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倚栏轩 > 好文 > 好文章 > 正文

有关亲情的散文800字

2023/08/31好文章

倚栏轩精选6篇有关亲情的散文800字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有关亲情的散文800字(精选6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一位母亲的梦

文/方舟

她是我所见过的最好的母亲了。

她年纪并不高迈,可她的心却随着游荡在社会上的女儿,在浊浪翻滚的生活漩涡里激荡了七八年。如今刚过二十岁的女儿,在一个大商场里租赁了一个柜台,经营女性服装,于是这里就成了她的家。她下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孩子的柜台上跑,那是她的心灵所在,到了那里,她的心才稳了下来,像鸟儿归了窝,孩子回了家。尽管女儿这一个小老板,并不是月月都能赚钱,有时甚至赔钱,但她还是感到骄傲,因为在女儿身上凝聚着她多年的心血,凝结着她的希望和未来。

我认识她,是缘于七年前的一次采访。这次采访的对象是公安局的一位领导,谈的是青少年犯罪问题。在采访中,公安局长告诉我一件新鲜事,说一位中年妇女找到他,执意要送她的女儿进劳动教养所。这位局长说:"我当局长以来,多次接待过从劳教所捞人的事,像这样把孩子往劳教所里送的事还是第一次碰到。"

新闻记者的职业责任感,驱使我找到了这位妇女。这是一位年届四十的单身母亲,说起女儿她一脸惆怅,说到伤心处竟至泪流满面。她说,女儿是初中学生,由于从小溺爱和缺乏管教,不好好学习,常和一些差生混在一起,经常逃学、旷课,我管了几次,她索性连家也不回了。女儿连心,我就彻天彻夜地找,多次从网吧把她拉回来。我的心简直就要碎了。

"那你怎么想到要送她去劳教所呢?"我问。

"害怕鸟儿飞出去遭祸,就想把它关进笼子里。"她说,"在寻找她的日日夜夜,我的心绷得就像拉满的弓弦,似乎马上就要断掉了。一睡下就做恶梦,一个接一个的做,梦见她被人骗走欺负,梦见她被人打得头破血流,梦见她被关进监狱……我想,要是有一个地方能把她管起来,让她受受教育也许会好一些。于是就想到了劳动教养所。"说到这里,她似乎陷在极度的痛苦之中,声音哽咽,时断时续。

她说:"一个母亲要亲手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劳教所,是比挖心割肉还要疼的呀!女儿到那里会不会受苦?别人会不会说我太狠心?对女儿将来会造成什么影响?女儿将来会不会恨我?我越想越害怕,不敢再往下想。可还有什么办法呢,找回来一次她又跑一次,我一个单身女人,怎么能割断她同社会上的联系呢?"

"与其她犯了罪让公安局抓去,不如主动让她到劳教所受受教育。"于是,她狠狠心找到了公安局的领导说了自己的想法。公安局的同志说,孩子并没有犯罪,是不能送劳教所的。在公安局领导和朋友的帮助下,他们共同对女儿进行了耐心的教育,女儿还是回到了她的身边。

我说:"这下好了,等几年女儿大了,给她找个工作,你们就可以好好过日子里了。"她高兴地笑了。

这件事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仍然记忆犹新。前不久,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又碰上了这位母亲,问到她女儿的情况,她说:"上了几天大学,没学成,又回来了。"我好奇地说:"上大学是好事呀,为什么没学成?"

她说:"也怪我‘望女成凤’心切!孩子回到我身边以后,一天到晚在家闲着,我想不如让她趁机学点本事,将来也好就业。我根据孩子的兴趣爱好,把她送到了西安一所民办美容学院上大专。我东挪西借,筹集了六七千元钱,缴了学费,孩子也高高兴兴地入了学,亲戚朋友都来给我道喜。在那些日子里,别提我有多高兴了,睡觉也做着好梦,梦见女儿大学毕了业,找了工作成了家,眼看我就可以高高兴兴地做外婆了。"

"可是好景不长,过了一段,学校打来电话询问孩子为什么请假回家再不来上课了。这时我才知道女儿逃学了。于是我又踏上寻找女儿的漫漫长路。又是访朋问友,又事找她的同学,折腾了半个多月才将女儿找回来,原来她和一个同学一起给一个酒吧打工,每天挣几块钱,吃了不少苦。孩子回来时,已是衣衫褴褛,骨瘦如柴了。我又心疼地流下了眼泪。女儿对我说,她初中还没毕业就直接上了大学,学习太难了,她压力太大,实在学不下去了。回来又怕妈妈伤心,就只好在外面混了。这时我才知道,自己恨铁不成钢,对女儿的要求太高了,让女儿和自己都摔了个大跟头。"

"有一句俗话,叫做‘坐在人间想天堂,美梦一场'.看来,我就是一个普通人的命,不该做美梦的,做了一个最终还是破灭了。从此以后,我就注意给孩子选一个实实在在的路,先后让她学过站柜台,学过修指甲,学过化妆等。前不久,一个商场的租户转让柜台,女儿未给我说就接过来了,说要经营服装。我虽然不太同意,但看到女儿这种敢于独立闯市场的勇气,还是挺感欣慰的。在协助她经营柜台的过程中,我突然发现女儿长大了,她在经营服装上很有些才能,在了解时尚和挑选衣服样式上,都胜过了我。每当看到女儿在柜台上活跃的身影,我似乎看到了我当年的影子,看到了在女儿面前,又开了一条通向远方的路。"

此时,她脸上泛起了幸福的笑容。

我也由衷地为她高兴,临别时安慰她说:"’难关过去是阳关‘,看来我得祝贺你了。你的女儿找到了一条发展自己的路,循着这条路走下去,她至少可以养家户口,也许会成为一个服装大老板也未可知。你的美梦还可以做下去的,世界上美梦成真的事,不是处处都有吗!"她笑着说:"借你吉言。"

依偎

文/刘学刚

父亲结婚的那年已经29岁。

外婆早逝,母亲是四个弟弟和一个妹妹的姐姐,和父亲结合以后,她的温顺体贴,很快移到父亲的身上。父亲早年的经历像是把他的童年冰冻,密封,保鲜,等待着母亲温热的疼爱,然后春天的河流一样,哗啦哗啦,融化。父亲结婚以后的三十多年,母亲就是他活着的全部温暖。也许在这个时候,父亲就唤回他的童年,让我们都生活在简单的快乐里。母亲晚年得了肌肉萎缩,到了最后,说话都含混不清,只是摇头点头,更多的时候,母亲的头软塌塌地耷拉着,像傍晚的向日葵,在拾掇一点点昏黄的余辉,塞进黑夜的锅灶。母亲一脸的灰色。父亲的话是一团灯光,在小屋里晃动着,漫溢着,"咱老俩谁走得早,是谁的福","看看,又低头认罪了".在煦暖的灯光中,母亲慢慢地抬起头,嘴角一抿,就紧凑出一个明亮的微笑。可是,母亲走了以后,父亲一下子老了。一天,他去接放学的女儿,我想招呼一下,想说,我给小雨买饭吧。他窝在上衣口袋里的两只手,纽扣扣眼一般地努力靠近,眼睛直直地瞅着地面,使劲地收缩着身体,只见帽檐往前一晃一晃地送。他和我擦身而过,仿佛没有看见我。他伛偻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地单薄和孤独。

父亲牙痛。他年轻的时候给人家扛活,中午,主人熬好一锅菜,父亲掀开锅,但见沾了玉米面的萋萋毛,像是少女的发梢扑闪着微黄的阳光,是那么的形态生动。父亲用筷子扒拉,用舌头吸吮,汤汤水水五大碗,吃出一身臭汗。这一次吃撑,疼痛在父亲的牙洞里潜伏下来,像一只长着利爪的老猫,突然蹿上来,抓扯着他的牙根,撕咬着他的腮帮他的前额。半夜里,父亲痛得厉害,就围着天井里的石磨,像蒙了眼睛的驴,他捂着腮,哼哼着,转圈。转来转去的疼痛,有一些从他的嘴角淌出来,淌成酸酸涩涩的口水。仿佛有冷风在母亲的牙缝里吹,她的嘴角也不自觉得抽动着。久病成医,父亲的牙痛,使母亲淘到了不少民间偏方。父亲围着石磨哼哼唧唧,母亲端着一碗蜂窝水从灶屋出来。她弓着腰,边走边轻轻地吹着碗上的热气。父亲很听话地躺在炕上,嘴唇合拢,蜂窝水的温热在口腔里游走,咕咚有声,吐的时候,干净利落。父亲哼过闹过之后,便了无响动,像个熟睡的婴儿。有时想想,上帝可能是个玩心正盛的孩子,他并不是真的想让父亲生病,而是想把父亲变成一个孩子,哭哭啼啼的孩子,让母亲疼着,宠着,呵护着,激活他对温暖的知觉。

母亲走了以后,父亲变得不爱说话了。他的牙齿全部脱落,只剩下了牙床。现在,父亲躺在一堆痛痒之上,表情木然。他的牛皮癣越来越厉害。被子掀起的冷风,让他浑身刺痒,好像许多毛毛虫在蠕动。内吃外敷了几家专卖店的特效药之后,他说,他和这些癣一起待了四十多年,你娘都记着呢。父亲的皮肤对季节的感知格外敏锐,是慢性疾病使得他有了对生活的细微体察。有一天,他忽然说今天是母亲节。是洋节,我的声音很低。我看有人在过呢,他犹豫了一下。他笼在我头上的目光阴翳翳的,看上去是一片积雨云,如果我温热的目光接应过去,就会下雨,是吧嗒吧嗒的大雨点。这两年,遇见老奶奶领着她的孙女,我就停下来,失神地看,直到眼泪模糊了世界,然后悄悄地转身。母亲不在的这两年,我越来越像母亲。

到现在,我觉得父亲的生活方式很不一般:对生活,是一种贴着心连着肺的大热爱。至少,他对病痛的理解比我深刻直观,有着鲜活明亮的性格。2004年春天,父亲得了青光眼,在市人民医院的眼科病房大哭大叫,使得其他的病人暂时失去了疼痛,挤在父亲的病房门口。我匆匆赶来的制止很有疗效。事后,妹妹埋怨我,父亲是见了母亲才哭的。那时,我们一家五口分居三地。我在县城住单身宿舍,母亲、妻子、女儿一起生活在县城西去40里的一所乡镇卫生院,父亲一个人在老家耕种着两亩薄田。是父亲的生病,使得病房成了我们获得团圆的家。他的哭喊是一种撒娇,是对亲人相见的一种酣畅淋漓的表达。从某种意义上说,敢爱敢恨的父亲应该是一个抒情型的农民,或者说农民诗人。父亲外露、恣意、响亮的气质,拓展了我的精神空间,塑造着一个家族的清澈和奔涌。

老屋

文/ZengLi

儿时的记忆正被时间一点一点的风化,被岁月沉淀下来的回忆却被时光牢牢地记着,那些记忆穿越风尘而历久弥新,把棱角打磨得锃光瓦亮。老屋,从几年前到现在,我永远深爱的老屋,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它用遍历人生无数的双眼默默的看着我们一代又一代人。--题记

今天清晨,我到安康休闲广场晨练,在一根铁杆上做腿部拉伸,一位老爷爷笑脸盈盈地走到我面前,语气和缓地对我说:"上次,看你跳舞,那是在跳探戈吧?"我不好意思地说:"是伦巴。"他说:"还以为那是探戈,你身材棒跳起来真美,可以多跳跳"听完,我脸红了,感觉倒像是被揶揄了一番,不过这话倒不像是玩笑,我边摇头边挥手,表示自己也不过是略懂一点。

在回家的路上,我心里暗暗欣喜,感觉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在第一时间听到这么不经意的一句赞美觉得花开于心。惯用右脑思考的我,正准备把语言组织好,讲给妈妈听,左脑突然在"爷爷"两字眼上停了下来,一脸兴奋的我顿时严肃起来。"爷爷"我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两个字了,以至于说的时候觉得搪塞的说不出来,我搜索枯肠,不断的在脑海里寻找关于爷爷的记忆,因为爷爷死得早,自然有些记不清小时候的事情。

记忆里,爷爷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人,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额头宽阔把额线衬托得特别清晰。对于爷爷面部的轮廓,我不太记得,但是记得爷爷高耸的鼻梁和眉毛上的黑痣。对痣的印象特别深,爷爷的笑眼对痣的记忆更是如虎添翼,爷爷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皱纹总是会扯动他眉毛上的那颗黑黑的痣,那痣要是抖动起来,爷爷定是又气又笑,这绝对是爷爷给我的专属印象。

我们现在的人,要想对过去的画面来个重现,那必须有盏灯,照着回去的路,老屋就是这样的一盏灯。现在关于爷爷的记忆多半是不完整的,可是在经过老屋后,对爷爷的记忆就丰满起来了。在老屋的牵引下,几代人在老屋里忙进忙出的情景总能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说起爷爷,必须先说曾祖母。她是个小脚女人,听说裹过一段时间的脚,每次我坐在曾祖母旁边的时候,曾祖母总是会跟我说起爷爷,她会从爷爷小时候的坎坷经历讲起,然后讲到现在爷爷是怎么疼爱我这个长孙女。每次曾祖母提到她背着爷爷躲过日本鬼子的刀枪的时候,我总是听得津津有味,曾祖母就这样不厌其烦地跟我一遍一遍的讲,我也甘之如饴一遍一遍地听着。不谙世事的我,总把姥曾祖母脸上深深的皱纹说成是被刀子刻的,还总是能拿着小刀对着曾祖母说也想来刻一条,俗话讲,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时候还真是鬼精鬼精的,不过总是能把姥姥逗得哭笑不得。

把一个人逗得哭笑不得或者说是把一个大人捉弄得又气又笑,应该是小孩子的招牌动作。之所以说,爷爷又气又笑的样子,于我而言,那是专属回忆,那是因为:

不满十岁的自己是个特别调皮的野孩子,我总是能变着法来气爷爷,印象最深莫过于偷菜。爷爷是一个很高的男人,老屋爷爷的厨房的又总是乌漆麻黑,屋顶又是格外的矮,尤其是角落边的屋顶。爷爷就像长颈鹿一样探着身子在那里炒菜,我躲在门外看着屋内的爷爷,总是希望看到爷爷在直起身子时能把屋顶撞踏,现在想来那时候真的是异想天开。爷爷炒菜的时候我把他当成是日本鬼子,我就在躲在一个地方像打埋伏,躲在灶台边,默默地注视着"敌人"的一举一动。当爷爷把热气腾腾的菜恭恭敬敬地送到灶台上,然后回过头去的时候,我立马来个先斩后奏,我随手拽一把菜,然后又像是打游击一样,潜伏在灶台左右,观察"敌人"的动静,如果爷爷没察觉,我就左躲右藏地溜出去了。运气好的时候,爷爷什么都不知道,我想他以为是被老鼠抓了一把也难说,要是被爷爷发现,那就不好说了,爷爷马上就会来个"罗汉翻天印"我绝对被他厚实的手掌盖着,我就封印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果运气稍微好一点,就是被他河东狮吼一样的话语:"你这只死妹子,我就拿锅产敲死你去。"这样震慑人心的话,我听着只是习以为常的稍微回头看一下,那痣就活跃起来了,爷爷似笑非笑的眼角把眉毛连带那颗醒目的黑痣一一扯动,我然后,三十六计,走为上,一会儿工夫绝对消失在他视力范围内。那时候的爷爷,吹毛瞪眼的表情夹带那颗抽动的痣,那痣肯定没有笑来得安稳,那时候我绝对会笑着默念:"爷爷,我对不起你老人家了。"

老屋带给我的回忆太多,那些过去的点滴只有看着老屋才能被完整的复现,那些回忆教会我珍惜教会我成长,即使世事变迁,小屋的光景依旧情结依旧。小时候在老屋里度过好几个生日,老一辈有一个风俗就是,生日在房里躲一天,来年什么大风大浪那个人都会安然度过,我安稳的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想必是老屋给我的福祉。如今,我又迎来了一个生日,我走进老屋里,对着曾祖母和祖父,深深鞠个躬,缅怀这两位老人。今天奶奶又对我说爷爷过去是怎么疼我这个长孙女的,我心里又笑着说了一回:"爷爷,我那时候真对不起你。"

念念不忘的是,老屋情节,那么温馨的美好。

母亲节

文/曾建明

给妈妈打完电话,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今天是母亲节,在外地的儿子没有忘记问候他的母亲,我也照例向在成都的母亲问安。电话里妈妈的声音格外爽朗,说老幺才给她打了电话,就知道我会打电话来,也知道打电话是祝她节日快乐,然后是一连串开心的笑声。

妈妈年过古稀,与爸爸在成都陪孙子读书。孙子们在她的陪伴下读小学、中学到大学,她也由半百岁月走进了古稀之年。儿子、孙子们都喜欢吃她炒的菜,她也喜欢听他们摆龙门阵。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很少说话了,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搭腔了。去年年前,爸爸告诉我们,妈妈的耳朵听力下降得很快,我们正常说话她已经听不清楚了。隔壁婆婆安了助听器后效果不错,妈妈也想去安,想听听我们三兄弟的意见。妈妈坐在一旁,默默地听着爸爸和我们的对话,虽然她听不清楚我们说的具体内容,但是心中的期望却写在脸上。

妈妈是个坚强的人,一般的困难和挫折压不倒她。年轻时,爸爸在外做手艺,她一个人,家里家外,把儿子、老人照顾得很好,队上的工分也挣得不比别人少,我们几兄弟基本没有挨过饿。奶奶说,我这个媳妇呀,比女儿都孝顺,比儿子都能干呢。后来,父亲当了村干部,乡上来人时几乎都在我家吃饭,妈妈一边要忙着农活,一边要急急忙忙赶回家做饭。妈妈很会做饭,可口的农家菜在爸爸与来人的闲聊中就做好了,来来往往的乡干部没有不夸奖她的。

我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妈妈正在更年期,身体大不如前。但她从来不让我们看出来她的异常,每天乐呵呵地驮着小孙子,我们下班时就钻进厨房做饭,直到孙子睡了才休息。年轻的我们瞌睡大,儿子很小就跟着她睡,她也从来没有叫过苦。在她的心里,儿子、媳妇白天工作忙,晚上一定要休息好,自己就是累点、苦点也要把孙子带好。那几年也是她身体最糟糕的几年,后来妈妈偶尔说起那段经历时,我常常潸然泪下,为妈妈的艰辛,更为自己的疏忽。

妈妈是个乐观的人,很会带给人快乐。老家的人、家里的亲戚都喜欢跟她聊天,而她所聊的总离不开她的几个儿子和孙子。偶尔有点小病小恙,也不准爸爸告诉我们,总是乐呵呵地说,"没得啥子,没得啥子。"一天练太极拳、跳扇子舞、陪爸爸逛街,忙得不亦乐乎。跟儿子们出去旅游,她总是走在前面,我们有时候都跟不上。走神农架、环步青海湖、登武当山,她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儿子们带着她和爸爸去旅游。因为她知道,爸爸特别爱旅游。旅游时她基本不怎么看景色,她就是享受一家人外出的时光,她就是喜欢对人说儿子带她旅游、媳妇给她买衣服的事情。几年前,她七十大寿的时候,我问她,过生日是买衣服还是旅游,她脱口而出,去旅游。在她的心里,一家人快快乐乐,比什么都重要。

今年春节,好几年没回去的妈妈主动要回老家去看看。她拉着过去的老姐妹和邻居们,唠不完的家常,讲不完的旧事。我突然明白,妈妈就是要清清楚楚听听乡里的故事,听听乡里的声音。

"我现在好了,别人说话我听得很清楚,出去跳舞和打太极也不自卑了。"妈妈的话重重击在我的心头,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是呀,我也是知天命的人了,母亲的期望在心中,我知道吗?母亲的自卑有多久了,我晓得吗?我们天天关心的是她吃得如何、穿得如何,是否走进了她的内心,了解她的想法呢?"老二又给我们买了补品,刚才也打电话的。你们也要注意身体,四十岁后也要开始慢慢注意了哈……"还是那些话。在她的心里,儿子再大、再能干,都不让她省心,都有些不懂事。

是呀,儿子在哪里,母亲的心就在哪里。可是母亲在哪里,我们的心在哪里呢?

回味父爱

文/马西良

爱,其实是简单而平常的字眼,爱不是海誓山盟,不是急风骤雨,也不是甜言蜜语。爱是早晨的阳光温暖而和煦,爱如茉莉花香,爱是路边无名的小草,清香淡淡而馨香满怀。父亲离我们而去已有三十个年头,回想父亲的音容笑貌,品味自己的人生之路,慢慢感悟出父爱如山的哲理。

父亲是从困苦中长大的,十二岁时老爷去世。当时二叔才九岁,家里没有地,在艰难困苦的生活中,父亲、二叔在奶奶的抚养下长大。后来年幼的父亲跟人学织布,靠一梭一梭的轮回为家里挣点钱度日。二叔很小的时候就给有钱人家放牛,后来,家庭实在困难,只好把二叔送到县教会办的孤儿院。到我记事时,父亲虽然在村里当小队会计,仍做木工活,打纺棉车拿到集市上卖,添几个零花钱,以弥补生活的不足。后来,父亲靠几天私塾学到的功底,成为村的会计。而二叔靠自学和钻研成为悬壶济世名振四方的医生。

父亲刚正不阿,干工作从不马虎。父亲做帐从来一丝不苟,字迹清楚,因而常常得到上级的好评和奖励。年终决算是一年之中会计最忙的季节。一到冬天他们几个会计关起门来,集中一个地方办公。算盘珠子"噼哩叭啦",有时为了几分钱合不上帐,他们一整就是几个通宵。晚上加班,天再晚再饿也没有人去仓库抓一把花生。生产队里一到秋未冬初才刨地瓜,晚上分到很晚。回到家,父亲常常是冻得嘴唇发青,但他自己分得的地瓜还在地里没有拉回家。

我们家兄弟多,父亲为我们操碎了心,每到冬天,父亲总是千方百计买点焦沫炭渣加上粘土,用水和成煤饼,晒干取暖度冬。记得当我上到初中一年级的时候,父亲喊着我到八十多里外的小煤窑买煤。父亲干瘦的身材弓着腰推着独轮车往回走,天气已十分寒冷,父亲仍然头上冒着热气,一步步往家挪。我在前面拉着车子,跟着车,看着父亲推车的样子,我十分感动,心想今后一定好好学习,挣钱让父亲享享福。

父亲一生爱干净,自己的衣服一般不麻烦别人,每天他都要将家里桌椅抹一遍,地扫得很干净。他用的玻璃罩煤油灯,总是擦得干干净净,灯罩拿下来,放上一点酒精,然后用嘴哈热气,再用软纸擦试一新。他用的茶壶、茶碗,每天都洗几遍。每到夜深人静时,父亲总是把水桶洗刷干净,然后到河里挑两桶水,等第二天烧茶喝。

父亲任职期间,一直担任国家统计局滕州市家庭记帐点的负责人,安排农户每天将收支情况全部记录下来,大至买一架缝纫机、收音机,小至卖几把葱,几个鸡蛋,为各级提供可靠的农户收入情况信息。这在滕州市一共三个村,其中有马河村每年都受到县里的好评,每年都会领到县里奖励的锄头、镰刀等农具。

父亲知道学习的艰难,更知文化的重要。他再困难,也没有忘记供我们上学,买学习资料,对我们学习提出要求。每当我们考出好成绩,父亲总是很高兴,逢人便夸。父亲于1977年因病去世,哥哥还有一月结婚,而我还有一个多月高考。父亲去世没有留下任何遗言,留下的只是对我们的期盼,父亲没有给我们留下家产,但给我们留下了自强不息,与人为善,胸怀坦荡,公而忘私的美好品德。

正是父亲这种高尚情操,激励着我们在人生的路上,永往直前,决不言败。

当我们膝下得子时,当我们回望老父亲沧桑的皱纹时,才懂得父爱是一种男人之爱,深沉之爱;父爱像大山,头顶耸立着威严;父爱像冰河,心里流淌着真情。时间的推移,让我们更深的感悟到父爱如山。

干娘

文/陈丽娟

干娘柯竹英,小学老师,带我一到三年级数学。她对每一个孩子都特别的好,从不偏心,无论是农村的孩子还是机关单位家庭的孩子。我是农村的孩子,父母读过小学,当时算是"有文化"的社员,当生产队妇女主任,父亲除了干农活,还去公社办的农村企业兼职做记账员。他们深知读书的重要,全力送六个子女读书,种了十几亩田地,每天早出晚归辛苦维持家计。记得农忙时节,晚上九点多了,父母还在外面收割稻谷,我一个人害怕极了,独自等着他们归来。我是家中老幺,哥姐都要读书,没时间带我,家里常常只有我和小哥,小哥一般都在外面疯闹,我的童年大多时候是孤独的。那时候,干娘下班回家,都要经过我家门口,有时还会带我走上一段,说:"你上课开小差了?""你今天头发是谁帮你梳的?"这时候,我红着脸,挠了挠头发,也不说话,故意跑开了。

干娘瓜子脸,头发很长,拖着长辫,皮肤白晳,身材苗条。她那么爱我们,说话讲课和蔼可亲,手势动作优美得体得像舞蹈一样,我们都觉得她美极了,她的课堂也是我们的乐园,我们真是太喜欢她了。我上课喜欢开小差,窗外有小鸟飞过,我的眼光跟着小鸟一起飞翔;冬天谁的火炉子烧着了谁衣角,我会急得大叫。这时候,干娘就会点我到黑板边演算,我窘态百出,只好胡乱写个答案。她温和地说:"你先别急着下去,站在这里听我讲,这里除不尽,我们首先要试商,看哪个比较接近,我们来试试……"我的答案与老师讲的风马牛不相及,我把头压得更低了,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以后,我上课不再开小差,数学成绩也越来越好。

那时学校演出活动多,干娘也是音乐老师,她让我和机关单位的孩子一起当跳舞主角,她编舞唱歌,手把手教我们跳《花纸伞》《春天在哪里》,天快黑了,她还在一遍遍教,嗓子哑得厉害。有一年六一那天,干娘早早帮我们化好妆,可是我们调皮,把妆给毁了,干娘很有耐心,把我的残妆全擦掉,重新给我补粉,描眉,画口红。她那样认真细致,我闻到她头发的清香,感到母爱一般的温暖。妈妈快40岁才生我,我儿童时期,妈妈应该已到更年期,加上农活的重压,她很难给我细致入微的关心和照顾,我头发都是自己胡乱梳,没有样子,干娘常常给我重新梳理。如此种种,点点滴滴,宛如昨日。

后来我到广东工作,每年回家过年,我总要去看干娘。干娘有一儿一女,都很出息。那几年,他们在外求学,离家很远,我每去看她一次,她总是说:"每次带这么多礼品,下回来,都不要带东西,看到你,就像看到自己的女儿一样,你来了,我就高兴。"再后来,干娘的女儿在北京读博,儿子在重庆读大学,她学会了上网,加了我QQ,我们常常聊天,她亲切地叫我娟儿,我说,我以后不叫您老师,就叫干娘了。一来二去,我叫干娘倒比叫老师顺口。

我生女儿回来休产假,干娘只要有空,都来看我和孩子,教我如何照顾自己和孩子,如何与公婆小姑相处。孩子满月后,她来接我去她家住上一段日子,土鸡土猪,鲫鱼猪肚,能买到的好东西都给我做。那时候,母亲在广州小哥家,无法来照料我,幸好有干娘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

休完产假,我带女儿回去上班,不久听到不好的消息,干娘得了牙龈癌,我很担心,立刻跟她电话:"干娘,不要怕,现在的癌症是可以治好的,尽快做手术好了!"干娘表面显得乐观,平静接受手术治疗,接连做了几次手术,辗转北京、上海、武汉等大城市的权威口腔医院,每次手术,都要承受椎心般的疼痛,为了活下去,干娘坚强地和病魔作头争。每次和干娘通话,都听到那头虚弱得不行的声音,我真揪心。"我很好,你把自己和孩子照顾好,不用担心我,我好着啊。"这是我和干娘最后一次通话,2011年除夕前,上海一家口腔医院手术后,干娘语气非常缓慢,我心如刀绞,如果我能飞,一定立刻飞过去看一看。除夕夜,再电话过去,是干爸接的,干娘无法接电话了。3月8日上午,妹夫打来电话:"姐,妈妈——今天早上去世了。"犹如晴天霹雳,干娘真的走了,我却未能送终,终身悔恨。

干娘是好老师,好母亲,好人。仁厚的地母呀,愿在您的怀里永安干娘的灵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