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文章
除夕文章(精选20篇)
除夕夜归人
文/潘姝苗
今年蛇年没有年三十,腊月二十九便是除夕。除夕之夜的团圆饭堪称开启新年帷幕的重头戏,一家人围在一桌,热热乎乎吃上一顿团圆饭。
我家至今保留着除夕彻夜点灯、大门虚掩的习惯。这使我想起1998年那个难忘的除夕,当时我们姐妹三人还在上学。记得姐姐从芜湖放假,路上历经轮船、火车和汽车,辗转了大半天才到家。到了年跟前,雪又接连地下,上了冻的路上,行人和车辆只能缓缓前进。虽说瑞雪兆丰年,却让出行极为不便。
年三十一大早,我们姐妹跟着父亲贴春联,摆香炉,放烟花,忙得不亦乐乎。临近傍晚,全家人喜气洋洋吃了团圆饭,正准备打牌,听到走廊传来时有时无的敲门声。年三十是团圆的日子,谁会在这时串门呢?客人迎进来,却是一位身材高大、眉目清秀的解放军战士。他腼腆地笑着,说是误了回家的车,附近旅店都关了门,看见我家门开着,客厅堂上贴着三军仪仗队的年画,就冒昧来打扰。
我当时的第一感觉是不会遇到骗子了吧。可母亲就像招待亲戚一般,给他端茶倒水。原以为寒暄几句,就打发他走,却不料军人出身的父亲竟拿出酒菜,和他推杯换盏起来。猫在屋里的我们藏不住了,直性子的妹妹急着问母亲:“他怎么还不走,他准备什么时候走?再怎么也不能大年三十往陌生人家跑啊。”母亲压低了嗓门对我们说:“出门不易啊,谁都会在路上遇到难事,能寻到门上,就是缘分。”天色愈黑,小战士终于起身要告辞,却被父母拦住,劝他:“天晚、路滑,不会再有车了。店家也关了门,就在家里住下吧。”就这样,那个除夕夜,母亲和我们三姐妹挤一张床,睡得浑身酸痛,辗转难眠。父亲则和这位年轻的军人几乎聊了个通宵。大年初一清早,小战士吃了母亲亲手搓的元宵,热热乎乎地上路了,临行前给父亲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唐朝诗人白居易有一首《客中守岁》,“守岁尊无酒,思乡泪满巾。始知为客苦,不及在家贫。畏老偏惊节,防愁预恶春。故园今夜里,应念未归人。”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在每个人的心中,故乡才是歇脚的归巢,能安放一年的疲累和倦劳。那个“大年夜”像一段插曲,使我对回家过年的人们充满了关注,期待他们顺利平安抵达家园。父母以热心诠释,年,就是普天下儿女的归宿。尽管是素不相识的路人,却因为过年、因为团圆,彼此多了一分信任和关照。怀了这样一分心意的年,怎能不叫人牵肠挂肚,怎会不让人心生美好!
除夕午夜的烟火
文/因美之名
跨年的钟声即将敲响,我戴上斗笠作为防护,冲上九楼的天台欣赏全城的烟火。
和往年一样,楼旁的的空地照例是发射场地,所以,最近的烟火飞起来之后就在我头顶六米左右开花,爆炸声震耳欲聋,尚未燃尽的碎屑四下飞溅,我仍然有些胆战心惊,但是没有以往那种极度的恐惧感了,多年以前曾经有两次被烟火炸到,所以吓破了胆,每回过年都焦虑万分,惶惶不可终日。今年我的想法不同了,既然想要欣赏烟火最极致的美丽就不要惧怕它可能带来的伤害,何况这种伤害发生的概率是极低的,所以我安静地在绚烂的烟火下面不停地拍摄,努力抓住那些转瞬即逝的梦幻画面。
这些恣意绽放的烟火,倏然使我产生了幻觉:觉得自己正在牢牢堵着耳朵,躲在你的怀里,你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抱着我……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将这个幻象震得粉碎,光怪陆离的天台上只有我,和自己的影子,格格不入的成了烟火的一部分。不知怎么回事,我发现自己在不停的唱着赵传的《成全》:青春年少早不再……猜测着幸福来不来,一辈子猜不到的安排……放弃后永远不能再回来……
此起彼伏的烟火持续了大约半小时,天空沉寂下来了,因为几乎没有风,硝烟迟迟不愿散去,缓缓地流动着,在几束镭射灯光的穿插下慢慢变幻着,宛若地球两端的极光,弱弱的回忆着自己不久之前的无上荣光。
整个城镇安静了,夜渐渐凉了,我最后透过淡淡的烟雾深深的望了望无垠的星空,想到几千公里之外的冰封北国,轻轻的一声叹息,转身走下了天台……
儿时除夕唤不回
文/鲁明强
儿时的除夕,是一年中最为奢华的时候。终于可以将穿了一年的打着补丁的破衣烂衫脱下,换上崭新的衣服;终于可以将窗台上晒了一个腊月的鞭炮烟花取下来,尽情地燃放了。
除夕的早晨,母亲早早地起床,把我们弟妹四人一个个唤醒,于是我们根据年龄大小各自分工,剥葱的剥葱,挑水的挑水,扫院的扫院,各自忙乎起来。母亲和面、剁馅儿准备包饺子的食材,她平时严厉的面容因为年节的来临也显得格外清秀温和起来。我们都知道,弟妹们有谁不听话,在除夕和大年初一是不会遭到母亲苛责的,母亲所以隐忍我们哪个孩子的小小放肆,只为了图个吉利。
在煤矿工作的父亲,春节来临之前是必须回家的,他除了给我们每个孩子订制新衣,还会满足我们各自的喜好,给我们买喜欢的玩具,还有各种烟花爆竹。在四个孩子的眼中,父亲就是我们贫穷家庭中的“财神爷”。
垒旺火、贴春联是男人的事情,我在弟妹中排行老大,自然是父亲的最好助手。我呵着冻得通红的小手,从碳仓里找出拳头大小的块状煤炭,帮助父亲在院子的中央垒码旺火。为了节省煤炭,先用砖头垒成高高的平台,构成旺火的底座,然后在平台之上垒放煤炭,形状垒成金字塔状,塔体内塞上小块木柴,大年初一点旺火时还会在木柴上浇少许煤油,以便轻而易举引燃旺火。垒好旺火之后,还要在旺火上贴上写有“ 旺气冲天”之类吉祥语言的红纸对联。
在我的记忆里,童年的除夕大多会雪花飘飘。父亲在清扫院子积雪的时候,总要给我们堆积一个大大的雪人,玉茭棒棒插在雪人的脸上,就是一个红红的大大的鼻子,于是雪人活脱脱就变成了童话故事里那个说谎话的长鼻子的匹诺曹。弟妹们围着雪人打雪仗,如果谁没轻没重地把谁打疼了,吃亏的一个就在雪地里哇哇哭个不停,最终,父亲或母亲会放下手中的活儿过来安抚,打人者要在平时会饱受大人一顿责骂或体罚,而在除夕,则会大赦无罪。
儿时的除夕没有电视机,没有央视春晚,家家户户只有壁挂的绿色木头匣子的广播喇叭,定时定点播放革命歌曲。年画也是必须有的,大多是毛主席的画像或工农兵手捧毛主席语录之类的内容,用当时大人们的话说,就是“要过革命化的春节”。
除夕夜晚,饺子包好了,大年初一的饭菜也逐渐准备就绪。快午夜的时候,嬉戏打闹一天的弟妹们也累了,吃完“熬年饺子”就先后睡眼惺忪了。而我则不然,每年都要坚持守夜到天亮。实在犯困的时候,就去院子里放几个小鞭炮,满心都是对新的一年的憧憬和向往。
儿时的除夕,充满了大家庭的吉祥和温暖。而今,母亲和弟弟已经与人间阴阳两隔,母亲年轻时的美丽,弟弟孩提时的腼腆,如今犹历历在目。
除夕的意义
外面爆竹声声
年夜饭时的欢聚场景还未在脑海散去
父母在客厅看着春晚
我趁间隙想敲下一段文字……
此时 我竟然觉得特别幸福
虽然已经好几年了
爷爷奶奶过世后 除夕之夜只有我们一家三口
但是浓浓的温馨却是除夕夜所特别赋予的
从下午时分帮着妈妈准备菜肴开始
到吃完饭一起在门口贴上福字
到一家人围坐着看春晚
这似乎是一年中最安定祥和的一天
也许有人会说
春节 七天假期而已
也许有人会抱怨
春晚 一年不如一年新意
但其实团圆两字才是过年真正的意义所在
不管这一年多么辛勤忙碌
不管回家的列车多么难以立足
不管节后有多少压力你必须面对
至少在今晚的团聚能让你抛下所有对过去的失望对未来的迷茫
心中充满的是此刻的幸福和对来年的憧憬
时间 它需要“年”这样的刻度
让我们的生命变成每一个跨度
让每一个时间段有始有终
让我们在除夕这个跨点上
对过去有交代 对将来有规划
明天开始 又是一个全新的自己
熬年守岁
文/廖华玲
家,是一个很温暖的字眼儿,因为有家就有守不够的岁月。除夕,更是把家的氛围渲染到了极致,人们不辞辛劳、千里迢迢候鸟般地赶回家中与亲人熬年守岁,图的就是合家欢聚。“守岁围炉竟废眠”,那通宵长明的灯火,既光映着驱赶“百鬼”的民俗,也温存着人们心中积沉已久的亲情。
在这“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两年”的除夕之夜,历代文人墨客吟诗作赋,给我们留下了一篇篇有关守岁的佳诗丽词,浅咏低诵,真切感人。
守岁,就是熬夜守候“月穷岁尽之日”,迎接农历新年的来临。据古籍记载,早在魏晋南北朝时就有熬年守岁祛邪的习俗。晋代的周处在《风土记》中就写道:“除夕,达旦不眠,谓之守岁”。而南北朝时期的诗人徐君倩则有了一份家的温情,他与妻子一起在除夕守岁,写下了《共内人夜坐守岁》的诗句:“欢多情未极,赏至莫停杯。酒中喜桃子,粽里觅杨梅。帘开风入帐,烛尽炭成灰。勿疑鬓钗重,为待晓光催。”
到了唐宋,除夕守岁更是盛行,诗人的雅兴激发,从各自的视野对此进行全方位深入细腻的刻画。孟浩然对人们通宵不寐的描述:“守岁家家应未卧,相思那得梦魂来”。诗圣杜甫在《杜位宅守岁》中把除夕守岁这一习俗写得细致生动:“守岁阿戎家,椒盘已颂花。盍簪喧枥马;列炬散林鸦。四十明朝过,飞腾暮景斜,谁能更拘束?烂醉是生涯!”大文豪苏东坡所写的“儿童强不眠,相守夜喧哗”等著名诗篇,则表现了孩子们除夕守岁时的喧闹场景,将纯真的童趣刻画得栩栩如生。白居易的《客中守岁》是平民百姓人家熬年守岁的写照:“守岁尊无酒,思乡泪满巾。始知为客苦,不及在家贫。畏老偏惊节,防愁预恶春。故园今夜里,应念未归人。”而皇宫之内、官府之邸、富贵之家,除夕守岁自然是灯光璀璨、惊艳豪华,李世民的《守岁》便甚为耀眼:“暮景斜芳殿,年华丽绮宫。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阶馥舒梅素,盘花卷烛红。”
守岁,“守”的是对旧岁的眷恋之情,“守”的是对新春的憧憬之意。于是,诗人卢同在《守岁》中感叹:“去年留不住,年来也任他。当垆一榼酒,争奈两年何。”;苏东坡在《守岁》中激奋:“明年岂无年,心事恐蹉跎。努力尽今夕,少年犹可夸!”时光飞逝,“守”是守不住的,但愿人们“偏从此夜惜年华”。
年年除夕,岁岁熬年。除夕守岁的民俗连同那一首首脍炙人口的守岁诗篇将永远得到传承,因为家的情结,年的韵味始终难以忘怀。
那年除夕
文/孟泓
一直难忘三十年前那个除夕。当时我在张店区湖田镇经委任秘书。年除夕,根据节日轮流值班安排,傍晚我骑自行车去了离家3公里的北山炸药库,与药库看管员刘大爷度过了一个令我终生难忘的除夕。
我与刘大爷的儿子传和同在镇经委工作。我比他年长,平时无话不谈,亲如兄弟。除夕傍晚,夕阳衔山,老远我就看见刘大爷手搭凉棚朝山下张望,见我上来了,放开喉咙就喊:“大侄子!我看见值班表上安排咱爷俩值班,我心里真恣,这不,我已在大门口等了半个钟头了!”
药库值班室在大门里右侧,两间砖瓦到顶的北屋。我俩一进屋,火苗直窜的煤炉上一把水壶正突突冒着热气,我顺手提下水壶,又用小煤铲添了一铲块煤,盖上炉盖。刘大爷已经把茶叶放进洗得一尘不染的茶壶里。倒进开水后,他笑着说:“大侄子,尝尝你兄弟传和孝敬我的龙井茶吧!”我说:“让茶叶泡着,您先把药库的情况拉拉,让侄子听听。”刘大爷笑着搓一搓手,打开了话匣子:“大侄子,你都看到了,大门口有条弯弯曲曲的山间大道,能走汽车,直通山下的村庄。药库院墙周围全是松树、柏树、槐树,环境很幽静,白天也少有人来。库房地势高、通风好,十几吨炸药一直保持干燥,闲杂人员一律不准进入药库大门,几年来从未出过安全问题……”我边听边记,又翻看了值班、换班记录,看到工作运转良好,满意地点了点头。刘大爷倒上茶水,我们每人喝了一杯,我提议先围绕院墙沿一条羊肠小道巡查一遍,刘大爷嘿嘿一笑:“大侄子,我当头,你跟在后边。这条路啊,不知磨穿我几双鞋了,闭着眼我也能走一圈。”他顺手抄起放在床头的一支崭新的双筒猎枪,我见过这种猎枪,是齐齐哈尔产的,当时算是少有的好枪。
巡逻回来,天已全黑,不过值班室檐下的一个200瓦的大灯泡,把院子照得雪亮。进屋后刘大爷又往茶壶里续上开水,说:“大侄子,你也尝了,这茶味道真是不错,不过年不过节,我真舍不得自己喝呀!你自己倒着喝,我弄几个菜,咱爷俩好好喝几盅,保准比在家里过年还快乐!”说完他搬来一个杌子,踩着从梁头上摘下一个纸包,下来后说:“这是一样难得的好菜,立秋后的一场大雨,在山坡上冲出了许多山水牛,我逮了百十只,用开水一烫,用盐腌一下再晾干,快半年了,就等着过年吃呢!”刘大爷做菜是把好手,油炸完山水牛,接着油烹蚂蚱和“烧前龟”(蝉的幼虫),又做了一个山鸡蛋炒韭菜,最后一大碗松蘑肉片汤。全是山野风味,不多时摆满了小木桌。
刘大爷开了瓶景芝白干,那年代在农村这种酒是只有过节或来了客人才能喝的。他从小木橱里拿出两只茶杯,把一斤白干二一添作五,每人半斤。刘大爷虽说年近六旬,但面色红润,身体非常健康,酒量也大,不值班时,中午半斤酒下肚,下午该干啥干啥,从没误过事。我和大爷连碰三次,碰杯声和着从山下村里传来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刘大爷咽下一口酒,给我拉开了他的经历:他年轻时参军,在连部担任卫生员,1954年退伍后,26岁的他与本村的王大夫等人开办了湖田联合诊所,每天在村里巡诊看病。到了1960年,由于灾荒,家庭困难,他离开诊所。现在虽说重活干不了,看看炸药库还是轻车熟路。他喝一口酒接着说:“干工作嘛,全凭有责任心,有了责任心,工作就一定能干好。山上平日就风大,每次夜里刮大风,我就一手提铁锨、一手拿手灯,查看山坡有无火种,山林防火是件大事,千万不能大意。我这个人脾气犟,就爱管个闲事,今年重阳节刚过,夜晚我听见院墙外有动静,出门用手灯一照,两个陌生人正用大锯盗伐一棵松树,被我制止了。”
两只茶杯里的酒都见了底,刘大爷顺手拿过第二瓶,正要开,我赶紧说:“现在夜里九点多了,这瓶您留着,过正月十五我再上山和您喝!”刘大爷把酒放回小木橱,顺手抄起猎枪,那咱爷俩再围院墙巡逻一遍。巡逻归来,刘大爷从值班室取出两个空酒瓶,说:“咱爷俩比试一下枪法,咋样?”我毫不含糊,因为我读高一时,那时讲“备战”,我们班在上体育课时,多次练习小口径步枪射击,我打出过不错的成绩。刘大爷在南墙头上一东一西摆开两个瓶子,说:“我先打,你打第二枪。”他蹲住身架,略一瞄准,只听“乒”的一声,墙头东边的瓶子被打了个粉碎。我鼓一下掌,接过猎枪,也略一瞄准,把板机抠到一半时,停住,屏住呼息,再一抠,“乒”的一声,墙头西边的瓶子也开了花,大爷连夸“好枪法”。
刘大爷过世有10多年了吧?自那个除夕后的第九年,我离开镇上去华光陶瓷集团宣传科工作,就很少见到刘大爷了。一晃又是20年过去了,每到进入腊月,临近除夕,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爽朗耿直的刘大爷,想起那个让我难忘的除夕。我喜欢他豪放的性格,喜欢听他用洪亮的嗓门谈古论今,也喜欢他的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又从不见醉的风度。那座炸药库大概早已不在了,但那座山上的松树、柏树还有槐树一定还在,一定长得更粗更高更壮了吧?在那条被松柏掩映、围绕药库院墙一周的羊肠小道上,我恍若看到了身板硬朗、肩背猎枪、手举电筒仍在巡逻的刘大爷的背影……
特殊的除夕
文/赵向辉
1993年的除夕,我至今难忘,因为我做了一件好事。
那时,我还在病房当男护士,护理没有被家人接回家过年的十几名精神疾病患者,因为人手少,我又离家比较近,所以领导安排我站好最后一班岗,值完上午的班再回家。
12时下班后,我吃了包方便面就往保定长途汽车站赶,开始等15时的最后一班汽车。到火车站附近时,突然发现一名流浪汉躺在地上,只见他60多岁模样,一动不动,气息非常微弱。我很着急,一边扶老人坐起身,一边招呼别人帮忙打120,那时公用电话都很少,更别说手机了,一位中年男子跑出去100多米才打通了电话。在等急救车的间隙,我利用所学的护理技术对老人做了简单的体检,体温不高,肌张力也不高,呼吸和脉搏微弱且缓慢,呼之能应,虽然答应的声音非常低,低到必须紧挨着老人的嘴才能听得到,但是说明意识还未丧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救护车来了,医生检查后说可以排除重大躯体疾病和严重感染,但是老人的身体非常虚弱,再在这么冷的地上躺着只会加速老人的死亡。救护车把老人拉走了,大概经过几天的调养身体就会恢复健康,如果能顺利找到家人还能与家人团聚呢。
等安静下来后,我突然回过神儿来,坏了,汽车该开了,我赶紧往汽车站跑,果不其然,等到了检票口,被告知汽车开出去五分钟了,让我快追。出了候车室,我一路追下去,没有看见那辆汽车的踪影,也没有其他的长途汽车经过,我沮丧到了极点。
怎么办?难道不回家过年了嘛,不可以,家人都在家等着我呢。我向回家必经的路口走去,最后倒了四次车才回到家,到家时已经是夜里八点了,家人都很焦急,因为那时联系非常不方便,家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为了救一位素不相识的老人,我“丢失”了一辆回家的汽车,但是得到了一个难忘的除夕夜,我无怨无悔。
除夕留我笑岑丹
文/王宇阳
我不是诗人我不文艺。
题目是一首诗,它可能有点很烂。
初一零点的炮竹自古乃民家必争之时,每到此时,必然爆竹声响,打我记事来就这样。说到除夕零点放炮的风俗,第一次对此产生兴趣是因为家里大人们说是这样的,谁家只要在头年抢到零点放炮,谁家第二年的桌子上就会从天上落满许多钱。我小时候是多么喜欢钱啊,对凡事和钱有关的东西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心想一大桌子上落得全是钞票,那肯定是花不完的!不过在那个时候,我们家人还没有能熬夜过零点的,我这样一个毛孩子更是不行的,于是我美好的愿景在那年就流产了,只顶着眼皮冲刺到大概10点就睡觉了,第二年新心想着要不是前一年失败今年应该会收到钱了,所以不能继续懊悔下去,又坚持撑到很晚可还是又冷又困最后不得不而放弃……每年除夕夜我都坚持比前一年多熬一点,于是终于有一天,在春晚那首老掉牙的《难忘今宵》歌声里,我成功地在零点整放了炮,劈哩啪啦。放完炮也实在眼睛睁不开顶不住了,睡觉去也!
今年依旧如此,可是毫不费力地的就等到了零点,取炮一盘而放之,可放完之后却没有了那时候的那种好奇与欢乐,心中淡定还是淡定。当对一件事物接触时间次数久了之后,就渐渐变成习惯,缺少激情。零点放炮这风俗对现在的我来说,只是一种强迫症,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多少次事实证明,再也不要去想来年桌子上可以落满钞票这样的傻事了。
我所怀念的,也许正是那个我再也回去的小时候的我,怀念那时候的每一分每一秒,那时候阳光也显得那么耀眼那么温暖。那时候啊,小学放学回家的那条路现在我怎么也走不出那种感觉,初中泊船的那个渡口现在再经过时更是显得萧瑟荒凉,高中的学校离家远而我更是缺少感动和家的记忆,我想是从高中开始离开了小时候的那个我,不在家就找不到自己的影子,现在大学更是很少在家。小时候的我,过年时候会买炮,春天放自己做的风筝,用弹药自制“火炮枪”,用弹弓打麻雀,存钱买玩具手枪……其实,我童年那么精彩,我都不记得了。可现在,我对我曾经喜欢到疯狂的游戏现在一点也没有兴趣,啊,就是这样呢。
我会想,一个人从小孩长成大人,他为什么要去长大呢?他长大能得到什么?他得到什么又用什么去失去?又失去了什么让精神变得空虚……这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我又岂能思考出什么好的答案。我只知道我就是喜欢他们光滑白白的皮肤,多么可人儿。除夕啊除夕,不睡觉的人脑子混乱起来就是会想许多不着逻辑的问题。
蛇年,一切都好。
已过零点。
过年红
文/仲一晴
长江中下游的冲积平原上,村落以长条形分布,沿着江堤一条条向北,叫圩,或者埭。圩与圩中间隔着小河、农田和竹园。除夕这天,主妇们各种洗、煮、烧,男人们除尘,到祖先坟茔前祭拜,或者掌勺。别看主妇们一年到头做饭,除夕这天的某些大菜,还是要男人的胆大心细、耐心细心,油盐酱醋才能渗进食物,一年的滋味达到高潮。
就这样忙忙碌碌到下午,所有门楣上泛白、破旧的对联、福字,都撕掉了。等待换上新桃的地方已经刷洗干净,面糊已经调好,就等着将新写的或新买的对联、福字、喜钱按照位置贴上去。
冬天的黄昏来得特别早。不知不觉间,天地间灰暗了下来,空气中开始涌动起粘稠的喜气。家前屋后的树叶都已凋零,田野里青苗未发。人的视线便可透过枝丫,飞过沃野,看到大约一华里之外,前面圩上人家的后门。那圩上人家的后门都是紧闭的!难怪啊,人们都在屋前屋里忙乎着,谁无事愿意站到北风呼呼的后门口观赏风景呢?
所以,我眼中的喜气就淡薄了些,自家的热气腾腾毕竟是台太小的取暖器,天地辽阔,何以成年!
渐渐,有一两家灯光亮起来。夜色转眼扑来。家里的门联、喜钱、福字都已经贴好了。主妇们的馄饨也一圈圈摆放在竹筛里,孩子开始坐进灶台烧开水,准备煮馄饨。总会有些小事情没完成的,可能还要再扫一下晒场。走到屋外,一抬头,望见前面圩上已经是红通通的一排了!每家的后门上,都已经贴上对联和喜钱。
没有谁是在你眼皮子的关注中做的这些事,那仿佛是只有天地才可以知道的仪式,你只要感觉仪式呈现出来的结果。
中国人喜欢红色。只有红色才能表达热烈,体现欢腾,象征希望。红色还是视觉里传播最远的,特别是当存在于冬日萧条的环境中时,更能让人感受到它的存在和延伸。
年味儿越来越淡了!因为生活条件好了,每一天都像过年;生活节奏快了,过年的仪式能简则简、能弱则弱。唯有红色依旧。商场、道路、家庭,到处是红色、金色的海洋。拜科技进步所赐,红色越来越丰富,越来越强化。如果拿着地球仪,那么从除夕开始,中国就是红的。
过年喽!或许禁鞭炮,或许盼团圆,或许天涯海角,或许柳绵芳草,或许收成有多有少,或许生活有悲有喜。只要看到红色,心瞬间被填满了,热情被点燃了,笑容被召唤了,温暖被催发了,希望被启动了!
过年喽!一年到头,酸甜苦辣咸,过除夕了,过春节了,这几天都该是甜的,都该是红的!别看新衣服五彩缤纷,其实人们摈弃了一切色彩,独爱红色。红色的脸庞,红色的灯笼,红色的春联,红色的红包,红色的祝福,红色的歌声,红色的明天!
我的年,从红色登场起,开始了!
过年漫谈
文/雨凡
从初一到除夕,一年之间,从除夕到初一,一日之间。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从如酥细雨到漫天飞雪,从一抹新绿到落叶飞飞,在生命河流里泛舟,欣赏过皎白玉兰在枝头的微微颤袅,细听过河堤岸柳离愁别绪里的喟然轻叹。一年365天,一样的时间,不一样的风雨;一年四季,同样的脚步,不一样的冷暖。时光流转,你我在岁月的葛藤上攀缘,不为绿荫鸟儿的啁啾,只为寻求一片绿叶的静好。清茶氤氲的岁月里,似乎正抑郁于阴霾的缭绕,却突见雀跃于灿阳的沐浴,刚刚与初一依依惜别,却又听见除夕的轻唤。哭泣与欢笑,酸甜与苦辣都是人生旅途中的步履点点,汗泪滴滴。站在除夕门口,回首迢第便数驿,蓦然转身,初一巧笑在眼前。当钟摆荡过那一秒,就像走过万水千山,“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当时针滑过那一格,就如辽阔天空一掠而过的飞鸟,一去无迹,过去的一切因此清零。
除夕是旧年的终点,初一是新年的起点。辞旧迎新,年终盛典,集结号响,即使山长水远、人在天涯,也要收拾行装,回家过年!家里有乡音缭绕,家里有父母絮叨,家里有小时候猪肉炖粉条的味道。清洗打扫,一切清清爽爽、干干净净;贴春联、挂灯笼,一切崭新喜庆、红红火火;插鲜花、穿新衣,一切艳丽芬芳、漂漂亮亮;点爆竹、放烟花,一切热热闹闹、火爆如潮;包水饺、蒸年糕,一切团团圆圆、吉祥如意;人们卸下一年的疲惫、困惑、烦恼,用最奢侈的美食犒赏,用最虔诚的心祝福,用最醇香的美酒迎春,用最温暖的话语开启生命中崭新的年轮。
严冬的肃杀是为了春天的生发,冷到极致,春就来了!似乎所有的希望都会在枝头萌发绽放,所有的愿望都会在碧空中振翅腾飞。“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走过了春花秋月、经历了风霜雪雨,长大一岁、年老一岁,一个崭新的自我又将站在初一起点,遥望除夕终点:又是一个365天的旅途,又一个春夏秋冬的流转,下一个除夕又要雷打不动地站在那个必经的节点。是暗自庆幸人生的静好,是淡然静观风云的变幻,还是略带惆怅人生的无常?我不知道,因为有些事想着想着就淡了,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你若盛开,清风自来。心若浮沉,浅笑安然。”那未来的一分一秒、每时每刻、日日月月,信步走着,微微笑着,慢慢熬着,坚强挺着,快意活着。“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一切风轻云淡,顺其自然。一年年、一岁岁,无论四季如何变幻,它总是在唱同一首歌。在这永不停歇、生生不息的四季歌里,人在出生,也在死亡;人在成长,也在衰老。年少的盼年,是期望长大,年老的盼年,是渴望团圆。岁月如歌,歌声绵长;人生如梦,梦轻难记。酸甜苦辣,冷暖自知,天高地远,路途迢远,人生旅途的每一个年轮,每一个节点,每一首心曲,都在顺应四季的流转,天地的运行。所以,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遇,我们都会遵循古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岁月如歌,人生恰似一首诗,绮思柔情,含英咀华。或漾漾如水,或静美温雅,或荡气回肠。过去的即将过去,未来的还未来到,静心沉淀,紧紧抓住现时的分分秒秒,以冷暖四季为经线,以斑斓生活为纬线织就一幅赏心悦目、花团锦簇的人生画卷。
年的脚步近了,寒冷也要尽了,春要来了,花——要开了!
除夕,我们曾醉过
明天又除夕,后天又初一,善饮者总能借此佳节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地贪上两杯,而不常喝酒的老人、孩子与女人总有别样情怀,在此刻除旧迎新、欢聚一堂的时候,破例一杯,笑闹一盏,对饮若干。
我第一次喝多的时候就在八九岁那个除夕,被大哥哄哄骗骗地灌了几杯头曲,又跟大侄子饱饮甜蜜的葡萄美酒,然后醉得不省人事。
从此,踏上了醉生梦死的人生征途。
姐在春节醉过,二侄子醉过,他们哭着闹着扑向酒瓶……
嫂子除夕醉过,老妈年夜饭醉过,她们曾经醉了,哭了,抽抽啼啼痛诉过去的一年、过往的岁月一些伤心事……
此时佳期不淡定,他们曾大醉于除夕。
除夕,除夕!除去陈旧的往昔,总能不经意地掀起岁月的伤痕。
除夕,除夕!除去心中多少事,留作来年增尘埃。
除夕,除夕!一场相聚的畅怀,诉说的畅怀,烈酒的畅怀,偶醉的畅怀。
唉,除夕,我们曾经醉过。
平时的应酬,总有喝多的时候,但这样的酒活该醉了,活该不省人事,活该家人的埋怨。怎么说呢?这样的酒总有一种目的,总有一种不得不喝的理由,或者没有理由地倒灌几口。
而除夕的这场盛宴,缺不了酒,但没有任何的应酬,不用给领导挡酒,无需繁琐酒令,不必面面俱到,不看他们脸色,不给他们面子,不让一滴酒浪费!高兴地喝,痛快地喝,捉对地喝,悠然地喝,嬉笑着喝,大哭着喝……
轮也轮到我们喝一杯,轮也轮到我们醉一场!
天赐的酒,天赐的良辰,天赐的一场大醉!
我们曾醉过,在某一次除夕。
我们曾笑过,在一场酒宴。
我们曾大哭,在一次喜乐佳节。
回首,我们曾经醉过,在苦乐年华苦乐的除夕。
谁知道呢?写着写着又到凌晨,又到除夕。趁夜,作一次12小时的穿越,我站在几个小时以后的时光隧道,围观了某一举杯的帅哥,记下了如下事件:
2012。
阴转多云,偶有日光。
蚂蚁酒醉,大闹于龙年除夕……
除夕
文/陌水臻
不知道从几时起,“除夕”这个词已经很难调动我身体里的兴奋分子,神经系统条件反射地把它和“凄凉”、“冷清”一类的蓝色词语联系在一起。年味儿真是越来越淡了。街巷里几乎处处关门闭户,行人和车辆少得可怜,若不是有些路段的行道树上挂着提醒节日气氛的灯笼,整座城市倒真像是被阴霾攻陷了。
爸偶然问起我妈那边怎么吃年夜饭,我说没有。他说也对,现在生活变好啦,不像以前,平时什么都吃不到,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好的,现在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都可以像年夜饭。可事实是,今年爷爷在他新老伴家过年,小姨一家也自己过,家里只剩妈和叔叔,不成气候。妈说,就当这是平常的一天过好啦,没什么难过的。
我不是不喜欢过年,我只是不喜欢过年的时候,还是这么冷清。而年夜饭也从来无关饭的丰盛与否,只关于人。
记得以前过年不是这样的。
婆婆还在的时候,她和爷爷老早就会去菜市场灌好香肠,在防护栏上面晾个十天半个月。除夕当天,婆婆爷爷从下午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整桌年夜饭都出自他们之手。婆婆会做她拿手的热窝鸡,而爷爷的凉拌菜和回锅肉也不输餐厅里的大厨。我喜欢在厨房围观,有时忍不住偷一两口嘴,婆婆爷爷也不说我,倒是笑着问我味道怎么样,淡不淡,咸不咸。或者一整个下午我都和院子里的两个女孩子玩,她们都比我大,我都叫姐姐;我们就在院子里散步,聊天,跳皮筋,或者找门卫拿一副牌在门口斗地主。那是一年中唯一可以玩尽兴的时候,大人不会急着催我们回家吃饭,只要在春晚开始前回去就行。那时小姨和姨爹会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年夜饭,餐桌小,七个人正好坐得满满当当。我倒从来不嫌拥挤,偏爱这种严实,一家人似乎坐成了一座堡垒。有那么一两年,市区内允许燃放烟花爆竹,春晚看烦了,就出去放烟花,害怕爆炸的轰鸣声,却又贪恋绽放的美,那就装模作样戴个耳罩出去。今年的烟花是同学在老家视频给我看的,她那边信号不好,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光影,但隔着屏幕也能清晰地听到她的欢笑声。我曾经庆幸自己是本地人,不用声势浩大地去挤春运,如今我却羡慕这些有老家的人,总有念想,有牵挂,各家人就算天各一方也要赶回去团聚,这才叫过年。
今年还好,除夕在小姑妈家过的,不算寥落。尽管由于思想的差异,和除小姑妈之外的人几乎没话说,坐在电视机前抢了一晚上微信红包,也总还是有些热闹的气氛。难过的是,回去吃年夜饭的路上,发现一只暴毙在街边的黄色猫咪,四条腿蹬得直直的。起初以为它只是睡着了,好友折了根小树棍戳它,身体还是软的,但什么反应也没有。好友怕猫,我也不敢动不会醒来的动物,就蹲在它旁边,一面猜测它的死因,一面盘算着可以做点什么。最后,扯了张作业本纸,郑重地写下“安息!愿天堂没有痛苦”,盖住它胖乎乎的身子。除夕夜的亡灵,就当我们送了它一程吧,转世一定要生也快乐死也快乐,总有肉吃,总不受冻。
好友是下午实在无聊,约着出去透气的,还有另一个朋友。一路上遇不到几个人,也破天荒地过街不需要看路。换种角度想,也稀罕这难得的清净,平日里看惯了车水马龙,此时这座阴郁的小城卸下淡妆浓抹,以最真实的素颜示人,颇显亲切可人。
商场里倒是人多,蹭到别人的购物车或者踢到别人的脚后跟再正常不过,人们多是想着为年夜饭润几笔色,或者屯点看春晚的嚼物。我们也捡了几样东西,小聚一下。三个人是最好的配置,两人互黑有观众,话题也不会轻易断,彼此之间相互懂得,说什么都称心。坐在一起,好像整座城市的阴霾都烟消云散,也突然有了一丝过年的感觉。也许年味不是变淡了,是蕴藏得更深沉,渗入得更细腻;千百年前的传统礼节不再完整保有,助阵的烟花也不再绽放,仍可以自(另)寻意义。身处大城市,实在需要以心充当感官。
之后朋友赶车回家,好友和我沿着锦江走回去。一路走一路聊,从白昼到华灯初上,近况,变化,心结,少有地希望路没有尽头,更少有地期待一桌筵席。夜色宁静如水,锦江在明黄色的护送下缓缓流淌,似时间的信使,给千家万家传去新年的消息。
童年的春节
文/王敬礼
春节临近,看到人们忙忙碌碌购置年货,总会勾起我对童年春节的回忆。
在那生活条件差,吃穿都不能满足的年代里,孩子们最盼望的 就是过春节了,因为过年才有好东西吃,有新衣服穿,有鞭炮放。对于我们这些小孩子来说过年就这么简单。
记忆中的春节特别有年味,家家贴春联,户户放鞭炮。那时进了腊月就有年味了,鞭炮声此起彼伏,烟花空中乱舞,鞭炮的火药味弥漫了整个腊月,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离春节还有二十几天大人们就开始忙碌起来了。按照习俗,廿三祭灶、廿四扫房,廿五、廿六蒸年糕,还要赶集买年货,那个年代,年货不是很丰富,无非就是刀鱼,红糖、芹菜,还有肉。只有家道殷实的人家,才会杀鸡宰鹅的。但几乎每一家都会在那有限的鱼和肉上大做文章,炸刀鱼,做丸子,煮猪头。
除夕晚上我们家通常是煮猪头炖蘑菇。平时很少卖肉,要想实打实地解一会馋,也就是等着年除夕了。我们家兄弟四个,都是“吃饭没饱”的岁数,光吃猪头肉未必够我们打牙祭的,只好在肉里多加蘑菇。做好后,盛上一大海碗端上桌,香喷喷地扑面而来,我们便迫不及待大吃起来,这就是年复一年的除夕团圆饭了。
按照习俗,正月初一的清晨,家家户户一定要早起煮饺子,还要放鞭炮。当热气腾的饺子端上饭桌我们就像几天没吃饭一样一连吃上两三碗。吃过饺子穿上母亲、姐姐们做的新棉袄便跟在大人们后面挨家挨户拜年了。最大的收获就是鼓鼓囊囊的两口袋瓜子糖果。拜年回来整天会捂着耳朵放鞭炮,忘记了天冷,玩得不亦乐乎。
那时候经济条件不好但过年那几天,也显得异常慷慨。桌上的笸箩里摆着花生、瓜子、糖,但是,许吃不许往外拿,这对于惦记着吃,又惦记着玩的孩子们来说,无异是极大的遗憾。只好趁家长不注意,抓一把,揣到口袋里,溜出去疯跑,吃完了,回来再偷一把。更美好的是,平时惹了祸、淘了气,少不了挨一巴掌、踹上一脚,而到了春节,家长们和气了许多,对你有什么不满,也基本上采取宽大处理的豁达态度,顶多瞪你两眼。邻居们见面也比平时亲切多了,拜年时各个脸上笑容可掬,把所有的不快和郁闷都暂时搁在一边,你就觉得春节那段时间,空气是清爽的,天空是明亮的,人是自由的……
过完除夕,春节过了一半,后一半就开始走亲访友或者接待客人了。从正月初二开始背上苑斗,放上几个饽饽去三姑六姨家拜年 。饽饽通常是不会少的,中午能吃上一顿好饭就心满意足了。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正月初六,年也过得差不多了。
现在觉得年味不如以前了,关键是生活条件好了,渴望过年的心情也没有过去那么迫切了,尤其是小孩子,以前过年盼着有新衣穿,有好东西吃;现在呢,天天像过年,所以过年的味道也逐渐淡下去了。 童年的春节是美好的,是终生难以忘怀的。
一个人的除夕
文/宏峻
很多次过年没有回家了,很不想再继续,事实却是:今天我将度过只有自己的除夕。
前些年因为离家太远,各种事情,各种耽搁,来来回回,各种太折腾。父母亲忍着自己的思念,心疼地劝着不要回了。很多人会问,而我却从不去想:过年不回家的人到底想不想回家。很多事,说来话长,很多事,不是用言语就可以完全表达的。
今年,是我自大学以来离家最近的一次,我却仍然没有回家。除夕夜,一个人对着电脑,吃着白天买的零食,当作是一个人的“团年宴”。门外的爆竹声此起彼伏,毫无保留地告着我它们的幸福,也在毫无保留告诉着我它们主人的幸福。
我们总能在这样的时候收到平时没怎么联系的朋友送来的暖透心房的问候。而我会统统的收着,存进我自己的银行,升值。除夕,一个人?那又怎样?相对于群居的热闹,我更喜欢独处的清幽。一个人在这样万家灯火,纸醉金迷的时刻,能够做到干净自己的脑袋,不也是一件值得称颂的事么?
很多朋友会趁着这个时候,跟我聊起境况。好久不见,怎么样也得找个时间聚聚吧?而当得知我没有回家,他们起初都会很惊讶:离家这么近,怎么不回家?之后很快就是很淡然的表示理解。说实话,我没有办法给出他们期许的答案。而这根本不重要,很多时候,我们总是能够在问及他人之前就已经在心里预设好了答案。我也不会在意他们在心里面预想了多少种答案,反正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会说服他自己。
有种朋友,不需要太多的词语修饰,没有过多的嘘寒问暖,逢年过节也不会说打电话,发短信致祝福。但是,却总能在需要他的时候,会奇迹般地出现,虽然,我们并没有说。
电影里头常演的过命的交情,我想用在这应该不为过。很多时候,不说话不代表不知道,不联系不代表不关心,不回家不代表不想家。就像现在的,不说,也许他们知道我的安静不代表不热闹,一个人的除夕未必是凄凄惨惨戚戚。“只要心里有家,在哪都是过年”话很老,却很真。
有一种默契叫心有灵犀。有一种心有灵犀叫志同道合。前段时间,我一直在看海子,就在刚才我收到了“以梦为马”的祝福短信。很高兴,他也喜欢海子。海子的诗,看了好久,我仍然没有办法很好的把握诗人诗中的意境。骆一禾,一个在海子自杀之后的同年殒命的诗人,海子诗歌卓越的阐释着,称海子为“赤子”,诗人西川给了我们很好的答案:海子单纯敏锐,富有创造性,同时急躁,易于受到伤害,他关心并且坚信那些正在消亡而又必将在永恒的高度放射金辉的事物。
我们理解不了海子,因为我们没有过他的经历。有句话说“存在即合理”可是,真的这样吗?君不见多少合理的存在被消亡?君不见多少的合理没存在?
很喜欢这句话“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经历,你有何资格对我的生活指手划脚“。很多人受不了他人的指指点点,却沉溺于对他人指指点点。太多太多的“只是凑凑热闹”,太少太少的“我要冷静思考”。陈欧说:”从未年轻过的人,一定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的偏见……所谓的光辉岁月,并不是波澜闪耀的日子,而是无人问津时,你对梦想的偏执……”
除夕已经过完了,文章也该结束了。我竟然才发现,原来,窗外的爆竹声已经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我却全然没有察觉?
春节传说之七
文/夏荷听雨
躲过“年”祸
相传,中国古时候有一种叫“年”的怪兽,头长触角,凶猛异常。“年”长年深居海底,每到除夕才爬上岸,吞食牲畜伤害人命。
因此,每到除夕这天,村村寨寨的人们扶老携幼逃往深山,以躲避“年”兽的伤害。
这年除夕,桃花村的人们正扶老携幼上山避难,从村外来了个乞讨的老人,只见他手拄拐杖,臂搭袋囊,银须飘逸,目若朗星。
乡亲们有的封窗锁门,有的收拾行装,有的牵牛赶羊,到处人喊马嘶,一片匆忙恐慌景象。这时,谁还关心这位乞讨的老人。只有村东头一位老婆婆给老人一些食物,并劝他也快上山躲避“年”兽,那老人捋髯笑道:“婆婆若让我在家呆一夜,我一定把‘年’兽撵走。”老婆婆惊目细看,见他鹤发童颜、精神矍铄、气宇不凡。可她仍然劝说,乞讨老人笑而不语。婆婆无奈,只好撇下家,上山避难去了。
半夜时分,“年”兽闯进村。它发现村里气氛与往年不同:村东头老婆婆家,门贴大红纸,屋内灯火通明。“年”兽浑身一抖,怪叫一声。
“年”朝老婆婆家怒视片刻,随及狂叫着扑过去。将近门口时,院内突然传来“噼噼啪啪”的炸响声,“年”浑身战栗,再不敢往前凑了。
原来,“年”最怕红色、火光和炸响。这时,婆婆家门大开,只见院内一位身披红袍的老人哈哈大笑。“年”大惊失色,狼狈为逃蹿了。
第二天是正月初一,避难回来的人们见村里安然无恙十分惊奇。这时老婆婆才恍然大悟,赶忙向乡亲们述说了乞讨老人的许诺。
乡亲们一齐拥向老婆婆家,只见婆婆家门上贴着红纸,院内一堆未燃尽的竹子仍在“啪啪”炸响,屋内几根红蜡烛还在发着余光……
欣喜若狂的乡亲们为庆祝吉祥的来监,纷纷换新衣戴新帽,到亲友家问好道喜。这件事很快在周围村里传开了,人们都知道了驱赶“年”兽的办法。
从此每年除夕,家家贴红对联、燃放爆竹;户户烛火通明、守更待岁。初一一大早,还要走亲串友道喜问好。
这风俗越传越广,成了中国民间最隆重的传统节日。
春节的事
文/胡竹峰
好闲
好(hào)闲,谁不喜欢闲情逸致?好(hǎo)闲,谁不喜欢无所事事?当然,也有人是劳作命。我有个邻居,三天不下地干活,腰酸背痛。我自己三天不读书写作,心烦气躁。读书让人心静,写作让人气顺。但我还是好(hào)闲,喜好的好。闲得发困最好,近来睡眠不好,就希望昏沉沉大睡。
春节里我好(hǎo)闲。闲得无所事事,每一年的春节我都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双手互插在袖筒中取暖,游手差不多是抄手了,走在乡下的路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倘或在古代,别人还以为我走路都不忘施礼。
母亲说我回家经常失礼,不懂得敬烟,不懂得劝酒,不懂得奉茶。唐人张保嗣有诗说道:“抄手向前咨大使,这回不敢恼儿郎。”古小说中的酒店,有客人进门,酒保总要抄手问好:“官人要甚东西,吩咐买来!”“客官,您里面请!”“客官有何吩咐?”
抄手是真,但没这么恭敬,我很少小心翼翼。做人上总是随性得很,抄手的时候少,摆手的时候多,和很多人只是拱拱手,客气一下。做人上客客气气,呵呵一笑,这样很好。呵呵一笑的格调,在金刚怒目之上。我想。那握手呢?握手是现代社交礼仪,古人差不多就是作揖。作揖比握手格调来得高,我想。在交往上,今人不如古人,古人客气是真客气,客气得人情脉脉,今人客气是应酬,不过面子账耳。
这些年春节,和以前的年味不同了。年味是心境,不是年味寡淡了,而是心境变了。过年是一种心境。其实也蛮好,读书喝茶饮酒烧菜写字散步,人来人往,觥筹交错,能得闲趣。春节的好,不过好(hǎo)闲,可惜拜年太多短信太多电话太多祝福太多。祝福太多也是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年纪渐长,越来越好(hào)闲,精力不够,到底比不得少年时。这些年春节,特别迷恋一个人的茶时光。尤其在乡村,夜深人静,对着炉火,昏昏沉沉,木炭燃烧的气息在四周飘飘浮浮。火炉上放几颗花生、板栗,茶一开开喝下去,额头与脚心沁出汗来,须臾,背心也出汗了。炉火慢慢黯淡了,只有手心近触才能感觉微弱的暖,寒意渐渐围拢上来,睡意也渐渐围拢上来。
年食录
腊月初八吃腊八粥,基本已拉开了春节的幕帘。讲究的人家,用杂粮做成“腊八粥”,红豆绿豆黑豆白豆麦仁苞谷小米山药,差不多就是八宝粥的样子。在豫东乡下,还有农民将“腊八粥”甩洒在门、篱笆、柴垛等上面,祭祀五谷之神。
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人们提前一天就将房前屋后打扫得干干净净,早上起床,陈设糖点果品之类敬供“灶神”。灶神原是天庭的厨师,因为偷吃饭菜,受罚坐在民间的灶台上。一个嘴馋的厨子,经年累月看人家烧菜做饭,大咽口水的同时,怀恨在心,心里多少有些想法,每年腊月二十三返天时,总要对凡间的事指指点点。老百姓知道了,就在这个日子里制一些糯米糕和饴糖之类供在那里,有将灶神嘴巴粘上之意。另一方面,吃人家的嘴短,灶神上了天庭也不好意思再说三道四。
农村里,小年这天,或者除夕那天,家家户户都会上祖坟,给去世的先人送肉送点心水果送纸钱,邀请他们一起过年。
鲁迅小说《祝福》的开头,写了绍兴腊月二十五举行的祭祀活动,报一年平安,求来年幸福。绍兴人家忙着祝福的时候,很多地方正在做年糕。将糯米浸泡以后蒸熟,再放在石槽里捣烂,拍打成一块块“米砖”,这是最初的年糕。年糕种类多,吃法不一。
祭过灶神,祭过祖先,人们开始忙着置备年货。年底的日子似乎比往常更快一些,在外工作的无论多远都会想方设法赶回家里。一家大小忙着备年货,平日的冷清都被热闹代替。
转眼就到了除夕。
除夕的夜宴,无论是在家里做一顿大餐,还是去饭店定一桌好饭,饺子都是永恒的主角。为了增加节日气氛和乐趣,过去人们还经常在饺子里包上铜钱,现在基本换成硬币了,抑或包上蜜糖,有些类似中彩的意思。
除了水饺,除夕这天,乡下人还蒸馒头(小馍)、大馍(里面放几颗枣)、小花(用花模子或用筷子盘做,用手捏,刻上花纹,上面放一颗枣),配点果脯,长辈们一人送一个。然后做团圆饼(一张圆饼上摆满小花,留待正月初五全家吃),再将各种形状的小花摆在团圆饼上,层层叠叠,摞得像小山。
吃年夜饭的时候,全家人务必到齐,有人不能回家,作为家长的也要留一个座位和一套餐具,体现团圆之意。落座时,祖辈居上、孙辈居中、父辈居下,白酒啤酒红酒果酒,会喝不会喝都会多少喝上一点。吃年夜饭,要关上大门,寓意关门发财。不仅如此,吃饭还重视“口彩”,称饺子为“万万顺”、年糕为“步步高”、酒水为“长流水”、鸡蛋为“大元宝”,鱼则叫“年年有余”;过去有些地方无鱼,就刻条木头鱼替代,这条鱼能看不能吃,名为“看余”。
除夕,我家“南北”两顿年夜饭
文/汪志
说起这大年三十晚上的除夕年夜饭,那可是华夏子孙一年之中最美最香的一顿饭了,不知多少人为了这顿年夜饭,不辞辛苦地从天涯海角赶回家,此时,那浓浓的乡愁和年夜味,不论成功和挫折,贫穷和富有,一切尽在香甜的年夜饭中。
我的老家在长江岸边,从小在那里生活了近20年,长大后来到大西北工作生活了30多年,不同的南北年俗,我家每年的大年三十却有两顿年夜饭,因为妻子是大西北人,而我这个南方人又生活工作在大西北,因地域及风俗习惯,都怀念自己家乡的年夜饭。于是,除夕两顿年夜饭,一南一北相互渗透并影响和包容,这每年的两顿年夜饭先按大西北的习俗吃饺子,等到春晚结束夜里快12点时又按南方习俗吃另一顿年夜饭,这一晚两顿年夜饭一吃就是30多年了。
生活在北方的人,年夜饭最看重的就是饺子,尽管平时常吃饺子,但年夜饭的这顿饺子格外与众不同。每年大年三十这一天,妻子就早早地将包饺子的面和好,而我呢则早早地赶到菜市场购买饺子馅,肉馅是主要的,可以是羊肉、牛肉或猪肉,以前肉买回来自己剁,太麻烦,现如今方便了,肉馅机一绞就行了,辅助馅或大白菜、韭菜、萝卜等。记得刚来大西北工作时我不会包饺子,只能给妻子当下手,如今我早学会了擀面皮和包饺子。晚上五点多,我家第一顿年夜饭就开始了,煮得白胖胖像古代银子般的饺子,让人直流口水,于是,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这一年中最有意义的年夜饺子。
吃饱这北方习俗第一顿年夜饺子后,我家又开始准备南方习俗第二顿年夜饭了。春晚是每年的文化大餐,不得不看。趁着春晚还没开始,我和妻子就忙着洗菜、切肉,将一切准备妥当。当春晚看到12点左右,农历新年到来时,由我主厨的第二顿年夜饭就上场了,煎、炒、煮、拌,荤素搭配,十来个香喷喷的菜肴就端上桌子,另加白酒、葡萄酒。此时,离吃完第一顿年夜饺子已过了6个多小时了,大家都感觉有些饿了,于是又围坐在一起,一切按照南方的年夜饭习俗……
尽管除夕晚上两顿南北年夜饭忙得我们不亦乐乎,吃得人人肚饱腰圆,但30多年来形成的习惯却让我们乐此不疲,这世界,还有什么比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幸福美好呢!
除夕,回到我的村庄
文/程应峰
进入小年,兄弟们就开始在微信群里热聊回家一事。腊月二十九下午下班后,我赶紧打电话租车回家,妻儿在一旁眼巴巴地等着我的安排。一个小时的车程,除夕,我们一家回到了我的故乡。
放下行李,我走向户外田畴。踩在柔软的田埂上,视野之内是参差错落的房屋,是冬阳包裹的山色,是草黄叶枯的场景。那熟悉的土地和泥土气息永远是生动亲切的。枯黄处,也有一些细小的野花开,星星点点。村庄散发出春天的意味。
村口那方池塘还在,只是变小了。村落扩大了,房屋增多了。
村东头的老树依然兀立。阳光是从树梢披落下来,模糊了我落在地上的视线,让我感觉到了一种诗意的存在。想到一首诗《回到熟悉的村庄》:回到熟悉的老村庄,村头的老槐树守着石碾,灰瓦房和青石台阶还在……是啊,青瓦石墙,轱辘而动的石辗,倏然就成了梦中旧事。
也许,原本熟悉的地方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变得陌生,但再怎么陌生,它依旧是你的村庄,是你牵肠挂肚的地方,是你目光放不下的走向,是你心中解不开的一个情结。
过年,回到一座村庄,揣着一颗抱朴守拙之心,拾拣记忆,直到黄昏日落,视线模糊。有人说,人生,是一种替换,一种轮回,村庄何尝不是如此?
春节,是一年的起点;村庄呢,是人生的一个驿站,回到这里的人,又从这里出发。走得再远,走得再久,村庄,会影子一样投射在远去的人心里。
可以说,生活在城市里的人,都有一座属于自己的村庄,那是亲情相依的去处,是心灵皈依的所在。属于我的村庄,在白羊山脚下,在红石河边,在一个叫路口桥边白羊程家的地方。
春节传说之二
文/夏荷听雨
躲过“年”祸
相传,中国古时候有一种叫“年”的怪兽,头长触角,凶猛异常。“年”长年深居海底,每到除夕才爬上岸,吞食牲畜伤害人命。
因此,每到除夕这天,村村寨寨的人们扶老携幼逃往深山,以躲避“年”兽的伤害。
这年除夕,桃花村的人们正扶老携幼上山避难,从村外来了个乞讨的老人,只见他手拄拐杖,臂搭袋囊,银须飘逸,目若朗星。
乡亲们有的封窗锁门,有的收拾行装,有的牵牛赶羊,到处人喊马嘶,一片匆忙恐慌景象。这时,谁还关心这位乞讨的老人。只有村东头一位老婆婆给老人一些食物,并劝他也快上山躲避“年”兽,那老人捋髯笑道:“婆婆若让我在家呆一夜,我一定把‘年’兽撵走。”老婆婆惊目细看,见他鹤发童颜、精神矍铄、气宇不凡。可她仍然劝说,乞讨老人笑而不语。婆婆无奈,只好撇下家,上山避难去了。
半夜时分,“年”兽闯进村。它发现村里气氛与往年不同:村东头老婆婆家,门贴大红纸,屋内灯火通明。“年”兽浑身一抖,怪叫一声。
“年”朝老婆婆家怒视片刻,随及狂叫着扑过去。将近门口时,院内突然传来“噼噼啪啪”的炸响声,“年”浑身战栗,再不敢往前凑了。
原来,“年”最怕红色、火光和炸响。这时,婆婆家门大开,只见院内一位身披红袍的老人哈哈大笑。“年”大惊失色,狼狈为逃蹿了。
第二天是正月初一,避难回来的人们见村里安然无恙十分惊奇。这时老婆婆才恍然大悟,赶忙向乡亲们述说了乞讨老人的许诺。
乡亲们一齐拥向老婆婆家,只见婆婆家门上贴着红纸,院内一堆未燃尽的竹子仍在“啪啪”炸响,屋内几根红蜡烛还在发着余光……
欣喜若狂的乡亲们为庆祝吉祥的来监,纷纷换新衣戴新帽,到亲友家问好道喜。这件事很快在周围村里传开了,人们都知道了驱赶“年”兽的办法。
从此每年除夕,家家贴红对联、燃放爆竹;户户烛火通明、守更待岁。初一一大早,还要走亲串友道喜问好。
这风俗越传越广,成了中国民间最隆重的传统节日。
年夜饭
文/林海
英国首相卡梅伦访问中国时,驻英大使刘晓明引了两句诗来形容卡梅伦的到访:“寒随一夜去,春逐五更来。”这首诗出自史青的笔下。
一千多年前一个除夕的夜晚,“五步成诗”的史青在大唐帝国的金殿上,写下了这首除夕的景象。这也是他留下的唯一的诗篇,题目叫作《应诏赋得除夜》。“今岁今宵尽,明年明日催。寒随一夜去,春逐五更来。气色空中改,容颜暗里摧。风光人不觉,已入后园梅。”史青眼里看到的只有后园的梅花,看不到的却是除夕夜的美食。
(一)
小时候,物资贫乏,在吃肉还需凭票的岁月里,一日三餐更难言惊喜。好在每到过年时,大人们总会像变戏法似的弄出些平常难见的美食来,所以我们对年的渴望是如此的强烈。那时住在宜宾的一幢筒子楼里,除夕的前一天,鞭炮声中,阳光灿烂了,大人的脸变得明亮了,家家户户也开始准备年夜饭了。
煮香肠腊肉、炸酥肉、炸丸子、炸年糕等,各色的美味香气弥漫在整个走廊,对于我们这群味蕾蓬勃、嗷嗷渴食又饿不死的小男孩来说,那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我的外公曾是大厨,从小耳濡目染,母亲自然烧得一桌好菜。可最难忘的春节美食仍是母亲蒸的咸烧白:五花肉和宜宾芽菜在大碗中层次铺开,配上剁细的泡椒、泡姜和花椒,蒸好后还必须隔上一夜,第二天再蒸一次才能上桌。一夜时间的洗礼,芽菜在脂肪的浸润下变得更加缱绻,而渗入芽菜芬香的肉块晶莹饱满,颤巍巍地趴伏在最上面,夹起一块送入口中,满嘴的肉香在口腔内翻滚融化,那感觉,真是一生只为这几秒。
现在回想起来,如今这个不太符合饮食健康标准的食物,在那个肥胖和糖尿病绝迹的特殊年代,绝对是一种令人心尖发颤的极品美食。
(二)
每一方故土的草木风雨,熏染出每一方山水滋味的独特食物。比如我们达州——大山松柏连天,熏出的腊肉无论放多久,吃起来都有浓浓的松烟柏香,一入口中油水浸牙,豪放的感觉油然而生;而我的出生地——川南,温婉清秀,用竹叶、麦草熏烤的腊肉,自然味长香细,总有一种农家炊烟的气息,妙在口中的是那份轻轻袅袅。在我的老家福州,虽然不吃腊肉却仍有春节那味传统的食物——鱼丸。
说到鱼丸,在老家真是家常得到了乏味的地步,但大伯做的绝对是一道化平凡为神奇的年夜菜。
除夕一大早,大伯就开始在厨房忙活,深海黄鱼先刮骨去刺除去血丝,得到雪白的鱼茸,再和五花肉混在一起,为了让这两种不同食材中的胶原蛋白充分融合,得用木棒反复捶打,直到打成肉泥,这还只是第一步。由于不放芡粉等黏合剂,为了让鱼肉成形,放盐后还要用手顺时针方向不停搅拌半个小时,让鱼肉中挤进无数的气泡,而盐又加深了凝固,这时,松散的鱼茸渐成极其松软的鱼肉团,用手在肉团上一挤,一个漂亮的鱼丸掉进半开的水中。
除夕的夜晚,再配上新鲜的鸡肉、海虾、白菜、粉丝,加入骨头汤,在火上熬半小时,再热气腾腾地端上桌,一道精心制作的年夜菜大功告成。吃时,不松不紧的鱼丸颤抖在筷子尖上,却不往下掉,白嫩的一团,而清淡的白菜和粉丝就像水墨画一样,经过上面食材的层层晕染,鲜味也变得格外浓艳。
(三)
美好的时光总是匆匆而去,三百多天等待换来的区区三天转瞬即逝。
随着初一那张红色的日历被撕去,敏感的小孩开始变得忧伤起来。年渐行渐远,鞭炮声黯淡了;阳光也在黯淡中,大人的脸也逐渐乏味起来。
可对蛋白质的不懈追求,让每个小孩都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自我开发“美食”的能力,用没写过的作业纸包上蜻蜓在火上烤,虽然不敢吃,但四溢的香气也足以安慰在饥饿中成长的神经。当然最好的食物,是趁大人们上班后,将家里的香肠偷出来,在大火上烤。记得一次,烤香肠时将邻居家发火的刨花烧了个精光,结果,邻居回来后挨家挨户告状。那晚,小孩的哭声在家属院中此起彼伏。
希腊神话里有个叫坦塔罗斯的人,因为得罪了宙斯,他被罚站在没入下颔的水中,各色甜美的水果环绕其脸,但他却什么也吃不到。年少时的我觉得这个惩罚简直太残酷、太惨无人道了。不过,现在我不这么看了,如今美食环绕触手可得,生活自然少了许多乐趣。给女儿讲我们小时对“吃”的狂迷,对美食失心疯的追逐,在物资泛滥中长大、天天如过年的她会哑然失笑,她永远也无法理解,在我们饥肠辘辘的童年,会为了一片香肠或腊肉,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如今过春节的意义,对我来说更多的是对逝去亲人的思念,是对儿时伙伴的记忆;是一大家人聚在一起的守岁,是对所爱的人的深深祝福,是从日渐淡漠的人际中,重新感觉这个世界和生活的美好。至于,吃什么,真的已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