淡的香,清丽的骨。如此雅致婉约,矜持纯洁的植物,无需精心培养,搁置窗台上。年末的冬日,随意修剪一下,到了属于她的时节,便悄悄地开放,芬芳怡人。也许是露水太过热情,在朝霞的映射下愈使晶莹剔透的花朵愈加妩媚动人。翠微的枝叶间,那纤美柔软的花瓣上几颗小小的晶莹剔透的露珠挂在上面,好像是几颗闪亮的珍珠,无私的点缀着秀花绿叶。令人陶醉的一天,又在迷人的花香中继往开来。

虽然没有漫天飞舞的场景,虽然只是一株或一簇,但自有一种撼人心魄的魅力。“只有在爱的文字里,灵魂才能开出极致的花朵。”油菜花的生命是浪漫的也是短暂的,她的蓬勃绽放和粲然凋谢几乎是同步的,因而让人留恋,让人痴迷。 春天里的约会,是我无法忘却的记忆,每当春暖花开之时,总会在心灵深处想起你,想起你离别时远去的背影和凄楚的微笑,总会有一份抹不掉的回忆和淡淡的忧伤萦绕在心头,总会在平静的夜晚波动此时的心弦,泛起那涩涩的苦意……

昨夜春雨淅沥,竟在半梦半醒之间,听了一夜的春雨。待天色将明未明之时,

又依稀看到儿时家乡的小径,这才知道,原来记忆,总在心里的某一个角落,从不曾离去。

春天是美丽的嫁娘,花窗卷秀发,镜波展笑脸,巧手采来彩云,七色彩虹裁嫁衣。太阳做她美丽的新郎。尽现春姑娘的美丽。春天来了万物复苏,柳树已经有了披肩的长发,她们在阳光中尽情舞动,就像亭亭玉立的少女,婀娜多姿的身影在春风里摆动,长发也随着飘动起来,真是美丽极了。

其实“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春天本只是岁月的一个轮回,年轮的一个变迁。也许几年,也许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乃至亭台还是那亭台,楼阁还是那楼阁,只是添了人进去,总是会惹出春愁的牵盼,春意的柔怀。不然,委地的花尘,新泛的浅绿,总不能平添了或喜或愁,或欢愉或酸辛的记忆。记忆是属于人的,可是随着时光的流转,这记忆也会逐渐地掉入迷迷茫茫的渺然,乃至记不起何年何月何日,有着何人何物何景,只剩了悠远的况味,慢慢地泛出些前尘旧梦的意味来。

油菜花的气质是独特的。凄美,高贵,诗意,无论是高缀枝头,还是飘落在地,它始终保持着一尘不染的品格。即使埋入泥土,也是一片芳心一片情,洁净无瑕。与樱花相隔不远,是黄灿灿的报春花。报春花又名樱花草,意寓青春的快乐和悲伤,无悔。报春,报春,迷你报春,让人一见倾心,欲罢不能。

春日赏花,寻的是诗意,悦的是情怀,憧的是希望。当你置身于花境中,总会有一股激流在胸中涌动,总会有一种生机在血脉勃发,总会有一种梦幻在脑海萌生。让我们追赶开花的春天脚步,在享受生命快乐的同时,努力耕耘属于自己的那片土地。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把春天的美丽和力量永远留在心里。

当油菜花唱响了春天

文/蓝一

按捺不住三月花事的诱惑,周日下午我们出门寻找春天。

来到第三届常阴沙油菜花节的现场,不想恰巧听到一名中年男子大声地说:“还要买票看菜花!”我不由自主地哑然失笑。是啊,当油菜成为可以欣赏的花;当第三届常阴沙油菜花节需要掏钱购票;当油菜花海依然满是擦肩接踵的人群;当数对家长对身边的孩子说起曾经;当孩子的双脚沾上泥土;当欢笑点燃花海;当家长谆谆善诱自己的孩童记住泥土,甚至还指着菜花絮絮叨叨地讲解榨油工序,恨不得让孩子瞬间装满此情此景。于是,他们沿着松软的泥路来回地走,手机、相机轮番拍摄。年长的坐在轮椅里,褶皱里也凝结着熟悉的喜悦。孩子用柳枝编制帽子,帽檐上点缀几朵金灿灿的菜花,戴在头上就像蝴蝶一般从田间呼啸而过。

“宝贝,踩着泥土有什么感觉哈?”

“很松软。”这样的回答,似乎最贴近家长的心境。

上了年纪的老人指着田埂讲述,他们不住的合影,热切的劲头似乎想把这片花海私藏。如果说看花是春天里最美的花事,那触景生情般的留恋恰巧应了我刚来时偶遇的一幕,看似简单凡俗的话,却最能诠释人们对曾经生活的回望。花钱来田间看菜花,看的不仅仅是春天,还有对最初生活的守望。曾经我的童年,我的父母,我的祖父母,他们日日与泥土做伴,对泥土有说不完的恩怨。那时的油菜花,只是普通的农作物,花色好不好只与来年的生活息息相关,油菜田里的每一株杂草,都是我们放学后的“功课”,站在花间除草,全然不知花色已沾满衣衫,一心只想早点逃离花海。如今,细想童年偷懒怕做农活的一幕幕,竟觉得格外好笑。最终,我的父母通过种种努力,带着我们脱离农村,当我们刚刚转身,当初与土地的种种一下转变成了美好。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家长问孩子踩泥土的感觉呢?

花田间,有处草坪,大人孩子全都扯着风筝。阳光满满的田地里,有鲜嫩的荠菜,小心翼翼地拔起一个放在鼻尖上嗅,童年里的记忆突然铺天盖地起来。静坐一处发呆,看人群里欢乐的孩童,突然觉得我们何尝不是自然里的鱼儿,离开了水,又能跳动多久?我们何尝不是自然里的草木,久居高楼,怎能不渴望泥土里的阳光雨露?真想,就这么缓慢地静坐,真想有一方属于自己的泥土,能在花事不断的三月里,种下一份单纯的心愿,就这么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看着花开花落。

也许,这些才是油菜花海吸引人的致命点。因为那时,我们总想跳出农门,在转身的数米之外,却又辗转徘徊。于是,这样的日子,渐渐地竟变成了一种最接地气的时尚。此时,一片恰如其分的花海,便是最好的回望。

油菜花里的乡愁

文/江初昕

微熏的春风吹拂大地时,轻手蹑脚的春雨紧随其后。田野河畔的草木仿佛得到了小道消息似的,吐露新芽。山野路旁一些不起眼的花草,开出了星星点点的小花,粉的、黄的、紫的、红的……晃得眼睛都缭乱了。而冬天里几乎被严霜白雪压得喘不过气的油菜,更是耐不住性子,呼啦啦直往上窜,想摁也摁不住,仿佛是在一夜之间拔地而起,高高擎起所有的花蕾,举头期盼着缓缓走来的司春使者。

有的油菜花耐不住性子,早早把花开了,东一朵西一朵,稀稀拉拉的,如鹤立鸡群一般冷冷清清地伫立于油菜花丛中。瞧瞧身边的伙伴,都在含苞待放,蓄势待发。早开的那些油菜花因为自己的莽撞行为,孤立于花丛中。不过只要连晴几天,气温回暖,油菜花就像得到什么召唤似的,一夜之间,花顶上的花蕾都咧开嘴笑了。黄色的小花先是一小朵一小朵地打开,颇有少女般的矜持和娇羞。接着,逐个往下绽放,花穗越来越大,缀满了枝头,沉甸甸的摇曳着。一朵连成一株,一株连成一丘,一丘连成一片,放眼望去,铺天盖地的金黄,仿佛是从天上倾泻而下似的,轰轰烈烈地灿烂着,热情而又奔放。

静谧的乡村淹没在一片金黄色花的世界里,多了几许花开的热闹。成片的油菜花把整个村庄都包围住,粉墙黛瓦的村落在金黄的花海中,犹显得静美而朴素。门前田畴里的油菜花粗壮而高大,挨挨挤挤,争先恐后地仰起黄色的花穗,张扬着渲染着热烈的色彩,仿佛是成千上万的舞者,随风挥动着一面面金黄的旗帜,大声朗诵着春天的赞歌。徘徊于菜花之间,驻足菜花丛中,淡淡花香丝丝缕缕直钻肺腑。大片大片烂漫的菜花仿佛列着整齐的方阵踏歌而来,一直走到你心灵的最深处,然后,柔柔地包裹着你,让你感受到无法回避的窒息。

这个时节对于我们来说是快乐的。清晨,背着书包上学,走在田埂上,脚下青青嫩嫩的绿草探头探脑钻出土壤,轻轻的吻着你的脚跟。田埂那边有起早下地劳作的人,也有上学的同学,我们隔着满是油菜花的田垄说着话,银铃般的笑声播撒在田野中。走尽田畴,来到河边,走过木板桥,桥下的溪水潺潺流动,宛如一支悦耳的奏鸣曲。踏上石板路,朝乡村学校跑去。中午放学回家,暖暖的太阳热烘烘的,空气中散发浓郁的芬香,甜丝丝的往鼻腔里钻。同伴索性把书包和衣服往田埂上一丢,玩起了捉迷藏。定好游戏规则,就一头扎进齐身高的油菜花丛中。一不小心,和忙着采蜜的蜂儿蝶儿撞了一个满怀,“嗡嗡嘤嘤”的一片飞起,又“嗡嗡嘤嘤”的一阵落下。同伴在油菜花丛中四处变换藏身之处,就像土拨鼠一般。所到之处,掠过动荡的花海,不停的起伏着。玩够了,大伙累得气喘吁吁,头发、衣服、脸蛋上满身粘连着花粉,加上一道道汗水的痕迹,像个大花猫一样,叫人忍不住想笑。满身花粉,招惹了蜜蜂,众多蜜蜂簇拥着往我们头上钻,吓得手舞足蹈四处逃窜。花海中,撒下一串欢快的笑声。

暮色中,蜂儿蝶儿也回巢了,热闹的油菜花似乎也平静了下来,伴随着柔和的晚风轻轻摇摆着。花枝拂动我们的衣袂,挥手作别。田埂上,乡亲们牵牛荷锄而归,大家隔着田垄,相互告别。远处,袅袅炊烟从村庄中升腾而起,油菜花映衬下的房舍便多了几许温馨的色调,成为日后一抹浓浓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