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文章
杏花文章(精选20篇)
杏花零落昼阴阴
文/杏花飞雪
午餐一面用饭一面继续翻看着《爱她,就带她去旅游》。读到游者听来的一个故事,不禁生出迷茫与纠结不共鸣的共鸣。故事大意是说,一位外国记者在丽江古城看见一位婆婆一天到晚的悠闲的坐在一处,生出疑惑,问那位婆婆在做什么,那位婆婆说是在晒太阳,第二天亦如是这样闲坐着,问后依旧回答说在晒太阳。记者问她这样一天天的只是晒着太阳,不虚度光阴么?那位老人反问他说,她可以晒着太阳活上八十岁,他在奔波碌碌中亦是活上八十岁,他为什么那么急着去赶死?
一千个日夜,在一千个人心里有着一千个开放与凋谢。
无论如何,我们是不该让光阴在我们手中无所谓的滑过。一日,与友人微信闲谈。好像很有规律似的,每每隔上一二个月的时间,友人会在微信中联系自己一次,呵呵,有些东西,不知是在近着还是在遥远着。
其实,我们需要拥有一份不甘寂寞的心怀,内心世界的虚空往往最是是可怕的事情。自己的念头是,傻傻的看着日出日落,惟辜负光阴。友人说,有的人喜欢寂寞,在静静的享受日出日落的美丽。回应友人说,那是一个游客途经辽远的美丽的肥沃的田地是的心怀,那一刻游者或许会深深迷恋那一方净土,会滋生出婀娜的妖娆的诗篇,然,如若让他长长远远的留下来与那些所谓的美丽的田地厮守,农耕,他会愿意么?
很多事情,只有在自己是看客时才会盈满风花雪月在心头,如若任其坠堕其中,便不再会是华丽了。
友人说,每个人的情感都表露在行为上,都是其内心深处的反应。即所需就是最好。与他人的感受与看法无关。静也好,动也罢,只要自己高兴就是最好。友人说我就是做到了最好。幽幽一笑,告诉他说,自己不过是聊以自慰罢了。
无论是寄情于物,还是寄情于人,一颗心总是要有所依托才是。友人说有时候情感上的依托要比物质上的依靠重要得多。一个人,生活上可以简单清贫,然而精神上不可,否则与猪狗无异了。
一碗清粥,可以在青灯下陪伴一书盛开一地的繁华,其间的苦乐哀愁,自斟自饮。
一切必然或许皆因由于偶然。
总是趋于将整个人像茧一般层层叠叠的封缠起来,疏冷了自己,荒度了自己。
有些东西,在最是不经意间,洋洋洒洒似万种风情的水墨,洇洇漫漫开来,盛放,抑或凋零。
一个人,如果能够将你的一些细碎的点滴的需求与所失记在心头,这便是温暖吧?我们永远不知道在下一个路口会有什么发生。真正的,可以触摸到的东西,其实只是当下。太多太多的不可预知面前,我们唯有无能为力。
心有所系,原是不负自己,不负光阴。
买得一枝春欲放
文/夏爱华
杏花,春天的使者。芬芳美丽,清香怡人。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韦庄的《思帝乡》,首先点明了季节,那就是时值初春。春意盎然,春风拂面,美丽的少女花径闲游,微风吹来,枝头杏花落英缤纷。花瓣如雨,飘洒在少女的发梢。风和日丽,大好时光,正好碰见一位前来赏春的少年公子。风度翩翩,英俊潇洒,使得少女一见钟情。多美的意境,多好的相遇。在最好的年龄,最美的时光,最佳的季节,巧遇意中人。春光不负佳人,有情人终成眷属,真美。
初春时分,心情恬静。窗前读书,恰恰读到宋代词人李清照新婚时所作一首词《减字木兰花》,不禁莞尔:“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这首词轻快而优美。我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一个新婚少妇的美丽模样。一袭春衫,飘逸可爱。在卖花人的担子上,含笑买得一枝含苞待放的杏花。那晨曦朝霞的露珠晶莹剔透,让花朵显得更加楚楚动人。可爱的少妇因怕丈夫看了花之后犯猜疑,认为她的容颜不如花的漂亮。所以,少妇就将杏花斜插在云鬓间,让花与她美丽的脸庞并列。让丈夫看一看,到底哪个更加漂亮。丈夫若聪明,当然会说,你与杏花一样美呀!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陆游的《临安春雨初霁》读来更有韵味。对作者来说,近年来做官的兴味淡淡的像一层薄纱,谁又让我乘马来到京都作客沾染繁华?住在小楼听尽了一夜的春雨淅沥滴答,清早会听到小巷深处在一声声叫卖杏花。铺开小纸从容地斜写行行草草,字字有章法。晴日窗前细细地煮水、沏茶、撇沫,试着品名茶。不要叹息那京都的尘土会弄脏洁白的衣衫,清明时节还来得及回到镜湖边的山阴故家。作者写此诗时,已62岁。历尽风霜,更爱淡泊的生活。无意追逐富贵,更喜欢恬淡人生,读书,写诗,赏花,品茶,享受清净。春雨催开杏花,小巷一径花香。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这句话出自吴越王给他夫人的一封信,意境优美,寓意美好。这句话的意思是――田间阡陌上的花都开了。你也可以一边赏花,一边慢慢地回来了。
总在想,陌上花开,里面一定也有静静绽放的杏花吧?
在心里,无论是买得一枝春欲放,还是陌上花开缓缓归,那芬芳的花香,美丽的杏花,都令我无比沉醉。
院子里的杏花开了。欣喜地观赏,细嗅春天的气息,更是一件赏心乐事。
杏花飞雪
杏花飞雪。
那芬芳的杏花,怡然地绽放在枝头,淡淡的粉,幽幽的香,浅浅的苦。
有着无可遏制的凋零之痛,有着无可磨灭的绚丽与灿然。
杏花飞雪,演绎着一个美丽的季节。
春,悄悄的,姗姗的,来了。它卷着杏的芳菲,染就一个烟花岁月。
飞雪般的杏花,有着怎样的恬淡与美好。有着怎样的曼妙与幽香。在杏雨纷飞的季节,存留何处。
苦涩的暗香,充盈了夜色。
风,轻扬了杏花飞雪的季节。
如水般的清澈与温婉,任杏雪纷飞了春的妖娆与妩媚。
——杏花飞雪
在一朵杏花里赏春光
文/杨丽丽
母亲打电话来说“家里的杏花开了,粉白粉白的,可漂亮了,有时间回家看看吧!”
母亲所说的杏花,是老家村西头杏花谷里的野杏花,那里的杏花连成了片,一株一株的杏花肆无忌惮的生长着、盛开着,把村西头那片坡地变成了一个杏花谷。
杏花谷里的杏花开的好看,开的准时,那些杏花像约定好了似的,一夜之间就会鼓起花苞,再过一夜,那杏花就展开了笑颜,远远望去,杏花谷一片粉白灿烂,像一幅油画,也像下了一场盛大的春雪,整个杏花谷都成了花的海洋。
小时候,到了春天,学校会组织学生们春游,杏花谷是我们常去的地方,那里绿草茸茸,杏花初绽,春风吹来杏花的芬芳,我们坐在杏花树下,听老师给我们读关于杏花的古诗:“君家两杏闹春色,浓淡胭脂染不齐。”“暖气潜催次第春,梅花已谢杏花新。”“团雪上晴梢,红明映碧寥。”“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老师娓娓道来,我们也听入了神,耳边时不时有鸟儿的吱喳,微风吹过,那些杏花一片一片的随风而落,就落在我们的头上身边,如梦似幻,那场景美好而惬意。
后来,我工作以后离开了老家,每逢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也喜欢去踏青,但是我更喜欢在杏花绽放的时候去踏青,总觉得杏花的娇俏与热闹更适合春天的风情万种。我所在的小区毗邻一个小公园,公园里面栽有几棵杏花树,那是我踏青的好地方,虽然小公园里的杏花比不得老家杏花谷的热闹非凡,但是那朵朵盛开的杏花还是让我找到了小时候的感觉。盛开的杏花,姿态优美,繁花层叠,像女子在春风中打翻了胭脂盒,我缓步在公园的小路上,两旁有几株杏花的陪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时光。
杏花自古就占尽春风的一枝,她们是中国传统中的十二花神之二月花,她们万点粉白,单植或群种,都美得让人流连忘返。苏东坡曾写过“杏子梢头香蕾破,淡红褪白胭脂涴”。这杏花呀,不光开在春风里,也开在了唐诗宋词里,她们一路开过,似乎千百年来也未曾变过。
多年前也曾写过一首关于杏花的诗,我把杏花比作小家碧玉,比作从宋词里逃脱的小精灵,我知道自己粗浅的笔触根本写不出杏花的美,她们清清淡淡、朦朦胧胧的,不轻佻、也不耀眼,就这样恰到好处的美着,随性而又自然。
曾在朋友圈里看到一张拍杏花的照片,连绵起伏的山谷,那野杏林的杏花层层叠叠开的热闹,一株连着一株像开到了天尽头一般,山谷的青翠配上杏花的恣意,那灿烂的美好像极了老家杏花谷的杏花林,我想照片的作者在这个春天里收获的不单单是一片美景,更多的是心灵上的震撼和激动,以及对这个春天深深的敬意。
“杏花枝上著春风,十里烟村一色红。”杏花开了,整个村庄都被点燃了,乡趣春光,让人的精神都愉悦起来,闲暇时刻约三五好友去郊游吧,在杏花盛开的时节里,你会在一朵杏花里,看到一个春天的美好。
幸福的内涵
文/卢永生
这是鄂西北山区的县。在冬天的脚步还显得十分迟滞而踉跄的时候,一场迟来的大雪在乍暖还寒的早晨悄然而下。今年的雪格外得早,又格外得大,让人喜出望外又措手不及。那来自天外天使般的洁白潇潇洒洒的飘来,这份晶莹剔透这份飘荡这份洒脱这份意外是一种期待是来自老祖宗的“瑞雪兆丰年”的祥瑞。不是吗,在如此紧张快节奏的脚步下,谁不期待着一份意外的惊喜呢?实在的,这份意外让沉浸在深秋来不及准备厚衣服的大多数人忙忙碌碌起来。于我,第一场雪是惊喜多于懊恼。忽然在下雪的黄昏想起了初恋里第一场雪的疯狂。
在小学时,在经学校的街上,摆几张桌子椅子,卖上绿豆皮。每次有零花钱的时候,就趁着中午放学的时候偷跑去买绿豆皮。每个地方的小吃,都带有浓厚的民族色彩和地方特点。每种小吃都赋予一定的历史渊源。
记得那年上街,爷问我:“想吃绿豆皮吗?”我高兴地说:“想啊,绿豆皮多香啊!”爷笑着说:“想吃可以,你把这些柴火挑到集市去卖了。”
那年我们家里穷,整年是糠菜稀饭,难见面食。见人家孩子吃记忆中那是很甜很美的感觉,那是一种简单的满足,觉得能吃到那绿豆皮就是最幸福的事儿,人们把微小的绿豆集聚起来,通过粉碎、制坯、蒸煮的方式,化硬为软,集粉粒成块状,其色淡黄,其味甘美,入口即化,食后齿颊留香,真的让人没齿不忘。此美食保存着绿豆消暑解毒清肺利痰的美质,又有松软合度细腻化渣的品性,人们名之为绿豆糕。高于绿豆的事物被创造出来,生活由此香鲜甜美。那么 绿豆皮是怎么制作的,奶奶告诉我,是将玉米粗磨破籽,去壳浸泡,加进绿豆,细磨成浆,舀一小瓢沿烧热的铁锅倒去,以毛刷将浆子刷匀而成圆形的皮子,名叫“摊绿豆皮。”在锅里摊的时候,火候十分重要,灶里一般烧枯松毛和枯树叶子,专人把火,火候要高就高,要低就低,否则不是生的揭不起来,就是烧糊了。将摊好的绿豆皮卷成圆筒,切细晒干,即可贮存使用。吃的时候先用凉水泡一下,掺少量的菜叶煮熟,放进佐料即可。
老张是个勤奋人,实诚厚道,卖 绿豆皮三十多了寻了个漂亮女子杏花,喜出望外,这些年卖 绿豆皮自己也攒了点钱,杏花于是一口答应。杏花进门后和老张一起打理绿豆皮生意,料理这个家,几年之后日子逐渐红火起来,有杏花帮助,买卖也兴旺了。最大的喜事是在结婚后第二个年头上,杏花竟怀了*。为了丈夫和孩子吃好,杏花也费尽了心机,上世纪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正是社会动荡的困难时期,粮食紧缺,许多副食甚至作料都要限量购买,杏花也只能殚精竭虑、想方设法地让孩子吃饱吃好。
杏花的绿豆皮手艺广受赞誉,那天,灶里的火烧得很旺,锅里冒出绿豆皮的香味,杏花把锅盖拉开,满满一大锅绿豆皮已经摊好了。我站在她旁边闻到香味,口水流了出来。我急忙用衣袖擦嘴角,她笑着说:“想吃了绿豆皮吧?”
她非常苗条,长得苹果脸,脸上也满是红红的。她拿张绿豆皮说:“吃吧!”我掏出钱。
以后我小小的心灵里就有了一种绿豆皮。想吃绿豆皮把猪菜打满了筐,然后就下河去卖。一个夏天的傍晚,我在河边打猪菜,发现杏花不声不响地在水里蹲下来,认真地洗着身子,慢悠悠地用皂角揉呀揉……见我在看她,杏花频频报以会心的微笑。时隔多年,仍记忆犹新。每每想起,那种激动就在心头荡漾。
这些年,我吃了几顿火宫殿的美食后,想起要吃具有地方特色的绿豆皮。找了几条巷子,也没有。绿豆皮正在逐渐消失。。
初遇的美丽只为一眼,便 心有灵犀 跟随着你的感觉在不知不觉中就,着了魔似的爱上了你 你的花容月貌 只此一站 便,倾国倾城爱就一团灰,曾经燃烧得很美…… 美丽的,不切合实际。说不出来的顿然生涩。喜欢蓝色的,因为那时自己喜欢的颜色。很多人说蓝色是忧郁的,对我来说,也只能如此。蓝色的描述相思,蓝色的描述感念,再无用。很仓促,也很短暂。一切却不经过我的考虑,就成为遗憾的记忆尘封在轻翻日记的时刻……
这些年,我吃了几顿火宫殿的美食后,想起要吃具有地方特色的绿豆皮。找了几条巷子,也没有。绿豆皮正在逐渐消失。。
一个春意渐浓的一天,我从一家小吃部里出来,迎头碰见一个女孩子,年纪在十九岁,手中拿一张绿豆皮。,我听到她在唱流行歌曲《可可托海的牧羊人》,这是一个关于牧羊人和养蜂女的故事。
一个是追逐草原赶着羊群以草场为家的牧羊人,另外一个是追随花开花落驼队驮着蜂箱哪里开花哪里就是家的养峰女。两个同样漂泊的人在草原野花盛开的季节相遇,善良的牧羊人觉得女人不容易会经常送一些牛奶过来,而养蜂女也会把香甜的蜂蜜放到牧羊人的毡房门口,在这个花开草绿的季节两颗漂泊的心也渐渐互生爱意。
可是时间从来就不会为谁而停留,花落了草黄了养蜂女选择默默的离开。牧羊人却没有离开枯黄的草原选择了等待,可他等来的却是养蜂女嫁人的消息,他不知道养蜂女为什么要嫁给别人,他明明很清楚的表达了自己对她的爱意,也说过他不在乎她有两个孩子,他愿意像亲生父亲一样照顾两个孩子,可他不知道的是养蜂女在乎!自从她的丈夫去世以后她就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追随着花开花谢养蜂糊口。当她遇到牧羊人的时候那颗沉寂的心仿佛又被重新唤醒。她也爱上了这个开朗善良乐于助人的男人,也正是因为爱,所以她选择默默离开。
她没有忘记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不想拖累这个男人。那夜的雨下的很大她还是倔强的带着孩子赶着驼队偷偷的离开了男孩,脸上冰冷的雨水和滚烫的泪水悄悄滑落。
当她听说牧场的草都黄了牧羊人还没离开说要等她回去时她哭了。她托人捎来了消息告诉牧羊人说她已经嫁到了伊犁,希望男孩能忘记她太过纯粹的爱情经不起细致的打击,因为不堪。忍受不了爱情的一地鸡毛和林林总总,就无法明了幸福的内涵。有没有一种长久的坚持的温柔的勇敢的真挚的感情,可以交付给一个人,一个两情相悦又契合的人。
每次去到有雪的地方看雪,我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心境,可是我又是那么喜欢看雪花的飘落。
这个女孩子,年纪在十九岁,手中拿一张绿豆皮。,我喊道:杏花……传统饮食的长河里,流淌过多少味道,有的依旧在这条河上漂着,有的却渐渐沉入河底,再也无法触摸。当酸酸甜甜的菠萝,遇上喷香软糯的绿豆皮,那将会是一场怎样的奇遇?一些村落在民俗的守候中遗失了一些章节,而另一些村落却努力地继承了下来。外国人重于情趣,中国人则重于饮食。中国人既然能以食为天,则“悠悠万事,唯此为大”,世界上还有比天大的吗?
我一直都在感谢这样的继承和传统。梦中,摊绿豆皮杏花突然在老街出现。我擦了擦眼睛,看了一下身边的杏花,她也睁大了眼睛望向虚幻的绿豆皮。
风从远方吹来
文/胡梦
车来车往
盘山公路像一条巨蟒,缠绕在大山的脖子上,缠得杏花喘不过气来。
中秋月,被一个电话悬在空中,似圆末圆。
远在山西的丈夫,在电话的那端紧赶着架线的任务,任中秋月在杏花心中圆不上思念的一半。
田里的稻子,杏花咬咬牙收回了家。汗水打湿了八月的心事。
心上的相思草疯长,占据了整个心房,杏花无力拔除。荒芜,似要把她湮没。
盘山公路上车来车往,每一辆进山的车都装载着杏花的希望。当车辆驶过村庄继续前行,每一辆车上又装载着杏花的失望。
夜空把上弦月变成了下弦月。杏花的心里,月亮碎成一地的蚂蚁,啃食着夜的无眠。
车来车往。梦中的那辆车子何时能驶回村庄,在杏花的天空洒下一阵甘霖?
夕阳下山
山,吞食了夕阳。
暮色四合。
雨在天气预报中若隐若现,成堆的稻谷在等待脱粒。南方加班加点的儿子和儿媳,用汇款单打发一小串数字,回家帮忙。
七十多岁的身体,再也不听农事的使唤,倔强的汗水打湿了一身老旧的衣裳。
夕阳西下,月亮不来露脸的夜空,越来越黑,似要把人也湮没在夜的无边。
天黑路滑,摔倒在家门口的是一大把不争气的年纪。
昏暗的灯光,忽然像太阳一样明亮。从来没有过这样急切地对家的依恋,和衣躺在沙发上,身上摔到的地方才刚开始发痛。
老了,不中用了。
窗外的夜,越来越黑。说不清心里是祈求明天早一点天亮还是晚一点天亮。
但愿明天会是一个晴天
一场秋雨一场寒。
屋外下着雨,屋内漏着雨。
瓦缝里漏下来的雨水,像汗珠渗透在杜鹃小小的脸颊。
十四岁的小女孩,弱小的肩膀为弟弟擎起一片天。脸盆、水桶、塑料瓶,该用的都用上了。接不完贫困生活里渗漏的雨水。
姐弟俩蜷缩在一处小小的不漏雨的地方,两双眼睛望向屋外的雨帘,望向黑暗的远方。
弟弟不解地问:为什么爸爸妈妈要去打工?
杜鹃:为了凑足建新房子的钱。
弟:只要爸妈在家,其实我们可以不要新房。
杜鹃把弟弟紧紧地搂在怀里:但愿明天会是一个晴天。
风从远方吹来。
吹乱花朵含苞的绮梦,吹弯炊烟守候村庄的心事。
树叶在风的怂恿下,纷纷离开大树在风里飞翔。一些叶子借着风势,在风中飞得很远很远;一些树叶在风中打了几个旋,踉踉跄跄地扑向大地。
那些飞向远方的叶子,在清闲的深夜里回忆一棵树的温馨。天长日久,面黄肌瘦。仅靠月光洒下的几缕清辉,滋润梦的突围。
那些飞了几步又回归大地的树叶,躺在泥土里安然入睡,不再有梦。有,也只是风中的惊魂未定。
村庄仿佛回归了平静。
一年总有那么一两个季节,属于风。
风从远方吹来。
风向远方吹去。
来来去去的风中,大树的守望坚如磐石。
每一次风起,都要带走许多树叶和花瓣;每一次风落,都是几声叹息和未知的音信。
雨水时节
文/张华梅
雨水超级简单,在天上装个筛子即可。雨点大小由筛孔粗细决定,这应该是可以调节的,不然换来换去,太麻烦。神仙自然不笨,但很懒,勤劳的是凡人,不公平的是,懒神仙逍遥自在,凡人却要辛苦劳作,甚至连雨水从天而降也无从顾及。
有道是春雨贵如油。初春时,人们的要求也高,既想春光明媚艳阳高照,享受春天的温暖,又希望细雨如织润物无声,感受春雨的温柔,这让老天爷也很难办,便会少少地洒落一些。再说,土地饥渴久了,树木饥渴久了,人也饥渴久了,一次不能饮太多,不然即使是雨水,也会醉的。
雨水也是随季节生长的,并且成长得很快。雨水呱呱坠地时,细小得不起眼,跟露水似的,但由春及夏,雨水很快从幼儿到少年青年,最后成长为一个粗豪汉子。雨水的使命就是把天上的河搬到地上,让人间万物有享用不尽的玉液琼浆。
春雨也是赴约而来,它或许就与你家院里的杏花有着恒久的约定。春雨不来,杏花不开,任由春风情话绵绵,任由阳光挑逗,杏花有着自己的信念。人类往往自视甚高,陶醉于自己的智商与情商,忽视自然界中那些伟大的爱情。其实爱情无处不在,美好的爱情早已超越了欲望的原始阶段,达到心灵交融的至高境界。对春雨和杏花来说,几天的相守足矣,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时光苦短,需要做的事情太多,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在稍嫌寒冷的早春二月,爱过一次便足矣。
雨水时节,尽管还有春寒骚扰,还是想一个人在小雨中慢慢地走,让雨水淋湿发际,让潮湿的气息滋润随口而出的民歌小调。在路上,我是一个旅人,天下美景太多,我不知该在哪处停留。累了,我就在路边歇息,会不会被春雨当成一棵树,想催开我全部的枝和叶?也许,我应该躺在庄稼地里,雨水时节,没有比做一株植物更幸福的事了。可是,即使是一棵无须走动的庄稼,也可能被野草欺负,那个为你除草的老农,皱纹里都是你熟悉的故事,笑容像极了远在家乡的父亲。
雨水时节,也许我们说出的话唱出的歌,都可能变成毛毛细雨;雨水时节,我们不经意的一声呼唤,就可能让天空落泪,让凌空的燕子找到去年的家门。车窗外,小河里,细细的春雨时下时止,延续着一贯的好脾气,却很少让人能够屏气凝神。或许,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一场场春雨,而是内心难以抑制的春的萌动。
四月春未央
文/马从春
春天像是一部交响乐,四月是它的高潮部分。早春二月,春天的种子刚刚萌芽,万物还未完全苏醒,寒冬的阴霾未散,春寒料峭,春意姗姗。到了三月,太阳开始发挥它的威力,天气渐暖,柔风吹拂,小草迎着春风奔跑。四月时节,春天最盛,清明和谷雨,从古老的二十四节气中款款而来,韵味悠长,诗意迷人。
祭祀祖先,缅怀逝者,是四月永恒的主题。“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人生犹如这大好春光,美丽而短暂,对于死者的怀念,可以让我们珍惜光阴,感恩美好的生活。生命虽然易逝,可是人类无比坚强,一代代好似春日树木,开枝散叶,生生不息。
四月,花朵的世界。“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娇美的杏花,是踏着缠绵的春雨而来的。杏花与春雨,仿佛一对经年的恋人,千百年来相依相偎忠贞不渝。比起杏花的含蓄,桃花就要泼辣得多。你看,火红火红的桃花漫山遍野,像是一团团燃烧的火焰,把春天的天空彻底照亮。还有梨花和菜花,一个洁白似雪,一个灿烂如金,把一个缤纷的四月装扮得多姿多彩。
舌尖上的四月,春天的滋味妙不可言。“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小小的荠菜,是许多人的最爱。荠菜营养丰富,清香诱人,可以凉拌、做汤,也可以做春卷、包子饺子等。美味的香椿,鲜嫩爽口,香椿拌豆腐、香椿炒鸡蛋,是难得的乡野特色菜。“夜雨剪春韭”,大诗人杜甫的一句话,让韭菜入诗,唇齿生香。一刀绿莹莹水灵灵的春韭,会让吃腻了大鱼大肉的人们,引起久违的食欲。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春花,在枝头绚烂,蜂蝶嘤嘤嗡嗡盘绕,为它们的美喝彩;春雨,淅淅沥沥飘飘洒洒,犹如甘醇的美酒,滋润着大地。人间四月天,融融春未央。季节的列车继续向前,春天渐行渐远,在夏天抵达之前,请让我们铭记和珍惜这段美好的时光。
杏花深处秣陵关
文/赵宇吉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秣陵杏花村”这五个字的片刻,我的内心涌出一股莫名的欢喜。好似故友重逢,又像恋人归来,最后出现在我脑子里的画面竟然是一个莽撞少年与一个没心没肺小丫头的相遇。
如果可以,我情愿相信人是从土地里生长出来的。每一寸肌肤毛发、每一处骨骼血液都是土地慷慨赠予的精华。阅读农庄纵横交错的土地,翻开过往记忆中那一幕幕温暖如阳的场景,沉默寡言的父辈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勤劳耕作,却有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心境。儿时的我们也喜欢成群结队调皮地在土地上翻滚打闹,做着成年人不屑一顾的游戏。青春少年,不知天高地厚,带着狂傲背离了生养自己的黄土地,铩羽而归,只有黄土地将我们紧紧拥抱着不离不弃。
镌刻在农庄的每一条黄土路,带着我们去往不同的风景,那田地农舍的悠闲自得,清风竹林的飘逸超然,凉爽畅快的夏日木屋,脱俗清雅的池塘睡莲,无形之中,相映成趣。若是擅画,我必定勾勒出一幅大气的农庄鸟瞰,或素描出一张朴实无华的笑脸,或油墨一轮当空的骄阳,岂不快哉!
在和土地足够亲近的时候,人们不再艳羡着满园春色,开始迷恋力所能及的尺寸有余。想想看,能够拥有一片小小土地,种上自己喜欢的谷物蔬菜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在这个迷你国度里,撒下种子或种下小苗,尽情感受生活赋予的乐趣与美好。这一刻,你不再是往日庸常的自己,你有梦想,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勤劳的农民,土地守望者,勇敢的农田科研家,甚至是目空一切的王,你的土地你做主。等到收获之时,满载着喜悦和成就感开怀而去。
一带江城新雨后,杏花深处秣陵关。每个人内心都住着不一样的吴敬梓。如果你想找回一场曾经的美梦,一定要去那杏林深处,问那温柔多情的杏花。带上一颗淡然的心,趁着杏花盛放,阳光正好,去感恩四季,去渲染内心的寂寞与凋闭。将所有尘世间困扰你的凡俗之气都抛给一场漫天飞舞的杏花雨。杏花满地,俯拾皆是。每个人都能从中找回一些当初的梦景。在我的梦里,那一抹惊鸿,是你转瞬即逝的笑容,如杏花影般摇曳。
杏花深处有人家
文/张福艳
最先从表妹的微信上看到大山里杏花盛开的消息,那是她转场放蜂的第二天上午。她在微信上发了一段抖音视频,在开满杏花的山谷,他们选择一个横向的沟岔,蜂箱一字排开,蜜蜂嗡嗡地飞,一个支起的帐篷掩在杏花丛中,那是他们临时的家。小黑狗在帐篷边上悠闲地摇着尾巴,偶尔抬头“汪汪”两声。抖音配的歌曲甜美奔放,歌词很煽情,记得有一句是:花开的时候,你就来看我。音乐和画面都有无限的诱惑力,于是第二日,三五文友相约驱车前去。
村庄在努鲁儿虎山下,蜂场在更远的山里,从村庄往那里走,还有20公里山路的行程。我们从市区出发,没费多大劲儿,就到了那个叫塔营子的小村。前一天刚下过一场雨,空气新鲜,芦花鸡在林间溜达,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田地被石头垒起的坝沿圈起。一路打听,村人遥指,沿着土路再往上走,杏花最茂盛的地方,有养蜂人的帐篷。
沿着土路,步步上坡,惊喜不断。沟沟岔岔、地角山坡,杏树醒目地举起花瓣儿。一坡杏花自成一片,或与松树交映,似雪如梦,在天地间和石头间写意成诗。边走边看,气喘吁吁,终于看到视频里的蓝色帐篷。走近细看,却不是表妹家,是和表妹同村的另一个蜂农家的,表妹家的蜂场还要往上走。一路赏花,终于看见戴着防蜂网罩的妹夫,他坐在蜂箱上,手里拎着一个蜂框左右打量着,他在分蜂。山川的走向、风向都影响流蜜,荞麦流蜜时,如果选好场地,每箱蜜蜂能采4两花粉,产量倍增。转场时,养蜂人骑着摩托满山绕,不是看风景,而是观察物候,是在寻找合适的安放地。这个山谷里的蜂场大体是东西走向,是当年表妹的公公选择的,20多年里他们一直来这里。妹夫生于养蜂世家,他的爷爷从年轻时起开始养蜂,在妹夫21岁时,他的父亲又把这门手艺传到他手里。老家在辽西的最北部,这一带以产槐花蜜和荆条花蜜为主,过了这两个花期就要去外地寻找蜜源,他们最远到过离家几百公里的内蒙古放蜂,这次转场是离家最近的。
家附近的杏花谢了,山里的杏花才开,而且越往山里走,花开得越迟。虽然杏花的花期只有几天,但这样连绵起来,就不显得短了。
我问表妹,有杏花蜜吗?表妹从蜂框上掰下一块蜂蜡,告诉我那里面黑褐色的是花粉,咀嚼一下能品出甜味的是杏花蜜。杏花蜜是甜中微苦的,不太好吃,另外,蜜蜂繁殖的时候连自己都不够吃,怎么能强行取蜜呢?表妹家从来没卖过杏花蜜。说起蜜蜂的时候,表妹满心欢喜,仿佛在说自家的孩子。她去年到敖汉双井镇放蜂采蜜,连续4天下雨,蜜蜂不能出去采蜜,但它们也没挨饿。因为表妹总留一小块蜜,以备不能采蜜的时候蜜蜂自用。她知道蜜蜂是有灵性的昆虫,没有粮食的时候会恐慌,甚至“罢工”。她与蜜蜂建立了亲密友好的关系。蜂儿渴的时候,会来找她,它们几十只从门窗飞进来,落在她的脸上、胳膊上,它们只是爬,从不蜇人,这时,她出去看,水盆里一定没有水了。
像所有的养蜂人一样,表妹夫妇非常知足。随着新品种与技术的推广,电动抖蜂机、自翻式摇蜜机的推陈出新,使蜂农的劳动量大大减少。作为全国荆条蜜的产地之一,蜂产品已经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当年爷爷卖蜂蜜用水筲盛,每水筲几十斤,用手推车推着去乡镇供销社卖蜜;父亲这辈卖蜂蜜用大桶装,每桶百十多斤,用驴车拉着去县土产公司卖蜜;如今他们有了自己的厢式货车,每车能装几吨蜂蜜。表妹夫妇分别从自己的名字里取一个字,为他们的蜂蜜注册了商标,他们联合蜂农,注册了蜂业专业合作社,将产出的优质蜂蜜进行分装销售,借助现代化平台,将原生态蜂蜜推介到全国各地。从QQ空间、博客到现在的微信、抖音、快手,他们实现了线上线下火爆销售。电视台也播出过他们勤劳致富的事迹。
近年来,表妹家的蜂蜜常被订购一空,这传递着一个信息,养蜂虽苦虽累,但养蜂后继有人,作为产业扶贫项目,年轻人从中看到商机,并致力于把产业做大。更让人欣慰的是,太阳能板发电解决了所有问题,在山上,他们可以用电饭锅做饭,可以睡电褥子。而20年前,养蜂人只能用煤油炉做饭,晚上点蜡烛照明。
辽西的杏花,满山尽放,绚烂天地,又迅忽消殒,软香随风。杏花开过,还有许多野花次第开放,蜂场不再寂寞,摄影家、作家、画家纷至沓来,使这里变成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乐园。
表妹夫妇要在山里住上两个月,他们返回村庄的时候,荆条花将大片绽放,那时,辽西最长的流蜜季开始,一个甜蜜的季节到来了。
小楼一夜听春雨
文/吴鲜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淅淅沥沥的春雨整整下了一夜,清晨推开窗户,我发现楼下的那株杏花落满了一地。
这是一个初春的早晨,空气中飘荡着花草的芳香。闻香知春,我禁不住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吸吮着这春之馈赠。红杏枝头春意闹。着一“闹”字,便鲜活了整个春天。古人讲究意境,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也写道――词以境高为上,境高则格高,自有高格,自成妙品。我等平常之人虽无古人之雅好,但我们也不失充满对美好事物的追求与向往。
带着对春天的向往,我撑起一把雨伞,向城外的投子山进发,去寻觅一番杏花春雨的意境。投子山乃吾邑名山,山中因有座投子寺,自唐至今,声名远播。山因寺显,寺因山名。登上山顶,极目远眺,远山如黛,山间飘荡的雾气更是给投子山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辽阔了人们想象的空间。微风拂过,尚有一丝凉意,这毕竟还是初春的早晨,昨夜又刚刚下了一夜的雨。在一路走来的路上,山崖上不时有几株杏花怒放,但在一夜春雨的轻吻之下,便有了些懒懒的意味,更像是含羞的少女,撩动着满山的春色。
我凝视着山间这一树树盛开的杏花,思绪不由得到了家乡。小时候,老家门前屋后有一大片杏林,那可是我们心中眼里的天堂。杏花开放的时节,我们一帮儿时的伙伴成天在杏林里疯玩,在那棵粗壮的老杏树下玩斗鸡,玩老鹰捉小鸡,玩泥巴大战,玩累了,我们就拾起洒落在地上的杏花,奋力向风中抛去,那随风翻舞的杏花,承载了我们多少儿时美好的向往。可惜杏花的花期很短,大约一个星期的时间,花期就结束了,树上则挂满了毛茸茸的小果子。每次傍晚放学回家,经过那棵老杏树,我和小伙伴们都忍不住朝树上瞅上几眼,口里咽着口水,眼睛里发岀贪婪的光芒,期待着夏季早点到来,我们就可以吃到那香甜可口的杏子了。
多年后,每每在杏子成熟的季节,我都会让妻子买上几斤,在香甜的味蕾中寻找舌尖上的乡愁。我已离开故乡多年,那棵老杏树也早已不存在了,但在这个杏花飘雨的早晨,我望着眼前的杏花,怎么忽然眼睛就湿润了呢?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离开故乡多年,之于故乡,我是渐行渐远了。此刻,我静静地面朝故乡的方向,深深地凝眸,多么期望故乡老屋堂前的春燕能欢快地飞过我的头项,替我捎去对故乡的思念。那返青的麦苗,盛开在田间地头的油菜花,那开满房前屋后的桃花,李花,梨花,杏花。那袅袅升起的炊烟,那轮皎洁的家乡明月。
有欢闹声传来,那是一群孩子在我对面的杏林里嬉戏,望着孩子们纯真灿烂的笑脸,我心里一下子释然了。我仿佛又回到了我那魂牵梦绕的故乡,我那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杏花春雨江南,你永远是我梦中的天堂,是我的——诗和远方。
杏花村
文/谢祺相
世上有很多杏花村,南方的、北方的、沿海的、内地的,甚至人迹罕至的偏远山谷里,也可能隐藏着一个美丽的名叫杏花村的小山村。我之所以这么说,一是杏花村这个村名很普通,人们为小村取名时,因为村头一株正在开花的杏树,就能命名为杏花村。当然,有的杏花村并没有杏花,那可能只是现在没有,以前还是有杏花的。如果以前也没有,也不足为奇,杏花村这个名字太美了,太富有诗意,太深入人心,当为小村取名儿的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适合的村名,不由得灵机一动,就叫杏花村吧!
我的家乡小村也曾叫杏花村,那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小村庄。春雨洒落的时候,杏花开遍村头巷尾,孩子们唱着稚嫩的童谣,像刚刚开放的杏花。我喜欢坐在村前小河的桥上,看大娘大婶大嫂小媳妇们洗衣服。那清澈欢快的小河旁,一群忙碌而欢笑的人,她们时而低语,时而大笑,有时还会追逐着、嬉闹着,看在眼里,让人觉得生活静美纯粹,就像枝头的杏花一样,静悄悄地开,一点也不张扬,似乎还有点羞答答的,很幸福的感觉。其实现在条件好了,每家都有自来水,都有洗衣机,在家里洗衣服又快又省力,可仍然有很多人端着盆提着桶,来小河边洗衣服,这大概已经成为她们的一个重要的相互交流场所。感谢村里的那些婶婶大娘们,让外出多年的我,回乡后还能看到如此温馨的场景,看到如此和谐的画面。怪不得村庄里现在早已没有一棵杏树,春天也开不出一朵杏花,这是工业文明的杰作,难得的是,杏花村的名字得以保留,让人还有一丝想回家的欲望。
当然,都市里也不乏杏花村的身影,绝大多数城市里都有杏花村,不过,这不是村庄,而是饭店酒馆的名字。得益于那句“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的千古名句,杏花村的酒旗飘扬大江南北,杏花村的酒香飘溢了几千年。大碗喝酒的情景已不多见,一人小酌的情形仍然很多,仿佛只有在杏花村里喝酒,才能找到那种与季节、与人生境遇相交融的感觉。
每次看到杏花村的招牌都会心中一暖,当众多饭店酒店名字越来越西化的时候,还有人喜欢传统文化。杏花村这个名字,早已与杏花无关,与村庄无关,已经成为人们深藏于心的一个情感符号。在都市忙碌的闲暇里,邀三五好友,请一众老乡,坐在杏花村古朴陈旧的酒桌旁,大家喝得畅快,聊得过瘾,醉眼朦胧之际,犹如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那可是心中最后的居所,永远不可能消失。
别后相思空一水
文/邢嘉文
风,穿行在过往的路上,为了见证各朝的兴亡。
雨,旋跳在红砂的檐下,为了记述别后的荒凉。
然而繁忙的心,你又在企求着什么?预算明日的殇曲还是与昨日言别?
现如今至了深秋,仍旧多雨,一雨一寒。狂风冷厉如刀,又是什么还未诉尽的幽怨,抑或是欲语泪阑干。吹碎了南山的红枫罢,吹皱了北湖的秋水罢,吹散了纠绕的云霭罢。昏黄的街灯明明暗暗,酒吧的灯光闪闪烁烁,外街的车辆来来往往。而我孑然一身地站在这里,又是为了凭吊什么?
今是何世?帝杰辈出,风云际会,兴兴亡亡多少载,仍旧无关。正如:荣,是本分。枯,也是本分。狭角里丛生的姜花,不知何时便碎裂成了一地的白末。风一吹,便消失了。漂浮在都市的夜空,也许他们终于想通了,相约飞向古旧年代,栖长在小巷的童谣里。
银线梅雪,白冷冷地矗着,穿着极素的衣裙,冬去春来夏复秋,不知是巴望着未归的谁。
油菜黄花,蜂也来蝶也来,吮着清亮亮的菜香,悄悄话儿说不完。于是一大群蜂蝶在和风中与油菜黄花耳鬓厮磨。
杏花白白,一壶春雨浇醉人。红萼白瓣,洋洋洒洒一天雪絮,小雀儿叼几团在巢垫,暖和和的。杏花心疼道,冻煞你了呀,冻煞了你。
我要在都市的角角落落寻一朵水蓝蓝的花。必是要和蓝琥珀似地碧央央的,花瓣一片片的收着,一瓣送给妈香衣柜,一瓣送给爸做书签,一瓣送给姥姥收藏,一瓣送给姥爷研究,一瓣送给爷爷晒干磨碎收做观赏,一瓣留给阿妹染指甲,最后一瓣给天堂的奶奶,寄托我的思念之情。可去那儿找那凝聚着粹蓝的花儿呢?最终也失了音信,杳然无踪。
又是一年,油菜黄花对杏花道:"看,银线梅雪又傻等着她家相公那。"杏花蓦地回身道:"看什么看,还不是妇道人家。"
一城杏花
文/施志芳
“杏花开了,周日你们来看杏花吧。”家住小城的友人盛情相邀。接到邀请后,心生涟漪,仿佛那十里杏花已经在春风中绵延成海。
去小城的路上,不经意间邂逅了一树又一树花事烂漫的桃花,静静地绽放在白墙黛瓦的房前院后。如同那浓妆的村姑,大大咧咧地站在自家门口,有些难管难收,却又因为她的坦然不扭捏,散发出摄人心魄的村野之美。
我的印象中,杏花不像桃花那样,开的这么放肆张扬。杏花开的淡雅,美在温婉。它在淡雅中透着妩媚,温婉中又涵养了几分静寂……大抵如此,杏花便更契合了江南的婉约气质。
这样的春日,若是下点细雨,或许会更好,“沾衣欲湿杏花雨”的江南更具醉美的意境——那闲庭信步的老牛,横吹的牧笛,摇曳的柳丝和垂钓的老翁,宛然一幅“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江南水墨。
“不知道杏花园里的杏花开的怎么样了,要不我们去那边看看?”珍似乎还想更周到地尽一尽地主之谊。前年秋天去那儿的时候,天高水清,银杏叶落,我们也许曾说过,等春天的时候,再去感受那“十里杏花红,一帘春酒绿”的良辰美景。一番纠结后,还是决定不去了。我们去与不去,杏花都在那儿,静静绽放着,留一些念想吧,凭什么一定要把“华枝春满”“天心月圆”的好景都碰上?
晚宴上,我们谈论起杏花村里那些新移植的杏花,憧憬着若干年之后的杏花盛事。珍的先生吴教授忍不住插话:“哪用特意去看杏花,这里到处都是,我晚上散步的时候,道路两旁全都开着杏花……”
杏花雨
文/刘绍义
杏花雨,肯定是指杏花开放的春天,细雨落在杏花上,也落在人们的衣襟发际。但我说,纷纷扬扬的杏花如雨落下,这美丽的姿态,不也能称作杏花雨吗?
我们兄妹四人回老家的那天,正是杏花飘落的时候,父亲站在后园的杏树下,那如雪的花瓣,洒了父亲一身。大妹脱口而出,咋恁像咱爷呀。
是的,父亲老了,正像这杏花,本来含苞时色纯红,有着桃花的艳丽,但随着花苞渐开,红晕慢慢褪去,到大开时,已经变为了梨花一样的纯白色,就像父亲这满头银发,难免会落英缤纷了。“才怜欲白仍红处,正是微开半吐时”,宋朝诗人杨万里的杏花诗,应该是对杏花最真实的写照了。
后园的这棵杏树,到底是我爷爷栽的,还是我父亲栽的,如今已无人考究了,爷爷和父亲上了年纪之后,都喜欢到这棵杏树下或坐或站,与杏树相伴一会儿,倒是事实。难怪大妹将父亲当成当年的爷爷。
大妹的认错人,又让我想到钱钟书。本来宋高宗喜欢的杏花雨之诗,是陈简斋的,也就是咱们常常说的陈与义的,这在《朱子语类》中说得非常明白:“客子光阴诗卷里,杏花消息雨声中。”但钱钟书在《宋诗选注》中偏偏把它记成了是陆游的,认为宋高宗喜欢的是“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可能是钱钟书觉得陆游的诗写得轻松自然,景色美丽,而陈与义的那句诗,斧凿痕迹太明显了。总之它们太接近了,就像父亲和爷爷,差不多的身高,差不多的面容,再加上差不多的衣着,在同一个常常呆立的地方,难免让人认错。只是爷爷已经去了多年,父亲只是老态龙钟而已。
我们回去那天,不是没有下雨,是雨刚刚停止,正刮着风,脆薄的杏花花瓣纷纷随风飘落,比蝶还轻,比雪还柔。“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把父亲牵进屋,怕他着了凉,受了风寒。
在我老家,家家户户都要栽上几棵果树的,杏树当然也不少。我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地方争杜牧笔下的“杏花村”,杏花村不是一个确指多好,只要是有杏花的地方,都可以称作“杏花村”,都可以被“牧童遥指”,也都可以喝上一壶老酒。
“纵被东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成尘”,这只不过是王安石的一厢情愿。当春风一过,绿树成荫的时候,爷爷也好,父亲也罢,哪一个做父亲的,不是像这杏花一样,最后都随雨飘落,化作春泥更护花了?
走一趟陕北
文/付桂秋
爷爷去世时我还不记事。在我12岁那年,奶奶也去南山陪他了。
那年寒假一到,我爹就说要带我走一趟陕北。我妈的银盆大脸立刻就拉成了马脸,她掐腰跺脚指着我爹骂,“没心没肺!老太太寿材钱欠着呢,你还想往外跑,上哪儿借钱去?日子不过了?”
我爹梗脖子瞪眼噘着嘴,说我一直等着把俩老人伺候走回趟家呢!
我妈指着地面说,“这儿才是你家!除了我和四个娃,你哪儿还有亲人?拉一屁股饥荒还想什么陕南陕北的,心长胯骨轴上了?”
我妈一激动,突然就哇哇地呕起来。我爹眼睛就长了,说莫不是你又怀上了?
我妈瞪他。
我爹立时就蔫儿了,双手抱头,无奈地蹲在了墙根儿。
我妈说这回和前四个都不一样,该是个闺女。
我爹说这老五不管是男是女,以后再不能生了!
我妈说,不是闺女我还要!
爹这么一迟疑就没走成,陕北就此成了一个梦。
那段时间,爹总阴沉个脸,偶尔他会冲河沟吼几嗓子,裂帛般的嘶嚎声让人战栗。后来听到那首《我家住在黄土高坡》时,我才知道爹吼出的调调儿叫信天游。
爹告诉我,咱老家是陕北。他9岁那年,黄河发大水淹了杏花岭,他爹把他绑在一个羊皮胎上才保住了这条命。他跟着闯关东的人流浪到辽北时,被无儿无女的爷爷奶奶收养了。爹说他是一棵根基浅薄的树,被洪水冲出了千里之外。他还说,老家虽然没人了,可那模样他一直记着呢。
我中专毕业的第三年,二弟最先结婚了。隔两年,我也结了婚。然后是老三、老四。在我儿子上学那年,我五妹也找了婆家。爹妈总算可以喘口气了。可我发现,爹这时已变成勾腰驼背的老头儿了。
这时兴起去外地打工,我三个弟弟都要出去。我爹说啥也不让,他说农民种地才是正道。他就拢着三个儿子承包人家的地来种玉米。后来,打工回来的人在村里盖起了新瓦房,接着就有第二家、第三家起了新宅子。
我爹掐指一算,拍着大腿说咱也盖!说他是一家子的根,得活出一家人的脸面来!他说要盖全村唯一的高门大院、红砖红瓦、一排十二间亮堂堂的大房子!他就带着我三个弟弟备料,吩咐住城里的我也必须出两万,说这是家,他住的三间将来留给我。
一年后,当全村最气派的房子一盖起来,我爹那张褶皱纵横的脸就光灿灿的了,那勾着的腰背仿佛也伸直了些。同时我也发现,爹的脚步再不铿铿作响了。
房子盖完爹也累垮了,一年多就不行了。但他心里明白,说等我死了,你们把我送回陕北榆林桃花岭二道岔埋了吧,我想听黄河的水声。
这世上,人的愿望总会被日常琐事牵绊,一停、一站、一忙活,就一误再误。爹回老家的心事,就是被一桩桩家事一年年地拖下来,拖成了他一块隐隐作痛的心病。
可一听爹说埋老家,我妈就像小孩子似的哭开了,她流鼻涕、淌眼泪双手拍着炕沿,说这个没良心的老头子呀,我给他生儿育女过一辈子,哪有对不住他的地方唉?临了临了还要跑那么远,这是不想跟我合葬了?我妈又咬牙切齿指着我们,说你们都给我听着,我俩就埋这儿了!谁敢把他送那么老远就是不孝子!别认我这个妈!
今年总算有时间休年假了,我决定走一趟陕北,圆儿时的梦。我特意去乡下爹妈坟上装了一盒土,想以此来完成爹的心愿。可在陕西工作的朋友告诉我,说榆林杏花岭那段是黄河支流,河道早些年已经干涸,都皲裂了。
我从西安下高铁,坐大巴去了榆林,我要找到我爹出生的那个杏花岭。朋友帮我联系了一个当地文化馆的熟人,我跟着他,在沟壑纵横、沙丘起伏的黄土地上跋涉。我似乎又听到了爹那撕裂般的吼声。
当太阳偏西时,身披落日光华的我,手捧千里之外带来的那抔黑土,喘着粗气,爬上了一座山峁。向导说这儿就是杏花岭,不过早就没杏树了。他指着坡下一个胳膊肘形的平缓地带给我看,说这是一道岔,拐过弯就是二道岔,那儿地势更低些,曾经有人居住过,发大水后就没人了。
我的心一紧,忽然就有一串串热泪毫无提防地奔涌而出。爹呀,大儿子带你回来了!我朝坡下奔扑过去,把怀里那抔土连同滚滚流淌的热泪,一同抛撒在故乡的天地山河……
春天 徐徐开启的盛宴
文/蒲自明
春天像一盆慢慢发酵的酒,酒的气息从看不见的缝隙里漏出来,再渗入到周围的空气里去,不知不觉中酒的味儿渐渐地浓了,酽了,也就慢慢地将你醉了……
桃花最早尝到春的美酒。她是个爱偷嘴的小姑娘,在大自然的厨房里蹦出蹦进,乘着酿酒的春神稍不注意,东嘬一口,西尝一口,小脸儿慢慢地泛红,然后一下子就酩酊大醉,不顾旁人地哈哈大笑开来。
杏花姑娘则要比桃花姑娘含蓄、稳重得多,也胆小得多,但是毕竟禁不住美酒的诱惑,她独自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你看不出她在喝酒,但酒的红晕已爬上了脸颊,无法掩饰。
桃花醉态阿娜,摇摆着身姿逗弄杏花,说:看,你也快醉了还笑话我!
杏花用一双纤细的小手掩着脸,说:谁醉了?你这个小蹄子,自己醉了还巴不得别人跟着你一块儿醉哩。
说着,杏花起身从崖畔上、庄院边、菜院旁站起来,舞步轻扬,银铃般的笑声一阵一阵传过来。
柳树徐娘半老,风韵未减,酒量还是过得去的。她醉在桃花杏花之后。目光里流露的是对姑娘们的慈爱和羡慕。
榆树槐树毕竟是粗犷的大汉,他们一边大口大口地鲸吸着免费的美酒,一边指手画脚,评论着小辈:小样,这么一点酒竟醉了!一副老道的样子。
桃花和杏花同时回嘴说:别高兴得太早,没到你醉的时候,到时让你醉个一塌糊涂!
是的,春天的盛筵已经徐徐打开……
山脉丰满起来了,田野清新起来了,烟岚拽着裙椐舞动起来了,小河的琴弦弹奏起来了。
小草们都把头抬起来,满世界大声吆喝:快走啊,春天的盛筵开始了……
那一场江南的杏花烟雨
文/山岚月影
惊蛰一过,万物生发,江南的春色渐渐浓郁,花香草绿,有微风拂面,看蓝天白云,飞鸟跃过,心生欢喜。这样淡素的心境很有都不曾有过了。
它来了,一如往昔,让我在时光里,看到自己少年的时候。那是一个桀骜,与世疏离的少年,双眸中,如湖水般静谧。是那样的一个傍晚,杏花,微雨,我在雨中漫步,第一次感受到江南的魅力。
不由得想到了一句诗“春城何处不飞花”,借着风势,杏花雨吹拂青石板路上,那里有青蛇曼妙的女子,亦有许仙俊朗的书生。
那一场江南的杏花烟雨
春色迷茫,氤氲。她的眼眸里,水光潋滟,他长身玉立,倾洒落拓。他递给她一把油纸扇,她伸手去拿,皓腕如霜雪。柳絮,飞花,细雨连绵,于是便有了那段凄美的《白蛇传》。
断桥上,人潮如织,时光停留在他们相遇的那一瞬间。双眸里,映出彼此的容颜,一生一世与君老。
那一瞬间,彼此倾情。爱,在那一刻,冲破桎梏的藩篱,奔涌如潮。
她敛尽风华,愿为凡妇。他,亦欢喜如昨。
那一场江南的杏花烟雨
人生,本是一场豪赌,我们都是赌徒。结局无外乎两种,她却输了。
她本不该输的,清丽脱俗,温柔善良。用今天的话说,上的了厅堂,下的了厨房。然,一个和尚,却让她的美梦破碎。
只因为她是一个蛇妖,有千年道行,可依然是妖。
妖,善害人命也。他知晓的那一刹那,心念摇动,她所做的一切都抵不过她妖的身份。
她所有的梦想,一瞬间破碎。而他呢,为了身家性命,终随了和尚而去。
她不是软弱的女子,她不甘,水漫金山,终被控在了雷锋塔下。
曲散人终。她曾经所得的,都如掌中沙,最终也都没有了。
初见惊艳,再见心寒。怕是她的心境吧,如此,倒不必再见了。
似乎一切都是和尚搞得鬼,如果没有他,他自不会知晓她的身份。
可,这样的爱情,并不完美。
他爱她,她貌美,温婉,善良……却不能接受她是妖。原来,他爱的是她的长处,却不接受她的短处。这样的爱情,不是上等的爱情。
那一场江南的杏花烟雨
她爱错了人。
岁月白云苍狗,暗念当初,多少良辰美景,终成翻云覆雨愁。这世间,人的聚散,有着太多的无奈。
岁月无声流过,又有谁能够真正的做到岿然不动,笑意如昨。
似乎没有什么是可以责怪的。人,是浩渺宇宙中的尘埃,卑微到尘土里。吾等小命,却也要靠柴米油盐酱醋茶等琐碎之物为生。
人间有情,可又有几个人真正的懂得情之一字?
然终有人解的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这是汤显祖的解释。
绝艳易凋连城易碎。那一场杏花雨,犹如五彩的泡沫,终都碎了。
可,那样的相逢,却,那样的惊心动魄。相忘谁先忘,倾城是故国。
久不吹笛了,今又拿出,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那一场杏花雨,年年如期,只是新人换故人。
春来樱花醉长安
文/杜书文
阳春三月,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樱花幽香艳丽、雍容华贵,象征着和平、纯洁、高尚、清秀、独立。我国秦汉时期,樱花已在园林、宫苑栽培,颇得人们喜爱,唐时就普遍出现在百姓私家庭院或村落。近代以来,每逢阳春吉日,一些旅游爱好者便趋之若鹜,前往樱花胜地,享受大自然的馈赠。我市青龙寺的樱花,花色品种繁多,经过多年栽培,已成为西安春日的一大景观,每逢节假日,人们便扶老携幼前往观赏,成为古都长安的一桩盛事。
春日周末,趁樱花盛开,我携家人又一次来到青龙寺。一进寺院,满园樱花花团锦簇,一片接着一片、一簇连着一簇,株株娇艳妩媚。遍布于道路两旁的樱花,像一团团正在燃烧的火焰。在春风吹拂下,花瓣纷纷而落,犹如一只只粉色蝴蝶在人群中翩翩起舞。寺院的石板路上,红毡铺地、落英缤纷。人们有的手里举着相机,有的拿着手机,在樱花衬托下摆起各种姿势,随着相机不停的咔嚓声,一帧帧靓照被存入相机。小孙女瑶瑶最为忙碌,拍了近景拍远景,拍了父母拍奶奶,发现内存满了,又将我的手机要了去,一转身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站在青龙寺的高台上放眼望去,满寺樱花开得正盛,仿佛一片洁白的云烟托地而起,永远不会飘散开来,让我不由得想起了一位诗人的诗句:“昨日雪如花。今日花如雪。山樱如美人,红颜易消歇。”他在赞美樱花的同时,却叹息它的花期并不很长。据说樱花的花期大约只有一周,最多十天左右就会纷纷凋谢。这不仅是古人的遗憾,也是今人的遗憾。记得两年前来青龙寺观赏樱花,正遇一场春雨,淅淅沥沥,将花瓣打落一地,游人无不叹息。古人说:“惜花常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这么美丽的花儿,本来花期就短,又遭风雨吹残,可见花儿和人一样,也有不测风云,但就是在这短短的十多天里,樱花却将美诠释得如此透彻,也难怪人们一个个摩肩接踵、趋之若鹜前来观赏,唯恐错过了这珍贵的花期。
我来青龙寺看樱花,已经是第4次了,因为我早对樱花情有独钟。那还是在上世纪40年代初,我家的后院有一片较大的宅基地,由于父亲爱花如命,就在那里栽种了桃花、杏花、樱花和其他草本花卉。在他的精心抚育下,每年到了初春,桃花杏花竞相开放,姹紫嫣红、满院生辉,村里的大人小孩,都争先前来观赏,整个院子春风送暖,金蜂嘤嘤。可是半个多月后,桃花、杏花便陆续谢了,但很快,几乎是一夜之间,樱花树便不知不觉地接上了茬。那初绽的樱花,一簇簇红得像漂染过似的,在小小嫩叶的陪衬下像朝霞一般如烟似雾,比桃花、杏花还要好看。我们这些孩子们快乐地跑前跑后,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只花喜鹊和灰喜鹊,也围着满树樱花,叽叽喳喳、飞来飞去,不肯离去。父亲虽是农人,看到这般景象也不禁脱口而出:“桃花、杏花、樱花,月季、海棠、喇叭;虽是农家小院,堪比快乐人家。”已经70多年过去了,父亲早已作古,但这一幕场景依然深深地刻印在我的脑海里,之后,社会几经变迁,小院的记忆早已成了如烟往事,但我与樱花的情结却一直藏在心底……
有一种爱叫山花烂漫
文/白水之泉
前几日,听人说芒砀山的杏花开得正好,回家顺口给孩子说了一声,只要星期天能够抓紧时间完成作业,我们就一起去芒砀山看杏花。
其实在我的心底来说,这杏花又不是没有见过,小时候家里就有桃园,里面也种了十来棵杏树,至今老家的院子里,还有一棵碗口粗细的杏树,就是从那桃园里移植出来的。现在,每到春天,依旧是繁花似锦。因而这杏花,不看亦是无妨。加上这天气寒冷依旧,似是热恋中的情人,久久舍不得与这大地分离,更觉得看与不看,本也是无所谓的事。然而孩子已经把我的话,记在了心底,昨天晚上,就熬夜完成了作业。今日早上一睁眼,脸没来得及洗,饭也没来得及吃,就问我什么时候去看杏花。既然他有如此迫切的心情,又完成了该完成的任务,那我当然也该履行自己的承诺,带上老婆孩子,一起驱车去芒砀山看杏花。然而,刚刚进入芒砀山景区,我就被震撼了。
车辆还在路上行驶,孩子就指着车窗就兴奋地喊叫了起来:“看,杏花!满山都是!”我瞟了一眼,果然是漫山遍野。那杏花,灿烂若云霞一般;那小山,宛如头顶云霞的仙子。在淡淡的雾气中,一切显得是那样的飘渺虚幻,恍然若处梦境。这灿烂的杏花,定当是在怒放!远远望去,连缀成一朵朵硕大无朋的粉色云霓,又犹如一张张巨大且厚实的粉色棉被,铺盖在波浪似的连绵起伏的一个个小山头上。观之,令人咋舌赞叹。
停下车子,山风扑面而来。虽说日历上的春天,已经过去了一多半,然而这风,依旧很硬。吹打在人的肌肤上,依然寒意十足。人,似乎是被禁锢住了手脚。然而,花海就在眼前,活力也奇迹般地回到了体内。让你忍不住要沿着蜿蜒崎岖的山间小路,赶紧奔跑上几步,为的是尽快一近芳泽。
说是花海,这不是在夸张,这是现实的存在。眼前的花径曲曲弯弯,成千上万株的杏树,一直绵延到视线的尽头。三五成群的游人,在花海里徜徉,如同跃出花海的一朵微小的浪花,但却在一晃之后,就失去了踪迹。人,在这花儿的世界里,隐藏了行踪,也迷失了自己。
走进花儿的世界,人,完全融入了花儿的世界。那一串串怒放的花蕾,从杏树的根部一直到梢尖,都在争先恐后地绽放着自己的妖娆,灿若云霞。每一株杏树,没有一片叶片,只有花团锦簇。宛如一位身着粉色霓裳的仙子,在花儿的海洋里,在料峭的春风里,施展着凌波微步,神情淡然地轻舞。每一朵花,开得都是那样的灿烂,那样的汪洋恣肆。红红的花萼,已退缩到了花儿的底部。花瓣却在尽力地张开,一抹淡红的羞涩,爬上了脸颊,在风里颤巍巍的摇摆,似乎不胜东风的袭扰。花蕊细如花针,而在那花针的顶端,淡黄的花粉,却尽情地播洒出沁人心脾的芬芳。听不到人声,看不到人影,然而眼前的一切,却是依旧是那样的繁华热烈。我仿佛听到,它们在笑,笑得那样恣意,又是那样纯净,它们在享受,享受人世间所没有的毫无机心的快乐。这花儿,如是在不知不觉间,变化成了一个盗梦高手,攫取了你心神,摄取了你的魂魄,让你也如同它们一样,纯净得如同初生的婴儿,在这个世界里,只是在努力地睁大自己好奇的眼睛,尽力地把眼前的一切,收藏进心底。让你在恍惚之中,化身为这千百万花儿的一朵……
时光似乎停滞,时间却在飞逝。远处,薄雾渐浓,日头也已经落在了远山的树梢。但那闪闪烁烁的日光,却被吸纳进花海,照射在每一朵花上,在灿灿然中,世界,只剩下了辉煌……在孩子的呼唤声里,我从自失中清醒了过来。我知道,这辉煌的世界,不是我的世界,我该回去了,回到那高楼大厦编织的繁华,回到那霓虹灯幻化的梦境,不禁有些怅然。然而,从此之后,我不能忘却。不能忘却这花海,更不能忘却,有一种爱,就叫做山花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