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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文章

2022/12/13经典文章

小院文章(精选20篇)

门的时光

文/杨鹏杰

每当走过旧城老街巷里的一处处院落,一扇扇或拱或直、或厚重或单薄、历经风雨而一无怨言地开启着寒来暑往的老式木制院门便映入眼帘,偶尔还能听到木门开关时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音悠然回荡在耳畔,让你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儿时旧院那门里门外曾经的点滴时光。

我的童年是在德胜街23号院度过的。小院临街,共有五户人家,依次住在一幢青砖红瓦、东西走向的排子房里,各家的凉房依托院南的不规则地势盖得前后错落、大小不一。小院斜对面就是颇负盛名的大盛魁商号总柜旧址所在的18号院,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这里是一家医疗器械厂,不知为何,厂子将原来四合院的东门洞封堵,从院子的东北角另开了一大铁栅栏门,刚好斜对着旧屋小院的院门。说是院门,却是窄窄的比屋门宽不了多少的两扇陈黄的对开木门,嵌在一围承载了太多风雨的老墙中间,略有点歪斜的迎来送往着每一个进出的人。

记忆中的院门看上去漆皮龟裂、木质斑驳,似乎远比小院苍老得多,门内用来插门的木门闩早已不知去向,一直替用的据说还是父亲当年请小召前崔铁炉的师傅打制的一副铁门闩,倒是铮亮结实的很。原钉在门上的金属半圆形门鼻儿也只剩下一只孤零零的耷拉着,门底横着的木门坎经常年的踢踏磨损,中间部分逐渐呈圆弧形凹下去的同时,反倒变得更圆润了些,门外两侧各有一块青黑色门墩石,不方不圆得没什么造型,小时候常能看见邻居王大爷坐在上面晒着阳坡、叼着一锅旱烟、捋着花白胡须、眯起眼儿似有若无的看着街道上行人的过往。

记得院门上一年四季贴着“左秦琼右敬德”的门神画,那是每逢过年,各家各户在贴春联、窗花的同时,自发的给院门做的装点。因为一年才更换一次,所以印象中的门神贴画大多是褪色泛白的,但一眼望去,皆是头戴兜鍪、身披铠甲、斗篷披肩、护心镜双挂的左秦琼右敬德,一个是双手扶持一柄四楞宝锏,立于卧牛之上,头顶栖落凤凰含珠;一个是手持一把钢鞭,鞭指脚下莲花,肩上盘卧青龙翘首,二者都是膀大腰圆、怒目圆睁,威严气势咄咄逼人。如今贴门神的习俗虽已渐渐远去,但回想起儿时的门神形象仍威武有加之余倍感亲切,也许那份蕴涵在百姓心中根深蒂固的民俗理念无论怎么时过境迁,都会一脉相承着千古弥新的佑护和祈福吧。

前几年老城区改造拆迁,我又去了一趟小院。满是残垣断壁、荒草丛生的小院早已人去屋空,几扇半敞着的破损房门相依相携着缺失了玻璃和窗纸的木格窗棂在阵阵朔风中诉说着什么。而小院的院门在冬日阳光下显得更为孤单影只,铁门闩和门墩石不见了踪影,木门上面用小方木做成的檐,也在饱尝风吹雨打的侵蚀中行将塌陷凋落。还记得这小小的门檐下,曾是大人呼唤贪玩的孩童回家吃饭、老奶奶倚靠门柱期盼返乡亲人的匆匆身影、过往路人得以避风遮雨的一方温馨天地,而今都随着远去的吱呀声凝固成了往事的怀念、流逝的岁月,定格成了一幅看罢红尘、淡然人间,留存往昔最美风景的雕像。

小院的门虽算不上百年老门,没有生在庄重肃穆的庙宇、雄宏大气的皇城、别致幽雅的园林,也没有如今都市之门五彩漆色、合金铁艺般的时尚气派,但它是一扇纯天然的散发着古朴沉香的门。远远望去,那红底白字的门牌号依然方方正正地订立在院门的门楣上方,“德胜街23”几个工整隽秀、沉稳古朴的小楷仿佛门的眼睛一样守候着曾经的一方水土一方人,注视着城区的日新月异和家乡的沧桑巨变。曾经住在这样的门里的人们,带着温暖与满足走进来,怀着希望和憧憬走出去,每跨过一次木门,就是开启一段征程,体验一回生活;每经历一次木门,都会把那吱吱呀呀的声音录制成连接过去、启迪未来的恢弘乐章,把那门里门外的点滴岁月铭刻成心灵的传承和不老的时光。

听竹居

文/卧龙

听竹居不在曼妙的江南,不在喧嚣的都市,而在一个山沟沟里。现在,它就在我的面前,一个素雅的农家小院。

若不是事先安排好了住处,我一定会选择它住下,就冲着它的名字。不敢与郑板桥争竹,只听一听竹;不敢染指竹的骨节,欣赏一下清雅,总归还是可以的吧。更何况,我对这个农家小院的主人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该是怎样的一个人,竟会想出这样美妙的名字——听竹居。

这个小院并没有紧临大路,分岔的小路口竖着它的招牌。即便是站在它的招牌跟前,你也看不到它的建筑,一大片竹林把小院遮掩得严严实实。一片竹林,把民居与山林隔开,在这大山深处,又辟出一个独立的小世界。

竹林的另一侧,也有一条小路。这是一条石砌的小路,一个慢上坡,便淹没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中。再远处,便是隆起的大山和大山上那些苍翠和猩红。秋不算是很深,但红叶很惹眼,尽管不是很震撼,但难免会多看两眼。山里的湿气大,加上是石砌的,小路上布满青苔也在情理之中。在清晨的阳光下看青苔,尤其是整条路上都布满了青苔,确实是一件很有诗意的事。路面举起青苔,青苔举起露珠,柔柔的阳光铺洒在上面,像是轻柔而又光滑的乐曲。这乐曲又击打着面前的竹林,一刚一柔,妙不可言。阳光以另一种方式嵌入竹林,刚露头的竹笋,该是闪着光的美玉……

不自觉中,我已踱步到听竹居门口。此时尚早,山下的客人还没到,里面的客人还没醒。一个女子刚刚打扫完院子,正坐在椅子上摆弄着竹筒。我觉得她是在竹筒上写诗,只不过用另一种文字。我远远地站着,欣赏着她和她的这个院子。紧挨竹林搭建的竹棚,是客人们就餐的地方。竹凳,竹桌,竹质的筷子,还有一个个雕着花的盛筷子的竹筒。客房的门口和台阶上,摆放了一些精巧的盆景,或奇石,或植株,小巧而简单,丝毫没有叨扰整个院子的清净,就那么静默着,像是在倾听阳光击打竹林的声音。

我在想,要是有一场雨该多好,要是我就住在这里该多好。等夜深人静,山林入眠,我开着灯,雨打着竹,那么这个小小的世界里就只剩下我和灯光下的竹声。这竹声绝不是雨打芭蕉的哀伤,而是灯光滋润的饱满,整个灵魂也会变得饱满起来的吧。那么,我将不是一首孤独的诗,我会是一条温暖的、流淌的小河。

太阳升起来了,有辆小车缓缓驶进来,没有带起小路路面上的灰尘……

这乡村如此熟悉

文/衷九兰

晴朗的气候,散去阴霾和寒冷。游散的生灵,以沉稳的步履,飞抵悠然的境地。从海边专家村向两边延伸出去,枯黄的景物和苍翠有序的更替,在季节的恩赐抚慰下,以其特有的方式,完成从头到脚,由内到外的改变。

铺面灌输的冷风,像一个个淘气顽皮的孩童,一会朝东,一会儿往西,有时紧挨地面横扫而过,有时从半空中席卷而至。大概是接近入冬,路旁那些低头叹息的芦苇和狗尾巴草,随着轻风拼命摇晃,洒落一地的草籽,钻进土质,在呢喃的草茎间发生微妙的反应。

寂静的田野在渐渐脱去秋装后,开始露出从容而淡定的面容。一对骑自行车的老少男女,匆匆返回,采购的芹菜和少许的食物,预示着前方不远的乡村赶集人数不多,否则可以获得更多的物质。

迎面走来又匆匆擦肩而过的赶集者,有的手持麻袋,有的手提物品,从眼前经过,她们的表情看不到惊喜,也察觉不到忧愁,就像路边那些静悄悄的毛豆和枯黄的茅草一样,迷恋着恬淡的时光,独享这淳朴与憨厚。

快到寨前村时,广播喇叭回响由远而近振奋起耳廓心扉。却不见热闹的人群和车流。一打听几位当地农民,说是右边的马路便是农贸市场。再走近一些,看见一家规模不大的小超市,再往前的房屋的墙壁上出现韩国字样,大意是一家小吃部或小卖部。风刮得越来越大,一位男士爬在小卖部的顶部用工具在捣鼓树枝,小店的大门有一层厚厚的塑料门帘遮挡着风,门缝透出一丝的颜色、光线、以及模糊不清的女子的轮廓。

壮着担子,轻轻推开门帘,一张秀气淳朴滋润脸上红扑扑的中年女子站在小卖部货架旁。你好!一声浑厚清脆的声音,在狭小而温馨的空间回荡起来。紧接着又来一句:你们来自哪里!我们说:离这儿只有数公里的地方,慕名前来赶集呢。嗯,今天赶集,不错,常有人来俺们这里采购或观景。

若不嫌弃,可以进院子瞧瞧。我们求之不得呢。推开虚掩的塑料门帘,她在前面引路,我跟在后头。

半封闭的只有几平方米的院子里,杂七杂八的很是丰富。花盘里有棵长势良好的仰天生长的朝天辣椒,细小尖尖的个头,鲜红透明的颜色,给院里增添一抹亮丽。附近几棵绿的绿红的红的植物在陈旧的土质间生长着,厕所、厨房的对面便是主人家的住处,院子的中央未见水井,地面囤积几大水盘的水管引进的清水。门帘积满陈旧的污垢、地面洒落不少的灰尘,低矮的房屋只有一层,但结构布局很是合理和精密。卫生条件和设施与农村并不大的差别。或许是东西堆放松散随意,或许是闲杂的工具没有足够的空挡,倒也显得农村人粗略豪爽的特性和生活习性吧!

女主人接近五十,脸上滋润红扑扑的,语气温和利落,待人地道厚重,见到她好想见到老朋友一样,直来直去,没有陌生感。看到一株像盛夏时那般茂盛的辣椒,我忍不住惊讶起来。她大概觉察出我的好奇:嘴里蹦出一句:你若喜欢它,就摘回家炒菜吧,我的菜地还有呢!她的话并非客套话,而是发自内心:我的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暖流和快意。心想:你我初次见面,凭什么这般热情有加、友好相待呢。难道前世有缘,还是今生有约。反正,我的感官到内心,那种熟悉的味道和浓浓的乡土气息如春风扑面,蜂拥而至。这就是所谓的暖意和情结吧

按照村里人的指点和广播喇叭发出的声音,来到人们所说的闹市区时,刮起的大风跟眼见的冷清,让人想起这边的喧闹只是一时,平静的时光很长久。这与我们去过的凤城、大辛家、东村、留格等地的赶集截然不同。整条街道,除了几家零散的货物,摊主、就是正在加紧收摊的菜农、菜贩,看不到逛街的人群,不见当地的新鲜果蔬。时钟指向十点半左右,老早散去的场景与狂风袭扰的况味,与此时此刻的所见所闻完全匹配融合。一个很大宽阔温暖紧密的村落,从博大的地盘朝四面八方拓展开来。一栋挨一栋建起的农家小院,并排而立,每一栋房子的前头有一个相当规模的小院,小院栽种一些植物,小菜,水果,院子的后面或者四周是厨房、住所、卫生间、杂货间等,一家小院别墅似的建筑物,让人有种安全感和归宿感。

乡村虽说不如都市庭院的阔绰华丽,但也不乏它的温馨自在。每家每户的房顶上或房前屋后,堆得像小山似的满金黄的玉米囤积在那里,门前的杂物和香菜肆意生长,红薯块随意摆放在房前的沙子路上,茂盛的魔芋露出尖尖的红鸡冠,亮出她的多情她的美丽。半途中,有时探出一株树叶落尽的赤裸裸的柿子树,上面结满熟金黄色的果实;墙壁上躺着一个个成熟的冬瓜葫芦,扮相时髦的中老年女子,在收拾自家的农副产品,她们见到我们露出友善和笑容。

由于纯粹是第一次来到这个村庄,没有任何任务和目的,也没有熟悉的人要拜见,完全怀着随意走走看看的心境,按照自己的意愿休闲散心。我们默然地走着观察着,欣赏着。突然,一声熟悉的叫唤,把我们的目光牢牢收拢。原来是一位熟人,人家正在推车劳动,热情招呼进家里坐坐,我们在表示感谢和婉言谢绝后,算是回复后,打过照面啦。接下来的时光,有平淡的熟知的风景,有浓厚的乡土特色的景物,有清澈见底的池塘,有长势不错的蔬菜,遇到收获而归的老农和风尘仆仆的农妇,她们古铜色的肌肤,和包裹严实的外表下,散发出来一种浓郁的地域特质和憨厚朴实的情怀。

返回途中,有种淡淡的芬芳从身旁、脚下、前方、身后纷纷涌出、并且弥散消融开来。作别走远的光景,告诫自己的内心:此情此景此物此感慨,或许随处皆可碰到、而且相见相识,却未必能抵达心灵的府邸,不见能遇见你想遇到的境况。当你邂逅别具一格和意想不到的收获,那又将是另一种恩赐良辰或机缘巧合呢。

老家老娘

文/徐茂明

一座苔痕斑驳的石砌小院,简陋的院门外有一株老槐,虽历经沧桑,依然枝繁叶茂。一两枝探过院墙,但已遮盖了半个院落。

老槐的枝桠间新巢旧窠更替,树下则似乎总有一个用之不竭的柴草垛。

这并不是某某画家笔下充满着浓郁乡村气息的质朴画面,而是我每天都魂牵梦绕的老家。这也大概是每个客居异乡或是漂泊在外之人,一个永远也挥之不去的情结,一处心中最温暖的风景。

破旧而又狭窄的小院,并没有妨碍父母诞生一个又一个爱的结晶,因此小院日渐显得拥挤起来。然我们却丝毫不觉得,就像树上巢中待哺的雀鸟,从不嫌弃巢穴的简陋与拥挤,整天“唧唧喳喳”地欢叫,也在不知不觉中羽毛渐丰。

姐弟几个相继搬出了小院成家立业,而排行最末的我,更是定居在了异地他乡,这个石砌的小院也就转身成了我们姐弟心中的老家。

回老家,对于远离父母的我来说,便成了生活中的一件大事。每次回老家,一定是要通知姐姐哥哥们的,姐弟六人只有因我的到来,才会又齐刷刷地聚到母亲跟前。虽然小院的确是非常拥挤,但却不妨碍阵阵欢声笑语,挡不住那股浓浓温情。

父亲过世早,一想到发如雪的母亲,独自守着小院,独自穿梭在风雨黄昏中,便忍不住心生丝丝凄凉。尽管我们姐弟几人无数次劝她搬出老院住在我们任何一家,但每次都会因母亲的坚持而落败。母亲的理由很简单,说人上了年纪,不愿动弹,一挪地方觉都睡不踏实。又说她身子骨还好,还能照顾自己,也丢不下这老院子,等爬不动了再说吧。

母亲如此执着,做儿女的除了理解,也别无他法。也因为此每年回家的次数便多了些,倘有闲暇就携妻儿回家与母亲团聚。每当推开院门,叫一声“娘”;每当满头银发的老娘乐呵呵、颤巍巍地扶着门框喊道:三儿回来了,便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泪水悄然而至。

老家是一本珍藏在心中的书,永远也读不完,看不倦。虽不华丽,但总能时时被里面的故事和人物感动。

凌晨,小院丹桂飘香

下了几天的秋雨,拂晓时停了,窗外有一两声鸟鸣叫醒了我。披衣起来,就想起有几日不晨练了,想这外面的天地,秋雨后应当别有一番变更吧。

天空在匆匆放亮,阴暗的路灯早已灭了。街道两边的楼房里,也渐次有了灯光。宁静安详的空中,依稀可闻声三两声稍微的响动,从有灯光的窗户传出,那可能也是早起的人了。而马路上驶过的一些车声和走过的一些脚步声,时而攻破着街道的安谧。孩子也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她也得起早去上学。妻子照旧沉在梦乡里,设想一些甜美的事情。我则换上活动鞋,静静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一走出门,天地间洋溢的冷气就牢牢地围拢过来。我急忙裹紧薄弱的衣襟,但那凌晨的凉风好像不近人情,依旧将一股沁凉直往身上贴。路上还有没完整退去的雨水,像一块镜子,在泛着荧光,很是打趣人的眼,我可不敢去涉足。

这是一条常走的路,通向不远处的繁荣街道。以前这条路,一到下雨就泥泞不堪,经常惹人口碑载道。只是最近铺上了一些沙石,状态才略微好些。路的两旁是一些单门独院,错落有致,别有风度。这些院子里,个别都被主人种植了一些树或者养了一些花草。一年四季,树木蓊郁,花草明丽,无疑给院子增加着无限地雅致。因了这些花草树木,院子四季都有着景致。我得以看到草木荣枯,花开花谢,甚至还听到时间流走的声音。只是时光的流动,就像是一条修长的鞭子,抽得我隐隐地作痛。

现在,我走到一处院落前。院落厚重的铁门依然闭着,但里面的窗户,有了灯光。光芒是暗弱的,却不失它的浸透力,此刻,它从窗户里析出,映到了院子里那像伞般的树冠上。原来一树碧绿的树叶,因了几日秋雨的洗礼,已经变得清爽光艳。但被这柔跟的灯光再次轻轻地镀上去,就更加地变得温润剔透了。

清新可恶的叶子间,是一紫紫金黄的如米粒般大小的花蕊,晶莹闪耀。在柔和的光里,像极了曼妙女子抛来的性感的媚眼,很是妩媚心情,挑逗感情。我被深深吸引,情不自禁站住,刚好一阵清风从树冠上溜下来,禁不住顺风深吸一口,想不到,这风竟也有沁人心扉的香气。忍不住抬眼望望,这是棵桂花树,本来满树的桂花已经开了。

我细心地看这棵桂花树,不是很大,但很青春。院墙遮住了树的身子,我只能观赏到它的树冠。树冠的大半高过院墙,也有那么几枝耐不住寂寞,超越过院墙,将青绿的身子,沁人的花香,一揽无余地裸露给外面的世界。站在院墙外,我的零间隔目睹也仅是一面罢了,但这也就足够了。对一枝桂花的欣赏,就能知晓一树的桂花,我又何必穷尽心理呢?.

清风徐起,幽香弥漫。院外只我一个人,正惊喜地仰着头对桂花行注视礼。这个凌晨注定是属于我的,没人能与我相争。安静中体味其中的奥妙,不失为爽心悦己的事件。且让我单独受用这棵桂花的香味,不去管别人如何说我有如许的自私了。我是自由的,花香也是自在的,自由与自由的碰撞,未免会有一些份外之想。

院墙不是很高,我一垫脚,抬手就能够握住那多少枝倚在墙头的桂花。我微微地垫起脚,伸出手试着握住了一枝,将它压低放到鼻前。我深深地吸了一口,那桂花的香,于是悠悠地进了血液,直入肺腑,让我好不惬意。院子里并无动静,只是窗户上有了人的影子。此时,偷摘一枝,想主人未必可能知晓。

但这样的主意在思维里只是霎时。花香是众人的花香,我岂能窃认为己有。流连忘返中我松了手,那枝桂花嚓的一声,像弹簧一样地复归了原位。看到如先前一样天然的这枝桂花,我的心,很是释然。常常这样的以为,花仍是应该长在母体上的,我不能自私地将它们母子分别。况且,摘回去独赏花香,与众人同赏比拟,心境老是有些缺憾。一树的桂花开着,弥漫地范畴广,更多的人可以品赏到。假如与世人一起品赏或者交换,大抵情致也会很高的。

金凤送爽,丹桂飘香,这个节令是属于桂花的,也属于那些品赏桂花的人们。当初,我闻着这沁人心扉的花香,便会想起良多。桂花清醇的形象与高风亮洁的气质,引来了古往今来,无数文人墨客的青眼,他们对桂花或歌或咏,借桂花寓情怀,托桂花言抱负,陈义甚高。宋代词人谢懋在《霜天晓角·绿云剪叶》词中刻画桂花枝叶的外形,花的色泽,写出了桂花与其余花卉的不同,道尽了桂花的佳处,极度夸奖桂花的绝佳。词是:绿云剪叶,低护黄金屑。占断花中名誉,香与韵、两干净。胜绝,君据说。是他来处别。试看仙衣犹带,金庭露、玉阶月。宋诗人宋之问《灵隐寺》诗咏桂花之香:“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唐刘禹锡《答乐天所寄咏怀目释其枯树之叹》中讴歌桂花果实之美:“莫羡三春桃与李,桂花成实向秋容。”宋女词人李清照也在《鹧鸪天·桂花》称赞桂花的花色之美:“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吟读这些咏桂花的佳词妙句,确实让人心旷神移,心灵常常得到美的享受,灵魂也得以得到浸礼。

又有清风拂过,花香仍旧沁人。今早无疑我是幸福之人了,想着想着,不觉就已经走过了院子,来到了街道上。不乐意今早这样的阔别桂花,回首就蜜意地回望了一眼桂花的方向,仿佛感到有花香在向我飘来。也好,就带上对桂花的想头,一路向前吧

奶奶家的小院

文/偈仃

奶奶家有个不大仅有10来个平方的小院,这在市中心周围高楼拔地而起的环绕中显得尤为难得。记得小时候刚搬到小院里,奶奶在院里种了几棵葡萄树,每到夏季,葡萄叶攀爬而上,我和小朋友们就在绿荫的包裹下吃雪糕写作业做手工。

那是一段难忘的时光。那时候的小院子还很新,除了葡萄藤,在小院的一角,悄悄长起了一棵小树,没人知道那是哪儿来的一棵小苗,只是在它一年又一年的成长中,爷爷才断定那是一棵臭椿树。至此我才知道树木里还有这样一个品种,枝叶伸展开来会散发出淡淡的臭味儿。对于儿时的我,这自然是一件很沮丧的事情。莫名其妙的,家里多了一棵带着臭气的树,一直让我觉得它很碍眼,总在怂恿着爷爷拔掉这臭椿,取而代之种一棵能散发香味儿的香椿。每每我提及铲除掉这棵臭椿,奶奶就跟我说,既然它生在咱家院里,就让它长着,树比人长情。

一年又一年,树越长越高,一下子超过了家里的两层小楼,葡萄藤死了被种成了枣树,可是臭椿依旧一年更比一年壮,粗壮到我得伸臂环绕它才能将它抱住。

春夏秋冬的交替,奶奶家那喜好狂吠不止的京巴小狗也从一丁点儿长成了老狗。冬日的午后,小院里有太阳时,狗狗就会爬在院里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臭椿的枝干投影下来,打在狗狗的身上。秋季时,院里的枣树会结红彤彤的枣子,我和表妹会欣喜着摘上一小碗,慢慢品尝着沈氏大枣。小时候总记得奶奶家每天人似乎都很多,随着年头的递增院里也渐渐冷清了起来。这几年每每我回奶奶家,就会时不时默默站在屋里,瞧着门厅外院里的老狗,和那依旧茁壮的臭椿树发呆,想起奶奶说的树比人长情。

后来,奶奶生病了,只能够卧床不起,每天呆在屋里,缺乏阳光而脸色越来越苍白。奶奶那一手好厨艺也越来越少的在餐桌上出现,直至后来完全换成了姑姑的手艺。我也在奶奶家待的越来越少,但总是觉得儿时的身影还在奶奶家的小楼里上下乐此不疲的穿梭者。

前年秋季,奶奶去世了,在那个小院里结满大枣的时节。我刚开学回到巴黎,爷爷在电话里说,人既然都不在了你还是好好上学别惦记家里别回来了。那几天的梦里我总是回到儿时的小院子里,吃着奶奶炒的辣子鸡,望着奶奶拉着我的小手去逛街的背影。奶奶头七的时候我在巴黎租住的公寓里,半夜感觉被人拍了一下而惊醒,总觉得似乎有人进到了屋里,但起来环视检查后发现一切都好,也或许是奶奶回来再看我一下。

再后来,第二年,家里的狗狗也年老病死了,茁壮的臭椿仿佛也一夜老了一般,失去了往日茂密的枝叶。最终,臭椿也慢慢枯萎凋零被爷爷请人来砍了去。现在的小院子一下子空旷了不少,当然屋内也空旷了不少,失去了奶奶进进出出忙里忙外的身影。

时移事易,过去了很多年,小院子也慢慢老去。日历翻到了2016。本觉得该写些什么来回顾下2015,可是脑中却总回放着的是儿时的小院。当然不论2006,2016亦或者是2026,小院还是那个小院,只是院中人不再是最初的那些院中人。但印在小院里的剪影还停留在它最鼎沸的那个时刻。同样不管年份新旧,院中的我还是那个我。

好久没有回到小院了,只知道2015年枣树如往昔般结了枣子。很奇怪记忆里的那棵臭椿树已经仿佛成了小院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还总在风中摇曳着枝桠。梦里,小院还是小时候那个样子,狗狗在门庭外的院里晒着太阳,我跟表妹在屋内奔跑玩耍。奶奶站在门庭外念叨着,树比人长情。

小院忍冬

文/杨泽文

在小院里养一棵忍冬,是父亲的建议。

当初绿化小院,先栽了树,之后栽了竹,最后就缺一棵爬藤植物了。而察看小区一些住户的院子,大都选择种植炮仗花。这种原产南美洲巴西的庭院观赏藤架植物,橙色的花朵累累成串,状如鞭炮,好不热闹,极尽张扬。但也因这份热闹与张扬,让我心里有了些不愿接受而排斥之感,以至一年过去,小院里依然没有一棵爬藤绿色植物。

记得那是乡下父母首次到我的新居过完大年之后,我和妻子便领二老到老城区逛逛,没承想在一条小巷的转角处,老父亲在我身后突然停下脚步,叫住我说,回来看看吧,这儿有人在卖金银花幼苗呢。我回转身看到一位乡下装束的老人紧靠墙根抽着呛人的旱烟,面前的一块纸板上歪歪扭扭地书写着“卖金银花”4个大字,十几个方便面纸盒里都装有一棵带土小绿苗,绿苗边插着一根竹签,那长得高一些的小绿苗已开始缠上竹签了。父亲说,你院子里不是正缺一棵爬藤植物么,就种养一棵金银花吧,不出两三年,就可以采收金银花了。我知道金银花学名为忍冬,各地民间则有忍冬藤、金银藤、银花藤、鸳鸯藤等诸多别名,属多年生缠绕木质藤本,《本草纲目》中记载金银花具有清热解毒、疏散风热之功效。于是就听从了父亲的建议,爽快地买下了一苗忍冬藤,回家后在小院里选了一个恰当位置小心翼翼地栽下,同时插了一根竹竿让其往上攀爬。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每天浇水,天天观察,盼望它尽快成长开花。邻居老人见了之后告诉我,植养忍冬藤最好给它撘建一个花架,让其在高处享受充足的阳光才会枝繁叶荗,也才能采收到更多的金银花。于是花钱做了一个不锈钢材质的伞状花架,花架下还添置了石桌石凳。

一般而言,藤本植物大都好养。然而,在护养忍冬藤的过程中,只知一味地浇水和施肥,没有预防病虫害的意识,以至差一点把忍冬藤养死了。那是忍冬藤快要长高至伞状花架时,只见绿色藤尖不再昂挺向上,而是呈现无力下垂,先前鲜绿的叶片开始卷曲。经过一番细细观察之后,才发现临近藤尖的一小段嫩绿枝条上,布满了不易发现的芝麻粒般绿色小虫。惊愕中急忙用手机拍了照,然后上网“百度”了一番才知道是蚜虫。于是立马下单网购消灭蚜虫的药物。

藤也好,花也罢,只要认真呵护,提供必要的生长条件,总会得到应有的回报。两三年之后,小院里的这一棵忍冬藤,数不清的细枝条就已经覆盖了整个花架。春夏季节,先是花架上忍冬藤尽情抽枝吐叶,一片生机盎然,翠绿有致;然后是万千白色花朵纷纷开放,引来蜂飞蝶舞,淡淡的缕缕清香也随风飘浮于小院。

虽说岁岁年年花相似,但对于小院里一棵忍冬藤每年开放的金银花,我的感觉总是新奇而又美妙。新奇的是一根根浅绿色柔长枝条上,每个枝节对生的卵型绿叶,衬托着初开的洁白花朵,两三日之后则又变成金灿灿的花朵;美妙的是金银花一律为一蒂二花,两条花蕊探身于外,貌似成双成对,形影不离,状如雄雌相伴,仿佛鸳鸯对舞,令人陶醉不已。这时节,一个人静坐于花架下的清凉石凳,石桌上放一杯新鲜金银花茶,双手展一卷有关唐诗宋词元曲的线装书,喧哗就此消退了,世界就此安静了,心境也因此澄明了……

小院静坐

文/立新

夏日,城中酷热。

乡下树荫覆盖下的屋后小院,却异常清凉。一棵棵高大、粗壮的枫树,在风中站得很稳,枫叶哗哗作响。枣树、李树、梨树,挂满果实,静待饱满成熟。尚在青葱年华的众多葡萄,似一串串玉珠,它的藤蔓已爬上墙,依附在老砖之上,墙藤互依。

我和八十岁的父亲,坐在小院里,相对无言。我坐的小板凳,年岁都大过我,我尚未出生时,它就在我家了,而今依然结实得很,依然能承受住胖了很多的我。

父亲坐的板凳,也是老物件,它更能轻松承受住父亲,越来越轻的父亲。

微风在吹,吹来屋前池塘里的水汽,吹来厨房里母亲刚刚做好的饭菜的香味。

我和父亲,不说话,只是静坐。我们父子这辈子,说了很多话:开心的、不开心的,赞同的、反对的,担心的、期许的……现在闭口不言,也很好。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最后还是说话了:“下午,我就回城了。”父亲说:“好啊,有空常回来。”我说:“好啊。”

我起身,把小板凳放回屋中。

小院今日蝶来多

文/韩景波

已是冬天多日了,在秦岭南麓,我的小院里,菊花依然开放、鲜妍,红的、黄的、白的、绿的、紫的、墨黑的……形状各异,缤纷多彩。天光晴好的时候,还有蜜蜂和蝴蝶飞来,让人总会把这美丽的时辰,错当成春光陶醉呢。

招来的还有人,一拨一拨的,远远近近都赶来看菊花,看我小院的美丽,还要看看我这忙里偷闲的养花人。

我养菊花有年头了,30多个品种,人称我的菊花,为菊花品种大全。其实,我的三位朋友的菊花,品种比我的还要多,只是我养菊花不用花盆用油桶,显得稀奇而已。

最早养菊花也是用花盆,瓷的、泥的、塑料的。几十盆乃至上百盆,年年添置,不整齐不说,年年要添置也麻烦。见旧油桶很多,就试着用来作花盆。一试,比任何材质的花盆都要好,保湿,耐风化,是方的,摆放整齐划一,占地小。

旧油桶到处有,自己的、别人的,一找一大堆。做花盆只需一锯(小钢锯)、一剪、一锥而已。先用锯在油桶脖肩四角等距离锯四个口儿,然后用剪刀连起来剪齐整,再在油桶底部的中间部位,锥出一个拇指粗的孔洞便好。

阳历五六月是翻盆栽菊花的时候。剪取花苗顶尖四至五寸长的一截,苗尖朝上,露出四五片叶子栽在花盆里。一盆两三株,少了怕万一死了造成荒盆,多了挤盆影响花的形状和大小。栽好后浇足水放置阴凉处,月余生根长苗,这时再搬到有阳光的地方,并随水施一点点肥。所谓的肥,就是平时积攒下的淘米水之类,里面再加几滴食用油。以后,每半月左右浇次这样的水。当然还要考虑天气情况,多雨少浇,天干稍微勤点儿。

菊花在生长过程中的管理很重要,不能让它一味地长,株杆太高,开了花立不起身,还影响美观,控制到株高一尺到一尺五左右最好。

八月末就见花蕾了。花蕾很多,但只留正顶一个,其余掐掉,保证一株一朵花形的最大化。如果有两个或三个并蒂的一样大小的花蕾,也可以都留下,将来几个同时开放,就像一朵花,特别大。九月天,早开的菊花就开了,十月陆续全开,一直缤纷鲜艳到十一月底,若有条件能放到室内养护,到春节时还能看到菊花的美丽呢。

十一月,一个晴好的日子,灿烂的阳光照着临窗读书的我。抬头窗外,朝阳的宽宽的台阶上摆放一片的菊花争艳,清香漾窗,蓦然见各色小蝴蝶翩翩飞来,和嗡嗡嘤嘤的蜜蜂一起绕花戏舞。想起明初诗人高启的诗句:“知是人家花落尽,菜畦今日蝶来多。”我就停下手边事儿,有了我的这篇文章。

画中话

文/贵子

身居幽山品细语,潺潺水声时有无;

独坐小院赏月色,胜似渊明幻影出。

伯父家的小院

文/徐三保

伯父家的小院大约有一个篮球场大小,院墙用泥巴和着扎碎的稻草堆砌而成,再用稻草铺平盖成围墙沿,上面用泥块压实,防雨水冲刷。围墙上偶尔还会长出几根狗尾巴草或者野花,春天的时候在风中调皮地摇曳!

伯父是盲人,一生未娶,性格温和。我八岁就经常陪伴他,虽然离家不远,但我却愿意待在伯父家。伯父家小院只有一扇门,是伯父家后门。一进小院,靠近院墙的角落里有一方小水池,水池里养了一些我和小伙伴从鱼塘和水沟里捞捕来的小鱼。我们生怕鱼儿饿死,还特地从邻村池塘捞来一些浮萍,洒在小池里,池里经常有几只土灰色的青蛙跳进跳出。有时我们几个伙伴无聊,争论着小鱼有没有长大,便拿着捞网在池里捞一捞,捞到后大家看看,过一会儿还是扔进小池里,小院回荡着我和伙伴开心的笑声!

小院里有几棵泡桐树和椿树。春天小院的空地上长着巴根草、茅草,还有飘来的种子生根长出的几株瘦弱的油菜花,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小花,有的像灯笼,有的像张开的手掌,引来三三两两闻香赶来的蜜蜂和蝴蝶。偶尔几只胆大的麻雀,在小院里溜达,用尖尖的小嘴寻找着可口的小虫儿。

夏天,小院泡桐树上的知了不停地叫唤着,我和伙伴有时会用绑上网的竹竿蹑手蹑脚地去套,倘若捉到一只,便放到蚊帐里,指望它吃蚊子呢!有时在小院的树荫下玩起弹珠,或者以院墙为界,两边打泥巴仗玩,冲啊杀啊的声音不绝于耳。倘若是换了一般人家,早就发火嫌吵把我们赶走。伯父从不说什么,只是在屋内长凳上安静地编织草鞋。

在我病魔缠身、遭遇生命最灰暗的一年多期间,小院成了我疗伤心灵最好的地方。原先我在乡亲们眼里是要捧铁饭碗的,转眼变成一个“文不能测字、武不能当兵”的药罐子,四处求医问药,病魔却反反复复地折磨着我。我受不了村民同情的目光,父母竭力地安慰我,迁就我越来越暴躁的脾气,背着我不住地叹息和流泪。我除了吃饭,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伯父家。天气晴好的时候便坐在小院的竹椅上看看书,或者静静地看看蜜蜂、蝴蝶在花丛中忙碌;晚上看着满天的星星发呆,暂时忘却了生病的折磨和别人的眼神。倘若是雨天,我就靠在伯父的后门口,望着雨点打在树叶上,树叶被一次次击打,像背负重物一样弯下了腰,几片落叶从树上不甘心地似的飘下来,落在泥土里。雨点落在小水池里,掀起一个个水泡,转眼又破碎在水池里。我发出一声又一声地长叹,一向不太说话的伯父安静地劝我说:“年轻人有个小病小灾也正常,往好的地方想就是磨磨你的脾气。一辈子长着呢!哪能不遇到个小沟小坎的?”接着便给我讲他知道的故事以及他的经历。伯父说到自己经历的苦难时,平静地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在伯父的宽慰下,我的精神渐渐好起来,看看院子中景物不再是那么愁苦和伤感!我终于治好病,重新上学毕业。参加工作的时候,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想想伯父说过的话,心中渐渐释然了!

每次回到老家,都要到伯父家门口看看,虽然自从伯父永远地离开后,再也没有勇气打开小屋看看,害怕触景伤情。每当我走到伯父家小院边,总是忍不住看一眼小院,小院如同逝去的青春一样变了模样,已经长满了蒿草,一片荒凉,但我永远记得它带给我的快乐与温暖。

乡间小院

文/紫玲珑

绕城高速科学大道高速下口往荥阳方向第一个红绿灯后右拐就能进入毛寨村 ,沿着这条路一直往里走。经过一个小小集市后,两边大片大片绿油油的庄稼地就延展开来。初春时节,那欣欣的绿意,让自己的眼睛在整个冬季灰朦朦的天空以及沉恹恹的枯黄黯然萧瑟里豁然开朗起来。途经一条不宽的小河,河流逶迤,清明透澈,潺潺的流水声哗啦啦的象大自然拨动的乐曲。再往里走五分钟就有个小小的村落前王村,一个朋友一年5000元租下了一个小院。

村口的第一家,拉开沉重的铁门,院内有一棵石榴树,现在嫩叶已经开始抽绿,每当春光逝去、花事阑珊的初夏时节,嫣红似火的石榴花便跃上枝头,夺人眼目。人坐在院内,仰头可看见花朵浓艳奔放,时隐时现于绿叶之中;秋天硕果累累,树上悬挂着一个个红色小灯笼,喜气盈盈,好不热闹。

墙角摆放着一个直径70公分的大水缸,一米多高,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像铸铁般沉重,两个人都江堰难以撼动。那是两个朋友和我一起从房东门口处用一个小拉车连推带拉带滚地弄回来的,可费了我们老大的劲。一段并不算太长的路,用了好长的时间,居然在这个寒冷的冬日累得我们大汗淋漓。关于它的用途大家都各抒已见:有的想在院内接天地之雨雪,便于浇花浇菜清洗地面;有的想在里面种上睡莲,夏天的时候,微风轻拂,坐在院内,可以赏莲喝茶看书,闲适地度过一天;有的想在里面养上金鱼,看花色似锦、色彩艳丽的金鱼时动时静,衔尾欢舞,也是一番风韵;有的却想在里面种上紫檀,紫檀的生长速度非常缓慢,非百年不能成材,但可以慢慢看着它春生夏长,抽枝发芽,观赏季节更替的不同美景。

有时有的朋友拿上几个凉菜,一瓶好酒,几个人就可以在院内支上张桌子开始畅饮起来;也有时拿上一些羊肉卷,牛肉,蔬菜,支上一个电磁炉的锅,热气腾腾中,一顿火锅就欣然出世了;有时一条鱼,一份排骨,一顿美味大餐就跃然桌上;有时吃惯了大鱼大肉,弄出几个清粥小菜,简简单单的搭配不经意间构成了生活最初始的味道也会使人胃口大开。朋友在一起,吃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一起吃时的心情。

饭后总是收拾干净,三五好友,琴友茶客聚在一起,你来弹琴,我来沏茶。茶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什么都喝,朋友们都深谙分享的快乐,拿出自己的好茶让大家一起分享。普洱,大红袍,铁观音,白茶,台湾文山包种甚至还有银针,毛峰……茶具都是自己专用的,平时就放在那里,品茶时就都拿出自己的杯子静静地等着主人把水烧开,洗杯,把茶叶放入盖碗内,洗茶、闻香、冲泡,分茶,品茶。大家都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主人娴熟的泡茶手法,品着水温适宜、汤色橙黄清澈、滋味醇厚回甘的茶汤,随大家心情,随意品,随意聊,这时一起分享的时刻是最快乐的!清风徐徐,古琴声音袅袅,琴音清越琳琅,韵味悠远,茶客们更是兴致高涨,佛学,道教,茶艺,文玩,美食,游玩心得,在这里什么都可以谈,什么都是随意的,可以高谈阔论,也可以一句话不说,只是拿起茶杯,静静的聆听。

没想到这个小小的简陋的院落居然深深地吸引了我,没事我就会自己或带着黑豆当一个不速之客突然而至,主人什么时候都热情欢迎。朋友来了,朋友的朋友来了,口口相传,这个小院是越来越是热闹,大家都把它当成一个心灵的聚点,灵魂的休憩站,高兴了,烦恼了,失意了,成功了,都会不由自主来到这里,俗世的种种,转眼抛在脑后,把心沉静下来。简单的心,简朴的物,简约的人,简洁的心情,平凡朴素,我们的心,生机勃勃,满目葱茏!

费嘉小院,好滋味

文/杨俊梅

离开家乡已数日,每次想起费嘉小院,唇齿间仍感觉留有余香,口水便开始在嘴中回旋了。

“费嘉小院”是家乡镇子上最好的烧烤店。当初看到这个店名,就觉得有些小清新,与大西北的味道相去甚远。走进院落里,挂满鸟笼和红辣椒的屋檐下,整齐地摆放着几排长条木头桌椅;烧烤架上呲呲冒油的鸡翅,正散发着无比诱人的香味;藤椅边的小桌上,摆放着装满瓜子的小柳条筐;一只优雅的萨摩耶,休闲地穿梭在宅院里;墙上的海报上写着:费嘉小院,百年老店。正诧异间看到后面的几个小字,“只差95年”,我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这小院,有点沧桑,有点休闲,有点顽皮,有点不一样的味道。

烧烤架边的香气缭绕,早已勾起我的馋瘾。待到那鸡翅端上来时,我已然不顾有多年未见的老同学的注视,拿起一串便啃了起来。其实吃过全国各地数不尽的烧烤,可这一口咬下去,才知道鸡翅可以烤得如此香嫩。我也是喜爱美食的人,但凡走到哪里,都要去尝尝当地最有特色的东西。也曾在家尝试过用鸡翅或蒸、或烤或炸或红烧,但说实话,费嘉小院的烤翅,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鸡翅膀。一口气吞下三只,才想起仔细看看它的样子。那烤好的鸡翅表皮金黄,划开的一道道口子里绽出肉的嫩白,黄白相间,光泽诱人。光看那色泽,馋嘴的人就已经忍不住流口水了。它的表面并没有撒什么调味粉,可咬到嘴里,却能感受到鸡肉之香与作料之味的完美结合。鸡翅其实是一个烧烤店最能见证实力的菜品,看似简单,其实它并不容易入味,腌制的调料和木炭烤制的水平都是有些讲究的。这个小院的鸡翅如此美味,别的自然不用多说。又接连点了烤肉串、烤鱼、烤蘑菇、烤茄子等好多个菜品,吃着吃着,酒便多了起来。

席间,同学们聊起了烧烤店的老板,原来是我的中学校友,高我两届的费涛。讲他在小镇上为捐助贫困大学生组织义卖。讲他在开店的间隙,还不辞辛劳发起为西藏孩子捐赠衣物和学习物品的活动,并亲自带着店员对各类物品进行分类、清洗、打包。为了确保物品能送到真正需要的孩子手里,他还请在西藏旅行时认识的朋友,天堂时光书店的老板帮忙落实。也讲了他的传奇骑行经历,56个小时日夜兼程,将摩托车从家乡拖到云南达摩憨口岸,历经3300公里,然后骑着他的小摩,带着“费嘉小院•骑迹”的旗子,和他的伙伴们开启东南亚骑行之旅。讲了他的热情好客,他的小店里接待过无数与他只有一面之缘甚至没有见过面的资深骑行客……

晚些时候,大忙过后的费涛来到我们包间敬酒。他让我们每人点一首想听的歌曲,很快,无线音响里便响起了那些喜爱的旋律。酒酣之至,音乐让聊天的气氛更加舒服。他说,美食和音乐一样,没有地域之分,却可以温暖每一个人的心。他说,他做烧烤,要么不做,要做就用心去做最好。他说,他要把捐助西藏儿童的活动会一直坚持下去,温暖着别人,也温暖着自己。他说,他的骑行计划会继续下去,让费嘉小院的骑迹遍布世界各地。与他聊天,感受到的是满满的正能量;听他讲故事,你会觉得这个世界还有好多新奇的事情没有去体验。

其实我是记得费涛的,那时我读高一,他正在追求我们班那个最漂亮的女生。他是校足球队最棒的前锋,眉目清秀,身材挺拔,清瘦俊朗的脸上有一双会笑的眼睛。他永远都是微笑着在课间带着一本书来与那个女生交换,然后聊上几分钟。要不就是推着他那二八大自行车,在教室门前的树下微笑地等着那个女生一起回家。他们青春靓丽的身影是我当年喜爱的言情小说里最完美的男女主角。

每天在微信朋友圈里,都能看到费涛道早安或晚安的图片和文字。字里行间便能感受到他对生活的态度。依然如当年那个驰骋球场的少年,用最温暖的微笑最激情的追逐迎接和欢送每一天的到来和结束。如今,费嘉小院的烤翅,通过快递最远到达祖国北部黑龙江嫩江,最东到达大连,最南到达海南三亚,最西到达新疆乌鲁木齐。真心祝愿老校友的烧烤店越做越好,用他的好滋味,温暖我们的胃,更温暖我们的心。

那个静谧的小山村

文/燕语呢喃

姐姐重病期间到市郊的一个小山村去居住,那里有山有水,景色美极了。房前屋后种上了青椒,西红柿,茄子等,有一种世外桃源的味道。

小院里长满了花花草草,在中间支起一个凉棚,摆了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桌子上面摆着茶壶,各色水果等。两个人坐在凉棚下,等着我们每周末到来。满园的花香,满园的笑声,宛如度假村一般,惹得村里人都到小院来参观。

在小院的一角,还养了30只小鸡。大家七手八脚地在人家原来的鸡窝旧址改造了一个更好的鸡舍。姐姐和姐夫每天可有活干了,早早的起来放小鸡,晚上在一个个抓回来,像照顾婴孩一样饲养它们。等大一些,姐夫每天给它们喂食,喂水,打扫鸡舍,还要到村子西面的供销社买鸡饲料,几天就得一大袋,用一个破旧的小车推来推去,做的有模有样的,最后30只小鸡在姐夫精心的饲养下成活率很高,只死了几只。而且个个都长得膘肥体壮的,最后每家都分了好几只,冰箱里都放不下了。

院子里的各色蔬菜也长势喜人,尤其是西红柿,大家一天天看着它们由小变大,由青变红,结的特别多。最大,最红的一个姐姐姐夫精心看护着,别人谁也不许动,留个他俩的小孙女。其他的所有的盆盆罐罐都装满了,有客人去就分给他们,最后还是各家分一些,拿都拿不了。

姐姐和姐夫的脸都嗮得黑黑的,每天像个老农似得,戴个大草帽早早起来,浇水,除草,松土,喂鸡,忙的不亦乐乎,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那段时光是姐姐、姐夫度过的最后的,最安静,最舒适,最快乐的时光了。

三年了,那个世外桃源般的小山村,虽然我再也没有去过,但总是忘不了,时时在我眼前浮现。如果还能和姐姐姐夫一起回到那个静谧的小山村该有多好。

怀念宅院

文/邵永杰

时常想起乡村生活的一些零散往事,而那一方小小院落,总回勾起我许多温馨的回忆。

西北地旷人稀,民宅都是带院子的。四四方方的院落,或大或小,或深或浅,通常都是就地取材,有河石垒的,有砖块砌的,有黄土夯的,高高的遮没了外面的世界,只剩下了四四方方的天空。风和日丽的日子,总有一院的暖暖的阳光,被丰丰满满的围了一地,很灿烂地洋溢到院子的每个角落。月明星稀的夜晚,天穹幽邃,一轮明月总会悬挂在院落之中,朗照在屋顶墙头之上,仿佛为你一家独享。每天,无论阴晴,无论雨雪,总有一群群的麻雀或是野鸽游弋在院落之上,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悄悄降落在瓦楞上,墙根边,屋檐下,怯怯的在院里的草堆间寻觅,在鸡架下窃食,在猪槽边打闹。

乡下人爱美,院落里总会有几颗老树,一畦花草,一条或长或短的河卵石径。房屋虽有些破旧,但院落却收拾得干净整洁,井井有条。

“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古老的治家格言,已经融入了乡民的血液里,成为了许多农家人生活的一部分。院落的四周,便是屋檐下的台阶,台阶的角落处,通常存放写小农具或日常家具,也有闲情人家,随季节在屋阶上摆放一些盆栽花草,抑或几张矮凳。每逢有邻居来串门,如果不想进屋,就坐在檐下的小板凳上,抽着旱烟锅,品着罐罐茶,美美的聊上一会儿。时常有说笑声飘出院外,引得巷道里的行人侧耳谛听,随意猜想。

院落是天然的,有天地,有风雨,有花草,有虫鸟;院落也是个性化的,有开合,有曲幽,有自我,随主人心性而构建,是个人内心世界的拓展。在这四四方方的小空间里,你可以植梨养杏,可以留蜂喂鸽。如果家里主人恰好是个乡村教书先生,或者是地方上有名望的世族大户,则小小庭院里,又会院中有园,红绿满园,种花种草,架藤置蔓,活脱脱展露出一个诗情画意的小天地来。

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院落里,小小庭院承载了我青少年时代的许多美好记忆。那时的乡村生活是清贫的,艰苦的,大人们时常为柴米油盐而犯愁,很少有心力管束自己的孩子。虽然饥饿时常像野兽一样吞噬着我们的心身,但院落里却有自由,有快乐,有哭闹,有欢笑。一群孩子,时常会在自家和邻家的院里跑出跑进,捉迷藏,抓鬼子,玩抓回家的小松鼠,掏屋檐下的麻雀蛋,有时玩过了时间,怕大人责骂,还会翻爬自家墙头,悄悄回到屋子里睡觉。最难忘的是每年春节,我们几个娃娃在院子和屋子间跳出跑进,欢天喜地,一会儿放鞭炮,一会儿要油饼,一会儿点灯笼,一会儿踢毽子,欢叫声、打闹声、说笑声混杂着爆竹声,响彻院子内外。等到院门上贴了春联,窗格间贴满窗花,院落里挂上灯笼,就觉得满院子都是年味,满台阶都是春色,连周围的空气中都弥漫着过年的氛围。

对乡村院落的记忆,除了孩提时那种无可比拟的欢乐感,还在于它带给我们的那份安全感。小山村荒僻,多有财狼野狐出没。记得有年冬天,天气奇寒,大雪封山,一个大雪飘飞的夜晚,我家的那只大黄狗狂吠不停,嚎了一夜。天亮后,我们打开院门扫雪,就惊见院墙上印上了动物的爪痕,白茫茫的雪地上,也留着几行清晰的的足迹。大人们惊呼昨夜来了饿狼,急急查看棚子里少没少了鸡,我却看着那些狼的爪印,心里傻傻的想:要是没了这院墙,这狼真闯进来,免不了有场狼狗大战,最后甚至是人狼之战,真不知那该是一幅什么样的惊险景象呢。

家乡那座小小院落,既庇佑了我们平安成长,又给了我许多精神的滋养。自从喜欢上了文学以后,我曾经无数次在这小小院落里晨诵唐诗,夜读汉赋,醉心宋词元曲,钟情古今小说。每逢无眠的夜晚,轻着一袭布衣,脚踩一地清辉,静静隐入小院,久久徘徊其间。其时月挂檐,树筛影,庭院芬芳,满屋书香,院外蝉声,院内寂寂。与风月对话,与古人私语,不经意间,心里就有了浓浓诗情,有了通透灵感,有了出入天地的意绪,有了俯察玉宇的激情,有了悲悯万物的雅趣。

已经多年远离了山村里的那方普通宅院,也远离了年少时的那份闲情逸致,混迹于茫茫人海中,心境日渐苍老。每当夜深人静时,我却时常梦见小院,回望小院,思念小院,向往小院。我时常想,为什么我们的心灵日渐荒芜,我们的灵魂日渐麻木,我们的思想日渐浮躁呢?也许,大规模全方位的城市化,虽然使我们身居高楼大厦,远离了小小宅院,但却使人们有得有失,从此缺少了那堵人性的高墙,失去了那座心灵的院落。

被岁月锈蚀的钥匙

文/易州米

我是个恋旧的人,尤其对那些已经光荣下岗的钥匙情有独钟,一把也舍不得扔。

我收集的钥匙中最珍贵的一把是奶奶的遗物,从她17岁嫁到爷爷家就开始用,一直用了近80年。它是把长把单侧双齿的铜钥匙,用来开放着全家最贵重东西的大板柜上的老式插锁。虽然历经了沧桑岁月,活到90几岁高龄的奶奶已经过世7年,板柜和锁早就不知所踪,但钥匙依然光亮结实,好像仍在等待着奶奶温暖的手捏起它,打开俗世生活里的珍藏。

真正属于我的第一串钥匙是上学后母亲给我的院门和屋门钥匙。那时我生活在县城的胡同里,每天上学放学,脖子上挂着钥匙。不过我现在留着的已不是最先的两把,小时候一向粗心,多次弄丢钥匙。钥匙丢了很麻烦,家里的锁就得换,母亲会恨恨地说一句,怎么不把你一起丢了啊,再随手把新钥匙轻轻丢给我。最可气的一次是母亲刚启用了新锁,旧钥匙却失而复得。在学校里我的表现还算优秀,所以小学、初中、高中都曾掌管过教室的钥匙,三把钥匙放在一起居然相差无几,当年用的竟是同一个牌子的锁。看着三把钥匙,那三间布置大同小异的教室以及教室里同学们的笑容瞬间就出现在脑海里。看来它们至今大有用处,能够随时打开青春记忆的锁。

从北京退休的叔叔和婶婶回老家县城养老,买了套楼房自己住,还买了个小院儿种菜养花。有时邀请几个老友在葡萄架下打牌下棋,渐渐地小院便成了一帮老人的活动场所。偶尔叔叔有其他事儿去小院儿晚了,就有老人在门口等着,叔叔很不落忍,要给朋友们配几把钥匙,朋友们都说没必要。后来叔叔想了个更直接的办法,每天傍晚锁了门就把钥匙挂在大门边的一根铁丝上,第二天谁先去了谁开门。我问叔叔,“您不怕丢东西吗?”他说:“就两张旧桌子几把木椅子,再加几盆花几畦菜,有什么好丢的!”我说那您干脆甭锁了。叔叔振振有词,“那不一样,锁门证明我对小院儿的所有权,挂钥匙是为了方便大家,钥匙再小也是份情义。”

现在那把钥匙依然挂在小院儿门口,风吹日晒,被岁月温暖地锈蚀着。我和叔叔在电话里说好了,春节回老家时那把钥匙交给我收藏,他再挂把新的。

石头村印象

文/看将一叶

石头村,位于河南南阳的一个古老小村落。

4点起床,4点半出发,跟着摄友,目标石头村。一路天空无半点星光,依靠车灯照明。山路蜿蜒,两旁尽是直直的、有粗有细、品种不同的树木。

到了石头村,天已放亮。远远就看见石头垒成的牌楼,门楼一侧写着石头村三个大字。环顾四周,只见群山叠翠,轻云袅绕,未见人家。

摄友四下寻找,寻得一条通向石头村的石板路。路的左侧树木葱茏,右侧是石头垒成的护坡石墙。沿着石板路徐徐而下,行至数十米,眼前豁然开朗,一座石板拱桥横跨水面,一条宽约四五米的水渠,由此伸向村内。水渠左岸是错错落落的山里人家,右岸是起起伏伏的山外山。

这里约有数百户人家,大大小小的房屋依山而建,皆为石屋。从基石到墙顶全部采用山上的片石垒成。片石之间竟无一用泥土填上勾缝黏合,真是巧夺天工。石板路面铺得也是用心,循着石材自然纹路进行切割,拼接成形状各异的几何图案。蜿蜒在全村的石板路整齐有序,脚下每一片石材又各不相同,颇具特色。沿着石板路缓缓而行,路两侧,石磨、石碾、石滚、石台,不时闯入眼帘。再细看,养花的花盆,盛水的石碗,比比皆是,整个村庄就是个石头世界。极目望去,一面面石头红墙掩映在紫藤、绿林中,散发着古朴美、自然美。

石头村村民淳朴热情。热心指路,邀请客人进屋小憩。当发现有镜头对着他们拍摄时,满是羞涩的憨笑,一双糙手竟无处安放。

晚上,在村里吃饭。走进一家叫“咱家小院”的农家小院,小院的大门是用圆木头做成的栅栏,栅栏大门上贴着大大的福字。门头上挂着红色的装饰花,右侧墙壁上挂着镰刀、铁锹等农用工具。左侧是一个售货小屋,有矿泉水、面包等,方便游人购买。大门两侧挂着两块牌子,一块上写着“中央电视台《乡土栏目》实景拍摄地”,另一块上写着“中央电视台《远方的家》实景拍摄地”。农家男主人一边搓洗着抹布,一边对我们憨厚地笑着。摄友向农家要了一份炒鸡蛋、一份紫薯糊、一道炒蔬、四根玉米棒、四个馒头等。主妇连忙说,紫薯糊免费的,馒头一个就够了,你们四个人吃不了。果然端上来的馒头真叫一个大,像个小脸盆,四个人吃是足够了。紫薯糊也很好喝,细细的、黏黏的、滑滑的,喝了一碗又一碗,真爽。馒头特筋道,纯手工打造,早上就看到年轻力壮的青年村民,赤着上身,双手不停地用力揉搓着面团。

听主人介绍,石头村始建于清代乾隆年间,现存百余间的石头房已有百年历史,石头村一直是一个封闭的古村落。在当地政府打造下,就地取材,点石成金,铺就致富路。尤其是石头村上了中央电视台的节目后,古老的村落几乎一夜成名。如今有很多人来石头村游玩,就我们吃饭的这一家,有时客流量一天就达500多人次。村民们做梦也没想到,小山村迎来了百年未有的变化。

约莫九点多钟离开了“咱家小院”。夜色下,石头村是另一番景象。小桥,流水,远山,明月……还有那桥上三三两两的游人、树丛中蹑手蹑脚的捉蝉人、草地上与小猫小狗嬉戏的孩童……石头村的石头没有太湖石清雅之美,也没有雨花石柔和之美,然而拼在一起,一片,一片,又一片,构成了一幅古朴而又野性的山水画,这不也是石头村人的写照么?

小院童年梦

文/陈建康

故乡的老宅是个天井窑院,虽然年代久远,有些古老,却是我童年时的乐园。

窑院正中生长着一棵高大的椿树,笔直的树干长出院墙才横向生出枝丫,把整个院落笼罩得严严实实。越是炎炎夏日,越是蓊郁。

晴朗的夏夜,我喜欢躺在院子里乘凉,满眼妙趣,那些白日里司空见惯的景物,此时都别有一番新意。一阵阵轻风吹来,青翠的树叶跳起了舞蹈,有的随风悠荡,像荡秋千;有的上下翻飞,像争斗的麻雀;有的枝杆不摇不摆,只有枝头的叶片在高频率颤动,犹如鸟儿沙浴时抖动的翅膀……

风停时,一切复归宁静。偶尔,微风如丝绸般从我脸上滑过。这时的树叶也像困了,一动不动,透出几分娴静、慵懒。树枝尖上几片精力旺盛的嫩叶,也仅仅是伸个懒腰、欠欠身而已。

睡意悄悄袭来。突然,稠密的枝叶缝隙间钻进一颗星星,特别明亮,还不停地向我眨眼。我睁大眼睛,正欲示好,那颗星星却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我对遥远世界的无限向往。

不知何时,我已进入五彩缤纷的梦乡。

回娘家

文/陈来峰

阳春三月,气温日渐回升,空中荡漾着暖暖的味道。

在我们老家,有阳春三月回娘家的风俗。这个季节,小媳妇们都会买上面包做的鱼儿,一扭一扭回娘家去。

送鱼,意在年年有余,也有祝福老人安康吉祥之意。

妻子提前跟几个姐妹商量好了,脚前脚后都回到娘家。

农宅小院,质朴简约,院子里一边儿种着茂盛的韭菜,嫩绿的小葱,一边儿围着一个椭圆大地锅。一股浓浓的乡村味道扑面而来。

院子里飘荡着浓郁的香气。

菜肴陆续粉墨登场。有嫩绿的小葱拌豆腐,有韭菜炒鸡蛋,韭菜纯天然的,鸡蛋是自己家的土鸡蛋,凉菜有牛肉、鸡肉、花菜等满满两大桌。这还不算,大地锅里还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里面有各式各样的扣碗儿。都是孩子们爱吃的。

岳母又叫上两个儿子全家,很快大家分开落座,数来数去正好二十个人,满满两大桌。

空中飘起了杯盘撞击的交响曲,香气弥漫,觥筹交错。岳母岳父看着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微笑的脸呈核桃状。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将碗筷搬进厨房,岳母叫大家都去晒太阳,说得闲了自己再收拾。于是,午后温暖的阳光下,大家嗑着瓜子,聊着天,玩着手机,刷着朋友圈。

神仙般的日子。

不久,儿女们各自陆续回家。当我们一家最后踏出小院的时候,喧闹的气氛很快安静起来。岳父岳母挥着手,目送我们远去。

走出村子,突然妻子觉得少了什么,原来是手机落在了娘家。于是,我们又连忙返回去。

再次踏进小院,静悄悄的,好像走进了真空中。进屋,岳母在厨房,弯着腰,一个盘子一个盘子地擦洗。岳父倚在沙发上,呼呼地进入了梦乡。

岳母见我们回,轻轻地说:“小声儿点,别惊醒你爹,他为了这顿饭昨晚忙半宿,今天天不亮就去买菜了……”

我们的心瞬间沉了去。

人世间,父母总是这样,他们为了子女,自己受多大苦都觉得值。而子女们在自己的世界里自以为是地活着,也许只有到了自己老的那一天,一切才会真正明白。

树屋梦

文/丁汀

早就对树屋有过诗意般的憧憬,也梦幻般地想象过在树屋里的惬意:晨曦初开,踏上蜿蜒着高大香樟树的木梯,悠然地拾级而上;绿色的草坪,白墙黛瓦,葱茏果树,藤蔓花草尽收眼底;推开樟叶掩映的原木门扉,似乎回归到了山顶洞人的栖居;撩开白色的纱帘,一张炭化木的书桌和靠椅沐浴在斑驳迷离的旭光中;泡上一杯放了中国炼乳的德国格兰特黑咖啡,已够醉人的香气中,夹杂着草木浓郁的沁香;随着一支烟的燃起,情绪开始燃烧,想象开始腾挪,于是,猛然扑向书桌,挥笔在纸质稿纸上写下又一个新篇章的感怀;写累了,倚靠在布草软垫上,耳闻绿叶沙沙和着鸡啼鸟鸣的合唱,眼观蓝天白云,鼻管里流动着香樟叶的清香,既可打盹歇息,又可恣意幻想……

自从3年前有了一亩地小院,飘浮的憧憬似乎有了渐渐清晰的轮廓。小院西南侧有2棵相距5米、胸径均达35厘米的10年生香樟树,经年的生长,冠如华盖,虬枝丛生,几经自己爬树修剪,已形成树冠离地面约五六米高的疏朗造型,留出梯次空间的原意,是想让樟树下的果树及蔬果地可以更好地通风、采光。

一日,2位左右贴隔壁的邻居来品茗聊天,一位曾经是做大宾馆装潢的老总,一位是退休前在建工单位的工程师。那位工程师指着2棵香樟树不无感概:“换到我院里,可以建个树屋”,而后,不无讪讪然地说:“我院里只有一棵,难做成!”装潢老总也慨然承诺提供树屋专门结构件的咨询。我闻之怦然心动!

尽管年逾花甲,早过了容易冲动的年纪,但近邻建树屋的提议,一下子击中了我多年寻梦的兴奋点。半梦半醒之余,我豁然开朗,并付之行动,为建树屋做准备:丈量具体尺寸,上网收集树屋图片,甚至草图设计符合自己想象的屋型,十分认真地做完先期思想准备之后,想在微信群里寻求能否实施“树屋梦”的可能性,并试图确定一个最佳施工方案;同时,通过朋友的论证来坚定自己将梦幻变为现实的信心。

“有人建议:可在小院2棵树之间建个树屋,各路亲们大神能否助我最佳方案?”加了导语的实景照片发出后,果然引起了广泛的不同反响,朋党意见大致可归纳为三大阵营:一,力挺派。鼓励并愿提供实际帮助,其中有个现在自己玩房车的中学同学表示鼎力相助,更多赞同者希望尽快实施;二,茫然派。大多是30岁左右的城市白领,有的还不知树屋为何物,发问我:树屋不是吊床吧?还得用梯子爬上去?弄得我哭笑不得;三,反对派。大多是至爱亲朋,意见各异:有位老总朋友从安全角度计;有位挚友坦言小院布局已较满,不适合;有的直言建成后维护艰难,使用率不高,不实惠……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其实,我历来喜欢逆向思维,认定要做一次的“树屋梦”,通过微信群咨询会,利弊得失的综合分析,决定扬长避短,重点以安全第一考量施工方案;至于布局和屋型,主观倾向于以小巧的中国式园林为模板。

“树屋之梦”的雏形随着思考的成熟愈发清晰,常常被这个梦的萌动和缓缓落地而搅动得夜不能寐。

人生有限,有梦就赶紧做一回吧,省得来世再吃后悔药。告诉你:我早些时就收集了不少长短不一的原木树干,一旦自然干化成材之日,或许就是实施树屋梦想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