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故事
女人故事(精选20篇)
陪我去看向日葵
文/刘二木
结婚多年,男人爱着女人。男人最爱带着女人到处走走,寻找巷弄里的咖啡馆,午后衬着夕阳海边逐浪。
事情发生得突然。女人下班回家,觉得身体不舒服,心想可能是换季时节的小感冒,煮了碗热汤喝喝,躺在沙发就睡,等着男人下班回家。男人一进家门,看见眼前情景,简直吓呆了。只见女人呕吐一地,躺在沙发上无法言语。男人急忙抱起女人,飞也似地将车开到医院,一阵检查之后,医生摇着头走出来,眉头紧锁,说要等明天切片报告。
男人心慌,一夜没睡,他坐在床边,紧握女人的手,看着她憔悴的容颜,心里有说不上的愁。
病房门开,护士走了进来,拿着针筒抽血,顺便叫男人去找医生。男人一听,看了女人一眼,起身要走,女人面带忧虑,对男人低声地说:“不许骗我!”
长长的走廊,男人走得有点心慌。“是肝癌,已经有扩散现象。”医生说。男人觉得晕眩,仿佛整个人转了起来,回不了现实。“先做治疗,阻止扩散,但是担心并发症。”男人不答,医生走了过来,抚着男人的肩膀说:“我能了解你的心情,但是她还年轻,面对它,积极治疗,还是有希望。”男人激动得说不出话,过了许久,口中才勉强发出呜呜的声音,问着医生:“医生,会不会……看错了?”医生笑了笑。男人觉得再受打击。再问:“那治愈机会有多高?”医生回答:“很难说,要看疗程,以及恶化情形。”男人停了会儿,鼓起勇气问:“最坏的情况是什么?”医生抿一抿嘴,直视着男人说:“最坏情况是半年,但是还是得看治疗情形。”男人不语,觉得辛酸,忽然觉得人生整个扭曲变形。
走回病房的路,好长好长。男人真的希望,病房内住的不是女人,而是他带礼物看看就走的朋友。或者,这应该不是病房,而是家中的卧房,打开房门就可看见安心熟睡的女人,在他熬夜工作到夜半上床时,温温暖暖地将他抱个满怀。
走廊冷冰冰,病房门上贴着女人的名字,一个无法转换的地点及关系,男人仿佛失去力气,举不起手推开房门。男人告诉自己,进去后千万镇静,可以告诉女人病情,但是绝对不说严重性,要以乐观的表情,给女人奋斗的决心。
男人推开门,保持一个安心的笑容。但是看到女人的脸,话才出口,却是哽噎不成声,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人就这么站在女人面前抽泣起来,脸上残留着褪不掉的笑容。女人看了流泪。
疗程漫长,化疗常常让女人苦不堪言。男人定期陪送女人进出医院,看着女人日渐憔悴的容颜、黯淡的神情,男人觉得无助、痛苦,仿佛身上的肉一块块被割除,只剩没有感觉的枯骨,以及失心飘荡的灵魂。
病情恶化迅速,女人常在半夜痛得痉挛,紧抱着男人哀嚎痛哭,她说:“活得好辛苦。”医生安排女人开始住院治疗。白天女人的爸妈来陪,晚上男人总是急急地回家换衣吃饭,再赶来医院,做着工作陪着女人,夜深就拉开沙发,睡在女人床边。
月光皎洁,女人望着男人的脸,英挺的眉宇间,添了忧愁也藏着疲惫。女人伸出手,轻轻抚着男人的脸。男人睁开眼,望着女人。“我好想走,但是舍不下你,怕你会痛苦。”女人说。男人笑了笑,低声说:“对!你不可以走,你走,就没人照顾我。”“如果我走,你会不寂寞?”女人问。男人想了想,说:“我不会寂寞,因为我的心也会跟着你走,不会再有感觉。”月光清清照在二人脸上,泪缓缓流下。
渐渐地几个月过去,女人的体力明显虚弱,常常疲倦地沉沉入睡,不然就躺在床上望着窗外,不发一语。
一天晚上,男人拉着沙发,取出毯子准备要睡。女人开口说:“可不可以明天办出院,我想回家。”男人怔住,转过身问:“怎么了,住得不舒服吗!”“嗯!每天关在病房,很累。”女人答。“别这样嘛!住一阵子等病好,就可以回家了嘛。”男人带着笑容说。“别骗我,我知道我的病,只是在拖时间……”女人冷冷地说。男人一听心慌,急急回答:“怎么这样说,医生不是说慢慢来,而且你的病情已经稳定。”女人看着男人,坚定地说:“如果我所剩时间不多,你就不该骗我,让我在这个冷冷的病房落寞地死去。如果你爱我,就带我回去,陪着我,走过最后的这一段路,让我幸福地离开。”男人听了,跪在沙发上,双手紧握,紧抿着唇,一语不发。女人再说:“这阵子,我想了很多。我会面对它,继续治疗,但是带我回家,我会更有勇气。我知道这阵子照顾我,你过得很辛苦,带我回家,让我好好当照顾你的妻子。”男人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医生开出强效的止痛药,告诉男人这也是一种选择,病人心情好,对疾病也是一种抗力。
女人出院返家当天,要男人帮她带件粉红色的小碎花洋装,她要快乐地走出医院。女人依着男人,走在医院草坪上,阳光暖人。女人告诉男人:“从现在起,我要你每一分每一秒都爱着我。”男人点头。
回到家里,女人显得高兴了许多,似乎也多了些活力。男人常常下班后,带回大大黄黄的向日葵,因为女人深爱向日葵,总说向日葵每天好像张着大嘴,对着太阳公公叽叽喳喳地说话。他希望女人就像向日葵,对他说着话,永远永远。女人看到向日葵满心欢喜,但是日子久了,女人叫男人别再买。男人不解。女人说:“我爱花,但不想看到花谢,我能了解花儿求生的心情。”男人听了沮丧,不再买花,他知道在女人强颜欢笑的背后,那种深沉的忧伤。
有一天,男人开车载着女人前往医院治疗。回程途中,男人忽然微笑,转头问着女人:“累不累?”女人不解,回答“不累。”男人再问:“止痛药带得够吗?”女人疑惑,娇嗔着:“做什么啦,神秘兮兮的。”男人笑了笑,大声说:“走!带你去逛逛。”二人相视,女人听得会心大笑,依在男人臂膀说着:“随你,反正我就是跟着你嘛。”
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女人问男人要去哪里,男人不说,只是一味地笑。忽然听见男人说:“闭上眼,等我说张开,才能张开眼。”女人不解,抱怨男人故弄玄虚,但是闭上眼,不断地问着:“好了没?”车缓缓停下。女人听到鸟儿清脆的叫声,山风凉凉地吹袭,男人轻轻地说:“张开眼吧。”女人张开眼。眼前,一大片鲜黄色的向日葵花田。阳光笼罩,成千上万大大的向日葵花朵,抬着头,随风摇曳,对着太阳公公说话。女人掉下眼泪,男人伸出手握着女人说:“看吧!我就说向日葵长在田里才好看。”女人又笑又哭,心里欢喜。从此,男人常常载着女人来看向日葵花田。但是,女人病情急速恶化,再度住回医院,医生止痛药开到不敢再添剂量。
一天,女人忽然握着病床旁男人的手,对男人说:“我好想再看向日葵花田。”男人听了心痛,想带女人再去,但医生摇头。
一天中午,女人醒来,不见男人。男人忽然冲了进来,抱着一幅大画框,对着女人喊:“你看向日葵花田。”框中一幅向日葵花田的大照片,一样是鲜黄耀眼,对着太阳高声歌唱。女人感动,眼睛闪着泪珠,嘴角微微地笑。
最后几天,向日葵照片就挂在女人床前,女人一睁开眼就可以看见。一天夜里,女人要男人抱着她,在男人耳边柔柔地说:“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好累好累,我想走了。”女人告别人间。男人放声大哭,用力摇着女人,大叫:“我要您陪我看向日葵。”
山坡上,一座坟,旁边遍栽着向日葵。一个男人坐在坟前,落寞无语看着向日葵。他知道,这一生女人带走他的心,但是无法带走他思念她的深情。
做一个别样的美女
文/肖群华
“三八”妇女节,满屏都是美女、笑颜、祝福……晒红包、晒风景、晒闺蜜、晒礼物……女人们把这个节日过得活色生香、热闹非凡。打开朋友圈,里面美女如云,她们或活力四射、动如脱兔,或温柔婉约、静如处子;她们如山,“横看成岭侧成峰”;如水,“却作青罗带,迤逦绕山行”;如诗,“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如画,“浓妆淡抹总相宜”。每一个女性,都是那么独一无二,散发着真切自然的魅力!
面对这一张张美颜笑靥,我陷入思考:什么是美?什么是美女?我想:美与年龄有关又无关,青春是单纯生动的美,成熟是丰富深层的美,就像一条清浅的小溪与一潭碧绿的湖水,各有其美,各有其韵;美与颜值有关又无关,如果有一张得天独厚的高颜值面孔,当然让人赏心悦目,但就算长相平凡,如能笑意满满,同样令人如沐春风。所以,美,是一种风度、一种气质、一种格调。只要你相信自己是美的,你就可以是美的。每一个女人,都可以做一个别样的美女。
一个别样的美女,首先是独立自主的,无论经济、精神、感情,她都进退有度,拿得起放得下,不需要伸出双手去向任何人乞讨。她的自立,赋予了她自信、自由,担当、底气,这样的美女,爱起来真心真意,恨起来坦坦荡荡,可以为你放弃所有,也可以转身重整山河,就算失去一切她都不会失去自己。这样的美女,我谓之“女王”。一切的际遇甚至逆境,只会增加她的美,而非减损她的容颜。
一个别样的美女,悦己悦人。因为她知道,爱自己的人才有资格爱别人。她也许喜欢修饰打扮,她也许钟情户外运动,她也可能就喜欢玩烘焙、制糕点、洗手做羹汤……但无论哪个她,都是那么灵动可爱、生机勃勃、富有情趣。
一个别样的美女,必须是满怀善意、心有慈悲的女人。无法想像一个心肠歹毒、面目狰狞、待人刻薄的人能与美划上等号。一流的化妆是生命的化妆,女人,小美为貌体,中美为修寂,大美为心净。当时光流逝,所有的红颜都成为白发时,岁月留下的那张脸,便是自己一生的修行。
善待自己、愉悦自己、善意对待他人和这个世界,我心中的你,我圈中的你,就是一个别样的美女!
旧光阴里的故事
文/风轩
女孩是城里的,月眉杏眼,一米六四的个头,两条乌黑闪亮的麻花辫长过了衣襟,走动起来,在屁股后面欢快地跳舞。女孩上面有两个哥哥。虽然是在那个时代,但全家人都宠着她,爱着她,她就像家里的公主。
女孩到了嫁人的年龄,媒人一个一个的来,要踩破她家的门槛,其中不乏条件优越的。但是女孩很害羞,不愿去相亲。最后架不住母亲的厉声训斥,说谁家的闺女会一辈子不出嫁,在家当个老姑娘?女孩只好跟着母亲去相亲,前两个条件都很好,有一个还是某机械厂里的修理工,但女孩都不愿意。见第三个的时候,回到家对母亲说:就他了。母亲具体打听男孩的家庭情况后对女孩说:不同意。
女孩说:是我嫁人。
母亲说:这小子家太穷。
女孩说:穷没根。我愿意。
母亲说:他家是农村的,还没了娘,将来你会吃苦受罪。
女孩说:不怕,农村天地更广阔。
母亲没想到女孩这样执拗,只好答应了她。
女孩和男孩结婚了。当时有人说,他们过不长,城里的女孩娇惯。女孩听后,笑了笑。结婚后女孩才知道,男孩家真的很穷,结婚的时候只有一床棉被,婚房是两间那种外砖里坯阴暗潮湿的房子。一到夏天,疙疙瘩瘩不平整的屋子土地上随处有跳蚤往身上蹦,晚上随着人再蹦到床上,在身子底下骨碌碌地爬,痒得难受却又逮不着,影响睡眠。常急得他们心中像猫抓火燎烙饼似的翻来覆去睡不安稳。睡不着时,男孩就问,为啥嫁给我?女孩开始不答,最后问的急了,女孩说,老天爷指派的。男孩嘿嘿一笑,说放心,我不会让你除了我和跳蚤睡一辈子。等咱有钱的时候,我带你去北京登长城、洛阳赏牡丹、桂林看山水、杭州游西湖……女孩用脚使劲蹬男孩一下,然后笑一下说,快睡吧,明天还要挣工分。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日子虽苦尤甜。他们爱情的结晶一个接一个来到世上,日子更加拮据艰难。这时男孩的父亲从焦作煤矿退休,然后一年不到突然生病去世。痛苦而简单地埋葬过父亲,男孩接替父亲的工作在煤矿当了一名会计。男孩从小就聪明,书念得好,两只手可以同时把算盘珠子拨得噼里啪啦的响并准确无误。工作安顿好后,男孩把女孩和三个孩子接到煤矿一起生活。
几年后,全国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家家户户分责任田,这时女孩应该说已经是一位成熟的女人。她说要回家分地,这么多孩子靠他一人有限的工资不好养,土地才是生之根本,是聚宝盆,年年有收成,多好的事。这时男孩已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也成了成熟的男人,男人思考片刻说,那就依你吧,只是还带着几个孩子,你会很累的。女人说,不怕,我身体好,最喜欢干活劳动。
于是,男人在煤矿整天噼里啪啦地拨弄着算盘,也是在拨弄着他们的日子。女人在老家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土地里刨食,刨着一家人的口粮,也刨着孩子们的希望。
一天,女人的母亲来看她,而她正担着一大捆猪草颤颤巍巍走进家门,腰弯得极低,猪草挡住了半边脸,汗珠啪嗒啪嗒往下掉,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拧一下,就会滴出水来。女人的母亲当场就哭了,说闺女你不要命了,受这么大的罪!女人说,妈,当初嫁了他,就要一心一意过日子,不然,日子总也过不好。女人拿起院子水缸里的水瓢,舀起一瓢水,仰起脸,咕噜咕噜往肚子里灌。女人的母亲见状,哭得更厉害了。
男人常常给女人写信,询问家里的情况。女人常常回信,说一切都好,地里的庄稼跟比赛似地争着长;圈里的猪也体肥膘壮;只是几个孩子每个季节衣服都小很多。女人丝毫不提白天干的活有多累,晚上半夜还在被窝里给儿子给男人做鞋子缝衣服。
女人生病了,一直发烧不退,吃药打针也不济事。几个孩子放学回来饿得嗷嗷叫,见母亲躺在床上几天不下床,老大便跑到外婆家把外婆喊过来,女人的母亲一看女儿成了这个样子,心疼得哭出了声,然后,一封加急电报,把女婿拍了回来。
男人回来看到女人憔悴得不成人形,当即决定,辞去煤矿会计工作,回家和女人共同承担生活的重担。女人不依,让他回去。男人不听,执意留下。女人最终没有说服他,说你怎么比我当初嫁你时候还固执?男人说正因为你固执嫁了我,我才不能让你受太多的累。女人不语。
后来,他们又生了一个孩子。四个孩子都是儿子。女人看着四个儿子每次吃饭争抢不已的时候,对男人说,看咱家的儿子,跟牛犊子似的。男人说,都是好劳力。你是咱家最大的功臣。
光阴一晃,几个孩子都长大了,而这数年的光阴里,谁也不知女人和男人他们洒下了多少辛勤的汗水,付出了无法用车载用斗量的力气,只是日子越过越好。女人和男人从没有吵过一次架,红过一次脸,哪怕在最艰苦最困难的日子里。一位邻居纳闷地问:你们怎么从不吵架,这日子哪像老百姓的日子,简直是神仙嘛!而几个儿子更是懂事的早,一个比一个有出息。他们对母亲的话从不反抗,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就帮助母亲干活,刷锅洗碗,烧水拉风箱;割猪草扫树叶,抬粪水积攒肥……并纷纷在男大当婚的年龄在父母的辛苦操办下成了家,而成家后的儿子,孝顺这个词在他们家得到了最极致的体现。这时,女人和男人都已双鬓斑白。
几个儿子成家后,分家另过,毕竟,鸟儿长大了,父母已经给他们做了榜样,蔚蓝无际的天空,是他们飞翔拼搏的地方。只是,巢穴还在父母那里,隔三差五的,他们会不约而同的回来看看。
儿子们让二老出去旅游观光,母亲总说看景不如听景,花那钱干啥?不去!
最小的儿媳梅子和他们住在一个院子。院子很大,房屋早已经翻盖成红砖蓝瓦窗明几净的新房。儿媳在结婚的第一年夏天,有天婆婆问她:屋子里有跳蚤没?梅子回答:没有。地砖这么硬,跳蚤想生也生不出来。婆婆笑笑,给她讲述当年她和跳蚤数次打仗的情景。梅子笑疼了肚子,不由对婆婆肃然起敬。
梅子不会婆婆当年那个时代的活计,比如纳鞋底做鞋帮,绣花织布缝棉衣,但她会织得一手好毛衣。什么正针反针交叉针,拉针挑针螺纹针……这些柔软的毛线在梅子的手指缠绕下,在几根细细的毛衣针交相翻转下,花样百出,却又环环相扣,针针相连。麻花辫、波浪纹、缕空花、棋子格……衬托在毛衣上,有别样的风韵。
这天,梅子又坐在院子里织毛衣,婆婆走过来,发出一连串“啧啧”的赞叹,说梅子你教我织毛衣吧。梅子说好啊,赶明我去镇上给你买毛线。你给谁织,买什么颜色的?婆婆不好意思有点扭捏地说,你爸从没穿过毛衣呢,我想给你爸织,买驼灰色的吧。
翌日梅子就把毛线买了回来。她把毛线缠成球状开始手把手的教婆婆起针、拉线、缠绕、穿插、转换、变针……刚开始婆婆连连出错,急得满头大汗。梅子说要不我来织吧。婆婆摇摇头,说我慢慢学。于是,错了拆,拆了织,不知拆了多少回,终于婆婆在梅子的指点下走上了正轨。娘俩一起织着毛衣,一起说着话。婆婆给梅子讲以前的故事,他们的故事……于是,那些旧光阴里的点点滴滴随着手中线编织了进去,常把梅子听得心酸不已黯然垂泪。
婆婆的毛衣终于织好了。鸡心领,水草花,配驼灰颜色,简单大方,赏心悦目。梅子看到公公穿上时一脸的兴奋。婆婆是一脸的自豪。忽然梅子又看到公公眼里盈满了泪,小声的说,这么大的岁数了,还学会了织毛衣,难为你了。婆婆笑了笑说,回头让梅子教我织毛裤,我再给你织条毛裤。公公摆摆手,说要织你自己穿吧。
在那个秋天,婆婆为公公织的毛裤刚织完一条腿时,感觉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结果是胃癌晚期。全家人震惊。最后一致商议,隐瞒真相,不让婆婆有心理压力。但是,敏感而聪明又细心的婆婆知道自己得了不好的病,但她没有点破,任由全家人那个善意的谎言骗着她。她拒绝去医院治疗,但全家人怎会答应,终于还是把她送去了省城最好的医院。
治疗回来,人已消瘦变型,眼窝深陷。她说,医院是地狱,我再也不要去。但是,大家总有办法一次一次把她送到医院,他们怎会眼睁睁看着最亲爱的亲人在家忍受病魔的折磨。
终于,秋风无情吹得树叶满地飘落的时候,她走了。
公公去县城一家花店买回来一束塑料牡丹花,这是当初他承诺婆婆去洛阳赏牡丹最终没实现的事情之一,他把那束色彩鲜艳的牡丹轻轻放到了婆婆的身边。
梅子把她没有织完的毛裤织好交给了公公,公公抚摸着毛裤,泫然涕泪。
这一年,公公把婆婆织的那件毛衣拿给梅子,毛衣已经很旧了,袖口因摩擦脱针破烂,让梅子修补。梅子说,这毛衣太旧了,你穿给你买的毛衣吧,这件别要了。公公说,你们买的毛衣没有这件穿着舒服,你补补吧。
梅子跑了好几家商店,都没有当初这件毛线的颜色。最后,梅子买了和它颜色相近的驼灰色。织的时候,梅子的心泛起阵阵波澜,她仿佛看到当初婆婆织这件毛衣的情景,错了拆,拆了织。也是在那段织毛衣的日子里,梅子知道婆婆所有的故事,那旧光阴里的爱和情,就像这排排相扣,针针相连的毛衣针法,密密麻麻都是爱与付出。即便被阳光晒得褪了色,被流水的日子洗得破旧,但依然嵌满了暖心的温暖。于是,她懂得了公公不舍丢掉的眷恋。
当梅子把磨损断掉的袖口织好,心里不由泛起一阵汹涌的冲动,一种抒写的倾诉,她拿出纸和笔,在纸上写下:旧光阴里的故事……
弗里希的女人
文/香槟色沉默
“从前,在一个名为弗里希的神奇国度……”她的声音很温柔,比晚风还要轻,但我听得很清楚,因为博物馆在夜里也睡得很沉,很静。此时醒过来的造物声音都很轻,但很清楚,就像某款高档的车载音响,一片空间里,泛音清晰可辨。
神奇国度……那儿想必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发生吧?我屏住呼吸,等着她向我吐露出一个天国降临般的秘密。我是如此急切,不仅仅是对那神奇的国度,或那了不得的故事,更是由于一种赤裸裸的渴求。
于是我窒息了。
就在我快要死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于是乎,鸟儿重展翅膀,溺亡者再获氧气,苦难者终成诗句一样,眼下,我觉得好多了。但她一句话,就把我拆掉了,也许是该上发条了。
“那是个爱情故事。”她盯着我,尽管她没有瞳孔。但我想,我不介意。因为她知道我想要个什么故事。
“主人公……我记得古中国,你喜欢的。那就说是太守和一个渔家女吧……”她好像笑了笑,尽管她并没有唇。但我想,我不介意。因为她总是这么体贴周到。
“太守很富有,有几个合适的配偶,几个孩子也聪慧可爱,生活幸福美满……直到有一天,当地来了个女人,随是渔家子女,却生得唇红齿白,清丽脱俗……只是第一眼,太守便爱上了她……”她转过头来,尽管她没有脖颈。但我想,我不介意。只是每当我望向那片光滑的大理石切面时,心脏就像是被绞在了一起,如果我有心的话。
看官大人,这个故事很奇妙的,让我亲口讲给你:
只是第一眼,太守便爱上了她。太守打听了几户渔人,她似乎不是本地任何一户的子女,是从外地漂泊而来的。一路上在各户人家那里帮工,好像还去过京城,但被辞退了。她手艺灵巧,编制的渔网很受本地人的欢迎,肯吃苦,为了生计什么活都揽,但她的手白皙娇嫩,白皙,娇嫩……所以太守觉得——
也许她不介意。一个人孤苦无依的,一个年长男性的照顾于她恐怕是极其需要且理所当然的吧。于是一天,太守身穿华服,带上佣人,还有礼物……
“你愿意跟我走吗?”太守轻轻地问。但她黛眉微挑,带着些许困惑的神色回望着太守。
“你愿意做我的侍妾吗?”太守再次发问,声音大了点。她欣然一笑,带着些许较真的情态点了点头。
但夫人们不喜欢她,这大概是唯一令太守烦恼的事了。有两个生性刻薄的还在府上散播谣言,说那女的是魅妖,太守是中了邪了……
那女人的确有几分古怪,就连太守也这么觉得,虽然他并不介意。那个女人从不肯与太守同床共眠。要知道,太守公务繁忙,白天可是少有情趣……但除此之外,女人表现良好,安分守礼,不想其他夫人一样惹是生非,奢侈无度。她待人接物很有分寸,话虽不多,但人挺开朗,从早到晚都在为府中事务忙来忙去。哦,除了晚上。一旦太阳有落下去的征兆,她便早早回房休息,关好门窗,任何人来打扰都不开门,连声响也没有。太守只当她是睡着了。毕竟府中事务繁忙,事务繁忙……
异变发生了。但这其实是迟早的事,在太守得知真相后,他如是想。那天傍晚,他回到府中。不知为何,对那女人思念起来。出于想见她的强烈愿望,他在多次敲门无果后,从总管那儿拿来了房间的钥匙。也许,这样是不对的。但若要深究,将她带回家才是滔天大罪呢,开门时,太守如是想。然后,他看到了令他震悚的一幕,心脏仿佛跳到了嗓子眼儿——
女人躺在床上,没盖被子。光滑细腻的胴体泛着一股令人心神荡漾的光。唯一的问题是,女人没有头。太守在慌乱中一瞥,它正浮在房梁上,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后,他渐渐冷静下来。他甚至坐在床边,静等她醒过来,然后向他解释……
天亮的时候,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女人的头慢悠悠地飞回到了脖颈处,悄无声息地,女人就醒了过来,羞涩地望着太守。她兴许是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太守心想。
后来……女人死了,在太守出差的时候。据说是有个夫人发现了秘密,把一桶水放在了女人脖颈处,那个头找不到归宿,便痛苦地溺死了。但身体似乎是平静的,体温随风一样,慢慢消亡。
好了,故事讲完了,看官。哈?这事儿后来怎样了?我不知道啊。这就是个没头没尾的民间传说。但这是真的,是真的民间传说……
什么,你想听我的故事?和谁?和她?!
嗯……
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她讲完故事后,情意正浓,气氛也恰到好处。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倒不如说不这样就无法收场,我其实也不大记得后面发生什么了……可能,我们尝遍了令青楼花魁也面红耳赤的奇技淫巧,也可能我们什么都没干,认认真真聊到天亮。我真的不能确定呀,毕竟她身体僵硬且没有头。
怎么,不舒服吗?看官大人?
楼上楼下
文/马玉卿
一天,我正在屋里写东西,忽然听见有人敲门,打开门,见一个农村打扮的陌生女人立在门外。
陌生女人说:“我是三楼刚搬来的,我想问一下,楼下停的那辆电动车是不是你家的?”
“是我家的,咋了?”
“车镜给砸坏了,你出去看看。”
我出去一看,鼻子都气歪了。右车镜被砸得身首异处,左车镜也被砸得低下了头。
那陌生女人见我生气,脸一红说:“大兄弟,别生气,车镜是我家孙子砸的。我抱着孙子在窗前玩,孩子手中的玩具不小心掉了下去。”
“这是砸着车,要是砸着人咋办?”我不依不饶。
“说的是,我想着也后怕。我写了张纸条放在你车筐里了,上面留了我的电话,这都大半天了也不见有人找我,所以我就试着问了几家。”
我一看车筐里还真有张纸条,纸条上写道:“无意砸坏了您的车镜,赔不是了,愿赔偿一切损失。”后面写着姓名、电话。刚才我只顾生气了,也没注意到它。看到纸条,我的气也消了一半,人家主动找上门来赔礼道歉,并愿赔偿损失,如此看来,这新搬来的邻居还算是个实诚人。想到这儿,心里的一些怨气便消了,我对她说:“算了算了,一个小车镜,我自己修修就行了。”
“不行不行,我孩子也说了,一定要赔偿。”
听到这家孩子也这么懂道理,感觉这家家长平时很注重正面教育孩子,此时我的气不仅全消了,还对这家邻居起了敬意。自然,车镜修复后,我也没再吱声。
第二天,那邻居又敲开了我的家门:“兄弟,我看你车镜已修好了,花了多少线?”
“不多,15元钱。”
“这是20元钱,不用找了。这是我在老家种的佛手,给你带了几个尝尝。”
见到邻居递上的钱和佛手,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禁感慨:邻里之间,如都这么诚信、友善,这社会岂能不和谐!
爱醉熏风里 情归云深处
文/茹茈凄凉
【云之曦】
周五,艳阳高照着,看起来,这是一个九成会有点艳遇的好天气,风哼着小曲,神清气爽的走进了科室。“公司办”是一个阴盛阳衰的地方,一水伶牙俐齿的姑娘大妈,看着养眼,可一点也不省心。早间新闻依旧是陈谷子烂芝麻的韩国电视剧、明星八卦,还有“路透社”小道消息。
风是一个随遇而安或者说不思进取的男人,他上班的唯一目地就是为了等着下班。
风一直觉得自己的日子很滋润,有车有房有闲,无妻有妾有小三,还有腰包里的一点点余钱。古书上所说的“浪荡子”,门槛标准——潘、驴、邓、小、闲,台阶颇高!风觉得自己虽然有所不及,但依然有了嘲笑那些离标准更远之人的资格,风很有些自以为是的沾沾自喜着,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吞云吐雾中那叫一个惬意,外人一看,明眼就是一副“春风得意,马蹄更急”的没事找抽型神情。
“嗖……”,一阵凉风,风抬眼看到的就是一座“肉山”遮云蔽日而来,瞧那体型,完全打破了人体生物学的自然规律,看起来宽度厚度那是要远远大于高度的,更为奇特的是这移动的“肉山”,性别女,身手如此之敏捷,妖孽啊!
“雅馨宾馆!”资深美女看着手上的火柴盒,一字一顿的高声诵读。姐姐妹妹蜂涌而至,铁证如山中,封口请客这事已成大势所趋、人心所向。
工作极其单调,工作极度无聊,做为一个稀有品种的“男人”,风往往就成了大家乐趣的源泉。而且风只要稍一诡辩,什么事都会上纲上线到“你是否算个男人”这个让风怎么也得誓死扞卫的高度。而且按照一般饭局的规律,本来风是打算“引蛇出洞”,结果往往就成了“惹祸上身”,抛砖引玉的人,那砖常常得不偿失的就抛到了自己脸上。
明哲保身、三缄其口现在已然被风奉为了金科玉律。不过,今儿这事,也算祸从天降了,风自嘲着,一个火柴盒引发的喜宴。
饭局出来,风有些小悲哀,又少了四百,这岂止是花钱如流水,简直是泼水,“哗”一下就没了,风感觉钱包薄了很多,走路都轻飘飘了。按照科室里一贯的习惯,下面的节目是K歌,喝喝唱唱闹闹,也算排遣烦躁的好方式。AA制,风有些庆幸的捂紧口袋。
灯红酒绿中,唱K搞成了男女联谊会,表哥表妹络绎而至,场面不是壮观,那是相当的壮观。
这种场景,像风这样的呱噪的乌鸦,在气氛的调节上那就显得尤其重要。风在朋友圈子里薄有微名,QQ号美其名曰“老井”,按中国博大精深的拆字法,意思可以直译为“横竖都是二”,加上一个“老”,也表明了风那种把“二”坚持到底的不二决心!风自己也一直以为,古人“三十六计”中,怎么也应该有“装傻充愣”的一席之地,没有最“二”,只有更“二”!
风属于“人来疯”那类,人越多,越发的挥洒自如,嗓子不好怎么了?唱歌跑调那又怎么了?咱不走偶像路线改走喜剧路线不就齐活!
芸喜欢唱歌,她觉得自己不算黄鹂也一定是百灵,这种场合应该正是自己显摆得瑟的舞台。可看着荧幕前摇头摆尾自娱自乐,不,应该是自愚自乐更为贴切的麦霸,这气啊,真就不打一处来。按朋友的介绍,这个自认为很拉风的男人应该叫“风”。
芸也是“自来熟”的那类人,趁音乐的间隙,凑上前一脸的媚笑,“疯哥,够范儿,我给你点一首《勇气》,你再展示一下风采?”
风觉得自己真是人品大爆发,简直可以媲美那直钩钓鱼的老姜头了,美女搭讪,那头点得拨浪鼓似的,“嗯,嗯,没问题,唱不下来我给你朗诵。”音乐一起,风猛地回过神,《勇气》?这好像是梁静茹唱的,你以为哥哥李玉刚哦?这女人,损他来着。
“敢于肆无忌惮唱歌的人需要勇气,今儿我刚知道,同样,听你唱歌更需要勇气。”歇了一口气,芸痛打了一下落水狗,“咱们也算彼此励志了!”
风脑残了一会,继而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本来一般都是“老井”一出,谁与争锋!现在猛不丁的杀出一匹黑马,还带着诚意对着他扑面而来,风一下鸡动得浑身每个细胞都开始颤动,兽血沸腾了。对于这种赤裸裸的故意挑衅,风一般都采用“顺竿往上爬”的原则,“嘿嘿,可算找到组织了!”就像影视剧里地下党接头,风发着绿光的眼睛直愣愣的,琢磨着是中式的作揖还是西式的拥抱才能表达自己鸡动的心情。
“你缺心眼吧?”,芸直接赏给风一个白眼。
“你可真是聪慧,一下就找到了我们的共同点。”风故意加重了语气,“一对缺心眼!”
小心眼的男人,比小心眼的女人更加神鬼俱憎,芸板着脸看着风,摆出一副‘我生气了’的样子。
此时此景,对风只是小菜一碟,他无神的小眼开始呆望着天花板,沙哑略带沧桑的语气:“你千万别管我,我喜欢抬着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继续悲戚中,“只有这样,我的泪才不会流下那么多。”
芸强忍着笑意,憋得很辛苦,以至于身子不停的颤抖。
风乘胜追击,一脸的纳闷,“借问,你嘛时候彩铃改震动了?”顺理成章的,两个人一笑泯恩仇了。
风对女人的渴望,绝对不亚于猫对鱼的向往。芸酒后的小脸蛋宛如涂上了一层胭脂,真应了那句广告词:白里透红,与众不同。看着芸眼波流转间的灵动,银铃笑语时伴随的狡黠俏皮,风突然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心里开始打鼓,“这到底是桃花运?还是桃花劫?”
芸觉得风这样的男人“很好玩”,鲜花就是需要风这样的牛粪来滋润的。都说好奇心害死猫,既然猫的好奇心是天生的,那女人如猫,芸当然也不例外。
两个人都看对方很有“眼缘”的样子,罪过罪过,都是眼睛惹得祸!
互相交换了联络方式,聚会散场时,风和芸的眼睛贼溜溜碰撞了一下,望下梅,止下渴,相信应该彼此都读出了对方的心声。
【流云舞】
风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羊都快数到一万只了,人倒越发的清醒了,自己总感觉好像遗漏了什么事没做?点上一支烟,风反省了半天,脑子里鬼使神差的跳出了一个名字,芸!
自从第一次听了郭德纲的相声,就着人性本善的原则,风把自己定位为有文化、有素质、随时都有女朋友的非着名“三有”男人,从理论上来讲,风追求的女人当然不会也不能只有一个,做一个有追求的好男人,这是风一贯对自己的最低要求。
病根找着了,风接着考虑的打电话还是发短信了。深更半夜的,真整一个“午夜凶铃”也够瘆人的,短信比较彰显个人修养和礼貌,起码不会让芸觉得他是一个品位低下的男人。虽然风一直也没觉得自己算是善茬,但起码的“潜伏”还是明了的。
“你到家了吗?担心。”风恶心着自己的虚伪,都三四个小时了,到北京都可以飞来回了。按风的性格,这个时候的短信内容一般都是千篇一律,“姿势不对,起来重睡!”风这也算“事出反常必有妖了”。
“嗯,你呢?睡觉了吗?”回复的很快,风的直觉,芸应该一直就攥着手机的。
你来我往的,全是没有内容的口水话,废话这玩意,总是人际关系的第一步。当废话已经不能完整表达自己的心声时,风拨通了芸的电话。
电波交流中,彼此都是主角又都是配角,一个人不停说的时候,一个人就充当了合格的听众,并不时的用“嗯,哦,啊”等字眼,用不同的语气不同的腔调附和着,其乐融融中,气氛很是和谐。
整整两个小时,风终于结束了人生头一次地电话粥。感觉很不错,心里满满地。仿佛芸的温柔,已经通过一根长长的电话线,直达心底、
意犹未尽中,风发了一短信,“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对你微笑,纯属礼貌。不要多想,赶紧睡觉。”
风学着《沙家浜》里刁德一的唱腔,“这个女人啊,不简单,不简单,不简单!”
芸是移动公司的职员,用的却是联通的卡,仅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她特立独行的妖孽性格。
芸交过两个男友,她对自己定下的目标太高,先得到男人的心,继而得到男人的身,然后得到男人的钱,最后把男人整个得到后再把男人当狗一样的使唤。
当然,这种极端的妄想在局外人看来,就像小时候我们耳熟能详的2000年实现“四个现代化”那样荒诞滑稽,由于实际操作上的“不可能性”,芸往往出师未捷身就先死了。
做为一个漂亮女人,而且还是挂着单的,芸身边也一直不乏追求者,好男人坏男人如过江之鲤,有男人献殷勤是好事,可如果太过了头,那也让人反胃。可风那种说话老是“山路十八弯”的方式,恰到好处的拿捏,举重若轻的大愚或者大智,都恰到好处地搔到了芸的痒痒,一个有意思的男人,她对风如此定位。
做为单身男女的芸和风,偶尔的邂逅后,彼此心里都多出了一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东西。这种姑且称作为“好感”的东东,正是滋生所谓“爱情”的温床,而爱情这玩意,迷人之处也正是它的不可预见性,也许佳偶、也许怨侣、也许偶尔的擦身而过。如果这饮食男女在恋爱的第一天,就知道一定会取得真经修成正果,那也忒没意思了。
“今晚一定能睡个好觉,做个好梦。”芸和风心有灵犀一点通,睡梦中都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逐云际】
第一次约会,风本来想出奇制胜的选在菜市场,仔细一琢磨,没敢冒这险。至于公园景点之类的,风一直觉得自己不属于奔波劳碌的命,直接排除。
该吃饭的时候就得吃饭,该睡觉的时候就得睡觉,这对他就是幸福的事情,相信芸也不例外吧?睡觉这玩意,交言尚浅,打死风也不敢唐突,唯一的选择那就只能是吃饭了。
中餐吃味道,西餐吃的就是气氛了,不过,一从“性价比”出发,二是本着“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基本原则,这顿饭吃完,还不定怎么的,风决定还是控制成本的好,川菜馆的干活。
风掐着约定的时间,嘴里哼着小曲,“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屁颠屁颠的杀到了“巴蜀人家”。
按他几年交友的经验,女人一般都会“习惯性”的迟到,可今儿反常,芸居然比他早到了!
螓首蛾眉、桃腮杏眼、白嫩肌肤的芸,看着比昨晚灯光下靓丽多了,风脑子直发晕,乖乖,天上掉下的林妹妹啊!清醒,保持清醒!风的手在裤兜里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美色面前,一定得淡定。“美人计”,估计每个男人都会中。不过倘若轻易的就中了,那就绝对不是真男人,挺住!
风装模作样的看看手表,然后上下仔细打量芸,“不早不晚,刚刚好,呵呵。”
“切!”芸嘴角一撇,脸上充满了不屑,一副“我和你不熟”地神情,“你看什么看!”
“看你啊,不过也没什么好看的,你最多也就人民币,美元英镑还差不多!”风永远控制不住的是自己的贱嘴皮子,“再说,你不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芸开始冷笑,不停的发出“啧”“呸”“切”之类的声音,极力表达着自己的愤慨,神情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二次见面就又刀光剑影了,不祥啊!能三两句话就得罪一个人,对风来说,也算他真有本事。
进了餐厅,风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了,芸拿着菜单,看看价格又看看风的脸,就是不翻页。这饭店第一页单子一般都是宰你没商量的那种,理论上说,越后面的菜价越便宜,风觉得芸翻页的速度和翻脸的速度完全成反比。这女人,不会化悲痛为饭量了吧?风为自己刚才的不智懊悔着。
芸的小手在第一页上指指点点,“这个、这个、这个……”风感觉毛毛汗直冒,自己的资产直线下跌着,美丽的事物往往蕴含着巨大的危险,看样子,阴险也是不分男女的。“这些个,都不要。我最近减肥,一个麻婆豆腐一个青菜吧。”芸的声音在风耳里成了天籁,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风点了几个菜,特意加了一熊掌豆腐一青菜豆腐汤,算是道歉也是献媚吧。一瓶啤酒下肚,芸的脸红了,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娇嫩的都快滴出汁来,芸的身上总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淡雅香风,这是美女特有的味道,而且还是极品。风禁不住酒不醉人人自醉,陶然中有了“烟花三月,骑鹤下扬州”的味道。
“你这人怎么搞的,自己的豆腐不吃,老吃我的豆腐。”两双筷子交集在一起,芸嗔怪的说道。
“我喜欢吃你的豆腐,特喜欢。”风一语双关,加重了口气。
芸直接赏给风一个白眼,认识没一天,风都快成为白眼专业户了。“不撞南墙不回头”这码事,撞破头的人看见的依然是南墙,而撞破南墙的人看见的就是希望和目标,风即兴发挥,越发的进入状态,说话时也不大沉稳了,吐沫星子乱飞,面前那两个菜本来是炒菜,都快变成汤菜了。
芸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这还叫人怎么下筷?语言上吃瘪也就算了,饭都不让人吃了!就这一会儿功夫的郁闷,已经顶得上她过去一年郁闷的总和了。这男女接触,最先表露给对方的第一印象往往只是假象,相互了解的过程也就是一个相互掩饰的过程。可这叫风的男人,怎么这样快就原形毕露了,这人也太不讲究了。
芸轻叹了一声,音量虽小,可比风的声音杀伤力大多了。给风的感觉,她叹出的不是气,而是沧海桑田!
“我是女人吧?”“嗯。”
“我算美女吧?”“嗯。”
层层递进中,“怎么我觉得自己做女人很失败啊?你说说为什么?”芸这种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世界充满恨你没出息之势,显然也是练家子。
风悲哀的发现,他居然脸红了,他竟然害羞了!
看着吃瘪的风,芸一脸得意,“你这样的男人,我略知一二!”当然,芸丰富地表情在告诉风,她不仅知道一二,还知道三四。
“你以为会说几句俏皮话,懂几段脑筋急转弯,加上一顿饭,就可以搞定一个女人吧?就可以玩弄别人于股掌之上吗?”芸恨铁不成钢,“拜托,醒醒,别这么弱智好不?”
风小声呢喃,“对于你的无端指责,我保留意见。”
“我压根就没有问你的意见,我只是告诉你我的看法。”芸趁热打铁,给风淬淬火。表情很严肃,心里却是一阵的窃笑,切,叫你猖狂,叫你得瑟!
风终于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是什么意思了,现在的他,就像被人踩着尾巴的狐狸,表现地非常好非常好,风希望自己好地别再让芸有鸡蛋里挑骨头的机会。
“如果你有心,另外叫两个菜,我打包带回去,我喜欢吃不了兜着走。”芸给了风悔过的机会。
“另外,上班的时候不要给我电话,我一般周末都有空的,其余的你看着办吧。”会不会做人,这很重要!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女人,上道,风嗷嗷喜欢!
芸谢绝了风的十里相送,俏皮地冲风摆摆手,“疯哥儿走好,疯哥儿再见,疯哥儿拜拜”,佳人骑鹤袅袅而去。
“我告诉你,你还别拿虾米不当海鲜!我会让自己爱上你的,我肯定!”风跺跺脚,一改刚才的苦菜花脸,在心理承受力这方面,他确实很有风范和魅力。
剧情的发展似乎超出了风的掌控,可现在这种感觉,他喜欢,真喜欢!
【风随云】
今儿天气不错,少了八月的那种燥热,连带着风的心情也不错。当然,所谓的天气不错,也只是相对于前几天的酷暑来说,三十五度怎么也比接近四十度的高温凉快了许多。风的心情不错,则完全取决于和芸最近感情的飞速发展,估计快赶上动车一族了。
风叼着香烟靠在广告牌上,金鸡独立的摆着POSS,一脸“思考者”的深沉。说也奇怪,自从第一次约会准点以后,芸就开始“习惯性”的迟到了。
风倒也不着急,夏天嘛,本就是男人YY的天堂,“若隐若现”按风的诠释那就是“肉隐肉现”。不过,现在有了芸这个标准,九成的女人都被他划入了“穿的很清凉,长的挺败火”的范围,风感觉自己偷窥的幸福感被打了折,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姗姗来迟的芸,几米之外就开始不停的抛着媚眼,抛的风是晕头转向。明眸善睐中的秋波流转,直接把风的牢骚胎死在腹中。
“兄台,你也太有性格了吧!”芸指指风身后的广告牌,笑个不停。
“杰士邦——尽享一切,自有一套。”卖糕的,风原来背靠的是避孕套广告,真是一个彪悍的男人!芸伸出大拇指,无语中满脸的敬佩,意思很明白,算你狠,算你强!
“太平洋”影城,爆米花、可乐、舒适温馨的环境、一部叫《非诚勿扰》的电影,这些略带“小资”的情调,都成了爱情的催化剂。散场时,芸很自然地挽住了风的胳膊,这幸福来得太突然,风有些眩晕。
在这个一天就上床三天就分手,爱情如快餐的时代,风居然会因为和芸身体正常接触一下,就莫名其妙的产生了幸福感,这简直像二块钱随意买了一张彩票却中了五百万大奖般不可思议。
这男女相处,“害羞”是一种此消彼长的玩意,芸好像很放得开,风倒是豁不出去了。做为一个多次趟过女人那条河的男人,风自诩自己应该算“健将”的级别,可话反过来说,那淹死的可都是会游泳的。芸这条河,太深,风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想嘛呢?呆头鹅似的。”芸似笑非笑的看着风,那种充满成熟魅力的妩媚,让风不由得心悸。
“我在想啊,我好像已经请你吃了三顿饭吧,你什么时候回请我啊?”对付这女人,得走“野路子”,不能按她的套路来。
芸白了风一眼,腰一扭,头一转,冷冷哼了一声,“你也就这点出息,合着还给我记着账的。”
“咱不谈钱,谈钱伤感情。”
还是冷笑,“谈感情伤钱吧?”
“我开玩笑呢,怎么不懂音乐啊,傻帽。”
“谁傻帽?你才傻帽,你傻帽的二次方,你傻帽的立方!”
得,两个人又玩上“接龙”游戏了。风彻底被芸打败了,打架无好手,吵架没好口,没有最弱智,只有更弱智!记得第一次和芸煲电话粥,那温柔温馨的情景,难道全是自己主观上的臆想吗?风有些迷惑了。
在那里倒下,就在那里躺下,风决定再不和芸斗嘴了,这会降低自己的智商,以后得吃多少“脑白金”才能补回来啊!“绣花枕头”,风觉得这四个字,芸非常贴切,想到这,风不禁“嘎嘎”奸笑起来。
芸突然想吃西门上的“铁板烧”,两个人由东向西穿城越市,呼啸而来蹒跚离去。
一顿宵夜下来,芸出的主意最后依旧是风来买单,这让风彻底明白了一个男人应该尽到的义务,原来男人的义务就是专门给女人掏钱。
风觉得自己很吃亏,“打的”去花自己钱解了芸的口馋,最后还非得手牵手走路回,小十里地呢,居然还美其名曰找找“浪漫”的感觉。浪漫找没找到风也不十分确定,不过第二天脚上的两个水泡倒是实实在在的折磨了风好几天。
月静如水,芸难得的有了女人的扭捏态,飘忽不定的眼光让风的心里直发毛。
“你想干什么?别是想偷吻我吧?”风攥紧拳头大义凛然,“妄想!”
“你有病呀!”芸狠狠瞪了风一眼,可惜威力不大,倒有一点抛媚眼的嫌疑。
“你能治?”风嬉皮笑脸着,芸假装生气的样子,总是那么的赏心悦目。眼前这“绣花枕头”,不仅看着舒心,用着也应该舒适,风倒是越发的稀罕了。
“有句话,想知道吗?”芸眼睛不停的眨呀眨,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扑哧扑哧”直扑腾。
“不想,一点也不!”风摇着脑袋四处乱望,就像吃了摇头丸。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进口于印度总理拉甘地,来头大着呢,是憋屈人的一大损招。
“哼!我还不告诉你了呢,我急死你!”芸被风急得老毛病又犯了,白眼满天飞。
风心平气和,“我就不问,我憋死你!”小样,跟我斗!不知道我小名“魂斗罗吗!
“我偏告诉你!”芸嘟着嘴,好像受了气的小媳妇,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声音越来越小,“你不要喜欢别人了,要不,我一定会伤心!”老半天,芸总算艰难说出了这句完整的话,小鸡啄米似的在风脸上点了一下,飘走了。
风有些呆了,这朵花,夜色中开得格外娇嫩美丽!
【风云际】
无论喜气还是怨气,人都只活一口气的,这也就是所谓的“精气神”吧。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还是盛夏,可风和芸都感到自己的春天来了。
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莫名其妙的,风和芸的嘴就咬上了。
嘴碰嘴的撕咬虽然只是物理层次上的接触,而随之产生的化学反应才是两个人精神层面的融合。接吻的过程,高层次上来说,就是一种精神交流的无言倾述,这种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满足,通常对情不自禁的热恋男女会起到火上浇油的作用,从而使两人地关系更加亲密。
感情这码事真来了,神挡杀神魔来弑魔,估计天老爷也没辙。芸成了风的“盘中餐”,理所当然的,风也成了芸的“奶酪”,一分傻气,二分聪慧,三分弱智,四分灵犀,综合成了两个人此时此刻的十分幸福!
“风,你想在我这棵树上吊死吗?”芸沉默了老半天,低声的问。
“歪脖子树?”风故意扯偏了话题,对于刚才的吻戏,风归结为都是月亮惹的祸。偶尔的幸福和眩晕后,风恢复了理性。
“我这棵歪脖子树,今儿非把你吊死不可!”芸又开始发狠了。
就算我心甘情愿在你这棵树上吊死,就算我为了面前这棵歪脖子树打算放弃整片森林,可那也得我厌倦了丛林生活再说啊。想我英明了一世,又岂能糊涂这一时,总不能因为亲了一下嘴,就把自己下半辈子搭进去了,亲谁不是亲,真要论先来后到,怎么也排不到你的。
当然,这席话,风只能放在心里嘀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敢外露,他怕说出来以后,芸会杀人灭口。
这会功夫,芸的心思都快长草了,眼前这男人半天不开腔,敢情是吃干抹净撇嘴打算赖账的主!生气,生气显然已经不足以表达她此时此刻的心情。愤怒,出奇的愤怒!偏偏风这时心思也正恍惚着,完全忽视了即将暴走的芸,风脸上贯有那似笑非笑的痞子样,在芸的眼里成了赤裸裸的挑衅,潜台词就是——有本事,你咬我啊!
咬就咬,怕了你不成,芸垫着脚,搂住风的脖子,直接就来了一个“梅开二度”!
“从了,从了,师太,老衲从你了!”风摆出了一副我见犹怜的憋屈样子,嘟着嘴,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
芸伸手捏着风的下巴,眼含深情面带嬉笑,“妞,乖,给爷笑一个。”
这世事无常,总充满了太多的无奈,风心里骂着自己犯贱,属于懒驴性质,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芸觉得这幸福不仅在自己手里,更在自己嘴里。一男和一女,一个眼睛眯的貌似很得意,一个眼睛瞪的像是很生气,两个人都在尽情地展示着自己的睿智或者弱智。
对于这种近似于白痴的对白,在外人看来那是相当的闹心,风却乐在其中,活的快乐点,这是风对自己的最低要求。能从斗嘴中找到乐趣,无聊中寻到爱情,也没什么不好。风现在唯一担心的只有一点,这甜言蜜语听多了,会不会得糖尿病啊?
对芸来说,女人不一定非得喜欢坏坏的男人,女人喜欢的是男人知情又知趣。而“情趣”二字,与“智商”稍微沾边,却完全取决于“情商”。风在情感上的大智如愚,一般人看在眼里,怎么都有点“高山仰止”的味道,而且风这座山,好像比珠穆朗玛峰还高的,芸现在立志要做的就是——“登山健将”。
【云绕风】
按照“水到渠成”的自然规律,风和芸同居了。
顺理成章,芸成了风的“吊靴鬼”,电话、短信、QQ,各种方法轮番上阵,远程监控。瞧那架势,估摸着如果她有那能量,还会给风安上GPS——全球卫星定位。
芸现在看风,总摆出一副“我非要超度你”的架势,改造,一定要把风好好的改造。芸把改造风,已经当成了自己毕生的事业!
这不,刚一进办公室,风的手机就响个没完,看着科室里众人那忍俊不住的笑脸,风赶紧自言自语,“天气预报,1860的。”
“紧箍咒!”异口同声后就是一阵狂笑。
“上班呢,查什么岗啊,我有那么不安全吗?”风一脸的无奈,嘴里面虽然在抱怨,语气却是温柔加开心,幸福得有些口是心非的样儿。
这男女之间那点事,第一次誓死不从,第二次半推半就,第三次顺风顺水。这女人真放开了,男人还真小样不够看了!自从上了芸的床,芸就自动进化成了“说曹操,曹操就到”的加强版——想曹操,曹操也到!几次灵验之后,风彻底死掉了“想曹操”的念头。
芸一步一步巩固着自己的胜利果实,“打江山易,守江山难”这可是几千年来血的教训,本着“宁可杀错三千,决不放过一个”的基本原则,芸亲历亲为,对风的大小诸事,基本做到了事无巨细,无一遗漏。
吃完晚饭的风,正躺在沙发上惬意的看着电视,手机铃声一响,还没来得及掏出兜,厨房里洗碗的芸已经快马赶到。风若无其事的挂断,“打错了。”
芸一副“我明了”的神情,冷笑,“你该不会是想脚踏两只船吧?”
“呵呵,能者多劳嘛!”风嬉皮笑脸,还算有攻有守,进退自如。
“红旗不倒,彩旗飘飘?”芸一脸的好奇,人畜无害的样子。
“怎么感觉你是话里有话?”风强颜欢笑。
“不是话里有话,是心里有鬼!”芸敲响了南屏晚钟,“要不,我出去,你继续?”温柔之中,暗藏杀机。
风已经直接脑残了,芸的问题还在得寸进尺,而且变本加厉,问的一个比一个邪乎。
风直觉自己一不小心,很有可能尸骨无存。法律明文规定,保护妇女和儿童。男人呢?自己连起码的通信自由都没有了,悲哀!
风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把脚下四十三码的鞋,扇在芸三十八码的脸上。淡定、淡定,和谐社会,还是先讲讲道理讲讲天真。
可风万万没有想到,芸这人不黄却很暴力,贝齿一张,直接一口咬在风的小臂上,上排四个下排四个,分布很均匀,而且有明显的四凸感。
“这是新账。”芸师出有名。
风是典型的欠抽型,伤疤没好就忘了痛,“老账呢?”
“九阴白骨爪”重现江湖,手挡掐手,脚跑掐脚,顺势屁股上还挨了一脚,芸舔舔嘴,意犹未尽,“肉多,脚感不错!”
这就是传说中的“家庭暴力”?风欲哭无泪,明儿赶紧去买人保,风真的很怕自己会英年早逝。
几个回合下来,风感觉自己已经被芸折腾出了“手机恐慌症”,但凡在家里一听到电话、短信的提示音,立马就下意识的做出鬼鬼祟祟的鸟样。
在风的电话簿里,但凡亲密一点的异性,全是“小”字打头,小李小张小王小马……特有猫腻的,那就是1860、1861之类了。
芸特喜欢和风玩这种“躲猫猫”的游戏,不到半月,芸通过“敲山震虎”、“捕风捉影”、“指鹿为马”等技术手段,就已经成功侦破了“小”字头案件。照这速度,风悲观的觉得,数字型的藏匿方式,在芸的火眼金睛下,倒计时的时间也是指日可待了。
当风忍泪删除小李小张小王小马时,看着那熟悉的1860、1861,心里油然升起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
在芸的淫威下,风自觉把“老井”的网名改为——“丫从良了”!
【步云端】
周末,风和芸去看了一场老电影《十面埋伏》,内容乱七八糟,不过那古筝弹奏的音乐,真的蛮适合风此时的心境,刀光剑影中的悲亢。埋伏,自己就是中了芸的十面埋伏,风肯定。一定得想办法杀出重围,风攥紧了拳头。
散场回家,风跑到卫生间锁上门,对着镜子苦练表情。先把脸拉得像长白山,紧锁眉头对对眼,再想想谁借了自己的钱没还,折腾了半天,终于勉强齐活。雄赳赳冲出来的风,那表情惊天地泣鬼神,眼神杀气腾腾,看谁谁怀孕,瞪谁谁流产!
“喂!”风壮着胆子大吼了一声,可惜中气不足,音量不高。
芸正打理着自己的秀发,正眼都不看风一下,“干嘛呢?给你说件事,明天我得到外地学习一礼拜,你得自己照顾自己了,要乖乖的哦。”
风一下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把“正事”忘了个一干二净,“你走了我怎么办?不同意!”气急败坏中,“谁给我做饭?我下班了那不没事做了,时间怎么熬啊?”
看着暴跳如雷的风,芸心里的某一处,莫名被小小的感动了一下,“衣服洗好了放在床头柜里,冰箱里的食品我也买齐了,几天我就回。”
“你去哪里?我请假陪你去,当旅游了,好不好?”风死猪不怕开水烫。要将无赖进行到底,“再说,我这人抵抗力差,没有你监管,我怕自己独自去偷欢。”软硬两手来,一个男人能够多事到风这地步,倒也算一门技术活了。
“别闹了,我相信你。”芸自信心满满。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风现在一想起这话就觉得是在放P,一周的时间他过得度日如年,双人床单人房,日子很难熬。
小别胜新婚以后,芸笑眯眯的看着风,“别紧张,我只是路过,顺便找个茬。”
风点上一支“事后烟”,感觉自己脑子很清醒,马上做脑筋急转弯都是不是问题,“自查自纠还是你略作提示?”
“相公,怎么感觉你有点心虚啊,自省!”开始循循善诱,“红杏出墙,未遂还是得逞了啊?”芸的语重心长中,又是感慨又是叹气,而一直搭在风腰上的那只手,风完全可以看成是威胁。
“月亮代表我的心!”风的话音还未落,窗外那原本羞羞答答的明月,立马就躲到云层里不再出来,似乎感觉这话侮辱了自己的清白。
顺时针旋转一百八十度,逆时针旋转一百八十度,不青就紫,反正不会是正常的颜色了。一声惨叫,二声惨叫,静夜里宛如天籁之音。“啊!”这个字,风居然能以四种语气八种腔调,而且涵盖了通俗、美声、民族三大唱法来诠释,风对自己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说实话,风的确和以前的朋友“温故而知新”了一回,不过味同嚼蜡,“故”是温了,“新”的感觉那是一点都没有,风觉得芸是不是给自己下了“降头”,做完那事风居然立马就有了后悔的念头。不过,坦白从宽,牢底坐穿。对女人,该骗还得骗,要不男人都实诚了,那么高的离婚率还不得翻上好几番。
风哀怨地看着芸,“六月飞雪”的丰富表情终于让他在芸的半信半疑中蒙混过了关。
大清早,在睡梦中反省了一晚的风就开始恬着脸凑近乎了,“小妞,来,跟大爷亲一个。”
“圈圈你个叉叉,讨厌!”芸睁眼伸手,隔空给了风两大巴掌,风很配合的左右摇晃着脑袋,表示自己被打的很痛。
风看着昨晚“爱的印记”,咬牙切齿中开始撒泼,“不上班了,这叫我怎么给人解释啊?活不起了!”
“躲猫猫摔的,笨!”芸睡眼朦胧中,轻描淡写的仙人指路。
“我说芸啊,这都和谐社会了,咱以后不搞体罚成不?还是以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为原则吧,就跪跪搓衣板、键盘之类的,好不?”风很有做政治工作的潜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有礼有节中也包涵了对以前既往不咎的意思。
“好主意,你这个想法还真够极品!”芸就像打了鸡血,翻身起床,沉思了一会,“不过也得有新意,与时俱进嘛。我看,要跪,跪遥控器好了,配一鸡毛掸子,电视一换台,我就下手,啧啧!”芸小脸蛋上充满了希冀和向往。
对于芸如此的从善如流,风实在是无语,他煽了自己一大耳光,“我有病,你别理我!”
【风云聚】
一个月后,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风呆坐发神了老半天,一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模样。回顾昨天展望未来。痛定思痛中他捋清了思路,这芸也太可恶了,得理不饶人,没理也照样不饶人。
拼了,血拼!和她死磕,死磕到民政局,死磕她一辈子。
她不是得瑟吗?她不是阴险吗?娶了她,让她做饭让她洗衣让她生孩子,以后我老了走不动了让她搀扶赖她照顾,最后我还得死在她前面,让她为自己伤心哭坟!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芸斗,更是其乐无穷!人生原来是如此的有滋有味,风感到自己活着有了新盼头,这日子又充满了希望!
建房的女工
文/马永红
第一次在邻家的建房工地上看到这两个女人,我很惊奇,以前一直以为修房盖屋是男人的事。
两个女人一高一矮,高的穿花格子上衣,黑裤子,瘦溜溜的样子,像多愁多病身的林黛玉。矮个女人稍胖些,也是长袖长裤,全副武装。从清早看见她们时,她们的衣服就湿淋淋地贴在身上,这一天里,湿了干,干了湿,黏黏糊糊的样子看着就难受。
她俩都戴着遮阳帽和一次性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眉目间全是疲惫。到底是女人,即便干脏活粗活,也很讲究,不像那些男人,古铜色的上身裸露,后背上一颗颗豆子一样大小的汗珠,明晃晃、圆鼓鼓地闪烁着、滚动着,然后小溪一样顺着黧黑的脊梁滑下来,裤腰一圈湿透透的,脖里挂的灰毛巾两头争着往下滴水,取下来一拧,浑浊的汗水一条线地顺流下来。
我与她们属于点头之交,上班前后,匆匆而过,只在周末碰上时,才说上几句话。
我敬重她们,也为她们的吃苦耐劳而感动。听很多人说,农村的女人很享福,饭后约上玩扑克,侃大山,一串串欢快愉悦的笑声如惊风,赛急雨,似群鸟般倏地冲上树梢,旋即又哗地落在桌上。男人们南里北里、风里雨里奔波打工,攒够一沓钱按时邮寄回来。女人们手里有钱,心里有闲,日子细水一样悠悠流走。
“我们农村人是比以前享福了,忙的时候干农活有机器,人不恁累了,不过也不全像你说的恁舒服。”她俩说,有孩子上学的女人们得留在家里照顾孩子,侍候老人,知表不知里,其实都不容易的。像我们这样的孩子大了,花钱的地方多了,窝在家里打牙撂嘴的说闲话,不如出来挣个是个,让孩子他爸压力小些,看着他爬高上低的,守着也放心。矮个女人说着话目光上移,瞄着房子上她的光脊梁男人,眼神柔软如棉。
再见她们,却不戴口罩了。她们说,戴不戴都一样晒黑,还捂得透不过气来。的确,她俩的脸黑黢黢的,只皱纹的褶子里面略显白些。太阳真是厉害,如支支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无论如何遮盖,都无法阻挡紫外线的入侵。看着她们搬起一块块砖放进小推车里,铲起一锹锹水泥送进搅拌机里,一次次仰脸目送着吊机满载着砖沙的小推车,晃晃荡荡地在房上安全着陆时,我都替她们累,这就是她们说的“干的轻活小活”吗?
她们却很知足,这个活儿也是看面子说好话才能做的。只要能来,宁可工资少一些,她们就拼命干,抢着干,跑着干,男人吸烟解乏时她们也在干,泥沙溅身浑然不顾,汗湿衣衫在所不惜,男人讲荤段子时她们充耳不闻。拿起布块能做衣服,掂起铁锹能干活,看着房子一点点升高,自豪感也油然而生吧!
早上,我们还在睡梦里,她们开工了,午后,太阳正毒,我们午休时,机器又“嗡嗡”地开火了。她们白天和男人一起辛劳,家里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的活儿,啥时候做呢?一定是夜半时分人家入睡了,她们还在忙活。怎么会不累呢?她们说,晚上躺在床上,像感冒了一样,四肢软绵绵的,浑身骨头散了架般酸疼酸疼的。
那一天,没看见高个女人,矮个女人说,今天带她婆婆看病去了。原来她男人没在这个工地上干活,几年前一次晚归时,被一辆货车撞坏了腿,从此不能再干重活,女人却拒绝接受村里给认定的贫困户指标。她说,不能凡事都指靠国家,我有一双手,年轻轻的,跟着建筑队一天挣个一二百元,再加上节余的粮食卖卖,这日子能过。
仰望即将建成的高楼,我回想着那个瘦弱的高个女人,她眼睛不大,眼梢细长,却时时闪耀着坚毅的光芒。就是这样的女工,用独立自强的信念撑起了一个家。
爱上未婚女人
文/我心依然
那一时刻刻骨铭心,那一瞬间魂牵梦绕,那一刹那如痴如醉,那一幕……多希望时间能停在那一刻,直到永远……永远……——题记
在一个夏天的晚上,夜空格外凉爽,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两颗怦怦直跳的心交聚在一起,碰撞出爱的火花——他们相吻了……
都是酒惹的祸。这天傍晚,夕阳西下,余晖洒满大地,天边出现泛红的云彩,真是夕阳无限好呀!他被同事们叫去喝酒,不一会儿,她也出现在酒桌上。他喜欢她,但不敢伸张,只有自己默默承受相思之苦,因为他是已婚男人,而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她的出现让平时不爱喝酒的他提起了万分的兴趣。于是,他提议要和她绑在一起喝酒。就这样,在喧闹的氛围中,个个都已有几分酒意。
也许是上天的安排,或许是上苍可怜他的这份情,酒兴正浓的他们停止了,开始闲谈工作上的事情,他和她走了出来,来到了楼道上,借着路灯,他看到了她那红晕的脸蛋,心中怦然心动,有想吻吻她的冲动。于是,他不由自主地把她揽入自己的怀里,他吻了她。他,像是在做梦,那感觉不知咋才能形容。此刻的他唯有尽情地吻着她,如痴如醉。当他正梦想时,她推开了他,他也没再继续下去。这时的他呀,多么希望时间能一直停留在想问的那一刻,直到永远。
他没再继续,是因为他爱她,尊重她的选择。
他送她回了家,自己在同事的相送下,也回了家。回到家中,他假装醉的厉害,妻子询问他,他敷衍了几句,妻子就进入了让梦想,可苦了他了。他其实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那晚,他整宿没合上眼,满脑子都是那动人的一幕,睡在床上,辗转不寐。嘴角边还余留着她的唇味……
故事并没有这样结束,第二天,他来到办公室,同事问他,他假装醉酒了,啥都记不得了,其实最记得清的就是他。他苦呀,一肚子的苦水无法诉说,他深深知道,自己更进一步地爱上了这个未婚女人。就连晚上,他与妻子房事时,脑子里想到的还是那一幕幕……
谈到这,结局我想你们也略知一二了,他从此心如刀割,心痛难耐,不为别的,只为爱她,想她……
真相
文/陈永林
上个月,我回老家鄱湖嘴时,堂兄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杨树村有个五保户,叫小凤。小凤有幢泥坯屋,屋前屋后有几棵大樟树。村里的杨木根想得到小凤的几棵大樟树与泥坯屋,就同小凤签了份合同。今后小风搬到杨木根家住,小凤由杨木根供养。今后小凤死了,小凤的所有财产都归杨木根。签这份合同时,小凤七十岁,杨木根五十岁。
我问堂兄,真有这样的事?
堂兄说,还骗你?你不信,明天就可以去杨树村问问。
后来呢?我扔给堂兄一支烟。
堂兄把烟夹在耳朵上,说,十年后,小凤还没死。这十年,杨木根供养小凤吃穿的钱、治病的钱,以万来计算。而小凤所有的财产最多值五千块钱。杨木根可吃了大亏。更好玩的,上个星期杨木根死了,小凤仍活得好好的。村人都说小凤可活到一百岁。
第二天,我去了杨树村。杨树村位于郊区,骑自行车进城只要十分钟。
我问一中年人,大伯,借问一下,杨木根的家在哪?中年人说,你跟我走就是。
我问,杨木根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人。中年人说,你听说他供养五保户小凤的事吗?其实杨木根是个很精明的人,他哪是外人所说的傻瓜?杨木根同小凤签合同时,明知道吃亏。其实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小凤的破屋及几棵樟树值不了几个钱。杨木根其实是报恩呀。杨木根七岁时,父亲就死了,家里极穷,那时小凤家里有好吃的总给杨木根吃,还给杨木根做新衣服……
我打断他的话,既然杨木根要报小凤的恩,那直接把小凤接进家不就行了,还签什么合同?
中年人说,小凤是个很硬气的人,她不愿接受别人的施舍。杨木根对小凤说,小凤百年之后,小凤所有的财产都归他,他只会赚,不会亏。小凤这才信了,才进了杨木根的家。杨木根同小凤签合同,也怕女人不同意。杨木根对女人说小凤活不长久,讲小凤的地皮值多少钱,樟树值多少钱……啊,到了,这就星杨木根的家。
木根的家很简陋,屋里没啥值钱的东西,但很干净。木根的女人给我让座,又泡茶,很热情。
我说,伯母,我是陈家庄的人,想探听杨木根的事。我想写篇文章。
木根的女人说,木根是个好人。她给我讲起木根的许多好来,如家里有好吃的,总舍不得吃,留给她和孩子吃。家里的重活累活,总一个人干,从不要她沾手等。
我把话题往他供养小凤的事上引。
木根的女人说,木根要把小凤接进家,我满口同意了。我知道小凤以前对木根好,木根小时候没少吃她的穿她的。我开初让木根不要签合同,直接把她接进家,免得村人说闲话,还以为我们沾了便宜。可木根说,不签合同,小凤就不肯来我们家。签合同是做给小凤看的。
我问,小凤还好吧?
身体还好,吃饭能吃一碗,只是耳朵背。你见见她。木根的女人把我带进前厢房。房子朝南,阳光洒了一屋。小凤坐在藤椅上晒太阳。她的精神很好,见了我,向我笑。我向她问好,奶奶好。木根的女人说,她听不见你说的话。
我就告辞了。
一年后,我打电话向堂哥问好时,堂哥说,还记得杨木根的事吗?
我说,当然记得。
堂哥说,木根还真有眼光。市里搞开发,一条三十米宽的柏油路从小凤的门前穿过。小凤的那块地皮成了黄金地段,有人出二十万想买那块地皮,木根家里人还不肯卖呢。这回木根赚饱了。
我一时说不上话,心里却很高兴。
贫困户
文/朱承星
老寇一家五口,五年前,儿女还小,都住在一间低矮潮湿的民房里,日子过得也不是一般的愁。
这两年儿子工作了,手里刚好有些储蓄,老寇想把房子改造一下,儿子却想买车。老寇觉得也好,房子目前起码还能住,车子像养鸡生蛋一样还可以利滚利。就这样,儿子买回一辆小八轮,在工地干了起来。
十年前,老寇一家困难一直靠政府低保救助,今年国家实行对困难家庭精准扶贫,听说每人每月可以拿到三百多,老寇也和大家一样继续申请。可是,一个月后,在村部公示栏里,没有他的名字。老寇气势汹汹赶到村部,一下将所有名单撕了个稀巴烂。
黄昏,老伴从地里回来,老寇将窝着一肚子的气直接撒在妻子身上。
“凭什么,从我头上开刀?人家城里有房、乡下有房,还开着名车都能成为贫困户,我们住的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房子,还没有份?”
老伴说:“你就没跟他们问清楚?”
“我找谁?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要不你晚上也买点东西过去,跟人家好说。”
“凭什么要让我跟他们送东西?”
“哎呀,这年头你不撒喂子还有谁帮你干事呢?当然,只有首先把你扒掉。”
“他们敢?如果这贫困户不跟我补上,今晚,你就直接睡到他们那儿去。我看谁敢欺负你。”
五月,天气不冷不热,吃过晚饭,老寇把一床毛毯往老伴面前一扔,就让她直接睡到村里去。
晚上,村里正在加班加点为精准扶贫对象做申报工作。突然,村长发现老寇妻子躺在大厅里,并且还跟妇女主任哭哭啼啼说些什么。
村长问:“你这是闹的哪一出?全村假如个个像你这样,那我们村里还要不要工作?”
“我不管,我一直是受政府照顾的贫困户,这次没有我的份,我只有住在政府靠政府养。”
“老婶,这事也不是我一人说的算,前些年,你孩子小,不是一样给了你们照顾么?现在,你孩子大了能创业,女儿也出嫁了,想一想全村还有多少真正困难家庭需要照顾,你现在日子好了些,总不能一辈子依靠政府吧。看这么冷的天气,你在这里受凉了,我们承受不起,还是赶快回家吧。”
“不,你们不把困难户名额给我,我回去也是个死。”
“你再不听劝,我只有报警了。”村长见好话说了一大堆,工作实在没法做,只好这样说。
“报警就报警吧,反正在哪儿都一样。”老寇女人依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二十分钟过去,门口警笛响个不停,民警很快将老寇女人带上了警车。
老寇听说自己女人被派出所抓走,顿时,怒火中烧,他匆匆赶到村部直接冲到二楼,一把抓住村长的衣领。
“你凭什么让派出所抓我的女人?不赶快把我女人放出来,今天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这事你还要问我吗?赶快把手跟我拿开,否则,我也不是吃素的。”老寇比村长个子矮了一截,他想刷村长几个耳光子可是踮着脚还不够,于是,又想趁他不备将村长摔倒来个猴子捞月,以解心中之气。可是,哪知道老寇用力将村长拽弯时,村长发现旁边茶几上一个烟灰缸,顺手拿起朝他身上一砸,刚好落在他头上。
“不好,流血了。出大事了!”
这时,三楼的书记迅速赶了下来。
“住手!像话吗?闹事竟然闹到这里来了。”书记以为还是村长受伤,哪知道是老寇自己受了伤。
“赶快送医院。”书记立即吩咐民兵连长和妇女主任。
依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二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经批准,派出所对老寇女人处以行政拘留五日处罚。
老寇儿子闻讯回来,连声责怪:“你们日子是哪里过不过去?那钱是国家拿出来给人家救命的,是你们想要就要的吗?你们在家尽给我丢脸!”
素质哪去了
文/浅墨书清语
我拖着行李箱来到站牌处,一会儿便有一辆公交车来到,一对小恋人在我前头上了车。
此时,车厢里的人相对还比较少一些,每一站都有人上车有人下车,不一会儿他们竟是幸运的捡了两个空位子,女孩连忙高兴地坐了下来。我站在他们旁边,听得男的叫金,女孩名悦。下一站,又有许多的人上了车,并且还有一对老年夫妻。
悦虽然貌似很累了,可她还是拉着金站了起来,道:“爷爷奶奶,你们坐吧。”
“嗯,好,谢谢,谢谢你们了。”两位老人很是感谢的说道。
悦挺开心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只是,两位老人毕竟年纪大了,公交车也启动开来,他们走向座位那么短短的距离也是比年轻人要迟缓许多。这时,一个女人讲着电话却是抢先一步坐在了金的位子上。
那位老爷爷便只能站在那了,可是他也不好说什么。
悦秀眉一簇,脸上露出些生气之色来。她本来好心给老人家让座位的,却没想到被一个女人抢了。这女的也太没有素质了吧?于是她打算与其理论,不过,那个女的自打坐下来后便一直打电话,俨然一副大忙人的样子,口中快速的说个不停,貌似是个有些小职权的人。
“喂,这位大姐!”
悦见她根本没有挂电话的打算,忍不住喊了她一声。
那女的不满地望了悦一眼,淡淡的问道:“干嘛?”
“这个座位是我让给老人家坐的,你能不能让他坐啊?”看得出,悦压下心底的怒气,尽量友好地说道。
谁知那女的竟是哼了一声,“是吗?我怎么没看到你让?我找客户跑来跑去忙个不停的,也很累了好不好?”
悦俏脸顿时涌起一股怒气,对着那女的说道:“你怎么不讲理啊?这位子是我们的,现在我们站起来是为了方便老人。你年纪轻轻的,站一会儿能怎么样呢?”
那女的也是怒了起来,冷冷的说道:“我怎么不讲理了?这位子是你们家的吗?谁在这坐着当然就暂时属于谁的了,现在我在这坐呢,你怎么说话的?”
公交车上乘客看到那女的这般野蛮却也没谁说话,只是淡漠的望了两眼。
那位老爷爷微微摇了摇头,对悦道:“小妹妹,没关系,我身体还可以,站一会儿就行了!”
看到如此慈祥的老爷爷因晃动很是吃力的站在那里,我心里微微一酸。正想劝一下那名女子,悦对着那女的说道:“我请你站起来给爷爷让个位。”
女的哼了一声,很是不屑道:“我还就不让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看到女人如此嚣张的嘴脸,悦气不打一处来,冷冷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素质啊?”
“我没素质,我怎么没素质了?”女的神色也是冷了起来。
“连小朋友都知道给老爷爷老奶奶让位子,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不如一个孩子呢?”悦语气讥讽道。
女人冷笑两声,沉声道:“大家都是花钱坐公交的,凭什么我就得给人家让位啊?你要是这么好心,直接请他们坐出租车不就行了吗?在这装什么好人啊?”
“喂,我也看到这位子是人家让给老人的。”我忍不住抱不平,那老人家看了我一眼,嘴角一抹浅弧,“没事!”朝我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我别冲动。
那位老奶奶看不下去了,不由说道:“哎,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不让位就不让位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啊?”
“我怎么说话了?她跟我吵我还不能跟他急了?”女的嘴脸愈发的嚣张。
站着的老爷爷也是皱了皱眉,对悦道:“小妹妹,别跟她一般见识了,这样的人,不值得!”
那女的脸色一变,挑眉道:“老头,你什么意思啊?我这人怎么了?”
老爷爷脸上浮现一层威严,道:“你这人素质低,怎么了?”
“哟,您还在这倚老卖老了啊?您不就是没坐位子上心里不舒服吗?想着嘴上损我两句是吧?”女人越说越是过分,“告诉你,今天这个位子我还就不让了,我看你们能把我怎么着?还能把我送监狱里去啊?”
“你……”老爷爷似乎没了方才的淡定。
“啪!”就在这时,忽然一声清脆的响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悦看不惯这个女人的嚣张嘴脸,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女人难以置信的望着悦,她捂着脸,声音尖锐的嘶吼道:“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我打你了又能怎样?你这样的女人,就该被教训一顿。”悦特气愤的说道,也是,这女人对悦说话不客气也就算了,现在对老人家也如此的出言不逊,简直太狂妄了。
这时,女人不甘示弱,也是扬起手朝悦脸上打去,我暗叹不好。不过意料中的巴掌并没有打到她的脸上,只见金单手抓在女人的手腕上,女人憋得脸蛋通红,可是显然她的力量根本阻挡不了金分毫。
“放开我!”女人沉声道。
“好啊!”
金微微一笑,接着却是用力一拉,很是轻松的将女人拉离了座位。女人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似的,一下便站了起来,金对老爷爷笑道:“老爷子,您请坐。”
金一手轻轻扶在老爷爷的后背,老爷爷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之光,身体却不由自主般朝座位上坐了下去。
金回过头来看着她,笑道:“你说过了,谁坐在这个位子上,位子就暂时属于谁的。现在,它不属于你了吧?”
女人气愤不已,明明是金将她拽起来的,可她却想不到什么话去反驳。牙齿微微打颤道:“好啊,你们仗着人多欺负我是吧?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金的话,这个女人听来也是那么的让人要吐血。
女人脸色一变,沉声道:“你们知不知道,公安局的副局长可是我叔叔。”
女人这句话说出口,整个车里一片哗然,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副局长的侄女。
“叔叔又怎么样?”
悦似乎怕怕的,表情有些紧张起来,金轻轻拉起了她的手。
这时,女人开始拿起手机拨打电话,不过她的口气没那么嚣张了。只是简单的说有人欺负她,然后嗯嗯啊啊了几声,随后得意的望着两人,道:“敢不敢跟我到警局走一趟?”
乘客们一片唏嘘,这坐个公交车至于吗?一个电话便打到副局长那里了,恐怕金悦两个人要受教育了。
这时,沉默片刻的老爷爷忽然问道:“你叔叔是哪位副局长啊?”
“你也配知道?”女的甚至骄傲的说道。
“哦,那我打电话去问问。”老爷爷缓缓说道。
老爷爷微微摇了摇头,看来对这个低素质的女人非常的失望。他笑着望向金悦两人,问道:“那个,小妹妹小伙子,你们有手机没有?帮我打个电话可以吗?”
金将手机递了过去,道:“老爷子,您随便用。”
这时老爷爷却是自嘲一笑,“老了,跟不上时代了,那个你们的触屏手机我不会用,你帮我把电话拨通吧?”
女人轻蔑的一笑,似乎在说连智能手机都不会用的老家伙,能有多大能耐?
老爷爷念出一个号码,金帮其接通,老爷爷拿着手机放在了耳边。
很快这通电话便打在了某处,“小曹啊,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公交车上,一位看起来很是普通的老人缓缓开口随意地说了一遍。
这时,老爷爷将电话递给女人,道:“你叔叔跟你说句话。”
女人微微皱眉,同时心里闪过一丝的惊悚。
女人也不是那么笨的,现在她明白了。她唯唯诺诺,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脸色几乎苍白如纸。
与方才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
众人也被这突然的转折给惊到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女人的叔叔是副局长。可是老人家似乎更了得,简直太神奇了!
女人牙齿止不住的打颤着,声音颤栗道:“那个,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不对,都是我的不对!你们原谅我吧?”
悦也是一脸的诧异,她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发展。
老人依然普普通通,好像就是一位退了休安享晚年的迟暮老人,可是再也没有人敢小觑他了。甚至于刚刚同样没有让位的一些人都暗暗后悔,老爷爷说道:“你不用给我道歉,你应该给他们两个道歉,这两个孩子,是好人啊!”
老爷爷指向金与悦,眼中流露出欣赏的目光。
女人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满脸的羞愧,不断点头道歉道:“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悦撇了撇嘴,只是,这个女人低下的目光里,却是闪过一丝仇恨的光芒。很快,下一站到后,女人便极其狼狈的下车了,似乎一出闹剧闭幕。
老人又和金悦两人说起话来,而且还问了两人的名字,很快这对小恋人和老夫妻也下了车。
至此,我不想说太多的夸赞或贬低的评论,因为,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
看着他们在车窗外越来越远,我的心有些触动。在纷扰的尘世,我们是那样的凑巧,一起共度了旅途中些许短暂的时光。
一段真爱,足以让女人活一辈子
她是个坏女人,这几乎是所有人都认同的事实。坏到什么程度呢?她十六岁就早孕,然后被学校开除。因为有几分姿色,她后来嫁给了一个司机。司机也老实,她便欺负他,后来她和别人私通。
遇到他的时候,她已徐娘半老。不,这还不算完。她命硬,已经克死了两任丈夫,并且都给他们戴过绿帽子。而他则是一个未婚男人,因为家庭穷苦而耽搁了,等到兄弟姐妹都成了亲,他已经35岁了。
她长他5岁,媒人来说媒时,提起她的过去,说:“只要你不介意,我可以给你说说。”他说我不介意。他有什么?一个修自行车的店铺而已,人又生得难看。她的风流是出了名的,而他的木讷也是出了名的。谁也不会相信他会娶她,谁也不会相信她会嫁给他,但那年的腊月,鞭炮响了,他们结婚了。
她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一个丈夫生了一个,一儿一女。他笑呵呵地说:“看我多幸福,还没怎么着就一儿一女了。”他并不介意别人的眼光。她仍旧是懒、馋、爱打麻将、跑到四邻八舍说是非,和男人眉来眼去。这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老了,没有人要她了,可她还是去招惹男人。
有人去告诉他,他木讷着脸说她:“你要是没事就在家里呗。”他没有恼,她先恼了:“你说我?在家中我还不闷死?去串个门怎么了?”他没有再说下去,还是去剥瓜子,这是他最爱做的事:给她剥瓜子。她最爱的零食是瓜子,一边吃着瓜子一边骂:“以后,你少管我,窝囊废!”
她爱骂人,他嘿嘿地笑着听,并不还言。连儿女都听不下去了,嫌她骂得寒碜。她说:“老娘混到这一步,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兔崽子,如果不是你们,我不会嫁给个修车夫!”
但他还是那样疼她,即使进了门凉锅冷灶,他也不嫌,家里有个女人总是好的。他做饭,拣她爱吃的做。做熟了,一遍遍到邻居家去喊她吃饭。她总嫌他烦:“催死呢?还差两圈!”两圈打完了,菜凉了,他端下去热,一边热一边说:“别老去打牌了,打一小会儿就得了呗,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你看你的胃,又疼了吧?”
她胃疼的时候,他灌个热水袋放在她肚子上,左手拉着她的右手,有个女人真好,这身子是温热的,虽然不知道疼他,可到底是有女人了。她也有对他好的时候,骂他贱骨头,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他就嘻嘻笑着:“我就是没见过女人,还没见过这么俊的女人。”
这时候,女人就笑了,她去照镜子,果然照着一张桃花脸,但却是老桃花脸了。她已经40岁了,真的老了,年轻的时候打情骂俏,没干什么正经事,到如今找了个知冷知热的人,值了。前两个男人,为了她的轻浮,打她骂她,她没有改过来,结果第一个喝多撞死了,第二个去游泳掉到河里淹死了。因为长期打打闹闹,他们死时,她只觉得少了个给她挣钱的,甚至没有哭没有闹。人们都说她心硬,说最毒不过妇人心,她磕着瓜子说,“哼,谁让我长得美。”
如今美人迟暮了,但她依旧是美。坐在巷子口和人打牌聊天。大雨天,他推着自己的车篷跑回家,有人说:“你男人回来了,快去烧壶热水给他暖暖身子。”她却磕着瓜子说:“打完了这圈再说。”连一双儿女都觉得她有些可恨了,可男人说:“让***玩吧,她心里可郁闷啊。”她听了,侧过脸去,眼睛有些微微湿润,知道这男人是真心疼她了。
不久,男人觉得心口疼,一直疼到上气不接下气。去医院查,心脏坏了,要做搭桥手术。她听了,泼妇似地坐在地上骂:“挨千刀的啊,你怎么得这个病,这不是要我死吗?我的命怎么这么苦这么硬啊?”到现在,她想的还是她自己。
钱是不够的。她趁男人不在家,把自行车铺卖了,三万多块,还是不够。她去找亲戚借,因为名声坏了,没人借给她,怕她说谎话。她一狠心,重拾起年轻时学的本事:唱大鼓。她怕人知道,于是买了火车票远走,一个城市又一个城市地唱,如果你在街头看到一个唱大鼓的女人,那就是她了。她不年轻了,45岁了,浓妆艳抹,穿着廉价旗袍,一句一句地唱着《黛玉思春》、《宝黛初会》,很艳情的大鼓,一块一块地挣。
长到45岁,这是她第一次为一个男人挣钱,不,这不是挣钱,这是挣命呢!一年之后,她唱够了做手术的钱。等她回来时,所有人都发现她黑了瘦了,很多人都以为她跟别的男人跑了。这样的女人,看着自己的男人不行了就跟别人跑呗,很正常。很多人都这样看她,只有他不这样看她,他说:“她会回来的。”
她真的回来了,带着好多钱,跑到他跟前说:“做手术的钱咱有了,不是我和男人睡来的,是我给你挣来的。”这次哭的是他。他哽咽着,抚摸着她有了白发的头,说:“疯丫头,怎么学会疼人了?”一直,他把她当孩子,一个爱玩爱闹的孩子,甚至她的轻薄他也没有嫌,他相信,自己会感动她的,会让她爱上的。
手术做得不成功,半年之后,他去了。临走之前,他拉着她的手说:“下辈子,我还娶你,即使你看不上我,但谁让我喜欢你呢?所以,我前面等着你去了。”她扑到他身上大哭,“死鬼啊死鬼,你真忍心啊!”声音如杜鹃啼血,在场的所有人为之动容,但他到底去了。
都以为她还会再嫁,都以为她还会再说再笑再招摇着打牌去,但所有的人全想错了。从此,她布衣布食,吃斋念佛,不再东家串西家串,把从前的自行车铺又开了张,自己做生意,供两个孩子上学。
她的心里,从此就只有这个男人,他给了她一段情,一段人世间最美好的爱情。如果人有这样一段情,是可以让人活一辈子的。
底线
文/莫小米
上一代人的婚礼上,有个保留节目是新人讲述恋爱经过,现在不讲了,但如果真要讲,这一对人的恋爱经过,绝对是最曲折离奇、最惊心动魄的。
相识的初始,男人是骗子,女人是愿者上钩的被骗者。
曾经,男人有家小有“事业”。文化不高却足够聪明,打工打烦了,学了一年计算机,开了网游代练工作室。家里搞了400多台电脑,用外挂给客户刷游戏金币,“生意”好的时候十几个员工叫他“老板”。
毕竟不是正经生意,时常遭遇大面积封号。30多岁,欠下将近200万元的债,妻子带着女儿离开。他去了缅甸,介绍人承诺,一个月至少赚六七万元,工作性质是,“打法律擦边球”。
有心理准备,但事情还是超越了他的底线。他坐进大办公室的小格子间,面对电脑,和五六十个同事一起,在社交平台物色有钱的单身女性,以甜言蜜语培养感情,然后诱导她们投资,简言之,就是“杀猪盘”的键盘手。
他很快就不想干了,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老板不让走,除非给钱赎身。没钱自己跑,有老乡误入军事基地,被流弹炸伤。他决定见机行事。
第一个客户往平台里充了100元,当晚他用私人微信号跟她语音通话,坦陈自己是骗子,并自己掏钱把100元转了回去。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有自己的底线。
如是三番,他遇到了她,她是他的第六个“客户”。他们的“感情”升温迅速,到了他要“杀猪”的时候,他向她摊了牌,请她删掉自己。事后想起来,他觉得遇到这个女人真是人生之大幸,女人在得知男人的处境后,没有把他删掉,而是承诺一定要帮他出来。
女人通过反电信网络诈骗专线,联系上了一位公安局电诈导调大队长。在云南警方的协助下,他们联系上了一名可带男人去边境的线人。
临走前几天,他以加班为由,在办公室坐到凌晨,趁人少时潜入服务器,收集潜在受害人名单。最终,这份名单终止了21人上当受骗,止损180余万元。
老板看守很严,出逃的过程危机四伏,略去不表,当他看到昆明南伞口岸前飘扬着的五星红旗,心潮澎湃。连接南伞口岸和缅甸的是一座50米的桥,他下车和线人挥了挥手,恍惚间就走过了桥。
稳定下来后,他和她真正谈起了恋爱。最终成不成未可知,至少目前看来,他聪明机智有底线,她为人正直侠义,真有些般配呢。
那年雪夜
文/郭松
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家住在县委大院。院里的孩子不像现在,动不动就说我爸是谁,能和街上的孩子玩到一块儿。
那些年的县委大门,也不像现在这么难进,时不时还会遇见一些要饭的。放学回到院里,看到要饭的站在自家门口,我会朝家里喊:“要饭的来了,有没有吃的?”家里没动静,我会翻箱倒柜找出点吃的来。
“乞丐”或“叫花子”,那是大地方的人叫的,我们小地方的人叫“要饭的”,不像“讨饭的”那样,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要饭的常提根打狗棒,挂个褡裢或背个口袋,挨家挨户地要。有时他们站在门口,喊一声“有人没得?”屋里没回声,他就知道主人躲着,希望他走开。可他执拗地耗着,不紧不慢地叩着门, 一声声喊着“有人没得?”。隔壁家女人探出头来,看个究竟,还使个眼色。要饭的明白,是让他再坚持一会儿,主人或许就心软了。
终于,主人家躲在门背后窥视的女人,懒洋洋地打开门,头发蓬松着,睡眼惺忪的样子,好像一直在睡觉,没听到喊声。女人倚在门口,朝要饭的嘟囔:“烦不烦,一声声喊,不晓得在睡觉?”
要饭的也不跟女人急,笑着伸出手:“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围观的我们一脸迫切,想看看女人拿什么打发他。女人转身进屋里,拿出半个吃剩的苞谷来,也不正眼看要饭的,将苞谷丢给那脏兮兮的手。要饭的弯腰,说声“多谢了”,将苞谷放进袋子里。
有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我从外面玩耍回来,见一个要饭的老头在我家里,还烤着火。听母亲说,那老头窸窸窣窣地靠窗站着,吓了她一跳,不由得问:“那是谁?”父亲拿起手电筒射出一束光,那雪人抬起胳膊挡住眼睛,胸前挂着的搪瓷缸发出响声。就这么一点响动,父亲就断定:“是个要饭的!”母亲叫老头进屋,用她的搪瓷缸倒了热茶,让他烤一烤冻僵的手。
母亲像拉家常一样,问那老头:你从哪里来?住在哪里?有没有老婆娃儿?离家多久了?想不想他们?……像一团毛线似的,将老头内心的隐痛,一点一点地往外牵。老头原来是有家有口的,他老婆嫌他穷,带着娃儿改了嫁。没什么人可牵挂,他要将要来的吃食,带回去给村里的人。那个村子没有可耕种的地, 除了山还是山,山上连一株草都不长,男人都出来要饭了。
低头“呼噜呼噜”吃面条的老头,刀刻般沧桑的脸,荒草样芜杂的胡子,被炉火照得通红。父亲在偏棚里铺了个草苫子,让他留下来过夜。我第二天早起上学,蹑手蹑脚地推开棚门,见一盆炭火早已熄灭,草苫子上有躺过的痕迹。老头离去的脚印,被一夜的雪覆盖了。要饭的老头去了哪里?再也没有一点音讯。
谁能给她一个温馨的家
文/一缕柔风
雷声、雨声、人的嘈杂声,吵得我一阵心烦意乱,推开窗户往楼下张望,原来是那位铁路火车司机的遗孀—桂云嫂子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披头散发的在大雨里嚎啕大哭,在她的周围有一群打着雨伞的男男女女正在围观。
索性,我也关上房门,找了一把雨伞,走下楼,想去看个究竟。只知道她的丈夫在五年前死于肺癌,独生子儿因打仗斗殴,误伤了人命在三年前被缉拿归案,正在狱中服刑。我和她不是很熟悉,也只是在路上相遇礼貌的点下头、打个招呼而已。
听邻居说她家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桂云嫂子是一个从乡下嫁过来的、没有工作的五十多岁的妇女,每天,就靠在街上卖报来维持生计。这个命运多劫的女人的脸上,被岁月刻满了沧桑,一双不难看出曾经美丽过的大眼睛里,留露出的是对生活的无奈和一丝的绝望。
那年为了给她的丈夫医病,桂云嫂子把三间瓦房和家里能换成钱的东西都变卖了,使得本来就不宽裕的家庭更是雪中加霜。可是,与她相依为命的丈夫终因医治无效,还是带着满腹的不舍扔下桂云嫂子和唯一的儿子撒手归西了。
那时的桂云嫂子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无奈下,她天天领着辍学的儿子去找丈夫生前的领导给解决一下生活和住房的问题。最后,有位说了算的领导终于发了善心,给她们孤儿寡母安排在一间小库房居住下来。一晃就是五年。
屋漏偏遇雨连天雨,行船又遇顶头风。本来,桂云嫂子早已想好就在这间小房子里等待着儿子的出狱,再慢慢的了却自己的残生。哪曾想?铁路内部召开了一个会议,上边部署要把这一排简易的房子推倒重建一处货站。这样一来,她就真的变成无家可归的人了。
于是,她一次次去找丈夫生前的老领导、老同事,可人走茶凉,谁又能为她这位不幸的苦命女人说一句暖心的话呢?面对着新上任领导那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脸,桂云嫂子真是欲哭无泪、倾诉无门啊。就在她因一阵急火攻心、终于心力交瘁病倒下来的时候,拆迁办进驻了。几次对她通告搬家无果,拆迁办终于不耐烦了。就在她白天拖着病弱的身子出去为自己买退烧药和卖报纸的空隙,那无情的大铲车仅一会的功夫,就把桂云嫂子赖以生存的家给推倒了,又铲为平地。
等她赶回来的时候,那曾经的家已经荡然无存,映入眼帘的就是眼前这一大片废墟……
当时桂云嫂子就瘫倒在废墟上了。好心的邻居和路人扶起她,有的给她买来了矿泉水和面包,有的陪着她一起流下同情的眼泪,有的,眼里是琢磨不透的冷漠,有的则劝慰她赶紧趁着天未黑去投奔她的亲戚。可天生柔弱又倔强的桂云嫂子就是不走!她说一定要拆迁办找来一个说了算的大官给她一个理由和一个可以安身的家。谁知?这伙拆迁办里的一个毛头小伙子上前就给了桂云嫂子左右开弓几个响亮的大嘴巴,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道:“就***给你家推平了,你爱上哪告就上哪告去”当时,桂云嫂子就被气疯了!在废墟里捡起一把不知道是谁家扔弃在那里的菜刀向那个打她嘴巴和依然在骂她的那个坏小子砍去。
都说鬼都怕恶人,这话真实不虚!那小子一看这个女人真的和他玩命了,脚底下抹油,一溜烟的跑开了。
也许是老天都在怜惜这位可怜的女人吧?忽然一阵狂风,然后就是阵阵闪电惊雷,瞬间,瓢泼大雨从天而降。淋湿了眼前这片废墟,淋湿了桂云嫂子曾经可以栖身的“家”,淋湿了一颗无依无助、绝望妇人的心!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了,有个好心的大姐把她的雨伞递给了桂云嫂子。可是,此时的桂云嫂子就像一幅石头雕像,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已让你难以分辨出哪滴是雨水,哪滴又是伤心的泪水了……
我的心也不仅阵阵的发酸。可是,我又能为眼前这位可怜的女人做些什么呢?因为,我深深的知道,她此刻需要的不是空洞的安慰,而是需要一个可以让她休息、安身、避雨、生存的家啊!
天上的雨啊,请您别再下了!您会把这位可怜的女人淋病了的!我唯一能为桂云嫂子做的,就是祈祷风雨过后就能让她见到希望的彩虹。明天,会有一位善良的领导能为这位遗孀解决她的居住问题。
让我双手合十,让所有同情桂云嫂子的人为这位苦命的女人诵上一千遍:阿弥陀佛!愿我佛慈悲,明天就降好运于桂云嫂子的身上吧!
试问苍天,谁能给她一个温馨的家啊?
“争吵”
文/张文艳
“今年咱们回内蒙古过春节吧!”女人说。
“回内蒙古?”男人若有所思。
中午到小餐馆吃面,刚坐下就听到旁边这两个人的对话。
“孩子还没在内蒙古过一回春节呢!咱们今年早点回去给爸妈一个惊喜,他们肯定特高兴!”女人手里握着玻璃杯暖着手,眼神里满是憧憬。
“还是回河北吧!那边家里人少,咱们如果不回家过年,家里就太冷清了。”男人说。
“今年侄子要结婚,二姐又大病初愈,妈的腿也是一天好一天疼的,咱们回内蒙古看看呗!”女人似乎在乞求。
我想,这两口子是在为回婆家还是回娘家过春节争吵呢!
“没事,暑假的时候再回去也不迟,二姐不是都好得差不多了吗?”男人一再坚持,不松口。
“回内蒙古吧!哪怕咱们初二再走!”女人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别争了,还是回河北。今天买了这么多东西,回头给他们邮过去就好了,那边家里兄弟姐妹多,热闹,不缺咱们,这边咱们不回去,爸妈这年怎么过?”男人的语气很坚定,不容置疑。
沉默,一阵沉默。
我以为接下来会发生激烈的争吵,这样的事情这两年听得不少,过年谁不想回自己的家呢!
“可是每年你都这么说,咱们结婚十多年了,你都没有回家过一个除夕,每年都回我们家,大过年的,哪个母亲不想让儿女陪在身边?”女人边说边拉住男人的手。
“没事,我妈说了,内蒙古太远了,到处都是雪,不好走,大老远的回去干啥,他们都好着呢!”男人把刚送来的面往女人面前推了推,“快吃吧!”
原来,爱可以这样深沉!
女人如花,花似梦。
文/慧红
每个女人都是一朵花,盛开在自己的花季,我们要用一生的爱来浇灌,不要等到花枯萎的时候,再去叹息。
----题记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万家灯火阑珊,她的心碎在了刹那,曾经瑰丽的爱情在刹那间支离破碎,她不知道从今后还有没有幸福,她不知道还可以去相信谁,家,曾经温暖的家已经那么远,那么远……
女人如花,花似梦。她有着一双无比清纯的眼睛,对爱情充满了憧憬,她想终究有一天她的白马王子会捧一束鲜花来迎娶她,她会做最幸福的新娘,然后和心爱的人走到老态龙钟。这个梦在他来到她的生活后她以为会实现。
她做了他的新娘,在她最美丽的花季!她对爱人一往情深,全新全意地照顾这个家。爱情玫瑰那么的娇美!她清晨凝望那露珠,盈袖;她傍晚凝望那枝叶,溢情;她夜晚捧读那花瓣,缠绵!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朵玫瑰花,花里却藏满了她的梦,她的憧憬,她的海枯石烂的誓言。
于是,他们有了爱情结晶,女儿的出生让她母爱满怀。可是她那一直想要儿子的爱人和想要孙子的公婆,却提醒着她生活中没有完美,他们失望的眼神常让她感觉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可是襁褓中的女儿一天天长大,家里的笑声越来越多,她以为这就是最温馨的生活。女人如花,花似梦,家庭已经是女人的全部,女儿成了女人的梦想,她只想让女儿快乐长大,让女儿去谱写她未曾来得及谱写的乐章。
爱人的生意蒸蒸日上,越来越忙碌了,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她没有怨尤,因为男人回来还是会把钱交给她,女儿尚幼,要她倾注所有的精力。她每天都在忙忙碌碌中,因此女人忘记了打扮自己,身材不再那么窈窕,双手不再那么嫩滑,脸庞也不再那么清瘦,红光满面的她,让看到她的人知道她生活的多么满足,也看到她成了真正的家庭妇女。她已经很少欣赏玫瑰花,更没有时间去做梦,可是她却真的很满足。
女儿一天天长大了,三岁的时候就送去了幼儿园。突然大把大把的时间来了,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去干些什么!爱人已经被忽视了很久很久,她也突然发现爱人很久不来家里住了,每次都是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去,孩子大了,她却失落了。她打电话让老公回家,老公总是说忙,再打,老公就不耐烦了,她就开始忍受寂寞。
可是,她才仅仅是个二十几岁的女人,她需要被爱,需要被滋润。于是在那个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的上午,她去爱人的饭店去找爱人。爱人经营着一幢三层楼的饭店,里面装修得很清雅,不是吃饭时间,饭店很安静,可是她没有看到自己的爱人。服务员告诉她老板每天都回家住,这个点回不来。她的心突然间很痛,因为爱人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那么每天晚上,他住在了哪里?
她回家了,没有告诉公婆她曾经去找过爱人。那一夜,她看着女儿熟睡中安详的小脸,泪水流得无声无息,她也突然发现,墙角的玫瑰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枯萎。她实在不明白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是个想让全家都幸福的女人,这难道也会有错?这一夜,她听到了花哭的声音。
第二天她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后,跟公婆说她很久没回娘家了,回去看看,晚上公婆去接女儿吧。她走出家门,她没有回娘家,而是去了老公的饭店,她也没有进饭店,而是一直等着,寒风萧瑟,她在寒风里竟然感不到冷,因为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愤恨,简直要将她烧化。
饭店打烊后,他看到老公出来了,于是打了辆车,紧紧地跟在老公车子的后面,她看到老公的车停在了一幢有红色大铁门房子的路边,老公开门走进了院子。她使劲敲打着那大铁门,仿佛用尽她所有的力气。伴随着爱人的怒喝大门打开了,爱人看到她,一下子怔住了。里面随之走出来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子,女子口里说着:大晚上的,这是谁啊这么用力敲门?
她用力打了爱人一个耳光,发疯般地跑了……
万家灯火阑珊,她的心碎在了刹那。她曾经以为自己的爱情会天长地久,她曾经以为可以和那个男人携手走向夕阳,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爱情玫瑰枯萎在了这个时令。当她全心全意为他抚养女儿照顾他的父母的时候,他竟然背着她另寻新欢!
她的心碎了,女人如花,花似梦,是谁让她失去了花的水灵,难道仅仅是生活?是谁践踏了她的梦,难道是岁月?可是,她还真的很年轻!她整理了自己蓬松的乱发,曾经如花,开在了昨日;曾经有梦,遗失到了这寒风里……
女人不哭,她擦干眼泪,因为她相信只要有种子,花到春天还会开,只是她要将她的恨丢在这飞舞的枯叶中……
二福找媳妇
文/宋向阳
二福的傻媳妇丢了。
他从建筑队干活回来,大门敞着,屋里一团漆黑。二福前前后后找了个遍,也不见傻媳妇的影子。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把街坊邻居都叫过来,在村里撒开了大网。
天亮的时候,满眼红丝的二福坐在了村主任大伟的炕上。过了一阵,柳河村的喇叭里传出大伟的声音:注意了,二福的傻媳妇找不着了,谁要看着了吱一声……
二福骑上自行车到外面找媳妇。走过几个村子,他的心里越发的冷,嘴唇起了泡。
中午,二福到了县城的汽车站。突然,他听见不远处传来女人的哭声,顿时眼前一亮,心提到了嗓子眼。到了近前,他用力地往人堆里挤。一个光着膀子的小伙子瞪了他一眼。二福赶忙笑着说:大哥,我找媳妇呢。小伙子往旁边闪了闪。
一位老太太正坐在里面抹眼泪。二福愣住了,身子朝后退了一步。老太太说,她来走亲戚,下车时把钱包丢了。讲着讲着,她哭得更伤心了。二福寻思:那个傻女人手里没有一分钱,在外面倒咋整啊?他大口地喘着气,掏出十块钱塞到了老太太手里。
老太太连连道谢。二福却骑上车子跑了。泪水突然模糊了他的双眼,心里痛成一片:傻媳妇,你究竟在哪儿啊?
有个邻村的人告诉二福:他前天在上庄集看到一个流浪的傻女人。走了三十里地,二福气喘吁吁地站到了上庄的街面上。他推着车子兜了一大圈,也没见到媳妇的影子。之后,他失落地走进小吃摊,买了几个菜包子,刚吃几口却懒得张嘴了。
在一家饭店门口,有个胖女人举着笤帚驱赶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被打的女人猛地摔在地上,手里还攥着半个馒头。胖女人的笤帚刚要落下去,二福发疯似的冲到近前,把她的手拽住了。胖女人望着这个不起眼的男人,一下子愣住了。二福瞪大着眼睛,心里跟刀扎一般。
你要干什么?胖女人问。
这是我媳妇!二福大声地说着,猫下身去扶那个女人。谁知她突然张开嘴,便咬住了二福的一根手指。二福啊地叫了一声,使劲挣脱出来,一股鲜血从手指里汩汩地往外冒。二福终于看清了她的容貌,失望地摇了摇头。胖女人推开二福,又举起了笤帚。二福一把夺过来,喊道:她都饿成啥样了?你真下得去手!胖女人眨巴眨巴眼睛,悻悻地回饭店了。
二福的目光柔柔的,把袋里的包子递给了傻女人。傻女人一句话没说,嗖嗖地跑了。二福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眼角涌出了泪。
一天傍晚,二福没有找到傻媳妇,正坐在路边发呆。他突然听到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说:那边道上有个女的找不到家了。接着,他们嘿嘿地笑着去了。
二福心里咯噔一下,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过了一会儿,两个男人来到一个女人跟前,没说几句话便把她往暗处扯。女人刚叫了一声,嘴立刻被堵住了。二福放下车子,愤怒地攥紧了拳头。此时,那个女人已经被按在地上,两个男人正疯狂地扯着她的衣服。
二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厉声喝道:住手!
两个男人呆住了,其中一个没好气地问:你管得着吗?
二福咽了一口吐沫,喘着气说:她是我媳妇!
两个男人慌忙地松开了手。那个女人爬起来,跑到二福面前仔细瞅了一眼,惊道:谁是你媳妇呀。说完便撒腿跑了。二福见她跑远,傻傻地笑。两个男人对看了一眼,抡起拳头朝他砸了过来。二福却没有还手,只用胳膊护住了脑袋,在地上滚着。打了一阵,两个男人又骂了几句,走了。
二福仰面躺在地上,嘴角流着血。他望着满天的星星,笑了一阵,又哭了。
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二福垂头丧气地回到家,发现一辆面包车停在门口。屋里的灯亮着,村主任大伟正陪救助站的人说着话。他的女人坐在热炕头上,一脸傻笑。
二福当着一屋子的人,耸着肩,像个娘儿们似的哭了。
花心大建波
文/九满
大建波,出生在桃花盛开的季节。传说那个时候出生的人,天生花心。
从不拈花惹草的父亲不信这个邪,坚信儿子在严厉的管教下不敢有花花肠子。因期盼儿子做个惊天动地的大丈夫,父亲给他取了这个响亮的名字。
上小学一年级时,有女生向大建波父亲告状:“建哥说话不算话,昨天还答应只娶我一个,今天又答应了别人!”
父亲听了,板着脸教育大建波:“小屁孩不学好,老子揍死你!”
上小学二年级时,大建波有一段时间迷上了写纸条。稍有姿色的女同学都收到了他写的抒情文章,抒发的全是“你好漂亮”、“我好喜欢你”之类的情感。
父亲知道后,操起鸡毛掸子就往大建波头上一顿乱抽,同时喘着气说“你个小流氓!上课不听讲,写这些狗屁东西!老子打死你这小流氓!”
大建波上小学三年级后变得深沉起来,成绩从此也噌噌地往上飙,最好的时候居然进了全班倒数第五名,乐得女老师那次捧住他的脸蛋就一顿狂吻。吻毕,大建波嘻皮笑脸,指着女老师的胸部模仿老师教汉语拚音,边演示边大声地说:“波、坡、摸、喝……”气得女老师当场大哭。
父亲知道后恼羞成怒,“你小子对老师都敢耍流氓!老子打死你这个不学好的东西!”父亲说着抡起木棍,却找不到大建波,只听到大建波大嚷“除了打人,你还会什么?”循声望去,大建波已逃出家门。
随后,大建波离家出走了。从此,大建波像断了线的风筝,音信杳无。
一晃十年过去了。那天,父亲收到岳阳某少管所的一封信,说是大建波可以回家了,要家长去少管所领他。
少管所门口。父亲正为大建波的不争气而忧心,三个女孩也赶到了,一致追问大建波到底视谁为女朋友。于是,父亲找到了根源。
三个去少管所接大建波的女孩,后来没有一个成为大建波的妻子。
回家第三年,大建波结婚了,娶的是一位邻乡的周姓女孩,那可是一个面目娇羞,浑身透着古典气质的女性,而且是她苦追大建波一年才成功。
婚后,两人勤勤恳恳行夫妻之事。因为大建波身上总有女人的香水味,她便断定丈夫太过风流。于是,草草离婚。
后来,大建波爱上县人民医院一位护士。护士有魔鬼身材和水汪汪的大眼睛。
梅开二度,二婚夫妻如胶似漆,令人好不艳羡。
那年,大建波在长沙置了新房,乔迁之际,邀请我们几个童年伙伴去参加婚礼,由于工作忙,走不开,我便委托在中山工作的匡建辉代我随礼。
后来,我们几个童年伙伴在珠海小聚,匡建辉讲起大建波开的那间发廊来,眉飞色舞、乐不可支。他告诉我们,发廊里,总见大建波和小姐们嬉笑。遇上生意好,不等小姐索求,大建波会主动给她们发红包,要不就带上一群小姐,请大家饱吃海喝。用餐时,他故意把房间搞得漆黑,不开灯,点上五颜六色的蜡烛,说是有情调。领过红包、吃过烛光餐的小姐,一个个称赞大建波豪爽、大气,有事没事就喜欢“大波!大波!”一顿乱叫,把大建波名字里的“建”都给省了。
都说花心男的婚姻不长久,没出一年,大建波果真就和第二任妻子离了。据说,他逮到妻子与别人开房哩。童年伙伴笑话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大建波大喊冤枉,说什么他与女人来往,遵循动口不动手的原则,说得油嘴滑舌,不知有没有人信他。
第二任妻子头一昂,甩下一句“凭什么只能男人玩女人,女人就不能玩男人?离就离,谁怕谁?!”不哭不闹不上吊,拿着自己的生活用品就走。
“房子留给你啦,我不和你争!”她很大方地对大建波说。
两次离婚,大建波几乎一贫如洗。父亲气得直哆嗦,大骂大建波迟早得死在女人身上。
没几年,大建波又穿着名牌开着小车回来了。他这是怎么发达的呀?有人嘴一撅,说大建波肯定是傍上富婆了!内幕无从打听,留作悬念罢。
大建波第三次结婚了,这次娶的是同行,一个总是带着微笑,相貌平平的女人。大建波童年伙伴笑着问:“换口味啦?”“过日子嘛,踏实就好!”大建波呵呵一笑。
老婆的肚子很能来事,结婚不到两个月,生下一个又白又胖的小女孩。父亲换了语气,请求大建波不再拈花惹草。大建波回得斩钉截铁,说是离了女人他可活不成。父亲气得吐血,大骂“你这个畜生!”
大建波的衣衫,仍旧有别家女人的香水味。他老婆带着恬静的微笑,给一天天长大的女儿讲王子和白雪公主的故事,和她一块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女儿进入梦乡后,她细心地用手搓洗大建波的白衬衫,嫌洗衣机不能将白衬衫洗干净。
闺蜜神神秘秘对她说着大建波在外的传闻,她微笑一下告诉闺蜜,大建波对她很好。的确,结婚多年,大建波仍常送老婆礼物,诸如鲜花、首饰、化妆品,甚至是内衣、内裤。老婆各部位的尺寸大小,他了如指掌,连老婆何时会来例假也知道。在老婆例假期间,他倍加呵护,不让老婆沾冷水,更不会让她做家务。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建波的老婆微笑着看着女儿上小学、上初中,眼下又微笑着看着丈夫和他的前几任妻子交往。
知道大建波出生的人说,这个大建波啊,天生就是好色,连离了婚的前妻都逃不过他。
奢侈的爱情
丽丽刚结婚不久就离婚了,结婚的理由是爱情,离婚的理由是没钱。
丽丽没有再婚,住进了她老板为她准备的别墅,很豪华,很奢侈,正是她想要的生活。最近一段时间,丽丽的胃口突然大增。感觉吃完就饿,胃老是空空唠唠,爱吃带酸味的食品,整天懒懒的不爱动一动。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跑到药店买了一个试纸。果然是阳性,她怀孕了。
丽丽拿着试纸完美了转了一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板。可他没有半分高兴,而且紧皱着眉推开她说:打掉!
为……为什么?丽丽哽咽。
他冷笑一声,扔给了她一张卡。她拿着卡泪如雨下,是呀!丽丽只是老板的情妇,老板妻有儿,怎么会让她生孩子?
她接过卡顺从地点点头。
老板着才笑了,重新坐着她身边的时候,把她搂着怀里,叫着‘宝贝’无限恩爱的样子,可是丽丽却怎么也投入不到激情里去,她暗暗地摸着肚子,心里一阵翻腾。
老板满足后走了,他不能在丽丽这里留宿,走的时候拿给丽丽一套保暖内衣,还有一件水貂皮大衣。这件大衣价值万元,是丽丽早就想要的了,可如今他送到她手上,她却没有半分喜悦。
第二天,丽丽穿着这件貂皮大衣,慢悠悠的向医院走去。
路过一家粥店的时候,她走了进去,她无法想象店家竟是个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这个女人长着一张黝黑的脸,身上挂这一条围裙,冲着她微笑道:小姐来一碗什么粥?
她道:小米粥吧!
女人走了,不一会端出一碗粥来。丽丽见了连忙接过来说:怎么不雇个人,你怀着孩子还在干活太辛苦了。
女人笑着说:不!我不辛苦,我就是端端粥什么的,重活不用我干,有我老公那!说着她进厨房拉出了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男人,指着说:这就是我老公,他可能干了……
丽丽笑了笑羡慕的说:你们可真幸福。
女人的老公听了,只是傻笑。女人也跟着笑,手自然地伸过去握住他的手。
丽丽的眼圈红了,她摸着马上要失去的孩子,心里悲哀至极。
女人等她老公回了厨房,她悄悄地告诉过丽丽,她非常想生个儿子,发了疯地想,做梦也想。不过她说她老公爱她,也爱她肚子里的宝贝。孩子,不管男女他都喜欢。女人似乎很兴奋不停地和美艳说着她和他老公的幸福,丽丽直只觉喉咙发紧粥不知味。
虽然吃得很慢,丽丽还是吃完了,她走去了医院,回来的时候,她没打车,拖着疼痛的身体一步步往回走,因为她的心比身体还有痛。
走到粥铺的时候,已经过了早上饭时,男人搂着怀孕的女人站在门口说说笑笑,这笑声逼出了丽丽的眼泪,她逃似的低着头走了过去,回到那间宽敞豪华的公寓里,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雀鸟,钻进了黄金制作的笼子里,虽然奢华,却冰冷寂寞。
那一夜,美艳是瞪着大眼挨到天亮的。第二天一大早,丽丽将那张卡和那幢公寓钥匙放在了床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想放下这本不属于自己的富贵的生活,她也许能找到真正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