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能写诗
诗者,感其况而述其心,发乎情而施乎艺也。诗歌是一种古老的文学体裁,古今中外的诗歌汇聚起来就会浩如烟海。专业写诗的人被称为“诗人”,大师级别的诗人就被称为“大诗人”。即便不是诗人,亦可附庸风雅歌以咏志,诗歌真是一门公平的文学艺术。
写诗最多的人应该是乾隆皇帝,起码他是皇帝中写诗最多的。据说他平生的诗作足有十万首,保存下来的就有四万余。粗略算来,他每天至少写一首。这乾隆实在是高产,我想如果诗仙李太白泉下有知的话,斗酒诗百篇的他也会自愧弗如,即便是给他再活一次的机会,估计也是望尘莫及的。一个日理万机的皇帝如此酷爱诗歌艺术,而且没耽误主业,这实在是难能可贵的。想必乾隆的诗歌创作,一定是忙里偷闲见缝插针的,大概在后宫临幸之余都免不了诗性大发的。然而他那洋洋洒洒的诗篇却乏经典之作可陈,也就是出自御笔而已吧。相比之下,在诗词歌赋方面有一定造诣的皇帝也是有的,比如南唐后主李煜。每每吟诵“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总会令人不禁唏嘘。他确实是愁,因为他亡国了。
赳赳武夫也不乏写诗的人,近代军阀张宗昌就是其中的一位“佼佼者”。真想不到这个“三不知将军”除了舞枪弄棒打打杀杀,还能在和数不清的小老婆纠缠不清的空挡里拜师学艺,鼓捣出了一本诗集《十三经》。老张的诗是颇具奇文特色的,想象力更是极其丰富,但是这些所谓的诗是不能在用餐时候读的,否则必会喷饭。下面摘录有代表性的几篇:
笑刘邦
听说项羽力拔山,吓得刘邦就要窜。不是俺家小张良,奶奶早已回沛县。
天上闪电
忽见天上一火链,好象玉皇要抽烟。如果玉皇不抽烟,为何又是一火链。
俺也写个大风的歌
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回家乡。
数英雄兮张宗昌,安得巨鲸兮吞扶桑。
游蓬莱阁
好个蓬莱阁,他妈真不错。神仙能到的,俺也坐一坐。
靠窗摆下酒,对海唱高歌。来来猜几拳,舅子怕喝多!
说得好听些,张宗昌的诗顶多算是打油诗,说得不好听些,也就是顺口溜罢了。说到打油诗,其开山鼻祖是唐代的张打油,他在一首《雪诗》中写道:“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这首诗出语俚俗、诙谐幽默、小巧有趣,所以脍炙人口。也别小看了这打油诗,它绝对算得上诗歌艺术中的一朵奇葩,以至于不少古今名家都曾有过写打油诗的经历。鲁迅也曾写过一首《我的失恋》,“我的所爱在山腰 ,想去寻她山太高,低头无法泪沾袍。爱人赠我百蝶巾;回她什么:猫头鹰。从此翻脸不理我,不知何故兮使我心惊。……”,太长太长,就不完整摘抄了。
自从1917年白话文运动伊始,作诗再也不用像作八股文那般难以驾驭了。“两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不知为什么,一个忽飞还。剩下那一个,孤单怪可怜;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这首题为《蝴蝶》的诗是胡适所作,据说是中国的第一首白话诗。不用旁征博引,更不用讲究格律平仄,白话诗理所当然就成为了现代诗。可后来白话诗过于泛滥,很多白话诗已经不是什么诗了,徒有一堆嚼之无味的白话,却没有了诗的神韵。不过有了白话诗,平民写诗的时代开始了。
我也是喜欢作诗的,偶尔也会有“神来之笔”。记得我N年前去深圳开会,曾经模仿那个混账军阀的笔法写过一首《游杨梅坑》,在这里也附上:好个杨梅坑,他妈真不错。 人家来游水,俺却是坐坐。 靠岸盘上腿,往前看景色。 老大让泡泡,我可下不得。看来,写诗并不是很难的一件事,谁都能写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