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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散文

2023/07/27好文章

倚栏轩精选12篇亲情散文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亲情散文(精选12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怀念父亲

文/何翔凤

每逢佳节倍思亲。春节期间,我不禁又想起了最敬爱的父亲。

父亲去世已经一年多了。他一生劳苦,饱尝磨难;如今,好日子来了,他却走了。

父亲的一生是磨炼的一生。他出生在一个贫苦家庭,因爷爷年轻时打砖砸断了腿,日子更是艰苦。听父亲说,他17岁参加工作时,因无穿着、无被盖,去县城上了几天班又回来了,组织上知道这个情况后才把他叫回单位继续工作。

文革时期,父亲被当作"小邓拓"批判,在1970年全县开展声势浩大的"一打三反"运动中,被迫参加学习班。当时全县参加学习班的600多人,天天要求写交待,搞批斗,有些同志因受不了打击、迫害而自杀了。不久,我奶奶去世,等父亲从学习班请假赶回去的时候,奶奶已经在出殡路上了。父亲心如刀割,一个大男人跪哭成了泪人。后来,父亲转到了"五七"干校学习,边学习边挖土种花生,后又下放当农民。后来,上级落实政策,他才重返了工作岗位。

父亲的一生是学习的一生。在父亲工作的几十年里,只要是学新技术、新知识,单位都是派父亲去参加,成了单位里的学习进修专业户。父亲学完回来后,都会结合工作搞技术革新和新知识运用,并且取得了不少成果。

他参加工作后晚上义务教夜校,为了教好学员,他加倍努力地学习。父亲虽然只是高小毕业,但看问题、做工作都非常有见地、有说服力,群众喜欢听。父亲还写得一手漂亮的字,逢年过节,朋友、邻居都喜欢请他写对联。退休后,父亲虽然工资微薄,但长年坚持订阅报纸杂志,看书、写字、吹口琴就是他每天必做的三件事。父亲喜欢钻研烤烟生产培植、果木嫁接技术,退休后经常去他工作过的地方,给群众义务讲课和指导。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县里经常组织技术比武,父亲不是拿第一就是第二,家里以前用的脸盆、铁桶、热水瓶、口杯都是父亲得奖所获。

父亲的一生是奉献的一生。他心中追求的偶像就是雷锋。他在1977年写的一篇题为《为国家利益,减少国家开支》日记中写到:"我每次到了郴州去交货,自己用板车从马家坪土产仓库拖往外贸仓库,从流星岭、五里堆送到仓库验收后再返回单位,到郴州住宿选择价格最便宜的铺店住。虽然是单位里有报销,但也想到要为国家节约每一分钱……"

父亲教育他的后代都要向雷锋学习。他总是教小孩唱同一首歌——《学习雷锋好榜样》,还将歌用毛笔工工整整地抄写下来,贴在客厅最显眼的墙上,一批一批教,一遍一遍教,不厌其烦,乐在其中。

1973年3月22日,桂嘉输电工程在肖家黄花水三岔路口施工。父亲身为输电工程指挥部指挥员,为了保证施工进度,与民工一道卸底盘石。在一次劳作中,因民工李某某用撬棍打了滑,导致两块几百斤重的石头压在了父亲的手指上,当场压断右手食指两节。因没有及时得到治疗,手指不断腐烂,后来整个食指只剩下一点点,之后也没有去进行伤残鉴定,更没有领过一分钱伤残补贴。

1982年3月23日,父亲去行廊镇门头村指导烤烟生产,从田埂上摔倒在水沟里,右手臂当场粉碎性骨折,由于没有及时治疗,后遗症伴随终生。

2002年,父亲应乡党委邀请,回老家当村干部。他一个人从县城背起米、油回到村里,为村里架桥、修路、兴修水利,为村民办实事。为了完成乡里交给的各项任务,他用自己微薄的工资垫钱为村里疏通几公里长的岩洞。2004年,他组织村民修建了至杨梅岗2公里长的水泥公路。三年的退休工资全用在了村里公益事业建设上,直到前几年村里才把垫付的本金还清给父亲。2004年,父亲被县委评为第一届十佳基层干部。

父亲在世时,"上有老"是一种表面的负担;父亲走了,"亲不待"成了一种永远的孤单。再也没有父亲叫了,才感到从未有过的空虚和飘渺,我变成了没爸的孩子。父爱如天,我的天塌下来了。

父亲在1993年9月1日写下一段话:"要做一个廉洁奉公、光明磊落的人,开拓创新、求实进取。"我把这句话用镜框挂在办公室,每天上班第一眼就能看到。而每次看到,我就像听到了父亲的教诲之声,就像看到了父亲与乡亲们一起干活的忙碌身影……

父亲,您永远活在我们心里!

祝福你们!亲爱的老爸老妈

文/芳菲艾雅

俗话说:人到七十古来稀。从春节回老家参加舅舅的七十岁生日宴开始,我们就开始筹备和策划起了老爸国庆期间的七十寿宴。

眼见日子一天天临近,我们的准备工作也愈发的充分了。从生日宴会菜单与物品上的准备到程序上的精心策划,从主持词到唱生日歌,从宾客与主桌人员的安排到照相录像,都与哥哥进行了协商与周密安排。

为了让老爸的生日更有纪念意义,家中在国庆前夕添置了一些早就打算更换的新电器,有液晶电视、空调、冰箱。老爸老妈与丹阳老家的亲戚们一直交往甚密,人缘关系极好。因此,在老爸七十寿辰之际,他们向家乡的亲戚朋友们发出了邀请。最早到来的是叔叔婶婶一大家子九口人。他们在二号中午就赶来这里为老爸暖寿了。

十月三日这天,秋高气爽,丹桂飘香。一大早我便来到妈妈家迎接宾客。堂爷爷一大家子将近二十口人以及舅舅、姨妈、姑妈和表哥等一家一家人陆陆续续开车到来,细细数来老家的宾客大大小小足足有近五十人,看见多年未见的一些亲戚,让我喜出望外。见到她们时,忍不住与她们说起了丢弃了几十年的家乡话,她们也惊喜地说,五六岁就离家的我居然还能说出一口流利的丹阳话,真的很诧异。难得一见的众亲戚们也聚在一起拉着家常。

整台生日宴会由我主持,为了这个生日宴会,长到四十岁的我第一次去发廊烫了卷发,平日里休闲惯了的我,那天穿上了裙子,也时尚了一回。清晰的吐字,流畅的主持让我的朋友们都对我刮目相看,说我的变化很大呢!看来人的潜力是很大的。

当我让老爸许愿吹蜡烛时,老爸有些无所适从,一定要邀请老妈一同来许愿。看来一向被老妈照顾惯了的他有些不习惯一个人许愿啊!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堂弟和一些老家的叔叔们开始献歌。老爸也激情演唱了一曲《我为祖国献石油》,表达了他对自己几十年石油生涯的深厚感情,生日宴会在老爸老妈共同深情演绎的一曲《红梅赞》中结束。看着父亲母亲相拥共同高歌,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欢笑着鼓掌叫好。

整个生日会举办的非常圆满非常成功,在此由衷的祝福你们——亲爱的老爸老妈,祝你们健康长寿,幸福快乐直到永远。

母亲,愿来生还做您的女儿

文/王娟

一直想写一篇纪念母亲的文章,也曾经有很多次拿起笔,却又一次次放下,只因无法控制心中的悲痛之情。又是一年的清明节了,值此之际,鼓足勇气,拿起笔来,写出对母亲绵绵的思念,谨以此文献给早已长眠于地下的母亲。

母亲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农家妇女,她的一生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有的只是一件件平平凡凡的小事。年轻时的母亲,梳着两根乌黑发亮的辫子,高高的个子,白皙的面孔,有神的眼睛,一笑会出现一个小酒窝,称得上是美人一个,加之性格开朗,爱说爱笑,谁都愿意与之相处。而母亲却嫁给了当时正在当兵的父亲,也许,在那个年代嫁给军人是一种很光荣的事情。父亲在家中排行老二,大姑却是一个精神有点异常的人,所以父亲是名副其实的中流砥柱,而母亲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家中的长媳。幼年时的记忆里,父亲在煤矿上工作,并不经常回家,后来又伤了胃,时常胃痛,所以家中的事都是母亲一人顶着。上有公婆,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儿,还有年幼的小姑、小叔,光是做饭就是一件很累人的的事,但母亲从来没有说什么,而是任劳任怨的尽着一个长媳的责任,直到小姑小叔长大成人。

在我六岁那年,母亲和父亲在一个空闲的院子里盖起了五间瓦房,我们才搬出了老家,住进了自己的新家,开始了独立的生活。分家时,父亲并没有分得什么东西,爷爷只是把父母亲盖的房子分给了他们,同时分给了我们家部分债务。记忆中母亲这次好像很生气,但时隔不久,好像就淡忘了,依然热心的帮助大姑、二姑她们以及和街坊邻居和睦相处。她的乐观感染了周围的人,也深深的影响着我们姐妹几个。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能够勇敢的去面对,积极想办法解决。一天又一天,母亲忙完了外面,又忙家里,真的是里里外外一把手。正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所以我们姐妹几个,小小年纪就懂得帮助母亲分担家务,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如用秸秆烧水做饭、去别人家担水,打扫卫生等等,母亲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除口粮田之外,母亲又承包了好几亩地,家中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农闲时节,勤劳的母亲又去挖土方、做小工挣钱贴补家用,所有的脏活累活她都抢着干,不为别的,只为把日子过好。时至今日,看到那些当小工的人,我就会想起母亲为了我们,也曾经干过这些,只为让她的女儿长大后可以不干这些累活脏活,过上好日子。那时的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还很严重,家中没有男孩是会被人瞧不起的,称之为绝户,遇事常常受人欺负。母亲一连生了我们姐妹四个,也没有见到儿子的面,这成为母亲心中永远的痛。于是,她下定决心一定让我们姐妹读书,长出息,将来离开农村去过好日子。

在母亲的坚持下,我们姐妹得以顺利的读书升学。那时,姥姥曾经劝她,女孩子早晚是人家的人,读那么多书干嘛?还不如早早下来干活是正经。就像当年劝说母亲不要上学一样。而这次母亲却始终坚持着,无论家中多么难过,她都没有放弃,正是由于她的坚持,才有了今天的我们。除了二姐,我们姐妹三个都考上了大学,了了母亲的心愿,也圆了母亲当年没有上成学的梦,虽然母亲当年学习非常好。就在苦尽甘来之际,操劳了一生的母亲却病倒了,而且一病就那么重,完全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在外工作的父亲只好提前病休回家照顾母亲。曾经想在外闯荡一番的我,在毕业分配时也回到了家乡,只为照顾母亲方便点。几年时间,曾经满头黑发的母亲变成了一头花白头发,时常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屋里。曾经操劳惯了的母亲,此刻却再也无法为家人操劳,内心的痛苦时常溢于言表。天气暖和的时候,我常扶母亲在自家院子里来回走走。有时,母亲一个人也拄着拐杖在屋里活动活动,即使这样,我也很满足,因为,母亲在,家就在。

可好景不长,五年后的一天早上,母亲又突然病重,这次她再也没有被抢救过来。七天后,伴随着一声深深的叹息,母亲离开了我们,离开了她时刻牵挂的女儿。当时只有我和二姐守在母亲的床前,大姐有事来迟了一步,小妹身在外地求学,正在考试关头,父亲做主没有告诉她,所以小妹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生前,母亲一直担心我不在跟前,好在我一直陪伴她走完了人生之路,也算了了她的一桩心愿。

母亲离开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从悲痛中走出来,想起母亲就泪如雨下,别人无意中谈起母亲,也会使我伤心流泪半天,直至今天写下此文之际也还是泪水连连,稿纸不断被泪水打湿,几欲搁笔,又强忍悲痛,继续写下去,只为写出对母亲的无尽思念。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苏轼的这句诗成为我当下心情的最好写照。母亲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依然无法适应,人生的航船失去了方向,不知道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活着而活着还是别的。虽然一如既往的上班、下班,但生活却非常暗淡。好在时间是医治伤口的最好良药,但想起母亲心中还是不免酸楚。屈指数来,母亲离开我们已经十四年了,而心中的悲痛,却如昨日一般无二。十几年来,看到别人母女相携相扶,低声细语,鼻子总是酸酸的,常有"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之感。午夜梦回,觉得母亲就坐在北屋的里间里,笑眯眯的等着我们姐妹归来。

往事已矣,但忆及母亲,依然不免泪湿沾襟,值此清明节到来之际,谨以此文献给我那操劳了一生,却无缘享受幸福的母亲。母亲,您现在一切可好?您的女儿想念你!愿来生还做您的女儿,重续我们的母女情!

母亲的家风

文/吴建

我的母亲是个心地善良、勤劳朴实的农村妇女,她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母亲虽不识字,但她有许多朴素的做人道理,一直影响着我、渗透在我几十年的人生历程中。

母亲特别看重子女读书,笃信"书中才有黄金屋".每天清晨,母亲都要送我到村口,一直望着我走到学校大门,她才折回身;傍晚,母亲也总是站在路口等我回家。晚上,昏黄的煤油灯下,母亲一边做针线活,一边看着我做作业。每每我有懈怠的时候,母亲总是用"树不盘不成材,人不学不成器"、"各人吃饭各人饱,各人读书各人好"等她不知从哪儿学来的"至理名言"来教导我。上初二时,我因和外校几个学生打架,被班主任处分,我一气之下跑回了家。"不争气的东西!"一向对我没高声的母亲,那天竟狠狠地打了我一耳光,勒令我跟她回学校。可学校为严肃校纪,拒绝接收。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委曲求全的母亲,居然跪在校长面前,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请学校接纳我,还代替我向校长保证一定改过自新,绝不再犯,母亲的倔强和泪水终于感动了校长。如果不是母亲的执着,也许长大后的我和她一样在土里刨食呢。

"穿不穷,吃不穷,算计不到一世穷。"这是她告诫子女勤俭持家的常用语。我的童年时代生活比较困难。但在母亲的精心操持下,日子尚能过得去。日常饮食自然没有大鱼大肉,却从不断粮挨饿,一家穿的也很破旧,衣服基本上是补丁连着补丁,可总不至于春秋露肉冬天挨冻。我和两个姐姐上学的费用从来没有拖欠过。有一次,母亲煮了一锅薄粥,外加黑面馒头,我嫌馒头粗糙,扔在地上,母亲默默地捡起来,掸去灰尘,大口大口地吃了下去。"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母亲语重心长地说:"你知道这粮食是怎么来的吗?一粒米,千滴汗,粒粒粮食汗珠换啊。"上课时老师讲《锄禾》,我似懂非懂,现在听了母亲这一席话,我才真正理解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真实含义。

母亲虽不"知书",却很"达理". 祖父母在世时,母亲让他们住向阳的房间,睡温软的床铺,有好吃的总是先孝敬他们。他们生了病,母亲送他们去看医生,端茶递药,伺俸病榻。人们常说婆媳关系最难处,可奶奶却常常夸奖我的母亲:"我是前世修来的福,遇上这么好的儿媳。"虽然我家也穷,但只要乡邻有困难,母亲总是尽最大力量帮助别人,小到淘米篮,大到农具,母亲都接济过人家。因而在四乡八邻,母亲拥有极好的"人缘".

现在看来,母亲的这些"乡言土语"虽然很俗很平常,但没有读过书的母亲能传承着这些朴素的道理,使我耳濡目染,如沐春风,是多么难能可贵。

母亲的家风,是我一生的财富。

母亲的手

文/陈树庆

从小到大,从没有注意过母亲的手,周日在家休班,母亲坐在沙发上与我闲聊。忽然,她找来一把剪刀,要我帮她剪手指甲。我望着那把剪刀,还有她那期待而又慈祥的目光,略为迟疑,然后拿出我的指甲刀,说:"大剪刀我用不习惯,就用我的指甲刀吧。"母亲看后笑着说:"这指甲刀怕剪不动吧,我的手指甲又老又硬。"我自信地说:"没问题。"于是,我拿个板凳,坐在母亲面前,捧住母亲伸过来的手。

望着母亲的手,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子,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袭上心头。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端详母亲的这双手,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为她老人家剪指甲。抚摸着母亲那双饱经风霜的手,粗糙、无肉、瘦小,手指略微变形,伸展不直,关节粗大,一根根血管凸起,皮肤完全贴在手背上,一阵酸楚悄然涌上心头,泪水迷茫了双眼。

母亲的手是一双灵巧的手。母亲没有学过裁缝,却为家人缝制出各式各样合体的衣服。那时还没有缝纫机,一家人的衣服鞋子全靠母亲一双手缝制。多少个夜晚,在昏黄的灯光下,母亲一针一线缝制着全家人的衣服。做出的衣服总是有模有样,针脚细密、平整,做工精致、结实,让人看着美观,穿着舒适。赢得了村里大人小孩的羡慕,村里的闺女媳妇都喜欢拿着布料让母亲剪裁。

母亲的手是一双勤劳的手。在那过去的岁月里,母亲曾经是棒劳力,各种重劳力的活她都干过,逢秋过麦,场院里的营生,她拾得起,放得下,杈筢扫帚扬场簸簸箕,她都是好样儿的。为了让孩子们生活的好一点,母亲让父亲外出做工,家里里里外外都靠母亲一双手操劳着。不管是炎热酷暑或是霜天雪地,母亲都在黎明的鸡叫声中开始她一天的劳作。这双勤劳的手就像上足了发条的机器一样,不停地劳作着,永不停歇。早上,为家人做好可口的饭菜,便急忙扛起锄头,消失在绿色的田野里;晚上,在灯下缝缝补补、洗洗涮涮。在记忆中,母亲的生活里,没有"闲"这个字眼。地里的庄稼都种好了,母亲开始在家里忙活家务活。在缺吃少穿的年代,母亲用这双勤劳的双手把生活打理得井然有序,让我在艰难的岁月里感受到了生活有滋有味。

如今这双手,变得粗糙,变得苍老,养大了自己的子女,又为子女的下一代开始操劳,真的很心疼这双操持了一辈子的手,真心地捧在手心里暖一暖,歇一歇。我捧住母亲的手,轻轻地为她修剪。母亲静静地看着,嘴里不时念叨几句,一脸满足的神态。望着母亲的手,仿佛有一种情感在注入我的灵魂,注入我的思想。

母亲曾经用这双手,一把屎一把尿地养育了我。她为自己的孩子浆洗缝补,做吃做穿,背负着沉重的家务。普通百姓家的活计,能做的她都做过了,能吃的苦她都尝到了。面对母亲的这双手,我不禁肃然起敬。

母亲的手,是一双普通农家妇女的劳作之手,是勤劳的手,也是一双为家人创造生活的手。

父亲的笑和哭

文/凡人草儿

父亲去世多年了,留给我印象最深的莫过于他的笑和哭。

大姐结婚一年后,外甥出生了,初为姥爷的父亲一改往日的严肃古板,下班后立刻从母亲、大姐手中接过外甥,举到头顶,几上几下,乐此不比,要不干脆让外甥恰到脖子上开火车、坐在脚背上开飞机,那个乐呀,把全家都感染了。

后来,两个姐姐在婚姻上不听父亲的话,执意要走自己选择的路,父亲变的易怒、酗酒,常常在喝醉酒后大哭不止,那是我记事起第一次看见父亲哭。父亲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也是奶奶家的主心骨,家族里大事小事、村里的大事小情从来都少不了他的主张,在我的记忆里,他是那么的严肃、那么的坚强。可是,我的姐姐们却公然挑衅他的权威,让他在同事面前、家族面前被指指戳戳,所以没有被艰难困苦打倒的父亲,却被流言击倒了。那年,我正上高二,每晚看着父亲号啕大哭而无能为力,站在院子里暗自啜泣,对两个姐姐充满了怨恨,我多希望她们听从父亲和大姐的劝说,改变初衷啊,可是,她们却是那么固执己见。想想刚直的父亲为她们找工作是那么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受尽屈辱,我的眼泪也簌簌地流。我的学习成绩一项不好,但在父亲醉酒后哭泣涂血那一晚,我面对星空发下誓言:刻苦学习,绝不让父亲为我今后的出路再烦心了,绝不让父亲因我再哭泣了。

1994年7月,我参加了高考,月底的一天,父亲满脸笑容地进了家门,那是我们久违的笑容。母亲连忙问父亲,原来高考分数下来了,我的成绩估计上中专差不多,而且我的成绩在我们学校新生班还是第一名,同在一个单位上班的父亲同事的子女成绩都不理想,所以才有了我们那天见到的父亲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笑,接下来几天,我们天天都能见到父亲的笑脸,家里的阴晦气一扫而光。

没过几天,父亲就因车祸去世了,我的心一下子跌到了低谷。父亲的死影响了我们全家,至于我,则把自己深埋于孤独中四五年。每每在梦中梦到父亲的笑和哭。

在父亲短暂的一生中,儿女给与他的太少太少了,最多的是我们带给他的烦恼、哭泣。如今我们都各自成家了,有了自己的儿女,方体谅到父亲那时的艰辛与不易。多想让时间倒退,我们重做回父亲孝顺听话的女儿,让父亲多笑几次,可惜是再也不能够了。

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是一位典型的家庭妇女,小学一年级文化水平,大字不识几个,一辈子为儿女、为家操劳,洗衣、做饭,不知疲倦,从没怨言。父亲过世后,母亲精神大不如前,大事由大姐承揽,母亲只负责做饭、带孙子、孙女,天天、月月、年年,母亲围着灶台转。一晃,母亲六十岁了,却还在为儿女着急,为孙子、孙女操心。

听母亲说,过去的她受了很多苦,由于家庭成分不好,在文革时经常挨批斗,干的牛马活,吃的是野菜糠皮苞谷,记工分却是最低的。等到该出嫁的年龄,由公社包办,连父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走进了婚姻是大门。婚后,不仅承担了所有的农田活和家务,而且还要背负长年累月见不上丈夫的乡思苦。干活受尽欺侮,回家面对躺在一个土炕上的儿女泪眼婆娑,往往是一盏油灯陪伴母亲到天明,日子就在母亲粗糙的双手中悄悄流淌。

苦熬苦扒苦挣,终于盼得了合家团圆和丰衣足食。父亲调到了郊区,我们全家搬到了父亲单位分配的两间平房。虽然父亲一人挣工资勉强养活我们一家七口人,父母还时常为我们这些不争气的孩子争吵,但日子还算过的去。不幸突然降临,父亲突遇车祸一去不回,刹那间,我们的家再次没有了欢笑,母亲神思恍惚,终日以泪洗面,大姐被迫担起了家庭的重担,日子在不经意间少了许多争吵,但同时也多了许多眼泪和艰辛。母亲后来慢慢好了,她恢复了忙碌,四个女儿相继出嫁,母亲忙前跑后,外孙都由她带,轮到最小的儿子结婚,母亲才放下了心,展露了眉头,孙子的出生,更是让母亲喜上眉梢,她尽心尽力照顾着儿子儿媳和孙子,不管多么辛苦,也从不抱怨,再加上我们几个女儿常常围在母亲身边,使母亲多了许多欢乐。周围的老邻居看见母亲现在其乐融融的日子都很羡慕,母亲也很高兴,只是一想起父亲就多了丝丝遗憾,她总在我们面前叨叨"要是你父亲健在该多好"!

再过十几天,就是母亲65岁生日了。母亲从来没有过过生日,今年,我们几个商量,决定给母亲过大寿,弟弟说,到母亲生日那天,我们一定要照一张全家福,我们都在期盼着那一天。

母亲的银顶针

文/赵占江

说起顶针,现在的年轻人都会感到陌生。顶针其实就是戴在手指上像戒指一样的物品,它小巧玲珑,表面凹凸,是用来做针线活儿缝补衣服时用的一种特殊工具。

我们这一辈人对顶针有着深深的记忆。母亲去世已经二十三年了,她送给我的银顶针一直伴随着我,每当思念母亲时,就会拿出来瞧上一瞧,睹物思人,仿佛看到她老人家坐在炕沿上,在煤油灯下,戴着那只银顶针为我们兄弟姐妹缝补衣物的情景历历在目。

上世纪60年代中期,父亲被下放到农村劳动锻炼,全家人也跟着来到了农村。父亲没务过农,农活不会干,工分挣得很少,我们家孩子又多,生活就比别人家艰苦很多。一家人穿的、戴的,上至帽子,下到鞋子,全靠母亲一人缝制。每天晚饭收拾完后,母亲就拿出针线笸箩,戴上那只银顶针,坐在炕沿上,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把破损的衣物和鞋子一针一线缝补起来。

我小时候很淘气,整天和小伙伴玩藏猫猫,弄得衣服裤子天天都挂破口子。那个年月,人们生活都很艰辛,母亲白天侍弄菜地,为全家做饭,晚上还要戴上那只银顶针,为我们缝制衣服鞋子,从没好好休息过一天。有一次,母亲由于操劳过度,加上营养不良,患病住院了。大夫说:这是严重体力透支,缺少营养造成的,需要休息和补充营养。当时,父亲要把这只银顶针拿出去卖了,换点钱买些营养品给母亲补补身子,母亲硬是拦下了。

这枚充满母爱的银顶针,我会永远诊藏。

父亲老了

文/吴江琪

前一段时间,父亲的工资卡出了问题,需要去银行办理。

因特殊时期,父亲怕银行的营业时间有变化,便先跑到银行门口,把营业时间记下来后,才跟我联系。他打的电话时间很长,因为他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叙说一遍。有的重点内容,他还会说上两遍,一边说一边解释,唯恐我理解不了。最后,在他自认为叙述清楚后,转而问我是不是有时间跟他一起去银行。我说可以。他又问:你的工作能安排得开吗,孩子需要照顾吗……确认没有别的事情吧?为了让他彻底安心,我肯定地跟他说,我什么事情都没有,有时间和他一起去银行。说到这儿,父亲才放心地挂了电话。

这是父亲现在常有的状态。我觉得,父亲老了。我不禁开始伤感。因为我的父亲曾经是那样一个能干的人,在单位里,无论是技术还是管理,都是被人称赞的,以至于退休时,单位又极力挽留返聘了他几年。那时,我觉得,没有父亲解决不了的问题。我的职场困惑,只要跟他说,他立刻就能给出精准的指导。虽然他当时也60多岁了,但头脑依然清晰,处理、解决事情的能力一点儿不比年轻人差。可现在,他的能力日渐减弱,开始什么事都找我要建议了,而且一件事情总是说好几遍。

我回顾父亲的变化,细细想来,是10年前,他离开工作后开始的。他开始变得唠叨,会因为一些小事而烦躁。我分析,他的状态应该是不工作后突然放松导致的,便开始有意地给他安排一些事情:每天去学校接孩子;孩子学校里搞活动时,让他拿摄像机给孩子录像;让他督促孩子读书、写毛笔字……他很乐意做这些事情,每天都拿着笔和纸,把孩子的作业记下来,还很认真地向我汇报孩子的学习情况,分析孩子的成绩。那段时间,我感觉他又回到了从前,便感叹,人要忙着,就不会变老。

但是,这个结论后来被推翻了。父亲先是照顾了几年90多岁、生病的奶奶,然后又经历了两次母亲住院,最后他自己也做了一次手术。年逾古稀的父亲,明显地衰老了。为了不让自己快速衰老,他和母亲在市郊租了一块菜园子,开始种菜。那块菜园子真的是延缓衰老的宝地,经过两年的田间劳作,父母的精神和身体,都恢复了不少。

我很高兴,觉得父母又年轻了。但是,精神和身体的慢慢恢复,并没有带他们赶上这个时代,"一部手机走天下"的高科技困住了他们。处处都需要扫码,母亲看着就摇头,全部转手给父亲。我写了详细的操作步骤给父亲,他却不愿意学。我知道,对父亲阻碍最大的是不放心,总怕钱在不知不觉中被划走了。

这次去银行,因为业务需要,他的卡要开通手机银行。对此,他依然是先想到了安全问题。我看他实在不放心,便说:要不就留我的电话吧,我来操作。他一下子就高兴了,说可以。

就这样,我在他的卡上绑定了我的电话,以后,他的存取钱、转账皆由我来操作。那天,离开银行时,正好一对老夫妻来办理业务,也是退休卡出了问题。他们说,孩子不在身边,自己也不会操作,很着急。银行人员安慰他们,并热情地给予帮助。我们离开时,他们跟父亲说:"你看,孩子守着你,多好,不用麻烦别人。"父亲点点头,一脸笑容地走了。

站在门口,沐浴着春日阳光,父亲从包里掏出一盒饺子递给我:"这是***刚包的,是你爱吃的韭菜鸡蛋馅儿。"我接过来,忽然像回到了儿时,体验到了当年从爸爸手里接过巧克力时的感觉。那时,爸爸很年轻,给我撑着一把大伞……

父亲的军装梦

文/杨波

父亲今年61岁了,刚从村主任的岗位上退下来。父亲一直有一个梦,一个军装的梦。只是这个梦始终未能实现,这也成为了父亲一生的遗憾。

其实父亲曾经差点就实现自己的这个梦,那一年部队到镇上来招兵,父亲瞒着爷爷奶奶跑去参加了体检。招兵的首长一眼就看中了高大魁梧的父亲。首长询问父亲是否征得了家人的同意时,父亲第一次撒了谎,可就在临行前,爷爷硬是跑了30多里山路来县武装部,把父亲给拽了回来,理由很简单,他是家中长子,家里需要劳动力。

就这样,父亲的绿军装梦与他擦肩而过,直到现在父亲仍不时地念叨。我常常在想,父亲要是穿上军装一定很威武。因为我见过他穿着军装的照片,那是一张他借堂伯伯军装拍的。照片中的父亲,眼睛炯炯有神,很神气,很有军人气质。

尽管父亲没能穿上军装,但我觉得父亲骨子里有一股军人气息。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雷厉风行,直来直去,不会拐半点弯。那一年,村里有位老人喝醉了酒,倒在路边上,父亲路过,想都没想把他背回了家,谁知,酒醒后老人说身上的200元钱被父亲拿走了,硬是天天到家里闹,最后,家里卖了一头猪才把事情了结。那段时间把母亲"气个半死",让他再也不要做好事。但父亲仍"我行我素",前几年,一个老人摔倒,他依然伸出援手。

高中毕业后,我没有考上大学,父亲帮我报名参了军,虽然不是本愿,但也算随了父亲的心愿。临行前父亲没有太多说辞,简单的几个字,"好好干".

父亲喜欢穿军装,所以每次我会把旧军装洗干净后寄回来。父亲不论是干活,还是走亲戚,都穿着不肯脱。

前年,我转业回到了地方,再也没有旧军装了。父亲穿过的旧军装已经破烂不堪,但他每次要求母亲,再补补继续穿,在他看来,穿什么衣服都不如军装舒服。

婆婆的年

文/朱丽

进入腊月,婆婆比平日更忙了。身材高大、性子急躁的她早早就去街上置办年货。用她的话说:"赶早不赶晚。"买齐了油、面、肉、水果、蔬菜、零食等年货后,她惦记着给孙子、孙女买个玩具、买件新衣。处处周到,唯独很少想起自己。

随后,她开始一样一样精心制作、筹备过年的食物。先是蒸馒头,这么多年婆婆坚持自己和面,用一个很大的盆子,一点点地揉搓,蒸上几锅馒头,往往要费一天工夫。婆婆的手很巧,做的枣花馍,像灼灼开放的花朵再配上红色玛瑙,灵动鲜活。有的瓣瓣对称,有的层层叠叠,有的拖着长长尾巴似的叶。还有小兔子、小燕子、小刺猬、小猪、小羊等造型的馍,惟妙惟肖。孩子们爱不释手,不停地惊叹叫好。

然后是油炸食物。过去只是炸绿豆丸、炸麻叶、炸面团等,如今生活富裕,少不了炸鱼丸、鸡块等,还要做小酥肉等扣碗。这些足足让婆婆忙活几天。婆婆把炸好的食物放在一个用藤条编织成的大筐子里。然后长舒一口气,说一声:"你们去吃吧。"脸上的表情,没有疲惫,反而都是欣慰欢喜。

此后,婆婆还要给我们80多岁的婆姥姥、婆姥爷筹备年货,换上崭新的压岁钱,让他们发给他们的孙子孙女、重孙子重孙女们。婆婆还要带婆姥姥去赶年集,让她看看新鲜。她心疼婆姥姥。婆姥姥有喝点儿酒的习惯,一次酒后摔伤,婆婆天天陪在婆姥姥身边,谁也叫不走,从她伤心的眼神里,我们看到的是母女连心的深情。

我婆姑姑也是婆婆最放心不下的人。婆姑父去世早,晚年儿女们都不在身边,一个人孤苦伶仃,很可怜。婆婆常说:"你们只有一个姑姑,我们不对她好谁对她好。"年前,婆婆总会去给婆姑姑送一些钱,送吃的、用的。婆姑姑也总会满含热泪地感激着这个明事理、重情义的弟媳妇。

到了年三十那天,我们都回到了家。婆婆早早起来剁馅、和面、包饺子,我们也都擀皮的擀皮,包的包,婆婆很是开心,仿佛一个腊月的忙碌都是为了这一天。开饭了,婆婆又端起她那个黄色有点掉瓷的小盆子,里边都是她热了好多次的饭。这个小盆子永远不会空,因为每顿饭剩下的婆婆都会放在里面,等下顿热了吃,一顿一顿,循环往复,小盆子有时会越来越满。我们劝婆婆倒掉它,别吃了,婆婆怎么都不肯,仍然吃着这样的饭过年。

一年一年,婆婆就是这样忙碌地过着她的年,还有很多像婆婆一样的劳动妇女,她们又何尝不是过着这样的年?她们或许说不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没有思考过生命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还有别的更新鲜的过年方式,但她们知道全家人一起过年的团圆和温暖是多么重要。

也许,就是这一个个忙碌的母亲的身影,一双双母亲向你眺望的眼睛,牵动着你的思乡情,世世代代,永永远远……

母亲的情怀

文/lmansky

即将去扬州出差,况且扬州离老家甚近,仅仅距老家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如果工作进展顺利,时间有盈余,我决定回老家看望老母。临行前,我给母亲打去电话,把此消息告知于她,电话那头的母亲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计划六天的商务洽谈,用时四天就圆满完成,于是回家看望母亲势在必行。

那天在回家途中给母亲打了几次电话,母亲家中电话总是无人接听,令我好生纳闷。将要接近村口,我就远远看见已过古稀之年的母亲在村口极目远眺,她默默地向村口的前方张望着静静地等我归来。当我出现在她面前时,满头银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的母亲迷起双眼打量着我,脸上闪过一阵惊喜,乐得合不拢嘴,旋即迫不及待地伸出右手握住我的左手拉着我向家走去。我握着的这只干瘪的手,曾经是那样的细腻、光滑,就是这双手拉扯我一天天长大,待我羽翼丰满又放开手,让我在我理想的天空里尽情地飞翔。母亲脸上的笑容遮盖不了她脸上自然流露的丝丝倦意,强打精神迈出的稳健步伐怎么也隐饰不了她的体态龙钟,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顿时感悟到母亲一定在此等候了多时,明白了母亲家中电话为何一直无人接听的缘由。

母亲边走边告诉我,对于我这次回家她只抱了一线希望,因为她通晓我向扬州出发的那天给她打电话传递的信息。那天的电话表明我有时间才能回老家,而且说不准是在哪一天,为了这一线希望母亲从昨天就在村口等候了。是啊!每年我回老家看望母亲的次数真的屈指可数,除了春节必回,国庆节长假有时回,其余节假日几乎是没有回过。面对这少之又少难得一见的机会母亲岂能放过?又怎能不珍惜呢?人常说:"儿子是母亲身上掉下的肉。"我似乎理解了母亲的急切行为,其实,每次与母亲相聚,都是一次骨与肉的重合呀!

母亲也曾跟随我来我工作的城市生活过一年。因为城市里,身住单元楼的人们出入都有铁将军把门,邻里之间鲜有往来,我和妻子早出晚归忙于工作,白天,她一人独自呆在家中,实在无所事事,觉得孤单,所以固执己见,一直以来坚持一个人在老家生活。如此渴望骨肉重逢的母亲,可又为什么不喜欢这种儿孙绕膝欢聚一堂的生活呢?我深思不得其解。

"到家了。"母亲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猛一抬头,只见院子里一派生机向荣。火红的月季花竞相开放,喧嚣着热情,仿佛在热烈欢迎我的归来;洁白的栀子花,有的含着苞似少女般娇羞欲滴、有的盛开吐露着芬芳似少妇般尽态极妍;丝瓜秧赶着趟儿似的藤儿爬了满满一架,茁壮地舒展着宽大的碧绿的叶片,朵朵黄花恣意地点缀其间,犹如健壮的青年一样朝气蓬勃,有着旺盛的生命力;院墙边的一棵桃树用累累硕果昭示着成熟,极具挑逗性夺取了我的眼球,让我感受着丰收的喜悦。母亲分明是一位巧夺天工的画师,用勤劳的虽苍老但不失灵巧的手描绘出这样一幅美轮美奂的画卷。欣赏着这美景,我心旷神怡,对母亲坚持一个人在老家生活的原因有了一个合理的答案,操劳的一生的母亲最放不下的是劳动,劳动使她创造出源源不断的收获和快乐。生活在城市里,母亲真的无用武之地,我当初迁就、顺从母亲让她单独在乡下生活,不失为明智之举。想到这,我有点儿沾沾自喜。

"桃子熟了,今年就不麻烦你的发小来旺采摘了,你帮忙把树上桃子摘下来,你回城时捎上一点,其余的我送给左邻右舍。"母亲见我紧盯着桃树赶忙对我说。她边说边进厨房做起饭来。难得有母亲吩咐,当然十二分的愿意效劳,说干就干,于是我也忙活起来。此刻,太阳已落西山,微风四起,吹得桃叶沙沙作响,花儿搔首弄姿,阵阵凉爽袭遍全身,说不出的舒适惬意。

摘着摘着,母亲突然冲过来惊呼一声:"还好!没有摘光。""不要全部摘掉,留一些桃子在树吧!"不等我反应过来继而又说了一句。"留在树上干吗呢?"我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麦子早已颗粒归仓,留些给鸟儿。""留些给鸟儿,好像鸟儿是你家养的。"我在心里直犯滴沽,没好意思说出口。虽不情愿,但还是尊从母亲意愿。

采摘完桃子,稍作休息,不一会,母亲饭菜也大功告成。每一样菜品都是我的最爱,每一种口味正合我意,很显然,菜品是母亲精心准备的,她把我的喜好一直铭记于心,视我为座上宾,刻意而为的。每次相聚母亲不都是这样任劳任怨为迎合我的口味忙忙碌碌的吗?而我除了物质的给予,为母亲又做了什么呢?我问心有愧,心里一阵楚酸,饭毕强力要求替母亲洗刷碗筷,母亲竟然感动得热泪盈眶,实在令我匪夷所思。

碗筷收拾停当,坐在院子里和母亲一番推心置腹的家长里短,不知不觉间月亮已悄悄地爬上树稍,如雪的月光倾泻得黑夜如昼。微风轻漾,迷离的月色里,偶见几只蝴蝶在花丛中翩翩飞舞。临睡前,母亲特意抓一小把小米撒向庭院的空地,更增了一点寂夜的神秘。

多年来睡惯了席梦思,今夜躺在坚硬的板床上久久不能入眠,不免胡思乱想起来,揣度起母亲的一些言行,留一些桃子给鸟儿,莫非撒在地上的粒粒小米也是为了鸟儿?能有鸟儿前来觅食吗?……突然呼呼的风声响入耳际,风儿来了兴致,徒地增大了风力,它有空必钻,俨然不速之客从敞着的窗户刮进卧室,吹得躺在竹席上的我感到丝丝寒意,于是,随手拉上被单盖在腹部,困意渐浓,半梦半醒间惊觉被单移动,勉强撑开惺忪睡眼,借着月光瞥见母亲正为我铺展被单。"睡觉爱蹬被子的臭毛病还没改。"听得见她在喃喃自语。不忍惊扰她,偷偷地目送她步履蹒跚走出卧室,我不禁泪光盈盈。远走他乡的我,虽然和母相距千里之外,但我在母亲心中从未走远,我点点滴滴的习惯被母亲每时每刻铭记在心中,岁月无情地老去了母亲的容颜,却风化不了母亲对儿子的记忆,世界最遥远的距离是心的距离,心若近,纵使路程相隔千里,也不会觉得遥远。我对母亲为什么一直坚持一个人在老家生活又多了一种新的答案。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鸟鸣声声不绝于耳,有些清脆,有些恬噪。翻身起床,踱步至窗前,带着花香湿润的空气迎面扑鼻,异常的清新舒爽。凭窗而望,远处一轮红日正从地平线探出笑脸,天空蓝得出奇,朵朵白云在飘荡。靠近窗前的桃树上二只喜鹊叽叽喳喳,你侬我侬,庭院的空地上几只麻雀和鸽子和一只不知名的小鸟正啄食,母亲静静地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像守护襁褓中的婴儿。

真的有鸟儿觅食!看得惊奇的我冲出卧室大踏步至庭院,意想不到的是,鸟儿嗖的一声惊飞得无影无踪,平添我万分惆怅。母亲说,涉世未深的儿时的我看见生人,总是抱住她的双腿或者牵着的衣角躲藏在她的背后,这些鸟儿犹如孩提时的我一样害怕生人。原来常来觅食的鸟儿已视母亲为朋友甚至为亲人,而母亲早视这些鸟儿为孩子了。母亲对鸟儿有仁爱之心,鸟儿居然也通人情,事实胜于雄辩证明了一切。那么我想,何况人对人乎?

看着这满院母亲侍弄的倾注了母亲心血的花草树木,我恍然觉得草木也有情,要不然这丝瓜秧怎能如此茂盛、这月季怎能如此娇艳、这栀子怎能如此芳香呢?身处异乡与母亲相隔千里的我是不是应该拥有母亲一样的仁慈之心和博爱之情,才是给母亲的最好回报呢?我心里有了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