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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精选短篇

2023/09/03好文章

倚栏轩精选16篇散文精选短篇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散文精选短篇(精选16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哦,这些闪耀的光点

文/程予东

我以为日子素淡,今日复制昨天,如此而已。想一段旖旎,逃不脱琐事杂陈、侵袭。姑且这样,任惯性而去。学校安排从起点开始,崭新的面孔,短暂的相伴,你们身上的光点,星子般,闪闪烁烁,欣遇,修订落尘的命题。

那个叫朱席宏的男孩记忆力可真让我欢喜,蒲松龄的一段文字,他仅仅览了几眼,便能背诵下来。在青春的记忆高地,你是猎手,游刃有余。

那个叫陈鹰的男孩,教师节送上轻巧的剪刀和颀长的玲珑手电,第二天,又为每个老师带来葱茏的小盆栽,这是一个实在而又懂得审美的孩子。还有你迎着他的笑容,就是和阳光撞个满怀了。

那个叫张桓铭的男孩有着出挑的洞察力,他评点太丘友人的时候,坦陈缺乏自我省察的精神,不知错还推诿责任,言语粗鄙。捕捉人物言语背后的空白,让我甚为赞赏。

那个叫任卓豪的男孩,字体舒朗大方,回答问题条分理析,有着厚实的积累,这是一个在良性习惯里臻于完善的孩子。遇到他,谁能不欢心呢?

那个叫黄嘉乐的男孩背书声音洪亮,吐字清晰,即使铃声落地,依然坚持把当下的任务完成,没有任何的怨艾,陪着他,他能成长得更好,因为他自己就是自己的光源啊。

那个叫金佳妮的女孩,笔记摘录让人赏心悦目,文字娟秀,批注堪称摹本,且能在文字的田野缀上精心勾画的图案,或一轮红日冉冉,或一片叶子飘摇,或青山由近及远连绵淡淡,读她的笔记是一场心灵的旅行呢。

那个叫阮心怡的女孩做事儿心思细腻,责任心很强,她把当天要做的作业专门用本子记录下来,还能及时发现同学作业中遗漏的地方,在我的忙碌疏忽外,抽空告诉对方修改,哦,我们的相遇,你就是有力的翅膀,可以卷起风,带来清凉。

那个叫何紫琳的女孩,悄悄地把一张用铅笔勾勒的图画放在了我的抽屉,画面上的女子面前正打开一本书,她托腮悠然而思,举止安恬静雅,最是书香能致远啊。这是她欣赏的语文老师形象吗?一幅画就是无声的祈望啊,那就滤去自己的浮躁,稳稳地靠近这静静的期待吧。

那个直接指出我字体潦草的男孩,在你胆识霍霍的建议里,我一下就欢喜不已。如果你不言明自己的期待,我哪里能发现自己的不足?旁观者的真实相待让你可以反观自照。我们的相遇原本就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啊。

我们都是彼此生命里偶然的相遇,这些孩子以闪闪烁烁的光点不仅仅擦亮了自己的天宇,而且也映照我暗涩的心底。孩子们,面对你们满满的馈赠,那个飘飘摇摇的命题有了再起步的勇气,遇见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且行且珍惜。

琐碎的拼凑

文/肖进

当她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时,一大堆生活琐事等着她,从早到晚,忙个不停。可她爱好写作,从十几岁就开始写了,所以,即便有再多的家务,她也没忘记写作,忙里偷闲也要写上一些,即便是一句,甚至是半句,她都要写。

孩子哭闹着要睡觉,她给孩子讲故事,唱歌,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着,就在孩子的呼噜声旁,她开始写作;在烤炉上放上食物,在等待食物烤熟的那么一点点时间里,她也要在烤炉旁写作;饭菜做好了,可一家人还没坐在一起,她赶紧写上一句两句。

她说:"我每天对自己的写作页数有个定量,我强迫自己完成,没有一天停止写作,就像每天坚持散步,每天走五公里,如果我知道有哪一天我没有办法走那么多,我必须在其他时间把它补回来。"

她写的故事并不复杂,以女性为中心,从自己和母亲身上找灵感,聚焦于加拿大普通小镇的生活经验,故事人物和现实中人并无二致。她叫艾丽丝·门罗,2013年,82岁高龄的她荣膺诺贝尔文学奖,是首位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加拿大作家。

面对生活,不要总说没有时间、没有精力,不要埋怨压力太大、负担太重,有时,琐碎的拼凑也会迎来巨大的成功。

师者

文/孔伟建

九月,有个日子是独属于老师的。

每当九月临近,我胸中就涌动着一种情结,一种跟教师难以割舍的情结,就想起那些跟学生一起走过的日子。

我在一所临近城市的农村小学,做过十五年老师。我的青春年华都倾注在了那方校园里,我的第一批毕业的学生比我小不了几岁,他们如今很多都已为人父母。现在,有时候,我在街上或公交车上遇见这些曾经的学生,当他们开口叫我老师,很多我只是看似面熟却已叫不上名字,这个世界变化太快,岁月在每个人脸上都会留下印记,时间改变了太多。

20多年前的农村学校,平房、大树、操场、教室、宿舍。纯朴的孩子,纯洁的眼神,刚刚登上讲台的我,充满新鲜感的忙碌生活,教室、办公室、宿舍,三点一线的日复一日。一切的过去,都变成了亲切的怀念。

每年教师节,适逢开学伊始,新学期的一切工作都刚刚开始。刚分到的新班级,刚认识的新学生,才发的新书。一切都是新鲜的,陌生之中,一切充满未知。老师自我介绍,上课挨个点名,先互相认识一下。要相熟一个礼拜左右,才能完全叫上名字。

我清楚地记得最忙碌的工作就是除草,一个暑假的疯长,操场上百草丰茂,蒺藜、狗尾草、灰灰菜、牵牛花,野生枸杞,草本的,木本的,根生的,品类繁多。砖铺的球场上,砖缝之间都是野草。学生带了铲子、镰刀等除草工具,课外活动时间,老师领着一群孩子,分好工,哪个小组包哪一片,在组长带领下,一字排开,开始锄草。

锄草,惊动了生活在草丛之中的昆虫。会飞会蹦的蚂蚱、爬得很快的西瓜虫、潜伏在地下的蚯蚓,胆小的女生还会怕那些刚刚见了天日的粗长的蚯蚓。野生枸杞熟了、红了,摘下,可以泡茶喝、熬粥喝,趁老师不注意,有的孩子将枸杞子快速撸下来装进口袋,偶尔收获意外之喜。

最难铲除的是生长在砖缝之间的草,用手拔,怕把砖缝之间的水泥沙子带出来。用铲子铲,砖缝小,铲面进不去。只能用铲子一角慢慢除,一棵草往往要重复多次才能铲掉。你看,锄草之时,操场上孩子们干得热火朝天。你听,铲子跟砖头之间撞击的声音此起彼伏。或许,这是农村学校独有的开学一景。孩子们心里明白,把操场收拾干净了,才能上他们喜欢的体育课。

这样的时候,我就在队伍之中,我看着孩子们、领着孩子们锄草干活,我看着我们班的草堆越来越高、越来越大,心里也会有种成就感。

我很幸运,当我开始独立思索的时候,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屋。下午放学了,校园里空旷寂静,我回到宿舍,做饭、吃饭、改作业、看书,过着习以为常的生活。夜晚的时光是属于自己的。乡间的夜晚是真正的夜晚,没有路灯,间或有此起彼伏的狗叫,整个校园就像熟睡的婴儿。我用阅读打发寂寥而漫长的夜晚。阅读给我带来了更深的孤独,无人可以倾诉。

我住的是老房子,紧邻学校大门。一到暑假,屋子很潮,我书架上为数不多的书,开始变得软乎乎的。大暑一到,第一件事就是把书搬出去晾晒。两张长条凳,搁上竹榻,书安静地躺在上面,风一来,便哗哗作响。

十几年的悠悠时光里,我安然容身于一方僻静之所,以一朵野花的姿态,静静地绽放、吐芳,如此恬淡质朴,却又不囿于平凡。

现在,闲着的时候,我常常怀想起那种农村小学特有的寂静的夜晚,想起过去那幽暗逼仄的半间书斋,虽然小,虽然暗,但却有一种温暖。

那天,当我再次从那所学校经过,车窗里我只看见了校园的一角红墙,我早已看不到我的小屋,它隐在了时间深处。

校门口的大路上,许多人许多车,在走,缓慢或者匆忙,西去或者东向。

一朝为师,终生难忘。教师节又到了,我仿佛又看到了操场上一朵朵淡蓝色的牵牛花在默默地开着,悄悄散发着芬芳。讲台下,几十张笑脸也像花儿一样盛开着……

送上门来的媳妇

文/王丽芹

工作才一年多,到我家来说媒的就踢破了门坎,许是玩心还太重,基本是见一个吹一个,这可急坏了老妈,她一个劲地敲耳边鼓:什么女孩子不能太挑剔啊,什么外貌、家底都不重要,男孩子本分老实才可靠……

一天,一个远房亲戚捎来话,说她认识一个刚复员回来的小伙,人挺老实,父母也都通情达理,全家吃商品粮,又在县城住。老妈一听,当即拍板:见!谁知到了周五下午,单位突然通知周末要加班,眼看说好的相亲要泡汤,我倒无所谓,但老妈非要我晚饭后去亲戚家说一声。

亲戚听了,也有点慌,她说这都大晚上了,也没个电话,怎么告诉人家呢,要不你跟我去一趟吧,我眼神不怎么好。虽然感觉有些别扭,可还是跟亲戚出门了。快到他家时,我躲在一堵矮墙后面,让亲戚自己过去。哪知不大工夫,她和他们一家人都出来了,还大声地朝我喊:快过来吧,正好小刘在家呢,你们先见个面吧……一时间,我感觉满脸发烧,幸好当时天黑。

他家种着一棵很大的葡萄树,时近中秋,又大又圆的葡萄恰好熟透了,他父亲热情地摘了好多,葡萄的味道真是特别好,我只顾埋头吃,居然很快忘记了刚才的尴尬。

多年以后,老公依然嘲笑我是主动送上门来的媳妇。

秋韵

文/项顼

秋天就这样来,悄无声息。本来好好的,炎热的盛夏,竟转瞬间就过去。大约是世事繁忙,还是这年夏天雨特别多的缘故,直到体验秋风、秋雨之后,才感到秋天是真正的来到。

初秋,秋雨一下就一连几天的直往地上下。刚脱离酷暑的人们在白天尽情地享受这初秋的凉爽时,浑然不觉秋雨的烦恼,到好象要这秋雨洗尽夏日的炎尘,还世间一些静瑟。

初秋的傍晚,秋雨仍旧是下个不停,像是细细的绵线一样,牵直往下淌。夏天的傍晚几乎是要出去散步的,淋着这细绵的秋雨出去,似乎没有多大的意思,只好独坐窗前,望着窗外的秋雨发愁。欧阳修《木兰花》:"别后不知君远近。触目凄凉多少闷; 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 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 故欹单枕梦中寻,梦又不成灯又烬。"思念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受,在熟悉的地方,无尽的守望。吾爱可知?夜深,听风的呼啸,多少次,泪悄悄涌出,再轻轻拭去?

静静地听着屋外的雨声和偶尔和风声,这秋风,原还是初秋的风,只怕还未到深秋,风还那样的和徇,微微的,只能听见树叶轻轻的幌动声。伴着秋雨入睡,要比炎热的夏日夜舒服许多,雨渐渐的小起来,但无尽的乡愁却又涌上来,直往心头逼。人生苦短几十年过眼烟尘,却经历着无数的春、夏、秋、冬四季;经历无数的喜、恕、哀、乐;经历无数的团聚和分离。这满脑的思绪简直无法牵扯出个头来。只好就着这雨滴声,任思绪在人生的旷野中信马由缰。也好,总算还是安然入睡。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起来,天微明。此刻天色暮暮,还未推窗,秋雨声却清淅可听。原来这秋雨一下未停,竟然下了一宿。不过这秋雨到是下得小,雨滴声变得有节奏起来,缓缓的,滴在屋檐上。那声音由远而进,洞穿心房,顿觉纤纤的颤抖。这小小的雨滴声,原是有这等震撼力,难怪古人云:"滴水穿石".

听完初秋的雨,恍眼就到中秋。中秋似乎什么都好,秋风仍是那样的和徇,那绵缠不断的秋雨却不见踪影,整日价的享受秋日的温暖。秋天的阳光暖暖的包围着群山,白云悠悠的在上空飘过,带着鸟儿掠过时轻快的身影,脚边那些不知名的野花在静悄悄地绽放着。整个空气里都是青青的草香和硕果的甜味。

到中秋,这时树叶开始变黄,梨子、葡萄、苹果、还有猕猴桃都熟透,满山满园的果香。放眼望去,碧绿的山野荡起遍山的红叶,满山遍野的庄稼黄了。收获的欢愉充满田间地角,充满农家小院,连那黄昏归来的老牛也鼓圆了肚子,迈起闲散的步履。

中秋的阳光,不似夏日那样明亮炽热,夏天的阳光炽热把人皮肤烤得辣烫。秋天的阳光看上去金灿灿的,透着丰收的气息,片片枯黄的落叶,又似春天的纸鸾。直到傍晚,夕阳西下,彩霞满天,朵朵的白云被落日映红。更使人不住的想起"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这时,你只要坐在田埂上,躺在稻草里,听那远处忽远忽近的牧笛声和那渐去的秋虫声,嗅闻久违的稻米香。这新稻米香惨透着泥土的芬芳,不觉得使人陶醉在不归的大地,沁入心脾。此时,如果有恋人,或有恋人的故事,到此仿佛也会有了收获。

中秋,最令人向往的莫过于看月。中秋看月是人生一件最要紧的事情,当你点燃一支香烟、沏上一杯清茶,坐在屋前树下,听一、二声秋虫声,看一轮弯弯的月亮,中秋的月亮是那样的幽静。你会这样想,中秋确是看月的时节。春天看月,月光是那样清彻;夏天看月,月光却是那样的娇艳;冬天即便是偶有月光,那寒宫却又寒气逼人。唯有在中秋看月,月光则是非常的幽静,月光往往透过一层薄薄的雾霭,便径直的洒向大地。那洒仿佛也是缓慢的,轻轻的。

中秋的月亮,总是静静的挂在树梢上半空中,一动不动,月光俯视着大地,不停看着大地上为生计而忙碌的人们。 就着中秋的月光,老人在讲述那些久远的故事,年轻人在月光里互诉衷肠,儿童则在尽情的嬉戏。蒙胧的月光在演绎多少人间的故事。古人说道"月有阴睛圆缺,人有悲欢离和,此事古难全".

及至到深秋,一阵秋风紧似一阵雨,一阵秋雨一阵凉。寒气渐渐逼来,这时树上的枯叶伴随阵阵秋风,随风飘零,一幅秋风扫落叶的破败境像。深秋的天更蓝更高,山色青黛,白天的阳光温暖,夜晚的月光轻柔,大地草枯苇黄。在这自然凋零的生命周期里,生命的进程是永远不会结束的,人生的梦幻和想象也永久地存在。

鉴此景,于寒冷之中,教人不住的伸手拿起书,而又似乎难也念下去。不是追寻久远,就是对逝去亲人无尽的怀念,且不是凭添几许叹息,叹息生命的苦短,叹息人生的无常。及至有了出家的念头。便又想起了弘一法师,想起了他的《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人生是这样的别离,走了一秋又一秋,故乡的秋色离得却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深秋,又是一年的深秋,鸟飞绝,叶落尽。深秋一过转瞬之间又到初冬。冬天虽是寒冷,却又是人间的另一种境象,我急切地盼望冬天的到来,获得一份冬日的宁静,放眼望望雪白的世界,一种无尘的洁净,"质本洁来还洁去".

宋代欧阳修在《玉楼春·别后不知君远近》这样描述秋韵:"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正是好一个"万叶千声皆是恨,除去世间众生苦",所谓人生纵有千般好,也似这万般秋色,红叶终会退去,秋尽冬会来,遍山的雪白将会掩尽这缤纷的秋色。

一个黑脸,一个白脸

文/熊燕

作业刚做完,孩子他爸出乎意料的早归。儿子欣喜若狂,一阵尖叫,如虎啸如猿啼。从小宠溺儿子过头的孩子他爸来不及换洗,立马如虎如猿回应。一瞬,我恍若进入原始地带,估计整个小区都被我们给震晕了。

上个学期,为了给自己充电,我对儿子彻底放松。每天的学习完全由他自主安排,我不干涉半点。嘴上不说,心底还是希冀他能挤入学霸行列。尽管,他从来只给自己定位为学霸粉丝。期末考试还行,试卷上的数字有几分可观。可是,经过一个暑假的完全放松。入学考试却是晴天霹雳,欲哭无泪。这个臭小子,竟然语数都低于95分。

"绝地反击。"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收起写作,拾起儿子的课本,激战江湖。"这是我的第二反应。

对于儿子的作业,我采取全场监督的姿态。好在他神思远走时来个当头一喝。儿子今年八岁,正是淘气的年龄。稍不注意,他便在草稿本上画几株小草。稍一走开,他便翻开桌旁的课外书。而且,他似乎超级不喜欢写字。如果要他默写生字,任我说破嘴皮,他也只愿意在空间用手比划。为此,我伤透脑筋。黔驴技穷的我几乎声泪俱下:父母教而不学,是子不爱其身也。虽学而不勤,是亦不爱其身也。

儿子头一仰:我哪里就不爱惜自己了?剩饭炒三遍狗都不吃,你这样反反复复,我耳朵都要起茧了。至于吗?再说了,三年来,我也就只这一次考砸了,你有必要如临大敌,心浮气躁,战战兢兢,河东狮吼吗?

我河东狮吼了吗?我只不过是太焦急。小学,最重要的是培养学习态度和学习习惯。你平时挺好的。谁知,今年暑假因为表哥表姐是毕业班,没有作业,可心无旁骛地疯玩。你竟如只脱兔,玩得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下好了,一个暑假过来,前功尽弃。你不努力怎么行?我不耳提面命怎么行?你以为你有"九阳神功"护体。你以为你不学习也能取得高分?怎么,你考个这样的成绩,还想我置若罔闻,还想我喜笑颜开?想我喜笑颜开也行呀,你得给我点阳光呀,你给了我阳光,我才能灿烂呀。你做作业如此漫不经心,你叫我这一颗心如何放得下?如果学习不好,没有自制力,将来在社会上寸步难行,你知不知道?长话短说,既然你没有黄蓉的天赋,你就得有郭靖的毅力。给我好好学,认真学。

每每这时,儿子就会特想他爸爸回来。因为他爸爸的教育理念与我南辕北辙。说什么分数是"纸老虎",说什么儿子是没收心,只要稍待时日,等儿子将心收回,一定将那些知识要点杀个人仰马翻,到时分数如囊中取物一样。"神马都是浮云".

说话像喝米汤一样,平时不努力,神仙也救不了。

我正要反驳,孩子他爸悄悄向儿子耳语:"来,咱们悄悄努力,好不好?到时给***来个‘偷袭’。考个好成绩,让她也‘暴发户’一次,好不好?"

"暴发户"? "暴发户"不就意味着昙花一现么?要知道,现在是小学三年级,离高考何期遥远。我需要的可是持久战。

唉,在这个家里,注定了我是黑脸,孩子他爸是白脸。

童年的桔子味

文/译者肖毛

桔子的味道有几种?这我可说不好,不外乎是甜酸两种的混合吧。我为什么问自己这个无聊的问题,在这除夕的下午?

那是因为我刚刚吃了一只桔子。这只桔子虽然和别的桔子没什么不同,但是我一剥开,就嗅到一股特别的味道。这味道立刻让我想起小时候吃过的桔子来,它们的味道是如此相似,以至于让我有这么一种幻觉:三十年后的我,正在二十年前的除夕下午剥着童年的桔子。

虽然又喝了一口热茶,但这幻觉却让我发冷了。

小时候,桔子是怎样的奢侈品呀。那时候,每月连大米、面包都难得吃一次的,何况只有秋冬季节才能吃到的桔子?天天吃的主食多是高粱米、小米、大楂子;水果呢,多是黄瓜、西红柿而已。吃得我现在一见街头卖的大楂粥、西红柿什么的就只恶心,因为我过去实在是吃腻了。

可是,现在周围的人中却有不少喜欢吃大楂粥,大饼子的。我想,他们对这些感兴趣的原因,也许是为了"忆苦思甜",也许是为了吃个新鲜。但我可没有兴致再去吃这些东西,因为它们会让我想起不堪回忆的童年——尽管我的童年和我上几辈人比起来还算幸福,里面也有过虽然并不多快乐。

不过,我童年里的快乐也好,悲伤也好,都是别一代的人不能了解的。每一代人都有那一代特有的爱憎与追求,痛苦与甜蜜:六十年代的人,一定不明白现在的人为何这么疯狂的追求金钱与享乐;现在的人也不会明白六十年代的人为何会那么疯狂的崇拜、制造偶像。

不谈这些大问题了。还是谈些小东西,比如桔子吧。我想,我对桔子的回忆可能只有我们那个时代的人才觉得真实,现在的人听了,也许认为只是编出来的。不过,我还是愿意继续编下去…

小时候,虽然不见哪家有人饿死,但也不见哪家特别有钱。大人们都是一样的"君子固穷",小孩子们也就难得有什么特别的吃食了,所以桔子才显得格外的珍贵。

那时候,拿起一只桔子来,我总要先端详半天,看它黄不黄,圆不圆;再在手上掂一掂,在桌上滚一滚,玩一玩儿,然后才带着渴望小心的剥开它——若不小心就无法剥出完整的皮了。为什么非得要完整的桔皮呢?我不知道,只知道那时候我们都爱这么做。

去了外皮的桔子,光光的桔子两头的小洞洞又教我好奇不已。把眼睛贴到一头,望向另一头的世界时,心情的激动应该不亚于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的感觉罢。看得眼也霎了,便开始动手把桔子一瓣瓣的打开,排在桌上,和别人比,看谁的桔子瓣多。

比较了一番高下后,终于可以吃了。就拾起一瓣最小的——最大的应该味道最美,理当留到最后品味。小心的顺着小月牙的顶端咬出一个缺口,然后慢慢的从缺口处将桔子瓣的外皮撕下,这时,最美丽的景象便呈现在我眼前了:

那一粒粒颀长的,有机的粘连在一起的黄水晶般闪亮的桔肉看起来是多么叫人心动呵!轻轻的揭下一粒水滴般的桔肉,慢慢的纳入口中吸吮着的时候,心里是怎样的满足!哦,那滋味,那感觉!童年之后永远也不会再有了……

就这样一粒粒的吃了几瓣后,才感到这么吃不很过瘾,索性奢侈的将一整瓣都塞到口内,紧紧的闭着嘴感觉着桔子的味道:开始是酸酸的,像话梅糖的味道;接着又甜甜的,凉凉的,仿佛梨般干脆;可能还伴有一丝淡淡的苦味,如果这瓣桔子里的"丝络"太多的话。

不知不觉,最后一瓣也吃完了…望着空荡荡的躺在那里的桔子皮,嗅着空气中弥散着的桔子的清香,人于刹那间会有一种怅惘之感——不,应该说有遗憾的感觉才对,那时我又怎么体会得到怅惘?

既然没得吃了,那就开始玩吧。用桔子皮也能做游戏的。冰心在她的散文中说桔子皮可以做小桔灯,但我们小时候可没有做过,虽然这可能比较有诗意。我们只是用桔子皮互相往对方面上挤桔子汁玩。虽然桔子皮的味道闻起来好舒服,可是皮里的汁挤进眼里的滋味却辣辣的,一点儿也不舒服。由于那时候没有谁戴近视镜,所以我们都尝过被"挤中"的滋味。现在的孩子怕是难有这种体会,因为他们的眼镜片足可以挡住最辣的桔子汁呢。

如今的孩子,有几个是不近视的?除了打电子游戏,他们还有什么娱乐?他们懂得被"挤中"的快乐吗?我不懂现在的孩子们,他们也一定不懂我的童年。

一个桔子皮被这么反复挤过,到了一点儿汁水也挤不出来的时候,我们仍然舍不得将它扔掉,因为能引起我们甜美回味的桔子味儿还在皮里面呢,没有桔子吃的时候,能够闻一闻也是好的。于是我们就把桔皮收藏到铅笔盒里,平时除了从中拿文具时,都将其关得紧紧的,这样一来,桔子的味道会在里面保留的更长久一些。

上下课的时候,打开铅笔盒来闻闻里面的桔子味,心里便会感到莫大的幸福;握着沾有桔子味的铅笔写字,心里则会感到非常的骄傲。

到了桔子味完全的散尽,我们才依依不舍的把桔皮扔到垃圾桶内,这个桔子才算彻底没有了利用价值。

就因为有了这样的经历,所以我才曾深切的体味过桔子的味道。可是,若让我用文字来表达,我又难以形容了。甜还是酸?或者两者兼有?不,甜或酸两个字都不能准确的形容童年里的桔子味道。这是可以意会却不能言传的,文字更难以表达了。

所以说,我只能感觉得出,却说不清楚。刚才吃的那个桔子的确有童年中吃过的桔子味儿,虽然是几口匆匆的吃下的,也一样感觉得出。但等我再剥开下一个桔子时,则完全没有了这种熟悉的感受,吃起来也索然无味了。那就不吃了,反正现在我早已不爱吃桔子了。

虽然现在能吃到的东西比童年时多几倍,也可以有反复品尝它们的机会,但吃的时候都没有太多的兴致了。为什么呢?所有的新奇感都已消失,所有的滋味都变得很淡,所有的日子都长着同一张早已看腻了的面孔?还有这个除夕的下午,感觉和以往的任何一天都没什么不同。

谁能给我点儿刺激?让我可以哭,可以笑?

桌上的桔子冷冷的,我也是。窗外是阵阵的鞭炮声。

泥土上的飞奔

文/张念龙

如今,开车已成为一项基本技能,越来越多的人报考驾校,学习驾驶。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学习骑自行车的故事,虽然不如开车那样气派,但是在我眼中,贴在泥土上飞奔,也是风光无限的。

那时候,自行车并不是每家都有的,我家的那台永久牌自行车,还是父母婚后攒下钱来买的。平时不舍得骑,只有到乡里办事才骑一次。村子后面有一条乡间小路,那是我趁着父母不注意,偷偷学习骑车的地方。

那时的我只比车子高出一点点,别说去骑,就连推着走都有些吃力,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扶也扶不起来。然而一次次的跌倒并没有挫败我的勇气,接连的几次失败后,我渐渐地有了手感。双手扶着车把,先是右脚踩在脚蹬上,左脚点地助跑,车速稍快一些左脚也离开地面,一米、两米、八米、十米,慢慢地身体能够搭在车子的一侧,滑出一段距离。

在摔倒无数次后,我终于学会了骑自行车,也学会了耍酷。有时几个小朋友在一起比谁骑得快;有时吃力地把车子骑到岗上,然后滑行下坡,听风在耳边呼啸;有时看到路上没车,就保持一定的车速,然后手离开车把,撒着欢地骑;有时前边梁上驮着一个,后面带上一个,出出风头。因此,那些年骑车,车把摔歪了,大拐摔弯了,链子摔折了,都是常有的事,我们自己也给摔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只是那时特皮实,从来也不哭。

白云相待,杨柳相爱,车轮飞转,尘土飞扬,无忧无虑的童年匆匆而过。如今的孩子都车接车送,不知他们坐在豪华舒适的车里,感觉是什么样?是否有我们小时候那种在泥土上飞速奔驰的快感?

斜雨霏霏,无端惹闲愁

文/谈笑在指尖

暮色四合,彤云向晚。窗外,不知不觉下起了雨。淅沥沥的雨丝,尽情地在城市的上空挥洒着;噼噼啪啪的雨滴,有节奏地敲打着窗棂,犹如一首优美的钢琴曲,清脆动听,令人陶醉。

很喜欢这夏夜里的斜风细雨,跟春天的零落花雨相比,它少了一份伤感,多了一份淡然,洗却心中雨落花飞、魂散香逝的凄迷。眉宇间,写满喜悦,心,随着雨声徜徉于一帘幽梦,在清凉的夜色中流连,深深喜欢,浅浅爱恋。

夜雨滴空阶,华灯暗离室。撑起一把黑布伞,一个人在街道上踽踽而行,细雨湿衣,清风盈袖,城市的灯光渐次亮了起来,微漾的波光漂染城市缤纷的色彩。

一辆辆汽车溅着水花穿梭而过,下班回家的行人从身边匆匆而过,在一帘雨幕的绰约里,烁烁混成了一片。想必,行色匆匆的人们,都被家的温暖所牵系,因此步履才显得这样坚毅,灵魂才有了方向的牵引。

细细密密的雨,依然不急不缓的下着,闪烁的灯光不停地眨着眼睛,淡淡的,软软的。思绪,也在纷纷扬扬的雨帘里泛起。

风雨里,牵出了年少时的许多憧憬,许多的美丽回忆。烁烁的灯光,晕染了青春时的许多浪漫,许多的甜蜜。岁月的黄昏,时光已染白了青丝,依然喜欢在下雨的时候这样临街而立。

最长的情总是平淡的,最深的念总是无声的,那些刻骨的温暖和亲近,在曲曲折折的光阴巷口里,透过斑驳的街灯,依然泛着光泽,即便山长水阔,也从未远离。

昨昔的许多人和事,我依然能触摸到它的温暖和美丽。云还是那朵云,人还是那个人,心还是那颗心,只是邂逅不了昔日的靓影。如今,在疲惫的身躯中,在嘶哑的声音里,只留藏着岁月的痕迹。孤单的脚步依然在行走,留恋的泪水,模糊了视力,弯曲的背影被淹没在了朦朦胧胧的烟雨里。

也许是时光走的太过匆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也慢慢开始记不清了;也许是细雨又太过于缠绵,朝花夕拾的一些旧事,还时不时的掠过心头,荡漾起心中的思绪。

这人啊,怎么就这么快的过着这一辈子,好像只是瞬间,年轻时的气盛早被磨平,心中的许多梦想,也被岁月的车轮碾得粉碎。可我还是很喜欢立在这朦胧的细雨里,无端的去惹心中的闲愁,企盼着有一季花儿的盛开,痴念着梦中绽放的那一丝美丽。

"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点点滴滴的那些往事,已不似这细雨般了然清晰,影影绰绰自心头滴下无数怅惘。檐前滴水叮咚,风动中,一线水亮划开雨中的闲愁。

我知道:爱,有时是一种痛;喜欢,才是永恒。悠悠岁月中的过往皆已远去,无论是草长莺飞,花开花落,雨打芭蕉,叶黄叶绿,都是岁月历经中沧桑的痕迹。

生活中,总有一些人和事,在心里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总有一些五味杂陈的回忆让人难以释怀;总有一些情缘注定擦肩,留下或深或浅,时隐时现的印痕。红尘里,倘若遇见,唯愿:深深喜欢,浅浅爱恋。

自在飞花轻似梦,悠悠岁月一场风。天涯苍茫,流年日深,我们都扛着自己的悲喜,在淡淡的时光里小心翼翼地走。

余生,路途还很长,还需向前,向前,不停息。只想在余生的光阴中,心素如简,静守岁月,洗尽浮华,恪守一份简约与清宁,淡淡地安度这一岁岁的轮回。

最后的远行

文/汉雄

已是一年寒冬冷。呼啸的北风掠过铁骨铮铮的山岗,漫过了无生趣的旷野,劲吹着傲立苍穹的白杨,像是在哽咽着哭喊。瘦骨嶙峋的树枝上那残存的枯枝败叶惊悚地随风而去,飘向广阔无垠的大地。夜深人静,堂弟突然来电,告诉我三叔已于之前时分溘然长逝。惊闻噩耗,不禁悲从中来,泪眼朦胧中,三叔的音容笑貌渐渐清晰起来,往昔的人生苦旅也历历在目。

余幼家贫,父辈兄弟有三,二叔早年客居异地。我自父母双亡,身似雨打浮萍。每每回归故乡,三叔家就理所当然成为了我唯一的乡愁依恋和寄托。从记忆里开始,三叔就是一个勤劳一生的人。不论务农还是打工,三叔都是一把好手。侍弄庄稼、挖坯碹窑、帮工下厨、炒籽榨油、养殖放牧,行行专业,样样精通。每当邻里琐事相求,三叔都每求必应应接不暇。他为人憨厚老实,从不亏欠他人,哪怕自己吃亏也无怨无悔,自信"身正不怕影斜"、"心正逼邪"的古训,曾给我幼小的心灵以无声的教诲。三叔不曾耳传面命给我什么高深的人生理念,他只是以自己的行为信条昭示着我们后人的家族信仰,贫家子弟当以勤俭持家。每当我在孤立无助之时,就特别想回到三叔那温暖如家的老屋,感受那宾至如归的体验。可是世事难料,一向壮实坚强的三叔,竟然在人生的古稀之年撒手人寰,让我们晚辈始料不及。三叔小名人称"大山",这回却真的如大山一般地倒下了。虽说"人活七十古来稀",但时至今日之医学境界,这也并非定论。有道是"好人不长寿",谁曾想,这个十里八村公认的"老好人",居然在本应享受天伦之乐时刻却一命呜呼,咋不叫人肝肠寸断! 可恨苍天不公,可叹人生无常,可怜命运多舛!

今天是三叔出殡的日子。天气一反常态,似乎出奇的冷,阴风怒吼,寒气逼人。墙外挺立的高大树头上,成群的乌鸦聒噪着翩然飞过。院子里,灵棚前,前来吊唁者络绎不绝。灵柩两侧,披麻戴孝的孝子们跪倒一片,手持哭丧棒,点纸敬香,叩拜亡灵,答谢亲朋。每每抬头观望,三叔的大幅遗像映入眼帘,还是那样的慈祥,还是那样的恬静,就像欲言又止的样子。三叔就要走了,这是他最后的远行。阴阳相隔,我们永不能再见一面了。生离固然令人愁肠百结,而死别则更是让人痛彻心扉。痛定思痛,痛何以堪!

时辰已到,随着代东先生一阵粗犷有力的吆喝声,三叔的灵柩被众多孝子们合力抬起缓步出门前行。霎时间,唢呐吐哀,锣鼓鸣悲,凄惨的哭声此起彼伏……天空阴晦,山川沉寂,寒风凛冽,哀乐悲壮,此情此景,让多少围观者肃然静默,长叹垂泪!

高挂纸幡的灵车打头前行,紧随其后的是长长的送葬车队。车队像一条河,缓缓地流在寒冬的风里。三叔上路了,三叔开始了他的最后一次远行……

车队行进在村中心大道上。铺在大路边沿的每一块水泥板仿佛都在泣血,因为它凝结着三叔的深情。那是三叔和工友们顶酷暑战高温一锹锹挖出污泥又一块块盖好,从此浚疏排水渠,也结束了以往行人与车辆常于夜间跌落下去的梦魇,极大地方便了人们的出行。路边的老油坊依旧飘着胡麻油的清香,可是这里的师傅们不会忘记,是三叔和他们一起起早贪黑披星戴月炒出一锅锅的胡麻籽,榨出一桶桶芳香四溢的纯葫油,远近闻名,满足了大众的需求。

车队行进到了河道转弯处的老旧砖场处。这里曾经是大队开辟的砖窑,也是方圆几十里唯一的砖窑。在这里,三叔与社员们一道风雨无阻拖泥带水的挖土、和泥、脱坯、烧砖。三叔是个好劳动,干活儿舍得吃苦又极其专注,因此挖出的砖坯不仅效率高而且质量很好,常常被领导称道,年年被评为生产标兵。虽然现在砖窑早已废弃,却见证了三叔那代人战天斗地的青春时代,见证了当年那些个火热的劳动场面。

车队行进在蜿蜒曲折的田径阡陌。几十年来,这条小路上留下三叔多少坚实的脚印,洒满他多少辛勤的汗水。放眼方圆这片热土,不论是大集体时代还是包产到户时期,也不论是春种夏锄还是秋收冬储,三叔从来也没有停止过匆忙和劳累。麦苗青了又黄,豆花开了又谢,累累果实滋养了走西口的后人,而三叔曾经挺直的脊背却日渐弯曲。可即使是佝偻着身子,直到他卧病床榻的前一天都未终止劳作。今天,三叔休憩了。三叔啊,您最后再看一眼吧,伴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这方田野,如今的每年夏秋之季,满眼处处都是争奇斗艳的百合花盛开,仿佛是在向您祭奠致哀呢!

午后时分,送葬队伍终于到达新建的墓地。这里背靠青山,视野开阔,可以望得见漫坡遍野的庄稼,望得见车辆川流的公路,望得见蜿蜒曲折的河流,望得见炊烟袅袅的村庄。这里曾是西汉定襄郡武进县治遗址,往事越千年,多少达官显贵在此极尽浮华,而今也算是块风水宝地。三叔的漫长而短暂人生旅程就在此处结束了,最后的旅行也划上了句号。寒风依旧在肆虐着,天上的阴云凝滞了,低徊的哀乐停止了,人们的悲痛却达到了顶点。直到棺木入葬,直到纸扎香火冲天而烧,人们还依然默默地肃立着,向着亡人永远告别。

斯人已去,托体同山。逝者长已,亲人余悲。我们能说的,只有祈愿天堂里没有病魔缠身,人世间不再烦事纷扰; 我们能做的,只有擦干眼泪,继续秉承三叔及其先辈们遗留下的勤俭公正的家风,继续坚守修身齐家的家国情怀。

九泉之下安息吧,平凡而又不朽的灵魂!

元旦,让我们手捧祝福

文/浦景东

元旦,新年的第一天,在祝福声中正向我们走来,走进大家丰裕的心坎。过去的一年,曾经令人感动,令人感恩,或许也曾令人感叹,令人感慨。让新年的元旦扫去阴霾,带来新的气象,营造喜庆的氛围。

元旦,让我们手捧祝福之花。在新年的开端,无论怎样忙里忙外,让我们找点属于自己的时间,祝福父母,祝福长辈,走亲访友,把真诚的祝愿献上。愿血溶于水的亲情之花永远开放,永不枯萎,永不凋谢;愿互助的友情之果长结,甘甜如蜜,芳香独特;愿关心孩子的爱弥漫,在传递,在播种;让孩子得到照顾,茁壮成长,使他们走向独立,迈向成熟。"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让老人安享晚年,不愁吃穿,不感孤独,亲人常去看望。

元旦,让我们每人呵护一棵生命绿树。在新的一年里,让空气远离污浊,远离烟尘,远离有害物质;让植物吸收多余的温室气体,放出供给呼吸的生命之气;让一切在生机勃勃中屹立,让一棵棵绿树美化我们的环境,绿化我们的空间,净化我们的心灵;让物质危害不再为恶,让三聚氰胺、染色馒头、地沟油、塑化剂等远离生活;让生命健健康康,让生命永呈绿色。

元旦,让我们祝福在新的一年里,生活更温馨,爱情更甜蜜。在新的一年里,让我们更加珍重自己和别人,将传统美德进一步发扬光大,实现每个人自己美好或朴实的追求。"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让我们奋力创造财富,过上富裕的生活;让我们勤奋工作,大胆创新,科学发展,奔向小康。

元旦佳节,让每人心里播下一个美好的心愿。房价、物价不再疯涨。"三农"、教育、就业、社会、医疗保障、住房保障更好。所有孩子受到公平良好的教育,尊师守纪勤学,得到全面发展。愿我们珍爱生命,文明驾车,宽厚待人,人人遵守社会公德,社会更加文明、进步、和谐。

元旦,让我们手捧祝福,用最真诚的情感祝福他人,祝福自己。让生活多姿多彩,生命绿树常青,感动洒满人间。让我们一起虔诚礼拜,共同庆祝喜气洋洋的元旦,共同迎接轻盈走来的又一个新年!

银杏与腊梅

文/陈亮

当银杏一身灿烂辉煌、金身附体的时候,腊梅还是乳臭未干的婴儿。银杏直冲云霄,人们在他的脚下驻足流连,用相机拍下这金秋的象征。而腊梅,还未长出枝桠,低矮的她们正奋力地生长、延伸,直到第一株带着梅花的枝桠,横空出世。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银杏对腊梅说:"你能仰望我吗?"腊梅低着头,缄默不语。金秋的银杏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他不知道,左左右右还生长着一株株虚位以待、伺机待发的腊梅。他们总是高昂着鲜艳的头颅,尽显高贵繁华。

但是,秋天很快过去了,银杏叶落下来稀稀落落铺满了花坛,工匠懂不起怜香惜玉,于是一把扫帚就把这叶子清扫得一干二净。就像头发掉光了,银杏依然伫立在那儿,不过,她已是半老徐娘,没有丝毫风韵犹存的范儿。干枯的枝桠就像锁骨的身躯,消瘦憔悴,骷髅一般。

这时的腊梅,却在冬天到来时,一只只腊梅花次第开放,花骨朵含苞待放,幻化出无尽的生机活力。腊梅对形销骨立的银杏语重心长地说:"现在我可以仰望你了,但是,你能鸟瞰俯视我吗?"

一时,银杏羞惭无语。腊梅总结道:"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个人的成就往往是有参照物的。就像站在巨人或者矮子的肩膀上。但是,一个人的潜力决定了他在受到侮辱时,究竟是会发光的金子,还是扶不起墙的阿斗!"

行路的老者

文/塞上闲人

六十多年前,在中国中部的一个村子里,一个少年在村野骑着黄牛,手里捧着一本并不是很厚的书痴痴地读着,以至于忘了回家,母亲用并不响亮却十分温暖的声音召唤着。几年后,在父亲严肃而慈爱的目光中,在那双大大的手的搀扶下,他走出了那个村子。

三十多年前,一位雄心勃勃的中年男子,怀着一腔抱负,在许多人羡慕的岗位上施展着他的才华。一路顺风,很快走上了他理想的仕途之路。但仅仅几年,他毅然做出了一个决定,退出仕途,去走一条新的冒险之路。

而今,一位七十出头的老者,在一个又一个建筑工地,不时地闪着他的背影。他用脚步丈量着一栋栋拔地而起的大楼和一座座横跨江河的桥梁。用眼睛测算着每栋大楼的价值每座桥梁的重荷。

那个痴痴读书的少年是谁?那位毅然决然地退出仕途的中年是谁?那位频频出现在建筑工地的老者是谁?我似乎有点不太清楚。

可我知道,他是因为母亲微笑着的谎言而走出村子的。他是有点对官场的风气不太适应而改变自己人生的。他是年逾七旬之后才拿起笔开始书写自己人生感悟的。

大凡在人生路上走过来的人都会有这样的疑惑:是我选择了人生,还是人生选择了我?如果是自己选择了人生,那么他对自己人生之路选择对了还是错了?多半人难以说的清楚。

一个能选择自己人生道路的人,是能把命运掌舵在自己手里的人。一个能把命运掌舵在自己手里的人,应该不会选择错自己的人生之路的。只是这样的人不是很多。

其实,一个人选择走什么样的路,原本没有对与错。因为在通往目标的每条路上都有不同的风景。或许走了捷径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因为有时欣赏沿途的风光比达到目标更为重要。

但是,无论选择什么样的路,他终归要回到原来的出发点。当你回到这个出发点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其实并不是很多。无论曾经付出了多少,创造了多少,很多很多都不是自己能享有的。而真正需要的只是母亲慈祥的微笑,父亲鼓励的双手。是人间最原始最纯贞的温情。

尽管这样,路总是要走的。人们不会因为需要的不多就停止自己的脚步。不去品尝酸甜苦辣又哪里知道人生的味道究竟是什么!不去走路又哪能看到一路的景色有多么的美丽!

很多人只管走路却忘了欣赏沿途的风景。于是不懂得怎样去珍惜自己,忘记了人生的许多况味。这样的人像一部永不停息的机器,直到磨损到彻底颓废。

也有一些人,只懂得享受安逸,一味不动,到头来把自己像僵尸一样包裹起来,直到终老的那一天。

这个我不太熟悉的人却与别人不一样。他把自己的人生装点的丰富多彩。他在原本短促的人生道路上做了多次跨越。这每一次跨越都应该是极其艰难的,而他的跨越看起来却是那么轻松,那么精彩。他只把这样的跨越当做行路的一个部分,而且就这样行了几十年。

直到七十出头,他仍然走走歇歇,歇歇走走。这样既不累着自己,又让自己身体各部位充满着无限活力,通体放射着一种令人动魄的魅力,以至于不由让人要投去艳羡的目光。

他究竟是谁?我真的不太清楚。不过我想,只要你走进他,一定会真真切切地认识他的。

叩响春的门铃

文/汪喜刚

站在大自然的肩膀之上,我轻轻地叩响春的门铃,还能听到冬孱弱的诉求,让我给它一个冰雪纷飞的世界,保住它冰清的躯体,可惜我没有那种通天的本领,我只是一介文弱的书生,用笔轻轻地叩响春的门铃,走进春的世界,做客有春的每一个地方,倾听春天的故事。

丝丝绿意,点缀着寂静将去的世界,麻雀声打破黎明,燕子轻捷的飞过,掠去冬最后的寒意,小草芽开始辞别冬眠的母壤,迎接阳光温暖的微笑。每一个黎明、午后、傍晚我都会去漫步一个有春意的地方,清晰可见那棵树绿了,抽着芽、伴着风、和着雨摇曳在同学们郎朗书声、匆匆倩影之中。在漆黑的夜里,我能听见万物的心声,静谧中是那么的可怕,绵绵细雨润入黄土地的每一块肌肤,暖暖的春风,吹进农民的心窝,忙碌中还是那么喜笑颜开。田野里的油菜花开的正旺,轻盈的飞舞着,金黄的油菜花在春风里闪着一波又一波的浪,这时,金色的花浪与农人的微笑相得益彰,忙碌中、嬉笑中,播种着一年的希望,漫山遍野都是春天的脚步,田野里春耕的老黄牛,还有那朴实的农人,在丝丝缕缕的雨中洗礼着,如油的春雨泽润了他们的心田,这个纸鸢满天的季节,是梦想的季节。菲菲红晕染上双夹,带着对春的渴望,走在春天的田野里,轻轻地叩响春的门铃,做客春天里。

春天的阳光总是那么喜人,温暖着我这个春天的客人。三月里的天空,总是让我留恋,苍穹之上的风筝,有花的、有绿的、有红的,有动漫人物的等等。我经不起风筝对我的诱惑,带着童年的味道去放我现在的风筝,风筝的一头飞在天上,和天空亲密的吻、火热的拥抱,一头又在我的手中,细细的丝线在我和天空间搭起一座桥,此时我能听见天空对我说着:"如此旷达,还带有孩童般的天真,快乐驻足于你眉间。我不会每天都给你一个阳光灿烂,但也不会每天都给你一个暴雨将至,我怕把你的童真伤害,我扶住云,挽住雨,降临在你的春天里。"我楞在那里,脑海里还在回放天空对我说的话,似懂非懂的听着天籁般的音韵和这绝美的唱词,风筝随风飘荡着,飘荡在我头顶这片蔚蓝的天空里,那幸福的闪电呀!告诉我,这么动人的话语怎么就说给我听呢?那春天啊!我才刚刚的叩响它的门铃,准备做客它的家中。

三月末,四月初。后山上桃花开了,杏花含苞待放,像是羞涩的姑娘,遮面而出但又红着脸藏在桃花的身后,满山的花惹得蜂飞蝶舞,也惹得我这个春天的客人按耐不住,独自一人上山看望这些圣洁的花,那朵朵喜人的花像是粘在翠绿的枝桠上春风拂面而过而又带不走它们,神奇极了。大自然总是这么鬼斧神工,不可思议的发生着这里的一切。我欣喜这个春天呀!大自然把这等上好的礼物馈赠于我这般痴傻之人,说不尽的得意与飒爽掸上心头。细细端品春天的万物,有婴儿般的朝气蓬勃;有孩童般的天真无邪;有少年般的鸿图大志;有中年般的沉着老练;有老人般的豁然旷达。万籁中有多少个迷人的画面,多少个醉人的氛围。春天静悄悄的来临,我轻轻地叩响春的门铃,做客春天里,享受春天的奥妙。

四月的小河,像孩子一样叮咚地唱着歌谣奔向远方,回应着满山的桃花、杏花、还有那醉人的油菜花相携装点整个春天。汩汩流淌的小河披星戴月,像是年久失修的水车,咕噜咕噜的唱着永远唱不完的歌。河边杨柳随风飘荡,有点像古诗词里的意境了,满山的花,开始散发沁人心脾的香,拉拢它们的粉丝给它们一个美丽的赞美。春天啊!我感叹的不止是你呀!夕阳下总是喜欢待在你的世界里,拿本书想惬意整个傍晚。不知不觉中我变成了一个做客春天的客人,欣赏关于春的一切。

轻轻地叩响春的门铃,敞开心扉,感受着五彩滨纷的春天,沐春而行,看纸鸢满天,看花开结果,看……我们一起做客春天,去感知、去欣赏每一个关于春天的故事。沐春而行,你我他。

特殊的年货

文/田浩

九岁那年,我刚上一年级,原因是我身子骨弱,动不动就感冒咳嗽,父母常常为这个揪着心。当年的乡村学校没有暖气,教室里冷得冻手指头,土坯砌的炉子时不时地熄火。一进一九,我就冻感冒了,几天后开始咳嗽,后来发展到白天晚上都咳嗽,白天上不好课,晚上睡不好觉。爹看我实在熬不住了,就拿出钱来找村里的医生给我买药打针。我妈特意让我睡在暖和的炕头,每天晚上临睡觉前特意用蒲团把灶门堵上,防止热量白白地跑掉。

往常的时候,我打针吃药半个月感冒咳嗽就好了,可是这回却没有好利索,还是咳嗽不断。我爹说是药三分毒,不能再打针吃药了,要不然的话身板就更扛不住了。我爹到亲戚那里讨得了一个偏方"罗汉雪梨汤":罗汉果一个、雪梨两个放进砂锅中,加水,先用大火,开锅后,改小火,煮二三十分钟,晾凉后饮用。我爹欢天喜地回到家里,马上让我妈按照偏方给我熬汤喝。我妈一看偏方就为难了,罗汉果、雪梨在乡下集市上买不到,我爹一咬牙让我妈从箱子底拿出钱来,骑上自行车跑到三十多里外的县城供销社去买罗汉果和雪梨。

下午,我爹推着自行车一瘸一拐地回来了,脸上冒着热汗,把网兜交给我妈后,躺到炕上就睡着了,看来他是累坏了。我喝了不到半个月的罗汉雪梨汤,就到了小年腊月二十三,眼看就要过年了。我的咳嗽明显减轻了,我爹我妈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嘴上老说这钱没白花呀。

我爹我妈一商量,买年货的时候少买肉买鱼买糖买烟,为了我的咳嗽早点好利索,决定多买罗汉果和雪梨。我爹怕手里的钱不够,还让我妈逮了一只大公鸡、三只母鸡拿到集市上卖掉。

过年的时候,我的外甥军军想吃雪梨,我爹硬着心肠不给他吃,最后只是让军军喝了一点儿罗汉雪梨汤。我有点于心不忍,偷偷地给军军半个雪梨,我的鬼点子被我妈看到了,我妈把雪梨锁进了板柜里。过年的时候,我妈让我少吃肉,尤其不能吃肥肉,馋得我只想掉眼泪。我妈一看我的可怜相,一狠心就杀了一只大公鸡,炖好的鸡肉都给我一个人吃了,我爹我妈都没有舍得尝一小块儿。

一出正月,我的咳嗽就止住了,我爹我妈高兴得逢人就说买罗汉果雪梨的钱真没有白花!

远去的柚子树

文/雨城

母亲来电话说,村子后面纠结了几辈子的荒坡地,如今已大变样,政府用推土机轰隆隆三下五除二就整出了一块大平地,并且在路口还竖起了一个"井冈蜜柚示范基地"的大牌子。母亲告诉我,家里也分到一块地,政府将免费提供柚子苗,提供栽培技术,并还有一定的经济补助。"闺女,过几年就有自己的柚子摘了".电话里,母亲的语气带着微微的颤抖,我能感受到母亲兴奋的程度。听完母亲报来的喜讯,我心里也是一片晴朗,是呀,柚子树,久违的柚子树。

时间像一匹快马,飞驰着把我带到童年,带往故乡的那棵柚子树下。

那时,我们不叫它柚子树,管它叫大橘子树,它结的果子没现在的柚子大,只有大人举着的拳头大小。在我的印象里,这株柚子树结的柚子从没金黄过,也许是没有等到熟透,已被我们几个馋鬼敲完了的缘故吧。

树是小伙伴夏珠家的,就在她家的院子后面,不知是不是这树的原故,我们总喜欢围着她转,有好吃的也偷偷藏起来留给她吃。

这株柚子树就像一把葱翠的大伞,覆盖着我的童年,撑起我和小伙伴们的喜怒哀乐,我们在树下捉迷藏,丢手绢,过家家……

记得那时,我们时常聚在柚子树下嬉戏玩耍。每到春天,这株柚子树就会被我们童真的笑惹得春心荡漾。它碧绿的叶子再也裹不住清风里浮动的花蕾。而蜜蜂在这个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它耳边唱起赞歌,时而伸出触角去挑逗它。它含羞的心事便化成洁白的小花瓣,一片,一片,像雪花一样直往我们怀里钻。这时候,小柚子就迫不及待地从花蕾下露出了圆圆的绿色小脑袋。调皮地向我们眨眼睛。我们几个小伙伴就开始仰头期盼,而每每掉下一个小柚子,便会心痛不已,我们会轻轻把它们拾缀起来,挖一个小坑埋了。心想,只要不被路人踩坏,明年它们定会重新投胎到树上去。

在巴巴的期盼中,馋馋的口水下,等待柚子一点一点在我们的目光里变大。终于等到柚子明晃晃地像小月亮一样挂在我们的头顶。那时候,我定会舔着嘴唇怯怯问夏珠,"熟了没?"小伙伴银珠也会乘机扯住夏珠的衣袖,眼睛直勾勾盯着枝叶间的橘子,喃喃地说"快中秋了,定是熟了的".当然,小伙伴美秀,桂青也定跑过来,拉住夏珠的衣袖一个劲地央求,"要不,敲一个下来看看吧"

"好吧,只准敲一个"夏珠每次的回答都有些犹豫。但每次都不容她有反悔的机会。我已飞奔跑而去,拿来早准备好的长棍子。然后大伙逐拥着夏珠,把一枚柚子敲了下来。

其实,分到每人手里也只一到两瓣,但已经很满足了。当时的情景我还记得很清楚。我剥橘衣的动着是轻的,生怕弄破了里面的颗粒。看着一粒粒还不是很饱满的籽粒裸露在眼前,心里别提有多兴奋。当时,因为舍不得一下子吃完,我就只取一粒,含在嘴里,用牙轻轻咬破,再用舌尖挤压,等酸酸的汁液慢慢流出来,再慢慢咽下去。整个过程,我都是闭着眼睛享受的。眉尖偶尔的微蹙,也仅仅是电光一闪,瞬间就被一种美妙的感觉所淹没。然后再取一粒,重复享受这种感觉。

每一粒都在我极尽的享受里消耗,直到手里只剩下一张薄薄的透明衣瓣。直到时间从我身旁悄然流逝。直到树上仅剩下光秃秃的枝桠。直到一个个秋从身边悄然滑去。

记得那个时候,我会把丢弃的柚子皮捡回来交给母亲,母亲把柚子皮切成薄薄的片,然后用开水浸泡,不一会儿就炒成一道可口的菜端了上来。那味道真是美极了,而这盘菜基本上都是我吃完的,母亲只是用筷子搭了搭就退了回来,她说她不爱吃。我现在才明白,是母亲舍不得吃。

一转眼,时光之船就把我载到了中年。那些随着流水逝去的过往,尽管无力再打捞,却一次次敲开夜色,在我梦里萦绕。如今,那棵柚子树已被砍去了多年,在它曾经屹立的地方,已盖上了楼房。还有我儿时的玩伴,也都已远嫁他乡,连见面,也成了最奢侈的愿望,成了我心里的一个痛。而母亲,也已是两鬓白发,我却因为这样那样的俗事缠住了身子,太多的无奈,回家探望母亲的次数竟然也是屈指可数,想来真是羞愧。

每次去超市,看到那大大的柚子,闪着金色诱人的光泽。忍不住就会走上前,用目光轻轻抚摸一番,然后选一个回家。打开柚子,剥开它透明的衣瓣,习惯性地,取一粒放进嘴里。思绪便会在不知不觉中蔓延开来,回到童年,回到母亲身边。这白白的厚厚的表层多像一层棉絮,多像母爱的爱,温暖着我的一生。里面晶莹透亮的柚粒,又多像儿时的友谊,甜甜地滋润着心脾。想到这,我忍不住往故乡方向望去,这时候,阳光正暖暖拂过我,沿着故乡的方向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