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文章
画像文章(精选7篇)
幸福的画像
文/安笠森an
她是个孤独的女孩。总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路,一个人说话,一个人微笑,一个人流泪。她在日记本上说,请,给我一副幸福的画像。我想,看看它的模样。
她并不是那种让人避之不及的女孩,只是,她选择了孤独。我想,每个选择孤独的人,都一定有段现在想起依旧心疼到窒息的过去吧。
我问她,你怎么不和她们一起呢?一个人多孤单呀。她淡淡的说,不用了,我喜欢一个人,不想干什么都和别人凑在一起。
她的话在一定程度上我是很理解的。人总需要一个人的空间,在那个空间里,你不想要任何人打扰,哪怕深爱的人也不可以,那仅仅属于你自己。只是,我觉得多数时候人还是需要和朋友一起的,很多事都需要有人同你分享,那样,幸福便会加倍,痛苦亦会减半吧。
后来熟悉之后,我了解到,她不是不愿和别人一起,用她的话说,我是个容易被遗忘的人。我说,你要开朗些闹腾些就不会这样了啊。她摇摇头,竟笑了,露出淡淡的小酒窝,显得有些俏皮,和往日沉默冷僻的形象极为不同。她说,我也有活泼的一面,只是没有遇到能让我真正敞开心扉的人吧。你知道的,越长大越孤单嘛……
越长大,越孤单。这话真是伤感呢。但也确实没错,长大后发现,人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很多美好的事,总会被人心的黑暗面浸染得面目全非。的确,在这个世上,不是你对别人真心,别人就会报以实意的。只是,我们的内心深处,还是渴望幸福,渴望真情,渴望温暖的吧。所幸,这世界上并不缺少幸福。我们不需要在意身边不那么美好的事,而专注地去寻找美好而幸福的事就好。我们只有这短短的一生,没那么多时间留给悲伤,不是吗?
我对她说,你要的幸福画像,只有你自己能够画到最好。而你想看的它的模样,就是爱的模样。
多少岁月今入梦
文/王丕立
过年的时候,大姐将老家阁楼的旧书处理了,趁我回家之际,她特意从楼上拿出来一本粘连成册的画像递给我, 每一张画像比扑克牌略大,收拢约一厘米厚,散开来约一米长。我接过后,展开一看,全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当红的电影演员画像,没照片那么清晰,演员脸上全是夸张的胭脂印迹,穿着也特别土气,陈冲、刘晓庆、张瑜、斯琴高娃、郭凯敏……一个个年轻的形象从纸面跳脱而出,我一下回到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和小伙伴们苦心孤诣收藏那些电影明星画像的岁月。
那时,电影《小花》正在各个村镇巡回放映,初冬的晚上,农村人闲散下来,大家穿着厚厚的棉衣,顶着霜露去各露天放映点看电影。我们这些孩子从村东赶到村西,一场不落,百看不厌。回来的时候,露水将额前的刘海湿成一片,我们全不理会,仍若无其事地扯开喉咙引吭高歌:世上有朵美丽的花,那是青春吐芳华,铮铮硬骨绽花开,沥沥鲜血染红它……这首《绒花》一直是我们齐声开唱的第一首歌,唱完歌曲,我们又开始议论电影中的女主角和配角,陈冲饰演小花,刘晓庆饰演何翠姑,小伙伴们总是争论不休:刘晓庆和陈冲谁更漂亮?争来争去总是那几个老旧的词:大大的眼睛、迷人的嘴巴、脸上的酒窝,听多了这些词,我都忘了那些明星长什么样。于是,没事的时候,我总是在纸上画脑海中的明星模样,姐姐们看后,说我画得一点儿也不像,我不服输,让她们摆出说服我的证据,这下她们没辙了。
有一天,隔壁的大姐儿走亲戚回来,竟然带回来一本小册子,展开来一看,全是一些当红电影明星的画像。对着画像,我才觉出我笔下的人物和他们相去有十万八千里,我央求大姐儿将画像留下来让我临摹,大姐儿不答应,她要将画像作为装饰品钉在墙上。大姐儿家粘贴有画像的墙壁果然特别引人注目,吸引小伙伴们常常窜到她家仔细端详那些演员像。看着大姐儿整天鼻孔朝上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大家气不打一处来,纷纷使出浑身的解数收集那样的画像。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过年的时候,每个小伙伴手里都握着一册明星画像了。
大家先是对各册画像评头论足,明星的长相、衣着、演技,小伙伴们都要八卦很久。明星话题谈论正酣的时候,霞妹子家请裁缝师傅来家做衣裳了。霞妹子居然要裁缝做了一条小喇叭裤,穿在身上特别漂亮,她告诉大家是仿照画册上张瑜身上穿的裤子样儿做的,这一下,引发了小伙伴模仿明星的风潮。衣服、发型、动作、语言,没有一样不在模仿之列,小伙伴们出了不少洋相,闹了不少笑话,跌跌撞撞过后,我们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生活轨道上。
往昔岁月像东去的流水,一去不复返。而经历过的每一件事、每一处景,都在大脑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像老式影碟机,一遍遍在梦中回旋放映,让人一遍遍沉迷、一遍遍欣喜或是哀痛。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记忆是功放机,将痛苦和欢乐放大了N倍。
疑似惊鸿照影来
文/叶燨汋
一只玄铁铸就的珠钗,钗子的彼端雕刻着一种奇特的花,据说,是开在通向幽冥之路上的彼岸花。蓦然间,珠钗发出紫色的光华。
曾几何时,那只玄铁珠钗被插进她高挽的发髻,在礼官的念诵声中,身着玉色鸾纹银裳,明眸流盼,凤坠摇曳,拜别众人,登上那顶出塞的软轿。
几年前,她要求画师掩盖她的容貌,自然不知这样的决定,会间接地导致了她最终踏上,历史赋予她的那条漫漫和亲之路。
命运就是这样,很多时候一个看似偶然的举动,往往牵引出许多的必然。
当匡衡询问呼韩邪欲取哪位汉家女子为妻时,单于回答王嫱。
他竟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待回到未央宫中,就急忙让近侍翻出几年前命画师所作的那厚厚一叠画像。虽然尘封日久,画中的人依旧竞相斗艳,却唯独没有那与他只有数面之缘、令他魂牵梦萦的那个人。翻到画像旁题写着“王嫱,字昭君”五字的那一幅,隐约觉得她眉目间依稀有几分相似之感,但明明不是。他依然准备在次日赐封。当晚,他梦到那只飞落汉宫玉阶之前的鸿雁,张翅欲飞。
当他见到她,已明白了一切,只是一切都已太晚。
他立即下令处斩那命画师,并安排另一位宫女和亲。
她沉默良久。她知道大汉和匈奴现在剑拔弩张,摆在她面前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和亲。她无法选择,这历史给予她的使命。
直到最后,他只能亲自在瓦当上刻着《邶风·燕燕》,望她“于归”,她只能弹着琵琶遥望雁群向南,盼他安好。
直到最后,他只能携画像入墓,她只能留青冢遥望。
那只珠钗上的彼岸花,开满了他们走过的路上。
“灶老爷”
文/汪晓佳
我小的时候是五六十年代。记忆中,每逢过年,大人们都要从集镇上买来一张“灶老爷”。这“灶老爷”,是在一张四开微黄的软纸上,印有一位头戴带翅的官帽,飘逸的胡须,满面笑容的古代慈祥老人画像。画像的左边有“上天言好事”,右边有“下界保平安”,上边是“一家之主”字样。人们买回来后,一般都在年三十早上贴门对子的同时贴在锅灶旁边的墙上。讲究的人家,要在“灶老爷”下面设有一盏香炉,磕头礼拜,还要在吃饺子的时候,用勺子舀点面汤洒在“灶老爷”面前,还要盛上半碗饺子放在锅台上,以便让“灶老爷”也和全家人一起吃饺子、喝汤。有“灶老爷”在,人们的心情是温馨的,似乎锅灶里的柴火都是欢笑着的。
我最喜欢看那贴在锅门口墙上的“灶老爷”了。你瞧,他那面容是多么慈善,多么的笑容可掬;那左右上缀有的三行字,让人是多么的温馨和踏实。看到他,辛辛苦苦了一年,人们把过去的苦涩忘记,就这样,面对“灶老爷”,似乎无形中便涌现出了新的一年诸多希望和美好。大人们觉得,新的一年,有了“灶老爷”保佑,一家人的生活便就没有过去不了的坎。
实际上也并非如此,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我没有考证过,这大概贴“灶老爷”的习俗由来已久了吧?从历史上看,远的不说,当然也是不知道,就拿清末和民国来说,想象中,“灶老爷”肯定是贴了的,因为既然是习俗,不可能是从新中国建立后才形成的。但是,贴上“灶老爷”,人们还不是照样吃糠咽菜、食不果腹、流离颠沛,提心吊胆地过日子?那“灶老爷”对天上“言好事”是怎么说的无从知晓,但未必就能在下界“保平安”。这“灶老爷”只不过是主观愿望是好的罢了,实际上,一纸画像,他哪有那能够左右人世的能耐?
社会在向前发展进步。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我泱泱大中华真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华夏子孙有时候虽然也因种种原因过点苦日子,但毕竟是天下太平了,日子是安稳的,人们过的就是烟火味。人生在世,酸甜苦辣咸都得尝尝。不言而喻,是党和国家才是真正地履行了“灶老爷”下界“保平安”的神圣职责。于是,那个被贴在墙上的“灶老爷”便渐渐地在人们的头脑里淡化,被他替代的则是党的领导所带来的恩泽。我已经有很多年很多年没见过农村人在过年时贴“灶老爷”了。人们非常清楚地明白,只有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才能给人民带来享不尽的福祉。
现如今,倘若还有贴“灶老爷”的人家,那只能是对未来生活的一种美好的祈盼。而这种被祈盼的美好年景,一定会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逐渐深入得以实现,并绵延至千秋万代、子子孙孙……
冬宫画墙上的虚位
文/邓跃东
俄罗斯冬宫陈列的画作除了挂在墙壁、橱窗上,还有大量挂在天花板上,得仰头观望。我找了一会儿脖子就酸痛了,便坐到展厅中间的长凳上歇息,抬头看到对面很多的人物画。相框里面都是标准式的上身像,四开报纸大小的画幅,横竖整齐地挂满了一面墙。
让我感觉奇怪的是,有的相框里没有画像,仅在底端留有姓名和生卒年,特别显眼。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都是些什么人物?他们大多穿着旧式的华丽军服,我下意识觉得他们是过去的英雄人物,但又不确定,就向中文讲解员求证。
讲解员是俄罗斯人。她介绍说,这样的人物画像墙冬宫里有几十面,差不多每面都有几个空白的,这些都是俄国近代以来在卫国战争、开疆拓土及进步事业中牺牲或做出突出贡献的人。俄国普及人像油画,推崇把重要人物的形象留下来,统一保留,彰显历史,激励来人。有的人生前不曾留下画像,或突然殉职了,怎么办?不能随意虚构一张,就给他空留着,意即他在国家历史上是有位置的,底端写上他的名字和生卒年份。这样,自然地勾起人们缅怀的情思。
有些房间是相通的
文/村姑
诗文书画,若有一项达到相当造诣已非常不易了,可是,在历史长河中,有一些人,他们站上了文学艺术领域的众多高峰,顾恺之和苏轼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顾恺之是东晋人,书画诗赋皆精,尤以绘画闻名,人称“才绝”“画绝”。他曾给人画像,脸颊上加了三根毫毛,顿觉面目生动,如有神助。给一只眼的官员画像时,清晰地点上瞳仁,又用飞白的笔法在上面轻轻拂拭,好像轻云遮月,令人拍案叫绝。给一位淡泊名利的官员画像,就在周围画上深山幽谷。他画像常数年不点睛。他认为画“手挥五弦”易,“目送归鸿”难,四肢美丑无关紧要,会神写照,全在眼睛之中。
这些逸闻趣论,是在论画,细细品来,何尝不是在论文?颊上三毛,是细节描写;轻云遮月,是含蓄笔法;将人置于丘壑之中,是环境描写,是衬托;画眼睛,则是文章的点睛之笔了。
苏轼诗词文赋自不用说,书法绘画也是成就斐然。他是文人画的开创者,与胸有成竹的文与可齐名。他在《传神记》一文中谈论绘画,多次赞同顾恺之,同时也提出了人物最传神的地方,除了眼睛,还在颧颊。他曾于灯下看见自己印在墙上的侧身头像,童心大发,让人用纸描摹下来,也不点眼睛,然后拿给人看,见到的人都笑,太像了呗。
如何找到传神的地方呢?他说最好暗中观察他的言谈举止,万不可让他正襟危坐,摆出一副威严郑重的样子。因为人的特点各不相同,有的在眉目,有的在举止。贤相孙叔敖去世后,楚庄王非常想念他,艺人就扮演孙叔敖,眉目虽不像,但抚掌谈笑之中,楚庄王竟觉得孙叔敖复活了。
苏轼说他曾看到画家僧唯真给曾公画像,初并不很像,后来仔细观察,眉后加了三道皱纹,人物俯首仰视而眉毛微皱的神态就跃然纸上了。这眉后三纹,和顾恺之的颊上三毛一样,都是细节描绘的画中佳话了。
读苏轼的画论,也觉得他不只是在论画,也是在论文。细心观察,抓其特点,在言谈举止中写活人物,岂不是写作的经验?
再次想起了前人所言——各种艺术之间是相通的。对于才华出众者,当登堂入室进入其一,轻轻一推,也就推开了另外房间的门。哪一道门应被最先推开呢?
老一辈学人中有很多通才。例如启功。他书画诗皆好,在古典文学、文献学、语言文字学、佛学、敦煌学等方面都卓有建树。启功先生回忆对他影响最大的老师是溥心畲。当初他向这位书画家请教时,溥心畲总问他作诗没有。没办法,启功只能硬着头皮学写诗。老师看到诗不错,才会对他的画指点一二。启功成名后,学生向他请教书画秘诀,他说:读书去。
这是真正的书画家。他知道一切艺术都以学养为基础。唯有多读书,推开文学之门,才能找到通往其他房间的钥匙。
提香色是 一种什么色
文/肖复兴
自古出名的画家有两种,一种爱钱甚于艺术,一种爱艺术甚于钱。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画家提香,属于前者。起码在当时的画家中,没有比提香更嗜钱的了。钱,是他的信仰,那时候的人们,不客气地批评他是一个不信教的教士,是一个不愿意祈祷的人。
不像梵高等画家的生前潦倒,提香在世时就已富可敌国。他为罗马帝国查理五世画一幅肖像的收入,就买下了威尼斯一座亲水豪宅。因得帝王宠爱,他的人生也开了挂,找他来画肖像的王公贵族络绎不绝。
按理说,他并不缺钱。但是,仅靠卖画赚钱,他还不满足,还要挤进政府部门担任个职务。他在威尼斯海关担任职务,薪金一分不少,年年拿,却一天班也没有上。他与海关的交换条件是,为市政大厅画一幅壁画。可是, 21年过去了,提香也没有画上一笔。一直到海关命令他必须赶紧完成壁画,否则,不再让他吃空饷。
此时的提香,虽然已腰缠万贯,还是舍不得让这笔薪金旁落。他为市政大厅画了一幅壁画,这便是他的名作《卡道莱之战》。这是一个史诗性的历史题材,被提香处理得惊心动魄,为世人所惊叹。作为威尼斯画派的领军人物,提香有这样的本事。无论宗教题材还是历史题材,或是世俗题材,他都能够处理得得心应手。正因为他有这样的本事,让他赚得盆满钵溢,但他并不满足,只要有一分钱的赚项,他依然会伸手握住那支胜过千军万马的画笔。
80多岁的提香还在精力充沛地不断接活儿。威尼斯,乃至整个意大利的贵妇,都慕名而来,一掷千金地请提香为她们画像。那个时期,上自国王王后,下至王公贵妇,都喜欢画家为之画像。提香将这些人的心思揣摩得透透的,为了多赚钱,在画像时,他会巧妙地把他们画得好看一些,年轻一些,摆在客厅里,光彩照人。
对于提香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他在为西班牙的菲利普国王画像时,特意把这个长得矮小丑陋的国王画得英俊一些,画像画好,连菲利普的未婚妻都觉得画得比本人好看,还以揶揄的口吻风趣地说:尽管我无法容忍这个人,但我喜欢这幅肖像画。
晚年的提香爱用一种金橙色来为这些贵妇的画像增添光彩。这是提香创造的一种能够点石成金的神奇色彩。后来,人们称这种漂亮的色彩为“提香色”。提香色,当时为那些贵妇的脸上增添了不少笑容,也为提香的钱袋增添了不少金币。提香色,可以让艺术降格,让艺术趋奉权势,臣服金钱。在提香那里,提香色,其实就是金钱闪烁之色。
关于提香,最搞笑的事情,发生在他临终前。1575年,一场瘟疫席卷威尼斯,城内死亡者成千上万,垂垂老矣的提香自知命危旦夕,便开始着手安排后事。首先想的是应该先找好墓地。他居然突发奇想,找到一个教堂提出条件,如果教堂能够免费提供一块墓地,就给其画一幅宗教题材的油画。教堂同意了他的这个条件。他为教堂画了一幅圣母抱着死去的耶稣的油画,这就是有名的《圣母哀悼耶稣》。画完之后,提香又去讨价还价,想多要一点儿土地。教堂牧师看着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儿还在锱铢必较,不知是出于敬重,还是不愿意再跟他纠缠,又多给了他一点儿土地。
提香心满意足了。这成了他人生最后一笔交易。
第二年,瘟疫卷土重来,威尼斯全城人死了一半。这其中就有声名显赫腰缠万贯的提香。他躺在为自己多要了一点儿土地的墓地里,可以心安理得地舒展一下腰身了。只是墓地里再没有了耀眼的提香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