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结文章
情结文章(精选20篇)
下一个驿站——北京情结
文/大智慧宝宝
如果你很向往一个陌生的城市,那么你不能选择去北京,因为北京人太热情,即使你去买一份炒饼,那个大叔级人物也能叨叨个半天。就是这样,北京人却是热情,或许这么说,老北京人热情。如果你碰到一个不热情的人,那八九不离十是个外地人在北京。像我这样的属于——浙江人在北京。
在北京生活了快3年了,说实话,我并不喜欢所谓的首都。
这个城市,它注定不属于像我这样性格的人可以永久居住的地方,甚至不适合我这样的人逗留3年以上。我试图接受自己成为北京人,但是,即使我的户口变成的北京人,但是,我的身体也必然不属于北京,因为,我觉得北京太过于张扬,太过于规矩,这种地方也注定不能像笼子一样的束缚住一个向往自由的青年人。这话这么说呢?
北京的车太多了,每天上下班的车多的让我烦心,什么叫多,在这个时候,西四环的路上的私家车解释的特别到位。这车也很有讲究,号码都是很有规律的今天单号,明天双号,所以很多人为了天天能开车,索性买个两辆,换着开。这对交通的管制其实没有实质性的作用,倒是促进了小汽车的销售量,增加了GDP。这开车就更叫讲究了,你不能开太快,开快了必然更抽风一样,一会一个紧急刹车,你更不能开太慢,太慢了,你永远也开不到你看的到的尽头,因为你会被很多驾驶技术牛逼的北京人给超车超过去,或者超不过的时候硬生生的把车头斜塞到你的车和你前面的车仅仅剩下的几厘米的空隙中去。你摇下玻璃想很文明的说他一句“你会不会开车啊,急着投胎啊”之类的怨言,等你看清楚他的车牌是白牌的还是“京A”的,你突然没有了想骂人的欲望,然后摇起玻璃,点了一支烟,口里骂一句,“妈的”,连喇叭也不敢按了。所以中国人很多时候很无奈的时候只会和自己的亲人出气,你再怎么不爽,请不要把母亲给搬出来骂。或者你把“妈的”改成“这个SB”也未尝不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是,在北京,除了看好车,大家都喜欢看牌照,就像刚刚那个被超车的哥们一样。因为牌照就是实力的标牌。那天我在永定路武警总医院大门口看到一大叔和一妇女老有意思了,女的从一辆新款帕萨特上冲了出来,前面说了一堆废话我也没记住,后来说“你算哪门子东西,我们在某某地有人,你惹得起吗,赶紧赔钱”之类的话,原来是两个车刮到了一下在转弯处,这种小事故就像两个小孩打架,没有很确定的谁对谁错。关键你是有实力那你就是对的,你是农村来的你就得受欺负。好样的,那个广本里冒出来的哥们也不是盖的,那牌照也可靠,“北”什么的,白牌。好家伙你以为人家爷们儿来武警医院打毛线球啊。下来一句,“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这北京你还有王法么,b样儿的……”。妇女还在那儿嚷嚷着,至于嚷嚷什么,神马都是浮云。
人说比权利你就不该找这个地方,咱北京是啥地儿,你也不打听清楚了,首都,嗨,我跟你说,是首都。就是下面一个永定路街道办的主任,行政级别也和你们家副县长一个档次的。所以你出门在外千万得懂得什么叫忍气吞声,因为你和随便一个谁发生口角,就很可能会升级成为一场官阶口角,或者再升级为政治口角,你的角色也将一跃成为一个政治犯,然后你的人生将再也不可能在这个国家有所辉煌。
我对北京,很萌。倒不是上面讲的这些东西。我觉得你再哪儿都一样,都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类似的问题,换个角度,如果你是有地位有权力有金钱的那类人,那么你将在这样的世界里生活的无比的幸福,所以我们不停的奋斗、夸张的奉承、出奇的卖力,有的甚至卖身,卖女儿等等,为的就是是自己换一类群体,和之前说的一样,虽然这是不和谐的,你是哪类人就应该是那类人的。
北京对我,不是那种我追求的视觉与感觉。怎么说呢,我说一个事物甲,我不喜欢直接说甲的第一点优点是a,第二点优点是b,第一点缺点是c等等。我也不想直接说我不喜欢你,我不爱你,和你分手,那样太残忍了,我是文艺二逼嘛,淡然要含蓄点,就像我在骂张三,我肯定不会骂“张三是个sb”这样的话,虽然我经常会骂人sb,但是,那只是在打dota上,我发现有那么一类人,自己不会玩,拿个solo的走中,骂队友这个不行拿个不行,被杀了4次,然后把4个队友都骂了一遍,然后还骂对面的人,然后自己离开游戏。你是打dota的,你说有木有,我觉得用sb来形容这类人,真的狠过瘾。那种快感就像是小学4年级的时候上圩头中心小学门口那条黑色公狗爆操那条母狗的感觉估计也是这样。所以,有些时候是必须用粗鲁的方式对待一些人和一些事物的。在粗鲁的事物之前你选择粗鲁,我不觉得是你不够文明,我觉得你是血气方刚的新青年。既然说道这个问题,我真心恶心表面斯文,内心极其阴暗的那类人,那种感觉就像给你下一种慢性药剂,对你笑着,牙齿缝里透露着一点冷色的光,好像这一笑他的企图又得逞了。我没有权利去批评这类人,但是我告诫我自己,对这样的人,这样内心不光明的人,进而远之,而且我要告诫我的儿子、孙子、曾孙子。这和北京的话题是扯远了,但是我就是想说明这个问题,我不直接说我对北京的感觉。
但是——
我喜欢慵懒的生活态度,所以我喜欢丽江给人的感觉,那种感觉我没体验过,说实话,但是我对她的了解,是我打保票我喜欢丽江那个地方,那种悠然自得,那种风情万种,那种与世无争,那种安逸,我喜欢,而且我特别向往。这些是我所在的北京给不了我的。
我喜欢水灵的人文气息,所以我喜欢江南姑娘的那种灵动,不是我癖好这些人物,不是我觉得北京美女不够美,北京是北方的不夜城,广州是南方的不夜城,说这两个地方没有美女,没有不适合你的人选,那是扯淡。而我指的是那种气息,怎么表达这个意思,我想了很久,这么说吧,在江南,包括我走过的地方,杭州、上海、南京、苏州等,那种人面上散发的味道是我觉得自己有所追求新的事物和新的人,那是一种生活品味。就像你不买奢侈品,但是你有一颗欣赏他们的心。所以我更喜欢在南方的城市逛街,看人,因为这一刻我感觉自己还很年轻的活着,就像跳跃在钢琴的琴键上。
北京给我的唯一欣慰的地方是南方没有的那些情调,我特别喜欢,什么叫北京一夜,北京一夜在每个人的心中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喜欢一夜在天上人间,挥金如土;有的人喜欢一夜在四合院里做客叙旧;有的喜欢一夜在三里屯的酒吧解脱一天的疲乏;而我没有经历过这些,我却感觉晚上做完工作和功课,越两个有共同理想和共同酒量的哥们,去五棵松烧烤店坐到午夜,吃点小串儿,喝点生扎啤,说说大话,发发牢骚,直勾勾的骂骂不喜欢的人和事物,因为白天不能这么骂,说了要文艺点,直白的骂也就在“北京一夜”的时候,而且啤酒下肚的时候。说时候,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啤酒加羊肉串,关键是午夜穿着裤衩,和哥们一起,这种感觉是我来北京觉得最好的。是一种感情的寄托,说不清楚,你无法体味。北漂的男女,或许都会有些羁旅,当你觉得寂寞和无助,当你觉得绝望或者孤独,请别忘记,你一定会有属于你自己的“北京一夜”,他将成为你的归宿。
如果要我再提点北京给我留下什么,我觉得是我研究生的几个同学,我觉得真的不错。虽然我觉得研究生都读傻了,包括我,不然写出的文章不至于语无伦次,没有章节,但是,我觉得大家或多或少还都获得了点什么,有点获得了知识,有的获得了研究所老师的器重,而我获得了什么?友谊。只有它了。我对我和同学的友谊评价是客观的——不广当深。因为我选择交朋友的对象是苛刻的,前面说过了一类人我是拒绝的。还有些我也没必要去深入,因为我知道,即使你现在熟悉了,毕业了你们肯定会陌生。就像大学里的同学,高中里的同学,每天和你玩在一起的同学,不是你自己的原因还是他的原因,脱离那个环境,关系就自动解除了。留下的只有你去感慨。所以我经常回忆,我和哪个张三以前多么多么好,我和李四曾经怎么样怎么样。那是一种缅怀罢了,没有谁对谁错,请不要太介意。掰开手指,如果你的10指健全的话,希望你有困难时真正给力的个数能个填满。如果填满了,我觉得也就是十全十美了。
今天毕业我将离开,我觉得我会经常来,出差,不是出差,都一样,我不是留恋这个不夜之城,我不是怀念研究生院的生活,研究生学习生活没有一点值得我怀念的地方,除了那点人、那点事儿。走到哪儿,你会想起你一个呆过3年的地方,一个和你建立起很好友谊情感的地方,你们一起讨论技术方案,一起策划晚会,一起表演,一起谈笑风生,一起见证我们国家航天的发展,这是一种光荣,你必须记得,你一定记得。
北京,风为什么这么大,初来乍到让你风寒流涕;天为什么这么干,干的如烈酒烧人;房价为什么这么贵,贵的可以让你一辈子的为它奋斗;人为什么这么多,好像除了北京你就活不下去……我觉得我选择毕业就离开北京是对我自己很正确的抉择,我放弃了可以在这个政治中心,放弃了在研究所这样的事业平台,我觉得,只有这样,我才能保留北京留给我的那点情结,不然我确信以我的性格和追求,我会一年比一年讨厌它,讨厌生活的环境,讨厌某些人某些事,然后我会变成一个叛逆的人,然后我会找个地方修行以除去叛逆的杂念。所以我在北京再继续生活的唯一结局就是——我会成为唐僧,带着几个和我类似的伙伴去取经了。
原乡情结
文/李晓波
常常问自己,你生命的原乡在哪儿?是儿时的村庄么?好像是的,因为自从少小离家之后,40年了,只要一回想起来,心底里就会不自觉地荡漾起暖暖的、热热的情意。
小时候,我生活在綦江北面的横山半山腰一个叫小松林的村庄,那里四面环山,气候宜人。我家老房子前后都是一大片树林,左右是层层的梯田,梯田的边缘还是树林,树林是儿时的我与小伙伴们最美的去处,周末、寒暑假或者每天下午放学以后,我们便在树林里玩耍,爬树、摘果、采蘑菇、撵松鼠、逮麻雀、捉知了,山地里、陡坡上、石崖下,到处都留下了我稚嫩的足迹和美美的回忆。
但,似乎儿时的故乡又不是我生命的原乡。因为,在潜意识的梦境里,我压根没有梦到过那一片熟稔的土地。反倒是,另一片深藏于地心的神秘土地,频频光临我的梦境,牵扯我的心灵。
那是煤矿井下的工作面。我的爷爷,曾经在里面当过钳工,我的父亲,曾经在里面当过采煤班班长,我的弟弟,正在里面当采煤机司机,而我,作为煤矿的一名宣传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深入它的内心,去找寻,属于我的原乡情结,探寻,属于我生命里的,那些曾经、正在、或将要发生的精彩。
起初,是在李子垭南煤矿,我到井下的时候,还是原始的放炮落煤,工人们在工作面单体支柱下用风煤钻突突地对着煤炭使劲,他们的脸上、身上全是黑黑的煤炭,连鼻孔、耳朵眼,也塞满了煤炭。
然后,我到了绿水洞煤矿,在3212工作面第一次见识了急倾斜综合机械化采煤,在连成排的钢铁支架卫护下,采煤工人操纵着采煤机在倾角达到78度的陡坡上自由地上下移动,煤炭在这移动里簌簌地跌落。
今天,我又站在龙滩煤电公司3124南智能化综采工作面顺槽智能综采监控中心,随着安全确认和远程授权后,我按下“一键启动”按钮,瞬时,工作面设备按顺序自动启动:泵站启动成功、胶带输送机启动成功、破碎机启动成功、转载机启动成功、刮板输送机启动成功、采煤机启动成功,开始记忆割煤……
我的生命原乡里有兢兢业业的班队长、有吃苦耐劳的老矿工、有任劳任怨的维修工、有机智过人的工程师、有敢想敢试的决策者,他们是采煤工、掘进工、防突工、瓦检工、电钳工、机运工,他们与煤一起,站立在千米井下,站立成地心里最美的那一道风景。
也许每一个人的心中都藏着一段古老而幽深的故事,或许,若干年后,随着身份的变化、职业的变更、年岁的增长,最后都只剩下了模糊记忆。但我知道,那称之为原乡情结的,一定不会变,因为它已经扎根于我们的生命,丝丝缕缕交织于我们的脉络,融入进我们不断成长的生命年轮!
涧河情结
文/冯平
七岁时,我随父母从山东来到洛阳,家住涧河附近,与七里河村相邻。儿童喜水的天性使然,涧河两岸成了我撒欢儿的宝地。
那时,涧河水很清,水浅处可见河床上平展的沙,亦可见游弋其中的小鱼小虾。河两岸也是平缓的沙土地。我常在老桥上过来过去,去河边摸虾,到桥下戏水。
很有意思的是,洛阳本地人当年好像没有吃鱼虾的习惯,老鳖这玩意儿更是没人待见。有一年夏天,我和几个小伙伴走过老桥,沿涧河东岸向北,过中州桥去公园玩,意外地发现,在中州桥桥北的沙地上,有几只老鳖在晒太阳。
我们欢呼着跑过去,老鳖被惊动了,笨拙地往河里爬,但为时已晚。我们包抄上去,按住一只立即翻过来,只见它肚皮朝天,头缩进壳里,四个小爪子乱动一气。这次奇遇让我们收获颇丰,兴奋了好多天。
涧河里老鳖多,鱼更多,鲫鱼、鲶鱼、黄格亚,最多的是那些长不大的白条儿。我开始是用竹竿做的渔竿钓,后又进一步,下底钩,就是在丝线上排着绑几个鱼钩,前端拴一个螺丝帽,另一端系在短竹竿上,再挂一个铜铃铛。用右手握紧前端鱼钩后的丝线,抡圆了抖几圈一松手,鱼线就在螺丝帽的牵引下划出一道弧线飞向河心,落入水中,接着把另一头的短竹竿插进水边沙土中就妥了。
我往往一次下三四个排钩,插牢后,就坐下来沐浴阳光,手捧一本童话书看,待听到急促的铃声响起,就快快收线。运气好时,排钩上能同时挂两三条小鱼,拿回家,爸爸收拾一下,油炸了吃,好香……
因我常年在河边玩,能明显感觉到河水的变化,渐渐地河水浑浊了,水色暗了。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中期,我已上中学,暑假又到涧河边钓鱼,拿回家做熟后,吃到嘴里没有了鲜美,却有了一种淡淡的煤油味……再后来,鱼虾没了,我也不怎么到涧河边去了。
进入新世纪后,政府启动了对河流污染的治理,在涧河市区段铺设了污水管道,并对两岸所有排向涧河的污水口进行截流……近年来,又多次对涧河河体取直,砌筑护坡,绿化两岸,修建同乐湖、王城湖。涧河水质逐步向好,小鱼小虾又回来了。
不久,市民期盼的引黄入涧工程将全面向涧河供水。“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古老的涧河重现清波碧水指日可待。到时,我将再试身手,临涧当一回钓鱼翁。
绿色情结
记忆深处,浅浅的绿、嫩嫩的绿、青青的绿、鲜鲜的绿、深深的绿、油油的绿、翠翠的绿、娇娇的绿,漫山遍野,远远近近,绿满春夏,绿遍四季。所以,生活是绿的,心情是绿的,梦也是绿的。
最难忘竹林里每一个晨昏午后,有妈妈的呢喃常伴耳边,有老外婆一遍又一遍百听不解的狼外婆的故事,还有一次次欢笑甜蜜的追逐……竹笋破土和拔节的声音美妙无比,宛如在梦里,又似在耳边。轻盈曼舞的蝶儿不知疲倦地翻飞,一会儿停在细细的竹叶上,一会儿落在无名小草尖上,摇得草叶儿颤颤悠悠,像似在舞蹈,又像在雀跃。最盼望蝶儿在花衣裳上落脚,哪怕是瞬间,也会觉得是难得的最美好的瞬间。下雨前夕,最美的是蜻蜓缀满孩童低矮的青青世界,舞动着轻巧的身姿,精灵一般,翻飞出阵阵欢笑。低飞的翅膀,忽闪忽闪,不只是爽朗了一个又一个午后,更是喜悦了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夏季。每当发现蜻蜓小憩身边,伸手可及,却不敢动弹,唯恐惊动它娇弱的身子。看!它离我们好近。眼睛又大又圆又鼓,在细得像妈妈织毛衣的针一样的尾巴相衬之下,多么不谐调,但是好看!风雨来临之前,蜻蜓一直低低地飞,飞得焦急、飞得吃力。累了才能稍作休息,那时我们最喜欢看它骨碌碌的双眼,和那薄而精致的翅膀,还有弯弯向上翘起的细长尾巴。只要踮起脚尖,屏住呼吸,伸出小胖手,拇指和食指一捏,蜻蜓的尾巴就被逮住啦!但大多数时候,我们还是能强忍住超级喜爱之情,手下留情!只是眼巴巴地望着,在心里怜悯小小生命,替它担心起来:蚂蚁都搬家了,可是你的家在哪啊?在多年以后,回想起那时幼小的我们,怎么就跟小蜻蜓一样,不害怕风雨的来临呢?
家乡养蚕,几乎是家家户户的事。所以用龙蚕来给公社(现在叫乡政府)命名。白白胖胖的蚕宝宝没留下多少喜欢的印象,倒是它们唯一的食物——桑叶,染绿了整个童年的记忆。从修剪过的光秃秃的桑树上冒出第一个嫩芽开始,就能想象到星星点点地鼓出许许多多的芽胞,嫩嫩的浅绿。托着小下巴期盼,快快抽出细细的枝条来。在梦里仍不忘记欢呼:桑叶好大啦!说真的,真不是为蚕宝宝可以美餐而欢呼,而是盼望那一枚又一枚的桑葚,飞速进入我们饥渴的视野。从绿豆大到黄豆大,再到小拇指一般大。从灰白色到淡粉色,再从粉红色到淡淡的紫,就再也等不及,忍不住满嘴的吧嗒声,切切地摘一枚丢进嘴里,舌头一卷,囫囵吞下,真没尝出是酸还是甜。现在想来,一定是酸的,涩的。紫得发黑的桑葚才是最甜的,蜜一样的,汁液多多,浸染双唇,染红心中殷殷的希冀,染红每一个浓浓的夏季,灿烂无比的夏季!
桑树带来的欢乐不只是大饱口福,还有鸟窝里的鸟蛋和雏鸟。听说蛇也跟小孩一样嘴馋,经常爬上树,把小脑袋探进鸟窝,美美地偷吃。所以在我记忆里,从不敢伸手去掏鸟蛋。小时候,总是跟在邻家几个大孩子屁股后面,寻觅在一棵又一棵的桑树底下。心里眼里只有表哥最聪明,最勇敢。带着我不辞辛苦地奔跑在漫山遍野,满头大汗,汗出一次又一次大花脸,惹得我格格地笑个不停。他总是不会让我失望,一定能为我掏到鸟蛋。一枚枚鸟蛋可爱至极。小的只有小拇指那么点大,光溜溜的,白花花的。还有大一些的,也有淡绿色的,淡青色的。最喜欢那种花斑鸟蛋。不只是我最喜欢,每次被调皮的大男孩发现,总会一把夺走,边跑边往嘴里填。还以为他一口就连蛋壳也吞下呢!表哥和我都穷追不舍,追上他从嘴里也想掏出来。但总是让我们扫兴,只见气喘吁吁的淘气男孩喉结猛地一动,完啦!张开大嘴给我们看时,只剩蛋壳了。呜呜呜呜……那种伤心不能言表。尽管表哥一直哄劝,还承诺会给我找到更大更漂亮的花斑鸟蛋,可是我的哭声仍回荡在沟沟坎坎,久久不能平息。等到他喜滋滋地捧着几只雏鸟跑到我跟前,“妹妹,快看!”哇!光溜溜的、毛也没来得及长、刚出蛋壳的小鸟。我这才破涕为笑啊!
田间小路也是绿的,几乎一年四季地绿。绿得浓淡适宜,层次分明。绿茵茵的草丛中点缀些细碎花儿,黄的、粉的、淡蓝的、雪青的,精致又妩媚。清晨,叶尖挂着颗颗露珠,晶莹剔透,顿觉生命生动无比!窄窄的田埂上,留下两行浅浅的足印,一直向前延伸,延伸到绿油油的稻田尽头。再爬上半山腰,那片茂密的、郁郁葱葱的竹林树林,掩映着红砖绿瓦。朗朗读书声透过木格窗,飘过竹林,弥漫在希望的田野上。散学路上,总要在那座唯一的木桥驻足小憩。或是坐在桥栏杆上,悬空不停地甩着脚丫,叽叽喳喳,说不完的校园新鲜事。抑或扶着栏杆,低头寻找河水里自由游弋的小鱼儿。还有就是采摘几片竹叶,叠几只可爱的小船,放进缓缓流淌的河水里,我们的小小心愿,随着水流飘啊!荡啊!飘荡到遥远的江河,摇曳到广袤蔚蓝的海洋……那时学校的功课,早已随船儿飘到了九霄云外!
池塘边,蛙声一片。一只只青蛙蹲在荷叶上,是我们百看不厌的景观。炎炎夏日,恨不得跳进水里,扎个猛子游到巨大如伞的荷叶下,撑起一片绿色的天。黄角树(又名黄葛树)下,繁茂的枝叶密密层层,阳光只能透出些斑驳印迹。又是一大片油绿色的天,多少人儿在树影下留连往返。七星瓢虫总在这里出现,和我们比试自己漂亮的七彩衣衫。蚂蚁爬进树洞,我们也试图跟踪。无奈之际,跃向高处,真想攀爬到树梢,享受月白风清的美好。就这样,垭口那棵巨大的黄角树,伴我们度过了无邪童年和花样年华。直到多年以后,仍然会千里迢迢回去探望,一次次感受到物是人非的怅惘。写到这里,拨通儿时伙伴的电话,告诉我:那棵黄角树依然茎干粗壮,树形奇特,悬根露爪,蜿蜒交错,古态盎然。枝杈密集,大枝横伸,小枝斜出虬曲。树叶茂密,叶片油绿光亮。还告诉我:乡里向外,方圆百里,人来人往,前来烧香朝拜,视为活佛!想到此情此景,心中漾起一圈圈绿色的涟漪。
常忆起,皎洁的月光下,外婆摇着大大的蒲扇,不眠不休地讲述古老的事情。孩子们就云里雾里地听,也百般欢欣,乐此不疲!曾几何时,不再迷恋古老的歌谣。喜欢望着迷人的夜色,感受别样的韵味。又圆又丰满的月亮挂在高空,远处还有些星星,闪闪烁烁,给温柔的夜色平添一份诗意。隐隐约约有竹笛声远远传来,慢慢靠近,悠扬悦耳,令人心旷神怡。在我们僻远的小山村,打口哨、吹笛子、掏麻雀都是男孩子的专利。心中甚是向往,也从不敢在那年那月那个地方有所奢望。常在村头等待,等到那个放牛娃嘴边婉转的笛声悠悠而过,心中滋生满满的惬意。
院里有许多果树,最高大的是核桃。透过皎皎月光,树影婆娑迷离。那个熟悉的背影斜靠着核桃树,手握一根竹笛,独自在夜风中,久久伫立。满腹心事,只有呜咽笛声能解千千心结。这么静谧的夜,却无心赏花看月,焦急等待为谁而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划破夜的宁静。少年举起长笛,悠然鸣奏。笛声宛转抑扬,悠悠绕耳,堪称少女心中神曲。没有言语,一曲接着一曲,和着门前潺潺溪流,反复吹奏。笛声诉说满怀情愫,只盼伊人独解风情。月西沉了,星星也倦了,大概夜已进入温柔梦乡。该是笛声停歇的时候了,却仍不敢揽拥入怀。轻轻地压着细碎的脚步,伴随耳边深浅不一的呼吸,各自回屋,进入各自的梦乡。就这样,笛声伴随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和着风,和着雨;伴着星,伴着月。春秋几度,相思几度,愁绪几度……
唱“山野的风”一定有笛声伴奏,唱响校园,唱响山野,唱响夜空。记忆里,再没听过那样的歌声和笛声,久久萦绕耳际,永远萦绕脑海。
挥手告别的那天,送了一路的伤心和无助。脚下踩着那条走过无数遍的小径,青青河边草地上,次第开放着各色小花,此刻全失去了往日的鲜艳。那一句“能不走吗?”四字若千斤啊!多年以后,仍沉重得叫人心碎。明信片上那几行字永远刻在心里。那天,听了今生再也不忍想起的歌:“挥一挥手,我目送你走,才觉得心里好难过,你伤着心儿走,我忍着泪儿流,难道就这样分手?挥一挥手,我不愿你走,可是不见你回头,你消失在眼中,我无从忍受,此情不知等何日休……”那次的挥别,却成了今生的永别……不知道还有没有来世,更不知道世上究竟有没有天堂?
从此,独自走了好远。远得连自己都要迷失方向,仿佛在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苦苦寻觅,爬山涉水,再也找不到记忆中的绿,各种美丽的绿。
抹不去的,不只是记忆,还有那萦绕终生的绿色情结!
故园情结
文/王国艳
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题记
故乡的土壤饱含乡情,养育一方乡民,故乡是游子心灵的港湾,人生的驿站,感情的归宿,灵魂的延续,安逸的小村子,少了城市的繁华与发达,却别有一番滋味……
那天天热得发了狂,太阳刚一出来,地上就已经像着了火似的,一些似云非云的灰尘,低低地浮在空中,给远处连绵不绝、层峦叠翠的山峰更添几分静谧,正如张九龄笔下:“灵山多秀色,控水共氤氲。”般的绮丽美景。山虽无言,然非无声,山中的鸟儿清脆的鸣叫,唤醒了这巍峨的大山,那潺潺的流水声,仿佛是大山在向人们展示它的水天一色,那青翠的草儿给这严峻的大山,添上几分俏皮的味道。山是故乡最朴素的自然景观,她不屈不挠,丰满雄伟,仿佛是一位俯瞰天下的王者:“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信念便油然而生了。
夏日的午后,阳光如水般灿烂的流动,湿润了天上的云朵。故乡的水声潺潺流动,像是在叫我去欣赏它泛起微波的含羞模样,“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大概便是说现在这个场景吧。河中的小石子和水姑娘相互嬉戏,波光粼粼的湖面经阳光的照射,被赋予故乡新的生机。静静的,去欣赏,淡淡的几许波纹,却映衬出不一样的美,像是承载了千年的岁月,揽进了万里的浮云。
月光,忽的从院子里的枣树上筛落下来!这如水的月色,轻盈飘逸的韵致,清新蕴含的情调,给故乡笼罩上一层静谧的美,心情也在月色中变得很明朗,恍然间仿佛生命中的种种小幸福都灵动起来。
故乡的土壤,朴实无华,它养育着下一代,飞向更高更远的地方,那里风和日丽,风光旖旎,故乡的美在我的心中刻下无法忘却的痕迹。最好的画面是故乡的山清水秀,最灵动的声音是故乡潺潺的水声,最朴实的乡民,就是故乡最美的风景。
月饼情结
文/李杰
父母养育着我们姐弟9个,小时候家里穷,父亲无奈,只好偷着去城里做点小生意,山果、鸡蛋、猪肉等,都是父亲常卖的物品。
那时候物资短缺,生意好做,像鸡蛋这样的食品,一头午就能卖掉。父亲去城里的时候,姐姐们都没人乐意去,因为那时做这种生意是违法的,常有人把你当成资本主义尾巴来割,碰上这种事大家都怕得很。在姐妹里我是最小的,还不知什么叫怕,父亲就常带我去,我虽然小,父亲觉得身边有人总有一种安全感。为了能把我稳住,父亲每次去都花上几分钱给我买好吃的,有时虽然自己不情愿去,可经不住食品的诱惑,每次进城,父亲挑着担子,我像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
一次,父亲被一伙人逮住,鸡蛋全砸了,人也送进了文攻武卫,说父亲的行为属投机倒把,见父亲被人捉了,我哭着紧跟着那伙人进了文攻武卫。那帮人给父亲录了口供,知道父亲家庭困难,做生意只是为了生活,又没有别的企图,我还是个孩子,又一直在那里哭,这样才把父亲放了。
虽然有这事,可那时生活贫困,父亲的生意还要继续做下去。那年快过中秋节了,父亲说这时候生意特好做,他想带我去城里走一趟。父亲说,这次去我带你去冠生园吃“什锦月饼”,那味道你绝对没有尝到过。姐姐们听了,唯恐我不去,就直说那月饼好吃,其实,姐姐们从来没尝过冠生园的月饼。这什锦月饼是我们当地有名的月饼,里面有核桃,有花生,有枣等,有八种好吃的组成,我只听说过,却从没尝过,经不住诱惑,我只好跟着去了。
这次父亲卖的是鸡蛋,城里人那时吃肉吃鸡蛋要凭票,父亲的鸡蛋很快便卖掉了。父亲很高兴的样子,我说,爸,你不是要带我冠生园去吃“什锦月饼”吗?父亲笑眯眯的,说走,带你去品尝品尝冠生园的月饼。
我跟父亲进了冠生园,里面各式各样的月饼,看得人垂涎欲滴。冠生园会做生意,准备了好多的椅子,有想当场吃月饼的,可以坐下来吃完了再走。我跟父亲找个僻静处坐下来,父亲要买两个月饼,等人家拿来两个什锦月饼,父亲却说自己肚子不太好,就先买一个吧。
我从没吃过这么好的月饼,咬一口满嘴生香。我掰下半块月饼给父亲,父亲说自己肚子不好,就不吃了。当时小,不知道父亲的心思,就把那一只月饼全都吃了,吃完了,我看着父亲,意思是还想吃一块。可父亲的眼光却不看我,父亲是心疼那一角钱,还有一家子在等着呢。
临走时,父亲嘱咐我回家后千万别说我吃了月饼。可我回去还是忍不住告诉了姐姐们,还说吃了半斤,当时半斤是四块月饼,惹得她们好长时间都嫉妒我。
第二年,国家政策有松动,做生意的越来越多,可父亲却再也不能去城里了,由于常年劳累,他生了癌,而且已经到了后期。父亲在病塌躺了半年,人瘦得皮包骨头。临终时,父亲从喉咙里吐出几个字,“想吃‘什锦月饼’,我活了这么些年,就从没吃过。”听到父亲的话,我哭了,当年父亲给我买的什锦月饼,我怎么就没让他尝一口呢?
等给父亲买回冠生园的什锦月饼来,父亲把一块什锦月饼放到嘴里,喉咙里只动了动,就停住了,再也没有力气把这块月饼咽下去了。
当天晚上,父亲去世了,嘴里含着那块什锦月饼……
童年的美味和父爱一直在我的记忆中存放了许多年,美味悠长。如今,每每到了父亲去世的日子,我都要给父亲供上各种各样的月饼,算是对父亲魂灵的慰藉吧。
奶奶的秧歌情结
文/曲雁羽
奶奶加入了楼前的广场秧歌队,整天美滋滋的。等我们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家里没人了,空闲时间里,奶奶就照着镜子,伴着大秧歌的欢快舞曲,在家里练习丢手绢。一次,让我“逮”了个正着。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因上班匆忙我忘了带文件包,回家来取,开房门时,听到卧室有歌声传出。“就奶奶一个人在家,哪来的歌声?”我蹑手蹑脚地走近奶奶的房间,耳朵贴在门边仔细聆听,哇!唱的是东北大秧歌《情系大东北》,歌声里还伴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1、2、3、4”的口号声。“哦,奶奶这是为参加全市秧歌比赛,在家里彩排呢!”为不惊扰奶奶,我又蹑手蹑脚地原路返回。
奶奶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年轻时就喜欢扭大秧歌,她没有参加过专业培训,学会扭秧歌全凭模仿自悟,属自学成才。每年春节临近,她都主动请缨组建屯里的秧歌队,从大年初一扭到正月十五,场场不落。自从扭上了大秧歌,奶奶的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春节短暂的扭秧歌时光奶奶觉得不过瘾,她又把田间地头当成舞台,逮住机会就扭上一圈过把瘾。生产队锄地歇气时,社员们都起哄让奶奶扭一圈,奶奶毫不客气,从向日葵颈上掰下一片叶子当手绢,左手掐腰,右手食指顶着向日葵叶片便开始转圈圈,偶尔还抛出一些鬼脸,笑得社员们肚子都抽筋了。
改革开放后,各种民间娱乐活动层出不穷。听说镇政府为丰富城镇居民文化生活,要组建秧歌队,奶奶就忙三火四地骑着自行车爬坡过坎,一路风尘骑行15公里,到镇文化站打探虚实。镇文化站的同志,被满头大汗的奶奶的执着所感动,紧握着奶奶的手说:“现在镇文化站正在筹建秧歌队,不过还没有正式报名,您这么积极,有消息我一定通知您老!”
不久前,爷爷奶奶说想孙子,也搬入了城市,和我们居住在一起。其实呢,二老的心思我最了解,想孙子只是一个方面,爷爷喜欢我家楼栋里的棋友,奶奶呢,念着我家楼下广场就有一支秧歌队,每晚6点准时开始。
起初,奶奶和秧歌队员不熟悉,碍于面子只能作为旁观者在圈外比划着。两天过去了,奶奶到底忍不住了,就毛遂自荐了。凭借扎实的功底,奶奶赢得了队员们的一致好评。一个月后,奶奶就成了秧歌队的正式队员,可以参加市区举办的各类老人秧歌比赛了。奶奶这心里头啊,别提多充实、多乐呵了!
母亲的故乡情结
文/秋绪
母亲对故乡和土地的情结,是那种深深的痕迹。而这种痕迹,与她一生和土地打交道是密不可分的。
今年有着83岁高龄的母亲,有着一副硬朗的身板,不是人们眼中的那种风烛残年的模样。在人们的眼里,母亲最多是个60多岁的人,人不但身体骄健利索,而且耳聪眼慧,总那么神采奕奕,充满活力。
打我懂事的记忆里,母亲一直是生产队上的一个耕作能手。她那时像许多的农村男壮力一样,什么农活都会做,而且田地和庄稼经她的手拾整,总会幻化出令人想象不到的效果,长出很好的作物。在那个物资贫乏的岁月里,母亲除了出工劳作,还要负责家庭。那时对于母亲来讲,远在县城吃国家饭的父亲几乎就是家中的一个外人,由于父亲根本照顾不到家,那么这家就得靠母亲这根顶梁柱支撑着。就这样,在岁月的俏无声中,在年轮的流转里,母亲含辛茹苦的操持着这家,让我们三姊妹上学读书,长大成人,直到我们都像离巢的鸟儿一样飞离了家,而这时的我们才发现,母亲她老了。
离巢后的我们,慢慢地在县城安定了下来,也都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巢。这时,就都想着要把劳累辛苦了一生的母亲和已退休的父亲从农村老家接来县城住,好让二老享享晚年清福。可这样的好景不长,没几年后,父亲就过早的离开了我们,去到了另一个世界。
在父亲离逝后不到二年,母亲似乎就变得烦燥起来,便绝决地提出要回到乡村的老家去住。她说一个人整天无所事事,孤单寂寞得很,这种生活她很不习惯。母亲的这种举动让我很不理解,也劝不住。我不知道母亲她为何不愿同儿孙们一道享受这天伦之乐,为何不愿与我们一同生活在这繁华热闹的县城。然而,在她的坚定意愿下,我还是答应了母亲,就回到老家将那"年久失修"的老屋整修一番,这才放心地把母亲安置了回去,让她又回到了时时牵挂的乡村。
母亲回到老家后,日常虽有堂叔婶们关照,可我还是担心她的日常生活和起居,只是我的这种担心在后来的日子里成了多余。回到老家后的母亲,她不但比我想象中过得还要开心快乐,而且似乎找到了归宿,找到了属于她自己的天地。这样一来,母亲又开始变得不安份起来,又去拾弄那些闲置已久的荒菜地。只是她不知道,那个远在县城里的我,每天都在为她的这种举动而担惊受怕,生怕她有什么闪失。在我的眼里,母亲她真的是老了,已不再是那个从前在田地里风采昭然的人了。然而,劳作了一生的母亲并没有停下劳作,骨子里的劳动本色,让闲不住的她又迷恋上了菜地。好像她这辈子离开了土地,她的生命也就失去水份和阳光,也没有了活力和光泽。
母亲一辈子都是个勤劳的角色,而这个角色也没有因年龄的变化而改变。最令我想不到的是,母亲的耕作技能还是那么一如既往,她的精湛技艺又那么淋漓尽致地施展在土地上。看着母亲把那些土垅拾缀得像豆腐块似的,而让它在四季里不断地诞生出新的生命,焕发出绿油油的盎然生机,我真的感叹不已。此后的日子,什么花生、豆子、红薯等等不同的瓜果蔬菜就又在不同的季节,像往年里一样,又开始源源不断地窜入我家。望着古稀之年的母亲用自己的劳动而辛苦换来的这些时令绿色食品,我是吃在嘴里甜着,落到心里涩着。想到母亲到了这般年龄,我这个做儿子的却还在消受她的劳动成果,真是枉为做人。
母亲在老家的境况虽好,可依然是我心理悬着的一块大石,为了让这石头落地,我们一家人就商定,凡是到每个双休日,都一道回到老家去陪一陪母亲,一同帮着她拾整那些菜园,与她一同去寻找那农家生活里的劳作乐趣。虽是这样,可看着母亲一天天苍老的身体,我还是担心步入80后的母亲有什么闪失,也就频频发动姊妹们去劝说她回到我们身旁,同我们一起住在县城。可母亲还是坚定不移地把我们的规劝挡了回来,彻底地让我们放弃了要她来城里同我们一起生活的想法。这就是母亲,一个将一生的情怀和心血施给儿女却又不图儿女回报的人。
今年秋高气爽的9月,我们一家人如往常一样又在一个双休日高高兴兴地回到老家。在不经意里,我发现往日精神抖擞的母亲似乎有些不对劲,在我的一再追问下,母亲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回答道,她近来感觉双脚无力,饭量也大为减少,头也有些晕。我一听,这还得了,就赶紧叫她收拾一下行装,同我们这就回县城到医院去检查一下身体。可母亲还是扭扭捏捏的不放心她那几只没人看养的鸡,还有那些没人浇水施肥且长势极好的菜地。听着母亲那几乎好笑的回答,我真的生气了。母亲看到从不生气的我真的发脾气了,也就慢吞吞的在不情愿里答应了。这时的我就赶忙张罗去安排她那几只心爱的鸡让堂婶们照看,顺带浇浇菜地。看到如此的安排,母亲才放心地跟着我们回到了县城。
母亲去医院检查时,同住在县城的姐姐和姐夫也一道来了。在社会资源富足的姐夫安排下,母亲做了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其结果也很快就出来了。看到母亲的身体并没什么大碍,只是严重的贫血,大家才舒了口气。在医生的建议下,母亲住进了医院。经过一个月的疗养式调理后,也没找出病因,但身体恢复得极好,这时的母亲就又有些烦了。她说,自己都七老八十了,还花去这么一大笔的冤枉钱,实在是不值。这就是一生勤俭的母亲。哪怕自己病了,也不愿儿女为她操心,生怕她会给我们增添什么负担。
身体恢复后的母亲,人又回到了从前的状态,这让我们很是宽慰。母亲出院后,我本想借着她这次生病的把柄而硬将她留下,不再让她回到老家去,可出院后的母亲在我们三姊妹家中轮流住了一阵子后,又开始变得不安份了。在拉家常里,她总是时不时地提起那些菜地,还有那几只鸡,总想着要回去。对于母亲的这种表现,我总是用一些话来说服她和我们住在一起的好处,并搪塞着她的想法。可到最后,看着整日闷闷不乐的母亲,我还是心软地妥协了。我想,自己已不能再用一种武断来剥夺她仅剩的那点对故乡与土地的眷恋和仅有的生活自由。就又让母亲回到了她日夜想念的老家。当生活一如恢复到往日的平静与秩序时,我似乎对母亲的选择明白什么,又不明白什么。是啊,母亲辛苦劳作了一生,她有理由想过属于她自己的生活,也应有自己的天空。而我们这些做子女的就满足她吧,只是我们哪怕工作再忙,当真是要放下手中的事务,做到常回家看看,多给老人一点温情。也许,这就是我们传统美德里所提及的孝吧。
父亲结
文/邓荣河
人一生都要经历很多情结,“无父何怙,无母何恃”,父亲结,就是我们无法摆脱且深入骨髓的一种情结。尽管我的老父亲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老农民,但一到六月,一到热火朝天的六月,我的这种情结便会愈来愈强,越来越烈。
六月的老父亲不是风景,只是麦收场景里一个小小的剪影,只是一份朴素得无法复印也无需装潢的感动。随着联合收割机的轰鸣,滋养了小村滋养了城市也滋养了共和国的小麦们,没了高度多了风度——粮食,不再是诗句里青枝绿叶的一个概念;粮食,最终拥有了沉甸甸的内涵。于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微笑,顷刻间堆满了老父亲那满是皱褶的脸。现代机械有现代机械的长处,古老农具有古老农具的诗意。满脸汗水的老父亲,俨然米勒油画里不知疲惫的拾穗者,手握镰刀,一丝不苟地捡拾遗落在田头地角的喜欢……
历经沧桑的老父亲,常年与土地打交道,锄头是老父亲阳光下延长的手臂。父亲用那手臂触摸禾苗,触摸唐诗,触摸那句“赤日炎炎似火烧”。只轻轻的几下,六月的大地就大汗淋漓。流淌不止的辛勤,沿着父亲的脊梁沟不停地流淌,一滴滴全部落入张着干渴嘴巴的农历。
没有读过多少书的老父亲,不懂得什么高深的哲理,但有自己做人的真谛——只要与土地的血缘不断,生命就能开叶散枝;就会拥有一个充满希望的春天,一个枝繁叶茂的夏天,一个硕果累累的秋天,一个富庶祥和的冬天。人世间很多荣华都是虚假的表象,只有土地永远不会把人抛弃。老父亲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时时刻刻都在用自己的辛勤印证着这个真谛。
土地——老父亲一辈子也不想摆脱掉的一个结。是啊,黄土地上临盆的孩子,总会有一根剪不断的无形脐带与土地相连,与庄稼相接,与每一个或青或绿的情结相连。每到六月,这份情结便会在热浪滚滚的大地上泛滥。
近日,我脱掉满身的斯文,或面对面与父亲席地而坐,或紧随其后走向田间。即使成不了老父亲的话题,起码得努力成为父亲情结里的一个小小标点……
刻骨铭心的父亲结
文/邓荣河
人一生都要经历很多情结,“无父何怙,无母何恃”,父亲结,就是我们无法摆脱且深入骨髓的一种情结。尽管我的老父亲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老农民,但一到六月,一到热火朝天的六月,我的这种情结便会愈来愈强,越来越烈。
六月的老父亲不是风景,只是麦收场景里一个小小的剪影,只是一份朴素得无法复印也无需装潢的感动。随着联合收割机的轰鸣,滋养了小村滋养了城市也滋养了共和国的小麦们,没了高度多了风度——粮食,不再是诗句里青枝绿叶的一个概念;粮食,最终拥有了沉甸甸的内涵。于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微笑,顷刻间堆满了老父亲那满是皱褶的脸。现代机械有现代机械的长处,古老农具有古老农具的诗意。满脸汗水的老父亲,俨然米勒油画里不知疲惫的拾穗者,手握镰刀,一丝不苟地捡拾遗落在田头地角的喜欢……
历经沧桑的老父亲,常年与土地打交道,锄头是老父亲阳光下延长的手臂。父亲用那手臂触摸禾苗,触摸唐诗,触摸那句“赤日炎炎似火烧”。只轻轻的几下,六月的大地就大汗淋漓。流淌不止的辛勤,沿着父亲的脊梁沟不停地流淌,一滴滴全部落入张着干渴嘴巴的农历。
没有读过多少书的老父亲,不懂得什么高深的哲理,但有自己做人的真谛——只要与土地的血缘不断,生命就能开叶散枝;就会拥有一个充满希望的春天,一个枝繁叶茂的夏天,一个硕果累累的秋天,一个富庶祥和的冬天。人世间很多荣华都是虚假的表象,只有土地永远不会把人抛弃。老父亲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时时刻刻都在用自己的辛勤印证着这个真谛。
土地——老父亲一辈子也不想摆脱掉的一个结。是啊,黄土地上临盆的孩子,总会有一根剪不断的无形脐带与土地相连,与庄稼相接,与每一个或青或绿的情结相连。每到六月,这份情结便会在热浪滚滚的大地上泛滥。
某个晴朗的午后,我脱掉满身的斯文,或面对面与父亲席地而坐,或紧随其后走向田间。即使成不了老父亲的话题,起码得努力成为父亲情结里的一个小小标点……
老伴的摄影情结
文/言瑜
老伴退休后,在学生推荐下买了“凤凰888”照相机,开始学摄影,并很快成为摄影迷。一开始去公园拍些花花草草,并不知天高地厚参加《太原日报》“迎园杯”摄影比赛,谁知竟爆了个冷门,照片评了奖,见了报,这一下子点燃了他心中摄影兴趣的火花,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他先后参加了省政协摄影学会、省花卉(风光)摄影学会。他和几个影友多次去崛山围山、汾河二库、西山,继而去平遥古城、广武长城、右玉,再后来发展到西藏、新疆……拍了大量风光照片,他的照片多次获得各级各类奖项。2008年摄影界流行数码单反相机,他买了个八九千元的,我虽心疼,但还是默认了。2011年,花卉学会组织他们一行12人分乘三辆越野车去西藏采风。所有人中数他年纪大,近70岁。车队一路向西,走青藏线,翻越昆仑山、唐古拉山进入西藏,最后到拉萨。然后沿雅鲁藏布江河谷向东,经四川返并。一共20多天。沿途全是好风光,他们一路走一路拍,遇到特殊景点,车队停车拍,总共拍了几千张。每天一到驻地,就与我手机联系,我在家用放大镜看地图,做记录。
这些年,他先后去了西藏、新疆、东三省、云南、海南,我心里很羡慕,但由于身体原因不能同去,无可奈何。可是,从数千张照片中领略各地风光,也算是一种旅游。
摄影作品很美,有欣赏价值,但拍摄过程很辛苦,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是不行的。老伴痴迷拍摄,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常常一两个伙伴天不亮就出发,全副武装,带上照相机、三脚架、干粮、矿泉水、咸菜……跋山涉水,不管天寒地冻,烈日暴晒,为了拍到好景,常常在人烟稀少的地方跋涉,挨饿受冻是常有的事。
拍摄时为了取景,常常趴土地,滚草滩,蹚荆棘,弄得灰头土脸,因此还闹出了笑话。一次,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扛着大包小包的家伙什上了公交车,司机用疑惑的眼光打量着他们,问你们拿的什么东西?几个人连忙解释,司机笑了。还有一次,天色晚了才从山上下来,在路边的小饭店,老板不解地说,这么大年纪了还打工挣钱。
这些年辛苦的成果,就是积累了数百张春夏秋冬的四季照片。他主攻大自然风光,蓝天白云、高山流水、崎岖山路、古老长城、大漠黄沙、奇花异草、珍奇鱼虫,应有尽有。一幅幅照片犹如国画,水墨丹青,平时自我欣赏,只要有朋友喜欢,就慷慨赠送与人。
中国结
文/李学民
踏进腊月门,过节日的气氛愈来愈浓。大街小巷,充斥着鲜红的“中国结”;倘若节日里串门走走,差不多家家户户也悬挂着大大小小的“中国结”,那紧紧扭在一起的图案,配搭着长长短短的流苏,给人一种力量之感、祥和之感。“中国结”,其实就是一种中国人的“情结”,就像中国古老的春节,它为世世代代的中国人所独有。中国人与外国人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中国人归属感强烈。外国人过节出门多为休闲旅游,中国人过节出门多是急着回家。春节临近了,最心神不定的当是他乡的游子,无论海角天涯、东西南北,人们携儿带女、大包小裹地蜂拥着赶车挤船,全都为了一个目的——回家,哪怕仅仅在家吃一顿团圆的饺子、住上三两天。而每次踏进家门,仿佛在外的一切宠辱和一路的鞍马劳顿,都在瞬间了然而去,滞留下的,只有对亲人的无限欢欣和喜悦。
这种独有的中国人的情结,把一代一代的中国人紧密联结在了一起,毗邻的国人,普天同庆,其乐融融;羁旅的华裔,远隔千山万水,亦为之欢呼,为之流泪。这种情结,台湾作家余光中先生有一段淋漓尽致的描绘:“大陆是母亲,不用多说。烧我成灰,我的汉魂唐魄仍然萦绕着那一片后土。那无尽的故国,四海漂泊的龙族叫她做大陆,壮士登高叫她做九州,英雄落难叫她做江湖。不但是那片后土,还有那上面正走着的,那下面早歇下的所有的龙族。还有几千年下来还没有演完的历史,和用了几千年似乎要不够用了的文化。”
这,就是我们中国人的赤子情怀!
我身为一个中国人,生于斯、长于斯,亦必将归于斯。我生活的每一天里,无时无刻不被这种情结所感动着,所力量着,所奋斗者,所充斥着。事实上,这种中国人的情结贯穿于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从冰封雪盖的北国,到春暖花开的南疆;从驻守塞外大漠的哨所,到青山丽水的内陆;从叱咤风云的体育竞争赛场,到看不见硝烟的商海角逐,每一处,每一个中国人或中国人的集体,都充斥着这种中国人的情结,并为这种中华民族所独有的情结而不畏艰险、前赴后继!
这就是我们中国人,这就是我们中国人的“中国结”,这就是我们中国结的一种内在的真实情愫,这就是我们中华民族生生不息不屈不挠的力量源泉!
香椿情结
文/王小洲
又是一年香椿季。谷雨,北吃香椿南喝茶。谷雨时节南方人有口福,能喝上明前的青茶。不过北方人也不赖,这会儿能吃上香椿。这些年气候变暖,春天来得早,香椿也迫不及待早早回到了人间。
香椿分为绿香椿和紫香椿,是我国大陆的原著“居民”,陕西秦岭山中至今仍有大量的天然香椿林。据说国人食香椿已有2000多年历史了,不过有文字可考的只能追溯到唐代的《唐本草》《食疗本草》就有食用香椿的记载。大文学家苏东坡也是美食家,东坡肉就是他的创意,他也很喜欢食香椿,留下了 “岂如吾蜀富冬蔬,霜叶露芽寒更茁”的诗句。东坡先生是食凉拌香椿,是炒香椿,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吃法,我们已不得而知,相信他的吃法一定很富有诗意。明代徐光启将香椿记入《农政全书》一书之中,作为一种农业采摘。康有为不仅对香椿情有独钟,更是赞美有加,曾专门写下《咏香椿》一诗:“山珍梗肥身无花,叶娇枝嫩多杈芽。长春不老汉王愿,食之竟月香齿颊。”
从前,秦岭北麓平原地区村子里香椿树很少。 “香椿过房,主人恐伤”。香椿木硬而脆不适宜做建房木料,栽香椿树的很少。可是到了吃香椿的季节,谁家有一棵香椿树那就是稀罕物。小学时,同学家里后院有一棵小香椿树,树干不过数米,胸径十来公分,是同学父亲从南山里挖回来的。每年谷雨前后放学,我们几乎天天往他家后院跑。香椿树枝杈刚刚吐出的小小椿嘴儿,我们就急不可待,天天眼睛直勾勾地仰望着椿树,盼呀盼呀,哈喇子在嘴里打转转。沐浴着春光,椿芽一天天长胖,新叶子一天天水灵灵的,绿秆几乎浸着绿汁,紫芽嫩嫩闪闪的。有一天下午,同学带着我们偷偷窜到他家后院,爬上几米高的院墙,能够得着的香椿一扫而空。第二天早上吃早饭时,他的母亲要凉拌香椿,让他父亲去掰香椿,发现香椿被掰光了,他母亲气得脸色铁青,边盛稀饭边骂,他在一旁偷偷笑,一不小心笑出了声。他母亲一看全明白了,拿起笤帚照着同学的屁股就打,他像孙猴子一样,早已蹦到了大门外去了,他母亲看着追不上只好作罢。
我喜欢吃香椿,父母在的时候但凡有香椿一定会留给我,父母作古后,我再也吃不到父母送的香椿。岳母知道我这一喜好,偶有亲朋送她一些,她总不舍得吃,想方设法捎给我,或者捎话让我回老家去取。有一次忙了一周没顾上回老家,结果香椿全放老了,叶子蔫了,紫芽落了,绿秆没水分了,还好还有那么一点香气。回老家一看,抬手准备扔到垃圾堆里。岳母一脸懊丧,两手不断摩挲着衣襟,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一再说“就是放得时间有点长,还可以吃,扔了怪可惜的。”“带上吧,那是***的心意,”岳父心疼地说。我只好带上,岳母一脸阳光灿烂,岳父眼里闪烁着满意。回城里的小家,做了一盘凉拌香椿,有点咬不动嚼不烂。儿子原本就不喜欢吃香椿,妻子也因此不愿意吃,我只好独自享用,用劲咬反复嚼,越嚼越香,越嚼越有味,嚼着嚼着我有点心酸。
“溪童相对采椿芽,指似阳坡说种瓜。”秦岭北坡浅山野生香椿不少,每年这个时节乡下人就会上山掰香椿。秦岭脱去斑驳的冬装,绿装虽未完全做就,已新绿了大半。天蓝了,风柔了,水活了,山润了。山坡上杂乱地生长着一株株香椿树,在暖阳里惬意的生长着,枝顶枝杈上椿芽已经寸许,个个像羞涩的少女,摆动着绿裙,掀起紫裙扭动着腰肢,在春风里翩翩起舞。不要说那诱人的奇香,单是那清纯调皮劲就让人爱不够。香椿像一位伟岸的男人,香椿芽恰似他怀中的美人,采摘者竟不忍心动手。片刻后他小心翼翼地采下椿芽,捧在手心上,闭上眼睛,香气早已入肺入心,仿佛拥抱着初恋的情人。
紫香椿还好辨认,绿香椿就不那么好分辨了。核桃树和漆树的新叶和香椿十分相似,不要说是驴友,就连乡下人也会闹出笑话。核桃叶子吃了不大要紧,漆树叶子吃了就用当地话说会“害漆”,脸又红又胀,一直到了脖颈子,红得像鲜血,胀得像脸盆子,如同马蜂蜇了,身子这一片红斑,那一片红斑,仿佛患了红狼疮一样奇痒无比。“害漆”可不是闹着玩,那是一种植物引起的严重皮肤过敏,吃药打针,三五天才能恢复。香椿好吃,掰香椿有时很危险。香椿树年代久了,树干高大,采摘起来就不容易了。常常要借助梯子,或者钩子,过去经常听到有人采摘香椿从树上摔下来,腰摔得严重的话,就会落下终生残疾。
香椿季实在很短,也就十天左右。“雨前椿芽嫩如丝,雨后椿芽如木质。”错过了采摘香椿的季节,新鲜香椿就老得不能吃了,再要吃就只好等下一年了。人生季说长也很长,说短也很短,有太多的遇见,也有太多的错过。有朋友,有恋人,有父母,有因缘,有机遇……香椿季错过有明年还有后年,人生季如果错过了,就不会再有。
母亲的情结
文/林小明
母亲退休前在林科所工作,与苗圃、与三角梅结下不解之缘。
记得小时候放学后,我时常邀约三五好友,悄悄溜到母亲工作所在的林木花草试验场去,捉虫子,扑草蜢,追蝴蝶……玩得不亦乐乎。第一次看到三角梅,我就被她的娇艳怒放所吸引,所震撼!那一团团,一簇簇红得发紫的花瓣,与缓缓西下的夕阳争辉,与漫天铺展的红霞竞妍,美得你不禁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微风中她抖擞身枝,盈耳的花言花语,通鼻的清香幽远,濯心润脾,传达给人的讯息,满满的都是爱恋与不舍。
母亲告诉我,苗圃里的三角梅大都剪接培育而成,一个个塑料薄膜装填土杂肥充当营养袋,三角梅便安插在如此方寸逼仄之地,不断吸纳阳光、空气、水分,慢慢地生根发芽,伸长枝叶,茁壮腰身,直至移植到稍显宽裕的土壤环境中,葳蕤繁茂,攀援覆盖,开花吐蕊。苗圃里那几株盛大开放的三角梅,便是林科所的招牌花木与活广告之一。市里、省里大部分地区的公共道路、街心拐角、广场、公园等园林园艺,甚或民宅前庭后院绿化美化,所需三角梅苗木,几乎都是从林木花草试验场走出去的,泰然谈吐间,母亲自豪与慈爱之情溢于言表。
现如今母亲已退休多年,颐养天年,却依旧闲不住,仍保持侍弄花草的好习惯。我家的近十米长的前后阳台上,一字儿摆开,母亲都种上些许盆三角梅及其他花草植物,尽管大小高矮不一,然而一年四季滴翠飞红,芬芳飘逸,煞是怡人。无论是清晨抑或傍晚,总能目睹母亲浇水施肥,修剪扶植的身影。
有一年冬天母亲在下楼梯时不慎一脚踏空,腿脚挫伤骨裂。医生建议静卧休养半个月,以利尽早康复。母亲就是放心不下养育在阳台上的那些花花草草,尤其是那六七盆三角梅,硬要撑着下床忙碌,最后在家人的劝慰下,才勉强同意暂且由我代劳。
母亲让我采摘下一把新鲜碧绿的三角梅叶子,洗净捣烂后,用纱布裹敷在她受伤的脚板上,如此这般,两天一换,加之按时口服从医院带回来的消炎药,散瘀祛肿效果颇为明显,伤情恢复得比预想的要好得多,不出两周,母亲便能下地悠悠地行走了。
母亲为人热情大方,性格朴实厚道,就像那街头巷陌随处可见的三角梅。刚退休那阵子,无论家里家外、居住大院的大情小事,只要力所能及,她都愿意帮衬,古道热肠,浑身有使不完的劲。熟识她的人都说,与她相处,很舒服,有一种温润的感觉。潜移默化中,我也受到了影响,着实获益匪浅。现如今,母亲渐渐年高体弱,但仍然与居住大院里的大妈们一道,结伴散散步,抑或跳两下广场舞,热忱不减当年。还有,对三角梅的那份情感,始终未变,历久弥深。
哦, 敬爱的母亲,可爱的三角梅!
我的教师情结
文/田燕
穿过流年的尘埃,驻足人生的渡口,每一次别离都会在我心里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于是怀念过往就像沉淀在心中的一本老书,每一次翻阅都会留下淡淡的伤感。
我是一个极其重感情的人,无论和我相处久了的人;还是在家里养过的猫猫狗狗;或者只是一本翻阅很久的书;都会在我心里积淀成情感,总是担心失去,怕了别离,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珍惜着,深怕未知的哪一天失去后会遗憾。
尤其是踏入“教师”这个特殊的职业,注定了我今生都会与伤离别和回忆结缘,站在这里迎接着一茬又一茬的孩子蹦蹦跳跳地来到教室,送别一茬又一茬的孩子跨进他们未来的学府。品尝离别的那份伤感和无奈,回忆孩子们留给我美好和快乐的瞬间。
可是我至今无悔我的选择, 因为我喜欢孩子,在孩子们身上倾注了太多的情感和心血,多少个日子里,和他们一起在教室里专研教材,一起探索成长的秘密,拉着他们的小手一起在操场上快乐嬉戏,甚至连去厕所都会有小女生簇拥着形影不离。曾记得高尔基说过一句名言:“谁爱孩子,孩子就爱谁,只有爱孩子的人才能教育好孩子。”事实的确如此,他们的心灵纯净无暇,你给予他们多少爱,以后的日子都会得到丰盛的回报。他们喜欢我的课堂,个个憋足了劲考出好的成绩。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孩子们已经快努力到百分百了,如果成绩依然不理想,那么这个责任在谁身上?
和他们相处的日子里,感动总是在一个个不经意的日子里发生,讲桌上或许是某个孩子偷偷放在那里的一个苹果,或者一个小核桃,每一次都会触动我的心灵,激励着我教学中更加努力地专研教材,在课堂上有更生动更透彻的发挥,生活中更细致入微地关心孩子们。总感觉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孩子们对我的依恋和信任。
有时候偶尔感冒了,上课的声音嘶哑,孩子们会乖乖地在课堂上认真听课 ,或做习题,不发出一丝声响。他们是心疼我过多说话,不利于恢复健康。这种默契一直会持续到毕业。或者中间更换了新的老师。
母亲去世的那年,我几度消沉,黑暗的日子挥之不去。悲恸持续着让我情不自禁在教室里上完课以后在角落里掉泪,孩子们或许早就有所察觉,几个女生们看到我不开心,就找了纸巾为我擦泪,而且走到我跟前拥抱我,小声地问:“妈妈,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是我的学生们陪伴我度过乌云密布的日子,最终选择坚强面对。我真的很感激他们。
逢年过节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也是满载收获的日子。一条条来自四面八方的短信或电子邮件接踵而至,我会慢慢品读每一份祝福,感受孩子们暖暖的爱。也会一条条认真地给他们回复,祝福他们学业有成,人生幸福。
二十年来,我教过的孩子大多数在课下都喜欢称呼我“妈妈”,关系十分融洽,为此我很自豪,我的孩子遍天下。他们或从事着各行各业的工作;或还在大学里深造;或刚刚迈入中学的大门。有时候逛街或在菜市场买菜,不经意间就会与学生偶遇,他们亲密地和我打着招呼,好像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我觉得我真的是个“孩子王”,或形象点像他们的“蜂王”,去哪里他们都喜欢粘着我。由于工作关系,我从原来的学校调离到另一所学校任教。有一次我去中学校园里参加培训,培训完刚好是下课时间,意想不到的一幕让我至今难忘,之前那个学校我带过的一批孩子正好在这个学校上初中二年级,看见我后一下子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喊着:田老师,田老师,我们好想你……这个场面让同行的老师很惊愕。那天他们放学后我约他们到家里吃饭,我蒸了一大锅大米,炒了满满一铁锅烩菜,大家吃了个精光。边吃边聊边撒着娇,特别开心。
还记得我刚刚参加工作那会儿,学校里没有灶,我自己做饭,放学后有的孩子离家远我就让他们和我一起吃饭,甚至有的孩子晚上也不想回家,家长来学校强拉硬拽才勉强跟着回去。记得有一个一年级叫“伟伟”的小女孩,就曾经在我宿舍住过。
前年秋天的一天,我下班后正在菜市场买菜,突然一个“帅小伙”喊我老师,我愣了半天也没认出是哪个学生,因为他一米八几的个头,俊朗的外表,高雅的气质,和当初我教他的时候已经大不相同,他说了姓名,我才恍然大悟,他曾经是我带的那个班的班长,当时是个开朗活泼的小男孩。他告诉我他是青年歌手大赛的冠军,由衷地为他感到自豪。分别时留了我的电话号码,过年过节的总会收到他发过来的祝福短信。
人们习惯了用一句诗来形容教师的奉献精神: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我甘愿做春蚕,吐丝不止,只为了做孩子们通往知识王国的翅膀。我愿意当蜡烛,燃烧自己,直到生命的最后一秒,只为做照亮孩子们前行路上的灯盏。我想对我带过的所有孩子们说:我永远是你们的妈妈,我爱你们!
闲情结梦,断红楼
文/孤雨磨诗焉
月穆穆,金波淡,细风如水,清景无限。
茫茫夜色,重重心思。
姹紫嫣红,这般付与,奈何天,良辰美景,流年似水。
花落红,闺自怜,般般愁绪,水流春去残中影。
打开红楼梦,一个个鲜活的人物跃于眼帘,而最让人心生爱怜,痛惜,唯林黛玉是也。
林黛玉,林如海的女儿。母亲贾敏是四大家族之一的贾府千金。黛玉出身书香门第,又是独女,幼年受过良好的教育,精通诗文,才华横溢,聪慧而又任性。
黛玉因六岁失去母亲,不久父亲又死,不得不寄居在规矩森严的外婆家。家庭的衰败,环境的污浊以及她本人独特的人生见解,形成了“孤高自许,目无下尘”的高傲性格。她看不惯趋炎附势,看不惯藏奸使诈的人们。她鄙视封建文人的庸俗,她诅咒科举制度的虚伪。她的性格和宝玉有着共同之处,叛逆,任性,痴情,又不在乎世俗。为此,黛玉和宝玉能成为知己这是思想,以及灵魂之走向的必然。
黛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偏生这样的女子却因早年失去温暖的爱而寄人篱下。
在荣国府虽然外表上享受荣华富贵,享受着外婆,以及各直亲的宠爱,可是面对自己的爱情,在封建思想下却没能让最直亲的人宠一回,这也不失为遗憾。而在荣国府中表面是锦衣玉食,可在黛玉的心里依然是外人一般。她那份高洁的心和荣国府的人是融不到一体。她看不起那些阿谀奉承的小人,看不起那些唯利是图的奸商。尤其是在王熙凤的统治下,她的爱好,她的理想,以及她最为珍贵的爱情都是拜王熙凤之手,而散落,零乱不知道梦的归途。王熙凤的唯利是图,奸诈狠毒,阴险,在黛玉眼里也只是敢恨不敢言。谁叫她也只不过寄人篱下而已。可在黛玉心里,即使不敢言语,或不能言语,但自我心里早有一把称把她们称出了自己的良心,情感之外。
除了对王熙凤泼辣之等人有防而避之心,对宝钗这样封建品质之毒深的人也常常融不到一块。宝钗和黛玉一样颇姿色,而且才华出众,具有深厚的艺术素养和广博的知识。她和黛玉不同的是她在势利阴冷,勾心斗角的荣府中学会了觉眼观色,八面玲珑,“随分从时”而显得相当的圆滑和世故。便是这样的善用,笼络人心,奉承迎合让她博得了荣国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喜爱。黛玉却不一样,她不会看别人的眼色行事。所言所行,凭自己的喜好。或者高兴,或者悲伤,都是发自真情,真诚。不会因为不喜欢而极力讨好,也不会因为喜欢而极度欢喜。在她眼里始终珍藏一份对生命的纯洁与高雅。这不是任何世俗或任何人情氛围而能改变的。
除了对人心与世俗之偏见外,对封建的科举也心荐不好之思想。那些玩弄权术,玩弄金钱,以高举之名而蠃利之小人让黛玉极其憎恨。她看不惯那些站在权贵位置上把玩的高官,正是多了这些可耻的小人,才让那些买官卖官成为时尚之风。而让真正的学士在饱读诗书后名落孙山。正是这样可耻而卑鄙行为让黛玉和宝玉走得更近,更相投。因为志趣,因为爱好,因为同一颗诗心向往自由,让黛玉和宝玉不顾一切地爱在一起。
或一场花事,或一曲《牡丹亭》都会让黛玉细细忖度,心痛神驰,双眼含泪。只听那姹紫嫣红,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笛韵悠扬,歌声婉转,曲调之音吹进耳内,明明白白,一字不落,细嚼,使人心动神摇。这般地美景,这般地缠绵,都可付于流水。忽又想起,前日桃花落。花飞花谢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怎见得落花轻飘,怎见得落花复来去,一片片愁绪入满怀。黛玉是个怜惜之人,见曲,见花,都能生生入愁,更何况是人情,爱恋。想想花开易见而落难寻,想想明媚鲜妍又能何时?一朝花雨,一朝景,年年春去春又回,何时又能抱得春满怀?葬花魂,听曲音,可释了情怀。在这一副副生趣,诗情的景致里,我们可以品到黛玉那颗多愁善感的心。不管是听曲,看落花,这般地让人生愁,轻泣,感叹,怀想。总能把这些景与物融入自己的灵魂。便也生出更多的忧愁,便也生出更多的思绪。能不让人同情,能不叫人怜爱。与同我们自己的灵魂一样。见景触情,情景交融,心与心便连在一起,同喜,同悲!
再细说那一日,明明黛玉和宝玉心生情缘,便生出那么多的事端,活活地让两个相爱的人生生分离。只怨那封建思想的淫制,只恨那王熙凤的使诈心计,只怪那老太太不生怜惜之心。可见平日里那份宠爱作出多少假心假意。这份生死别离怎能用痛与悲两二词来诠释得了。
轻风,细雨,绿沙,碎步频频,倾情而盼,也未能盼出什么景。疼,烙在心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疾疾相加。直把那如花光阴生生错过。青春,爱情,生命,在这一日都将付于东流。黛玉的情,黛玉的爱,以及黛玉的恨,其纯,其真,其痴与宝玉相比,所剩丝毫不差。一遍又一遍地亭台听曲,一次又一次的题诗付情,一起赏花,一起观月,每一次,每一处在风景中刻下多少海誓山盟。又有多少次心灵交绘,相融。直把那爱说到天荒地老,也未曾带来情景相随。可叹世俗的,封建的,传统的思想磨灭了这份爱的理想。一个梦断红尘,一个仙游归隐。
可谓盈盈烛泪因谁泣,点点花愁为何嗔?枕上雨,梦中人,春色里回望。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奈何天,伤怀日,寂廖时,因此上演出这悲金悼玉的红楼梦。
父亲的土地情结
文/罗振
周末回家与父亲一起砍芭蕉,享受收获的喜悦。可没干多久就开始腰酸腿疼,感觉好累。
79岁的父亲脱下褂子递给我:“你垫上坐会儿,在芭蕉树下歇歇。”父亲坐在地上,掏出香烟递给我一支,自己拿出旱烟袋悠闲地吸着。
坐在遮天蔽日的芭蕉树下和父亲聊天,幸福感油然而生。我劝父亲别干了,跟儿女们进城安度晚年,尽管我们没有多大出息。父亲却说他的根就在这山区的土地里,离了土地心里就不坦然。
父亲是一位普通的农村汉子,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土地也就成了他的魂。长年累月的春种秋收已使他头发花白,但依旧乐此不疲。
父亲说,他喜欢春天,破土而出的新芽让他看到希望;他享受秋天,漫山遍野的金黄让他感到心安。如今,父亲已经79岁了,还一年四季不辞辛劳地在土地上耕耘着。
父亲没读过几年书,没有多少文化,却把六个儿女供到学校毕业,都在城里安家成业。父亲常说,他们那一代人因为没有文化,受了很多罪,无论他多么辛苦,也要供我们读书。
我的家乡在南盘江畔,过去那里是有名的种植之乡,甘蔗是农民的经济支柱,种甘蔗比其它农作物收入高,但很辛苦。从甘蔗的种植、施肥除草、喷洒农药、管理、收砍,再用人工扛到简易的公路边运往糖厂,每一个环节都很辛苦。为了赶时节,春天,父亲要将土地翻细,施好肥,打好窝,将甘蔗种植下去;夏天,烈日下,父亲冒着酷暑为甘蔗除草施肥喷洒农药,在甘蔗林中来回穿梭,脸上的汗珠如黄豆般往下滚;秋天,再为甘蔗剥去叶子,为收割打好基础;冬天,在甘蔗收获的季节,父亲总是冒着严寒将每一棵甘蔗修干净、捆好,再扛到路边、运往糖厂。待甘蔗收完后,又忙着为甘蔗地松土,一年又一年,不辞辛劳地在土地上耕耘着。
那时,由于我们家人口多,土地多,分的土地离公路边较远,父亲除了把自留地都种上甘蔗外,为了能有更多的收入供我们六姊妹读书,就去开荒种甘蔗。最多的时候,甘蔗产量在10万斤以上,但也只卖得几千元钱。现在想起来,真是不容易。
父亲把种地视为一种以苦为乐的事业,一辈子都面朝黄土背朝天与土地打交道,从没有奢望过自己要离开土地,也从没有自怨是个种地人,是个农民,更没有认为种地人没出息。他时常跟寨邻开玩笑,“大官”们吃的粮食都是我们种的,种地有啥不好?他总是以种地而自豪。
父亲活得很成功很幸福,过得自豪豁达!我敬仰父亲,钦佩父亲。他以土地为伴,活在阳光里!大事不糊涂、小事不计较,因为那是土地的胸怀。
土地是父亲的命根子,他种了一辈子的地,倾洒一辈子的汗水,年复一年播种生生不息的希望。这些年国家政策宽松,提倡退耕还林,父亲年老感到力不从心。令父亲最不安的是有的地荒了。有时他走到荒地跟前,明显地放慢了脚步,总是望着荒地,愁眉不展的样子,荒地上的野草,似乎刺着他的心。他时而感叹,自己要是再年轻几十岁该多好,别人不想种的地,都可以承包过来。近几年来,在儿女们的动员下,很多土地又种上芭蕉,他每天都到芭蕉林里转悠,看着漫山遍野的芭蕉树,看着长势喜人的芭蕉果,很有成就感。
父亲对土地的感情,就像对他养育的儿女一样。父亲说,只要有土地,就有五谷丰登的希望;只要在土地上忙碌,就有归属感,就能重拾快乐。父亲时常感叹,土地联产承包责任制好啊!没有土地联产承包责任制,我的儿女们就没有今天,我们的生活就没有今天。
父亲一辈子守着他的土地,不离不弃,他平凡的愿望,就是在这片土地上播种、收获。说真的,我无法体会父亲一辈子依赖土地的心境,诗人艾青的诗句“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有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最能体现父亲对土地的感情了。
车过小镇
文/慧子
那一晚,坐在车上,经过小镇。
我童年的小镇。放眼车窗外,灯火闪烁,眺望中,桥下河水倒映着小镇容颜。
原本好几次,欲跃起重回小镇旧地重游的冲动,却不敌时光恍惚,每每路过小镇,脚步匆匆,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在时光的隔离中,小镇变得越来越疏远,越来越陌生。
居住小镇的祖辈,一一归于尘土。当年的事,时过境迁;当年的人,远走高飞;游离中的小镇,遇到故人,唏嘘连连。
如今的小镇,楼群高耸,街市繁华,陌生的人流车涌,把小镇曾经临河而立屋连着屋隔路相对的老街冲刷得荡然无存。人,不再是旧时的人;街,不再是旧时的街。一条绕小镇而过的清亮河水,被飘浮的垃圾侵蚀,小镇古朴的风貌被新的建筑埋没,就连那盛放着童年梦幻的学校也被开发得不见踪影。
留存在记忆中的小镇,已经面目全非。
寄存梦想的地方,不必重游,就象旅游景地,莅临一次,最好不要再次前往。寻旧重游,只会令人心生无限惋惜,好端端的一座童年城堡轰然坍塌,滋生的遗憾漫延几多无奈。
就让童年的小镇留存在记忆深处,在心底道一声珍重!那一些四散的人,无缘今生的早已走远,后会有期的终归相逢。念旧的情怀,涌动着寻根情结,情结终归情结,就让情结高束在那里,不必开解。
苍茫中,二月娥黄跃上枝头,回暖的气温,温和着情绪,阳光里,绽开的嫩绿,自然而然的装扮着季节的色彩。
干馍情结
文/倪军芳
孩子放暑假时,我带孩子去看父母,一回到家,妈妈就高兴地说:“算着你这几天要回来,提前给你把黑面馍晒干,装好放在这里,就等你来了。”
我和爱人最喜欢吃妈妈亲手做的黑面馍,早点通常就是稀饭泡干馍或者酸拌汤泡干馍,如果从羊肉馆提两碗羊肉,泡上这干馍,那真是人间至味啊。
前些日子侄子结婚,家里的白面都用了,剩下都是黑面,妈妈还发愁:“唉,要吃好长时间黑面了。”听到这话,我暗自高兴,我们就爱吃黑面馍,比白面馍好吃多了,有嚼劲,更加松软,富含维生素、纤维素、蛋白质,淀粉、含糖量又比白面低,特别适合需要瘦身的我和血糖略高的爱人。吃过妈妈做的黑面干馍,爱人再也不愿吃超市包装好的酵面干馍。每次回娘家,他都会叮咛:“不要忘了带回来妈做的黑干馍。”
妈妈的干馍虽然简单,但也是很讲究的,首先是把自家地里种的麦子,拿到磨坊磨出面粉,回到家又用亲手制作的酵子发面,用柴火蒸出来后掰成一指厚的片片,趁着太阳好的时候晒干,据说这种干馍是养胃绝品。儿子吃着外婆做的干馍,甚至说:“我真想给外婆的干馍申请一个专利!”
我读初中后开始住校。刚开始学校还没食堂,我们每日三餐的饭就是盐开水泡干馍就榨菜,有些爱吃辣椒的同学会再放点从家里带的油泼辣子。一个大瓷缸子,加白开水,放些盐,再泡进去干馍,再冷的天,热乎乎地吃一大缸子,全身都热乎了。就是这个盐开水泡干馍陪伴了我度过了三年初中时光。
1997年我怀孕了,妊娠反应厉害,明明肚子很饿,可看见什么都不想吃,一吃就吐,非常痛苦。有一天突然想起了盐开水泡馍,爱人赶紧打电话告诉妈妈我想吃干馍,妈妈着急忙慌得做好了就给我送来一大袋,奇怪了,就是这盐开水泡干馍就榨菜吃了不吐,虽然营养可能不够,但毕竟人再不饿肚子,也不难受了,妈妈高兴地说:“知足吧,只要有东西吃了不吐就不错了,你大姐当年什么也吃不下,几个月瘦了近二十斤,人都变形了,你现在只要吃这个不吐,扛上一段时间就好了。”就这样,盐开水泡干馍又陪伴了我两个月,让我顺利度过了孕吐期。到2008年我怀女儿的时候,还是盐开水泡干馍陪了我两个多月,不过这次我喜欢在里面放些油泼辣子,那味道就一个字“爽”!
爱人因为工作原因经常出差,每次都不忘带上一袋干馍,再配上我炒的蒜蓉剁辣椒,他常说:“你不知道,到外面吃什么都不香,再丰盛的山珍海味吃了,回到宾馆,还是想吃一口干馍就辣椒,感觉这样肚子才舒坦。”爱人有时出差到外地已是半夜,没有可以吃饭的地方,从便利店买桶方便面,泡上自带的干馍,吃起来那叫一个美啊。
妈妈七十多岁的人了,现在仍不忘经常给我们做干馍,每次吃着干馍我都很感动,天下的母亲都是伟大的,一生为了子女。妈妈,我们爱你!愿你长命百岁、幸福安康!
无处安放的怀旧情结
房子卖掉了,数了数,现在手里只有三把钥匙了,一把是办公室的,另外二把是妈妈家里院门和屋门上的,没有我的,有史以来这应该是最少的一次,话说小时候都比现在多,大家都搞很多钥匙用钥匙圈挂在身上,跑起来还故意让人听到哗哗拉拉的钥匙声,好像那个样子在同龄人眼里很拽,不过,貌似大家都一样只有一把有用,其他全是捡来撑门面的。仅管如此,还是非常满足。
一直说要卖的房子,之前始终有人问没人买,于是就掉以轻心放弃了做好卖房的心理准备,心安理得的挥霍着拥有那间房子的每一秒时光,大概人们都是这样,得到时不珍惜,失去时才后悔莫及。现在终于处理掉了,而且在房屋买卖中可以说是以光的速度,上午看房,下午交钱,第二天就要我们搬出他们入住,真让人措手不及,虽说不至于后悔莫及,但事情来的突然,甚至都没有时间静静的坐在那里和住了这么久的房子最后感怀一下留恋一番,说走就走了,风风火火的搬完家具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废弃的纸箱盒,零乱的当初藏在暗处的各种线,甚至那些躲在柜子底下的灰尘,都还满满的处处的裸露着往日生活的痕迹,心里一下子酸楚的不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从结婚,到生子,再到今天把钥匙交给别人的这一刹那,一个五年就过去了,孩子大了,房子旧了,心至此时却变小了,小到只有一个房子填充在内,拿开,就空了。
妈妈说,是搬的越来越好,又不是住的越来越差,有什么可不舍的呢,话是这么说,可过去的那些岁月,总是被他们所承载着,可以是房子,可以是任何一样东西,哪怕一张纸都可以,哪是随便说舍就舍得的呢?舍去的不仅仅只是一幢房子,一些物质,一张废纸,那是多少年的情感寄托。
有点过于悲伤了,其实想想,这些东西并没有随着它们的转移而转移,也并没有随着它们的毁灭而逝去,始终在心里面盘旋,只是无处安放,像是一杯水,杯子要用,水不知道放哪而已,大不了,再找一个杯子吧。只是自己是个太容易怀旧和感伤的人。
旧的一页翻过去,新的一页势必就要重新开始,我却总把自己放在旧日时光不肯抬头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