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清尘,相许千年
平林渡在晚阳中,置人仿佛另立云天,云霞灿灿仿佛是似凌空的垂帘,青烟屡屡犹若丹山的披风。我不知道这是人间仙境,还是天上人间。
——题记文:(双旻峰下楚溪江霞)
我曾三次去武夷,第一次是九月深秋,第二次是二月春分,桃花正开时,第三次是初夏。记得第二次是我和我妻子在武夷小桃源逗留最久的半个月,每天游兴未尽,在此餐风望景好不惬意。
一天旁晚偶尔弥留于平林渡口,弥留之际,恰逢九曲溪上游有一艄公撑来一竹排,招呼之余,排靠了岸,于是我和我妻子坐上了竹排。从平林渡坐竹筏漂漂而下,但见折叠的红岩屏障一次又一次挡住了九曲溪的出处,然而峰回路转,又是一望平川,一段风景。
艄公一边撑着竹排,一边喃喃自语地讲着一曲又一曲的传说,我似乎在听不在听的打点着两岸风光。
竹排漂漂,时而平稳,可感受一川平湖的平静;时而滩浪漩洄,浪花撞上竹排,更觉惊心动魄。竹排飘过一曲又一曲,可谓是折折平川,页页翻新。
来到二曲溪畔,艄公说到点了,于是我和妻子下了竹排,跨上溪畔,此时正是黄昏时候,云雀归林,红霞漫天。
目送艄公远去的背影,我夫妻俩却滞留在二曲溪畔,不觉凝眸寻望去,但见玉女峰悠悠玉立默默无言,袅袅亭亭临风独秀,风姿卓越,神态悠然。云雾舒卷仿佛是她飘洒的长发,青烟绕繚正如衣袖牵风。
望她那临风无语之状,想是由来已久的缄默,造就了她的含蓄,由来已久的清宁,涵养了她的淡定。
好多年后,我依然怀想,又是一个春天,我第三次来到武夷山,还是在这样的春晚,站在二曲溪畔,望着云雾缠绕的玉女峰,心有些迷茫——凝望中,不由有些恍恍惚惚,好像看见的是一位仙妃临凡。
于是我心飘飘若笔,撕下一片云霞为笺,写下这篇文:
——当春天来到你的身边,当紫墨青纱晾上你的披肩,当映山红盛开在你的胸前,你那顾盼几分的神情依然把美丽洒给人间。
当黄昏一次次将你拥揽在雲雾里,那濛濛的倩影,隐隐的英姿,仿若拂晓破水清莲;当晚阳的一抹余霞染晕了你清瘦的脸,你似乎有些腼腆,你悄悄托起星空这把伞,让闪烁的光芒轻轻把你遮掩。
晚风在微微嘶鸣,九曲溪在为你起舞,那颗千年为你守残缺了的心,变成了月痕,一直弥留在隔岸的大王峰。武夷宫默默地等你归来,可由你清梦一枕。可你迟迟地滞留在二曲溪畔,天长地久一直与曲水流连。
流连大王峰那怀为你绵绵无期的守候;流连九曲溪上一竿竹筏上的歌;流连人间那些投向你亲昵的眼神;流连溪水潺潺那水色如镜的清澄,流连松涛涌动、幽篁清吟如歌如曲天籁之声;流连山花香、芳草绿一年又一年的春天。
你说你怀着三十三天界之亘古清尘,相许千年。有谁知道这是你对夷山的一片情缘。
我想你是从情根峰下走来,弥留在闽越青山之间,由来梦落一方,投影浴香潭渊,原因为你对曲水深情的独钟垂眷。
你有你的夙愿,只要星空未变,山川未陷,此去经年,依相永远。
夜在深、星在沉……
我黙立于玉女峰下,每呼出的气息化成诗语。每移动的一步联成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