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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写亲情的散文

2023/08/31好文章

倚栏轩精选6篇关于写亲情的散文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关于写亲情的散文(精选6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记着你的笑

文/李育善

妈——,已有百天没叫你了,也不知叫谁呀,叫也没人应声了。

妈,今天是你的百日,孝子都回到老家了,几个堂舅妗子也来了,上坟烧纸,摆席招待,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洗过孝衣,送走客人。天还在静静地飘着细雨。我回到城里你住过的房间,坐在你的照片前,又想跟你说说话,妈,没敢告诉你,从你走了之后,我天天晚上都会在这里陪你坐坐,怕你操心我,把我的委屈,把我的开心一股脑都说给你听,见你脸上笑笑的,我心里也朗然了。

妈,是去年春节后给你检查出大病的,我背着你不知哭过多少遍,也想尽办法找专家,得知你生命已到了倒计时,我又偷偷一人跑到儿子坟头大哭一场:我这命咋真苦么,十年前丢了儿子,十年后父亲突然离去,又要接受母亲即将离去的残酷事实。可见到你我还得装着没事一样。只是肝上的疙瘩是良性的,不碍事的。你也没当回事儿。那段时间我却是天天都在提心吊胆的,出差在外,只要接到家里电话,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听说你好好的,我心在放下。你知道我爱吃浆水面,管我吃不吃晚上都要做好,等着我。后来,你实在下不了床了,还叫妹妹给我做,叮咛要把豆腐切成条条子,不要过油,也不要放味精……

大家都在想法隐瞒你的病情时,其实你自己心里早有数了。有一次,我在病床边陪你,你笑着说:"我这病吃药打针没见效,吹管它去。"我说一天比一天好了,你看脸都不太黄了,其实脸都黄中带绿了。直到你离开的前几天,我说再得住一次医院,你苦苦一笑,气弱得都吹不灭灯,弱弱地说:"不了,到医院怕回不来了。"歇了一会儿,你又难怅地说:"娃呀,妈这是肚里瞎了,没治了。"

那天凌晨妹妹哭着叫我,我跑到你身边,你大口大口的出气,叫你,你也不应声,我匆匆叫来大夫,检查过说,不行了,拉回老家,给吊上液体,能挺过去就不要紧了。叫来救护车,挂好液体,给你说咱回家呀,你只是大口出气,啥表情也没有,只是在我握住你手的一瞬间,你稍稍用劲捏了我一下。

在回家的路上,姐姐弟弟妹妹还有我围在你担架边,给你说这过了摞摞石了,到水库上了,过了凤冠庙了,姐姐还说就是你带我们修的那段路。刚说完,你嘴就不动了,姐姐妹妹哭着喊你,我托着你的右胳膊,眼看着液体还在滴答,我坚信你一定会回到家的。真的倒头也就在躺倒老家炕上那一刻……

妈,咱家你是从来不说事的,天的苦你只会自己往肚里咽。奶奶在世时,她很能干,你就默默地给她做好配角,管理这个家,做好你应该做的事。一大家子十几口人,你喝父亲私下里说过分家的事,奶奶没那意思,你也不在听说了,对奶奶你是百依百顺。当年,你自己还是妇女队长,起早贪黑组织妇女下地干活,还要为那么多嘴找吃的。你几乎顿顿吃剩饭吃冷饭。秋里分红薯时,咱家抓到一堆大点的,你硬说给孤寡的三婆,气得奶奶骂你胳膊肘往外拐,你只笑笑。奶奶到晚年糊涂了,拉尿都在炕上,还不停地骂人,你耐心地静静地伺候。奶奶见人就说你不给她吃饭,你也只是笑笑,不言传。你给我们说:"你婆糊涂了,我没糊涂,我知道咋样做。"

父亲年龄大了,也变得倔强,他对谁都是慈眉善目,就是对你凶,你也理解,你说:"凶地死呀哩。"说是那样说,父亲的冷暖你时刻都挂在心上。父亲每次出门,你都要提醒把药装上。

你得了大病以后,我私下告诉过父亲,他当着我的面痛哭流涕,说自从你到咱家从来没享过一天福,咋得下这瞎瞎病。可一见你面,两句话就吵起来。你也只是骂骂,从不往心里去。你也曾笑着给我们说:"你爸贤惠了一辈子,老了糊涂也没啥。我从没生过气,要气都死了几十回了。"

妈,你还是在给我笑,我知道你想叫我忙我的去。这我得听你的了,不然,你脸会沉下的。

父亲送我上大学

文/毛伟涛

人生有太多的经历,太多的记忆,有些记忆如过眼烟云,会被时间的长河冲刷得不留痕迹,而有些记忆,却会随着时光的推移越发清晰,挥之不去。大学毕业已近十个年头,可父亲当年送我上大学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终身难忘。

那年,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父母除了兴奋和激动之外,还有些许的不安。因为他们最疼爱的儿子,一直在他们呵护、珍爱下长大的儿子,将要去离家千里之外的湖北求学。父母担心我照顾不好自己,也担心腼腆、内敛的我在外受人欺负。可是,当他们看到我高兴地手舞足蹈,父母也只能把担心和不安深埋心底。

临近开学,我和父亲去火车站买票。对于很少出远门,从没坐过火车的我和父亲来说,去火车站买张火车票都是莫大的挑战。木讷的父亲,内向的我在火车站的售票大厅足足转了三圈,父子俩才硬着头皮去买了两张宝鸡到汉口的硬座火车票。

临行前的那个晚上,昏黄的灯光下,母亲细致的为我准备行装。衣服、毛巾、牙刷、香皂、雨伞、鞋子、鞋油、常用感冒药。听说湖北的饭菜中没有辣椒,母亲怕我吃不惯,还为我准备了一瓶油泼辣子,奶奶为我从土崖边挖了一枚黄土疙瘩,说是到了外地,捏下一点碾碎放在开水里,等沉淀之后喝下去,就不会水土不服。等这些东西一一整齐的放到旅行箱之后,母亲又仔细检查了两遍才放心。

母亲在我和父亲的秋裤内层缝制了几个大口袋,把近一万元的学费,分成几份装进去。这个办法是全家人反复商量之后的结果。学校邮寄来的银行卡在陕西境内修改不了密码。异地转账需要50元的手续费,更重要的是担心安全问题。最终决定,让我和父亲穿上秋裤贴身携带。今天看来,当时的作法很可笑,可是那晚我们三人在做这件事时,却充满了庄重和严肃。

早上,天刚蒙蒙亮,母亲就叫我起床。父亲将所有的行李准备好。母亲给我们早早就做好了饭菜,父亲和我匆匆吃完。我们吃饭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母亲,似乎很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临走时,只是叮嘱父亲路上注意安全。母亲送我们走出家门时,已经泪流满面。我不忍心回头去看一眼母亲和熟悉的家门,我和父亲拿着行李告别了母亲。

在崎岖、坑洼的乡间小路上,父亲怕损坏行李箱的轮子,就将箱子扛在肩上,我背着大包,拎着小包,父子俩就这样出发了。

来到人头攒动的车站。等待、排队、进站、检票、上车。我和父亲仿佛是人海中的两片小舟,飘荡荡、荡飘飘。当随着拥挤的人流上车找到座位,才微微舒了口气。由于第一次坐火车,我好奇地张望着车厢的角角落落和形形色色的旅客。而父亲却戒备地看着周围的人和行李架上的箱子。

列车开动了,看着熟悉的城市、窗外的田野、道路、树木、村庄在眼前一闪而过。离家远行的酸楚和不舍渐渐涌上心头。也对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充满了憧憬和向往。当列车行驶到西安站时,涌上来一大批旅客。于是整个车厢瞬间水泄不通,过道、门口、座位旁边、甚至厕所,到处都是人。有密集恐惧症的我,看着满车厢的人,感到十分压抑。细心的父亲看出了我的不适,主动找我聊天,分散我的注意力。谈话内容还是在家中说过多次的话题。让我到了学校好好学习,按时吃饭,和同学好好相处,有空给家里多打电话。

夜幕降临,经过几个小时的适应,我的好奇心也早已消去。车厢的吵杂声渐渐淡去,列车上的人都摆着各种奇怪的姿势睡着了。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我很困,父亲让我先睡,于是我很快就睡着了。熟睡中依稀梦见母亲在家中坐卧不安,她在担心路途上的丈夫和儿子。

列车上的人大多呼呼大睡,只有父亲一人眼睛睁得大大的,警惕地看着熟睡的儿子和行李架上的箱子。不时去偷偷的摸摸裤子内层的钱是否完好。拥挤的车厢让父亲如临大敌,紧紧收缩着双腿,似乎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秋裤的特制口袋里有钱一样。一辈子谨小慎微的父亲,深知钱来的不易,更担心如果发生意外影响到我的报名。

漫长的一夜,父亲都没有合眼,他一直在守护着自己的儿子。是啊,父母一生都在用自己的生命守护自己的儿子。

列车行驶了十几个小时到达汉口。我和父亲几经转车才到达目的地——湖北黄冈。在一位学姐的热心帮助下,我很快完成了报到注册。领取了军训服装、床单、被套等物品,找到宿舍。父亲帮我铺好床铺,吃完晚饭时,天色已经很晚了。父亲让我睡在床上,自己铺了几张报纸,拉了一张凉席,还没等我相让,就已经沉沉睡去。我知道他太累了,看到父亲因为呼吸而轻轻起伏的身躯,我想,他今晚终于可以安心地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送父亲到校门口的公交车站,父亲叮嘱了我几句,塞给我几百块钱就上了车。透过自己早已模糊的双眼,我清晰地看到父亲在偷偷抹着眼泪。看着渐渐远去的公交车,我久久不愿离去。

后来母亲告诉我,父亲回家的时候差点坐错车,几经周折才回到家。到家后,父母对儿子的担心依然没有停止,两人在家中惶恐不安,提心吊胆了近一个月。电话得知我的大学一切正常,基本适应之后,父亲才出去上班,家中的生活才转入正常。

父亲

文/清荷

我的日志里从没提到过父亲,也许以后也仅此一篇。并不是因为父亲普通,无事可谈,而是我一直觉得父亲在我心目中的朴实和伟大,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述说他,在我心目中父爱它是无言的,是严肃的,在当时往往无法细诉,然而,它让你在过后的日子里越体会越有味道,永生永世忘不了,父亲真实的像大地,像空气,我生怕自己的笔不能好好的描述他,让父亲的色彩失了真性。)

父亲是位地地道道的农民, 出生在五十年代初期,现在六十出头了,头发已经花白,以前的高大和壮朔已经随着年龄和生活的磨砺慢慢消失,背似乎没那么挺了,但精神依然矍铄!

父亲不善言语,记得小时候就整日忙忙碌碌,放学回家老是看不到他的身影,他不是在田间劳作,就是在帮别人做家具盖房子。因为父亲是位木匠,在我们那个村甚至整个镇都小有名气。七八十年代所嫁的姑娘嫁妆大都出自父亲的手。家家户户盖房子也少不了他,听阿婆讲父亲十五岁就开始学习木匠,手艺精得出奇!左右邻居都很敬重他,特别是:每家新房落成撒糖的事都要交给他,因为父亲是大师傅,这也成了我们那里的风俗习惯,小时候的我特别自豪这样的美事能留给父亲做,因为这时我总能得到父亲带回来的糖果,糖果被分成两份,一份给我,一份给哥哥。他和母亲却舍不得吃上一粒。那个年代,糖果在我的童年里是最奢侈的零食!一颗糖也总要咬成两半,一半放在嘴里,一半再用糖纸包着,等到父亲不经意的时候就偷偷塞到他的嘴里。我的举动会让父亲为之一震,等他明白过来,糖的甜蜜已经开始融化在他的嘴里。随即父亲会开心的笑起来。那样的日子甜的就像融化在嘴里的的糖!

父亲的慈爱就是在这样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中陪着我长大,我崇拜父亲,在我心目中,父亲无所不能,家里雨伞坏了,盆破了,灯泡不亮了…经父亲的手一倒腾,又奇迹般的 好了。所以我家的东西总是寿命长,用的时间也久,父亲就是这样节俭,不到万不得已从来不去买新的。但是对子女却从不吝啬,自己省吃简用也让我们兄妹吃饱穿暖。这样的品质一直伴随他从那个艰苦的年月到今天富足的生活。如今,我和哥已经成人,都已为人父母,日子过得也算殷实。我们都巴不得父亲能歇下来享天伦之乐,可是,父亲还是和以前一样勤劳一样俭朴,我买给他的衣服总也不舍得穿,买的吃的也总是留给孙子,改不了爱劳动爱忙碌的习惯,屋前屋后的园地被他和母亲打理的井井有条,每次叫他歇歇,他嘴上应得好好的,可是做起事来总是忘了时间,有时连吃饭也顾不上。父亲有高血压的毛病,我和哥一直担心他摔跤,让他不要再去给别人盖房架梁,他总是说自己还硬朗,能给别人带来帮助的事还是要做,真拗不过他!

父亲是个实在人,他对子女的的爱,没有华丽的词语,也没有亲昵的做作。父亲对我们的爱,是沉沉甸甸的,不会直接表达,有时倒觉得是在惩罚。可父爱在我心中:印得最深,.那是一座高高的山,做儿女的永远--在山的庇护下成长!

外公

文/钟毅

我8岁那年外公走了,走在乍暖还寒的初春。虽说"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已过,积雪并没完全消融,野外牲畜拉撒的粪便依然冻得硬梆梆的。第二天清晨父亲按习俗摔碎了泥盆,一辆破旧的拖拉机拉着外公去了那个竖着大烟筒的地方,我哭喊着追出老远。三十多年过去,外公仍时常走进我的梦境,清晰地留在我的记忆里。

外公跟我们住一个村子。越过大街,穿过一条窄窄的胡同,就到外公家了。五六岁起,逢年过节,奶奶就打发我给外公送好吃的,但我不明白外公为什么不和我们住一起,他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稍大我才知道像外公这种情况叫"孤寡",意即没人养老送终,这在过去的农村是非常丢脸面的事儿。我替外公担心:"外公,你老了跟谁养?"外公说:"跟闺女啊。"他说的闺女自然指我母亲。

我母亲有两个哥哥,很小就夭折了。打我母亲生下来,外公就视为宝贝,生怕有丝毫闪失。母亲11岁那年,外婆撒手西去了,外公就和母亲相依为命。外公上过私塾,饱读诗书算不上,《三字经》、《百家姓》倒也记了不少,尤其他的毛笔字流畅有力,在村里也属于能写会算的"小能人"之列。

母亲说她嫁给父亲是外公的主意,外公看中我父亲是村里的第一个高中生。他说有文化的人将来有出息,闺女托付给这样的人放心。父亲自然没让外公失望,他对外公如同对待自己的父亲。1976年秋天,父亲不顾爷爷奶奶的阻拦,毅然把自己过继给了外公,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赡养外公。

外公伴我度过童年,留给我许多历久弥新的记忆。他对我疼爱有加,有点好吃的总要留给我。在我的眼里外公始终是个和善慈祥的老人,他憔瘦的脸上布满沧桑,干瘪的肚子里装着永远讲不完的故事。我有事没事乐意往外公家跑,不单单是为了吃饼子就咸鱼和香喷喷的鸡蛋,更喜欢听他讲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喜欢他"二五一十"地教我算数。

刚上小学那年,我摇摇晃晃地从村外为外公挑来两半桶水。外公惊喜地逢人就说:"哎呀,我外甥能挑水了。"满脸的骄傲和满足。也就从那时我开始住在外公家。

至今,外公故去已三十多年,留给我的是数不尽的思念。皓月当空的中秋节、辞旧迎新的除夕夜,摆一副碗筷、洒一杯醇酒,我就觉得外公如轻风般飘来。可我能为外公做点什么呢?树座石碑,烧刀纸钱,大年三十傍晚在坟前放几挂鞭炮,磕几个响头,然后憋足劲头喊几声:"姥爷,回家过年啦!"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于我,外公就是这般。

陪父亲读书

文/吴建

父亲这一辈子最大的喜好就是看书,他的空余时间有一大半都是在书籍的海洋里度过的。从我记事起父亲的枕头旁总放着一本书。睡觉前、醒来后父亲都要翻看几页。读书,可能被父亲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大概深入其心吧。

父亲的学历并不高,只有初小,但在解放前的农村,也可算半个知识分子了。上小学时他的成绩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后因家境困窘,父亲被迫辍学。但他没有因此放弃学习,而是想方设法向别人借书来读。到田间劳动时都带着本书,别人休息他就坐在田埂上看起书。公社干部看中父亲的刻苦好学,推荐他做了大队会计,他接触书的机会大大增多。父亲读的书,其实也算不上正规的书。大部分是黄历书、种田手册、会计业务书籍等等。但不管是什么读物,父亲都读得很认真,读得仔细。父亲是党员,对时政尤为关注。我清晰地记得,父亲经常抱着一本《毛泽东选集》看得入神,目光专注而凝重。《毛泽东选集》他都不知读了多少遍了。可他视如珍宝,读得津津有味。

可是这几年,随着年纪的增大,父亲的视力开始下降,书本上的字看着日益模糊起来,要戴老花镜才能稍微看得清。但是,他对书籍的向往丝毫未减。每到周末,父亲便会打电话让我这个做教师的儿子带本书回家给他看,有时候我要加班,没有办法如约回去,听得出电话中父亲的失望。我知道,没有书读,让父亲心痒难耐。

于是,我双休日总是尽可能回家,递给他一本新书。父亲见到书欣喜若狂,捧起书便如饥似渴阅读起来。他读书似品尝一种香茶,细斟慢饮,如痴如醉。有时候父亲笑着对我说:"儿子,陪我一起看会儿书,好不好?"我点点头,父亲一脸的幸福。我坐在他的身边,担任他的"解说员".父亲遇到不认识的字,我就念给他听。有不理解的词语或句子,我给他讲解。阅读完一个段落一个章节,我就和他一起讨论文中的人物和情节。

我不在他身边的日子里,父亲就借助字典或词典读书。他一个人静静地读书,静静地思考,每每读有所得、读有所思,就在书旁作批注,或写在笔记本上。我回到家,父亲就和我一起探讨。他虽然眼神不济,但思维仍很敏捷,他的读书日记不乏真知灼见;他的记忆力尚可,书中的优美章节他都能大段大段地背诵。有时我逗他:"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读书还有啥用?"父亲一本正经地说:"一个人要活到老,学到老。读书,是为深思熟虑,通情达理。读书,是为了使自己的思想和行为更加合理。"我理解父亲,他一生粗茶淡饭,贫穷困窘,但他以书为伴、以书为乐、以书为师、以书为荣。他饱经人世间的沧桑,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坎坎坷坷,是书帮他保持平静恬淡的心境,喜、怒、哀、乐在书中得以交流;困惑、疑虑他都能在书中得到答案,在书中获得喜悦,求得开脱。他从书中已获得极大的满足。

陪父亲读书,让我在学到知识的同时,还领悟到不少做人的道理,真是其乐无穷啊。

田里的父亲

父亲一生辛劳,却终在田里。

自我懂事起,就知道父亲靠抓田里的鳝鱼来维持家里的生计。幼时,我们一家三口在两间土房里生活,房子很小,家中也只有几件简陋的家具,但,儿时的我从未感觉到一丝的穷。那时的自己是偏爱父亲多一点的,兴许是母亲太过严厉,从不给我零花钱的原因吧。父亲的"工作"也有时间,早上九点多背着笆篓篓出门,下午两三点钟就回来,农忙是会到地里帮母亲干农活。闲暇时就会马路边的小卖部打麻将。母亲讨厌父亲打麻将,而我却暗地里支持,因为,每当我想买东西吃时,上学的清晨便会爬上父亲的床,伏在他耳边轻轻地叫他,父亲什么也不问,就把手伸进衣袋掏钱,一张平整的五角钱便乖乖地躺在我手心,接下来便格外兴奋地奔向学校去。父亲的五角钱是我一星期里最大的奢侈。

后来,我们买了房子,是村里一家外出打工的人家不要了的。虽是旧的,到住进楼房的那种窃喜也是难免的。买房后家中的生活也渐显拮据,而我又恰到了升初中的年龄,我不愿在乡下读初中,因为班上许多同学都要到镇上去读而且我的成绩还算可以,我不想留在乡下的学校,硬是吵着要到镇里上学。那晚,我看到父亲和母亲在昏黄的灯光下商量着我读书的问题,父亲手中的烟一根接着一根,白白的烟缠绕在父亲的发间,让他让他略显得老了些。第二天,母亲领着我到镇里的初中报了名。

日子就这样过着,有时也难免捉襟见肘,这儿借借,那儿省省,可父亲终不愿外出打工,他说他热爱他的职业,其实我知道父亲是舍不得我。

记忆中父亲只出过两次远门,一次是在我读小学是和朋友去新疆打工。儿时脑海中的新疆是个美丽富饶的地方,因为在课文中学过那篇叫做《葡萄沟》的文章。文章。当父亲说要去新疆时,对新疆的神往盖住了我的不舍。临行前,父亲偷偷给了我一张崭新的10元钱,说是给零用的,我兴奋地把父亲给的钱藏在了枕头下面,保存着我个父亲的小秘密,可不久后这个秘密就被母亲知道了。那时,班里有个女孩,她爷爷是校长,他在校长抽屉里偷了五元钱,校长发现后,她竟然诬赖是我偷的,她的理由是我常买零食吃,我百口难辩,急得只哭,母亲被通知到学校,我向母亲说出原委,并叫母亲打电话问父亲,电话通了,母亲却未提及那件事,也许是怕父亲担心吧。我一把抢过电话,在电话的这端哭着叫父亲回来,我说出了自己的委屈,还说自己很想他。几天后,父亲竟真的提着行李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还有一次是在我读高二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去新疆捡棉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的我没有太多的留恋,而且母亲也说两个月后便会回来。两个月后的一天中午,放学铃一响,同学们都急着冲出教室,我还在整理作业,忽然有人说门口有人找我,我的心似春暖花开奔向教室门口,我知道是母亲他们回来了。我一把拉住母亲的手,她也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但,我明显的感觉到了那双手变得粗糙,枯来不堪。心里的自责有些滋生。我突然想到了父亲,母亲说父亲在校门口等我们,从教室到校门口的距离并不远,那颗想见父亲的心却迟迟未能到达,这究竟是路太长还是我太急切,不明了…在人海中寻觅,见到父亲的那一刻我怔住了,久久不能挪动脚下的步,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这个蓬头垢面,略显佝偻,像极了四次的男人!若不是他那张疲惫不堪的脸上挤出的笑,兴许,我不会认出那就是自己的父亲。那一刻,我真想穿越人流,拥住父亲那瘦弱的身躯。但我没有,我只是走过去挽住父亲,说去吃饭。一家三口,我在中间,挽着他们,不知是太感动,还是太自责,到饭馆的路上,我的泪总模糊着我的眼,也是第一次,为父亲流的泪。

后来,我从父亲口中重新认识了新疆,那个有大戈壁,有漫天尘土的荒漠,有凛冽漠风的新疆。原来新疆也有如此可怕的一面。我在想,究竟是怎样的骄阳灼烧了父亲的脸,是怎样的风吹着父亲那瘦弱的身子,又是怎样的尘土弥漫父亲混浊的眼…从那以后,父亲表示不再愿意外出打工了,我在心里是暗喜的。

父亲又回到田里,重操旧业,长年累月的下田,让他落下了风湿的根,他的手脚不再麻利,常常发抖。看着父亲不论是炎炎夏日,还是寒冬腊月,一如既往地奔向田里,为我的未来而劳累,总是心疼。如今,我也将走进大学的校门,不知大学繁重的费用会不会让父亲支撑不住。到,我更不能放弃,我会更加努力,用自己的努力给父亲一个安乐的晚年。我想,唯有如此,才对得起那为我而日日年年走在田里的父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