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表文章
老表文章(精选7篇)
奇妙的围布
文/王汝刚
在江西山村,几乎每个成年男子都有一块奇妙的围布,它是男子身份的象征,一旦哪个山村少年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围布,就意味着他已经长大成人,能够担当社会及其家庭的重任。
说白了,围布不过是块粗坯土布,多数为本白色,鲜有深蓝色和黑色,全长六尺,宽度二尺。它的奇妙之处在于用途,毫不夸张地说,不论春夏秋冬,不分红白喜事,不管衣食住行,每个男子汉都与它朝夕相处,影形不离。
青阳明媚,春寒未消,围布具有祛寒保暖的功能。老表们把它包裹在头上,好似戴顶布帽。他们仔细地把围布折叠得层次分明,有棱有角,故意留下三寸布尾,用来修饰遮盖须发鬓角,平添阳刚彪悍气派。
炎炎烈日,夏暑难当,围布具有防暑降温的功能。夕阳西下,老表们从田间耕作归来,纷纷跳进清凉的溪水,以翻江倒海之势,如浪里白条一般,纵情戏水沐浴,直至洗尽泥土和疲惫,才上岸用围布擦干身体,错落有致把围布缠绕在胯部,如同穿条短裤,酷似日本相扑比赛使用的兜裆布。老表们赤裸着上身,大摇大摆回家。
九和舒畅,秋果累累,围布具有强身增力的功能。眼看丰收在望,老表欣喜万分,他们感谢大地的慷慨恩惠,割水稻,挖红薯,采蔬果,辛勤收获,颗粒归仓,收获的成果全靠人工手挑肩扛。这时,围布派上了大用场,经验丰富的老表先蹲下马步,收紧丹田,把围布扎在腰间,然后,起身用劲挑担,不可思议的是,一旦扎上围布,就能把两百多斤货物挑在肩上,健步如飞。
玄英岁暮,冬寒安宁,围布具有和谐氛围的功能。辛苦劳作一年,老表们总算有了休息的时机。山里人好客,趁农闲相邀串门作客。“红泥炉青松叶喝盅好茶去,腌猪头腊公鸡饮杯佳酿来。”山里人探亲访友绝对不能空手,不然会让人当笑话。于是,且把围布当布袋,两头各包上些自家种植的花生、茶叶、南瓜、芋头。鼓鼓囊囊两大袋,一前一后搭在肩上,欢欢喜喜,体体面面作客去也。
田间劳作少不了围布,婚丧喜庆也离不开围布。豁达的山里人民风淳厚,一家有事众人帮。办喜事,老表们扎上围布,烧灶帮厨,挑担出力。办丧事,老表们赶去吊唁,先到供销店买几刀黄草纸,取出围布包裹,名正言顺来到丧家,先把草纸当纸钱焚化,然后,把围布扎在头上,留下两条飘带拖在身后摆动,呜呼哀哉,俨然成了孝子贤孙的模样。妇女们还必须哭上几声,表示对逝者的思念和痛惜,好在谁都知道这是应景,无人深究这哭声中有多少真实感情。山里人总结了几条哭丧的规律,不用打听就知道吊唁者与逝者的关系:“女儿哭亲娘——呼天号地,小姑哭嫂子——黄牛叹气,婆婆哭媳妇——断气瘟鸡,媳妇哭公公——小狗放屁。”虽属乡间俚语,不登大雅之堂,而描述人间百态之生动,足以使人喷饭。
我对围布有感情,亲身体验过“日当衣衫晚作被,晴可遮风阴避雨”的好处。甚至有时梦里还会出现用围布捕鱼捉虾,拔河游戏……的情景。小小围布,作用令人叹为观止。目睹老表们得心应手地运用,深深敬佩山区人民的智慧。
童年趣事
文/小屁孩
发生在上初中二年级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放暑假,我三舅家老表来我家找我玩,那个时候我老表也喜欢玩游戏机,放暑假就住在我家里跟我一块玩,大概是八月份左右,天气很热,地理的包谷都熟了,有一天我们村里的几个小伙伴在河提上转悠,转着转着不知道是谁提的意见说烧包谷棒吃,说干就干,那时候庄稼地里到处都是熟了的包谷棒,而且都不愿意去摘自己家的包谷棒(别人地里的包谷棒就是比自己家的香),所以干脆就地取材,直接偷开了,各偷各的,瞅住那个棒子块头大,籽粒饱满就掰下来,不一会儿就偷了大概五六个(我跟我老表算一起),我们那一群大概有六七个人一小会儿就把附近的那一块那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包谷地给扫荡一遍,平均每个人手里都有三四个棒子,当时偷完之后大概都到下午四五点了,都快到回家吃晚饭的时间了,所以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干脆先把棒子藏起来,等到晚上吃过晚饭之后再出来烧,而且都商量好了回家千万白叫家里人知道。商量好之后就把棒子都找个草扩子藏里面,大家都分开藏得,恐怕弄乱了净麻烦,藏好之后就回家了。
一眨眼的时间就吃过晚饭了,我跟我老表就站在我家门口等着他们几个过来集合,人多就是麻烦,等个人得等半天,有的吃饭早有的吃饭晚,大概等了快半个小时才把所有人聚齐,聚齐之后赶紧跑到地理把自己的包谷棒给找出来,然后开始寻找烧包谷棒的地方,由于烧包谷棒要用到麦秸,正好那附近有个麦秸舵,所以干脆直接就在麦秸舵附近挖沟开始准备工作。
中间挖个深坑,然后把挖出来的泥堆到坑两边,堆的高一点方便下面好烧柴火,堆好之后就把包谷棒直接驾到上面开始烤,五六个包谷棒架一派,包谷皮都不剥开,这样烧出来的棒子不脏还烧不欧,架好之后就是往麦秸舵上面拽麦秸,反正也不是自己家的麦秸,所以我们都放得很开,使劲拽,然后往棒子下面塞,塞的越多火势也就越大,我记得当时烧的时候一个个小脸都映的通红,刚开始都是把麦秸往下面塞让火势往上面烧,后来干脆直接拿一大把麦秸直接盖到包谷棒子上面,忘记烧了大概有多长时间了,反正就是快烧好的时候直接把包谷棒弄到灰堆里再闷闷,听他们说这样更好吃,闷得时候其实都能闻到包谷烧好的香味了,他们有的都已经拿出来吃了,有的烧的黑不溜秋的就那也拿着往嘴里啃,当时就是再等一小会焖好了就吃,这个时候忽然从路边传来一阵吼声。
“nmlgb,你们几个搁着弄啥哩。”当时听到这一吼声之后我们那一小群瞬间炸开了锅,什么七大姨八大姑,老表不老表的,保住自己的狗命才是王道,当时我听到吼声之后赶紧顺着包谷扩地一口气往南冲,不一会儿就冲到了自己的家里,回到家里我妈问我咋了,我把实情给我妈说了一下,他说怎么你自己回来呢?小辉(我老表)呢?当时我也不知道我老表跑哪里去了,然后我妈到后埋地理喊了几声没人答应,不过不一会儿我老表自己回来了,我听他说他跟着另外几个人逃窜到河堤上,然后顺着小路偷偷回来了。听他说逃窜之后有一个小伙伴的鞋忘在现场了,最后厚着脸皮又去现场找鞋去了,后来才知道当时大喝一声的那个就是我们其中一个小伙伴的爸爸,听说经过那次事情之后,回家他往他孩儿脸上扇了几巴掌,还听说那次我们逃窜之后他爸把我们辛辛苦苦烧好的包谷粑给弄回自己家里自己吃了,什么东西。
哎,真是人多瞎胡乱,鸡多不泛蛋,人多就是屁事多,到头来弄得啥也没弄成,白忙活一场。
渐淡的年味
文/刘丽
这个春节,带着儿子到依山傍水的布依村寨老表家过年,就是想让他找找与都市不一样的年味。
走在盘山的青石板路上,我就想起了当年读书时,背着书包跟着老表满山跑的情景,春天采花,夏天摸鱼,秋天摘果,冬天就偷拿家里的香肠就着小火笼烤成个大花脸……说与儿子听,他不置可否,许是在他儿时的记忆里,就只有背着重重的书包,和满脑的游戏吧。
老表家的吊脚楼已经换成了两层的小洋房,沥青路也已经铺到了家门口。老表早已经在厢房生起了火炉,火炉上烧着水,炉边烤着番薯和饵块粑,长条桌上摆着糖炒栗子,还有一壶苦中带甘的苦丁茶。
“还是以前的火塘热呵(贵州方言:暖和的意思)。”我笑着对老表说,“还记得以前吊脚楼里,那四方的火塘,柴火咨意地燃着,三角架上烧得黑黝黝的大铁壶翻滚着热气,房梁上吊着熏得流油的腊肉。丢几颗包谷籽在火塘的热灰里刨刨,一会儿就噼里啪啦的爆开,不知不觉年味就有啦!”老表也笑了,说那都是老黄历啦,现在想找个有火塘的人家,难了。
老表嫂正在一旁包粽粑,说给我带点回城去。我也跟着凑起了热闹。长长的绿绿的粽粑叶用帕子仔细擦干净,铺上那用稻草灰拌和的糯米,小心对折包裹好,用稻草拦腰捆上,再剪掉长长的叶秆,一个像小枕头的粽粑就成形了。
“别玩手机了,叫你小老表带你去打糠包去。”我对儿子说。
“寨子里过年都不兴打糠包了,年轻人都进城玩去啦。”老表苦笑着说。
还记得以前的初一到十五,一群群布依族少男少女分站公路两边,少女们精心绣好的糠包抛过来抛过去,嬉戏打闹间,暗藏的情愫就滋生了。这样的民族传统逐渐流失,遗憾啊。
不知不觉,已到晚饭时间,鲜美可口的刨汤肉端上了桌。老表拿出自家酿制的米酒,大碗给我满上,真可谓“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灯火阑珊,酒意微醺,我们踏上了回家的归程。我和老表恋恋不舍地道别,而儿子却在急不可耐地催促,缺失年味的城市对他更有吸引力。
昆明话——生活片段
文/小不点儿
1
昆明话:
昨日我挨老表克逛南屏改(gaī)。
买买三三,人多呢呵得我啦,背时呢是呢哈正值中午十二点,本来想克倒脖子,无奈只能克桥香园甩碗过桥米线,嘈耐呢是连点肉嘎嘎都某得。
我老表有点鬼火绿,嘈我是个崴货,鬼迷日眼捏只能来甩米线。
我说你不要这个日鼓给(ge)行,一天鬼喊辣叫呢。
我老表脚得这句话怕是使批掉,又赶紧来搓我说买烧包谷给我甩甩,还非要问我一句:烧包谷还是板扎呢,给活?
不知不脚就到了下午,至叠呢衣服贵呢某得普气,我伸手掏了哈钱包,发现!居然打失掉,我在团转找了半天,一样都某得,只好克找警察叔叔报案。接的么,用表哥捏钱买了两双盗版阿迪呢袜子就回家掉……
普通话:
昨天我和老表去逛南屏街,人太多了,吓死我了,不走运到了中午12点,本来想去吃饭,只能去桥香园吃过桥米线,恶心的是连点儿肉都没有,我老表气愤地说是我一个假货,鬼头鬼脑地只能来吃米线,我说你不要在这里生气乱叫。我老表觉得他刚才那些话说错了,又感紧哄我给我买烧玉米给我吃,还非要问我一句,烧玉米太好吃了是不是。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这里的衣服贵的离谱,我伸手掏钱包,发现!居然丢了,我在周围找了半天,啥都没有,只好去找警察叔叔报案,下来用表哥的钱买了两双盗版阿迪袜子就回了……
2
昆明话:
背景:家里
(我)晚些,到我街种脖子,你想甩点哪样,中午甩呢过桥米线整球不成。
(大妈)你挨你老表为喃样还斗嘴。
(我)毛有斗,他在那里日鼓鼓呢,一天鬼喊辣叫。扎哇的很,嘈我是个崴货。咦的起我不对,物俗的很,我请他种脖子他还神抖抖呢,他非找个香因店卖东西,只便宜几闻钱。结果,我钱包打石的拉,赶紧克找警察,警察在那里吹散牛,我向警察改释,警察同志咂烟,我恨不得括头,看到警察我抖零壳颤的,……
仔细一看,他色迷倒眼,憨眯日眼呢,日不脓耸的样子,憨贼儿,原来是个协警崴货。
普通话:
(我)下午,到我家吃饭,你想吃点儿怎么?中午吃的过桥米线不好,
(大妈)你和你老表为什么吵架,
(我)没有吵,他在那里气鼓鼓的,吵闹的很,还骂我是个假货,觉得是我的不对,讨厌的很,我请他吃饭他还神气的很,他非要找个便宜的商店买东西,只便宜几分钱,结果我的钱包丢了,赶紧去找警察,警察在那里闲聊,我向警察解释,给他递烟,恨不得给他磕头,看到警察我浑身发抖。
仔细一看,他模模糊糊,傻里傻气的窝囊样,憨贼,原来是个协警假警察。
3
昆明话:
(大妈)买买三三,今儿日,你们还敢献烟锅,外面病毒老火的很,你们不要尖皮大耳朵,不然好不生生,铆不脱。
(我)你说哪样,跟愣半倒的,鬼扯十扯的,啰里八嗦。上服你啦,模扯了。
(大妈)我说你们不听,烦米日眼,小砍头,斑鸠裹鸽子。
不说了,现在外面黑七麻乌呢,黑恰恰呢。该睡觉了。
(我)大嫫,你说的我认得了,模渣精了,我现在去洗脚丫巴,整整眼扎毛。晚上再吃点里儿、沙拎果,家里有八八没有,吃饱了,好钻被窝,明儿日,我还要去求靖、忆溪、米凉、过就。
(大妈)好…好…你少吃点赶紧睡,
(我)……哎哟,我肚子痛,
(大妈)你又要克哪点儿啦,
(我)我要上茅思改手窝屎。我的孩子呢,
(大妈)你怎么这么槽奈。
普通话:
(大妈)怎么会这样,今天,你们还敢到处逛,外面病毒严重的很,你们不要不听话,不然好生生的,会染病毒的。
(我)你说什么,东扯西扯的,说这些没用的话,反复说这件事,把简单说得复杂了。我求求你了,别说了。
(大妈)我说你们不听,烦人的很,小砍头,(骂人)分不清楚好坏。
不说了,现在外面很黑了,该睡觉了。
(我)大妈,你说的我知道了,别烦了,我现在去洗脚,整整眼睫毛。晚上再吃点梨、山楂,家里有没有大饼,吃饱了,好钻被子。明天我还要去曲靖、玉溪、宜良、个旧。
(大妈)好…好…你少吃点赶紧睡,
(我)……哎哟,我肚子痛。
(大妈)你又要去哪点儿啦,我要上厕所大便,
(我)我的鞋呢?
(大妈)你怎么这么恶心。
2022/3/19
平淡的日子平静的心
文/袁晓赫
日子过得真比飞箭还快啊!从1968年8月到井冈山插队落户当知青到现在,近五十年光阴,竟一眨眼就过去了!半个世纪发生多少故事啊,写都写不完。
过去,我写过老表过大年的情景,写过大年三十灶门前的火塘火、客厅里的炭盆火,写过挂在屋檐下的腊肉,写过老表腊月二十四后的杀年猪、炸油果、贴春联,写过正月“吃开水”的茶盒及点心,还写过井冈山拜正月,演大戏等等,总想写出井冈山老表过大年的特色。但是,现在再拿出来看看,总感到没有写出特色。
你说,老表辛辛苦苦劳作了一年,做些烟熏肉,算不算特色?
你说,老表过年家家户户贴春联,不仅门户上贴,卧室、厨房贴,而且猪圈牛栏门口都贴上,算不算特色?
你说,老表拜年拜正月,正月里做客,都是过年的待遇,喝开水,吃年菜。算不算特色?
仔细想想,这些还算不上有特色,因为这些在我国南方省份都是很普遍的。你可能又会问,那么放鞭炮、演地方戏,算不算特色?我说那更不能算有特色。那些,在全国更普遍。
再认真想想,老表过大年真的是没有什么特色的。没有特色才是他们的特色。不仅老表过大年没有特色,一年四季的生活也是没有什么特色的。平平淡淡,粗茶淡饭,日复一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年复一年。平淡的日子磨炼出平静的心境。克服困难都是平平静静,小通村在1962年遭大旱灾,水田都晒成了旱土,不怨天不怨地,家家户户大种红薯,吃红薯“当饱”;1971年因上面强行推广矮秆水稻,造成大面积减产,就不声不响吃糠菜米粿“当饱”,老表认为“田种不好一年苦,”“当年收成不好,开年再来过。”“过年难过年年过,办事不成事事成。”
平静的心境是一种很可贵的精神境界,它是长期饱经生活磨炼的结果,它能还生活清纯的本质,滤掉淤污和杂质,心静了,才能心清,才能对生活充满信心。
我们也是当上“小老表”起,学会了像老表一样,在平淡的日子里,以平静的心境对待人生,对待现在和未来。
现在,过年了,真想再回井冈山一趟,和老表一起过一个平平淡淡的年!
腊月酿酒
文/袁晓赫
记得,昔日井冈山农村,腊月的气息,是浸润在香味之中,空气中飘散的总是甜甜糯糯的米酒香,犹如勾子般的勾我肚里的馋虫。冬季里,稍帮老表干点活,必定是燃起炭炉火,用粗瓷碗舀满自酿的米酒款待,于是,烤火饮酒时,总会想起白居易请刘十九饮酒写的“便条”:“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也不由感慨万端:这新酒,这炭炉,就在跟前,这雪呢?肯定在昼夜兼程。
在记忆里,井冈山年年有雪,真的是“江西冇雪不过年”,大雪覆盖后的山村静谧而温馨,腊
月,五谷收仓,稻草垒垛,六畜在栏,地旷天清的日子里正适宜酿酒。新稻早已备下,柴火也已风干,醅酒的器具全部洗净,老表忙碌的身影就在这香气中欢愉地穿行。
酿酒的主料是井冈山自产的糯谷,加工成糙米后,在清水中浸一天一夜,然后,用筲箕捞起放入蒸桶,点火架柴,蒸气升上来,满屋饭香绕梁。
蒸好的糯米倒进大盆子里,淋上冷水,等其沥干凉透,再均匀地撒上酒曲粉末,搅拌均匀,一下一下把松软的米饭转移到酒桶里,中心还要挖一个小洞,然后盖盖密封。
腊月温低,酒药性慢,酒桶得放入厨房茅窝里,更稳当的,干脆把酒桶搬上床,用旧棉袄里三层外三层严实捂住,促其发酵,如此,捂住热闹量,可捂不住酒
味,还未等酒出桶,人、被子已“酿”上浓浓的酒香。
仅仅六七天的工夫,酒就酿好了,舀一碗端在手中,粗瓷白酿,面上还有一层“绿蚁”,赏心悦目,真是闻之欲食,食之欲醉,醉而忘归呀!
曾多次问老表:“酿好酒,最关键的是什么?”个个“斩钉截铁”回答:“要绝对干净!”从蒸锅、蒸笼、屉布,到使用到的每样物件必须“绝对干净”,不能有半点油花,方能酿成佳品。
“要绝对干净”!酿酒如是,做人又何尝不是这个道理?
秋天,乡村吃烧鱼去
文/杨芳兰
秋天刚从夏天的手中接过接力棒,天气就有了一丝凉爽之意。最直接的莫过于空气不再那样酷热和潮湿,而多了许多清爽和惬意。雨水也不再那样狂下不停,而是有了几丝缠绵和情调。周末的早晨,遇上这样的好天气,而又恰好遇上从新疆远道而来的姚姐,正好可以趁这样的天气到野外到处走走,以缓解整个夏天带来的困倦。这不,一大早,乡下的老表就打来电话:快来老家吃烧鱼了。这样的好天气哪里去?当然是要到乡下体会农家烧鱼的。
秋雨的气息透过开着的车窗,悠悠飘进来,吹动着我青青的长发,秋雨裹着的凉意,如同池塘里的水波浪般在我们周围散开来,飘洒在我们裸露的脸上和手腕上,如同被一个身材曼妙的少女轻轻揉揉的抚摸般,让人情不自禁地,心里多少有些难为情一般,赶紧拉上车窗。没有了城市的喧嚣,田野一片干净,在经历初秋又一场绵绵细雨的洗礼后,稻穗开始转黄了。
经过一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达老表家村口。车子不能开进村庄,大家下得车来,弯腰伸臂做几个长长的深呼吸,秋风的爽和秋雨的润就一下灌满整个身体了。不再有车窗的反射,要是不仰脸朝天看,根本感觉不到还有几颗毛毛细雨。去抓鱼的路上还有一洼洼积水,要绕着才能走过。虽然是绕道而行,没走几步,皮凉鞋还是进水了,湿湿的,走起路来脚趾老往前移动,滑滑的。还不如赤脚走路来得利索。赤脚走路虽然不是第一次,不过那也是很久远的记忆了。露裸的脚板底跟大地上一洼洼水塘直接亲吻,那感觉真如初恋般美妙。走过一丘丘稻田,老表指着前面的一丘稻田说,就是那块稻田了。这里很没有行人更没有车辆来打扰,只要到达这里,感觉这片天地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在挽起裤管下田的时刻,才感到稻穗和稻穗上的雨滴打在脸上,酥酥的痒痒的,原来雨并未停歇。
只见老表拨开谷穗,用手小心翼翼地整理出一条水沟,鲤鱼便顺着水流全部聚集在水沟里。几个从县城一起去的朋友也学着老表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卷起裤管下到田里,提着水桶,猫着腰,屏住呼吸,轻手轻脚的寻觅着鱼儿的身影。老表说:“大块的鲤鱼一般都隐藏在水深的地方,它们会做成一个窝,如果你发现哪一处的稻穗特别稀疏,一定就是鲤鱼的老巢,要是还过一段时间,鲤鱼吃到田里的稻谷,鱼肉就更细嫩了!”
大家下到田里,早把老表教我们找鲤鱼老巢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刚看到一条跳动的小鱼,就迫不及待的扑上去,两只手牢牢的抓住它滑滑的身子,可是还是从手里滑出去了。有时遇到大一点的鲤鱼,大家猛扑上去,通常都是扑空,鲤鱼儿身子一跃,又跳到水深的田洼里去了,溅得大家一脸的泥巴。当然我们几个朋友只是凑个热闹,为了好玩,鱼还没抓到几条,早弄得满身是水和稀泥巴了。只有老表和几个乡亲厉害,他们从田里一桶一桶地往田坎上提着鲤鱼,看着它们在桶里活蹦乱跳,身体闪着银光,我们顾不得满脸的泥巴和已经被雨水浸湿的裤管,大家相互看着对方一脸的稀泥,都开心地笑了。一阵阵秋风吹过稻田,沉甸甸的稻穗在微风细雨中哗哗作响,好像在为老表今年的丰收用力鼓掌。
当红通通的炭火熊熊燃起,一条条白花花的鲤鱼放在了烤架上,再把韭菜、香葱、青椒,荫兜草、还有一种侗族叫“骂孬”的鱼香料洗干净。我们也在旁边学着分拣出好的蔬菜放到菜盆里,进行再次清洗。喂!老表端出一大盆切好的西瓜放到大家的面前,我拣了一块最大的放倒嘴边。“嗯,好甜!”正宗的林带西瓜就是特别脆,入口即化,还有一阵清香回荡在口鼻之间。在吃西瓜期间,大家都同时闻到了烧鱼的香味飘过来,大家赶快用筷子把鱼一条条翻过身来。有一些已经烤熟的鱼儿就放倒菜盆里,用一只手抓住鱼头,用筷子慢慢把鱼肉剥离开来,撒上盐巴、味精、香油,然后跟洗好的野菜一起搅拌。在还没有搅拌透油盐的时候,有些朋友已经抵不住香味的诱惑,迫不及待地把手伸向了盆中还未完全叉烂的烧鱼,轻轻在盆里沾一点香料汤,便放进了嘴里,哇!果然别有一番风味。
吃饱喝足,漫步出老表家的村庄,秋风吹来,稻穗与田埂上的花儿草儿微微颤动。那些花儿草儿悉悉索索的来纠缠我们的双腿。低头俯视的当儿,恰好和一朵花儿来了个正面的亲吻,那缕缕清香,像闪电般穿过鼻孔直达胸腔。正要细细品味,却惊扰了一只藏在稻田里的鸟儿,扇动着翅膀,惶恐地鸣叫着,飞向另一片稻田,然后在一个看不见的角落消失了。随手采下一把各色的野花,凑近了端详她们被雨水润泽的脸庞,吸吮她们青翠欲滴的芬芳,跟刚喝过的农家糯米酒味混在一起,真是美妙极了。
秋天,终究是要过去的,就如这风景如画的乡村,我们终究是要离开的,唯一不变的是我们心中为秋天丰收所保留的那份诗意,会永远定格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