苋菜文章
苋菜文章(精选7篇)
砧板上的时令
文/王太生
要一块粗糙的砧板,没有什么牌子,不是塑料的,也不是人造复合,而是白果树材质,木纹细腻,缭绕在厨房烟火里,每天都用它切菜。
这块木头有弹性,曾经是一棵树,一年四季,尤其是春夏,那些叶菜,肥红瘦绿,砧板上有时令。
菜薹,是作为一株青菜,在初春长高变粗的菜梗,嫩菜薹用指头轻轻一掐,能掐出清涔涔的水来,细嫩可人。菜薹一寸一寸地切,一边切菜薹,一边看着窗外明丽的风景。这时候,杨柳叶子青了,小桃树开始打朵……菜薹适合入铁锅爆炒,放盐、放虾皮,即炒即盛,绿蔬装白瓷盘。菜薹搭白米饭的人,只顾埋头自顾地吃,鲜咸得无暇言语。春天吃菜薹的时间很短,就那么几天。青菜爆了小黄花,铺成金灿灿的油菜花时,就吃不到菜薹了。
一大把茼蒿,洗得绿意盈盈。砧板上细端详,每一根上茼蒿都有小水滴。茼蒿味道独特,辛香清脆,清炒是绿的,做汤也是绿的,碧绿碧绿的。
案上切茭白,窗外鹧鸪啼。茭白沾着细圆的水浮萍,先在砧板上被切成一个面,再斜切成丝,一缕条、一缕条的细丝。茭白在初夏上市,还吐着湖荡的水汽。茭白躺在砧板上,两三棵,三四棵,随意疏疏摆放,旁边再配一把茎绿根白的小米葱,就构成了画家笔下的水墨小品,透露生活本意。
红苋菜在初夏上市。红苋菜的根须老长、老长,砧板上切红苋菜,要把老根须剔掉,要不然红苋菜做成菜,显得菜老叶老。
红苋菜,地里浇水,温度高了,它就爆。下过雨,爆得更凶。红苋菜可以掐着吃,掐嫩叶头吃,而无需理会根须,这是自己种菜的好处。到了红苋菜挂穗,就老了,不再吃。
砧板时令,不求山林清供,刀鱼江鲜,它就是一个生活场景。
一淘箩青虾,搁砧板上,活蹦乱跳。雄虾长胡须,雌虾弯腰抱籽,从齐白石的宣纸上蹦出。菜市上的虾,是时令的虾;齐白石的虾,是艺术的虾。菜市上的虾,几十元一斤;齐白石的虾,一幅、七八只,卖1.2亿。
丝瓜,刨去皮,温润青绿。有一道菜:“丝瓜油条汤”,好多年没有吃过了,小时候外婆常做,有油条的软烂,丝瓜的清香。丝瓜是乡下亲戚送的,油条买自桥口那家油条店,现在丝瓜没有丝瓜的滋味。
小青南瓜、浑圆,黄圆南瓜、也浑圆。摆在砧板上,不吃,也好看。两只圆圆的瓜,在它们从藤上摘下来之前,互不相识。小青南瓜,挂在一架木栅栏上;黄圆南瓜,躺在一间旧房子的屋顶上。南瓜清妙可炒,也可蒸,还可以煮南瓜饭,味道清甜。
夏至吃苦瓜,苦瓜微苦,苦味钻到舌头下面。菜中要咸,要甜,也要点苦,用苦来调节味蕾。
癞葡萄,在砧板上一分为二。黄皮红瓤,吮它的籽肉,含在嘴里甜津津的。癞葡萄表面粗糙,被人常误作苦瓜,就连汪曾祺也不例外。汪曾祺说,“‘苦瓜’之名,我最初是从石涛的画上知道的……到了昆明,一看:哦,原来就是癞葡萄!”
这个世界有许多东西都很相似,比如,小螃蟹与小蟛蜞,癞葡萄与苦瓜……其实癞葡萄是癞葡萄,苦瓜是苦瓜,外形相近,基因不同,就像青蛙是青蛙,癞蛤蟆是癞蛤蟆,虽然它们在童年也很相似。癞葡萄是圆的,苦瓜是长的,长到一定的时候,癞葡萄站立不动,苦瓜被地球引力不断拉长了。
到了伏夏,冬瓜一片片地切,切出了玉树临风,蝉上高枝。一个人口中有苦味,冬瓜海带汤最妥帖。如果嘴里寡淡,冬瓜汤里多放点盐。
做菜有其节奏和特点。小时候,外婆将青毛豆与狮子头合蒸,在白果树砧板上,将五花肉剁碎,剁成肉泥,弄得满屋噼啪作响。
袁枚《随园食单》说豆芽,“柔脆,余颇爱之。炒须熟烂。作料之味,才能融洽”;豇豆,“炒肉,临上时,去肉存豆。以极嫩者,抽去其筋。”这两个老相识,合夏韵,匍匐在砧板上。
有时会想,要是有个小菜园就好了,种一大片红苋菜,吃半个夏天。米饭泡汤,白米粒染成胭脂红,在碗里氤氲一片。
砧板是圆的,时令也是圆的,在一个圆形的空间里,时令与果蔬,不期而遇。
冬苋菜
文/庞雨
小时家境虽不贫寒,生活却较困难,母亲煮稀饭常要加杂粮或蔬菜。经常加的蔬菜有青菜、萝卜、野葱,偶尔也加一种色泽翠绿、煮后口感腻滑的蔬菜,名dōng hàn菜。被叫做dōng hàn菜的,还有一种,靠叶柄处的茎叶浅红,炒着吃。炒后,红汁满盘,煞是好看;吃过,唇齿皆红,有些狰狞。
一次,与朋友跟团游重庆大足石刻,中午的团餐里有一份经常吃到的所谓蒜葺dōng hàn菜。团里的多是江南人,见其蔬菜鲜红,蒜葺洁白,啧啧称奇,问:这是什么?我信口开河:这是东汉菜,东汉时期先民发现的一种可食蔬菜。说完,又指指旁边的手撕莲白:这菜,我们叫莲花白。据汪曾祺说,北京叫圆白菜、上海叫卷心菜、张家口叫疙瘩白,都不及云、川、渝叫莲花白雅。大家听后,赞叹有加:川渝亦是文化之乡,普通的蔬菜都有如此典雅温婉、俏丽可爱的名字。
汪曾祺《人间滋味》(天津人民出版社2014年4月出版)里有篇《葵·薤》,说自己小时候读汉乐府《十五从军行》,不明白“采葵持作羹”之“葵”是何指,后读吴其濬的《植物名实图考长编》和《植物名实图考》,“吴其濬在《图考》中把葵列为蔬类的第一品。他用很激动的语气,几乎是大声疾呼,说葵就是冬苋菜。”网上查,小时煮稀饭吃的dōng hàn菜,就是吴其濬大声疾呼的冬苋菜。炒着吃的所谓dōng hàn菜,并不是吴其濬考证出来的冬苋菜,更不是我在大足石刻瞎说三道的东汉菜,而是另一种蔬菜:苋菜。
葵,读《十五从军行》时也曾遇到,知道是一种植物,没去深究,甚至认为就是向日葵。看汪曾祺的文,才知道同是读书,却有霄壤之别:他求甚解,我囫囵吞枣;他尝不止,我生吞活剥;他食古化,我望文生义。他之读书,才是读书,我的读书,只能称之翻书。
方言里的dōng hàn菜,苋音由xiàn转hàn。写出来,应为冬苋菜。
野菜飘香
文/韩长绵
如今,天然绿色食品备受人们青睐,吃野菜成为了一种时尚。人们自己动手到田间地头采摘,回来做成餐桌上的美食。不仅如此,野菜还堂而皇之地走进了酒店饭馆,登上大雅之堂,一盘凉拌野菜能卖到几十元。
老伴一向喜欢挖野菜吃野菜,不想这个举动如今却引领了潮流,一起锻炼的老友们纷纷效仿,加入到挖野菜的队伍中。在她的耳濡目染下,挖野菜成了我俩每天晨练之后的必修课。因此,春夏秋三季我家野菜不断,吃不了就分给左右邻居,让他们也都尝尝鲜。
从春寒料峭开始,最先被我们捕捉的是芨芨菜,它是顶着冰凌发芽的,这种长有细碎小叶的野菜既可经开水焯过凉拌,也可入汤入馅,鲜味绵长。不过,芨芨菜长出叶子后长势迅猛,没几天就开出了紫蓝色的小花,带花的芨芨菜就不能再吃了,不仅茎叶入口如柴,而且吃了容易腹泻拉肚子。不过不用着急,接着就有白蒿入筐了。白蒿是一种中药材,嫩叶可和到面里烙饼或蒸面窝窝,吃了不仅耐饿,还可养生。
吃过白蒿之后,就到了四月中旬,可吃的野菜就很多,先是苦麻菜、苣荬菜亮相,然后是蕨菜、野芹登场,接着是香椿、榆钱、槐花一起涌了出来。这其中唯有苣荬菜吃的时间最长,苣荬菜就是人们常说的苦菜。挖过一茬,三五天便又冒出一茬,而且鲜嫩无比,可以持续吃到七月底。苦菜的吃法也最多,嫩芽可洗净蘸酱生食,虽味苦却清脆可口,食之生津去火。稍大点可以开水焯过凉拌,也可剁成馅包饺子和包子,还可与肉片爆炒,清香醇厚,别有风味。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蕨菜,它是与恐龙同时代的植物活化石,用它炒肉或炖肉都是一道佳肴。将其晒干后保存起来,待春节时经水浸泡后入菜,可与南方的干笋比美。
苦菜还未吃完,苋菜就长起来了。苋菜可是好东西,嫩时更为可爱,红根绿叶,用手一掐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掐上一把回家做西红柿汤面,那味道真是鲜极了。苋菜还可凉拌入馅,一时吃不完,冻在冰箱里,啥时想吃都现成。不过苋菜长得很快,几天不见竟高可过人,这时茎干虽说老了,但它的嫩枝嫩叶仍是佐餐佳品,将茎干晒干收藏起来,冬天吃起来又韧又筋道,胜过超市里的干黄花菜。到了秋天,各样野菜都已开花结果,再不能食用了。
挖野菜不仅能使我们一年四季品尝到绿色天然食品,增加了营养,调剂了生活,而且也让我们老两口锻炼了身体,陶冶了情操,使我们的退休生活快乐充实、有滋有味。
张爱玲的乡间菜
文/刘丽华
在民国,最小资的女作家,应该就是张爱玲。虽然出身大户人家,锦衣玉食,可她偏爱乡间菜。
品味张爱玲笔下的乡间菜,光看文字就很过瘾。她说:“在上海我跟母亲住的一个时期,每天到对街舅舅家去吃饭,带一碗菜去,苋菜上市的季节,我总是捧一碗乌油油紫红夹墨绿丝的苋菜,里面一颗颗肥白的蒜瓣染成浅粉红。在天光下过街,像捧着一盆常见的不知名的西洋盆栽,小粉红花,斑斑点点暗红苔绿相间的锯齿边大尖叶子,朱翠离披,不过这花不香,没有热乎乎的苋菜香。”一道平常的“清炒苋菜”,因张爱玲而妙笔生花。晚年在旧金山的她,一天在唐人街看到店铺外陈列的大把紫红色的苋菜,怦然心动,却没有买,她说美国的蒜如干姜瘪枣,没有蒜味,说“炒苋菜没蒜,不值得一炒。”到底是中国人,太懂得苋菜的脾气和大蒜的性味,没肥白的蒜瓣佐炒,苋菜的清香就出不来。
那时的上海,八分钱一大碗滚热猪油烧鱼头豆腐,张爱玲喜欢吃豆腐,而臭豆腐干对张爱玲更具诱惑,“听见门口卖臭豆腐干的过来了,便抓起一只碗来,噔噔奔下六层楼梯,跟踪前往,在远远的一条街上访到了臭豆腐干担子的下落,买到了之后,再乘电梯上来。”这里的六层楼房,就是张爱玲文中常提到的常德公寓。
张爱玲对炒豆渣很有一套,她说:“豆腐渣浇上吃剩的红烧肉汤汁一炒,就是一碗好菜,可见它吸收肉味之敏感;累累结成细小的一球球,也比豆泥像碎肉。少掺上一点牛肉,至少是‘花素汉堡’。”
张爱玲喜欢吃一切甜烂的东西,“小饭铺常常在门口煮南瓜,味道虽不见得好,那热腾腾的瓜气与‘照眼明’的红色却予以人一种‘暖老温贫’的感觉。 ”这里的煮南瓜就是煨南瓜,又甜又烂,估计她没少吃。
张子静在回忆姐姐张爱玲时,说她爱吃掌鸡蛋,做法是把鸡蛋像摊面饼一样在锅里煎熟,盛到碗里后又把碗倒扣在锅里,隔着水蒸一下就行了。
小时候在天津,张爱玲常吃的鸭舌小萝卜汤、腰子汤让她一辈子都念念不忘:“咬住鸭舌头根上的一只小扁骨头,往外一抽抽出来,像拔鞋拔……汤里的鸭舌头淡白色,非常清腴嫩滑。”“还有腰子汤,一副腰子与里脊肉小萝卜同煮。里脊肉女佣们又称‘腰梅肉’……多年后才恍然,悟出是‘腰眉肉’。”
战乱时,在香港读书的张爱玲坐货轮去日本会炎樱,坐的是二等舱,与船员一桌就餐,“一日三餐都是阔米粉面条炒青菜肉片,比普通炒面干爽,不油腻。菜与肉虽少,都很新鲜。二等的厨子显然不会做第二样菜,十天的航程里连吃了十天,也吃不厌。”这道菜多年后她才看到一个名词“炒河粉”,而且还不确定,但有张迷确定那就是“炒河粉”。
张爱玲说过:“人生有三恨:一恨鲥鱼刺多,二恨海棠无香,三恨红楼未完。”所以,她写给美国朋友爱丽丝的18道中国菜单中,其“红烧划水”用的是青鱼头、青鱼尾。她还有一道待客菜“芋艿肉片”,是将芋艿切片油炸,肉片用油滑过,加木耳、笋片同炒。身在异国他乡的张爱玲,时常回味姑姑的萝卜煨肉汤、张家的香椿芽炒鸡蛋、女佣的荷叶粉蒸肉、合肥丸子……这些中国的平民菜乡间菜,因吃不到,她就画饼充饥,68岁那年,写了散文《谈吃与画饼充饥》。
铁苋
文/任崇喜
珠是美好的。一种花草的名字,与珠字能连在一起,应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海蚌含珠、叶里藏珠、玉碗捧真(珍)珠、皮撮珍珠等,都是这一种草的名字。
血是不美好的。假如再加上一个愁字,这份不美好更可以想见。偏偏,血见愁、血布袋,也是这一种草的名字。
这一矛盾的协调体,有个生硬的学名:铁苋。苋菜,由来已久,也有浮名。杜甫有诗云:“登于白玉盘,藉以如霞绮。苋也无所施,胡颜入筐篚……”玉盘白,苋菜红,如霞如绮,让人心旌摇荡。晚年的陆游,“身入今年老,囊从早岁空”,与山珍海味无缘,一盘野苋菜羹,三杯两盏薄酒,让他“常作啜醨翁”。
苋菜颇有草根的习性,给点阳光就灿烂。房前、屋后、路边,泼皮而不无赖,精气神儿十足。我见到的这几株铁苋,就隐身在西湖边的杂草中。夏日阳光初升,空气清新,铁苋柔细的枝叶上,有夜里露珠的痕迹。风吹影动,它们直立的身躯,茎干和花序血样的肤色,暴露了它们的隐身之所。
“六月苋,当鸡蛋;七月苋,金不换。”一场新雨,苋菜叶肥茎壮,色泽浓绿,嫩得似乎能掐出水。夏秋之间,孩子便会经常腹泻。对此,铁苋是民间草药,效果奇佳。其“利大小肠。治初痢,滑胎”,为多家医书所证实。甚至,苋菜得名,也由于它的疗效:“苋通九窍。其实主青盲明目,而苋从见。”苋菜苗叶高大,显而易见,在见字之上,人们冠以草字头,也是在赞许它的奇效。
北宋人苏颂,曾说过一种细苋,“俗谓之野苋,猪好食之,又名猪苋”。我不知道他说的细苋,是否为铁苋,但铁苋是很好的猪草,是确切无误的。能让人和动物都喜欢,铁苋生硬的学名下,其实是草族中的善类。
蔬菜红颜
文/吴辰
加班到夜里,忍着饥寒去熟悉的西北面馆吃炒拉面。盘中有洋葱、青椒、红椒、小白菜等相配,给筋道的面增添了色彩,让人心情愉悦。特别是那红椒,艳艳的,像是面浪里的一轮轮红日,看起来真是暖意十足。
红椒在菜园里很出彩。一片青翠中,殷红几点就洇了出来,羞涩而出众,让人赏心悦目。红椒原是青椒,身子一点点改了色,悄然而决绝,像是少女学会了打扮,便一发不可收拾。红椒是金牌配角,炒牛肉、腊肉时切点红椒进去,肉的油腻感就减弱了,眼前点点红艳勾起食欲,舌头自然是蠢蠢欲动。楼下一面摊味道一般,但我还是常去,不为别的,就为那佐面的小菜——腌红椒片。老板红椒腌得好,用的菜椒,食材新鲜、咸淡适中、脆甜可口,加上零星的蒜片衬托,叫人欲罢不能。用红椒的美艳填补面条的苍白,想想都觉得美。
那些红颜色的蔬菜,填补了故土菜园的苍白。
又如红番茄,一只只亮丽鲜艳,跟灯笼似的,照亮那单调的菜园。有种番茄名曰“贼不偷”,因其不管成熟与否,都是青色的。这确实有意思,但我想,一只番茄若永远都是青色的,不曾发出耀眼的红润,就算免于落入贼人之手,那又有什么意思呢?青番茄炒蛋不会显得娇艳欲滴,青番茄蛋汤不会拥有十足的灵气,凉拌青番茄也是荒凉一片。青绿哪有红艳娇贵呢?
又如苋菜。苋菜是那种不常见的紫红,仿佛赋予了菜园一些深沉的意义。苋菜适宜素炒,装盘后,紫红色的菜汁漫延开来,夺人眼球,食客个个跃跃欲试,都想食之而后快,满桌菜霎时间都失了颜色。
蔬菜里的红颜,真是让人动心。
书上说“红色蔬菜能增强人体对感冒的抵抗力,对心脏和小肠有助”。看来红色蔬菜不光有颜值,还是实力派。
那些年,祖父在屋后开了一畦菜园,种了各式各样的蔬菜。晚春的时候,苋菜收获了,祖母便采来素炒,菜里只放了些拍碎的蒜。祖母将苋菜夹到我的碗里,嘱咐多吃,说对身体好,祖父在旁边喝酒边附和,然后列出了一堆苋菜的功效。
彼时不冷不热,明月在天。
断臂芦荟
文/秋 平
屋主外出很久了,留下阳台上的盆景,缺人侍候,多半有些干涸了。
一盆木立芦荟也显示出一些病态,它外层叶子的周缘,呈现出枯黄与苍白的颜色。甚至它的一片叶子末端,因为一只小鸟的踩踏而已经折断一截。一些液体,从折断处的伤口冒了出来,滴落到花盆的泥土里。
一株红杆野苋菜,趁机从芦荟汁液滴落的地方钻出来,并劲健葱浓地向上生长着。它最上面的叶子,差不多要抵着芦荟的叶子了。
看见野苋菜勃勃兴发的样子,周围那些干渴的盆景植物们忍不住妒忌了,有的甚至悄悄建议木立芦荟用自己的宽厚叶子把那野苋菜压死。
木立芦荟象没有听到那些伙伴儿的话似的,依旧向盆里泥土滴落汁液。
二十多天后,屋主回家了。当她看到阳台上那些盆景植物枯萎濒死的样子时,无比心疼。但她又惊奇地发现,木立芦荟盆栽里,一株红色野苋菜却枝繁叶茂,简直可以做一盘小菜了。她拔下这株肥硕的野苋菜,掐摘洗净,做了家人的午餐。
屋主在享受野苋菜美味的同时,并没有忘记探查野苋菜枝繁叶茂的原因。很快她就了解到,这是芦荟的奉献。
屋主将木立芦荟精心修剪。从此以后,更加小心地伺候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