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倚栏轩 > 好文 > 好文章 > 正文

有关奶奶的催泪散文

2023/08/07好文章

倚栏轩精选6篇有关奶奶的催泪散文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有关奶奶的催泪散文(精选6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追忆奶奶

文/凤莲

细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周围氤氲在一片薄雾里,虽然才过正午,天气阴阴沉沉的恍惚是黄昏时分,趁着周末,又踏上了这条小道,麦田碧波里奶奶的坟茔蒿草飘摇,没有特别忧伤,却不觉潸然泪下。

奶奶的一生是坎坷多难的,她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父亲,一个瞎眼的母亲历尽艰难带大了她和两个比她年长不了多少的姐姐,十八岁的时候,受饥贫所迫离家谋生却被人贩子拐骗,幸而遇见当兵的查获了人贩子,解救了她,后来奶奶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嫁给了救她的年长她二十岁的国民党军官,我的爷爷。或许她结婚后有一段日子是幸福的,衣食无忧的,可是我大伯出生后不久,全国就解放了,爷爷恋家,没有选择逃往台湾,而是返回了家里,自此拉开了又一轮苦难的序幕。

到家后,爷爷拖着在战争中受了伤的病躯,已干不动什么重活儿,家里家外全靠奶奶像个汉子般忙里忙外,这期间,二伯、三伯和我父亲陆续降生,父亲后面还有一个弟弟,我的五叔,五叔才几个月大时,"文革"开始了,爷爷成了红卫兵的靶子,批斗,罚苦力,没多久,爷爷就倒下了。奶奶没有掉泪,长期的磨难已经枯竭了她的泪窝,那年她才三十六岁,父亲八岁。

当时一个女人独自带着五个未成年的孩子,其中艰难可想而知,看着满脸菜色的孩子们,尤其是没奶吃用菜汤喂养,已经皮包骨头眼看着就要撑不下去的我五叔,奶奶做了个艰难的决定,把五叔送走,送到山里有粮食吃的人家收养,这样才不至于饿死。五叔走了,一走就是三十多年,我记事的时候五叔才回来认奶奶,他说他不怨奶奶,奶奶当时那么做也是为了让他活命,有哪个母亲愿意骨肉分离呢?

后来,"文革"过去了,高考恢复了,父亲是我们街第一批考上师范的四个人之一,多年后,奶奶提起依然满脸喜悦,话中带着欣慰,却从不提及那时候她为了让父亲去上学而挨家挨户借钱的往事。

我记事时,日子虽然还是不富余,但也不缺衣少穿,家家户户还都能过得下去,奶奶已是满头银丝、皱纹沟壑、佝偻驼背的七十多岁的老人了,叔伯们都很孝顺,奶奶却坚持自己生活,两间房,外面一间垒个灶台,做厨房用,里面一间是卧室。那时候柴火不够用,父亲给奶奶买了不少山里的林木柴,她却不怎么用,经常自己拾些树枝,扫些落叶做柴火用。奶奶唯一的嗜好就是抽烟,烟瘾很大,那时候她已是一身病痛,整夜的咳嗽,去医院看过几次,未果,是经年累积的顽疾。几十年的不易,她已习惯有什么都自己咽,抽烟也许只是为了缓解病痛。

而今,日子越过越好了,我早已长大成人,参加工作,却无缘去孝敬奶奶,她早已没入黄土,孤寂的坟茔蒿草飘摇。但愿,天堂里的奶奶不再有病痛的折磨,健康快乐。

想念奶奶

文/何杲

45年前的冬至,奶奶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在我思亲的记忆中,最让我魂牵梦绕的就是奶奶了。时间久远,记忆已是愈发的模糊,但奶奶的音容笑貌,那布满皱纹的脸庞,始终留在我的记忆深处。

奶奶对我的疼爱一言难尽。1942年,我来到这个世界不满3年,生母不幸病故,小小的年纪便失去了母爱。是奶奶一把将我搂在怀中,把呵护和疼爱重新带给了我,让我又有了亲情和微笑。旧社会的贫穷、动乱让奶奶无缘读书识字,她尝够了没有文化的痛楚,从而对我的成长寄予殷切的希望。我上小学时,有一年过春节,她让我带着她亲手蒸的豆包儿,送给小学校里留守的外地老师。我年幼不解,她说,"老师教你们不容易,要懂得谢谢人家。"没文化的奶奶是多么地尊重老师,又是多么盼望我成为识文断字的人,长大后不再像她那样当个"睁眼瞎".

上初中时,每当我下了晚自习回到家里,已是晚上九点多钟。但不管春夏秋冬,小屋里总留着一盏温暖的灯,香喷喷的饭菜摆在桌上,奶奶总会看着我吃完,才上床休息。我考上中专后,要住校学习,临走之前,奶奶大半夜的还在为我准备东西,怕我把零花钱弄丢,她在我的裤腰上缝了一只小口袋,还一再嘱咐我掏钱时要小心。

第二天早上,我刚迈出家门,奶奶又追上来塞给我两个刚煮的热鸡蛋。看得出,她脸上虽笑容满面,眼神里却充满着担心和忧郁。望着她花白的头发,满是老茧的双手,因为经常熬夜为我缝补衣服而失去光泽的双眼,我双脚迈不开步,心里头五味杂陈说不出是啥滋味。

18岁我参加工作后,有时工作不顺心,带着一肚子怨气回家。奶奶看懂了我的心思,告诫我,你现在是成年人,又进了公家的门,要改掉浮躁的脾气,待人要谦虚,说话要和气。为此,不懂事的我还经常嫌她啰嗦。那时,我的月工资是30多元,每月仅交给奶奶几块钱作为家用,我却从来没问过是否够用。奶奶并没在意过,依然无怨无悔地为我默默付出。至今想起来,我的心中是无法弥补的愧疚和自责。

奶奶是个要强的人。80岁时,依然自己做饭、洗衣,打扫卫生。虽然步履蹒跚,却极少麻烦别人。1967年,她85岁时,听到我的妻子生下她的重孙女,高兴得合不拢嘴。连续用了几天时间,为小娃娃做了几件连脚裤和小布鞋。没想到,仅仅过了两年,四世同堂的她,就离我远去了。

无论奶奶魂归何处,她平凡清淡的一生和善良忠厚的品德都不会湮灭,我对她老人家的思念和眷恋也永不忘怀。

奶奶的记忆

文/为了山间清流的小溪

人的一生无论是生逢盛世还是生逢乱世,就其个人的生活谁也逃不开结婚生子财米油盐,作为女人恰恰就是这个基本生活的主导者。有些人投身革命轰轰烈烈悲壮一生,有些人献身治学上下求索功成名就。然而有谁记得每天为这些活动在人们视线中的人他们背后有一个人,有一双手,在为他们的生存而劳作着。虽然我们都不是功名显赫的大人物,但是在我们长大的过程中,好像每天都在为"理想"而奋斗,而我们的奶奶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做着同样的事情--那就是为我们缝补浆洗。

过去我们没有洗衣机和烘干机,奶奶用的洗衣服的工具就是木盆和搓板,她的双手总是被肥皂水泡得白白的,我有时会去闻她的手,上面有肥皂的香味。晒衣服她很会想办法,用三根细竹竿用麻绳一绑做成一个架子,房子的前面有一块空地,架子放在窗台大约五米处,再用一根很粗的竹竿搭在窗台和架子之间,衣服就晾晒在竹竿上。一个架子上有时可以放上三根竹篙,不够用的时候就折折叠叠的将就着晒干。好在武汉的天气多半都很晴朗,上午赶早把衣服洗好了,下午就可以晒干。奶奶每次把干净整洁的衣服放在我面前都说一句话,她说"我是要晒多少出去就要收多少回来"!可不是吗,我们怎么能够知道在我们坐在教室里学习,在操场上玩得不知道回家时,奶奶却在搓板上洗衣服,用竹篙晒衣服,她有多少辛苦是在我们成长时浑然不知的。

总记得有一次我陪奶奶去做她的衣服,出门前,她用发油把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衣服是用米汤浆过的,看起来挺括平整。不知是不是惦记着还要回来做饭,她说,"我们笔直去笔直回来".她脸上的笑容她说的这句话我至今记得。那种难得的满足和高兴的感觉,很大的程度是因为我可以陪她,其实我也很喜欢和奶奶一起上街。她的衣服是大襟的做法,纽扣要用布编成盘扣。她和裁缝边谈边比划,生怕裁缝把衣服做坏了。每年做一套棉布的衣服,奶奶都把它们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枕头底下,让衣服保持平整非常爱惜。我常常想,如果他们家没有破落,我的爷爷和她白头到老,她的生活会是怎样的?也许她的衣服是缎面的或者是法兰绒的也可能是金丝绒的,裁缝也是请到家里去给她做吧。然而,生活却让她变得一无所有,只有我们围绕着她,她成我们的奶奶和保姆。

当然,那个时候不是她一个人生活在物质困乏中,我们都是一样的,妈妈的衣服给我,我的衣服给弟弟,大家都是节衣缩食地过日子。

奶奶夏天为我扇扇子,冬天为我捂脚;我为了奶奶只要放学就拼命往家里跑,为的就是能够帮助奶奶做点事。如果家里有什么食物我我会立刻拿一个给奶奶吃,生怕他们吃完了奶奶会没有吃的。奶奶爱着我们,我们护着奶奶,可是我们长大了,我们有了更多的生活的内容。我们迷上了小说,会有三朋四友要聚会,学校里有很多的比赛,我后来上山下乡,奶奶在我们的成长中孤寂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和奶奶在一起的时间长过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所以很多行为规范都是奶奶教给我们的。吃饭时筷子只能拿到筷子三分之二的地方,拿高了不好低了也不好。吃菜只能吃自己这一边的菜,不能在盘子里翻来炒去的。吃不言,睡不语,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姑娘家的,腼脚腼手不要四仰八叉要身稳嘴稳到处安稳等等。这些话不知为什么从奶奶嘴里说出来我们一点都不反感,反而觉得是应该这样,如果是父母说就会反抗。

17岁上山下乡后奶奶和我分开了,说实话,我想她的时候开始变少,我白天要劳动,晚上要复习功课,直到奶奶托人带来她做的莲藕烧肉我才想起,我离开了家奶奶会怎么样,弟弟们能够像我一样的陪伴她吗?

奶奶老了,眼睛开始长白内障,做什么事都已经力不从心了,但是就是不愿意坐着。你让她不做事仿佛是在欺负她。父母上班,我们上学,谈恋爱,结婚好像都没有她什么事,她表面上不说话其实内心很落寞。可她一点都不糊涂。我孩子半岁的时候抱给她看,她竟然说"怎么长得和你小时候不像"?足见她对我儿时的记忆也是很深的。

奶奶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她抚养我长大,教会我做人,让我们在父母忙碌生活贫瘠的岁月里,温情满满,怜爱满满。可是我们却在她老了以后很少陪伴她。我们都有太多的追求,有太多的新鲜事物要去捕捉。我们忘了给予我们最多的人垂垂老矣,她一如既往的惦记着我们。生活如果能够从头来过,我不会去参加那么多的聚会那么多的逛街,我会用更多的时间给奶奶洗头洗澡陪她晒太阳,和她一起回忆她的大儿子小女儿,还有我们的爷爷,和那些她曾经经历的风雨飘摇的岁月。

我希望我们今天的一切工作和努力都能够让我们的前辈和我们及未来的人拥有美好的晚年。

奶奶的小屋

文/巍巍雪山

1979年农历8月28日,可亲可敬的奶奶突然离世了,16岁的我经受了生来第一次失去亲人的痛苦。30多年来,奶奶的音容笑貌时刻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奶奶居住40多年的小土屋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那个小土屋大约有13平米,按照过去的说法是一间半,至于那个小屋是爷爷在世时留下的,还是爷爷去世后奶奶和父亲盖的,已经无从考证,可就是那间小屋最多住过八口人。

71年,家里分了新宅基,盖了三间土瓦房,父母亲、哥哥和两个妹妹都搬到新房去住,我和奶奶还住在那间小屋里:奶奶给我做饭,点的柴油炉子冒着黑烟,熏得奶奶满脸黑呼呼的,时间久了连屋里的土墙都是黑的,而且做一顿饭需要近两个小时。奶奶每天送我送我上学到学校门口,不管刮风下雨,不论冰天雪地。奶奶的慢支很严重,特别是一到冬天就不停地咳簌、咳痰,由于当时经济条件差,只能请村里的赤脚医生给打打针、吃点药维持。

在那个小屋里我完成了7年的初中课程,顺利考取了巨野县第七中学,我上了高中,在学校住宿,奶奶也搬到村西头新房里与父母亲住,就这样我和奶奶永远离开了那间让人留恋的小屋。

虽然奶奶已经去世30多年,奶奶的那间小屋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但那间小屋就像一棵大树分出了许多枝繁叶茂的枝杈,这些枝杈就带表了从那间小屋孕育出的那些小家,可以肯定地说,这些小家的主人没有谁知道那个曾经的小屋,也没有人去追寻那间小屋,可我一生都不会忘记那间小屋,因为哪里有我童年的记忆,有祖孙之间永远不能割舍的亲情,那间小屋是我们这些小家生生不息的源泉和动力。

有人说,梦景生情,我却认为情生梦景。由于与奶奶相处时间较长、感情至深的缘故,现在每次晚上做梦都梦见与奶奶一起生活的情景,梦见到奶奶和那间小屋:想着好几天没见到奶奶了,奶奶又不能活动,也没有给奶奶去送饭,奶奶是否饿坏了?!我就急急忙忙跑到那个小屋前,轻轻推开房门,点上煤油灯,看见奶奶在床上安静的睡着了,才放下悬着的心;但转眼看到那张破桌子上已经干透的玉米面窝头,我又伤心的哭醒了。这样的梦景一年要重复20多次。

岁月几经变迁,我鬓角已露出白发,可奶奶的那间小屋却始终留在我的记忆里,因为那间小屋里有永远不能割舍的祖孙真情!

冬至,思念飞向坟墓里的奶奶

文/金满贯

最冷的季节,最短的日子,也是最思念先人的时候。

眨眼,冬至又到了,想起了在坟墓里沉睡了33年的奶奶,想起儿时,奶奶陪我一起度过的一段美好时光。

我没有见过我的爷爷。在我未出世的时候,他就在文化大革命一场接一场的批斗中含冤而去了。记忆中,奶奶是一位小脚老太,总是梳着整齐的巴巴头。上身穿一件蓝色的粗布衣,小圆领,布制的扣子与扣环,斜夸过胸前至右侧腰部的那种。下身是一条黑色的粗布裤子,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圆口粗布鞋。奶奶走路的时候,也总是拄着一根竹杖,佝偻着腰,步履维艰的样子。

奶奶共有14个孙子、孙女,12个外孙、外孙女。在这些同辈的兄弟姐妹中,只有我可以在奶奶面前撒娇、哭闹而不会受到斥骂与杖责,也只有我可以吃到奶奶藏在橱柜里的冬糖、桃酥与蜜枣。奶奶上街、走亲戚,也总是带着我,偶尔才会有我的两个姐姐。当然,少不了她养的那只大黑狗。但是,绝对不会有其他的堂兄弟姐妹。

记忆最深刻的一件事发生在我4岁的那年夏天,是由西瓜引起的。

那个年代,还未分田到户,农民家的土地非常有限,通常只够栽种一些一日三餐必须的蔬菜和补充稻米供给不足时的山芋。所以,栽种西瓜的人家特别少。印象中,在我所能触及的那个世界范围内,只有三户人家栽种了西瓜。每家栽种的面积不大,至多半亩地的样子,且都是本地产的、个头不大的土西瓜。

这三家人都与我有一定的亲缘关系。一家是与我同村的二爷,一家是东北边村上与我同祖同宗的爷爷,一家是东南边村上我小婶的父亲。

二爷家的那些西瓜,我每年只能远远地看着瓜藤在地里风一样地生长,也只能远远地看着地边那个用稻草、树枝搭建的简易瓜棚。那里永远是我的禁区,以至于我都不知道他家的西瓜长得是什么样子,又是怎样被吃掉的。

小婶父亲家的西瓜,我倒是见得多。但我每次见到小婶父亲家的西瓜,都是在小婶家的屋檐下。是看着那位外公用一个搪瓷缸装着鲜红的瓜瓤送到她家里,然后再看着小婶的小女儿、与我同龄、用勺子一块一块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

我母亲娘家是扬州江都人,我出世后也没有见过我的外公外婆。所以,在母亲的教导下,我都习惯地称小婶的父亲为外公,小婶的母亲为外婆。对小婶娘家所有的亲戚,我都随着小婶家几个孩子一样地称呼。因为,小婶娘家的大弟媳是我母亲从扬州那边介绍过来的,且是我大舅母的妹妹。

有一次,大我五岁的姐姐发现了我看小婶的小女儿吃西瓜的窘相,便强行将我拉回了家。回到家后,我心有不甘,便哭闹开了。这时,住在屋后的奶奶听见了,迈着小脚,拄着竹杖跑了过来。一时,我象是看到了救星,死缠着奶奶要西瓜吃。无奈之下,奶奶最后答应带我去邻村的爷爷家买西瓜。

夏天的午后,骄阳似火,炎热难耐。尽管如此,奶奶仍然拄着竹杖,让大姐提着一个竹编的菜篮,带着我,还有那只大黑狗,走过一条条狭窄的田埂,又越过一道山冈,走进了邻村的爷爷家。当时,那家的爷爷奶奶都在家,堂屋的地上、靠近墙角的竹床下、正堆放着十来个皮球大小的西瓜。

我和大姐给那家的爷爷奶奶行过见面礼后,便老老实实地偎依在奶奶的身边,听着奶奶和他们唠叨着一些家常。这期间,我非常渴望那家的爷爷或奶奶能去墙角拿一个西瓜切开,然后分给口干舌燥的我、姐姐和奶奶。

后来,常听我父亲说,那位爷爷是我爷爷的堂弟。解放前,闯过不少纰漏,而每次都是我爷爷出钱找人把他救回来的。家里也是穷得经常揭不开锅,每到如此,他便拖儿携女,越过那道山冈,到我爷爷家里长住不走。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飞逝,我看出那家的爷爷奶奶丝毫没有拿西瓜的意思,便嚷嚷着要回家。这时,奶奶才向他们说明了来意。可是,得到的答复却是:都卖完了,没有了!

与那家的爷爷奶奶告别之后,奶奶又无奈地牵着我的小手,带着大姐,还有那只大黑狗,踏上了回家的小路。

我不知道当时奶奶被欺骗、被拒绝后是什么感受,我也不知道她当时是否流了眼泪。只是,事后的多少年里,每当我想起那件事,就特别地心酸。

我6岁的时候,奶奶得了大肚子病,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肝腹水。去了几家乡镇医院治疗,不见好转。最后,于冬天的一个深夜,离我们而去,埋葬在她曾经牵着我的小手、一起越过的那道山冈的正南侧,与早已在那里等候她的爷爷长相厮守。没多日,那只与奶奶朝夕相伴的大黑狗也病故了。

我不知道天堂里的奶奶一生中可曾吃过西瓜,可曾知道西瓜是什么滋味。但我知道,奶奶是个可怜的、没有福气的人。如果能活到现在,我一定买好多好多西瓜给她,无论春夏秋冬。

冬至到了,生活在城里的我,不能赶回老家,长跪在奶奶的坟墓前,给奶奶送一些纸钱,感到很愧疚。好在,父亲还坚守在那里,每年这个时节,都会按部就班地给爷爷奶奶送去好多纸钱。愿天堂里的奶奶拿到父亲送去的纸钱后,能给自己买一顶棉帽子,一套棉衣裤,还有一双小脚的棉布鞋。愿天堂里的奶奶——这个冬天不冷,永远不冷!

奶奶轻抚我的梦

文/宋文甫

昨夜,奶奶又蹒跚迈进我梦里。老人虽然早已离我而去,可梦中枯瘦的身影、慈祥的笑容和絮絮叮咛却分明是如此真切,真切得让我久久不愿醒来。多么希望还能搀扶着奶奶在尘世中再走一程、再续一段祖孙情缘……然而,梦中所有的美好最终都化为了刻骨铭心的痛楚,令我怅然泪下。

孩提时代是我和奶奶在一起最惬意最幸福的时光。我是家中的长子、长孙,在整个大家庭中备受众宠,奶奶对我更是偏爱有加。但凡有什么好吃的,奶奶给我的那一份总比留给弟弟妹妹的明显多出不少;遇有看电影、走亲戚之类的"美差",奶奶携同的人选也一定会是我,常常惹得弟弟妹妹既羡慕又嫉妒。

在故乡边远的小山村,奶奶是个颇有名气的"文化人".听爷爷讲,当年如果不是抗战爆发,奶奶本应在武汉一所有名的私塾上学。虽然被战争打破了求学的梦想,但奶奶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学习自觉,即便在那吃饱穿暖都成问题的年代,也总是书不离手。家里时常会有一些揣着书信的邻居登门求解。大抵是受私塾中"吟诵"式阅读影响太深的缘故,奶奶看书总喜欢念出声来,那忽升忽降的声调和偶尔夹杂其中的错别字发音让人忍俊不禁,常常引得我们兄妹几个哄然而笑。

奶奶是个戏迷,尤其对湖南花鼓戏近乎痴迷。在那个物质文化生活极度匮乏的年代,湖南花鼓戏几乎成了奶奶这些农村老年人的主要精神食粮。每次附近村子有花鼓戏演出,哪怕农活再忙,奶奶都会忙里偷闲,早早邀上几个戏友结伴前往,并且很多时候还会背上我这个"小拖斗".在奶奶的戏瘾熏陶下,我从小就对《平贵回窑》《包拯怒铡陈世美》等故事略知一二,有时甚至还会模仿戏中人物哼上两句台词、比画几个动作,奶奶经常被我萌得捧腹不已。

如果说顺境中奶奶乐观亲和的性格滋养了我童年,那么逆境中奶奶坚毅刚强的品质则影响着我的整个人生。上小学五年级那年,厄运突然从天而降,先是我母亲和爷爷相继意外离世,接着一场火灾又将原本十分拮据的家烧了个精光……在这突如其来的家庭变故与灾害打击面前,自幼就饱经磨难且身材弱小的奶奶却是全家的顶梁柱,一次次用柔弱的双肩扛起家庭生活重担,以年迈之躯为子孙撑开一片晴空,硬是凭着自己的"三寸"之足,带领全家一步一步走出这风雨飘摇。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奶奶揪心自责于这两次家庭变故,经常一个人兀自念念叨叨,或是避着我们长时间发呆与流泪。平时酷爱看书的兴趣似乎也逐渐淡漠了,即便偶尔捧书在手,也不再会像以往那样念出声来了。奶奶所有的心思都拴在了家人身上,生怕再有任何闪失和意外,就连偶尔遇有子女孙儿出趟远门,也要拉着手反复叮咛大半天。

高二那年,我报名参军了。为了避免刺激奶奶,从体检、政审到离家前往部队,大家都小心翼翼地瞒着奶奶。可是在登车告别家乡小镇的那一刻,我却清楚地看见奶奶在熙熙攘攘的送行人群中,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向我挥手……

此后的日子里,我与奶奶便聚少离多了,有时甚至一两年也见不了一次面,更多的时候只能在电话那头听听奶奶亲切的声音。奶奶坚强乐观、吃苦上进的品质无时不影响和激励着我,使我在部队这所大学校里得以迅速成长。奶奶对我的每次进步都欣喜不已,我也每次都承诺一有空就回去看望奶奶。然而,在常年的紧张生活中,我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爽约。直到有一天家中来电话告知,奶奶由于产生了幻觉,出门找我时从高坎上摔了下来,我才第一次携妻儿专程从外地赶回去看望奶奶。令人痛惜的是待我们心急如焚地赶到家中时,奶奶却永远闭上了双眼。

而今,奶奶的坟冢已经长满了野草。在我眼里,这些野草就是祖孙情缘的种子在尘世间的继续萌芽,将永远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