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随笔
倚栏轩精选6篇过年的随笔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过年的随笔(精选6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载着幸福回家过年
文/张翔
出门在外,一句话:回家看看。尤其在春节临近的日子里,格外是最有分量的一句话。听到了,不管你身处何地,不管你是落魄或是光彩的,都会瞬间心动起来,找出那已覆满灰尘的行李箱,整理打包回家过年。
而我的行李箱早早地躺在卧室的床边,里面空空的。时时刻刻地提醒我莫忘了回家,提醒着要装满幸福和期盼回家。这些天,我却犯了愁不知为家人准备什么。
母亲三番五次地通电话说不许往家中捎带过年东西,父亲更是严格,乱花钱买些过年东西,不许进门。回家过年,父母亲怎能忍心让日思夜想的孩子不进门。而这些是父母亲心疼我,知道挣钱不易,处处为我着想,希望钱花在刀刃上。
可是对于我而言,亲情和孝顺就在我的刀刃上。这钱我愿意花,也乐意花。
一下班,匆匆吃过晚饭就逛商场去了。这家店看看,那家店瞧瞧,琳琅满目的衣鞋类商品看得头脑眩晕,也挑不出几件适合家人的。喜欢的衣服,好看的鞋子,又因为不知道家人的穿着号码迟迟不敢买,有些惭愧。只好,装作有意无意地侧面打听家人的穿着号码,再用心记下来,照着去买。
一晚,母亲的一件羊毛衫。前晚,父亲的一双皮鞋。今晚,家人的保暖内衣……就这样每晚我一家商场一家商城地转转看看,相中了便买。空空的行李箱慢慢地被一件件过年礼品塞得满满当当,温暖起我这颗归家的心。看着它们,我心满意足地盼着假期快快到来,也忍不住这满满的幸福,迫不及待地与家人分享。父母亲先是"批评"一通,可这成了现实,他们便欢喜地接受,好奇地问着衣服鞋子是什么样式的。这时,我埋个念想,让家人多些期待,像我一样急切地盼着假期快快到来。
其实,家人盼望的只是我自己,即便空手回家又何妨。能够回家过年,能够陪着他们热热闹闹地把年过好,便是最好的过年礼物。这些道理作为儿女的我们都懂得,可是我们无法说服自己。毕竟工作在外多年,不论多么艰辛与困苦,在回家过年的时候,能为家人添增几件漂亮保暖的衣服鞋子,就是我们最孝顺的心意和最乐意去做的事。
归期越来越近,行李箱已装满备好,放在门口。准备锁住这扇异乡的房门,一张车票载着这年的收获和家人的思念,让这飞驰列车丢弃故乡的忧愁, 欢欢喜喜地到家,打开行李箱将幸福分享,将欢笑留住美好的春节时光。
过年之乐
文/康玉琨
人们大多具有恋旧情结,因此,总觉得如今的年味不如往年来得浓。
爆竹声声除旧岁,笑声朗朗迎新春。在阵阵鞭炮声的催促下,新的一年迈着轻松的脚步款款而至。那时的我们正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与我们结伴而行的是"月光光,秀才郎,骑马仔,过三堂"的民谣,以及"天上星,亮晶晶,我在大桥望北京"的诗句。过年一到,许多愿望可以得到满足,放鞭炮、穿新衣、吃肉、玩……简单而快乐。有一年大年初一的下午,一挂六分钱的鞭炮放完了,我们竹溪大队买不到了。我就约上几个小伙伴,边玩边走,来到玉斗公社,可惜这儿也只剩下大个儿的"二踢脚"之类,我们舍不得买,就继续向坑仔口公社进发,大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劲头。为了走捷径,我们选择难走的小路、山路。到了坑仔口,我们如愿以偿买到了六分钱一挂的鞭炮,简直如获至宝。那种快乐,记忆犹新。
后来,我结婚成家了,孩子也一天天长大。过年的时候,最盼望的是,在医院工作的妻子春节不用加班,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而,也就退而求其次,希望她大年三十不必上夜班。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围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其乐融融。连续多年,春晚成了我们一家过年的"必修课",不管人们对其评价如何。零点前后,我们还有一件事忙得不亦乐乎,那就是给在老家的亲人一个个打电话,祝他们新年快乐!给五湖四海的朋友们发短信,向他们表示新年的祝贺!有的短信是原创,有的则是"复制""粘贴",但心是真诚的,祝愿是美好的。有一次,给一个杂志编辑发短信"过年好,过了年更好!",那编辑回复"言简意赅,内涵丰富,祝福满满,同乐!"对此,我心里美滋滋的。
如今,我已过了知天命之年。虽然仍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穿新衣"之类的愿望随时都可以实现,用不着等到过年,心态也就渐趋淡然。过年的时候,更盼望的是家人团聚、亲人健康。这几年,老父亲身体不好,我们全家都回农村老家,与父亲相伴,与弟弟一家团聚。大年三十,父亲喜欢打牌, 我们全家分成两拨,一拨涛声依旧看春晚,一拨吆五喝六打扑克,乐此不疲。零点将到的时候,我们就把八仙桌抬到家门口,摆上年糕、鱼肉、糖品和水果等各种贡品,点上香烛,燃放起大串的鞭炮和冲天的烟花,在家家户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迎接新年的到来,期待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其实,过年之乐,因时因地因人而异;而家人团聚的浓浓亲情,以及对未来更美好生活的期盼之心则是不变的。
约一场雪回乡过年
文/竹箫梅林
连续一个多月的雾霾天气,使原本自然条件下由悬浮水滴聚集而成的不透明的雾,变成一种包裹着灰尘和颗粒的视觉障碍和健康危害。雾就由一点点诸如"雾鬓云鬟"、"雾里看花"的美好幻想成为实实在在的狰狞和恐惧了。
高速公路封闭。只好在国道上缓慢的行驶。百十米的能见度,雾霾下的一切景物都是灰暗浑浊。路上的每辆车都失去了本身的颜色,布满凝聚了灰尘的颗粒。此起彼伏的汽车鸣笛声音,弥漫着焦灼、不安,用声音传递着安全的警示。不到一百公里的路程,我已经用了5个小时。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包裹在巨大无边的了无生机的天地混沌之初。看不到远山,看不到远处的树木,河流。过年,回乡,回家,是当下的热门词语。看不到的远方,远方家的绰影。我眼前的一片混沌和灰霾,不仅是形而下的当下天气,还有形而上的心中阴霾。此时,我所行驶的地方是燕山山脉的怀来境内的国道。轩辕台。我想到了怀来的轩辕台。1200多年前,唐代的浪漫主义诗人李白在这里夸张写出了"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壮阔雄浑的诗句。当下没有雪的雾霾天空,看不到燕山山脉的。恐怕把酒临风的李白面对这样的镜像,也会压抑的喘不过气来,或许自封一个佚号"李太黑"了。
是的,这个冬天,因为雾霾,寒冷的阳光变得那么的珍贵。而冬天里寒冷开出的花,雪,漫天飞舞的雪花无异于奢华的冬季盛装。我情不自禁殷切的盼望着一场雪,一场飞舞的雪。雪的明亮和寒冷就像夏天的闪电,可以斩断黑暗和灰暗,可以覆盖和吞噬雾霾,还可以在单调的灰色中开出晶莹的花,银装素裹,本该就是北方冬天尤其是燕山固有的风光。
想象,此时也只能靠想象,才可能让自己放松,至少精神上不是那么的紧张、乏味和单调。燕山大如席的雪花,因为时空的久远和诗人的夸张终究是遥不可及的幻想,现在季候和环境的影响使一场大雪的来到,都是惊喜若狂。我从幻觉中理智的走出来。回忆,有关冬天和雪的回忆就是触手可及,身临其境的真实和亲切。思维的行走是那么的顺畅、自然,没有一点转折堵塞和迟钝,和眼前的道路状况截然不同。冬天,回乡,回家,过年,我何不预约一场雪,或者是在回忆中踏着一场雪回家。家乡冬天的雪,雪中踏出的路,让我的心里就变得敞亮开阔,目标清晰。
不必太远,三十年,二十年。雪落大地,冬天就真真切切的来了。小雪、大雪,是时节,也是看得见的风景。家乡的冬天,雪使得寒冷不是可怕,越是有雪的年关,人们的脸色变得滋润鲜红,日子有滋有味。从春天播种,夏天耕耘,秋天的收获,到了冬天是收藏,是享受。大地以一个无垠明亮的胸膛怀抱着以往的艰辛和苦乐。雪中呼吸冰凉清冽的空气,满地的积雪分明是汗水的结晶和升华。雪是那么的褒远厚重,覆盖大地、山川、河流,包容村庄,妆点树木。
雪天的村庄,朦胧的乳白,远山恬淡青黑,树木静怡。间或成群的麻雀扑啦啦的从树梢飞到柴草剁,飞到房顶。铁雀追逐着偶尔从田野雪地中飞跑的野兔。鸡鸭走出一片片春天的柳叶,狗洒出一路梅花。临近饭口的时候,屋顶的烟筒青烟袅袅,祥和安然。
在家乡的雪中行走。踏在雪上,脚下吱呀吱呀的脆响。从家的院子里走出来,走在积雪覆盖的土街,还有每条胡同,前方总有脚印和清扫的痕迹。树木的枝干,长满了雪挂,走着走着,就会有恶作剧的人们用脚突然的发力踹动树干,雪,落在你的头上,脖颈子,凉爽的开心的笑,雪更加的活泼,让你开心。看一看每家的房子上粮食茓子上的的雪,雪使得茓子越发的饱满鼓胀,心就踏实牢靠。每家后院的菜窖,红薯窖,都是一两丈的见方,就像一个个堡垒,里面是白菜、萝卜、红薯,还有山上果树甘甜的水果,你就吸允到了雪的芬芳。
走出村庄,走进田野。一生和土地相依厮守的父辈,雪天也忘不了看一看雪下的土地。用手扒开积雪,黑绿的麦苗在畅饮。不由得弯下腰,抓起一把雪,塞到嘴中,品尝,不由得笑了,醉了,眼前飘动阳光下的麦浪。醉酒一般酣快的对麦苗说着,同饮,同饮。
雪后的阳光明亮,柔软慈祥。孩子们堆积雪人。雪人的身上插满了四季的收成。用高粱秸玉米秸当做手臂,眼睛是金黄的玉米粒,胡萝卜当然是鼻子,耳朵干脆就地取材,是手里吃着的干红薯片,还忘不了在嘴巴上粘上胡须,雪里红的萝卜樱子,经风一吹,阳光一晒,萝卜樱子就软乎乎,贴在嘴上了。围观的大人们看着笑,孩子们自豪和满足。倘若有人故意的说不好看,灵机一动的在雪人的嘴上洒满沙子,告诉那个人,你老了吃饭就这样,连腮胡子喝米粥,墨墨迹迹。
一场雪走了,又一场雪又来了。一片雪花覆盖着一片雪花,一个脚印覆盖另一个脚印,堆积成一天一天,堆积成一年一年。在冬雪中,迎来了一个个新年。
稀稀疏疏的鞭炮响了起来。小年扫房了。各家各户都把屋子院里一年动过的没动过的都搬出来,打扫家具,清晰被褥衣服,在阳光下拍打尘土,吸收阳光的温暖。湿润的空气,洗净了灰尘,当然更是抚摸一年劳作的疲劳。一年的不快苦辣以及阴霾一扫而空,明亮干净,笑容在雪中绽放开来。
接下年关临近的几天里,村庄进出街道的脚印多了,忙了起来,村庄也热闹了。杀猪宰羊,置办年货,孩子们提前老灯笼弄好。村庄的雪,变得暖和柔软,也不再是开始的冰冷,天空中的雪到了村中成了喜庆的熏红,在路口,在窗前迎着回家过年的相亲。
依稀闻到了家乡过年炖肉的香味,闻到了依稀炮仗的火药味。一阵吵杂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前方的车子停了下来,看不到尽头。听到人们议论说,有几辆车追尾发生了事故,还有一辆商务面包车翻到了路边的沟里。精神又是无比的紧张起来。已经快到了家乡的境内了。此时的空气寒凉中似乎有了一些似雪似雨的颗粒在飘,不是雪的白,不是雨的透明清亮,包裹的是煤灰矿土和灰土的混合物。看不清,摸不到,闻不见的雾霾,远方和道路寻觅不到可以辨别方向的坐标物。
只有等候,等候车祸事故清理完毕。打开手机,看到《新闻1+1》里说的,雾霾的升级导致全国140多万平方公里都被雾霾笼罩,8亿以上人口受到影响。而我所在的京津冀地区,一个月内,四次严重雾霾天气接连发生,仅有五天没有雾霾。终南山说,这空气的污染比非典更可怕。心更加变得沉重,恐惧到甚至不敢呼吸空气。车子,身上,头发眉毛,滞留着浑浊粘湿的雾霾。
又是5个小时,好不容易到了京东地区。快到家了,精神上多少有了一些的轻松。国道上的车辆更多更缓慢。一路走来,躲不开的雾霾,所有的话题都和雾霾有关。前些天新闻联播报道,京津冀是全国雾霾最严重的地区,主要来自于钢铁焦化重工业的空气污染。不由得想到我家乡近年来钢铁为主的产业状况,地区经济有了飞速的发展。但是铁矿的过度开采造成土地的流失恶化,钢铁厂、焦化厂引起空气质量的恶化是看得见的。
记忆有些模糊,记不清从何时起,村庄里的树木渐渐地少了。土地失去了原有的耕种价值,竖起的是一座座铁矿钢厂。山上的果树连同山体都被推掉,接着挖出深不见底的大坑。土地里长出的庄稼,布满了铁粉煤灰。冬天的村庄,难得一两场稀薄的雪,算是村庄还没有和雪绝缘。可能,天地之间干净的雪花,也恐惧横天的烟尘,也不愿玷污了本来的面目来到村庄。
村庄的路口,两颗古老的柳树。这只在我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就了无踪影。山林果树夷为平地的后山,那几个耸天的烟筒隐约的影子镇守着,头顶一团团巨大的雾霾。霾,遮蔽了黑色的妖魔一般的狰狞,恐惧到无助和麻木。村庄,土地和人们,逃不开的雾霾,眼下主宰天空的是雾霾,没有他物。
好在我预约一场雪,预约了一场回乡过年的雪。一场雪在除夕的夜晚降临村庄。在一阵阵的鞭炮中,洒落满院的雪花和红色的鞭炮纸屑,就当是后山的杏花和桃花在村庄的心底开了。
过年了,等着你归来
文/李晓
这风雪飘飘的腊月,有多少火车奔跑在万水千山朝故土家园的方向抵达,在家的窗口下,有多少母亲忙碌的身影,一粥一饭里,盛满了对儿女们归来团聚的期待。
我的母亲,在腊月里也开始忙年,这是她从乡下进城后,一直没有改变的一种生活习惯。
母亲首先给在乡下的侯老大打电话:"我说老大啊,你家里不是养了两头年猪吗,你家娃娃们也出门打工去了,哪吃得完哟,杀了年猪,得卖我一些。"侯老大在电话里满口答应:"没问题,没问题。"
侯老大是一个憨实的庄稼人,他一直把我母亲当作在城里的亲戚。腊月的一天,快满七十岁的侯老大,咿咿呀呀担了竹筐进城来,筐里,是他家刚宰杀的土猪,有一百多斤肉。那天侯老大一大早就敲开母亲家的门,他乘了从镇上开往城里的早班车,睫毛上还挂着蹚过草丛时沾上的露水——— 这些年我老家那边人迹罕至,四野寂静,一些路早没在杂草丛中了。母亲欢喜地接下侯老大的担子,望着竹筐里那白花花的肉,掰着指头就开始念叨,腌腊肉四十斤,灌香肠三十斤,做坛子肉十斤……侯老大还提来一只大公鸡,说这个绝对不要钱,是送给母亲过年吃的,那公鸡,是啄虫虫长大的,正宗土鸡。
母亲的忙年,随着乡村猪肉的抵达,正式开始了。母亲洗净那口腌腊肉的大缸,把猪肉码了盐、花椒、白酒、桂皮、香叶,用一块木菜板压在上面,扣好盖子。半个月过后,把腌渍好的腊肉从缸里提出来,晾挂在阳台上。等把肉吹干,母亲就把肉、香肠一同背到巷子里的王大妈那儿熏制。王大妈用一个铁桶,在巷子里用燃起的柏树苗烟熏肉,柏树苗烟袅袅升腾,恍惚以为是乡下屋顶上飘散的炊烟。王大妈在城里熏腊肉,让人感觉她是一个从事城里老行当的手工艺人,这也是她一年之中最有成就感的时候。在一个网络论坛上,有人发了她熏腊肉的照片,网友们亲切地称她为"腊肉大娘".
腊肉、香肠都准备好了,紧接着,母亲去超市采购鱼、海带、绿豆、汤圆、糯米、红糖、瓜子、核桃……其实这些东西,有的家里还有,但母亲总觉得要把冰箱、厨房中贮藏得满满当当的,才觉得放心。
炸春卷、鱼丸子,蒸藕丸子、喜沙肉,这些母亲也得提前准备好的。喜沙肉,是父亲喜欢吃的;春卷,是孙子喜欢吃的……母亲边做边唠叨。有天她让在藤椅上正看报的父亲去楼下朱胖子店里打酱油回来,父亲嚷着说,不去,不去,他正关心黎巴嫩局势。父亲还辩解说,这年头过春节,还缺啥吃的啊。母亲从厨房出来,一把扯开报纸,撕烂了,忿忿地说,"泥巴嫩"离我们这么远,关你啥事儿啊,娃娃们都要回家过年,你自己搬到"泥巴嫩"去。父亲这才哆嗦着下楼去打了酱油,还在店里向朱胖子倾诉衷肠,说自己在腊月里过得不清净。父亲还说,侯老大送来的那只公鸡,常半夜鸡叫,吵得他睡不着觉。
母亲把这些年货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再挨个巡视一遍,还用一个小本子和父亲一道写好了大年夜的菜谱。母亲说,她昨天出门买大蒜,看见许老头在楼下找魂似的不停转圈,许老头的儿子在外地安了家,一个人孤孤单单在家,有时深夜里起来唱京剧。母亲叹了一口气说,今年大年夜,就把许老头接到家里来一起吃团年饭吧。父亲点点头说,这个可以有。
母亲头上缠着一张帕子,她站在条凳上,用扫帚打扫天花板上的灰尘,那些灰尘平时看不清,一到年关,就簌簌而落,仿佛旧时光的逝去。母亲摩挲着家里的老照片,一遍遍擦拭,照片上,母亲看着一些早已离去的亲人,那天,母亲难过地哭了。母亲说,老奶奶喜欢吃的粉蒸排骨,吃不上了……
今年春节,城里的母亲,你不要站在阳台早早张望了,我们一定早点儿回家过年。愿这万家灯火里,都荡漾着喜悦与宁静的幸福。
老风俗"回家过年"
文/沙草
酉鸡走,戌狗来,又是一年春节到。无论是春运大幕开启,还是超市中的人头攒动,如同往年,都给人一种由衷的喜悦。这倒使我想起了老风俗中的"回家过年".
老风俗中的回家过年是意味深长的,无论是在外地工作的游子,还是同城却分家另过的晚辈,都要在大年三十之前回家。这个家,实际上就是自己父母的家,长辈的家,父母在家就在,无论如何也要"回家过年".这里体现的是绵延不绝、刻骨铭心的孝思和亲情。
在我童年时,也就是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有两个长辈,过年时是必然要见到的,这就是我的舅舅和三表伯。舅舅在四川某地开汽车,每逢过年他都会回来,住上十天半月,与我的外爷姥姥和妗子全家团圆。舅舅还要在初三或初四,来我家看望他的姐姐——我的母亲,与我的父亲说上几个小时的家常话,甚至喝上几盅酒,耳酣脸热,那个亲劲儿,现在想起来还很热乎。
三表伯在甘肃黄土高原上的一家科研所工作,那时我的姨奶还健在,三表伯要带着三表娘和几个孩子回来,与姨奶一起祭祖、熬岁过年。在过年的几天中,三表伯还要到南关看望他的姨母也就是我的祖母。祖母高兴,会烩上一锅香喷喷的烩菜,招待他的亲外甥,祖母叫着三表伯的乳名,只怕他吃得少了。
这个风俗,在洛阳在老城,至今犹然。追根溯源,晋代就有记载。晋周处《风土记》说,"晋人每至除夕,通宵达旦不寐,谓之守岁。"三国归晋,当时洛阳是首都,流风所及,千年不失。以至于后来朝代更迭,河洛文明播迁四方。
今日之春节,全民共欢,普天同庆。归心似箭,赶路回家;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咱洛阳孟津老乡赵芳子,在上海打工,今年1月25日早上,他从上海回洛阳到达洛阳火车站。由于当天下大雪,客车停运,打车回孟津要60元,为了省钱,他决定带50多斤的行李徒步回家。市区离他家有40公里,他辗转步行了一多半,遇上好心人搭了顺风车,终于在当天下午回到了家。感动我的是,他的行李中有一小袋草莓,这是他在火车上花了10元给孙子孙女买的。他在雪天路上连60元打车钱都不舍得花,满心牵挂的还是他的孙子孙女!
回家过年,归心似箭,无论有再大的困难也要回家过年,全家团圆。这是国人的习惯,也是国人的感情和牵挂。家有父母,有儿孙,有祖先的魂灵,那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我不尽的乡愁乡思,是我的根!
过年红
文/吴泽人
"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当大红的春联被一双双手贴到门上的时候,一个崭新的年,就扑面而来了。
小时候准备过年,要帮大人做很多事情,我最常做的就是家里蒸、炸、煮的时候烧火,以及大年三十的早上打扫庭院,并为每个门贴上春联。而我最喜欢做的就是贴春联。
准备过年是紧张而烦琐的,从农历腊月廿三开始,几乎每天的安排都是固定的,而且是必不可少的。到了大年三十那天,一切必备用品都已准备完毕,就剩下贴春联了。这个时候,先要把庭院进行最后一次打扫。这件事情,最开始是父亲做,大年三十的早上,他要早早起来,把屋内院外的角角落落,仔细地打扫一遍,一直扫到胡同口,干干净净。扫完了,再取出头天晚上早已分割好的门对和门神,一个门一个门地用母亲打好的糨糊贴上去。我从懂事起,就开始帮父亲做这件事情,他贴,我打下手,扶凳子,递东西,看高低。10岁的时候,就改成我贴,弟弟和妹妹打下手。我们也像父亲那样,早早起床,拿起家里的扫帚,从屋内开始扫起,一直扫到胡同口,土房子、土院子、土胡同,干净得就像刚刚升起的太阳。然后我们开始一个门一个门地贴上门神、门对,父亲教我们,门神要相对,才能为我们看家护院,保佑全家平平安安。门对要从右贴起,右为上,左为下,贴反了,会被人家笑话。还要在家里的重要地方贴上各种吉祥的祝福或祈愿,案板靠墙的地方,要贴小心刀口,电灯开关的下方,要贴小心灯火,水缸上要贴川流不息,粮圈上要贴五谷丰登,树上要贴树木兴旺,猪圈和我家小毛驴的拴桩上要贴六畜兴旺,平板车上要贴日行千里,院内的墙上要贴满院春光,对着街门的墙上要贴出门见喜,而且每个吉祥语的上头和重要的器皿上,要贴一个福字。从打扫庭院到贴完春联,往往需要一两个钟头,我和弟弟妹妹的额头上都冒了汗,但当看到我们的家红红的、喜气盈盈的时候,我们笑了,我们真的感受到一个崭新的年,站在我们面前了。
我在老家贴春联,一直贴到我在县城成家立业。从此以后,每年的大年三十,我在县城贴,弟弟在老家贴。我喜欢贴春联,喜欢那种亲手把一副副红色的祝福和希望贴在自家门上的那种美好的感觉,一年又一年,乐此不疲。在我心中,贴春联是春节最重要的民俗之一,它包含了我们对美好生活代代相传的期盼和赞美,它的红色,可以照亮我们的未来。
在县城自家贴春联,最开始是妻子为我打下手,儿子稍大,就由他打下手。去年的大年三十,儿子主动提出,他贴,我打下手。当我把大红的春联递到他手上时,他的脸上顿时映上了我自小深爱的过年红,那样俊秀,那样生机盎然,仿佛他就是我的春天。
过了祭灶就是年。前天,远在南京的儿子回来了,我家的年也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