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烟

我不喜欢抽烟的男人，但有一个男人例外，那就是我的父亲。

父亲的烟瘾总也戒不掉，家里的烟蒂越来越多。我劝他：“别抽了，对身体不好。”他满口答应，但戒烟之事总是不了了之。

高三寒假，我在家里复习，正为一道难解的题烦心，一股烟味飘到我跟前。当时，我一生气，就从他的嘴里抢过烟，摁灭，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父亲愣住了。

那个寒假，父亲的手机屏保上多了两个字——戒烟。的确，直到高考前一天，我很少见他抽烟。

高考结束，我一头扎进《高考志愿报考指南》中，父亲也积极参与，和我一起查招生指标、专业和历年分数线……

有一回，我正在查资料，一股烟味突然飘来，呛到了我，我忍不住咳了两声，抬头看见父亲正在抽烟。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像在思考什么。看着他的黑眼圈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这一次，我没有打搅他，他却在回过神来看见我的那一刻，慌乱地掐灭了烟头。

后来，我上大学、毕业，父亲操心的事越来越多。记得那年我在外地实习，在工作中遇到问题，我和父亲只能通过电话交流。那个月，我总是不断地充话费。在电话中，父亲偶尔沉默，在我看不见的那端，似乎有烟雾袅袅升起。

现在，我走上了社会，开始独立处理事情。父亲的烟瘾小了一些，但依然戒不掉。原来，父亲戒不掉的是对儿女一生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