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写母亲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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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母亲手工茶
文/汪厚明
新茶刚上市,女婿送来两盒清明前碧螺春,说是正宗太湖东山茶,让我留着自己喝。为了尝新,我打开精美包装,一股淡淡的香味飘逸而出,馋的我迫不及待的泡上一杯。品茶时,我忽然想起当年母亲制作的手工茶。
我的家乡是个美丽的小山村,那里盛产野茶。每到春天,茶树经过一冬能量的储蓄,便开始萌发,丛林中,小溪旁,山冈上……俏然争春。那纤细的枝条初始长出鹅黄色的小嫩芽,个头由小慢慢变大,颜色由鹅黄渐渐变成淡黄色,后来成为淡绿色。野茶树或成片,或密集,或零散在荆棘悬崖的四处,荡漾在丛林掩映的绿海里。不用施肥,不用打药,完全是自生自灭。野茶品质优良,味道醇厚。置身于野茶的世界里,一股夹杂着泥土的气息就会朴鼻而来,让人神清气爽,沁人心脾。
家乡野茶是父亲的最爱,因此,在新茶上市时,母亲就会把手头上所有的事都搁下来,从清明那天开始到谷雨结束,几乎天天忙于采茶。上午采茶,暮黑回家,晚上制作,日复一日便成为常态化。那时我还很小,母亲经常带我上山采茶,回家时我帮母亲选茶制茶,便成了母亲的小帮手。
深山里透着古老的幽静,郁郁葱葱的各种树木争奇斗艳,聚集着奇花异草的芬芳。我和母亲翻山越岭,四处寻茶。山谷里溪水潺潺,满目的嫩绿散发出恬静的味道,山风吹来,一股幽香的气息直入肺腑,好不惬意。母亲眼疾手快,身轻如燕,每次采茶都比我多。记得有次采茶,无意间惊动了树上的鸟儿,长一声,短一声,高一声,低一声;这儿,那儿,上面,下面,喧嚷不停。它们躲在树枝绿叶间,不轻易露身,却让这里欢快的,不慌不忙的鸟叫弥漫山谷,轻击着我们的耳膜。好像在提醒着我们,它们才是这里的主人。 这声音,打破了深山的谧静,给寂静的山谷平添了几分喧闹。
采茶有讲究。母亲说:采茶只能用手捏,不能用手指甲掐,手指甲掐的茶叶茎头颜色会发黑,制作出来颜色难看,吃起来味道很淡。开始我按照母亲说的去捏茶,每次要比母亲少采许多。为了好胜,后来我不顾茶的质量,趁母亲不留意就偷偷的用手指甲掐起来,数量果然增多了。但是,把茶叶放到簸箕里颜色真的变了,母亲对我望望,而我却不认帐,现在想想真的不可思意。
茶叶是新鲜货,很难伺候,略有不甚茶叶就会发黄变味。因此,采茶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将茶叶倒进簸箕里摊开散热,散开时一股淡淡的清香钻入鼻孔。如果不及时散热,茶叶就会被闷黄,散发出馊味;即便茶叶制作的再好,喝起来也有异味。散热时顺便捡去老叶子,使茶叶个头大小均衡,这样加工出来的茶既好看又无异味,而且香味浓厚。
了解绿茶的人都知道,炒茶,烘茶是制作茶叶的重头戏,技术含量特别高。主要是要把握好火候与揉搓,如果不当会就把茶烤焦,或味道不够香醇。母亲是制茶能手,她制出的茶叶喝起来清香浓郁,回味甘甜。母亲每次制茶我都在她身旁当下手,亲眼目睹了她制作茶叶的全过程。她首先把铁锅烧热,锅里冒清烟时,把茶叶倒锅里;用手指不停的翻动,防止茶叶被烤焦。等锅里冒出滚烫的水蒸气时,将茶叶捞起来,放在簸箕里用手反复揉搓,直至把茶汁水揉出来为止。然后把茶叶抖散开来,再放到锅里重新翻炒,反复两次烘揉。一股浓烈的香味便从铁锅里滋滋滋的散发出来,这时把烘干的茶叶装进坛子里,用大裱纸把坛口封扎好,制作过程就全部结束了。
茶叶制作听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有次我看到母亲双手若无其事地在滚烫铁锅中炒茶;我好奇地把手伸到锅里翻茶,刚进锅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手被烫了个大泡。后来母亲告诉我,翻茶要眼疾手快,指尖掐在茶上,不要碰锅,铁锅杀青温度高,手指碰到就会烫伤。我仔细端详母亲炒茶,发现她每次手掌朝下,把手指压在锅底的茶叶上,抛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叫茶叶来个鹞子翻身,随之散发出香喷喷的味道,弥漫了小屋。
"野泉烟火白云间,坐饮香茶爱此山;岩下维舟不忍去,青溪流水暮潺潺".唐代大诗人灵一和我一样的爱茶,每每想起母亲手工制作的野茶,便产生对家乡的眷恋和热爱。就会想起山上那抹淡淡的嫩绿,好像听到了鸟语的声音,闻到茶树的清香,听见到山风习习,看见溪水潺潺,仿佛唤醒出野茶的前生今世。
母亲现已高寿,好多年没有上山采摘野茶了。况且,现在机械化制茶取代了手工茶,喝手工茶只能望洋兴叹了。但是,每到新茶上市,我依然会想起母亲手工制作的野茶,以及一起上山采摘野茶的难忘情景。想着想着,仿佛又陶醉于野茶的清香之中。
土地里的母亲
文/石昌林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转眼间母亲离开我们已有十五个年头了。今夜,长空一轮明月,我的眼前不禁浮现出母亲当年带领我们劳作的场景。
太阳底下,母亲瘦小的身子弯成一张弓,一大片收割的小麦整齐地堆放在她身后,似乎要将母亲湮没。太阳挂在天上,像燃烧的火球,"多好的天气啊!"母亲抬起头,眯着眼睛笑了,深深凹陷的两只眼睛挤在一起,像两个黑珍珠镶嵌在疲惫的脸上。
布谷鸟没黑没明地叫着,"快黄快割"声一声紧似一声,太阳炙烤着大地,金黄的小麦铺天盖地,麦浪滚滚。必须把黄过芯儿的小麦尽快收割回家。夏季的收割被称为"龙口夺食".天空像极了娃娃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轰隆隆几声响雷过后,便是瓢泼大雨。成熟的小麦经不起风吹雨淋,几场雨淋过后就会落在地里发芽,长出绿油油的小麦;留在麦秆上的也会变成芽麦。母亲和胳膊有残疾的父亲在地里挥舞镰刀;我和妹妹稍大有点力气,用稻草把割倒的小麦捆成小捆,竖在地里晾晒;两个弟弟人小力气弱,跟在后面捡拾麦穗。割麦可不像收割油菜那么干净轻松,一不小心,麦草麦芒粘在脸上钻入脖颈,麦芒割破皮肤,脸上脖子便火辣辣地又痛又痒,用手一抓挠,满脸满脖子上的草灰白一道黑一道,活像大戏里面的花脸。
小麦被割倒捆起来竖在地里,收割才刚刚完成了一半——得尽快把它们搬运回家里,等待队上的脱粒机来了,把麦粒脱出来,用风车筛选出上好的小麦,在院坝上晒干后装进屋里的大柜小柜,才算完成了"颗粒归仓".母亲和爸爸用绳子把很多捆小麦捆在一起,再用千担扎牢挑在肩上一步步往回家走,两大捆小麦压在他们的肩上,远看像两座移动的小山。我和妹妹用扁担一头挑着一小捆小麦,跟在身后。肩挑小麦是苦差事,不像肩挑其他东西那样轻松,可以歇脚,小麦一上肩就不能撂挑子,连剧烈抖动都不可以,一次剧烈抖动或是一次歇脚,干燥熟透的小麦便会撒落一地,再也无法收拾回家。"小麦上肩,到家才安。"所以,小麦一旦挑在肩上,就算再苦再累也要坚持下去,直达目的地。
秋收没有夏收那么紧锣密鼓、惊心动魄了。坡地都在房前屋后,玉米、芝麻、绿豆、红薯可以按照它们各自成熟的先后顺序有条不紊地收获。唯一费力的是水田里的稻谷,收稻谷得请人换工,一二十人组织起来,按各家水稻的成熟度一家一家地收割。那年秋收,我已经长成了十六七岁的少年,母亲说这正是吃不饱做不乏的年纪。该咱家收割水稻了,母亲在家张罗十几个人的饭食,我负责把稻谷挑回家。从河坝田到家是一段两里地的陡上坡,我把稻谷挑回家堆在院坝上,母亲负责用木耙摊开晾晒。那年稻谷丰收,院坝上是一片耀眼的金黄,屋里屋外充满了欢声笑语。谷子全部收回来,帮忙的人吃过晚饭走后,母亲看着天空月朗星稀,估计第二天是晴天,便招呼我和她一起把谷子用泡绳吊上楼顶。那时,我们家已建起了二层楼房,当大部分谷子被吊上六米多高的楼顶摊开时,已是夜深人静,腰酸背痛的我回到屋里倒头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瞪瞪间突然被母亲的叫声惊醒,"小林,快起来!下雨了!"还在睡梦中的我听见"下雨了",条件反射般一骨碌爬起来跑出门外,此时天空电闪雷鸣,狂风夹杂着雨滴打在身上使我瞬间清醒起来,顾不上穿好衣服的我三步并做两步爬上楼顶,等我和母亲冒着冰凉的雨滴,手忙脚乱地赶在大雨之前用木耙和苕帚把谷子堆起来,装进箩筐,吊下楼收进堂屋时,已是黎明时分。困倦至极的我回到床上,在此起彼伏的公鸡打鸣声中沉沉睡去。
又一次被母亲叫醒时,窗外耀眼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我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当听见母亲轻声对我说快起来,天晴了,我们抓紧把谷子盘(搬)上楼时,头昏脑涨的我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坐起来冲着母亲大声吼道:
"您算算!从昨天到今天,我睡了多长时间?!人不是机器!没有您这样使唤人的!"
母亲见我这样吼她,先是一惊,后又笑了:
"娃呀,咱农民不都这样吗?在泥巴里刨食,哪有按时吃饭休息的呀?"
"我不管!我讨厌农民!我再也不想当农民了!我讨厌种地!"
"娃呀,不种庄稼咱吃啥呀?乖,快起来,坚持一下,帮妈把谷子盘上楼再好好去睡?"母亲俯下身心疼地抚摸着我的肩膀,柔声对我说。
漫长的秋收结束了,但母亲的劳作并未结束。俗话说秋收冬藏,楼上堆着小山一样的玉米棒子,用泡绳吊下来堆在堂屋里,等着晚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剥成颗粒;茎秆上的黄豆取下来,选择天气好时在院坝上摔打,让一粒粒黄豆从豆荚里脱出,晾干后收进袋里。等过年时,玉米爆成爆米花;黄豆浸入水中长出豆芽,磨成豆浆做出豆腐。劳累一年的人们终于得到了美味的奖赏。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像虔诚的信徒匍匐在泥土里,祈祷着土地赏赐的母亲,身躯开始慢慢模糊起来,最终影子般消失在泥土里,与土地合而为一。多少年过去,我每次回家,总是习惯带着孩子,去母亲朝拜过的土地上走一走,看一看。我会自觉不自觉地向孩子讲述起,和母亲一起与土地亲近的岁月,心里是难以割舍的乡愁。我不知道多年以后,当我的孩子独自站在这里会怎样,有没有和我一样的乡愁——告诉自己的孩子: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
母亲的顶针
文/张伟军
在我的针线盒里,有一枚银色的顶针,那是姥姥送给母亲的嫁妆。每当我把它戴在手上,总会想起母亲,想起那些逝去的旧时光。
小时候,我看见母亲在做针线活时,戴在右手中指上的顶针,随着手跳跃灵动,仿佛开在手上的一朵银花,顶针身上密布的一个个小坑,十分好看。出于好奇,我偷偷地把顶针从针线盒里取出来,戴在右手的中指上,可一下没戴住,掉在了地上,我费了好大劲,才在柜子底下找到它。
顶针是母亲做针线活时的好帮手,每一次穿针引线,母亲都会用顶针顶一下针尾,于是小小的针就神奇地穿透厚厚的衣料。母亲的活做得既快又好,在树荫里,在烛光下,母亲的巧手像变戏法似的:旧衣变新衣,大衣改小衣,为全家人做好一件件新衣服、新鞋子。看着我们穿着合身的新衣服,母亲开心地笑了,母亲如顶针一般,无比坚强,迎着生活的艰辛,孝敬老人,照顾子女,一针一线,把我们的日子补缀得幸福而温馨。
8岁时,母亲为我缝书包,做新衣,送我去学校,领我走进知识的殿堂。
18岁时,我去农村插队落户,从未离开过家的我,心里十分落寞,临行的前一天,母亲在灯下为我缝衣做被,我静静地看着母亲缝衣裳,顶针与针不停地接触,上下翻动,"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心里便涌起一种温暖与感动。
28岁时,母亲一针一线为我做嫁衣,幸福的喜悦写满脸庞。
38岁时,母亲已是花甲之年,烛光下,母亲为孙男娣女缝制漂亮的童装。
光阴如梭,古稀之年的母亲,韶华渐染秋霜,顶针不离手,仍坚持缝缝补补。
时光如流水,带走了那么多缝缝补补的日子。如今,缝衣做被不常见,顶针已被遗忘在岁月的角落,然而,母亲的顶针我仍然保留着。闲暇时,我坐在阳光下,戴着老花镜,缝衣做被,顶针在阳光下泛着银色的光芒,宛若盛开的一朵银花!
倾听母亲
文/徐成文
母亲年逾八十,平时住在敬老院,只有寒暑假才到我家与我们同住。
母亲一到我家,坐下小憩一会儿后,便到厨房寻得扫帚,把我家的小房子打扫一番,而我们却自顾刷微信、看电视,全然无视她的存在。
母亲干完了她的事,便挨着我坐下,自言自语起来:"天天下暴雨,我怕老家的房子要垮了……"这句话她至少说了几十遍,我耳朵听得起茧了,便不予理睬,继续看自己的书报。
一天后,看一篇《倾听是一种孝顺》的文章,才感觉自己对母亲的做法实在可憎。为儿女的,应该静下来倾听老人的一言一句,哪怕是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
"妈,听爸爸说,您年轻时很能干,给我说说?"我放下一切的事情,主动拉母亲坐在沙发上,听她的故事。母亲说她年轻时是当地的巧媳妇。每逢下雨天或者过春节,我家的院坝里总是围上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因为母亲做得一手好针线活,很多女人到我家来向她讨教。母亲是个耐心极好的人,总是不厌其烦地给人讲解。母亲的花袜底扎得最棒,雪白的鞋底上她总能扎出各种各样的图案,如鸳鸯戏水、腊梅盛开……母亲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我叫她喝口水再说,她连连摆手,我知道她话意正浓是刹不住的。她苍老了很多年的脸上,皱纹绽开,如同盛开的花朵。"唉,现在老了不中用了。我的手也没有那时灵巧了。"母亲唉声叹气,我说:"妈,您现在依然能干啊,看您扫的地,比我们扫得还干净!"母亲的情绪又高涨起来:"要说哪个当妈没得功劳那是假的。我养育你们四个姊妹真是费了不少心血。大热天,中午把包谷从老远背回来,不歇气就弄包谷给你们做饭。一个暑假,硬是没有睡个午觉。"我知道母亲一辈子很辛苦,因为父亲是村里的教师,常常不在家,家里的大事小事全靠她一人扛着。
有时母亲在我面前抱怨敬老院的室友。母亲总说室友的这不是那不是。说她开不来电视,关不来水,用不来手机,每天很早就睡觉,有时天没有亮就起来乱走,还说她的儿女不孝顺,十天半月也不来看她一眼……等母亲抱怨完,我说:"妈,您到敬老院时间长,您要帮助她。这样一对比,您就觉得自己是幸福的。您看我们经常去看望您,时不时给您打电话。"母亲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幸福的花朵在她脸上洋溢开来。
其实,不管母亲述说功劳还是抱怨,都是她情绪的一种宣泄,为儿女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倾听。
孝顺母亲,从倾听开始。
母亲的年
文/韩秋萍
在我们家,有两个人最盼望过年,一个是我的小侄女,一个是我的母亲。小侄女盼的是压岁钱,母亲盼的是天涯海角的子女都能回家过年。
母亲的年拌得很扎实。一过腊月二十,母亲就在厨房里忙个不停,杀鸡,炖肉,包包子,一刻也不闲着。母亲的大儿子在电话中说,他特别想吃母亲蒸的羊肉大包子,母亲就急忙忙地剥葱剁肉。父亲在一旁劝说母亲,离过年还有几天呢,你是不是做得太早了。母亲说,娃想吃,就得赶紧蒸好等着,说不上他一下子就回来站到咱们面前了,那个时候再做就来不及了。母亲知道他的大儿子不喜欢吃肥肉,她就将瘦肉一点一点的剔了出来,蒸了一大锅包子,存在院子里的一个大缸中。
母亲今年71岁了,除了皱纹、白发之外,从精神上几乎看不到她的衰老。她早上做家务,伺候父亲吃喝,傍晚跳广场舞。母亲总是凌晨五点起床,脚步蹬蹬的响个不停。她除将家中的鸡猫猪狗喂得胖乎乎之外,她还为每一个人服务,从中总结规律,逐步完善。比如父亲的鸡蛋奶粉必须在八点接到他手中,她小重孙子的烩面条是要在十点整吃的。而她本人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不但没有丝毫的抱怨,反而神采奕奕,像战场上的女兵一样谛听召唤。
正月初六,我准备和女儿返城。早晨,女儿无意间说起想吃一碗凉粉,结果被母亲听到了,她便溜下炕,说要给女儿做凉粉,要我们吃了再走。就在母亲为女儿烧火做凉粉的时候,天公偏不做美,瞬间便飘起了鹅毛大雪,母亲一时慌了神。她抬头看看天,又低头看看锅,凉粉还未出锅,母亲便不停地催促我们赶快动身,她说怕雪落下了,路滑不安全。那时,我明显感觉母亲老了,即使她多么表现的对生活充满热情,也无法掩饰她越来越小的胆气,她再也不是我那个风雨无阻"铁人"一样的母亲了。我的内心充满了伤感,我无法想象没有母亲的年我们该怎么过,我给母亲戴上了我给她买的一只玉镯子,做为新年的礼物。母亲欢喜不安,我隔窗望见,她偷偷地给女儿的书包里又塞了几百元钱。我就那样默默地看着她,如果她是一只老鸟,一定从窗户飞出飞入无数次,把所有好东西拿回来给自己的儿女,却不安于平白无故的受授子女们的一点点馈赠。
我回城后,母亲给我来了电话。她说听村上的老师说我出书了,她问我为什么不给她带两本。我说,你又不识字,要它干什么。她生气地说,不识字我也要。我给母亲寄了一套书回去,听父亲说母亲望而欣慕,没人的时候,她就指沾唾沫掀书页。她说这声音好听。
如果年是一只碗,母亲就是碗里的饭,有了这碗饭,我们的一生都不会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