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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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的冬天
文/朱丽
又是一个冬天,望着窗外悄然滑落的雪花,我心里竟没有一点激动的感觉。唉,往年,奶奶在身边陪着我,今年,她的腰做了手术,回老家养身体去了,屋子里突然少了个人,这心里总觉着空落落的。
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奶奶正满头大汗地给我做棉被呢。那时,奶奶的粗手拿着一根很大的针,她说太小的针拿不住。奶奶的针是太大了点儿,迎着太阳,好像一个长长的螺丝钉。奶奶往针鼻里穿线的时候,那才好看呢,只见她把针举得高高的,睁着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好像是在瞄准,又好像是在半空里看见了一样东西,她想要快速地拿到它,又怕拿不准跑了,想要研究一会儿再去拿,又怕过一会儿没有了。奶奶一着急手就哆嗦起来,往往在这个时候,我就会一把抢过奶奶手里的针,学着奶奶那滑稽可笑的动作,祖孙二人捧腹大笑,过了一会儿,针就找不见了,奶奶又开始嚷嚷,说我不懂事儿,天天跟奶奶瞎闹。那时,奶奶唠唠叨叨的,别提多有意思了!现在,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了,没了奶奶的身影,没了奶奶那浑厚的声音,心里咋这么不是滋味呢!
奶奶做手术住院那段时间,我经常去看她,原本粗大的手上扎满了管子,更加粗糙了。望着奶奶渐老的身影,我想起曾经那个为我做饭,送我上学的"不老人儿",想起那个背我去医院,辅导我写作业的"万事通".再看看现在的奶奶,头发花白、脸色苍白,我竟酸楚地流下了眼泪。
奶奶终究有一天要离我而去,我们俩人对彼此的爱终究要留在心中。以后我要多回去看看奶奶,多陪陪她,让奶奶度过一个安详的晚年。
冬天里的温暖
文/常树辉
小时候,在我的老家河南,冬天是十分冷的。冷到何种程度,我们这些小孩子也说不太清楚。大抵是因为那时乡村的天气预报渠道单一——只有在挂在堂屋门后头的喇叭匣子里,偶尔能听到因线路接触不良传来的吱吱啦啦、断断续续的天气预报声。主要是,我知道,冬天还没来,母亲便早已为我们缝制好了过冬的棉衣与棉被等。
家里人多,条件有限,被褥不宽余。父母便开始操持着为我们打"地铺"——在土坯垒制的床上,用上好的麦秸,一层一层地铺垫,铺有一尺厚时,用力地把麦秸压实。褥子铺在麦秸上面,被子盖在褥子之上,人蜷卧在散发着淡淡麦香的被窝里,其松软与舒适程度,绝不亚于当今的"席梦思".
至于天晴,母亲便会把被褥全部拿到院子里的铁丝上晾晒。晒一阵子,用棍子敲打一遍,翻翻面儿;再晒一阵子,再敲打敲打,再翻翻面儿。这样经过多次的敲打和翻晒,似乎把太阳的热力和温度,全"敲"进了被褥里。半下午的时候,被褥变得蓬松鲜活起来。母亲匆匆地把被褥收了,认真铺好,被子是沿着四边儿掖的。晚上脱个精光,快速钻进蓄满了太阳温度和蕴含着满满母爱的被窝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暖和快意。
阴天的时候,母亲怕我们受冷着凉。晚饭后,便围坐在被窝里纳鞋或做针线活,等冰凉的被窝有了体感温度时,母亲便会喊我们上床睡觉——如今想来,那时认为理所当然或者不以为然的日常举动,竟蕴藏着天底下最无私、最纯真的母爱。
比较难熬的,是去学校上学了。这时候,父母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全靠着自己去硬扛。每天,我戴着"火车头"(一种棉帽),放下帽沿,扎紧耳把,穿着厚重的棉衣棉裤,斜挎着书包,小心翼翼地走在冻得像铁蛋似的路面上,人像个企鹅似的。学校里的三间教室,南面北面都有三扇窗户。窗户是用木条做的,家乡人称呼为窗棂子。那时的窗户没有装玻璃一说,都是用塑料布封堵的。遇上塑料布破损或吹坏,我们可就遭罪了。这时候,室内与室外的温度差不了太多。我们的小手冻得通红,脚是没有知觉的疼。看我们冻得厉害,班主任这时会组织我们搓手和跺脚。随着班主任一声"预备齐——"同学们开始边搓手、边有节奏地"咚咚咚,咚咚咚"地跺脚。这样活动好一阵子,等手脚都暖和过来时,再开始上课。
但在冬季里,我们都盼望着下雪。感觉里,只有下了雪,才算是到了真正的冬天。天地昏暗的时候,我们像期盼什么似的,左等右等地盼着雪花下来。有时等了两天三天,不见雪花下来,心里挺"不忿"的,有种说不出的忧伤和责怨,睡觉前仍带着不情愿的念想睡去。半夜里,一旦听到母亲喊一声:"咦!下雪了!"我会忽地醒来,心里荡漾着久别重逢似的兴奋和冲动。这时候,夜卧在床,侧耳静听,能清晰听到"簌簌,簌簌"大雪覆盖大地的声音。
天亮后,我会喊上左邻右舍的伙伴们,在雪地里奔跑和嬉戏。有时会玩堆雪人。有时会玩"捉小鸡".有时也学着鲁迅先生《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课文里讲的,在雪地里扫出一片空地,用棍子支起簸箩,簸箩下洒些粮食,在棍子下端绑根绳子,屏住呼吸,远远地牵着,玩捉麻雀的游戏。许多次,不知是麻雀聪明,还是我们不如鲁迅先生会玩儿,我们总是一只麻雀也捉不到。
雪过天霁,雪开始一点一点融化。因为天冷,房顶的融雪沿着瓦沿儿下来,未到地面,就悬空凝结起来,这样一滴一滴地凝结,很快就结成了"琉璃"(冰凌),有半尺长的,有一尺长的,还有两尺多长的。村村,户户,一排排,一片片,晶莹剔透的"琉璃"垂挂下来,犹如冰的童话世界。我常常拿着棍子,学着大人的样子,敲自家或邻居家房沿的"琉璃",有时用力不好,竟连冰带瓦一起敲了下来,挨了家长的喝斥与训骂。
这时候,水塘里、河面上,冰整河整塘地厚结起来。清晨,乡亲们去公社赶集,有赶着车的,有背着篮子的,有扛着货物、手里牵着孩子的,在河面上大声吆喝着、趔趄地行走,煞是壮观。闲暇时,我会和哥哥到村头河里的冰面上"打碟溜"(打陀螺)。"碟溜"是自己做的,我们找来废旧的墨水瓶,去掉盖,从瓶口处夯进一根圆形木棍,木棍外挖一半圆孔槽,孔槽镶上一个钢珠,钢珠露出半个脸儿,这样"碟溜"就算制作完成了。也有用木头削刻的,只是需要足够的耐心和高超的手艺,一般小孩儿做不来。"打碟溜"时,鞭绳沿着"碟溜"缠绕数圈,凌空甩扔出去,"碟溜"就会顺着惯性在冰面上旋转起来,然后用皮靴不停抽打,"碟溜"就会飞旋起来。
有时我们还进行"扇面包"比赛。这是我们那个年代乡村孩子的特有游戏,现在基本上绝迹了。"面包"的名字听起来好听,实际上就是用两张废旧的作业或书本纸做的,每张纸中间对折,一张压着一张,然后四面再折,一个压着一个,沿缝隙穿插过去,这样"面包"就叠成了。玩的时候,"面包"握折了四个边儿,紧扣在地上,一替一下,用自己的"面包"扇对方的"面包",谁把谁的扇翻,"面包"就归谁所有。有时扇到兴头处,我们把棉袄都甩了,在你一声我一声的"嘿"、"吼"声中,轮番上阵,战天斗地……
严寒的冬天,就在我们这样的自娱自乐和独特玩法中,一年一年地过去。
而今,现代化的御寒方式应有尽有,但在我记忆深处,每到冬季,我仍然怀念儿时冬天里的欢乐与期盼,还有父母带给我们的关爱与温暖。
冬天的雨
文/青果
寒流来袭,前一天还艳阳高照,大家都只穿着单衣,忽就刮起北风来,冬天总是这样让人措手不及。夜里顿感寒冷,便早早卧床卷被,沉沉睡去。大概是前几天的闷热让人产生倦怠感,偶遇寒风,感觉少了一份冬的严寒,多了些许清凉冰爽。
半夜里,朦胧中,忽听得窗外有声。如絮语,似倾诉,窸窸窣窣好像在纠缠不休。伴有滴滴答答的声响,歌儿一样唱响在耳畔,或者更像一阵鞭炮声,远远地从夜的深处传来。哦,是冬雨来了。
这夜里的冬雨,更显得小心翼翼,仿佛是踩着碎步前来。它落在灰色的瓦片上,沙沙沙,仿佛头顶有千万条春蚕在蚕食桑叶。它轻轻飘在叶子上,落在泥土里,发出细微的哼哼声,病吟般。听着这雨声似有似无,更觉得它的细碎了。此所谓细雨霏霏。
滴滴答答是屋檐下的雨滴汇成的水流发出的动静,这声音就像一个按捺不住兴奋的孩子,雀跃着,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蹦跶,蹦跶出一个个跳跃的音符。有时候,又什么声音也听不见,雨,好像藏了起来般,想是那屋檐下水流的断断续续所致。
在南方的冬天,这样的雨是最常见的。这时候的雨,没有了夏雨的急,大;也不比春雨细,小。只是一路缓缓走来,不急不徐。如果雨一直下了几天,就会把前几日的暖气驱赶干净,只有从嘴里冒出的一股股白烟略带点温暖,不过也转瞬即逝。抬头远望,天地混为一色,一片灰蒙蒙,空气也变得湿润。北方有"瑞雪兆丰年"的谚语,南方应该是"好雨兆丰年"吧。农人早已把田地犁翻,泡着冷雨。泥土经过冷雨的浸泡,更加肥沃,明年的收成也有了保障。
在这样的日子里,出门是一件烦恼的事。雨水泥泞了乡间的道路,即使擦得再亮的皮鞋也穿不出去了,往往得准备一双笨重的雨靴,这样才能放心走好每一步。所以,这时候的路上,都是一些蓝色的或粉红色的雨靴来回晃动。有时候,雨落在地上看不见,滴在手上摸不着,雨具似乎可要可不要。骑车时,我常常懒得穿雨衣,几分钟的路,就紧赶慢赶,等到了目的地以后,这雨雾就会洒满一头,脸上满是些细细密密的水珠,从眉间、鼻侧流经脸颊,一把抹下,脸上擦的雪花膏就算是报废了。穿上雨衣吧,笨重的雨衣会把衣服、头发弄得一塌糊涂,同样恼人。
寒冷的冬天因了这雨而更加冰凉。这时候,人们最愿意做的事大概就是围在火塘边烤火。在乡村,一进入冬天,人们早早备好过冬的柴火,仿佛非得把柴房塞得满满的,才有安全感,才能放心过冬。所以,冬天的雨季来了,人们也能从容面对。乡下人烤火,不计较柴火,讲究的是火气。一团旺旺的火苗,映衬出一张张红彤彤的脸庞。有时候烟熏火燎,眼泪鼻涕一起流。不过没关系,四周围坐着那些难得清闲的老农,他们闲话家常,商讨农事,酝酿明年的开春计划,一团火在心里燃起。
冬天的雨浇不熄心里的火苗,浇醒了春天的希望。
冬天补得好 来年生病少
文/耿立文
人们在经过了春、夏、秋近一年的消耗,脏腑的阴阳气血会有所偏衰,合理进补既可及时补充气血津液,抵御严寒侵袭,又能使来年少生疾病,从而达到事半功倍之养生目的。冬天进补除需要考虑到地理性因素外,还要考虑个人的体质因素,譬如冬天手脚容易冰冷的人适合"温补",体质好的人则适合"凉补".总而言之,进补时应神补、食补、药补、酒补相结合,以温补为宜。
神补:就是注重养神。精神上要积极向上,保持乐观,多做一些安静的事。中医认为:稳定的精神、情绪,对人体脏腑气血功能都能起到良好的作用,而神志反常、喜怒无度、思虑太过都能伤神。冬季神补应顺应冬季收藏之性,通过经常闭目养神,让大脑得到休息和净化;日常生活中,不计较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参与无原则的争执和较量;经常宽慰自己,到郊外登高望远,使心境开阔、宽容大度,从而达到养生的目的。
食补:食补以补阳为主,但不可过于机械,应根据自身阴阳气血的偏盛偏衰,结合食物之性来选择。阴虚之人与阳虚之人的饮食是有区别的。阴虚是指精、血、津液亏耗,其表现为面红上火、口腔咽喉干燥,干咳,口唇皲裂,夜出盗汗、皮肤干燥、毛发干枯。这类人宜防燥护阴,滋肾润肺,可食用柔软甘润的食物,如牛奶、豆浆、鸡蛋、鱼肉、芝麻、蜂蜜、百合等,忌食燥热食品,如辣椒、胡椒、大茴香、小茴香等,以免化热伤阴。阳虚之人主要表现为面色苍白、四肢不温、神疲乏力、怕冷等,应食用温热、熟软的食物,如豆类、大枣、淮山、桂圆肉、南瓜、韭菜、芹菜、栗子、鸡肉等,忌食黏干硬生冷的食物。
药补:老年人或身体虚弱的人,在神补、食补的同时,也可以用些药物进补。大雪节气常用的补药有人参、黄芪、阿胶、冬虫夏草、枸杞等,可和肉类一起做成药膳食用。
酒补:酒为百药之首。大雪时节,天气寒冷,适度饮用些白酒,有温通血脉、促进血液运行、抵御寒气的功效。酒对应八卦中的坎卦,而坎应肾,酉时则是肾经最旺之时,肾能藏住精气。因此,喝酒应尽量在晚上。若配合养生调理则效果更佳:手指凉、气短者可用酒配合补元气;后背凉者用酒配合温补肾阳;腹胀而便稀不爽者可用酒配合健脾;眼干涩者用酒配合养肝阴。酒也是双刃剑,凡面红或绛及脾气急躁者不宜饮酒。
冬天里说孩子的事
文/俞敏
要理解80后、90后,对我不难,两者加起来有4个,外甥、外甥女、侄子和儿子。
我相信"儿孙自有儿孙福",对下一代多是"放养".他们受的教育不比我少,该懂的不用教也会懂,不懂的再苦口婆心也教不会,用不着"言传身教",放任自流好了。
四个孩子,谈不上有多聪明,也谈不上有多愚笨,平凡朴实而已。这让我心里踏实,这样更接地气。
儿子,早先就跟我挑明,性格内向,不喜欢做生意。有自知之明,不好高骛远,这点好,所以在他读大学选专业的时候,我一再询问,选择机械工程是否与我从事机械制造有关。他说喜欢,我说好。
到后来,儿子不带我一起玩,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去了上海大众汽车厂,去做冲压规划。自己选择,自己喜欢就好。我没有理由,让他重复我的道路,我还没有低劣到,以折磨自己的小孩为乐。外甥女的选择与儿子的路径大致相同,去了浦东德资企业利渤海尔。
这两个孩子的选择,我是喜欢的。我曾开玩笑说,老子下海,儿子上岸。回首30年的职业生涯,国营企业的阶段,更让我开心。
外甥和侄子,选择在公司里,拿着不高的工资,看似一种省力的选择,他俩在冬天来临时的求生勇气和行动,却是出乎我的意料,让我击节赞叹。
胶东是水果之乡,外甥竟然做起了苹果生意,并且旗开得胜。胶东又是半岛,侄子做起了海鲜生意,也是有板有眼,更可贵的是懂得错位发展。
按说,做水果、海鲜是不起眼的生意,他们选择了,是自知平凡,也就不会有多大风险。风来了,浪起了,知道俯下身子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是不容易的,他们的房贷不愁了,生活也有了保障。
我在80年代,一边在国营企业上班,一边开了印刷厂,虽然付出多了,毕竟是有收获。那时我就想,只要辛勤,就能生存,现在我还是这么想。
我对他们也不是没有要求的,受了大学教育后,就不能是一个腐蚀社会的废物,要生活的好就要多付出,劳动可敬,没有高低贵贱。
冬天的味道
文/淡若岚心
天是真的冷了。
在路上骑车,已经感觉到耳朵、嘴巴在风里冻得生疼。过往行人,蜷缩着脑袋,把自己装在厚重的冬衣里,裹着帽子,蒙着口罩,围着围巾,只露两只眼睛,在冷空气里转动着。
这种天气,想着最好不出门才好。怎奈为了生活啊。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
想着,要是在乡下晴天的早晨,是可以看见寒霜的了。屋上、田间,树梢,该是都轻覆着薄薄的一层。如雪,不经意地飘落;如云,扯出了丝丝棉絮,给大地盖上。
祖母在时,常眯着眼,微笑着看着她的小菜园,自言自语:霜后的青菜,是顶好吃的了。
现在城里也有青菜,可惜大多是棚子里长的了,遇上下雪天,冻是冻不坏了。却也失了霜染的味道了。
城里的冬天,难寻记忆里的冬天。
偶尔,经过一条小巷,有人家正在给煤炭炉生火。碎木材燃烧的味道,令我怦然心动。久违的熟悉的气息,开始缭绕。早前在乡下,屋里生个煤炭炉子,上面炖着粥,咕嘟咕嘟翻着滚儿,那个粥的香气裹挟着炭炉子的味儿,在屋里弥漫。我们几个孩子围着取暖,说笑。炉子的下面一圈,戗着几双棉鞋,烘得热乎乎的,再穿上,像踩在棉花堆里,软软的,暖暖的,袭了全身。
现在都有取暖器了,干净、安全,也方便多了。可,没有那个味道了。
从前的冬天,特喜欢被子在阳光下晒过的味道。那个被子的被套,是要自己用勾被针,一针一针缝。被里子常用一块白得有点泛黄的粗布,被面是那种花花绿绿的棉布,被里比被面大很多,要从下面折上来一小截,与被面缝合在一起。我没有缝过,但是看过不少。祖母活了90岁,不知道缝过多少床棉被。常常在她缝被子的时候,我们在旁边玩耍。也会趴在被子上,贪婪地闻闻那个我们觉得好闻的味道。在后来流行用被套之后,祖母却不用。她说不习惯,不舒服,依然坚持自己缝被里被面,她说,盖得舒坦。
不过,也确实很舒坦,很服帖。现在的小孩子怕似都没有见过了呢。
那种粗布的被子,好像有种特别的味儿,也许那布料是常年放在樟木箱底下的,拿出来,经阳光暴晒,那种味道是令人难忘的,是童年的味道。
以前,我们乡下还没盛行什么踏花被,九孔被,羊毛被,羽绒被,统一都是棉花被。虽然笨重,但经太阳底下一晒,便轻软了许多。晚上钻进去,满满的棉花香,夹杂着阳光的气息,幽幽的,在祖母的碎碎的、有一搭没一搭的那些从前的故事里,酣然入梦。
从前的冬天,好像比现在冷得多。下过雪,屋檐下总挂着一串串的冰条儿,我们叫它铃铛子。我们那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冷似的,会把那个铃铛摘下来,放嘴里吮,那个透心凉啊,我们却笑得春花烂漫的。也会跑到有积雪的地方,用双手抔一把雪,用舌头舔一舔,冷得一惊一惊的,被大人骂。手冻得跟胡萝卜似的,可我们不冷。嘴里吐着热气,脸上挂着欢乐。现在的雪下得少了,也化得快了。难得遇上一场雪,我想我会比孩子还兴奋的。我想,喜欢下雪的人,不只是人们常说的追求一份浪漫,其实应该是,下雪天里,藏着我们更多美好的童年回忆罢了。
从前的冬天,祖母会在天没亮的时候起床,给我们搓糯米圆子。那个面粉用开水烫了之后调和,散发出一种特别馋人的香味。祖母就在灶台前安安静静、不慌不忙地搓圆子。 屋里灯光不是很亮,有一种安详的温暖,笼罩着。最喜欢圆子在开水锅里煮沸后,浮起来的样子。雪白雪白,胖头胖脑的,可爱极了。舀一个起来,咬上一口,软软的,粘粘的,香香的。有时候,祖母喜欢将这种糯米面直接用一个碗盛着,放锅里蒸,蒸好以后就跟面糊一样,上面撒点糖和荤油,我们忙不迭端起来,呼呼啦啦地吃。一道冬天最美味最暖和的早餐,就这样刻在记忆里了。
常把这些事情讲给孩子听,他听得津津有味。眼睛特别闪亮。闪亮得像夜空的星星。美好而纯净。
其实,想起来都是些很平常的点滴,但,一经岁月的烹煮,便显得那么不寻常了。便有了一丝丝令人怀念的味道了。
岁月久了,是能熬出好味道的。
从前的冬天
文/熊晓玥
今年初冬的时候,我陪朋友一起去了一趟她的老家。大概山村都是相似的吧,泥泞的小道,路旁种着叶子稀疏的树,远方袅袅的炊烟让人觉得朴实又亲切。
由于她的老家在山上,海拔比较高,所以还是初冬的时候就已经飘起了雪。一阵凛冽的风吹过,不禁让我打了一个寒颤,打量着周身熟悉的环境,我突然就想起了在奶奶家度过的冬天。
小时候每次过年都会回到奶奶家去,我们那边每逢过年是必定会下雪的,所以每次回去爸爸都会把车子停在村口,然后我们踩着雪,咯吱咯吱的走进去。那时村庄里还都是简陋的瓦房,青砖上一层细细的雪,在这平凡的白昼里竟也能放起光来。我总觉得即使世界物转星移,也是无法改变自然的璀璨动人的,所以每一次当我回到最朴素最接近自然的地方,回到这简单的村庄,都能感觉到自然的恩赐,就像这屋檐上的雪。
奶奶家门口有一棵柿子树,冬天也有圆圆的果子结在上面,雪落在暖黄色的柿子上,柿子显得透亮。那个时候嚷嚷着爬到爸爸的背上,伸出手摘一个,即使明白它还是硬硬的,不够好吃,但这圆滚可爱的模样也已经够年幼的我把玩一个上午。
每一次我家总是回来得最迟的,撩开门帘,姑妈他们早已经在屋里围坐一圈拉着家常。由于是偏南地带,所以并不是很冷,只需要在房子中央生一盆碳火,便能感觉到一团春气包围在你的左右。尤其是一大家子坐在一起中间盖一床棉被,更让人感觉到屋内的温软。
奶奶是一个传统农妇,细致拮据,勤劳朴实。尤其是临近春节的冬天早晨,奶奶早起都格外忙碌。那个时候厨房里还是简单的土灶,柴火放进去发出噼啪脆裂的声音,庭院里的井口打水的声音,菜刀切在木板上咚咚的声音,姑姑她们也陆续起来漱口说笑的声音……各种声响,现在依旧记得清楚。当时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奶奶家的棉花被子,暖和又干净,即使醒来也想要再躺一会儿。就这样躺在清晨的微亮蓝光里,看着从门缝里透出来的火焰跳动的光亮,听着这些热闹却不喧杂的声音,幼小的心在那时就能感受到了一种属于家的归属感,宁静又安心。躺不了一会儿就能闻到种种香气,每次闻到酒酿的香味,我就也忍不住从被子里爬出来,推开窗户,让白昼撒进来,发觉雪还没停,窗外已经白茫茫一片。然后一股脑溜下床,迅速洗漱完后,吃下一碗已经煮好的滚烫的米酒汤圆,手脚便会马上变得热乎乎的。
现在的我走在路上,这些过去的场景都毫不留情的浮现出来。那个旧村庄,那座老房子,那些冬日时光于我而言都变成了已经化为异物的故人。随着时代的发展,一切都在改变。村庄里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建了新的楼房,冬天雪花落在高高的楼顶上。
奶奶已经去世快四年了,爷爷被爸爸接到家里,那座老房子一直空着,现在应该是草比人高吧,只有回忆还在里面。现在每年冬天过年,我们也只是在自己的家里过,只有选一个日子才能够和姑姑他们又聚在一起,但也仅仅是相聚在那一个日子里罢了。
人生就像是一趟列车,载着我们轰隆隆地向前开去。路过无数个日子,每一个昨日在我的衣襟上留下一块带着露水的苔藓,还未等露水蒸发殆尽,每一个鲜嫩的明日又会在眼前开出花来。
走了几步,我一抬头,突然一株柿子树从前的院子里伸出来,几个圆滚滚的柿子,上面覆着一层细细的雪映入我的眼帘。我不自觉地踮起脚来,想要去摘,伸出手的一瞬间,一种微妙又熟悉的感觉传遍全身。我不由得愣在原地。直到听到朋友在不远的地方叫唤我的名字,我才又缓过神来,摇了摇头,快步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