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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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冬天的阳光里
文/绿荷心语
在寒冷的冬天里,最喜欢有太阳的日子。清晨当你还躺在暖呼呼的被窝里的时候,一缕阳光照在窗帘上,大脑中马上反映出今天是个冬日暖阳高照的日子。马上起床拉开窗帘,阳光就照进了房间。心情也就跟着那阳光立刻明朗起来。
坐在阳光笼罩的房间里,冬天的暖阳照在脸上,把头枕在沙发上,轻轻地闭上眼睛,就感觉到眼前一片沌红。看着阳光照耀下的那一盆盆花草,吊篮翠绿,蟹爪兰正含苞待放。轻轻地拽下一片吊篮的叶子,贴在眼上,对着阳光,眼前就如一片绿地,仿佛自己不是在寒冬而是走在通往春天绿草茵茵的小路上,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冬日的阳光所赐。
在北风啸啸的冬天里,每当暖阳高照的时候,我都会到莲花湖公园里散步,走在叶无露树干,寒风吹吹霜草间,垂柳只见干枯枝条的湖边小路上,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虽然很冷但是披着阳光的外衣依然觉得暖暖的。只见那湖面上已经结了层薄薄的冰,站在湖边依稀还可以看见薄冰下静静躺在那里的湖水。没有了雀鸟啾鸣,只有白色的小桥和桥边的亭子,四处好静好静。阳光下你的心也显得格外的宁静和舒缓,我慢慢地走着,远处传来一阵阵歌声,那是一群退休的老人们自发组织的合唱团,每天都要到莲花湖边引吭高歌,听着那熟悉的老歌,仿佛一下子把你带回到了从前。时光匆匆而过,童年的一切好像就在眼前,鲜艳的红领巾飘荡在胸前,手中舍不得吃的糖果已经快溶化完,缤纷的气球,在骊歌中飘散。还有那成长之初,放飞的理想和憧憬,曾让你觉得世界充满爱与美好。曾经是多么渴望能长成一棵大树,虽不能参天如云,却也能玉树临风,曾经是多么渴望能化作一朵流云,自由自在,曾经是多么渴望……岁月的流逝,人生的悲欢离合,在走过的路上,在那一串串的脚印中,那深深浅浅的足迹中留下了爱恋的激情,友情的真诚,困境中的软弱和成长中的辉煌。此时过去的点点滴滴一起涌上心头,那些过往纯真的日子似远似近在脑海中翻滚。仰望蓝天看着那些放飞的风筝,却恍然明白原来早已回不去了。那些成长的时光,满是无法替代的美好,只能在晚年生活的闲暇时分,翻翻旧照片,走在幽静的小路上记起曾经单纯的自己和儿时的梦想。只有那歌声能陪你一起,回忆那当年的孩子气。
在冬日的暖阳下总觉得自己的心会渐渐地归于平和。坐在阳光照耀下的屋中,随便翻着自己喜欢的书看着或听几曲老歌和轻音乐,静静地享受着这美妙的时光,总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充盈在心中。想起老母亲,此时在做些什么,思乡之情让你抓起电话和远在家乡的老母亲唠上几句家常,听到母亲朗朗的笑声,我也开心地笑了。想起昔日的朋友在做什么,是不是还能想起我。想着女儿在忙什么,是不是工作还那样辛苦和忙碌。往昔的生活片段会时不时地从那遥远的记忆中蹦出来,使你觉得过去的事情并不陌生和遥远,只要想起就会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犹如那阳光照在身上一样。
在冬日的暖阳里,怀念那些早已离我远去的岁月,细细想着有那么多让你感觉温暖和亲切的人和事,亲人朋友,童年的稚事,成长的苦恼,生活中的痛苦和欢乐,虽然平淡,却让你相信岁月的美丽。犹如冬天里的一把火,燃烧着把你的心温暖。我突然觉得一个人无论觉得自己的财富或能力多么少于小,但是只要你拥有一颗平平淡淡的心,你就会在温暖的阳光下开心地生活,开心地笑着,开心地走着,开心地唱着,这是多么难得的富有啊!
我的冬天
文/倪红艳
南方的冬天没有北方的冬天冷,但不知为什么,在南方的冬天里,我却像冬眠了一样,没有一点生气。听说北方下了一场雪,心里突然活泛起来,打电话回去问母亲,母亲说雪下过去了,天晴了,但还是冷。母亲早就生了火炉子,他和父亲也是整天呆在屋里不出门,说冷得门都不想开。不由心生悲凉,在我的记忆里,北方的冬天是热气腾腾的。
我的家乡在陕西宝鸡的一个小村庄,记忆中,冬天好像一直是生机勃勃的,并没有因为天儿冷而沉寂下来。
西北风一刮,冬天就踩着秋天的尾巴来了,树叶哗啦啦铺一地,然后在地上打滚,然后整个塬上就光秃秃的了,除过柏树外,再难看到绿色植物。但这并不影响原上的生机,首先是孩子们开始和风儿打架——拿着搂耙和背篓扫落叶。北风狠劲一吹,落叶全跟着风儿跑天上去了,扫来扫去扫不到几片叶子,孩子们气喘吁吁,北风呜呜地看笑话。孩子们生气了,动作比风儿更麻利一些,不等风儿喘口气,落叶早被几搂耙搂到背篓去了,这时孩子们胜利了,笑哈哈地满载而归。
搂来的落叶,是冬天烧炕的好柴火。等母亲把炕烧得烙屁股的时候,雪就不期而至了。雪是在我们的睡梦中降临的。睡梦中,父亲母亲似乎在院子里扫雪,间或还夹杂着谈话的声音,然后就被叫醒了。我们兄妹三人穿着棉袄棉裤棉鞋,戴着棉帽子棉筒袖出了大门去上学。棉衣是母亲开春就拆洗好的,夏天晒过,里边似乎还有阳光的味道。母亲每年要缝六套棉衣。走出大门踩上厚厚的积雪,才知道真的下雪了。天还黑,雪的世界并不清晰,只有冷风嗖嗖地吹,我们缩着脖子抄着手向学校走去。村子里的大路上,三三两两的学生娃一会儿就汇聚成一个小队伍,然后排着队唱着歌儿一路向前,嘹亮的歌声让睡眼惺忪的村庄似醒非醒。雪不厚的时候,六点整学校的操场上像往常一样准时响起了哨声,有节奏的哨声和踏踏的跑步声不一会儿就让村子热火起来。村庄每天都是学生娃们叫醒的。
天大亮了,家家户户的四合院先是咣当咣当地传来开门声,随后铲雪的铁锨叮叮当当响起,再随后,扫雪的声音刷——刷——地此起彼伏,间或夹杂着一些交谈。一会儿,农人们无所事事,有的出门站在大门口看风景,有的跑到麦田拨开雪铺盖看苗子。抬眼望去,整个世界一片白茫茫,树上挂着雪串儿,房上堆着雪毯子,麦田里盖着雪被子,大路上印着雪窝子。这时候,我们的村庄就是童话世界,学校里朗朗的读书声恰似给这个童话世界配上了一首绝妙的乐曲。
等到九点放学,整个村庄飘起了炊烟。炊烟袅袅,逶迤向天,与雪地里撒欢儿的孩子和麦田里看苗子的农人一起点缀着纯白的世界。孩子们或者在雪地上打闹,或者在结了冰的涝坝滑冰;大人们谈着着闲话,或者大声吆喝着互相问候,呼出的热气一缕一缕蜿蜒四散。村庄真是热气腾腾的。
放学回家,院子里干干净净,满院子的雪已经被父亲母亲堆成了雪堆。母亲正在灶房忙活着,锅上热气腾腾。父亲在院子里忙活着,一会儿给牛添草料,一会儿铲牛粪。不等我们放下书包,母亲已经端来一盆同样热气腾腾的洗脸水说:"洗脸吃饭".然后自顾去端饭菜上桌。我们兄妹三人的六只手在脸盆里胡乱撩几把水在脸上抹抹,然后拉过毛巾擦几下,丢下毛巾迫不及待地爬上饭桌狼吞虎咽。至于父亲母亲是几时上桌几时吃饭的,我们似乎没有注意,吃过饭又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我的冬天就这样一年年地热气腾腾地陪我长大。长大后,我很少在北方过冬,记忆中曾经热气腾腾的冬天似乎不见了。我渐渐明白,是村庄老了,老得只剩下老人,连小孩都没剩下几个;是父母老了,老得只能围着火炉烤火,连棉袄都缝不动了;更是因为我离家太久,久得不记得曾经热气腾腾的冬天了。
也许这样的冬天终将成为历史的印记,但村庄再老,它总是孩子们的家,孩子们回家的时候,我相信热气腾腾的不止是冬天,而是每一个温暖的日子。
在南方冷湿的冬天里,我常常怀念北方热气腾腾的冬天。
盘桓在流年里的冬天
文/狸糯
倚山,靠水。
在这样的江南小城生活了十几个春秋,江南别致的冬韵一直盘桓在记忆中。我不知道为什么喜欢江南的冬天,也说不尽冬日里的美好。就像是吃了一大把糖果,甜蜜的滋味只有自己懂得。
小时候,妈妈带我去过长春。听说那儿都是雪。我便一路上都趴在窗上,生怕错过了半点雪景。可一下车,我便呆了。像是有人拿着一大团棉花包着我,让我喘不过气来。确实是哪儿都有雪,我第一次觉得雪原来是如此慷慨。那儿的雪,让人觉得沉寂,似乎是太安静了些,都肃杀了我蠢蠢欲动的春心。我也懒得去玩雪了,因为好像怎么也不会把雪玩得一点不剩,所以一点也不心疼了,雪的价值体现不了,也就失去了玩雪的乐趣。虽然我是极爱雪的,可长春的雪是太多了,多到让人失望,让人绝望。在这种极冷的温度下,没有什么事可做,也不想做任何事。似乎不管穿多厚。寒风还是会钻进来,连羽绒服也在这儿失去了它的意义,是太冷啦。冷得不像是冬天,像冰窖了。
江南的冬,那才叫冬。江南的雪,那才叫雪。江南的温服很适合雪。西风匆匆地来,不带任何预兆,在小城里放慢了脚步,在窗外久久徘徊。于是雪就在午夜悄悄地来了。它总是这样悄悄地来静静地走,然后让人惋惜怀念,确是一个坏家伙。一早醒来,撩去窗上的水汽,看到屋顶上的一层白雪,顾不得穿衣就兴奋地跑出去。江南的雪,很是懂得人情世故。她从不宿杀任何东西,她会留出屋顶的一角,绘留出野草的一叶。像是一块破碎的白绸铺向大地,生机尽可以在破洞处生长,互不干扰。江南的雪确是很宽容。
喜欢在雪地上捣蛋是每个江南的孩子必做的事。我们放肆地玩耍,兴尽时,会望着残雪惋惜,也顿时会感觉雪的伟大。她给了我们欢乐,却消融了自己。可有时一觉醒来,雪又能不动声色地将一切还原,让人喜出望外。我说过,雪是一个坏家伙。
江南的雪不喜欢停留在冬天的高潮,她只想悠闲地游荡在宁静温柔的江南,穿过丝绸一般的小河道,俯身向那青砖碧瓦降下柔柔的吻。她在江南是如此得柔情。她留恋这儿,挂在屋檐边迟迟不肯落下,就想小孩扯着妈妈的衣角。她会化进泥土,化成归家的一行热泪,化成江南最爱的水。你看,她连走的时候也不忘江南。因为江南的冬真是很好的。江南的冬需要她,她也最适合江南的冬。凡事太完美了不见得是好的,江南的雪懂得这道理,所以她从不会像你所期望的那样漫山遍野。像是维纳斯,她虽没双臂,可是也美得惊心动魄。江南的雪不多,但足以让人念念不忘。
似乎是一切最欢喜的节日都在冬天,所以冬天总是穿织着欢声笑语。大红鞭炮散落在雪地上,腊梅也开在白雪间,一红一白,一动一静,是难得的和谐。冬天,让远方的人儿归乡,于是屋里屋外的笑声不断。冬天真是个喜庆的季节。冬日的阳光是最好的。妇女在阳光下打弹珠。人人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冬日的阳光似乎融化了一切,包括那一份沉甸甸的幸福。她荡漾在嘴角,又藏进老人的皱纹里,日子便暖了。
不知道为什么,又喜欢把江南的冬天和春天联系起来。难道是因为墙角恣意绽放的腊梅吗?还是因为雪地上碧绿傲然的小草?也许是江南的冬天宽容了春天,所以她才敢早早地把那一抹绿意藏在大地上。冬天来了,春天就不远了。就这样盼着春,盼着所有美好的一切。
江南的冬天是那么美。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就让这冬日肆意地盘桓在流年,随着时光静静流淌。
冬天的秘密
文/崔健一
北京的冬天,只有下几场不会化的雪,才能让我勉强找到一些东北家乡的感觉。
民谣歌手爱用"南方"和"北方"的意象,塑造温暖与寒冷的鲜明对比。南方的定义有许多种,可北方似乎只北到了北京。这也无可厚非,北京的冬天很漂亮,大雪落在故宫的红砖金瓦上,也伴随着燕园的银杏叶一起唯美地飘落——歌曲中令人向往的北方,是那种诗意的冰冷,而非万分凛冽的酷寒。
冬天占据了我接近二分之一的生命,让这座名为"长春"的城市显得名不副实。只消三四场秋雨,第一片雪花的飘落便可昭示冬天的到来,那时最晚也就是10月中下旬。在某个秋夜里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向窗外望去,天地尽白,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都藏不住惊喜。小时候的作文最爱这种句子:"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冬天给大地盖上了厚厚的棉被。"现在读来,依然觉得感情质朴,找不到更为恰切的描述。
当然,生活并非处处那么唯美。雪中行走着的不是围着围巾的长腿欧巴,而是迟缓如企鹅的路人。零下20摄氏度的天气里,没人会像偶像剧里的主人公一般穿着风衣故作潇洒,前面的陌生人是男是女,都要凭着羽绒服的颜色加以判断。人行道上的雪常年不化,被路人踩得坚实了,再覆上一层小雪,就如同埋下了一颗颗地雷,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走,渴望拥抱这洁白的大地,却怕摔倒时受伤。
然而于我们这些年轻人,总要有纵情的时候,一周两次的体育课是暗无天日的学习生活里最好的发泄出口。奇滑无比的场地上,技术的差异被极度缩小,无论水平高低都能踢得尽兴。功夫细腻的队长趔趄着想过人,自己先脚底打滑,防守队员索性乐呵着将他一把推倒,也没人说犯规。冬天厚厚的棉服和积雪成了我们铲球绝好的防护,一铲出去滑个两三米,人仰马翻地倒在一起,一点都不疼。
旧雪未化,新雪又降。这一场埋藏上一场的印记,层层叠叠,和回忆相似。
夏天时可以在夜里喝冷饮,脱了衣服冲个凉上床,别提多舒服了。在学校里荷尔蒙爆棚,想说什么话冲口而出,偶遇喜欢的姑娘也不紧张,兴高采烈地打个招呼,紧接着大汗淋漓地去踢场球,什么都不是大事,什么都可以被甩在脑后。
冬天不一样,四肢末端被冻得僵硬,打招呼无法热情洋溢,而是缩着脖子,手揣在兜里点头致意。和姑娘不敢说过分的话,踢球也没法大汗淋漓,出去的时候是冷的,回来时还是冷的,什么都甩不过去。
情绪很敏感,就像高领毛衣在脖子上并存的温暖与瘙痒;幸福很简单,在户外待上五分钟后回到避风的室内就是一百分的满足;也容易变得矫情,因为除了坐在书桌前发白日梦,其他的户外活动都不太适宜;出门没有别的动力,只是想在千百个臃肿的背影中认出她的棉衣,那颜色未必鲜艳,但一直在找总不至于错过。
年轻人的冬天颇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味,老年人的冬天则别有一番样子。
老朋友遇见不怕没话可说,要像英国人一样先谈论天气。今年冬天雪多还是雪少,比起往年更冷还是更暖,总是值得一提。十多年之前还会谈论储存秋菜的剩余数量,如今的种植技术与物流速度使得此类的话题又少了一个。
老一辈人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冬天湖面上滑冰刀的年轻人有增无减,拿着大鞭子将冰猴抽得呼呼作响的老爷爷,如今却已经罕有。有些去年秋天还一起散步的老伙计,在春天就见不到了,听说是新年出门买菜时摔了一跤,就再也没爬下床。这样的消息太多,对于生命逝去的忧愁与恐惧,就悄悄渗透在两个人的日常对话之中:
"又自己出来溜达了啊?"
"是啊,吃完饭出来遛遛。天一冷就腿疼,走不快。"
"谁不是呢,一到冬天我这腰也就直不起来了啊。"
"哎,半截身子都埋到土里了啊。"
路上的行人吐着白雾,像一台台永不停息的蒸汽机,除了要尽快逃脱这酷寒,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但他们毕竟有避寒之处。在小区里偶尔会见到一两只冻死的老鼠与麻雀,然而更多的生物不知去向。风雪在单薄的生命面前肆虐,整个世界一片死寂。
死亡是从严寒中永久逃脱的唯一方式,而这亦是重生的开始。
每年春节走国道回农村的爷爷家,两边的田野上都积了一冬的雪,看上去有一尺多厚。老家的饭桌上做好了一桌农家菜,大人们看着大片鹅毛状的雪花,饮尽杯中酒笑着说,瑞雪兆丰年。这话说了千万遍,但竟总是听不厌。
埋藏的种子在等待积雪消融,沉睡的动物在等待一觉醒来。安静的除夕夜等待着焰火划破长空,馋嘴的小孩子等待着饺子的热气晕开。冬天节奏缓慢,任何事都急不得。
我的高中旁边是个繁华的商圈,每逢圣诞将近,树上会挂上七彩小灯,而12月25日当天总是会碰上大雪。这时候,《铃儿响叮当》丝毫不显得口水,整条街竟极具陌生感与浪漫色彩,想牵着她的手庸俗地从街上走过。也深深明白,为了这一夜的繁华,这条街静默地等待了半个冬天。
我突然明白为何东北人都开朗乐观有活力,在那么冷的天气里,如果还保持忧郁阴冷的话,恐怕真的会被冻成行尸走肉吧。大块喝酒,大口吃肉,肆无忌惮地说笑与嬉闹,是我们对抗自然的方式。
对于南方人来说,冬天是昙花一现的精彩。而对于北方人,冬天是蕴于骨血的宿命。无论去到再温暖的地方,冬日降临,总会从心底生出一分暗合故乡天气的情绪,那是身体关于寒冷的记忆。它让我情不自禁地放慢脚步,等待那个在冰面上不敢移步的身影,一如往昔。
冬天已过半,藏着秘密的那片土地,正在召我归去。
冬天的麻雀
文/段海军
与下雪时的欣喜若狂、热热闹闹相比,消雪时,就显得寂寥落寞、冷清惆怅。粉妆玉砌的童话王国,总能给人带来美好的遐想,而褪去伪装,逐渐恢复本来面目的世界,又轻松击碎了人们漫漫寒冬中短暂的春梦。
中午下班,小王踏着逐渐消融的存雪,情绪有点失落。推开院门,突然的响动,惊飞了一群麻雀。经过短暂的恐慌之后,这群麻雀显然已经适应了小王的存在,又平静如初了,或结伴追逐嬉戏,或专心低头觅食,或在树丛中梳理羽毛,或在枝丫间引吭高歌。在万物萧瑟的寒冬,叽叽喳喳地给宁静的小院平添了几许生机。仿佛在它的小脑瓜中,没有春夏秋冬的概念,周围的环境是好是坏都不能左右它的喜怒哀乐。突然间,我对这天天熟视无睹的小生灵充满了敬意。
鸟语花香总能给人们营造喜庆吉祥的氛围,人们对鸟类也从不吝啬赞美之词,或赞美其羽毛五颜六色,或赞美其歌声婉转动听,或赞美其仪态雍容华贵,或赞美其飞翔鹏程万里。唯独对麻雀,不屑一顾,甚至一段时间里,麻雀竟与苍蝇、蚊子一起,被列入"四害"行列,人人喊打。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这首儿歌中,不仅体现了人们对春天的翘首期盼,也透露出对报春燕子的感激和喜爱,可谁会去留意,燕子的旁边早已蹲守着一只灰不溜丢的麻雀。衡阳雁去无留意。南飞的候鸟丝毫不顾及人们的盛情挽留,飞走时竟然没有回头看上一眼,可谁还会记得,屋檐下那一窝麻雀,已经陪伴我们度过了多少个流年。
麻雀随遇而安,无论是农家小院的屋檐之下,还是城市钢筋水泥的丛林中,都能看到它轻巧灵动的身影。对食物更是来者不拒,陈芝麻烂谷子、萝卜头、白菜叶,在它眼中都是美食大餐。与其他鸟类和谐共处与同一片蓝天之下,从不因自己是常住户口,而欺负那些冬去春回的外来客。但是,麻雀虽小,也有自己独特的性格:忠于配偶,不离不弃。假如夫妻当中,有一方不幸死去,另一方一定会形单影只,终老一生。
如果把候鸟辗转迁徙看作是对美好生活的不懈追求,那么麻雀的从一而终,又何尝不是对故乡、故土的忠实守候。
收藏冬天
文/石兵
冬天是个适宜收藏的季节,因为一切都是安静而寒冷的,有着漫长的保鲜期。冬天里,一切生灵都停止了生长,也都停止了衰老,寒冷似乎把时间也冰封了,却惟独把心灵释放了出来,让思想开始了关于未来与过往的自由漫游,漫游那些过往,让尘封的理想再次发芽,漫游那些未来,让遮目的迷雾消弥无形,心灵的漫游让过往与未来凝固于清晰的现在,生命便在冬天成为了发着光散着暖的太阳。
一粒粒洁白的雪或许便是冬天惟一灵动的事物吧,它们自自然然地飘洒着,不需要借助风不需要借助闪电与雷声,它是一支画笔,为单调的冬天涂鸦一片圣洁,它是一首音乐,为静谧的冬天唱响一曲天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收藏一粒雪,便收藏了整个冬天。
步履缓慢的人群在冬天逡巡不已,彼此间少了些火热与纠缠,多了些并行不悖的默契,因为每一个人都明白,若要取暖,便需彼此间放开戒备与警惕,多些相互依偎的勇气与智慧。在冬天,惟一在生长的便是心灵吧,心灵感触到了久违的诗意与温暖,孕育了春夏秋三季的力量终于在冬天破茧而出,完成了一次完美的自我救赎。
收藏冬天,不仅是收藏一粒雪,更是收藏一颗雪一般纯洁的心灵,寒冷让那些尘土落在地上再也无法飘荡,寒冷让那些色彩落入大地再也迷惑不了心灵,寒冷还让那些聒燥与杂乱消失殆尽,只余下一颗回归质朴的心灵,展开想像的翅膀朝着诗与理想的方向。
收藏冬天,收藏了那些久违的理想,也收藏了那些从未逝去的爱与温暖,或许,这才是冬天让万物凋零却只余下生机勃勃的心灵的原因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