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梅花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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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梅花入梦来
文/东方青竹
昨夜,美梦缠绕,深醉难醒。梦里飞来一枝含苞待放的梅花,香气氤氲,枕边缭绕,在微雪初晴的清晨,梅表姐拉我去梅园踏雪。
愕然中,披衣凭栏,望一眼窗外,这里仍然绿草茵茵,花繁叶茂的季节,冬天的脚步似乎离这里还很遥远。禁不住一缕思乡之情掠过心头,大概是人老的缘故吧,总爱怀旧,怀想故乡,怀想童年,那些数不尽和雪有关的人和事,一场场,一件件,仿佛就在昨天。踏雪寻梅的美好意境深深镶嵌脑海中,想起来清晰依然,那情节仿佛就在昨天。
自幼与雪为伴,对雪有特殊的感情,即使身居花红柳绿的南国,对飘逸挥洒的雪花仍怀有一份眷恋。尤其对迎寒怒放的红梅,更别有一番钟情,喜欢那两种鲜明的色彩,白雪红梅相互映衬。雪,因为红梅点缀,更显其洁白,梅,因雪的衬托,更显其冷艳孤傲。这两种色彩的搭配浑然天成,为漫长枯黄的冬天,增添了灵动和韵律。
表姐,一个北方女子,却长了一副江南女子的身材,窈窕典雅,质朴中透着高贵。姑姑生她的那天早上,正是梅花盛开。目不识丁的姑姑就给表姐起了个雅意的名字--梅。大概是希望表姐像梅一样美丽,给予表姐一种坚强的品行吧。表姐聪颖,秀外慧中,喜欢诗画,文章也写得蛮有文采,大概是我们有共同的爱好的缘故,我常常和表姐粘在一起,说女儿家的心事,谈自己的理想。一本小说轮换着看,秋天,我们俩趴在高高的谷垛上,托腮望着远处的天际,想飞到外面去看更精彩的世界。
寒假一到,表姐家的后院一大片梅花竞相开放,她和我常往梅园跑。梅花红白相辉映,给寂寥的冬天带来了无限的生命力。虽然梅花没有海棠的妩媚艳美,没有牡丹的国色天香。但是我独爱梅,梅冰枝蕾红,疏影清雅,幽香宜人。白如瑞雪,红若朝霞。在白雪的映衬下,花朵显得高雅,梅不争春,在风雪中傲放,开得如此艳丽。我被梅花的色泽,冷艳所陶醉而流连忘返,看那孤傲不为风雪严寒的高洁,我依偎着的梅表姐,宛如那迎风怒放的梅花。冰晶玉骨,洁丽温婉。
梅表姐聪慧勤奋,加之对文字的悟性,读高中时,就是班级的语文课代表,作文每次都是被老师当范文来读。她的理想就是考大学去读中文系。寒窗苦读三载,一朝大笔之年,丰满的理想,变成骨感的现实。梅表姐名落孙山。我看见她沮丧、沉闷,只是同情,却无计可施。极度消沉过后,表姐消瘦了许多,那些日子她书不离手,手不离书,梅园里她的身影和梅影重合。我担心瘦弱的表姐身体吃不消,而惶惶不可终日的跟在她的身后,成了她的影子。不知道她在沉默中颓废,还是在沉默中崛起。
有一天,我偶然发现,表姐的文字和名字变成了铅字印在省报上,那颗悬着的心落下来,同时又充满对她的崇敬。当炊烟由浓变淡的时候,表姐小屋的灯光爬上了窗棂。漫长的冬夜,表姐把冻的发硬的手放进内衣里,她的书稿都是在被窝里完成。没有台灯,没有写字台。那时的我,成了表姐义务邮差,每天早晨上学都是给她捎走一摞稿件,投到邮局的信箱里。"梅花香自苦寒来",表姐的功底和文采得到认可和欣赏,当地报纸,电台经常有她的文章登播出来,她的配乐散文在省电台播出后反响强烈,有人建议纳入教科书。梅表姐采写的人物通讯被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选用。她的文章被评为全国好新闻三等奖。
为此,表姐名声大震,成了县城风云人物。市里宣传部门招聘表姐去新闻单位做编辑,通过笔试,面试,表姐以绝对的优势当选。清楚地记得,那年的隆冬,表姐去应试,穿一件军大衣,脖子上挂了一条红色的围巾,英姿飒爽。红梅白雪映衬她隽秀的脸。看她飞身上车,蹬车如飞,已胜券在握。后来表姐并没能如愿,原因是她太保守,赶不上时代发展潮流,不能"与时俱进"因而被顶替了。
表姐的梦遗落在冰雪的世界里,而她就像迎风斗雪的红梅,不屈服于命运的安排,自强不息,在厄运中把握自己。没有奴颜媚骨,视权贵如粪土,在悬崖百丈冰的环境中,花枝俏,幽香浓。梅花一岁一开,一树一树的红,一树一树的香。表姐在岁月的悄然流逝中,走到人生的秋天。而她依然在秋天里放歌,她的秋歌高亢嘹亮,柔婉激昂。表姐的文学梦遗落在萧飒肃穆的季节里,亲人们都担心她会颓废或沮丧而一蹶不振。看着她日渐消瘦的面容,殊不知,表姐的内在蕴育这无限的能量,她用女性的柔韧很韧劲,开恳出一块属于自己的处女地。她筹措资金,创建了自己的苗木基地,跋涉千里,去南方学习绿化花木的栽培技术,并从南方购回适合北方生长的树种,紫薇、冬青千蕨菜、海棠,芍药等。冰雪消融的春天,表姐就忙碌在地里栽苗种花草,夏季顶着烈日除草、掸药,秋天收获着滴滴汗水浇灌出茁壮的花木。她的苗木基地在她辛勤汗水的浇灌下郁郁葱葱,姹紫嫣红。表姐在网上发布销售信息,附近几个县城的学校和政府机关纷至沓来购买她的花木,表姐以低于市场价格出售,并出人力给予技术的栽培指导。因此她的花木供不应求,表姐还带领同一村的人在种花木的道路上一起致富,表姐毫无保留的传授技术,谁家有求,她义不容辞。两年的时间,表姐带出了全乡镇第一个苗木基地村,每到春夏,地里的花木开的姹紫嫣红,来购买的客户络绎不绝,表姐成了远近闻名的苗木种植公司的老板,带动了乡亲们一同致富,被评为省"三八"红旗手,被推举为市、县人大代表。成名后的表姐,仍然没有忘记她的文学梦,忙碌之余又操起了搁置多年的笔,因为生活的积淀,岁月的磨砺,表姐的文章更有生活底蕴,更具思想性。她有大批粉丝,以极高的点击率成为网络瞩目的写手。而后,表姐文如泉涌,一发不可收,出版了自己的《寻找回来的梦》散文集,自己出资开办了自己的文学网站,表姐多年的夙愿总于实现了。
那日,我和她在qq上聊了很久,我们谈人生、谈爱情、谈婚姻,很多观点并没有因距离感而产生分歧。从表姐的心路历程看她创业的足迹,隔屏对她产生深深的敬意,并受到很大的启迪。一个人的成功,不在于有多高的学历,尤其是女人,靠的是不断的进取,自立自强,而不是攀高结贵。这样的女人才能立足于世,才会博得喝彩,博得众人的尊重,我为有这样的表姐而骄傲,更为表姐的自强自立而自豪。
"雪映梅开是天成,踏雪寻梅是雅兴"而我守梅数载,独享其香,独醉梅林。不需爬山坡、过小桥去寻梅,咫尺间即可观疏枝缀玉,缤纷怒放,如朝霞般的艳红,瑞雪似的洁白。更多的是敬仰梅的风骨,清逸幽雅,坚韧,浩然正气,不摧眉折腰。傲视霜雪,争斗严寒。品格的魅力被古往今来的文人雅客赞誉。我去过南京的梅山,那里的梅与雪无关,是报春的使者。因而找不到北方寒梅的忠贞,孤傲,我独爱故园的梅,因为她脱俗,能为肃穆的冬天带去春的气息。梦梅,梦寐,构成我对这种据有人的风骨的植物怀有特殊的情感。"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吐蕊梅花,凌寒独自开,钦佩这样特立独行的风格,望梅俞人,表姐就是梅的化身,怎不让我心生赞叹和怀恋之情!那个梅雪香吻的世界,带给我太多的欢乐,太多的回忆,太多的留恋。我对文字的痴迷,大概是受表姐的熏染。常常梦回梅园,白雪飞舞,红梅俏丽,雾凇妖娆,丽影绰约,组成的冬日美景,那是我心灵深处永不退色的画屏,梅表姐就是我记忆画屏中永远的女神。
梅花之美
文/苏连硕
于梅花我并未有什么直接印象,更没亲眼见过它开花时的样子,只是在教书时讲龚自珍的《病梅馆记》,对其中的一些描写梅的警句铭记颇深,有一个总体的印象:梅花"以曲为美".再就是读毛泽东诗词觉得它是很有个性的一类,"梅花欢喜漫天雪",够执拗的,不按常规随俗,却专门选择"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的肃杀季节开放。
去年夏日,乔迁新居,孩子在我的小小书房的窗台,摆放了一盆干曲枝虬有叶无花的花。叶稀稀落落,疏疏朗朗,不过数十枚,看那叶的样子,很有点像桃树。也曾纳闷过,这是棵什么花呢?只有一茎敦敦实实的根牢牢地盘踞在花盆,主干、枝杈悉数伸展于盆外的空间。我以为它是没人管长斜了,也曾瞬间闪过为其"斫直、删密、斫正"的愚蠢念头。不过,我对花卉素不挑剔,向来只要有绿色即为满足,开不开花不大要紧。在我写作、读书间隙,看上几眼,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就行。况且它给我总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花盆精致,白质蓝花,配以古拙的题字,干的造型好像生于山崖,因山势而长,粗壮遒劲,凛然洒脱。每天喝剩下的茶根,顺手倒与它,既省事,又算给它施以一点滋溉的义务。
我并没确认它是什么花。冬天到了,供起了暖气,室内煦暖如春,像往常一样,当我下意识地一瞥窗台时,忽然发现那盆花不见了。后来在阳台上找到了它,叶落尽了,因为它的干大幅度倾斜,竟无一片叶落在盆里,更显出它的光秃与苍凉。我疑心,它是不是枯死了。不过,也更显得它绛紫色身躯的质朴与伟岸。花是由妻管的,细致而耐心,也似乎掌握了一些花的习性,在我家的花都能尽享天年。我粗粗拉拉,只是在其开放时才一改漫不经心的习惯,专注地欣赏一番并对其色其香赞赏一阵,惟此时,才对妻为之付出的劳动而暗暗产生些许钦敬。
就在数九严寒的冬季,在妻的引荐下,我竟窥见它滋长了细小如米粒般的蓓蕾,一粒粒,一簇簇,鼓鼓的。我便对它油然而生敬意:面对冷冽,并不脆弱,并不苍白,没有滞涩窒闷,而保持清醒的姿态,冷静地孕育自身潜蕴的生机。就凭这点,就当尊它为生命的强者。
但我却一直纳闷,怎么老让它在没有暖气的阳台冻着呢?
正月,春寒料峭,时不时还下一场又一场或纷纷扬扬或零零散散的雪。忽一日,外边飘着袅袅婷婷的雪花,无意间去阳台,却发现有一个诱人的亮点,霎时攫住了我的眼光、我的躯体、我的心灵,那株倾斜的粗皴枝干的第一个杈间,竟然绽开了一朵艳丽无比的奇花。
哟,梅花!
我好惊喜。这是怎样的一朵花呢?外形小、柔、细、静,如碟,如盅,如盏,颜色也独有其美,比紫淡,比红浅,比粉重,洋溢着鲜明性、纯洁性,不染一点瑕疵,娇艳如霞,清淡如水,悠闲自在,宁静恬舒。花儿由叶儿托扶着,簇拥着,环抱着,花瓣儿与叶儿一般大,层层叠叠,密密簇簇,亲昵,融洽,细细的一束束的花蕊亭亭玉立于花朵中间,玲珑剔透。整个花朵娇嫩得如一棵刚刚拱出地面、沐浴着细雨的幼芽,活泼得像一只新孵出的雉鸟,向着阳光声声呢喃,像一枚小巧别致的铜铃,像"飞雪迎春到"的使者,摇醒了心灵的梦幻,悄然送来了姹紫嫣红的春天的信息。
我良久伫立于花前,读着新绽的梅花,吟诵着龚自珍关于梅的描写:"梅以曲为美,直则无姿;以欹为美,正则无景;梅以疏为美,密则无态。"对梅有了较理性的认识。
美是和谐。美之欹、之疏、之曲,正是不对称的对称,不平衡的平衡;正是没有秩序的秩序,没有比例的比例。脱俗才美。是花儿,就要按自己的意愿去开;是鸟儿,就要按自己的意愿去飞。不赶时髦,不凑热闹,按自己的取向、定位,生存,生活,坚定地证明自己的道德观、人生观。
我为它的风骨与锐气而肃然起敬!
"梅花香自苦寒来",逼近细闻,还真有一股不绝如缕的优雅而清新的香气呢!也许受这一缕淡淡的清香所启迪,我想,"言之无文,行之不远",写作要靠属于自己的个性和灵性,也要靠文采,更离不开锲而不舍的执着精神与坚韧不拔的毅力啊!我急忙搬起花盆,向我的小小书房走去,让她伴我写作,滋润我的灵魂,美化我的文字。正在客厅看报的妻笑吟吟地说:"往哪搬?你不知道梅花喜冷怕热么?书呆子!"
乖乖地放回原处。爱,在心底,又岂在朝朝暮暮的厮守!
写作闲暇,我总是毕恭毕敬地审视与欣赏那一盆次第开放的梅花。有几次夜里,我还悄悄地爬起,偷瞥它几眼呢。
梅花哟,但觉相识恨晚!
梅花轩窗听秋雨
文/牛余和
清照词园湖面上的梅花泉开得云蒸霞蔚、摇曳生辉。时令已值仲秋,正是赏泉的好时节。不料刚在湖边小桥上坐下,峻急的秋风就吹来一天雨云,只好起身躲进海棠茶轩避雨。赏不了泉听雨也好,秋日秋水听秋雨,不也是美事一桩吗?何况,窗外正好有棵肥绿的芭蕉呢。于是就静静地坐下,冲上一杯茶。雨却迟迟不下了,就那么慵懒地徘徊着吊在湖面上。我啜口茶,看着碧绿的叶片浮浮沉沉。有云有水有秋风为媒,我就不信等不来雨。
伴着几声闷闷的沉雷, 悬在半空的雨终于落了下来。窗玻璃上立时划满了横七竖八的雨痕。我站在窗前,看雨锋涂抹出一幅幅瞬息万变的超现代画作。天已不似先前那样阴沉,雨却是渐渐下大了。雨幕扯天扯地,窗外的树木山丘混沌成一片乳白,天地间灌满了雨声。初时雨声还时急时缓,噼噼啪啪,淅沥叮咚,在一派浑莽中,细细辨来确也有如琴瑟般圆润的音色,还能让人沉住气安坐倾听。我将椅子移开窗口远一些,努力捕捉轰鸣雨声里夹杂着的微妙弹跳。但雨势顷刻间暴虐起来,窗外像有无数架子鼓在同时击打,整座清照园被裹挟进一片不分点的喧嚣。我抱臂站在窗前。玻璃上已分不清线条和点划,只流泻着一窗湍急。满园的秋色秋韵被远远的推开,只能勉强地看到那棵芭蕉的绿影,在风雨中艰难地扭动。
听雨的意兴一下索然。再宏阔的演奏,少了伴奏的景深,终究只能敲打出孤单的昂扬。看着望不出的窗外,不期然地想起《秋夜》里的句子:"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这该是一种何等的寂寥。天地间只剩下一种声音一种景色,这窗口岂不是一个多余的点缀。
湖面上突然透出一线亮色,小桥、树木的轮廓慢慢从混沌的乳白中显现了出来。我仍抱臂站着,心里的窗扇却轻快地打开了。雨丝丝缕缕的,依然下得匆忙,玻璃上的画作又开始不断地变幻,但雨声已没有了先前的恣肆,在窗台在芭蕉叶在海棠树上淅淅沥沥地渐响减弱,园里的雨声却渐渐丰富起来。
滴滴答答如铜盆落豆,是青檐雨水落芭蕉,间或哗啦一声,该是芭蕉黄嫩的筒状叶片里积满了水,婀娜地倾泻了。
湖面上轻风无痕雨自斜,白亮亮的雨丝飘飘洒洒,却像雪落秋湖滋滋消融,听来如羽毛轻骚耳廓,分外熨帖而又心痒难抑。最妙的是雨洒梅花泉的多重弹奏了。泉涌如轮,五片梅瓣滋润绽放,雨丝被喷涌的泉花强力弹起,散作一片碎珠瑟瑟磕碰,接着就是碎珠纷纷落水的噗噗簌簌,细微得几乎捕捉不到,却又丝丝入耳。风偶尔一阵强劲,搅动着雨水直插泉轮,梅花收放之间就忽然叮咚铿锵,一派金声玉振伴着雨打芭蕉、雪融秋水的声音,袅袅地在湖面上弥散开来。一时间分不清究竟雨落何处,声自何来,满园流淌着秋雨的交响乐,听不出有哪种元素单独跳脱出来,却又哪种声音都有。一杯绿茶,一个听雨客,灵魂在天籁中自由自在地舒展滑行,翩然跳跃。
不期然间,一声鸟鸣 "嘀哩" 穿过雨幕,溅落在窗前。半檐滴水,一湖蓝天,满园绿色阳光。眨眼间,清照园里已是秋雨初霁,梅花生香。
腊梅花开
文/何龙飞
腊梅花开,香气四溢,勾起我对那些浓浓爱恋的回忆。
读中专恰逢腊梅花绽放的时节,班上的一名男同学暗恋上了邻班叫腊梅的女同学。其心思和盘托出后,我就怂恿他找机会大胆表白,少受暗恋之苦。他想想也是,仅唱唱"红梅花儿开,朵朵放光彩"之类的歌曲是远远不够的,必须鼓足勇气表达爱意,否则会后悔。于是,在邻班好友的穿针引线下,他与她正式见面,互相表达了好感,开启了恋爱之旅。
然而,好景不长。或许是她发现了更好的人,也或是两人性格不合,他与她分手了,只任失恋的痛楚煎熬自己。也许是初恋难忘的缘故吧,每到腊梅花开时,他都会忆起与腊梅的短暂爱恋,渴盼着有奇迹出现。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离他越来越远。至此,无奈的他只好搁浅那份心思,奋力走出失恋的泥潭,去寻觅属于自己的芳草。不过,为了追忆那段时光,他总会在腊月里买腊梅花回寝室,让花香慰藉心灵。渐渐地,他的初恋故事被传为佳话,腊梅也成了我和他之间的敏感话题。
毕业后,我当上了小镇文书,除干好本职工作外,就是想有一个家。腊梅花开,姜育恒的《梅花三弄》唱得正火,尤其是"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的唱词无不令人感动。孑然一身的我学唱着姜育恒的歌,享受着腊梅花的浓香,在同事的撮合下,与师范毕业的她相遇了。本来是有眼缘的,可她要求高,对我有些失望。任凭我如何猛追,她就是不来电。此等形势,只好作罢,我陷入了痛苦中。
抬头看见盛开的腊梅花,联想到了"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等富有哲理的话,我又振奋了精神,继续寻找我的知音。好事多磨,谈的女朋友近十个,却因高不成、低不就而纷纷吹灯。哎,如何是好?父母见状,一边安慰我,一边为我物色人选。又是腊梅花开时,父母终于为我找到了对象,而且一见面就来电,一谈就投机。不到半年,我和她喜结连理。她,就是我亲爱的妻子。能有今天,我和妻都心知肚明:是父母为媒、腊梅为证的结晶。
有了女儿后,我备感责任重大,极尽父亲、丈夫之能事,奉献着浓浓的爱。腊梅花开,卖花的妇人在寒风中吆喝着兜售,可买者寥寥。面对此情此景,多愁善感的我想起了年迈、在老家不辍劳作的父母,想起了在家等待我的妻女,陡地涨起酸涩的心潮,情不自禁地买了一大捆腊梅花回家,插于水桶内,盛入水,置于窗台上。很快,花香浓郁,弥漫在小屋内,令人陶醉,也犹如我浓浓的爱。
今年的腊梅花又开了,照样泛黄而馨香。
腊梅花开,情深深,爱浓浓,铭刻进我记忆的窗棂里,值得我用一生去回味与珍惜。
梅花已渡江
文/铜陵章铜胜
春日易惊,惊的是万物萌生,惊的也是那些对自然分外敏感的人。敏感的人对自然些微变化的感知,亦如世间的万物,细微而又真切。他们感于形纳于心,也因之而愉悦。有时候,特别羡慕这样的人,羡慕在季节的更迭中,他们应时而动,又随时感应着的真实和真诚。想想,人也应该如万物般随应时节的变更而生长收藏,而吐故纳新。
今年立春以后,连续的阴雨天气,夹杂着春雪,在寒凉的天气里,让人分外想念春日的温暖。昨天下午,窗外飘着细碎的粉雪时,我正在读唐代诗人杜审言的《和晋陵陆丞早春游望》,那些句子,竟让我心里一惊,诗中的早春天气,虽然略有一点感伤的意味在,想想,还是温暖的,在早春,在碎雪飘落的时候。
有些时候,翻开书,随意读着,并不知道自己会读到什么,也不知道颖然而悟的惊喜在哪里。有时候,在不经意间,当读到某些句子时,会有一种因缘因之而起的美妙感受,如昨天午后。杜审言的诗读得不多,可这一刻读到这首诗的时候,我却因之而有随意得之的惊喜。诗的起句说:"独有宦游人,偏惊物候新。"以一个惊字,引发春日的种种美好:那是云霞出海、梅柳渡江的欣喜,是淑气黄鸟、晴光绿苹的绚烂,也是忽闻古歌、归思欲泪的伤感。春日惊,惊的是梅柳已渡江,而我在沿江江南的一隅,对此却浑然不知。
昨天临睡前,在朋友圈里看到家乡的一位朋友晒了张春日梅花的图片,是一枝红梅,枝细干瘦,花开数朵,含苞若干,枝与花间,捧冰含雪,一枝的艳丽晶莹。我不知道家乡的梅花,在早春的清冷里已悄然开放。朋友在留言中借用了陆凯《赠范晔诗》中的句子:"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夜里,我做了个梦,梦中尽是一树红梅的寒瘦与清香。想想,朋友和陆凯一样,也是有着真性情的憨厚朴实之人,梅柳渡江,又何须你折梅以赠呢?
早在立春以前,我就看到皖南的同学拍的歙县卖花渔村的梅花。那些漫山遍野的梅花,已经星星点点地开了,虽然还没有到盛花期,但那气势也还是可观的。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去卖花渔村看梅花,只是因为自己的疏懒和善于遗忘,一直没有成行,想想自己是辜负了那一片春光的,一年又一年。
春节假期结束,侄女坐高铁回了苏北。假期里,家人的团聚虽然短暂,亲情却是分外浓稠。一年里,我们期待一次家人的团聚,可又害怕这样的一次团聚,团聚的日子近了,就意味着分别的日子也近了。可我们依然需要这样的日子,在聚聚散散里,生活才有了期盼着的美好。在侄女发来报平安的视频中,我看到了她身后的一树红梅,在苏北,梅花也开了,一样的红艳,一样花开数朵、含苞若干。我想,在早春,在春节的喜庆里,梅花是否也在赶着去赴一场盛大的聚会,已悄然渡江北上,还将去往更远的北方。不管渡江的梅花最终会走多远,一路梅花开,都会为沿路的有心人打开一个明媚的早春。
忽然想起二十多年前学校花房里的梅桩,真是多。有绿萼,有红梅,有徽州传统的游龙梅,也有造型各异的老梅桩。闲时,我经常去看那些梅桩,想来,还是喜欢的。那些梅桩,有的已经成型,有的还用棕绳和铁丝绑扎着,看多了,看久了,就更加的喜欢了。花房里,有一盆梅桩被命名为"回头一笑",是绿萼,它的造型和开花时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去年冬天,下第一场雪时,我去了学校,当然没有看到二十多年前的那盆"回头一笑",却在许多的梅桩盆景里,发现了一盆造型酷似"回头一笑"的梅桩,刚刚含苞,大概也是绿萼吧。
光阴荏苒,记忆中的梅花,迎来了一个又一个春天,一次又一次悄然渡江向北。梅花已渡江,春天在路上,在一树梅开的花影里,我们能闻古歌,我们也应该能感受到春天的一片新意和一层古意。
又闻梅花扑鼻香
文/刘昌谷
凛洌的寒风接连刮过几天后,银杏树上残存的树叶飘飘洒洒投入大地怀抱,给树下周边的土地盖上一层薄薄的金黄色被子。
忽闻淡淡幽香随风飘来,猜测是梅花开了,慢慢向栽有几株梅花的地方走去细看,依稀可见浅黄色的花朵缀在枝上,上面还有深绿色呈对生的叶子。有的正面向上,有的正面向下,纷繁杂乱,很不规则。叶脉分布明显,特别是背面草青色的叶脉更为突出。但也渐渐枯黄,轻轻触摸就会脱落,留下朵朵梅花静静开。
有资料记载,梅花是先开花后生叶,为何这枝上花还未完全怒放叶就慢慢枯黄脱落?难道是梅花品种经过改良得到优化吗?况且枝上的梅花绽放也参差不齐。有的已怒放,有的还是花骨朵。就其花骨朵也有差异。有的慢慢裂开紧裹的花瓣成为含苞怒放的先兆。有的还像一个个紧握的小拳头,更有的小得有如裁缝做中式衣服拴成的小纽扣,大有不到腊月花不开的派头。
梅花的生长力、繁殖力非常顽强,哪怕枝条被吹掉,第二年仍然会长出新枝,到寒冬依旧花枝招展。
我那几株梅花,就种植在土边的空地。虽枝条繁茂,但经常受到野生植物藤蔓的骚扰。这种野生植物繁殖力、生长力顽强得惊人,不知它靠什么繁衍,到处都是,很难除净。它更是一种对树木危害极大善于攀爬的藤蔓植物,凡是攀爬上树就恣意生长。一是它的根须吸收树皮的养料、水分;二是把树包裹得严严实实,让树缺乏水分,缺少日照慢慢枯死。
因此,我经常注意那几株梅花,发现有藤蔓往上攀爬就将其除掉,让梅花放心生长。
世界国花荟萃,英、美的玫瑰,日本的樱花,荷兰的郁金香,泰国的睡莲等。而梅花则是中华民族的象征,它不畏严寒,傲霜斗雪的精神及清雅高洁的品格向来为人尊崇。怒放时不如其它花朵大红大紫,喧嚣烦躁,只是暗暗散发沁人心脾的幽香,令历代文人挥毫泼墨大加赞颂。宋代卢梅坡就雪白和梅香做过比较,暗暗赞扬梅花的幽香与高洁。他在《雪梅》一诗中写到:"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更有赞扬只因有傲霜斗雪的非凡品格,才迎来芳香。"若非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风乍起,又闻梅花扑鼻香。我得对它精心呵护,让它腊月更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