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菜文章
苦菜文章(精选8篇)
苦菜情
文/沫霏2015
五月中旬,父母从城里回来,我下楼去买菜。
明亮的紫茄子、顺溜儿的顶花带刺的黄瓜、鲜艳夺目的西红柿、胡萝卜都因为即便是冬天也不可或缺的蔬菜而不觉得新鲜,平日太常见的东西,总让人有视觉上的麻木。
忽然,菜筐里一大堆的还略带着泥土味儿的野苦菜吸引了我,仍旧是其貌不扬,依然是单调而灰蒙蒙的绿。近年来,因为无污染,又能清热败火,所以这些纯天然的野生菜逐渐成了稀罕物儿,也成为当下人们饭桌上的极品佳肴。迫不急待地伸手去捡,饱晒过春日阳光之后的腾腾热气扑面而来。熟悉的锯齿状叶子,像略带了野性的村姑,虽衣着简陋却因本质天然纯净而让人感觉亲切。
提菜回家,父亲见了这些苦菜像见了熟识的老朋友,很是兴奋,平常极少下厨的他亲自动手拣起苦菜,话语也多了起来。
五月天的苦菜因是第一茬,所以没有老叶,好拣,只需去掉毛根和泥土便可。不一会儿,手脚麻利的母亲便烧开水,将父亲拣好的苦菜洗净后倒入锅里。起先还灰蒙蒙的苦菜在热水翻一个滚儿,便成了翠生生的绿色。用竹筷夹出来浸在凉水里,更是绿莹莹的特别好看。母亲将苦菜水份挤干后用菜刀切碎,盛在白瓷盘里,然后将炝过油的芝麻和小红辣椒舀几小勺,再加些许蒜泥、食盐、米醋与之拌匀,苦菜那淡淡苦味与它特有的鲜美便满屋飘香,使人垂涎欲滴。这盘苦菜最终成了当日饭桌上最抢眼也最抢手的一道小菜。
而这盘被我们风卷残云一扫而光的野苦菜也让我突生灵感,星期天何不带着已经退休并且闲赋在家的父母亲去野外郊游,顺便挖些苦菜回来,这可远比逛商场游公园更能调动老人家热情参与的积极性呢。我试探性的提议,果然不出丈夫所料,父亲母亲虽嘴上没说什么,却明显的面露喜色。
星期天一大早,天气晴朗,我们带足了小铲、剪刀和食品袋兴致勃勃地去郊外。
出城。城市里的喧嚣渐渐被我们甩在身后,耳畔清静下来,不再有汽车的鸣笛声和你拥我挤的嘈杂声。
五月的天空是湛蓝的,飘着洁白的云朵。黄河不断冲刷着河两畔的泥土,浑浊的河水看起来像一根黄色的绸带,婉转地延伸向远方,远处的黛色青山沉静而安祥。杨树是此地最常见的树种,平凡,木讷,不起眼,像个言语不多却又因熟知多年而不用刻意去搭理的老大哥,讪讪地随处可见地立于田野之上。
路边的田地里一只色彩斑斓的野鸡悠闲的踱着方步。刚出土不久的麦苗像被人用心修剪过的草坪,更像一块纯天然的大绿毯,一块一块铺在大地上。空旷地田野里,偶然还能听到布谷鸟的叫声。
终于在路边一段高高的田埂上发现了苦菜的影子,叶片很小,丝毫不起眼。看苦菜不多,我和母亲便十分珍惜,即便苦菜稀稀落落也不放过,弯腰用小铁铲去挖,没料到田埂上的土十分松软,根本不用小铲,只需用手轻轻一牵便会拨起来,长在这里的苦菜有白而嫩的根。
走在前面的父亲在另一段田埂的斜坡上发现了大面积的苦菜,兴奋的大声招呼我们快点过去,母亲欢快地扬声应着,手上不停歇的拨着苦菜,脚步也更加轻捷。丈夫早已跑出很远,不一会儿功夫竟然也拎了大半袋苦菜回来。丈夫挖的苦菜湿漉漉的带着泥,大概是因为长着苦菜的田里刚浇过水。
野外和熙的风让父亲不自主地哼起了小曲儿,在树下找了一块比较平整的石头上坐下来,将我们收获的苦菜剪去毛根,整齐的放到袋子里。
母亲手不闲着,边啧啧赞叹着有着白芽的苦菜鲜嫩,边对我讲她小时候挖苦菜的经历,讲那时常喝的清热解暑的苦菜粥和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到的白面和着苦菜一起蒸的苦菜团子当初是何等的香甜,讲苦菜在六十年代全国粮食供应不够的时候所立下的汗马功劳,说这一茬接一茬生生不息的苦菜曾救过很多人的性命。
而我边听着母亲的诉说,边想起小时候母亲曾带我去看过的那场电影。想起《苦菜花》中那个坚强的母亲和那些蓝莹莹黄灿灿的苦菜花,还有那句至今在我脑海里仍然清晰的欢乐童音:“妈妈!妈妈!苦菜开花了!”
酸甜苦辣咸之苦
文/翊寒
顺着自己自然的本性,倾听自然与内心的声音,让自己跟着春天醒来。在春泥的清香里,在即将绽放的花野里,向渺小的幽怨告别,拥着对美的感觉,取消过多的忧虑。
自然有大美而静默不语,在初春为我们送上太多的惊喜,只要你喜欢你去靠近。比如此时正是吃野菜的最好时节。
最近挖了几次苦菜,许是还太嫩,加上鸡蛋炒出来并不太苦。我想这也是与鸡蛋搭配炒的原因,淡了一部分苦味。吃苦瓜我最喜欢的吃法也是切碎加上鸡蛋炒,也不觉得太苦。
看纪录片《向水而居·大河之北》时记得有几句话,恰恰说到了苦和甜。甜是大地最直接的善意,苦是大地饱含仁慈的苦口婆心。万物相生相克,在自然中寻求疾病的解决之道。
很久没拍饭菜的图片了,这次做苦菜炒鸡蛋时,随手拍了几张未成品。苦菜稍微切一下打上鸡蛋后,挺可爱的画面,让人感受到生活的美好。炒熟后颜色其实没那么好看,毕竟是苦菜,但味道极好,竟然还吃出荠菜炒鸡蛋的味道,神奇又自然。
苦的滋味尤其能使我回味到清香,不少人因为不喜欢苦而错过一些带有苦味的食物,我却认为它们独特的清香正因其有苦味。
酸甜苦辣咸因为有苦才全面,如果把苦去掉,五味将索然寡趣。人生何尝不是如此。
生活之中有大美,倚着自然之大美,看朝霞染空,柔云倚风,烟火缭绕,花野散香。心存美感,所见之物便皆闪着美的光泽。
苦菜花的心思
冷战,压缩了时间,只几个回合,春天就转身了,太阳毫无顾忌,在嫩黄的苦菜花上熟睡,夏日的鼾声四起,把梦境缭绕地迷离,你总是在这时候出现,时光老旧泥泞,却鲜亮透红,能如此平心静气的安放,我大抵被输掉了。
杀掉苦菜的刀上闪着被没收的信仰璀璨,苦菜的灵魂变作了另外的样貌熠熠符合于另外某个神秘载体。
那年的四月,春中乍见,水池边,花茎只沾染了第一颗露水,苦菜花就“呼啦啦”开了满山,于是那翠绿明黄的样貌就嵌在了四季的脸庞,在湖畔、在林间、在山岗、甚至在公园------。冬天里,纤弱的苦菜卖力地对抗寒冬,无畏到令人动容。
原来只知道蒲公英是历过之后,苦过之后,成熟之后,自己随风飞走了,却不知它命硬如九头鸟,你瞧,这颗苦菜的边缘,是去年被戮掉头颅的印记,苦菜就在这干枯的脖腔里顽强地生发。
如此说,无论怎样,苦菜都是会繁衍的,就像爱情,再苦,也是杀不死的。
苦菜花漫山遍野,苦菜花的心思孤僻寂寥,一山坡的俊男靓女唧唧咋咋满腔热血,只不过是想把苦菜劫回家里,剁碎、弄熟、品香。呜呼------
我应该忘记爱情这件事,免得更正之后重蹈覆辙,却从未见过前车之鉴。
松涛阵阵,大气清绝,荡涤了悲凉,苦菜不绝,苦香就在,如果我知道该如何舍弃,那有多好。
小满苦菜秀
文/段金仙
小满是二十四节气的第八个节气,每年公历5月20日到22日之间,太阳到达黄经60°。
小满是指小麦、春麦、大麦等夏收作物已经结果,籽粒开始饱满,但尚未成熟,所以叫小满。小满节气的到来,降水也进一步增多,有农谚云:“立夏小满,浇园防旱”,各种麦粒刚刚进入乳熟阶段,仍然需要雨水的滋润。
小满正值5月下旬,随着雨水的增多,田野里各种野菜也长得茂盛,什么甜苣啦,灰灰菜啦,沙蓬啦……绿绿的,一大片一大片的。家乡农谚说得好:“小满苦菜秀”,说是苦菜,吃惯了,一点儿也不觉得苦。我们这些上世纪40年代出生的农家娃,小时候就是吃野菜长大的。青黄不接时,要靠野菜充饥,度过一个又一个的难关。记得那是上世纪50年代,下午农村学校一般放学比较早,我和小伙伴们每人提个大竹篮子,手拿一把小铲子,去地里挑甜苣。我们一群人一边往地里走,一边唱着抗美援朝的歌:“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中华好儿女齐心团结紧……”我们越唱越带劲,来到地里,选一片长得茂密的甜苣,便噌噌噌地挑起来,农家的孩子,干活利索,不一会儿,篮子里就装得满满当当的了。回到家,天色尚早,我们把挑回来的甜苣倒在席子上,一朵一朵地摘了洗净,母亲烧一锅开水,把甜苣放到锅里,翻几个滚,捞到大盆里,用冷水浸泡一晚上。吃的时候挤掉水,切碎,放上盐,捣上蒜泥,淋上陈醋,满口留香啊。
苦菜花开分外香
文/冯殿礼
每当遭到挫折、遇到困难的时候,每当身处逆境、受到打击和摧残的时候,我就想起了家乡的苦菜花。
我的家乡在泰山脚下,那无须播种施肥的苦菜花在寒冬里孕育,在春风里破土而出,在风雨中生长。那苦菜花的根叶是苦的,可开出的花虽小却香,具有苦斗抗争、顽强不屈的生命风采,给人增添无穷无尽的力量。苦菜花开分外香
我的爱人孔玉琴就像一枝小小的苦菜花。
她是山东曲阜人,还在孩提时代,生父赴京上大学离她而去。她随母亲又和一位邮电工人组成一家。她生性倔强,凭着刻苦学习考上了西安交大附中。初中学习成绩名列班上前十名,高中她曾获得女子二百、四百、八百米比赛第一名,其中一项成绩接近全国女大学生第五名的成绩。谁知文化大革命的风暴使她家这只小船颠簸在惊涛骇浪之中,铺天盖地的大字报把她继父推进了牛棚,上山下乡的锣鼓声敲碎了她上大学的美梦,把她送到一个偏僻荒凉的小山村。在她的眼前,展现的是一条充满艰辛、坎坷不平的苦难之路。苦菜花开分外香
下乡后,因受继父的株连,被造反派逼迫,她把母亲和五个弟妹从商县县城迁到她下乡所在地——宝鸡县晁峪公社新庄二队。当时家中老的老,小的小,一家人的生活重担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她早起晚睡,背粪、犁地、割麦、扬场、磨面、上山背扫帚,样样农活都干。尤其是她带着弟妹、拉着架子车进山砍柴。她背起百余斤柴禾艰难地走在弯弯的山道上,汗水湿透了衣衫。苦菜花开分外香正当她用稚嫩的肩膀支撑住家庭重担之时,一个个不幸又向她袭来:69岁的继父上山送信摔断了腿;17岁的二妹绝望地服毒自杀;小妹拾柴从山上跌落,几乎丧命。她含泪忍悲掩埋了二妹,又背着小妹四处寻医。在那特定的历史条件下,一个“黑五类”子女,凭着拼命劳动,获得了贫下中农的信任和好评。她参加过两期贫宣队,被培养入党,填过入党志愿表,由于继父的历史问题未被批准。面对超负荷的繁重劳动,面对生活的艰辛与不幸,面对不公正的政治待遇,她没有被压垮,没有胆怯沉沦,也没有堕落绝望,而是推着家庭这辆沉重的破独轮车拼命爬坡,艰难前行。1971年她被招为教师。苦菜花开分外香
历史又翻开崭新的一页。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春风吹开了封闭的山门,吹绿了神州大地、商洛地委为她家落实了政策。恢复高考的喜讯又将她上大学的希望之火点燃。她抱着吃奶的孩子报了名,终因孩子太小未能参加高考。从此,她把上大学的希望寄托在儿女和学生身上。她对儿女从严要求,精心培养,使一儿一女双双考上了军事院校,为她圆了上大学的美梦。苦菜花开分外香
她从教三十余载,工作上兢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耕耘在教育这块广阔的天地之中。特别是在智力开发班工作中,由于多年从事中学和小学的教育教学工作,搞幼儿教育对她来说还是个新课题,她虚心向从事幼儿教育多年老教师请教,认真学习钻研幼儿教育学、心理学和教学法,并在实际工作中积极探索,灵活运用,抓住幼儿的特点,针对幼儿存在的突出问题循循善诱,做耐心细致的工作。苦菜花开分外香
一份爱心,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她在幼儿教育方面探索出一条路子,取得了显着成绩,受到了校领导的赞许和奖励。
特殊的年代造就了老三届。他们不怕吃苦,锐意进取,勇于拼搏,不屈不挠。我爱人是老三届中极为普通的一个。正是千千万万个老三届为祖国的繁荣昌盛而拼搏,在各行各业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苦菜花开分外香
雨过天晴,天边燃烧着火红的云霞,映照着漫山遍野的苦菜花。那经历过风雨的苦菜花,叶似翡翠,花如黄金,随风摇曳生姿,散发着浓郁的花香。
呵,苦菜花,没想到你的生长忍受那么惨痛的创伤,冲破那么沉重的压力,付出了那么巨大的代价!现在我才真正理解了你。你虽没有牡丹那样华贵,你也没有杜鹃花那样红艳,但你用绿叶黄花装点着祖国的万里江山,使我们伟大的祖国更加可爱秀美。
幽幽苦菜香
文/王永
“王老师,王老师——”我走在喧嚣的校园里,仿佛听到有细若游丝的招呼声,我本能的驻足抬头,是学校的保安远远地站在传达室门口,有力地朝我挥舞着臂膀。由于距离较远,从他的口型和神态,我可以判断出他的确是在一声比一声急促地召唤着我。
或许是还没有从语文课的情境中清醒过来,我就像晓梦迷蝴蝶的庄周,精神恍恍惚惚。“保安是在叫我吗?这个保安来学校约莫有一年的光景了,除了见面后出于礼貌地相互微笑、颔首,我从来没有和他打过交道。”在春日耀眼的阳光中,我隐约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在保安风车般挥舞的臂膀后面若隐若现。
“妈——”我顿然清醒过来,加快了脚步,迎向保安——身后的妈。“老家有什么急事吗?爸、妈上周才从我城里的房子搬回老家,刚刚三天的时间,妈为何就毫无预兆地站在了校门口,这是她第一次到我的单位来——莫非家里真有什么事情发生?!”
“妈——”我站在了妈的身边,看到她那一头灰白色的头发被春天的强风吹得凌乱不堪,我心头酸酸的。“永儿,急死我了,我给你打了几十遍电话,你就是不接……保安大哥说你可能上课去了,我才放了心。”妈妈慈祥地端详着我,仿佛很多年没有见到我,要找出我身上的变化似的。我毕竟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又有两个保安和两个传达在场,我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妈,有什么急事吗?”我最担心的是爸爸,他因为血压高,已经脑出血两次了,每次接到家里的电话,我总感到心惊肉跳,怕爸爸有什么闪失。“没啥事,给你来送点东西。”妈妈边说边往传达室走。我疑惑地跟了进去。
传达室的长条椅子上横放着四个鼓鼓的编织袋。“这一袋是苦菜,早春苦菜甜,过了这个季节啊,就不是这味了。这袋是(野)菊花芽,鲜嫩鲜嫩的,是我走了几个山头采摘到的,给梦蝶(我的女儿)炒鸡蛋吃。这袋是玉米面、小米面,我刚磨得,吃饭多喝粥,实落。这袋是火烧,发面的,在明水买不到;还有豆腐,你婶子自己做的,浆豆腐,你最爱吃的……”妈翻弄着编织袋,一项项地嘱咐着我,“苦菜和菊花芽我都摘好洗净了,你们没有功夫,直接吃就可以了……”我注视着妈那双沾染着苦菜油和菊花芽绿的粗糙龟裂的手,我想起妈昨天是给我打过电话的,说让我回家拿苦菜和菊花芽,我用工作忙的借口推脱了,心里还暗暗想,来回几十公里的路程,只是为了一点苦菜和菊花芽,还不够汽车的油钱:“妈,我昨天不是对你说星期六或者星期天回家探望您和爸吗,一并带回来就是了。您却坐公交车走这样远的路……”妈妈并没有抬头,还在很有成就感地摆弄着那几个编织袋和编织袋里面的东西:“看你这孩子说的,到星期六、星期天还有几天的时间,这鲜亮的苦菜和菊花芽也就蔫了,啥东西都是吃个新鲜。再说了,现在的公交车这样方便,四十几分钟就到了,反正我在家也闲着没事,有的是功夫,你们工作忙,工作要紧……”
我一手提起两个编织袋,两手四个,沉甸甸的,从传达室到我的汽车也就几十米的距离,颇费了我一些气力。妈妈坐的公交车走绣水大街,离学校最近的下车点是市中医院,起码有两公里左右的路程,妈是决计不舍得坐出租车的,我知道她勤俭、节约的程度:“妈,这么重的分量,你是怎么提过来的……”我刚想说“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或者‘打的’”,我这才记起我刚刚下课,我在上课期间要么不带手机,要么手机永远处于静音状态。当我把编织袋放到车的后备箱里的时候,妈满脸的满足和欣慰:“永儿,你工作忙,我这就回去了,走到中医院门口,返程的公交车也就该过来了,四十几分钟就到家,现在的公交车还真是方便。”
“妈,我送您回家,咱又不是没有车,何必坐公交车呢?”看着妈微驼的脊背,我满心的愧疚,在我的记忆中,过世的姥姥一直是驼背,到了晚年驼背几乎到了九十度,真担心妈因为过度的操劳而变成姥姥在世时的模样;我和弟弟工作都忙,照料爸的担子一直是妈在独自扛。“看你说的,坐公交车五块钱就够了,你开车来回要花多少油钱,花钱大手大脚,车贷啥时候才能还上?一想到你每月向银行里缴的利息,我就心疼,我和你爸也帮不了你了。”妈妈说什么也执意不让我送。
经过再三退让,妈最终答应让我把她送到中医院门口。当我开车缓缓驶出校门口时,我看到了保安和传达满脸洋溢的笑容就像这春日的骄阳。
“这是去哪?”妈虽然对明水不是很熟悉,但她显然感觉到了不对劲。我宽慰妈说:“妈,您就别在乎那点油钱,咱买车就是图个方便,就让我把您送回去吧,咱就在车上说说话,拉拉家常。”“嗯——”妈的眼眶里分明闪烁着一种晶莹的东西。
……
苦菜蘸酱,菊花芽炒鸡蛋,豆腐蘸山韭花、苦菜玉米粥……午餐很是丰盛,女儿美滋滋地吃口这、吃口那,乐不可支;妻子边吃便喃喃自语:“早春苦菜甜,这苦菜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呢。”
回味苦苦菜
文/启之
世事多变,有的,你欲储在自己的“信息库”里,叫它永驻长存,但事与愿违;而有的,你欲淡忘掉,叫它消逝无痕,但却在脑海里萦绕不息,难以忘怀,比如苦苦菜……
苦苦菜,俗名叫苦曲菜,是一种极平常的野生植物,黄土高原是其理想的生长地,在田间、路旁、水渠边等随处可见。它们无需人工栽培,本能地吸收着雨露阳光,自生自灭,一丛丛,一片片,萋萋生长。在田野里,苦苦菜被视作危害禾苗的杂草要除掉,可它从来不为自己的命运而悲戚,一旦被人们捡回家来食用,就将全部的营养贡出来维系人的生命。
一天吃午饭,妻子在餐桌上摆放了四碟下菜,其中一碟是苦苦菜,我一瞧见,喜出望外,笑问妻子:“这苦苦菜有十多年没吃了,今天你咋想到了吃?”
妻子说:“早上,我在麦田里锄草,看到一大片鲜嫩的苦苦菜,边锄边想到了吃的念头,于是就捡回来了一笼子尝尝新鲜。”
其他菜,我未动一筷子,只津津有味地品尝着苦苦菜,食进口里,虽觉得有点淡淡的苦味儿,但一股醇香沁人心脾,令我回味无尽。
儿子搛了一筷子放进嘴里一嚼,立即吐出来扔了,皱着眉头说:“妈妈,这菜这么苦,你做它干啥?”
妻子没说一句责怪孩子的话。我不禁叹道:“这孩子与咱们之间的距离可大了!”
妻子说:“孩子长了这么大,从来也没吃过这野菜,怎么和咱们有同感呢?”
我对妻子说:“你说得对,咱们毕竟和孩子已是两代人了!”
面对苦苦菜,我记忆的小河里不由泛起了涟漪!
在那艰难的岁月里,苦苦菜是山区人们的主食。各家每顿充饥的几乎全是苦苦菜,进肚里的面分子微乎其微。欲食一顿白面饭,除非在过大年才有那一种奢望。
那时我家人口多,生活特别困难,主要靠吃苦苦菜来充饥。这拾苦苦菜的任务就历史地落在娘的肩上。娘除忙乎完生产队里和家里的活儿外,再将剩余的时间全都用到拾苦苦菜上去了,因她拾的既快,又干净,拿回来无需再捡,只用凉水一冲洗,即可下锅煮熟食用。
记得那天,夕阳沉落,夜幕悄然降临,已至万家灯火之时,奶奶将一大锅水烧开一遍又一遍,急等着娘拾回的苦苦菜要下锅。奶奶对我说:“你娘这么晚了咋还不回来?”
我安慰她说:“奶奶别着急,等哥回来,我俩去寻找娘。”
奶奶出出进进,长吁短叹,不知对那句话絮叨了几遍。
我和哥心急火燎去寻找娘。此时,月亮玉盘似地升上天空一杆子高了,显得格外明亮,将银辉洒满了山山岭岭,似乎懂得人的心意,映照着我们去找娘。我俩边找边喊着,突然,在一高埂子底下听到了呻吟,跑下去一瞧,果然是娘,我问道:“娘,您咋躺在这儿?”
娘有气无力地说:“担粪收工后,我在大洼的麦地边拾苦苦菜,笼子刚拾满正准备回家,一转头,身后一只狼在盯着我,我急忙担起担往回就跑,被草皮一滑,就滚到这大埂子底下,啥也晓不得了。”
听了娘的话,泪水不由得模糊了我的双眼,哽咽着说:“娘,您太辛苦了,为我们这个家付出的太多了……”
娘说:“娃咋说这话哩,我不为你们苦,还为谁呢?”
借着月光,我和哥将撒了一埂子的苦苦菜,粗略地拾到笼子里,扶着娘回到了家。奶奶将苦苦菜捡净后做了一锅菜粥,我觉得这顿菜粥比平素格外醇香可口,因它来之不易!
常言说,睡到半夜房顶响,在断梁(粮)。在我上初中时,家里仍赤贫如洗,数米粒而炊。娘每天为我准备的午餐是三个菜饼,就是在苦苦菜里和一点少得可怜的杂粮面,烙成像碗口大的小圆饼。因我家离学校远,中午回不了家。
一天中午刚放学,我去了一趟商店,回到教室里正准备吃菜饼,手伸进书包里一摸,里面空空如也,眼泪如珠子似的不由从面頬上往下滚……几个同学围过来安慰我,并要我吃他们拿的馍馍,我始终没有吃,心想,我怎能吃他们少得可怜的一点点馍馍,叫人家饿肚子呢?
在下午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刚挣扎到半山腰,只觉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天旋地转,腿子直打哆嗦,寸步难移,就身不由己地倒在了田埂上,待过了好大一会儿,眼睛微微睁开一看,田里一片片嫩绿的苦苦菜进入了视野,一个意念电似地闪现在脑海里,熟苦苦菜能救命养活人,难道生的就不能?我便下意识地掐了两把苦苦菜,往嘴里填着,虽觉得味儿很苦涩,但坚信它不会毒死人的,咽下去过了片刻,果然出现了奇迹,胃里难受慢多了,浑身虚汗也少了,站起来腿上觉得有了劲,就回到了家里。
当今,大范围食苦苦菜的岁月,如东流一样离我们而远去了,山区人民的温饱问题早已得到了解决,正朝着全面进入小康社会的宏伟目标阔步前进,再无人将它当作主食了。那段肘见踵决、饔飧不继的年月,早已成为历史留在人们的记忆中了。可出乎预料的是,在今日菜市场上,苦苦菜以其独特的魅力仍占有一席之地,和那些人工培植的新鲜蔬菜,争领风骚,并成为豪华餐桌上的一道名菜,供人品尝,令人赞叹。
据有关专家说,苦苦菜里含有极丰富的人体所需成分,还能预防几种癌症等。我想,在艰难岁月里苦苦菜能拯救人的生命,在生活富裕的今天还有那么多人对它如此感兴趣,原因就在其中吧!
啊!苦苦菜,你是生命的救护神,在我的血液里,曾溶进了你无数的营养分子,假如没有你的养分,我的生命岂能延续至今呢?你似一曲曲神奇难忘的童谣,永远飞荡在我记忆的心海中;你似一首首情深意浓的唐诗宋词,让人咀嚼,回味无穷!
春天的苦菜
文/王敬礼
提起苦菜,大多数人都不陌生。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一部红及全国的小说《苦菜花》引起了大江南北的轰动。小说借物抒情,把在旧社会受苦受难的女主人翁比作苦菜花,叙述了她在新中国成立之前的风风雨雨。从此人们把不起眼的苦菜当成了朋友。人们叫它苦菜, 主要是因为它的味苦。
以前的沟头涯岭、坟盘很多,每年惊蛰过后,苦菜就会挣脱冬天的束缚,露出绿绿的芽尖。到清明前后就会长得很大,并开出鲜艳的黄花,把原本贫瘠的荒地装扮得生机勃勃,美丽异常。此时的苦菜味鲜叶厚,正是好吃的时候。小时候,特别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苦菜救了很多人的命。当时没有粮食吃,人们挖来苦菜,摘去杂草,洗去泥土,切细后做小豆腐吃、掺上面粉做窝窝头吃。别看它生吃发苦,一旦做熟了,不但不苦,还有淡淡的清香味。除了人吃,猪、羊、家兔也都喜欢,所以我们放学后,放下书包,那上一块干粮,就同小伙伴们一起到野外挖苦菜。
现在条件好了,去饭店吃饭,偶尔也会看到餐桌上有苦菜,但吃法已经不一样了,一般是蘸面酱吃。这种吃法听说还引发了一个笑话:苦菜上桌后,有人不知道怎样吃,就问服务员怎样吃,服务员说蘸着吃,于是那位就餐者站了起来,引起其他人哄堂大笑,这并不奇怪,现在的年轻人毕竟没有经过吃苦菜的年代。
苦菜除了充饥外,还有药用价值。据考证,苦菜性苦寒,具有清热解毒、凉血的功效。主治痢疾,黄疸,血淋,痔瘘,疔肿,蛇咬伤,咳嗽,支气管炎,疳积等疾病。 遗憾的是,现在闲散土地少了,天气干旱,苦菜的生存空间大大减少了,很难像以前那样随处都能见到苦菜。春天挖苦菜要到果园、河边的绿绿化带附近、暂时闲置的建筑工地等。
陪伴我们度过饥荒的苦菜 ,与我们有着拆散不开的情缘, 偶尔见到,触景生情,禁不住会想起当年挖苦菜度饥荒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