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文章
倚栏轩精选6篇父亲的文章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父亲的文章(精选6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和父亲一起钓鱼的时光
文/温房酒窖
每到周末只要天气合适,我都要在网上看着地图找个最好是之前没去过的郊区山野,或徒步或骑车漫行游玩,给平淡的生活添点儿新鲜气息。春天总是雨多,已经在户内沤了一周,很幸运这个周末天气非常合适,我们可以出门玩了,这次是去一个叫做"角洞水库"的郊区水库。
站在水库大坝上向前望去,只见一泓清水在风中泛着涟漪,四周群山环绕,树木苍翠,确是一个非常清静的地方。沿着水库的岸边,三三两两的钓鱼人在静静地垂钓。我走下大坝来到一位钓鱼人身后,和他攀谈起来。他也是刚到,正在做着准备工作。看着他在加水搅拌饵料,我们就谈起以前没那么多的名堂,通常都是用蚯蚓作钓饵。他说,他小时候用大头针一弯就当鱼钩用,在村边的小河沟里钓得很开心……说着说着,我不禁想起小时候和父亲一起去钓鱼的情景。
最早是在我6-7岁的时候,那时住在茂名,周日父亲经常会出去一天,傍晚时才带着一些大小不一的鱼儿归来,我知道又是去钓了一天鱼。有一次我缠着父亲说我也要去看看,父亲征得母亲同意后就骑车带上我到郊区的小东江。来到江边,父亲气定神闲地钓鱼,我则在浅水边玩,看水波摇动下小鱼小蝌蚪们互相追逐嬉戏,看岸边的青草野花,呼吸着野外清新的空气,自由地展开各种幻想……真开心啊!从此,几乎每次我都跟着去玩。
后来,父亲的工作单位支援大西北到了陕西关中地区,我们全家都一起搬了过去。父亲同样是除冬天以外几乎每个周日都带着我去乡间钓鱼。不同的是,这时我自己也拿起了一根钓竿学着父亲的样子开始正式上岗钓鱼了。夏天的时候,有时为了能在黎明时分就到达钓点,父亲半夜两点多就起来做准备,3点左右就把我叫起来。没睡够,眼睛睁不开,直反胃,但还是坚持要去。那时还真是够辛苦的。
父亲钓鱼很有耐心,不敢说像余秋雨笔下那位"与大海进行谈判的人类代表"那么伟大,却也是经常坐在一个地方纹丝不动。我就经常换地方,尤喜钓小鱼,主要是觉得有鱼不断咬钩才有意思。在钓鱼的同时,我们也在欣赏着大自然的美景。日朗风清之时,微风阵阵,水波涟涟,青莲袅袅,荷香淡淡,真让人心旷神怡、安详惬意。不过,有时碰上暴雨,那就非常狼狈了。
记得有一次暴雨之后,在回家的乡间泥路上我不知道滑倒了多少次,浑身上下都是泥水。因为怕碰上同学看到我这个样子,一路上有意放慢脚步,父亲推着自行车走在前面,很快就看不见了。父亲回到家后因久不见我担心出事叫我哥哥出来找时,我还站在家属区旁的玉米地边上想等天色完全暗下来再走。
那段时间真是钓鱼的黄金时代。当地人基本上不吃鱼,各处水塘、湖泊里鱼都非常多,钓鱼的人却不多,每次都可以说是满载而归。其实,父亲并不是很爱吃鱼,主要还是喜欢钓鱼那种等待时的清净悠闲和钓起时的兴奋愉悦,在大自然中彻底放松平时工作带来的紧张,释放生活的压力。当然,每周的鱼获还是大大丰富了家里的餐桌。
后来,文革开始了。起初并没有大的影响,父亲依然是每周日带着我去钓鱼。不久,运动最终还是冲击到了我家,父亲因为所谓历史问题进了"牛棚".此时,工厂停工,学校停课,钓鱼人也大增。很快,有人嫌钓鱼太慢,开始下水捞鱼了,更有甚者用农药毒鱼。一时之间水臭鱼净,一片狼藉。那段时间,我有时跟小伙伴一起去叉青蛙、打鸟,也下水捞鱼,为此,脚上留下了多条被水下破瓦片划伤的瘢痕。
在十六、七岁的时候,我离开家参加襄渝铁路修建,之后进了汉中的一间工厂,再后来又到西安上大学。在大学期间,曾回到少年时钓鱼打鸟抓青蛙的地方怀旧,但是都已经面目全非了。可能由于之前曾发生过多少年一遇的旱灾,再加上农业学大寨,平整土地,在"敢把山河重安排"的口号声中,把大部分水塘湖泊都填平了。
我在汉中工作期间,父亲又调到湛江工作,退休后就住在那里了。九十年代中期,有一次我从工作的城市回湛江探亲时,哥哥找到一位认识的鱼塘老板,安排我们到他的鱼塘钓了一次鱼。实际上,久不钓鱼我早已没什么瘾头了,主要是陪老父亲。看着已经70多岁的老父亲钓起鱼时咧着掉了几颗牙的大嘴开心的样子,我们心中也同样欣喜不已。这是最后一次和父亲一起钓鱼了。除了这一次,我工作后几乎没有再执竿,不过,每当我路过江河边见到有人垂钓时,常常不自觉地停下脚步静静地观看一会儿,和钓鱼人一起期待着。
父亲已经不在了。和父亲一起钓鱼的时光,可以说是最让我怀念的,是一份非常温馨和难忘的回忆。通常,爱好钓鱼的人都淡泊名利、追求自由,父亲和我都是这样。现在,不必再为生活烦恼,而且,我居住的城市周边山清水秀,有太多的地方可以去钓鱼。看来,应该考虑去置办些钓具了,最好是等儿子放假回来,也带上他,就像当年父亲带我那样。一想到这里,我不禁开始想象着,一竿在手,悠然于山水间,轻松自得地融入大自然,享受那一份宁静安详和美好的期待……
父亲的镰刀
文/陈帮德
父亲的镰刀曾挂在泥坯老屋的土墙上。老屋多年不住了,似乎成了一座"储藏室",承载着许多念想。老屋里储藏着旧物:谷囤、苫子、蓑衣、斗笠、残破的独轮车和生锈的锄头等等。沉重的木板门一开,哗啦,一屋子亮光,漫过记忆,抵达那时的岁月。
那把挂在土墙上的父亲的镰刀,记录着岁月的沧桑和年轮的曲折,犹如无比实用的生活词典。
它曾在岁月里默默地收割,既收割出一串美好日子,也收割出一路苦甘。它的锋刃已经锈钝,已经好久没有被磨刀石唤醒,可我却能透过铁锈,看见年年收割时光里它锋刃的光芒。
"嚓嚓……"父亲在五月端阳之前,要将镰刀在磨刀石上检阅一遍,仿佛这是一队整装待发的士兵。它的刃口看起来光亮,其实,那只是光环,它更需要一双老手,撕破它的虚荣与浮华,露出锋芒。
磨过的镰刀,比原先薄了,小了,每一次的打磨实际上折损了它的生命,然而却保持了它的锋利,保持了它作为镰刀的尊严。
一把镰刀,在收割着丰收的时候,也在收割自己的年华。从季节的繁忙处走过的镰刀,常常瘦骨嶙峋,像紧握镰刀的父亲一样。
在微醺的南风里,镰刀已经闻到了稻子熟的香气,它热血沸腾,激情四射。它即将出征,去征服。镰刀的木柄被父亲勤劳的手抚摸滋养,那被油汗滋养过的镰柄光滑、光亮;长久的劳作中,木质从紧握它的手中吸收脂膏。
一株成熟的庄稼是渴望一把镰刀的。庄稼在父亲的手里涅槃,稻田里被梳理出稻穗和杂草。父亲的镰刀,游走在季节深处,在成熟的香气里舞蹈、欢歌。
一个出生在乡下的孩子,不可以握不紧镰刀。手握一把镰刀,是父辈要将生存的本领教给你。握紧镰柄,看似简单,却需要汗水、智慧甚至鲜血去践行。一只稚嫩的手,要有足够的力气握紧一根木柄。心要沉到土地上来,而不是看着稻田上空的麻雀、燕子、鹧鸪。我们弯下腰,叉开腿,伸舞镰刀,割一阵风,割一朵云,割一片雾,割下丰收硕果,割下殷实的日子。就像是给大地不停地鞠躬,撅起屁股,头一直低下来,走一步,深深地鞠一躬,留下一个弯弓似的形象。影子倒在身后,很小很小。
嚓嚓嚓嚓,握紧刀把,让刀锋发挥自己的力量,从植物的身上迅速越过。镰刀在飞。它飞过的地方,撂倒一片。刀口全是植物的气息,草的腥味,可以燃起它的激情。倒下的植物,全是它的战绩。它碎了蝴蝶和蜜蜂的梦。大概会有一两只蝴蝶会来寻寻觅觅好久,不肯离去。
现在,镰刀已经很少用,家里的草屋已经拆掉了,草屋土墙上的镰刀几经碾转,被丢弃在院墙角的垃圾堆里,它的光亮已经被红色的铁锈替代。 我想,属于镰刀的时代结束了吧?因为父亲的腰早就弯了,发早就白了,再也没有人拿起它在磨石旁打磨了。
父亲走过的灰暗岁月
文/松林低语
记忆中的父亲是热爱我们的,尽管天生偏内向的性格不是他的错,但还是铸就他人生命运中的悲剧,那时我们住在下关宝善街一带,再往北走两站路,就是着名的南京中山码头,这里人来人往,非常热闹,父亲时常带我们到江边看轮船和风景,父亲的单位长江护岸工程指挥部就在四号码头。
父亲的出生说不上什么根正苗红,但老实人在四十年前还是很吃香的,因为是党员,办事一丝不苟,这个隶属于省水利厅下辖的单位还是看重了父亲,让他做了一个物资仓库的负责人,人是有私心的,任何时代,任何单位都有,父亲的单位也不例外。
当时仓库分来一个中年壮汉老王,人长的一身横肉,脸上带着刀疤,据说先前在江边抛石头的,因工作矛盾和负责人干了一架,把人家给打伤了,后被调到后勤,成为父亲手下的一员,说实话,"刺头"走到哪里都不受欢迎,当时父亲与领导交涉不想要这人,怕不好管理,领导说没事,强行要父亲收下这人。
从此,老王的到来改变了父亲的命运,这家伙很贪财,当时仓库里的物资很丰富,他看到什么东西,眼睛都是直勾勾的,恨不得就想占为己有,父亲的身材不是很魁梧,性格内向,因此也压不住他,老王看父亲诚实好欺,就试探父亲。
第一次给了父亲一包八分钱的"大铁桥"牌香烟,父亲没有接收,但他不死心,一周后,他跟父亲说他的小舅子要建房子,需要一段铁丝,不多,二十来米就够了,父亲说仓库里没有零头,他说父亲的头脑太死了,要父亲从整圈里截取一段,父亲没有答应,说这样不好!
遭到拒绝的老王,当时就换了一副脸色,很难看,其实这是老王试探父亲的第二个举动,父亲没有让他得逞,否则以后他会步步深入,喉咙不定有多深呢?
老王见软的不行,就干脆来起了硬的,对父亲的态度也转变了许多,一次父亲接他的班时,发现少了一块木料,父亲感觉蹊跷便询问他情况,他与父亲打起了马虎眼,他说就买包香烟的功夫,东西就不在了,并央求父亲不要向领导汇报,说要是领导知道,大家都要倒霉,父亲感到奇怪,心想这是什么话啊!
老王赌着狠说"我告诉你老陆,你要是说出来,一切后果自负",说完后便气乎乎的推着自行车出门了,做为党员和班长,一向坚持原则的父亲还是向上级做了反映,结果领导并没怎么处理老王,只是相应地扣了班组一点钱,作个检讨了事。
从此父亲穿的鞋子就小了几码,老王说"你不让我安心,我也让你不好过",就这样,他有时在父亲面前比划着膀子,有时是恶语相加,父亲与领导商量能否辞去这个芝麻官或换个岗位,领导没有答复,并对老王的行为无能为力,父亲在单位的日子很难熬,回家后也不说话,家人看到他失去了往日的欢乐也感觉奇怪,可母亲每次问他情况时,父亲就是不说,这些内幕还是父亲得了忧郁症后"解密"的。
我时常纠结于父亲走过的这段灰暗岁月,于个人是痛苦,于家庭是损失,也让我与弟弟的童年失去了许多欢乐!我不会忘记那七十年代中期。
我的父亲
文/郑松烨
清晨的秦岭山上,庙宇间传来钟声,禅师们在虔诚学佛。山下的印馆内,传出刀刻石头的磕碰声,那是父亲在以他的方式学佛,在修炼自己。
人生就是一场修行,父亲以苦行僧的方式在修行。
在我看来,父亲就是一个苦行僧,他在印学之路上不断地前行,他就是篆刻世界中的苦行僧。父亲从小就有一个当兵的梦,他曾离这个梦的实现仅有一步之遥,却因为没有给乡里的负责人送礼而被乡上阻拦。在别人的采访中他曾多次提到过这件事情,平时在和我的谈话中,也不知提到过多少次了,可见这件事在父亲的心里是多大的疙瘩。不过,如今提起来,父亲就带着调侃的语气说:"咱人老实,不会送礼,只能当农民。如今搞篆刻,老老实实当个印田农人!"父亲扬起眉毛,哈哈笑着。
父亲就是个老实人,他天天在自己的印田里耕种着,一天也不曾停过。他总是笑着对朋友说自己的胳膊一边粗一边细。的确,很明显,父亲拿刻刀的右胳膊粗。可是,大家不知道的是,父亲的无名指因为老要扼住印石,都骨折了!刻印,父亲却还是坚持着自己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原则。
苦行僧的父亲对自己是严苛的,对于我这个儿子也一样严苛。我小时候爱捣蛋,每次做错了事,父亲瞪我一下,我就得倒吸三口凉气。他的眼神,不是慈爱的温暖教导人的那种方式,而像煎油泼到辣子上哧溜一声一碗油泼辣子就做好了的感觉。我低头,定定地立着,不敢动弹,直到他鼓起腮帮喊一声"出去耍去!"又刻起了他的印,我就赶紧如释重负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苦行僧的父亲,衣着上一样是苦行僧。衣裳上不舍得花钱,可是买起印石几万几万不眨眼。他喜欢穿宽松的衣服,口袋特别多的那种裤子和马甲,就像电视里当兵的那种装扮。"穿的什么名牌?咱人就是牌子!"说这话时,父亲挺直了腰杆,给自己竖起大拇指。 父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关中汉子,本来就个儿高身魁,这时,形象越显得高大。
现在,父亲做着自己的事,走着自己的路,感受着生命的精彩。父亲每天创作的佛像,菩萨像等,无疑是对自身生活经历和情感心态的一种表达。从这些佛像印中,能感受到一个经历过生活风风雨雨的人带来的感动。
父亲的路,是他自己走出来的,他在石中刻出了自己人生的感悟,刻出了深入骨髓的性格。
父亲!
文/邵顺文
女孩在淮安楚州四中读书。她的爸爸在两个月前曾经专程来看我,并和我交流了一次,说好要把他的女儿送来请我给她的写作提高一下。
两个月后的前天,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他问我寒假还给孩子们提高写作不。我告诉他,我还是按时回淮安授课的,只要是礼拜天,我肯定在课堂上,哪怕是大年初一,我也不会脱课。他说,他就是两个月前去看我的那个男子。那次看我以后,因为一次意外的事故,他的腿受到重伤,做了手术,所以,一直没有带孩子前来。他说好礼拜天下午把孩子带来,请我指点一下。
昨天下午,我按时在办公室等候他们。时间过了十分钟左右,他们还没有到。我就打电话给他的家里。家里人告诉我,他们已经出来二十分钟了,让我再等候一会。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他骑着电瓶车,孩子骑着自行车,一起来了。电瓶车停下来以后,我看到他步履蹒跚,艰难地攀上楼梯。那样子,似乎是一只腿长、一只腿短的瘸子一样。上了二楼的走廊以后,我看清楚,他的腿确实行走吃力。连忙招呼他们一起坐下来。
男子的脸上洋溢着笑容。那种笑容是一个如我一样在生活金字塔的底层所拥有的,一种淡泊、宁静、不与人争的平和与恬淡。他带着眼镜,长长的脸,看上去斯文、秀气。
他坐下来以后,连声给我道歉,说上一次没有按时带孩子过来,不好意思。我问他的腿究竟怎么了。他说,那次意外的事故,把他一条腿的膝盖骨给摔碎了。后来,在医院做了手术,把膝盖骨的那块圆骨从上而下切成两半,并且重新进行了固定。所以现在走路还是很疼。听了他的话以后,我唏嘘不已。
女孩在初三读书。她原来在自己的班级成绩名列前茅,后来进入了强化班,目前成绩居于班级上游。这次考试成绩不错,打算在写作方面提高一下,期望可以在中考中多得几分,进入满意的高级中学。我从她的谈吐中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有着自己想法的女孩,她以前的课外知识积累比较广泛,但是并不扎实。对于写作,短期内她可以提升的空间应该在8分到10分左右。
我给她讲了一节课,关于读后感规范写作的课程。首先,我给她讲了一个着名的大师撞球的故事,并且在白板上板书了故事中主要的词语与数据。讲故事的时候,她的爸爸一直在一边仔细听着,不时笑着点点头。故事讲完以后,我擦掉白板上的词语与数据,问她复述故事是否有问题。她微笑着表示没有问题。她的自信,超出我的意料。因为在我讲述故事的时候,她并没有用笔记录故事的主要知识点。我本来想让她现场复述一下,但是又怕她讲不准确,挫伤了她的积极性。于是打消了让她复述的念头。
男子关切地询问了我学生写作的很多问题。整个下午,他像一个虔诚的学生一样,认真地聆听我的讲解。我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对孩子学习多么关心。下午的交流结束以后,他连连对我致以谢意,并约好下节课准时让孩子前来听讲。
在他下楼的时候,我故意在办公室拖延了几分钟,好让他不至于看到我目送蹒跚下楼的他。在我认为,我的不送行,是对他的一种尊重,这样可以让他没有所虑地走下楼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尊严是最珍贵的礼物。他想和我道别,但是跟着他明白了我的意思,然后蹒跚着下了楼。
我总是对细节的恩泽感触颇深,这除了让我作为一个平凡人问心无愧以外,别无所得。陈老师曾经问我,为什么过年了,我还要坚持讲课,而且学生并不多。我告诉说,哪怕一个学生也是学生,他的父母对他的关心并不比千百个家长对千百个孩子的关心少一丝一毫。
父亲
文/宋永艳
他睡不着,在炕上翻来覆去。他以为这样凉快又宁静的深夜也许只有他无法入眠,实则不然。他叫陈赌,旁边这个正打着鼾呓语的,是他的养父——陈笃定,这个夜晚,也许只有他半边身子都麻了却假装安然入睡。
故事要从二十年前说起,那时候陈赌还不姓陈。三十好几又家徒四壁的陈笃定还改不了每天去赌坊玩几把的毛病,村里的人自然也都不愿把闺女许给他,陈笃定始终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直到有一天,村那头屠夫与他在赌坊起了冲突,最终以一局赌来收场,陈笃定豁出去赌上自己的一只手臂,而屠夫押上了被算命先生说成会克死家人的幼子。
结局是陈笃定赢了,挑衅又得意地抱着孩子回了家。他给他取名陈赌,他的孩子是用一场豪赌换来的。村里人都没想到陈笃定会将这孩子视如己出,戒赌攒钱来供他读书。自此,这个家开始像样起来。虽然有些穷苦但父子俩日子也算过得其乐融融,昨天早晨还收到了陈赌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一整天,陈笃定拿着儿子的通知书,逢人就迎上前去明里暗里夸陈赌聪明有出息。陈赌的生父却偷偷去找了他,希望他认祖归宗并表示陈笃定家境不济,肯定交不起学费。生父说得深情并茂,陈赌有些动心。
第二天陈赌醒来时,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陈笃定不在家,餐桌上的饭菜用开水捂着还是热的。他突然有些不安,随便扒了两口便想出门找养父。刚走出院子,陈笃定牵着一只狗崽悠哉地回来了。
院子里,陈笃定笑呵呵的逗着狗说道:"这是今天去赌坊赢来的,我叫它骰子好了,陈赌啊,你呢也确实该任祖归宗喽!我有骰子也就不孤单了。"陈赌看着故意笑得一脸灿烂的养父,艰难地开口:"爸,我以后会来看你的。"说完去屋里草草收拾了东西,走了。陈笃定看着陈赌的背影,落寞地靠在门口,许久,他抱起骰子佝着背踱进屋。
陈赌在生父家呆了半个月余,尽情享受到富裕人家的生活,天伦之乐几乎让他忘了养父。生父的寿辰,他清早出门选礼物。兴冲冲地跑到家门口时,大哥正冲父亲吼道:"爸,你怎么又把他弄回来了,我们迟早都被克死。"生父悠悠的回道:"听说他在城里读高中时县长的小女儿喜欢他,我不是希望拉拢县长,帮你在城里找个好差事嘛。他又考了大学,以后全家沾光,过两天就说为了他安心学习在镇上租个小房给他住,这么远总克不着我们。要说陈笃定也是够蠢,把一辈子积蓄都押在别人儿子身上,呵呵。"
陈赌的心猛地一颤,想起小时候陈笃定倚在门口等他放学,一把抱住他激动地喊着儿子你是我儿子的情景。他扔掉手上刚为生父买的新式打火机,转头就跑,他想快点回家,跪在养父面前,告诉他陈赌只有陈笃定一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