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故事简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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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守岁喜洋洋
文/张少刚
守岁又叫"熬年".守岁的习俗,既有对逝去岁月的留恋之情,又有对新年寄予美好希望之意。
儿时,除夕夜,吃过年夜饭后,一家人便围炉而坐,辞旧迎新。暖暖的火炉上也贴着"福"字,看上去喜气洋洋。守岁时,母亲让我们每人都说一句吉祥话,如"新年到,大人小孩齐欢笑""吃红枣,一年更比一年好""红灯笼挂起来,千家万户富起来"等。母亲说,只有说了吉祥话,新的一年才会心想事成,日子才会越过越红火。
母亲把早就准备好的食品放进果盘,摆在一张方桌上。有花生、糖果、瓜子、苹果、梨、红枣、年糕等,都是我们爱吃的。母亲告诉我们,苹果寓意生活平平安安,红枣寓意明年喜事早来到,年糕寓意来年的日子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我们吃着美味的食品,谈着这一年的收获。父亲说这一年风调雨顺,粮食大丰收;母亲说这一年全家人身体健康,无病无灾;我和妹妹说这一年我们的学习都进步了,期末都当了"三好学生".
说笑间,炉火渐渐黯淡了下去,母亲便添加一些木炭,火苗又蹿了上来,红红的,暖暖的。看到我们有些坚持不住,打起了瞌睡,母亲便让父亲给我们讲故事。父亲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然后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景阳冈武松打虎、诸葛亮草船借箭……这些故事不知听了多少遍,但我们依然百听不厌。
故事讲完后,父亲让我们每人表演一个小节目。父亲带头唱了一段戏曲《七品芝麻官》,母亲唱了一首民歌,我讲了一个笑话,妹妹给大家跳了一个舞蹈,全家人把才艺都献了出来,掌声不断,其乐融融。
快到零点了,我和妹妹一边拍手,一边大声喊:"过年啦!过年啦!"这时,母亲说:"该发压岁钱啦!"母亲从口袋里掏出钱来,递给我和妹妹,并嘱咐我们不能乱花,要多买些学习用品。
许多年过去了,儿时和父母守岁的温馨情景一直萦绕在记忆深处。我想,守岁就是守住习俗,守住亲情,守住幸福。
除夕留我笑岑丹
文/王宇阳
我不是诗人我不文艺。
题目是一首诗,它可能有点很烂。
初一零点的炮竹自古乃民家必争之时,每到此时,必然爆竹声响,打我记事来就这样。说到除夕零点放炮的风俗,第一次对此产生兴趣是因为家里大人们说是这样的,谁家只要在头年抢到零点放炮,谁家第二年的桌子上就会从天上落满许多钱。我小时候是多么喜欢钱啊,对凡事和钱有关的东西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心想一大桌子上落得全是钞票,那肯定是花不完的!不过在那个时候,我们家人还没有能熬夜过零点的,我这样一个毛孩子更是不行的,于是我美好的愿景在那年就流产了,只顶着眼皮冲刺到大概10点就睡觉了,第二年新心想着要不是前一年失败今年应该会收到钱了,所以不能继续懊悔下去,又坚持撑到很晚可还是又冷又困最后不得不而放弃……每年除夕夜我都坚持比前一年多熬一点,于是终于有一天,在春晚那首老掉牙的《难忘今宵》歌声里,我成功地在零点整放了炮,劈哩啪啦。放完炮也实在眼睛睁不开顶不住了,睡觉去也!
今年依旧如此,可是毫不费力地的就等到了零点,取炮一盘而放之,可放完之后却没有了那时候的那种好奇与欢乐,心中淡定还是淡定。当对一件事物接触时间次数久了之后,就渐渐变成习惯,缺少激情。零点放炮这风俗对现在的我来说,只是一种强迫症,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多少次事实证明,再也不要去想来年桌子上可以落满钞票这样的傻事了。
我所怀念的,也许正是那个我再也回去的小时候的我,怀念那时候的每一分每一秒,那时候阳光也显得那么耀眼那么温暖。那时候啊,小学放学回家的那条路现在我怎么也走不出那种感觉,初中泊船的那个渡口现在再经过时更是显得萧瑟荒凉,高中的学校离家远而我更是缺少感动和家的记忆,我想是从高中开始离开了小时候的那个我,不在家就找不到自己的影子,现在大学更是很少在家。小时候的我,过年时候会买炮,春天放自己做的风筝,用弹药自制"火炮枪",用弹弓打麻雀,存钱买玩具手枪……其实,我童年那么精彩,我都不记得了。可现在,我对我曾经喜欢到疯狂的游戏现在一点也没有兴趣,啊,就是这样呢。
我会想,一个人从小孩长成大人,他为什么要去长大呢?他长大能得到什么?他得到什么又用什么去失去?又失去了什么让精神变得空虚……这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我又岂能思考出什么好的答案。我只知道我就是喜欢他们光滑白白的皮肤,多么可人儿。除夕啊除夕,不睡觉的人脑子混乱起来就是会想许多不着逻辑的问题。
蛇年,一切都好。
已过零点。
那年除夕
文/今生有约
终于,在人们情愿不情愿之中,丁亥年走入了她的最后一天,2007年的除夕已在我们心怀中了。
弄不清是喜是忧,我立于新年除夕之中,似乎有些麻木的不知道什么滋味。年三十中午,我在母亲那边用过午饭,其实就多多少少吃了点炸的东西,大哥二哥和侄子们还在喝酒,门庭外的爆竹声中,我打了招呼回归我的寓所,大街小巷挂满了吉祥迎春的大红灯笼,弥漫着火药烟雾的清香,但街面上的人却是稀稀落落了,尚有做生意的小贩,还在做着最后的坚守,远远近近高高低低吆喝声声,大概喊着什么东西又降价了。我路过前街十字路口,那家修车小摊仍在,大年三十的中午,阳光和煦地照着这座小城,小摊前没有一位主顾,那对修车的老年夫妇,也只剩下了黑瘦老头一个,却是蹲在那里跟一个戴金丝眼镜的老者头对头下棋,一旁唯一一个观众,是个穿面包服的中年男人;昔日热热闹闹鏖战之所,今亦冷清了下来。我不知道那个酷爱下棋的摊主,是为弈棋而设了这个铺子呢?抑或是修车本来就是个美丽的幌子?但见老者投入棋艺上的精力,似乎要比修车奢侈几倍甚或十几倍;能在大年三十中午下棋,而心无旁骛所动,倘若不是游手好闲之人的话,那一定就是大彻大悟之人了。但无论如何,只是这等气定神闲的气度,已经足够让我感动的了。
除夕之夜,终于蹒跚着向我们走来。我想起了1982年,也就是26年前的那个除夕,那是在乡下农村,还没有用电,更没有娱乐,那年除夕蒙蒙着天,刮东北风,我站在自家的小院里怅然望天,有三五朵雪花冰冰凉凉扑打在我的脸面上;那夜里,零零星星爆竹声不断,我睡下挺晚,在半间东屋炕头,把双腿伸进被窝,我写我的日记,写我未来的理想与规划,笔尖沙沙在纸面上擦动,手冻得生生疼,扭头凝视地面,一只巴掌大的耗子在当面滴溜溜乱转,贼亮贼亮的眼珠不时地偷窥着我,我把它随手写进了日记里。26年后的同一天夜里,我翻开了那册日记本,又一次重温了那夜的情景,一切是那么的清晰历历,似乎就发生在昨天,不觉百感交集!当年那个煤油灯下做着玫瑰梦幻的小男孩已经久远,久远的再也不能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不惑之年后的一个悲天悯人的大男人。26年,四分之一个世纪,是人生中多么漫长的日子呢,我的来日里还有多少个这样的26年?在风风雨雨中,饱尝了人生冷暖之后,大自然似乎还是按照它固有的轨迹运转着,并没有发生任何一丝一毫的改变,只是那个小男孩被他自己的命运之神抛掷在了一个小城市的角落一隅里,喘息、还是喘息;如今他的儿子已经长成了他当年的那个年龄,为圆一个梦,漂泊在遥远的他乡异域;然而,那个梦,还是小男孩彼时的梦的持续么?
妻子在厅堂里看电视,我却一个人躲进书房缅怀那些毫无意义的过去,搅动着我的心魂。唉!人要是没心没肺的多好呢,至少尘世上少了担忧,少了设防,没了欢喜,亦没了忧伤,但人却不能,人是世间最最奇怪的一个东西:善良与奸诈并存,贪婪与占有同生,已经使这个原本无比温馨世界丑陋不堪。记得一本书上说过,人可以占有世间所有的一切东西,唯一不能占有的就是人类自己,倘若你占有了人的躯壳,却永远占有不了那个人的灵魂。我是不是那个不屈灵魂中的一个呢?
这样想着,妻子又一次喊我了。
除夕夜里神秘的外商
文/申国强
春节眼看就到了,家住省城的老爸打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过年,我恨不得告诉他们明天就请假回家,可一想自己在公司里的事情,心里不禁又犹豫起来。
最近公司市场部经理的位置空缺,我和另外两个员工都被列为考察对象,过了春节就将由老总决定最终人选。我大学毕业后离开省城来到省内这个边远城市,在这家广告公司做了三年的市场开拓业务,工作上一直兢兢业业。虽然春节马上就到了,可是公司市场部的业务却是最忙的时候,在这节骨眼上,我说什么也要好好表现一下呀。
老爸了解了我的情况后,就对我说:"可不能因为回家过年耽误了你的前程,只要你有出息,我和***每天的心情都像过年一样好。"
于是我找到了老总,主动提出春节期间加班忙市场部的业务。没想到老总说:"你还是回省城和父母过年吧,市场部的业务由家住当地的员工来做吧。"我一听急了,就信誓旦旦地对老总说:"我要以公司业务为重,决不把过年当回事。"老总见状,就兴奋地说:"好样的,那你这几天赶紧把手头的业务做完,正好春节那天有个重要外商要与公司洽谈一笔业务,就由你来接待吧,要把这项业务办好,这可是公司对你的考验呀!"
春节那天,我按着老总的安排,先坐火车到省城火车站去接那个外商,然后带他来我们这个城市洽谈业务。坐在火车上,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别人都是忙着回家团圆,我却要为自己所谓的前程而忙碌。到了省城火车站,夜幕已经降临,在老总事先交待好的地方,我等了好久也没有找到他说的外商。就在我准备给老总打电话汇报情况的时候,老爸老妈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惊喜地问:"大过年的,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呀?"
老爸老妈笑容满面地说:"接我们的儿子回家过年呀!"我一听愣了,刚要问原因,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老总发来的短信:请原谅我跟你开了这样一个小玩笑,在公司忙了一年了,好好回家和老爸老妈过个团圆年吧,来年上班后市场部经理的担子会很重的,可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啊!"
老挝万荣的除夕
文/蛐蛐
有一年春节放假,我和小潘、成络一起背包去老挝。一开始我们大手大脚日日大餐,后来就一分钱恨不得掰两瓣花,交通、住宿全专挑最便宜的。
听说小城万荣是"全世界青年一生必须去过一次冬的圣地",于是我们赶紧到网上定了家"河畔精品度假村",于中国除夕那天午后,蓬头垢面抵达。
好不容易找到住处,一看,得,最多能算个农家乐,的确是在河畔,但跟"精品"完全扯不上啥关系,茅屋竹棚的,服务员基本见不着人影儿,要啥没啥。
洗漱一番后,我躺下准备休息会儿,但她俩却非要去河上玩漂流!原来,小潘在河边捡到个人家扔掉的大轮胎,觉得既然住进了热带的度假村,不进行点水上活动却躺在房间里睡大觉,简直是对旅行的亵渎!
等她俩穿着漂亮的比基尼,趿着夹脚拖,抱着大轮胎欢快地走了后,我却睡不着了——对,拾掇拾掇,咱也下河游泳去!
当地华人也有过除夕的风俗,他们正携家带口在河边捞一种类似发菜的绿色水草,见到我这副打扮,纷纷跷起大拇指,用不太标准的中国话:"游泳,漂亮!"
说实话,我的水性不是很好,平时去游泳馆也最多敢在浅水区瞎扑腾。那天得到夸赞,得瑟得不行,手脚并用一通猛游。
直到天开始暗下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游了很久,该回去了。可河水很急,我这种三脚猫根本无法逆着水游,只好站起来,准备涉水回去。
没想到河底全是砺石,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我又不想让捞水草的看出自己多狼狈,只好咬紧牙关若无其事,每走一步都像慢镜头回放。
正当我痛苦万分在河中寸步难行时,突然望见穿比基尼的小潘骑了辆破自行车沿着河岸过来,远远冲我喊:"你快上来……把房间钥匙给我……我要回去拿鞋和衣服!"
"我?呃?快不了……怎么啦?"
你猜怎么啦?原来,她俩坐在大轮胎上,嗨得不得了地一路顺流漂下去,突然想起一件事:"待会儿怎么回去?"她们一没鞋、二没钱、三没手机、四不懂当地话!想到根本不可能逆流漂回旅馆,两人一阵惊叫,手忙脚乱好容易才从漂得正欢的大轮胎上脱身,爬上岸。
老挝农村人不多,她俩蹲路边望眼欲穿等了大半天,好容易才见着一个小姑娘骑了辆老破自行车过来。比划半天跟她借车,她没听懂,一个劲儿摇头不肯借,停好车人家下河洗衣服去了。
小潘灵机一动,嘱咐陈络蹲路边等,她趁小姑娘不注意,蹑手蹑脚把车推了就上路。
于是在老挝万荣的乡下河边小道上,傍晚日暮时分,就出现了这么一幕:一个穿比基尼的中国女孩,光着脚丫子踩着一辆咔咔作响的自行车,飞驰过村村寨寨,一路鸡飞狗跳;这老破车还时不时掉链子,一路修过来,乡亲们都捧着饭碗,呼朋唤友出来,边吃边站路边看热闹。
时隔数年回想那天晚上,好像还发生了很多哭笑不得的事:等小潘费尽周折,终于把望眼欲穿、哭丧着脸的成络从遥远村头接回来,三人为了压惊于是去大吃了一顿烧烤;烧烤吃到灰头土脸时,遇到了群瑞典帅哥,于是应邀参加当地一个盛大的露天派对;群魔乱舞之时,突然冲来好多警察,原来有人在派对上抽大麻!大家四下逃窜作鸟兽散时,我的鞋竟被人穿跑了!
当我们在乱哄哄的黑暗中找完鞋找人,找完人找回家的路时,我趿着一双足足有43码的不知是谁的大凉鞋,突然明白为何万荣是"全世界青年一生必须去过一次冬的圣地".这个除夕,真是一生都不会忘啊!
除夕夜,好大雪
文/晨舟飞扬
那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我从医学院毕业刚刚一年多,在蚌埠的一个县城工作。那年年关,我带着新婚的妻子第一次回老家过年。我老家在皖北泗县,一个非常偏僻的小村庄。那年的冬天特别冷,我们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都不敢伸出手来。到家之后,已经是下午,太阳已偏西了。那时候没有手机等通讯工具,家人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到家,据说父亲一直站在门前的场地上等着,后来终于等不及了,就一直走到村头公路边去等我们。我们到家的时候,天空已经飘起了雪花。灰蒙蒙的天空,仿佛一个大碗将整个村子都罩住了。门前的几棵白杨树光秃秃的,活像光屁股的穷人家孩子一样,在风中瑟瑟发抖。
雪愈来愈大了,外面已经白茫茫一片,等我们吃过晚饭,雪下的更大,像棉朵一样一团一团的。晚饭是吃饺子的,这是我们老家过年的习俗。因为没有电灯,当然也没有电视了,我找了一本旧书,在罩灯下看了一会,懒懒的,有些乏困,妻也许是累了,也不舒服,于是,我们早早地便上了床,围在被子里,说了一会话,便躺下去睡了。妻还说,这时候要是跑出去,玩玩雪多好,我还笑着说你简直疯了。
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们是住在前屋的,所以声音很响,妻也被吵醒了。那敲门声愈来愈急,我起身下床去开门,门前站在一个雪人儿,我根本不认识他。来人说是后庄的,是我表侄子,也就是我同学的弟弟,旁边还立着一个人,我也不大认识。总之,他们说家里老人病了,病的很重,所有至亲都喊过来了,正在准备料理后事,有人听说我回来了,让我去看看。我怔了一下,和他们说,我也是大学刚毕业不久,没什么经验,怎么可能救好病人呢。他们不信,说我从县城回来,肯定会有办法的。妻子有些不高兴,也不好说什么。我只好硬着头皮跟随他们去了。临行前,我又随便裹了件旧棉袄。雪很大很大,整个地上清一色的白。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途中几次都几乎要摔倒在地。经过两座小桥,费了好大的劲,我们才赶到了后庄。我的腿脚不大好,身上竟然都出汗了。
村子里静悄悄的,老远已经看到那家的灯火,好像院子里点上了汽灯,很亮很亮。我们刚到大门口,就被几个人拉了进去。来到堂屋,屋子里聚了很多人,据说都是本家亲戚。一个老人在中间的空地上大口喘着气,旁边两个壮劳力架着他的胳膊。他的嘴唇已经有些青紫了。他便是我同学的爹爹,也就是祖父,我的老表叔。我刚到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看来,并且都向我围过来。一时间,我真的不知所措。顿了一会,我用手去摸病人的脉搏,很快很快,他的嘴大口张着,根本坐不住,一会就挣扎着要起来,但又没有力气。旁边的两个人拽住他,随着他上下前后的乱动。他们一切的赌注都押在我身上了,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原来,他们一帮人来到这里,就是等着老人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恰好是过年,每个人都好像装着心事。什么东西也没有,我该如何检查呢。后来,他们听从我的吩咐,从村西的一个小诊所里借来了简易的血压计和听诊器。我听了听,又量了血压。血压比较高,肺部的喘鸣声很响,不用听诊器也能听到。病人的情况愈来愈不好了。开始时,还不是很烦躁,现在几乎都不能坐下来,几分钟就要爬起来。现在想来,应该是二氧化碳蓄积的原因。当时我资历尚浅,在医院又主要从事精神科,对内科疾病根本就很少看,所有的知识都是实习时学来的那些。大家都很着急,便七嘴八舌的,有的主张要送到镇上的医院,有的主张让他早点走,不用活受罪了。更多的人,期待我能够带来奇迹。我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我让他家人派人到镇上去买药。我用烟盒纸写了几个药名。土霉素、氨茶碱、舒喘灵、心得安等。那时候我还没有什么经验,其实心得安最好不要与氨茶碱合用的。家人领了旨,很快便派人出去了,于是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老人的情况很差很差,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时不时地拍背,也能稍许缓解一些症状。
等了好久,买药的人终于回来了。因为是大年除夕,镇上的药店都关门了,好不容易打听到店长家的住址,好说歹说才起来到药店。结果只有氨茶碱和心得安,消炎和化痰的药物都没有。正当他在灯下颤巍巍地打开两个小纸包时,老人突然摔倒在地,面容青紫,好像马上就要不行了。我慌忙拍了拍他的背,又去掐了掐他的人中,老人又回转过来。那人受了惊吓,两个纸包的药竟然混在了一起,有不少已经落在了地上。因为地上铺满厚厚的麦秸,根本便找不着了。家人骂了他几句,但也没有办法。纸包里只剩下了五个药片,仿佛是宝贝一样,捧着手里。因为两个药长的非常相似,都是白色小药片。我本来是准备先用氨茶碱平喘,如果心跳还快,就加点心得安的。但现在我也分不清了。我当时大概也已经想到用心得安不大好了,考虑了好久,也拿不定主意。我和主家说了这其中缘由,大家更是没了主张。一个本家大爷最后说,就死马当活马医,看他造化吧,反正也是该死的人了。于是,我小心地掰开一片药,让他们喂到他的嘴里。过了半个多时辰,心跳好像有点变慢了,但喘息好像更重了,我想到应该是喂的心得安。就仔细挑了一片与它有点不像的药片再度喂下去。果真,过了一会,竟然有些好转的迹象。大口喘息的间隔愈来愈长了。众人鼓掌欢呼,有人竟然说我是神医。过了很久,我又喂了他半片。看着病人的呼吸渐渐有些平稳,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家人端来了红糖茶,好大一碗,硬是要我喝下。我们又看了好久,病人竟然能够躺在一个人的怀里了。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我起身告辞,问了下时间,他家的钟已经报出凌晨两点多了。他们将我送回家,我竟然忘记了疲惫,走的飞快。上床之后才发现,妻的身上滚烫滚烫的,我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也是很烫,应该是发烧了。她问了下情况,埋怨了几句,也便睡了。因为没有药,也只能干熬着。
过罢年,我很快就去上班了。后来听说,那位老人又活了一年多。家里和亲戚的想法都不一致,要不然,如果积极治疗,可能会活得更久。我同学家有点特殊,他的祖辈和父辈都是招女婿在家的,我同学这一代,才比较兴旺,有三个男孩。家庭关系复杂,说话的人也便会很多,据说那天请我去也是意见不统一。老人好转了,竟然有的人还不满意,甚至有的人竟然怪我多管闲事。
无论如何,我的内心还是满足的。毕竟那是我第一次出诊,并且面对那种情形,并且是大年除夕,并且天上下着好大好大的雪。这件事过去很多年了,我依然清楚记得,仿佛一切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