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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螃蟹的文章

2023/08/20好文章

倚栏轩精选7篇写螃蟹的文章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写螃蟹的文章(精选7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醉螃蟹

文/陈蓉

秋意已深,正是螃蟹的收获季节。秋天的螃蟹,经过养分的积累,味鲜肉美,可使人大饱口福。

吃螃蟹,作为一种闲情逸致,是从魏晋开始的。吃蟹、饮酒、赏菊、作诗便成了文人墨客们秋日的大乐事。

犹记得,每年的秋季,老家都有吃螃蟹的习惯。母亲总会挑几只螃蟹,在清水里养几天,排去杂污,然后用白酒将螃蟹灌醉。螃蟹一边挣扎,一边将酒排出。如此一来,从清晨开始灌酒,往往要到中午时分,螃蟹才会醉得一动不动。接着,母亲将螃蟹放进小缸里,缸盖压紧后,放进大锅里蒸。傍晚时分,一揭开锅盖,香气四溢。在那个家家并不富裕的年代,每年秋季吃螃蟹,成了孩子们天天盼望的大事。一旦每家蒸蟹的锅盖揭开,闻着香气而来的孩子们便蜂拥而上,七手八脚从揭开的锅盖里争抢螃蟹。能争得半只,便足以令孩子们眉开眼笑,高兴好几天。每逢此时,母亲总在一旁一边皱着眉头呵斥,一边却又宠溺地笑着,看着我们姐弟几个,将为数不多的几只螃蟹消灭得一干二净。

现在回忆当年,我记得我们小时候食蟹的情景,又能回忆起母亲忙碌的身影,却怎么也想不起母亲吃螃蟹的样子!我们姐弟几个聊天,提起此事,竟不约而同提出这个疑问。后来,我们仔细想,那些螃蟹全进了我们姐弟几个的肚子,母亲竟从未尝过。

岁月如梭,母亲渐渐老去,难得做上一次醉螃蟹,我也因此极少再尝过记忆中醉螃蟹的滋味。有时去饭店,满怀欣喜地点了醉螃蟹,可螃蟹上桌后,仔细一尝,却大失所望,不仅味道不对,就连蟹肉也不如往年鲜美。

有一次,和朋友说起此事,并抱怨饭店的差劲。朋友却笑着说,在这个快餐时代,谁会花费大半天的时间,去做一盘醉螃蟹?可不是,仔细一想,我不禁哑然失笑。饭店里客似云来,谁会为了一道醉螃蟹兴师动众。

现在想来,母亲曾提起,秋天吃螃蟹,可以补身子。估计也是为此,母亲才会这么认认真真地做醉螃蟹。醉螃蟹,虽味美,但制作繁复。醉螃蟹可用白酒醉,亦可用黄酒醉。做螃蟹,先要选好螃蟹,可以一两左右,必须是活的,否则在食用时会腹泻,甚至中毒。将螃蟹洗净,放入泡菜坛中,将黄酒或白酒倒入坛中。只有酒还不够,另外还要再放入酱油、些许盐和干辣椒。口味咸淡,全凭经验调节。待酒、酱油等没过螃蟹,则盖上坛盖,在坛口放上一些水,起密封作用。如此半天,方可食用。母亲如此大费周章,是想让我们几个孩子能补补身子,健康成长啊!

如果有人愿意为你烹制一道口味纯正的醉蟹,请一定要珍惜。因为,愿意花半天时间为你蒸醉蟹的人,一定是爱你的人。

掀螃蟹

文/王金平

螃蟹是一种回游性动物,据说它的内耳有定向小磁体。由于地磁场的倒转,螃蟹体内的小磁体失去了定向作用。为了使自己在地磁场倒转中生存下来,螃蟹干脆不前进,也不后退,而是横着走。

在山里老家长大的我,可以说年年都要看着螃蟹横着走,年年都要到河里掀螃蟹。

冬天过去,天暖和的时候,小河里的石头下就有了螃蟹,但少得可怜。等到初夏,那些沙石里,便爬了很多黄豆大小的小蟹。

这些小蟹大都蜗居在浅水里,有不少小石头上半部分露在外边。把这些石头掀开,随后扬起一股混水,这股混水很快就被上游的水流冲走,就像山坡上一团飘过的雾。接着就会惊奇地发现,在沙粒上,一只小蟹快速地朝一边爬行,几只小腿很有节奏地一上一下,像弹钢琴。我不由得把手伸进水里,将小蟹捧在手中。

小蟹的甲壳这时还是浅褐色,头胸呈圆形,胸部有五对胸足,长在前方的一对附属肢是螯足,用来防护和觅食,其余四对附属肢是频足,就是这四对附属肢,使螃蟹走路的模样独特而有趣。

小蟹在手掌里不安地来回爬动,两只凸出的小眼睛不眨一下,嘴上的触角摆动着。我把双手浸入水中,小蟹在水里漂浮起,然后游到指头上,从指缝漂进了小河。

接着,我掀另一块小石头,又爬出一个几乎和前边一样大小的小蟹,它迅速地穿过一片细沙,钻进被水淹没的石缝里。再掀,又爬出一只。

我是和小伙伴儿西平一起去的。我问西平这些小蟹是从哪里来的。西平说肯定是母螃蟹下的。我又问他见过母螃蟹下小蟹没有,他说没见过。说实话,我也没见过。不过我猜螃蟹可能也像蛤蟆一样,产下卵,我们叫蛤蟆衣,蛤蟆衣随水温提高渐渐变黑,孵出一群群蝌蚪,蝌蚪经过蜕变,才成为小蛤蟆。母蟹也会下很多卵,随季节温度的升高,在水里孵化出小蟹。我的猜测是对的,后来我在相关的资料中得到了验证。

不过,我俩都掀出了大一点儿的螃蟹,有脚拇指盖那么大,我俩一手捏住一个。我和西平约定,谁都不能吃这些螃蟹,放水瓮里养着,看能不能养出小蟹来。我掀的那两只螃蟹,在我家水瓮底儿爬了好多天,我天天掀开瓮盖看一阵,往里扔点小米。螃蟹有时伏在水底一动不动,有时在瓮底转圈。瓮面太光滑,它爬不上来。有一天,我发现水瓮里没了螃蟹,是娘把它们放回了小河。娘说,螃蟹是河里生出的,河里才是它们的家。又过了几天,我问西平螃蟹还在不在他家的水瓮里,西平结巴了一阵,支支吾吾也没说清楚。

那年秋天,我和西平在水隔台掀出好多螃蟹。

水隔台在我村的西边3里处,沟长也有3里,沿沟一条小路,除了种地、弄柴火,平时人们很少来这里。之所以把它叫作水隔台,是因为河沟如一个个台阶。到了雨季,从山上流出的泉水,一路丁丁冬冬。我和西平提着洗脸盆,从村前另一条道上绕到水隔台沟底。山区不同于平原,山区的河沟里尽是些大大小小的红石头。

从下而上一溜掀上去。

这时的螃蟹都已长大,甲壳呈褐色,螯足坚硬。它天生蛮力。当掀开石头,伸手去水里捉时,不小心就会让它像钳子一样的螯足夹住指头,特别是离水后,螃蟹会使出浑身的力气,钳住来犯者。秋天是螃蟹最机敏的时候,有时掀开水里的一块石头,待浑水清澈下来,你啥也看不到,实际上螃蟹早已趁机钻到旁边的石头底下了。

这次,我们收获颇丰,掀了一洗脸盆底螃蟹。

螃蟹靠腮呼吸,嘴里吐着水泡,触角摇动着,像举着的小锤。

八月秋高螃蟹肥。有谚语说:"七尖八圆",七月吃尖脐(公),八月吃圆脐(母)。看着爬来爬去的螃蟹,西平的哈喇子都流了出来。西平说,回去咱炒炒吃。

回去的路上,我给西平讲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的故事。

相传几千年前,江湖河泊里有一种双螯八足、形状凶恶的甲壳虫,不仅偷吃稻谷,还会用螯伤人,人们称它是"夹人虫".大禹来到邢州山区四道山川治水,派一位姓解的壮士监工,夹人虫的侵扰,严重妨碍了工程。姓解的想出一着,在施工外侧掘条围沟,灌进开水。夹人虫过来,纷纷跌入沟里。被烫死的夹人虫浑身通红,而且发出一股诱人的鲜美香味。姓解的好奇地把甲壳掰开,香味更浓,便大着胆子咬一口,谁知味道鲜美,于是成了家喻户晓的美食。人们为了感激这位敢为天下先姓解的人,用解字下面加个虫字,从此称它为蟹,意思是姓解的人征服了夹人虫。

西平端着洗脸盆回了家。

我再进西平家时,西平已经把炒好的螃蟹铲进了大海碗。定格在那里的螃蟹,都变成了红颜色,格外鲜艳夺目。它们肉质细腻且味香,薄薄的壳,嚼起来脆生生的。

平生掀螃蟹最多的一次,是十年前,跟于党军、韩芳在灵霄山脚下的那条河里。

也是在柿子红了的时节,那河水从山上汩汩而下,哗啦啦地从寺沟村前流过。我们一出村,韩芳就去河里掀石头,不料她惊喜地叫起来,螃蟹!好大的螃蟹。凭经验,村边是很少有螃蟹的。这里却不同,水流大,螃蟹又格外多。后来我才发现,有人在河里开剥母鸡,留下一些鸡肠被冲到下游,有鸡肠的石头下,甚至有好几只螃蟹,掀开石头捉都捉不及。它们野性十足,韩芳几次都被它们夹得哇哇直叫。至此我才了解,螃蟹不但吃藻类、小鱼虾,还吃生肉,它们是些嗜血狂暴的家伙。

不到一个小时,我们仨就掀了少半桶。

于党军回家后炒了一锅。

这次,我算真正尝到了螃蟹的"四味".大腿肉肉质纤细、味同干贝;小腿肉丝长细嫩、美如银鱼;蟹身肉洁白晶莹、胜似白鱼;蟹黄膏似凝脂、鲜美无比。

于党军把剩下的活螃蟹,分给我和韩芳。回到市里,我同妻子、儿子美美地饱餐了一顿。吃螃蟹时,我给妻子讲了一个故事——

有一只母蟹想找一只直走的公蟹做老公,它觉得直走好看,不久它还真的找到一只,便和它结了婚,后来母蟹发现公蟹还是横着走路,便上前询问。公蟹说,老婆,我哪能每天喝那么多?

妻子听完,用指头指点着我,把身子笑成了虾米。

螃蟹是美味佳肴,然而它的横行似乎还能给我们带来一些启示。人们生活在世上,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要适应变化的最佳途径就是调整自己。对待生活的困扰,不前进不后退,而是横着走,或许别有一番天地。

吃螃蟹

文/李汝骠

时至仲秋,正是吃螃蟹的时候。大儿子与儿媳送来一盒大闸蟹,装有20只活螃蟹,用线绳捆着。他们用一条沾满水的湿毛巾裹起来,放在冰箱的冷藏室,让我们在三天内吃完,叮嘱要叫他弟弟和弟媳回家来尝鲜。

我从小生长在天津,爱吃螃蟹。那时在路边摊位上就有当日蒸煮的螃蟹,价钱很便宜,红红的煞是诱人。尤其那碗口大的海螃蟹更是解馋,吃一只就差不多饱了,连饭也不想吃了。我的老姨夫是农民,在天津附近的军粮城种植水稻,也在稻田里养螃蟹。每年秋天总要送来很多稻田蟹,虽说个头不大,但个个"顶盖肥".全家人大口朵颐,总要吃个尽兴,至今想起来,还口有余香。

有一年我和妻子回天津探亲,父母别提多高兴了。听说妻子是太原人,从小没吃过螃蟹,母亲就亲自去买。当时天津胡同里,有叫卖"活螃蟹"的小商贩,用一条湿布袋子装着螃蟹。母亲用有盖的饭锅买回螃蟹,拿出一只,让妻子观看。形状可怕,丑陋凶狠,八条腿横着爬行。我打趣说,这就是成语"横行霸(八)道"的来源。母亲在煤球火炉上清蒸螃蟹,开始用手按压着锅盖,听见锅里劈里叭啦响,不一会儿就安静下来了。妻子悄悄对我说:"螃蟹真恓惶!"这时母亲开始切姜末,倒上天津青酱(酱油),还特意给妻子备上醋。大约蒸了一刻钟,揭开锅盖一看,螃蟹全成了红色,蒸锅水面浮着一层油,让人垂涎欲滴。

父亲让我们趁热吃,并介绍说:"秋季刚好是螃蟹生长最好的时候,时下正是饭桌上的时令美味。吃圆脐的母蟹,蟹黄多;吃长脐的公蟹,蟹膏多。你们多吃点!"妻子没有动手,我给她先揭开了蟹盖,用筷子把蟹黄剥落在碗里,蘸着姜末酱油吃。妻子一尝,果然味道鲜美。父亲又告诉哪里是蟹腮、蟹胃、蟹肠、蟹心,这四处不能吃。然后我掰开蟹身,让妻子吃白色的蟹肉,最后吃蟹钳和蟹腿,这可需要好牙口了,好在那时我们正年轻。

我们也有好久没有吃螃蟹了,如今贴心的大儿子儿媳送来大闸蟹,让我们老两口回味家乡美味,大饱口福了。喜爱读书的老伴对我说:"鲁迅先生说过,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令人钦佩的勇士啊!"我若有所思地接着说:"吃螃蟹,让我们缅怀起早已作古的两位老人,令人感怀的无价亲情啊!"

吃螃蟹

文/雨君

日将秋分,恰逢"两节",单位发了一盒大闸蟹,一共6只。价格不菲,300元。

看着平时很少享用的稀罕物,忽想起徐志摩曾把"看初花的荻芦"和"到楼外楼吃蟹"并列为秋天到杭州不能错过的风雅之事;用林妹妹的话讲,"螯封嫩玉双双满,壳凸红脂块块香";在《世说新语》里,晋毕卓更是感叹"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漫漫人生长路,美食与爱岂可辜负?于是作为一个吃货,突然也很想满足一下属于自己的味蕾。

只是不常贪吃此物,早已忘记如何做法。问询几个南方文友后,才想起,先清洗,再蒸,吃时沾姜醋。螃蟹在笼中升温,变色,温暖并鲜美的香味阵阵飘来,趁热取出,蟹香飘满整屋。一个个红突突的蟹盖儿映着全家人暖暖的笑容、热辣辣的眼神,这般光景,是带着口水的动人。迫不及待地伸着手,去掉硬壳,宛若蛋黄一样的蟹黄便呈现在眼前,金黄流油,细嚼之,且嚼且香,真真其味无穷。历经等待与自己动手剥壳取肉一长串经过之后所品尝的味道,会供给源源不断的能量。不需要蟹八件的细致优雅,蟹黄鲜香浓稠的口感,像一首意犹未尽的诗。

其实真正诗意的吃蟹,是在蓬莱岛。那是首次吃蟹。去蓬莱恰也是个"十·一"长假。单位有两个指标,让老公和另外一同事,携妻带子出外旅游。难得的机会,我们选择了山东蓬莱。儿时,常听大人讲"八仙过海"的神话故事,感觉蓬莱很神秘也很仙气。虽身不能至,心却向往之。

我们在蓬莱找了离海边最近的住处,早看日出,晚听潮,白天逛岛屿。偌大的蓬莱岛,不仅有蓬莱阁,还有望日楼、普照楼和观澜亭, 一路琼楼玉宇,风光绮丽,秀色可餐,阅不尽的蓬莱仙景,说不完的神仙故事。也随渔民出海捞海带,养珍珠,捕海贝。或随房东去海鲜集市采购海鲜,回家自己做。那几天连续一礼拜都是满满一桌子的海鲜宴,或是一桌子螃蟹宴。由于第一次见螃蟹,不仅形状可怕,还要钳人。不会吃,也不敢吃。正如鲁迅说:"第一次吃螃蟹的人是很可佩服的,不是勇士谁敢去吃它呢?"房东就手把手教我们,安慰我们。

大伙再喝点小酒,一起哄,就让我赋诗。我总是想起《红楼梦》里吃蟹赋诗一幕。李纨和凤姐伺候贾母、薛姨妈剥蟹肉,又吩咐丫头取菊花叶儿桂花蕊儿熏的绿豆面子来,准备洗手。这时,鸳鸯、琥珀、彩霞来替凤姐。正在谈笑戏谑之际,平儿要拿腥手去抹琥珀的脸,却被琥珀躲过,结果正好抹在凤姐脸上,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接下来,吃蟹的余兴节目开始,也有看花的,也有弄水看鱼的,宝玉提议:"咱们作诗。"于是大家一边吃喝,一边选题,先赋菊花诗,最后又讽螃蟹咏,各呈才藻,佳作迭见。贾府里的螃蟹宴生动活泼,雍容华贵,有书卷气,也有诗礼之家的风范。至今读来,饶有兴味。

但是螃蟹宴的生动描写,并非曹雪芹独创。在此以前,《金瓶梅》中就有螃蟹宴,不过笔调大不相同而已。该书第35回,写李瓶儿和大姐来到,众人围绕吃螃蟹。月娘吩咐小玉:"屋里还有些葡萄酒,筛来与你娘每(们)吃。"金莲快嘴,说道:"吃螃蟹,得些金华酒吃才好。"又道:"只刚一味螃蟹吃".虽然也热闹有趣,毕竟是市井俗物,没有大观园里的风韵。《金瓶梅》写螃蟹宴,其实也是现实生活的写照。

时过境迁。蓬莱岛螃蟹宴仍萦回在我心中,成为甜蜜的回忆。

可惜,近几年螃蟹运到北方,价格增高,北人吃不起,只能看南人好看。正如刘姥姥所说:"一顿螃蟹宴够我们庄稼人过一年!".螃蟹宴已经久违了,连蟹文化也衰微了。如之奈何!

大海边的小螃蟹

文/刘泽安

北海的金黄色沙滩,细软绵延,脚下的海水像蓝缎子一般的铺展向远方,站在海滩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享受到海岸瑰丽的景色。可最让我留恋的不是那湛蓝的海水,也不是那长长走不到边的海岸线,更不是那海滩上人工制造的"天下第一滩"的金字招牌。让我着迷难以忘记的是那海滩上冒起的一些米粒一般的小沙泡,一个挨着一个,近近的看过去就像是海滩上的一片谷粒。远远的看过去肯定还是一片平平的海滩,那冒起的谷粒一般的小沙泡是很难引人注意的。

蹲下身子,仔细地看着那一片片小沙泡,一会儿冒起来几个,一会儿又消失几个,没有规律。时间长了,这些小沙泡的变化就不一样了。顺着冒起的小沙泡往下掏,掏出小沙粒,一些细小的海水浸起来,再掏出小沙粒,再有细小的海水流进来,坚持一阵子,就偶尔会掏到一只小小的螃蟹,见光以后,它先装死一般不动,一不注意又爬起来飞快地钻进沙滩,只有伸手先堵住它要钻洞的地方。乖乖的,小螃蟹被捉在手里,同行的友人伸过来一个矿泉水瓶,装进沙子后,把小螃蟹放进去,一只、二只、三只,矿泉水瓶就是一片小小的沙滩,小螃蟹可以安营扎寨了。一当倒着摇瓶子,沙子流动的同时,小螃蟹前后左右挣扎着,想重新回到那宽宽的沙滩。其实,那海滩上成片的小沙泡,隐藏着成片成堆的小螃蟹,走近的时候,眼里一片迷茫,只感觉海滩上的小沙泡都在跑动,像得到了集体命令一般。原来是晒太阳的小螃蟹跑进洞里去了,沙粒跟着跑动,冒起的小沙泡不见了,瞬间又是平坦的沙滩。是那道光的身影,还是轻轻的脚步声,或者沙粒连动的感受,那沙粒里的小螃蟹会知道吗?

在海滩的大半部分时间,我始终在与沙粒里的螃蟹交流着,不管它是跑是藏起来,不管它是被装进矿泉水瓶里,还是摊在手掌上,我都会关注它的一举一动。沿着长长的海滩走,一不注意又会看见那一堆一堆的小沙粒,瞬间又会消失了,又是平坦的沙滩。

离开海滩的时候,我把矿泉水瓶里的沙子和小螃蟹倒出来,那一动不动的小螃蟹又恢复了元气,顺着沙子的流动很快又不见了。

再见了,小螃蟹。

再见了,大海滩。

和螃蟹绑在一起

文/董改正

稻草不值钱,因为和螃蟹绑在一起,就卖出了螃蟹的价。早就有论点说,你的收入,可以通过朋友的收入平均值求得,说的也就是这个意思。

螃蟹扎稻草,是一种赤裸裸的不诚信。螃蟹是螃蟹,稻草是稻草,买家凭什么要付稻草的钱?巧取得售,不知隐瞒和羞惭,却拿来作为成功的案例,以激励尚未成功的人士,是一种只为成功不择手段的思维。

通俗地说,这种行为方式叫做"攀高枝".攀爬的行为危险系数很高,何况是高枝?首先要让自己的身子骨轻起来,然后要学会赔笑脸,忘记尊严人格之类。攀爬在高枝之中,上不见天日,下远离地面,高枝若是肯伸手拉一把诚然大喜,若是不搭理或是蹬一脚,便是个身心都粉碎的下场。

稻草想和螃蟹绑在一起,螃蟹不一定愿意,它可能更愿意和金绳银索相伴,提高自己的品味。《增广贤文》里说"结交须胜己,似我不如无",若是如此,没有人能交到朋友,即使有,也只是交换,就像丘吉尔说的那样,"没有永恒的友谊,只有永恒的利益".想和螃蟹绑在一起,得和螃蟹商量,于是,交友成了交易。

樊哙、灌婴等,被称作攀龙附凤的成功案例。樊哙是屠狗的,在鸿门宴上大为出彩,灌婴是丝绸商人,他们都跟随刘邦,累积战功,得以封侯。但是,那时候的刘邦,并无龙凤相,只是个处处挨打朝不保夕的小角色,他们只能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都是草,或者都是潜力股螃蟹,攀附二字,实在谈不上。

攀龙附凤成功的,要算吕不韦,他成功地把自己和螃蟹绑在了一起,并顺利出售。后来的秦庄襄王,当时只是一个叫"子楚"赵国人质,吕不韦认为他"奇货可居",通过手段,把他包装成一只螃蟹,并助他成功上位。所以,吕不韦是先于子楚成为螃蟹的,他根本不是稻草。而当寄主螃蟹死去,吕不韦成也谋略败也谋略,饮鸩而亡。

《红与黑》里的于连,是通过情人卖到螃蟹价的,但也是情人的举报,让他的梦想伴同生命一起结束。他说:"这就是我的罪行,先生们,事实上,因为我不是受到与我同等的人的审判,它将受到更为严厉的惩罚。我在陪审官的座位上看不到一位富起来的农民,我看到的只是一些愤怒的资产者……"而他背离自己稻草的阶级时,他是想成为"资产者"的,他一直想和螃蟹们绑在一起,以实现人生价值的最大化。

也有螃蟹主动结识稻草的,比如说武王渭水寻姜尚,比如说陈寅恪举荐季羡林,但我们不能忽视的是,姜尚和季羡林不是稻草,他们都是被泥浆暂时掩盖的金绳子。

动机的不纯粹,开始也许尚能得逞,但时间的剪刀差越来越大,终有败露时。和螃蟹绑在一起是危险的,不如努力嬗变,让自己成为螃蟹,或者成为让螃蟹们主动寻求的金绳银索。

呛螃蟹

文/杜浙泉

"菊花开,闻蟹来".老家胶东半岛北部莱州湾盛产梭子蟹,上世纪50年代初我念小学时,每到菊花盛开的深秋,常见卖螃蟹的挑着罩有绳网的柳条筐,在村里转悠吆喝。他们不称重而是论个,大海蟹(5个重约两斤)每个5分钱,略小的3分钱一个,淡水蟹(螯长灰褐绒毛,故称"毛蟹")则更便宜。

当地有"生吃蟹子活吃虾"的习俗,但必须是活蹦乱跳的。这个时节,甭管海蟹还是毛蟹,都是"顶盖儿肥",加之天气已凉,正是制作"呛蟹子"最佳日子。先备"盐汤水",将水、大盐粒子按重量约10比1的比例,加入花椒、姜烧开煮化晾凉;随即买来鲜活海蟹或毛蟹,放入内壁挂有釉子的小口坛子。

彼时海蟹或毛蟹都不作捆绑,无拘无束。坛子顶部留适当空间,倒入盐汤水应没过螃蟹。刚刚还在欢快拱动的螃蟹突遭高浓度咸水"灭顶之灾",须臾即被呛死。所谓呛蟹子,盖妙于此举。

此时之蟹尚未最好吃,需扣以与坛之口径相吻合的平盘,罩好牛皮纸并扎紧,糊上胶泥,干后再用稀泥填抹裂缝儿,放在阴凉处发酵一个来月。届时打开坛口儿,一股不可名状的浓香便扑鼻而来;及至揭开蟹盖儿,那稀溜溜的蟹肉蟹黄令人垂涎欲滴。入嘴虽觉齁咸,却感别具风味。但呛蟹子并非为初冬所备,因限于气候和物质条件,其与伏酱、腌疙瘩头等,都是整个冬天的"就头儿",至少得吃到来年初夏鲜菜下来。

早先,呛螃蟹是老辈人发明的一种防腐处理利于保存的方法;如今虽说早就时过境迁,但人们仍将其作为传统的风味食品予以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