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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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
文/湘子
每一次回家,总是重复着这样令我幸福无比、永远无法忘怀的一幕:当风尘仆仆的我提着行囊,站在屋前门外,大喊一声:爹爹、妈妈,我回来了!爹、妈闻声从房子里面颠着脚小跑出来,边跑边兴奋的宣布:来了,来了,到了,到了!
今天,和一位朋友聊起这些,当我说到--如果有一天,当这一幕不存在的时候,我又如何、如何能够承受!我竟然哽咽着说不下去了,顿时泪流满面,而朋友也泣不成声……
就是这一幕,让我更加明白,我就是父母的心肝宝贝,是他们永远的牵挂和精神上的寄托,所以我很想回家看看,一是了了自己的思乡愁,更是想去享受享受父母给予我的无限的爱怜和成全了父母的舔犊之情。
某年的春节,就是为了那一幕,我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回家,我的父母因为我的到来而异常兴奋,父亲把我带回去的礼物分送左邻右舍,并无不自豪的说:儿子买回来的,我的儿子回家了。母亲则连忙到鸡圈抓那她特地专门为了等我回来而精心饲养着的本地鸡,望着我的双亲忙碌而兴奋的背影,一种甜蜜、一种酸楚,涌上心头。这就是我的父母亲,给了我的身子更是给了我思想给了我灵魂给了我健康的心灵!饭后,坐在门前那棵梨树下,我们谈天论地,相互倾诉着思念之情,突然间发现我的父母头发更花白了,是真的,他们又老了些许,且有些消瘦。那一刻,我多想把他们带到我身边和我一起生活,永生不再分离!可是他们说:落叶归根,爹妈已经不愿离开自己的家乡,永远会在家乡等着你回来。
在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时间是个很无情的东西。当我没有能力照顾他们的时候,他们努力照顾我、爱我、怜我。但当他们年老了而我也开始学会了独立,有能力照顾他们的时候,却已经远走高飞,在异乡拼搏,十几年来就回来了那少得可怜的一、两次。为了这仅有的一、两次,父母却是扳着手指头日夜期盼,其实,我多想多一点时间陪伴在他们的身边,可是我又不得不远行。我明白,生命虽然永远无法遇见永恒,但却总是朝着更广阔、更美好的方向奔走。亲人们虽然希望我们陪在身边,但更希望我们有更高远的理想。所以无论今后我们的生活会经历什么,都要好好珍惜时光,抓住快乐、孝敬父母,热爱生活。
在家乡的那一边,我的父母正慢慢的老去,一种悠悠的伤感包围着我,我真的很害怕、很担心、担心那携刻在我心灵最深处的这浓浓的乡情哪一天会突然消失,我真的无法、无法想像失去这一幕时我该如何面对。我知道,生命无法遇见永恒,但我总是祈求上苍,让这一刻成为永恒!人的情憾,就是这样不可躲避的、实实在在、复杂的存在和流淌着。
愿天下所有的父母都健康快乐!
有一种乡愁叫守望
文/桂靖雷
有人说,"乡愁"是一种怀古、怀旧、怀乡的情结,是一种乡文、乡情、乡景的眷恋,是一种忧伤、苦涩、温馨的印象;也有人说,"乡愁"是绵绵的记忆,是悠悠的情感,是浓浓的文化。然而,让我刻骨铭心的"乡愁",则是父亲传递给我的对家乡传统文化的深情守望。
我父亲是一名普通的文化艺术工作者。建国前从学生时代起,就开始挖掘、记录、搜集黄梅戏传统剧目脚本,义无反顾地踏上了一条穷其一生的守望之路。
青少年时代,邻村有名的"乐柯记黄梅采茶戏班",在逢年过节或农闲喜庆时,经常到乡里巡回演出。祖父常说,父亲几乎每一次每一场戏,他都要挤到前台鼓架旁或台柱边,观看艺人们的表演,一直要看到"戏子拉尿"为止。
耳濡目染,父亲渐渐地由迷听黄梅戏曲,转入迷听黄梅戏文。他觉得黄梅戏曲调美,黄梅戏剧情美,黄梅戏文更美。它叙人间情,说人间事;述人间暖,诉人间冷;言人间爱,道人间恨;唱人间善,斥人间恶。可以称得上是美妙绝伦的人间绝唱。从此,他便注意搜集黄梅戏的唱本。凡是他看过的黄梅戏,他都要想方设法把它的唱本弄到手,一笔一画地誊写抄正,一本一本地用牛皮纸做封面,用针线装订好,放在衣箱中珍藏起来,从那些瑰宝里吸取艺术营养来丰富自己。
新中国诞生之际,父亲刚满16岁,毅然投入革命洪流,参加清匪反霸、减租减息斗争。1957年当上了黄梅县法院土桥法庭庭长,挑起了人民付给他的历史使命。此时,他仍然迷恋着黄梅戏艺术。然而,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面临着人生的第一次抉择,他毫不犹豫回到黄梅县黄梅戏剧团担任党支部书记,开始了他的人生重大转折。
在此期间,他记录、抢救了黄梅戏"36大本,72小出"的全部传统剧目,首次将黄梅戏起源、传播、发展概况和几百年来黄梅戏艺人口传心授的"36大本,72小出"传统剧目名称,以文字形式定型见于报端;此举为鄂赣皖三省民间广泛流传的"36大本,72小出"的全部黄梅戏传统剧目的定型,提供了详实的资料;为湖北黄梅戏的发展乃至中国黄梅戏的繁荣,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966年6月,我父亲被打成"黑帮"、"反革命",遭到残酷的批判和精神摧残。几十年呕心沥血搜集、整理、创作、改编的黄梅戏传统剧目和艺术资料被洗劫一空。后来,每谈及至此,我父亲就心痛不已,他认为这不仅是他个人的损失。
1978年春天,冰消雪融,县委安排他负责方志和党史工作。岗位的变换,并没有改变他对黄梅戏艺术的追求。确切的说,他的"适彼乐土"就在黄梅戏艺术的圣堂。5年后,县委调他到党史办公室任主任。职务晋升、职称晋升、工资晋升,他没有心动。面对人生的又一次抉择,他仍然一往情深地选择了县文化局副局级调研员,时年48岁。
一场浩劫之后,他抢救、搜集的黄梅戏传统剧目和艺术资料,只有收藏在老家桂畈的30个传统剧目幸存。他前后用了50余年时间,跑遍了黄梅县所有乡镇的大部分村湾,抢救、记录了黄梅戏传统剧目大本戏106本,小戏199出,共600余万字。随后又对其进行了整理、校勘,结集为《黄梅戏传统剧目汇编》丛书,共15集500余万字,仅誊写抄正稿就达两万余页。如果加上记录稿、整理稿,一张张连接起来长达近20公里。
该丛书脱稿后,我父亲最大的心愿,就是企盼把1米多高的手稿变成铅字,留传后世。他从县城到地区,又从地区到省城,四处呼吁,八方求助。最终作为资料本内部印刷。为此,他倾注了全部积蓄,默默付出了资料搜集费、初稿誊写费、部分印刷费20万余元。遗憾的是由于经费筹措困难,历时10年,直到他1999年12月病逝时,还剩3集109个小戏没有校勘付印,后由我接力完成。2001年9月13日,《湖北日报》以《黄梅戏靠历代艺人口传心授历史从此结束》为题作了报道,算是对他执着追求了50年的黄梅戏人生,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有一种乡愁叫守望,而守望承载的是一路风雨、一路泥泞、一路艰辛。如今,我父亲已有近千万字的黄梅戏资料和研究成果在流传社会、奉献社会、服务社会,他用这种血与心的化合,大写了自己的人生,实现了自己的梦想。50年的黄梅戏艺术人生,纸上读来轻巧,脚印踩着煎熬,个中甘苦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尽管我父亲已经回归大地,但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他的艺术生命仍然在子孙后代身上延续,薪火相传为黄梅戏艺术奇葩增姿添彩,这就是中华传统文化脉动不止的乡愁,生生不息的守望。
一根芦穄解乡愁
文/梦醉清风
节日,邻居送来一捆芦穄,解了我的乡思之念。这种在秋夏中吃的甜芦穄,最是一种值得我留恋的美味。记得在那个物质贫瘠年代的盛夏和金秋时节,故乡的田头地边,都有这种容易生长的甜芦穄,此刻,嚼着甘甜的芦穄,仿佛身临故乡,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许多关于吃芦穄的往事来。
记忆里的故乡,每到夏秋季,故乡的田头地沟处,那一丛丛似竹的芦穄,高举着红红的穗缨,随风飘舞的样子,总惹得小孩子口水直淌,吵嚷着让大人去田里斩几根芦穄,有力气大的小伙伴们,会带着家用的厨刀去砍芦穄,由于用力不当,总会把刀刃上砍出几个豁口来,引得家长们的责怪,而大人们在农活间隙,也会去砍几根分给围观的小孩子们。
采芦穄的人,一般都会带着砍刀,方便对芦穄切割分段,只见手起刀落,削去嫩梢,撕了叶子,砍下老根,将芦穄剁成一节节,损去皮后,便是天然的糖棒。咬一口,嚼几下,脆生生,甜津津,甜汁嚼的满嘴,沁人心脾,实在解渴。
也有力气大的人,会选择泥土松软的或是一串根里长出几根芦穄的,按住芦穄的节部,猛然用力压断,这样取走方便,而用双手连根拔出芦穄的,会拖带很多泥块,但这样拔采的芦穄,翻地时就不用再挖出芦穄根了,而且,对喜欢馋得偷采别人芦穄的人来说,徒手拔芦穄或是按节折断芦穄,是一种最不留痕迹的好办法了。
不过,吃芦穄最要小心的就是撕芦穄皮,这种撕皮方法也是要懂得技巧的,要不,一不小心,锋利的芦穄皮就会将嘴巴或手指划破出血的。尽管如此,这样为了馋芦穄而出现的各种意外,依然挡不住孩子们吃芦穄的热情。农家人对芦穄的喜欢胜过时令水果,很多农家人,在平日走亲访友时,也会将甜芦穄斩成几节一捆的礼物送人,或旅途、劳作之余解乏解渴。
记得童年时,我与小伙伴们在一起吃芦穄,会利用手中的芦穄玩出一场场战争来。那若干节相连的一段芦穄,剥去叶壳,就成了大家玩耍打斗的"金箍棒"和相互嬉闹的"竹马"了,有时,大家会以玩游戏的形式对芦穄进行分割,赢家能获得输者贡献的芦穄,这样,头脑灵活又不想动手的人,总能坐享别人整理好的一节节的芦穄了。
甜芦穄,在故乡也叫芦栗,是沙地最为普通平常的一种特产植物,富含多种氨基酸和其他营养成分,有消暑解渴、清热解毒的作用。那种不甜的普通芦穄,在故乡叫作高粱,高粱秆淡得没水分,不能吃。甜芦穄杆水分足,甜度适中,虽没有甘蔗那么甜,但味道比玉米杆好。小时候,在甘蔗、水果稀缺的年代,我吃过多到吃不完的免费的玉米秆,偶尔能吃着甜芦穄,感觉也是件很快乐的事。
甜芦穄与高粱除了杆里水分的甜淡之分外,还有穗上的区别:高粱的穗大,颗粒饱满,等到红得发黑时可以收着做高粱食品吃。而甜芦穄的穗粒一般做饲料喂牲口,甜芦穄与高粱杆的相同点,都是收完颗粒的空穗可以扎成扫帚、与打扫卫生或洗锅碗用的刷子,但高粱穗因水分少,制作成扫帚脆而易折断,甜芦穄的穗因生长时水分足而更有柔韧性,制作成的刷子与扫帚更耐用。
芦穄,在品种上可分青皮芦穄、黄皮芦穄、黑穗头芦穄、红穗头芦穄和糖芯芦穄等十多种。按种植季节又分春种夏收、夏收秋收等早中晚三批。善于种田的沙地人,一般不会整块田地栽种芦穄的,大多在田边地角、桑园瓜地,甚至番芋疄沟边栽种。据说,芦穄有着比较长的种植历史,明正德年间编修的《崇明县志》上就有记载,和农家种菜瓜一样,甜芦穄几乎无家不种、无人不吃,也是游子思乡的一种情结。
秋天,正是甜芦栗最饱满最清甜的时候,那种用粗布条捆起来的甜芦栗,总让我想起生活过的故乡,那田园风吹轻轻过,芦穄叶哗啦啦作响的乡间气息。我想,有芦穄的地方,梦想,可以停泊;乡愁,可以承载;美丽,可以绽放。
棉质乡愁
文/祝宝玉
棉帽、棉袄、棉裤、棉袜、棉鞋……寒冷的冬天里,再没有比这些更保暖的了。
白色的棉花裹覆着我们的身体,我们走时,棉花跟着一起走,我们眠时,棉花跟着一起眠,它温煦、慈善、纯洁,护佑着我们单薄的肌体,免受寒风冷雨。儿时的每个冬天,我们都被棉花宠爱着。
农村人种棉规模不大,三分地就算多的了,棉采了也多是自家人用,入冬之前,母亲就开始忙活了。棉要弹,弹了才蓬松,才暖和。我很小的时候见过弹棉花的。把棉花摊在木板上,弹棉人背着一张很大的"弓",用一个木槌敲击弦绳,发出"腾——腾——"短促的声响。原先板结的棉花逐渐变得松软,有了棉的质感。大半天,"腾——腾——",不绝于耳,应该是棉花在遭受击打时候发出的呻吟吧,但弹棉人对此充耳不闻。我们孩子们喜欢围在门口看,白色的棉絮飞舞,屋里如下雪一般。那时候,也不懂什么是天气预报,但看到屋里的这场雪,就知道真正的雪快要下了。
棉花的疼被一点点絮进了母亲的爱里。新棉花是最暖和的,给谁做棉衣呢?当然是给孩子们喽。但兄弟姊妹多,没条件每人每冬都能做件新棉衣,往往轮流着来,不偏不倚,均沾母亲的爱。说是不偏不倚,其实也是有偏有倚的,母亲疼爱我多点,我的新棉衣就多于哥姐们。棉衣穿久了,里面的棉花又变得板结了,不暖和,这个时候,母亲会把衣服拆开,把棉花晾晒了之后,再重弹一遍,棉花又恢复到蓬松的状态,虽然"完好如初"了,但也没新棉质佳,这样的二手棉往往是母亲给父亲,或给自己做棉衣用的。
用棉量大的要数棉被,老家做棉被的时候以斤为单位,四斤的,六斤的,八斤的,十斤的,因斤数不同,棉被有了薄厚。一般家庭做十斤的棉被算是很奢侈的了。棉被铺在木床上,就不再叫做棉被了,而是叫被窝。寒冬腊月,被窝是最让人恋恋不舍的地方,特别是对于孩子来说。初进被窝时,寒窖一般,要使出巨大的勇气,把手脚伸直,一动不动,一时半刻后,被窝里才有些温度。如果孩子单睡的话,被窝焐得更慢,有时睡了一夜,被窝里还是冷冰冰的。母亲会给我盖两床被,脚边还放一只暖水袋,这样很快就暖了。躺在暖和的被窝里,外面刮着寒风下着大雪,是我感觉最美好的时刻。
太阳好时,要把被子挂到晾衣绳上晒晒。里面的棉花努力吸收着太阳的温暖,散发出淡淡的棉花的味道,很是好闻。上午晒了一面,晌午的时候,翻过来,再晒晒另一面。到了晚上,钻进被窝里的时候,就好受多了,很快就把被窝焐暖了。
我那时不懂事,下雨下雪了,还跑出去玩,结果衣服鞋袜都弄湿了。母亲压住心头火,没对我发作,但嘴里却不停地嘟囔着,说我没脑子,说我只会添烦。母亲虽然这么说,但还会把我弄湿的衣服鞋袜拿到炉火上烤,烤干了再给我穿上。身上又热了,我又把母亲的话忘了。唉,我那时给母亲制造了多少麻烦呀。
现在,冬天的衣物都是从商店里购买的,农村里也鲜有人种棉花了,我父亲每年还会在地头上种几株,量少,不够做什么的。前天母亲打来电话,说给我做了一双棉鞋,让我有空回家去拿。我嫌麻烦,让她寄快递过来。母亲迟疑了一会,说好。搁下电话后,我才意识到我没有真正明白母亲的意思。
一碗乡愁
文/江初昕
北方过年吃饺子,而在我的家乡,过年必须包烧卖,那是过年必须吃的。只要吃了烧卖,才有过年的气氛。都说美食最能唤醒远离家乡的人对故乡的思念,那碗飘香的烧卖,就成为漂泊在异乡游子心灵最温暖的记忆。
先把面粉用清水和成面团,再用擀面杖擀薄,面皮要擀成纸一样薄,有透明状,擀好后叠起切成十厘米的正方形。做烧卖的原料为白豆腐、冬笋、香菇和鲜肉这几样。豆腐切成丁块状,冬笋和香菇切成碎末。和在一起,放入食盐、味精搅拌均匀,鲜肉亦为小块状,用黄酒、食盐、酱油腌制一下,使其入味。
包烧卖时,拿一块面皮托着手心,用调羹挖一勺馅料,再用筷子夹几块鲜肉,筷子顶住馅料,左手顺势把面皮归拢,筷子抽出,用三指使劲一捏,这叫"束腰",包烧卖的技巧全在"束腰"上,"束腰"不能太紧,但也不能太松,应该留有一点小口子。太紧汤汁难以进入;太松,又会露馅。因此,拿捏的劲道全掌握在这三个手指上。包好以后,往桌上一撴,烧卖就站立了起来,一排排齐刷刷立在桌上,像等待检阅的士兵一般。
桌子上摆满了,就开始上锅蒸了。将烧卖码放在竹屉子上,放进大锅里蒸。大火蒸至半个小时以后,就可以出锅了。蒸熟的烧卖通体透亮,能清晰的看见烧卖里面的馅料。把蒸熟的烧卖凉在竹匾上,放置于通风口风干,接着又蒸下一锅。过年期间,各家都要走亲访友,家家户户都要做不少这样的烧卖,除了招待客人外,就是方便自己吃。
吃的时候,在碗里放入酱油、葱花、味精、猪油、食盐,锅里的水烧开,用勺子舀出开水至各碗中,使其食盐猪油融化,接着,将烧卖投入锅中,等烧卖浮起,用笊篱捞出放入碗中,随即洒下刚垛碎的猪油渣在汤面上,汤面上泛着一圈圈油花,透亮的烧卖加上青翠的葱花,端起碗用调羹稍搅拌,顿时香味扑鼻,令人垂涎三尺。
过年时候包的烧卖同样是我记忆深处的乡愁。我刚参加工作那年,交通还不是很便利,回家过年,因为下雪,没有乘坐上开往乡村的班车,我只好冒着风雪,徒步走了三十多里山路,赶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年夜饭早就吃完了。当我像个雪人一般的出现在家门口,全家人都惊呆了。父亲立即迎了上来,帮我卸下背包,脱去身上的外套,拂去头上的积雪。母亲飞身钻进了厨房,一会儿功夫,一碗热气腾腾的烧卖送在我的手上。我本是饥肠辘辘了,看到眼前这碗香气四溢的烧卖,我拿起调羹一阵狼吞虎咽。母亲怜爱的站在身边看着我吃。三下五除二,一大碗烧卖就见底了。母亲见势又转身去了厨房,不久,又是一碗滚烫的烧卖。
其实,前面那碗也许是太饿的缘故,不知其中滋味。到了第二碗的时候,我才慢慢的品尝,味蕾里慢慢唤醒家乡的味道,浓浓的乡愁在这热气腾腾的碗里,化成了满满的情思,永记于心怀。
有一种乡愁
文/杨文斌
查了一些资料,问了一些人,还是没弄清楚这种植物叫什么。总之,我们那里叫它茶huo,到底是哪个huo?不知道,那么就权且用"藿"替代吧。
我也不知道茶藿是不是我们老家的特产,反正在别的地方,我从没见过它。记得,第一次在城里见到了与它酷似的植物,我以为那就是茶藿:黄黄的,嫩嫩的,也是开放在春天里……不由分说摘下几朵就往嘴里塞,咀嚼之后,渗透出来的不是期待已久的清甜,而是植物所特有的涩苦。别人笑我:"你怎么吃迎春花啊?"方才知道,这种养在花坛里的黄色花朵,名叫迎春,它不是我故乡的茶藿。
迎春和茶藿,长得实在太像了。但我已亲口尝过,它们有着南辕北辙的口感和味道,不过我仍坚信,它们一定是血缘最亲近的属类。就像猩猩之于人类,就那么一点点不同的基因,而产生了物类的天壤之别。上帝之手的一个小小的误操作,便使迎春和茶藿有了不同的命运:迎春开在城市的花坛里,那鲜艳的黄花,奏响了春天的号角;而茶藿,永远野生在我故乡的角落,自开自落,无人问津。
幸而,上帝是公平的,迎春独占东风第一枝,但只可赏,再没别的实际用途,茶藿,则不仅有与迎春一样的颜色花形,它还能食用。它是乡村少年的高级美食,它清幽的酥脆,它微微的淡甜,它朴素的清真,是我人生初期最美好的味觉记忆之一。茶藿,兼具充腹效用和精神享受,它比迎春更让我怦然心动。
有多少年,再没把大把大把的茶藿拍进口中咽下那销魂的汁液了?有多少年,再没见到状如槐花的花朵了?自从16岁考取县一中,离开铁石墩,并离得越来越远——我几乎都忘掉了还有这样一种植物的存在,如果不是今年清明回归故里,不会在时隔22年之后,再次见到茶藿,再次吃到茶藿……
那天,在本家东生哥的稻场外,在我的大爷爷坟前,我与茶藿不期而遇。在一蓬枯草和返青的蒿草里,茶藿枝条纵横,一朵朵黄花像风铃一样挂满枝头,队列整齐,迎风招展,等待着离人游子的检阅——"啊,茶藿!"目光触及,我立即喊出了它的名字,我激动地蹲下来,伸手抚摸这响亮的黄、流溢的黄、亲爱的黄,仿佛见到了久违的发小玩伴。我的激动,当然不止于凝视抚摸,我迅速采摘一朵,以最快的速度扔进嘴里,味蕾上,隐隐蔓延开来的,仍是那熟悉的滋味,那清甜,那朴素,那童年的滋味……
忽然邂逅茶藿,与小时候一样心胸激荡。不告诉同塆的那几个"好吃佬",摘下来装满每个衣兜,实在装不下的,就往嘴里装,往肚里装。吃不了又兜不走的,等明天再来吃!吃得嘴巴发绿,吃得牙齿发黄,吃得腹胀肚圆!那是小时候,现在再不会那么吃了。2013年4月,我再次见到了茶藿,我只吃了几口,就不再吃了,脾胃依旧,但心境不同。我已是中年人了,再不是那个光着屁股的放牛郎了。何况,我的故乡铁石墩,也再不是旧时模样了。
铁石墩已经萎缩了,几十户人家的村子,现在只有硕果仅存的两家,塆里也没什么人,老的逐渐凋零,复归泥土,少的外出打工,难得归乡。有几个孩子见有生人来,流着鼻涕,看着我摘着茶藿。他们已经不知道这东西能吃了。
茶藿还是那么金黄,茶藿还是那么甜香,我的故园已经没有了,在铁石墩,也再没有一寸土地属于我。从主人,变成过客,恍惚弹指一挥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