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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故事

2023/02/06经典文章

主人故事(精选6篇)

有包浆的人

文/无垠

包浆是器物经年累月在表面上形成的一层自然光泽。不止木器、瓷器、玉器有包浆,人亦有包浆。

有包浆的人,滑熟可喜,幽光沉静,显露出一种温存旧气。

友人老倪,像一只未上油漆的旧木器。散淡无事时,喜欢幻想挑两担花去卖。老倪说,春夏花事之盛,让他有去卖花的冲动。

我们这地方,两千多年草木繁盛的一座城,幽深的院子里藏着许多花。夏天的芍药幽静,映着花格木窗,长在窗台角落,读书的人,放下书,便看见花;蔷薇爬在邻家墙头旧瓦上,花骨簇簇织一面墙,有人住的房子,就有生气,人在花荫下轻声呼吸。老倪说,栀子花,精巧,应该一朵一朵地卖。花生在矮灌木上,一苞玉白,一苞纯白,凑到鼻子下嗅,卖花人自己先赏花,不懂花的人,也不会去卖花;白兰花,文雅,放在小玻璃盒子里卖,上面覆着半湿的薄巾,白兰花需要呵护,呵护花香水分。老倪觉得,他卖花时,有一个弯眉、削肩、长脖子的姑娘,衣上扣一朵白兰花,站在绿幽幽的树阴下,冲他回眸一笑,人与花一样清芳。

在这个香水飘逸的年代,老倪有时会站在窗口想,白兰花,生在何人家?在粉墙黛瓦,深深庭院里。院子里有棵树,一朵朵,小巧的,带着雨珠的白兰花躲在绿盈盈的叶子底下。

朋友老谭想收留一棵树。有天,老谭问我,“一座老宅拆掉了,旁边那棵长了几十年的树,谁愿意收留?”

原来是老谭经过一个拆迁工地,看到最后一户人家搬走了,拆房子的人,拎着铁钎、大锤,先卸下门、窗,再拆下屋顶、雨棚,然后用力一推,一溜围墙就坍塌下来,一座房子只剩下框架。

本来,老谭是不认识这户人家的。主人搬走了,钱财、家具、碗筷、猫狗、墙上挂的字画,甚至连放在天井里的一口水缸都搬走了。老谭好奇地打量这户人家,是打量一个不曾走远的梦。

这里太熟悉了,碎砖残瓦,路面凹凸不平,还有依稀可辨的气息,只是从来不曾走近。走近了,才发现这儿还藏着一棵树。

老谭想,这棵上了年纪的银杏,主人带不走它。這段时间,人光想着房子的事了,而忽略了一树青澄的果,甚至还没来得及等到秋天果子成熟,采摘一颗品尝,就匆忙搬走了。

也许主人不是不想把它挪走,种在新居的楼下。“人挪活,树挪死”,莫不是主人担心这棵树被挪后,不适应新的环境和土壤?

树的影子那么相似,人也那么相似。许多人垂垂老矣,树还那么年轻;许多人搬走了,树还留在原处。

从那棵银杏旁经过,老谭抬头看树,树也在看他。树下的主人哪儿去了?什么也不舍得丢,却把树丢在这儿。老谭想收留这棵树。

人有包浆,光泽各有不同。

小城文友鲁小胖子爱吃,吃少了会觉得辜负了自己。有天半夜,他肚子饿了,在微信上说,“真想吃几只焦脆软香、灌汤流油的锅贴。”小胖爱吃,写小吃美食文字是其中一面,有时朋友请他,坐在那儿也不吭声,自顾地吃。小胖说,任何在美食面前的客套,都是虚伪的。

一根扁担有包浆,一块文玩也有包浆;普通小人物有包浆,文化名人也有包浆——那是岁月风尘和经历,在一个人身上留下的痕迹。

性情文人的包浆,一派天然光泽。国学大师刘文典当年在西南联大当教授,上课前先由校役为他沏一壶茶,外带一根两尺来长的竹制旱烟袋。讲到得意处,他就一边吸旱烟一边解说文章中的精义,下课铃响也不理会。有次,他是下午的课,结束了一讲的内容之后,学生们都以为他要开讲新课,可他却忽然宣布提前下课,新课改在下星期三晚饭后七时半于操场上——原来,下个星期三是阴历五月十五日,他要在皎洁的月光下讲《月赋》。

有包浆的人,透亮、圆润,无论是木包浆,还是玉包浆,雅和俗,浑然天成。

马桶的独白

文/蓝色de海边

按照套路出牌,我先作个自我介绍。我姓马,名桶。说白了,就是一只人人避而远之的马桶。为什么叫我马桶?没人告诉我,我想是为了和饭桶有所区别吧。谁叫人家装的五谷杂粮,是精华。不像我,糟粕一堆,不用猜大家都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吧。不过,无论主人是何等的蹂躏我,践踏我,我都只属于我的主人!不像公厕里的那些同伴,受尽种种人间“侮辱”。

如若不信,事实为凭。记得有一次,主人刚到家,便冲我而来,当时感动得我眼泪哗哗的。要知道,主人平时一进门都是直奔卧室,哪会先想到咱呢。作为主人的御用马桶,我当然义不容辞地张开了大嘴,等待着主人的“赏赐”。谁知,主人把脸揍了过来,和我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搞得我蛮不好意思的。不料,说时迟来那时快,顷刻间,主人倾盆大雨,吐了我一肚子。比起过去主人的“黄金盛宴”,你的大恩大德我将永世难忘。

后来,主人吐光了所有该吐的东西,连苦胆水都不放过。大股酒味向我扑面而来,由此我知道了答案,看来主人宿醉了。这是一个危险信号,只可惜我是有口不能言啊。想起过去是多么的风光,三天两头就会有人请主人吃饭,号称“千杯不倒”的主人,在各种饭局酒局上总是力压群雄。正因为如此,主人也得到了很多“好处”。告诉大家一个不算是秘密的秘密吧,主人在我的肚子里藏了大笔钱,要是不把我大卸八块,可怕连神仙都找不到。我想这就叫“藏污纳垢”吧。

还有一次,主人照例一屁股坐到我的脸上,而我照样美滋滋地等待主人的“轰炸”。等来等去,等了半天都不见动静,却听见主人的臭屁一个接一个地喷涌而出,搞得我差点窒息而亡。好在主人憋足了劲,面露青筋,腹肌紧缩,将停留消化系统的“污秽”排了出来。看来主人不但肝功能不好,这胃肠道功能也不佳。再这样下去,累垮了该怎么办。我亲爱的主人,你要知道“身体是捞钱的本钱”啊。你要是倒下了,我该如何生活?我真想拍拍你的屁股,提醒提醒您啊。谁叫我除了一张大臭嘴,什么都没有;你要是倒下了,那些年轻漂亮的小三们该如何享受啊。主人啊,我至爱的主人,您听得到我的呐喊吗?……

最近,不知什么原因主人再也没有来看“照顾”我了。突然间没了主人的踪影,真是不习惯。几天后,我看到一些人来到家里搜东搜西的。原来,主人被人举报,被纪检的人请去“喝咖啡”去了。

现如今,我该何去何从?“一人得道,仙及马桶。”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只想跟随主人,您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不管你在哪里,我都愿意伺候你一辈子,带我一起走吧。

或许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或许都是我的自作多情;后来,主人登了班房,我去了垃圾处理场。

咪咪的悲剧

文/龙

它叫咪咪,是它的小主人给起的名字。咪咪长得挺可爱,大大圆圆的脑袋,大大圆圆的眼睛,浑身的毛发乌黑发亮。要知道,咪咪捉拿耗子的功夫可是了不得的,自从进了这户人家,捉过的耗子不计其数。咪咪还发扬风格,助人为乐,常常义务地为四邻八家捉拿耗子,因此深受人们的喜爱。

一天,主人买了一张画,回家挂在客厅的墙上。画上是一只下山猛虎,目光灼灼,张着血盆大口,好像发出雷鸣般的怒吼。它四蹄腾空,以不可阻挡之势从一块巨石上一跃而过,而它那刚劲有力的尾巴则像一柄利剑,只要轻轻一扫,就能将身下的巨石拦腰劈开。咪咪无意中瞥见画上的老虎,它一愣神,似乎发现什么奥秘,又向前走了几步,昂起头,眼睛眨了几下,然后直勾勾地瞪着画面,细细端详着。过了好一阵子,它转身跑进主人的卧室,对着穿衣镜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反反复复照了又照。此时的它心花怒放,乐不可支,眼里充满得意的光彩。再也抑制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忽地翘起尾巴,学着老虎的样子,四蹄腾空,张大嘴巴,哇哇叫了起来:“哇噻”!天呐,原来我跟老虎长得如此相像,咱们百分之百有血缘关系,论辈分嘛我可能该叫它老人家太爷爷,嗯,是的,论体型也该这么叫。

咪咪早就听人说过,老虎是兽中之王,常年生活在深山野林里统领百兽,有很高的威望,有神圣的尊严,有生杀欲夺的权力。

“唉!”咪咪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和老虎比起来,活得太窝囊,太没劲了。吃得是残汤剩饭,还要替主人捕捉耗子,辛苦劳累不说,有时还要看主人的脸色。哼,从今以后,我可要扬眉吐气了,我要像老虎太爷那样活得潇潇洒洒,像模像样,我要拿出虎威,像老虎统治山林那样统治这个家,我是这个家理所当然的主人!咪咪暗暗发着誓。

从此咪咪就变得懒散乖张起来,整天躺着睡大觉,睡了吃,吃了睡。有时耗子从自己身边不慌不忙大摇大摆地溜过,它就闭着眼,只装没看见。它还时常挑剔饭食的好坏。一天中午吃饭时,主人丢给它一块排骨,排骨上的肉啃得差不多了,要是在往常,咪咪早就流着口水,美滋滋地衔走了。可是这次咪咪看也没看,心里说,凭什么我啃你们吃剩下的骨头?我可没那么贱!于是它纵身跳上饭桌,从菜盆里叼了一大块带了很多肉的排骨,哼着小曲离开了。主人一家三口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怎么回事。咪咪今天怎么了?实在太放肆了,过去从来没有这样过,可能是哪根神经搭错啦?

男主人心疼这盆本该一家人尽情享受的美食硬是让咪咪糟蹋了,回头看看咪咪正津津有味地啃着排骨,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怒火,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这个该死的东西!

咪咪一听,心里挺不自在。它放下嘴里的排骨,转过脸,朝男主人狠狠地瞪了一眼,说:“你敢把我怎样?咱太爷可是威震天下的老虎,小心你的脑袋!”

咪咪变得一天比一天更嚣张了,有时当着主人的面竟然踢翻茶杯打碎碗。主人家越来越不喜欢它,可又拿它没办法。过去总是过分宠爱它,把它惯坏了,现在为了点小事只好忍气吞声,何必跟一个小畜牲一般见识呢?

可是不久以后发生的一件事实在让人不能容忍了。这天晚上,上小学三年级的小主人生病了,发起了高烧,咪咪仍旧像往常一样钻进小主人被窝里取暖。可今晚小主人有病,心里烦躁,便将咪咪推了出来。咪咪平时最讨小主人喜欢,经常陪小主人玩耍做游戏。可今晚怎么啦,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你不让我睡被窝,我偏要睡,你越是嫌我,我越是缠你,看你能拿我怎么样!于是它又一次钻进被窝,紧紧搂住小主人的脖子。小主人本来感冒鼻塞,呼吸不畅,这下被咪咪勒得透不过气来,几乎要窒息,情急之下一把拽住咪咪的尾巴将它甩到床下。咪咪勃然大怒,窜上床来,用它尖利的前爪朝小主人脸上狠狠抓了一把,小主人“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爸爸妈妈因为孩子有病,心里焦虑睡不着,突然被孩子的哭叫声吓得“腾”地从床上跳起来,随手打开灯,朝这边一看,发现孩子一脸的血,忙不迭声地问:“怎么啦,怎么啦……”

小主人疼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哭个不停,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咪咪……咪咪……”

爸爸妈妈此时什么都明白了。爸爸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大骂:“这个该死的畜牲,看我今天不揍扁你!”说着从门后操起一只木棍。咪咪顿感大事不妙,忙从门缝挤了出去,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咪咪一口气逃了很远的路,估计主人不可能追上它了,这才放下心来喘口气。今晚这件事让它感到十分委屈和羞辱,更让它怀着无比的仇恨,它恨主人一家。不过它心里倒是明白得很,今晚要不是逃得快,肯定会遭来一顿毒打,不打死才怪呢。可自己势单力薄,跟主人硬拚是要吃大亏的。这家是肯定是回不去了,我要找老虎太爷去,我要它为我报仇雪恨,它一定能征服主人全家,到那时我可就是这个家最高的统治者了。可是我太爷现在在哪里,我怎么才能找到它呢?

咪咪正在犯愁的时候,头顶的树上有一只猫头鹰说话了:“喂,猫大哥,深更半夜的出来溜达,干嘛不在家里躺着睡大觉啊?”

“哎,别提了,我被主人赶了出来,要不是急中生智想出个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说不定今晚非让主人给揍扁不可。”咪咪懊恼地说。

猫头鹰假装同情,阴阳怪气地说:“那你活得太窝囊了,这件事搁在谁身上,都咽不下这口气。此仇不报,以后你还有何脸面在我们猫类家族里混!”

“唉!”咪咪叹口气说,“你说的何尝不是?可是单凭我个人的力量怎能斗得过一家子人?我那老虎太爷倒是有能耐,可我到哪去找它呢?”

猫头鹰沉思一会儿,说:“这个倒不难。老虎整天生活在深山野林里,我经常能见到它。这样吧,我在上面飞,给你指路,你在下面朝着我飞的方向走,也许天亮就到了。”

于是,咪咪按着猫头鹰指的方向来到深山野林里。早晨的山林光线昏暗,雾气浓重,山风刮得呜呜作响。咪咪不禁打了个寒颤。山林里的鸟雀首先发现了它,它们蹲在树梢上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猜测着、议论着这个不速之客。

咪咪趴在一棵大树的下面,半闭着眼,一面休息养神,一面琢磨着见了老虎太爷怎么跟它说,才能博得它的信任并得到它的鼎力相助。

这时,过来一只山羊,山羊捋着胡须在老远地方眯着眼打量着它,过了好一会儿才疑惑不解地问:“请问你是谁,从哪里来?”

咪咪说:“我是来找老虎太爷的,你能不能帮下忙,帮我找到老虎太爷,好吗?”

“我的妈呀!”山羊一听老虎二字,吓得脸色煞白,浑身抖得像筛糠似的,慌不择路地逃走了。

咪咪心里一阵暗喜:瞧,我一提太爷的名字,山羊就吓得屁滚尿流,跟没魂似的,想必我太爷有多高的威望!今后就凭老虎是我太爷,有谁敢瞧不起我?有谁敢欺负我?那我今后岂不是可以在山林里作威作福、为所欲为了!想到这,咪咪精神为之一振,早就把昨晚的委屈羞辱以及一路上的劳累困乏全都忘了。

正在这时,半山腰里忽地刮起一阵阴冷的风,夹杂着其它的声音在山谷中咆哮着,回荡着。树上的枯叶簌簌的抖落下来,鸟雀们“哗”的一下飞散了。咪咪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它抬起头向声音发出的方向一瞥,“我的妈呀!”咪咪大惊失色:一只下山的猛虎威风凛凛地站在一块巨石上,正朝它这边张望呢。咪咪吓得腿一软,打了一个哆嗦,禁不住撒了一股子骚尿,“噗”地趴在地上,像捣蒜似的磕着响头,战战兢兢地哀求道:“老虎太爷,请你饶命……饶命啊!”

“饶命?我为啥要饶你的命?”老虎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咪咪向前爬了几步,感激地流下泪:“我和您老人家是亲戚,我是特意找您老人家认亲的呀!”

老虎觉得莫名其妙,对咪咪的话感到十分的滑稽可笑:“亲戚,我和你有什么亲戚关系?你配做我的亲戚吗?简直胡说八道!哈哈哈哈……”老虎一阵狂笑,笑声充满恐怖。

“是的,我和您老人家确实是亲戚,多少年前还是一家呢,不信您看我和您长得多么相像。”

老虎扬起下巴,咂了咂嘴,猛咽了一大口唾沫。它极力克制强烈的食欲,耐着性子瞅着咪咪,最后微微点点头说:“唔,是有点相像,不过你实在太小了,还不够我……”

“跟您老人家比我实在是太渺小了,可毕竟是您的亲戚呀。”

老虎说:“既然你是我的亲戚,就应该帮帮我的忙呀,你说是不是?”

“那当然,能为您老人家效力是我的荣幸,只要我能做到的,万死不辞!”咪咪万分虔诚地说。

“那好,我现在正闹饥荒哩,那就委屈你暂时为我垫垫肚子吧,也不枉咱们亲戚一场。”说着,老虎猛的扑过来,一口将这位“亲戚”吞进嘴里。

疯狂的鸭子

文/郝天晓

这注定是一个失眠的夜晚。

鸭子望着满天的星斗,努力地想找到鸭子星座,可是找得两眼冒金星也没找到。

“胖子,这事你怎么看?”鸭子问旁边那头小猪。

小猪用均匀而逼真的呼噜声回答了他。

鸭子冷笑一声:“你别以为这事和你没关系。我可知道人类世界有一道菜叫烤乳猪,就用小猪做的。”

小猪的鼾声戛然而止。

鸭子继续说:“我信二咪,她说看到主人在磨刀,那就绝对不会错。记得上次主人磨刀,芦花鸡就成了鸡肉炖粉条。大上次主人磨刀,大白鹅成了大鹅炖土豆。大大上次……”

“行了,你别说了。”小猪把脑袋使劲地拱进猪圈的烂泥里,只露个大白屁股在外面。

“你知道吗?胖子。”鸭子很不屑的看了小猪一眼,“你这个造型特别容易让人一刀把后鞧切下来。”

“啊——别说了!”小猪哀嚎着。

天渐渐亮了,星星一颗颗地消失在了天空之中,鸭子依旧没有找到鸭子星座。传说地上的每一种生物,在天上都会有一个对应的星座。只要找到它,许下愿望,便能梦想成真。鸭子的愿望很简单,他只想保住自己的命,仅此而已。

二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主人的房门里溜了出来,看起来有一点点小紧张,但是却依然不失矜持的踩着她特有的猫步。

“你准备好了吗?”二咪关切地问鸭子。

鸭子有点生气,这话听起来特别像“你准备好被主人杀掉了吗?”,哪有这么关心人的。而且小猪明明也在旁边,二咪为什么不去问小猪。也对,二咪是主人的宠物,她能屈尊降贵的来问候一下,已经很讲义气了。

“我准备好了!”鸭子大义凛然地说。

小猪愣愣地看着鸭子:“鸭子,我思考了一晚上,终于想明白一件事。”

“想出好办法了?”鸭子很激动。

小猪擦了一下有点湿润的眼睛:“不是好办法, 是一点人生感悟。虽然我们平时经常吵架,但如果你真被主人宰了,我还是会想你的。”

鸭子的身体摇晃着,好半天才从嘴里憋出两个字:“谢谢。”

“不客气。”小猪憨憨地笑着。

鸭子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飞到了那个蓄满雨水的大木桶的桶沿上,那是整个院子里他能飞上去的最高点了。

“我的兄弟姐妹们……”鸭子的声音有点悲怆。

他总是喜欢用这个开头来开始他的演讲,只是从前下面还有鹅、有鸡,而现在只有二咪和小猪,观众群显得有些单薄。

“我……”下面的冷清让鸭子呜咽得有些说不出话了,“我准备离开这个家……”

“离开这个家,那你能去哪?”二咪惊讶的问。

这时,门“吱嘎”一声开了,主人出来了。

二咪和小猪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鸭子也想跑,可是脚下一滑,一头栽进了大木桶里。冰凉凉的雨水迅速填满了他的嘴巴和鼻子,他使劲地扑腾着,突然想起他还没学会游泳。透过晃动的水波,他看到主人把手伸过来抓住了他的脖子。

他想再看一眼这个生他养他的园子,可是他的姿势只能让他看到蓝天,蓝天上飘着一朵白云,那白云的形状特别像一只鸭子。

再见了,我的世界!鸭子在心里呐喊着。

突然他感觉一阵头晕,“嘭”的一声,它被主人扔在了地上。

“现在的鸭子竟然连游泳都不会,真是笑话。”主人冲屋里喊了一声,“媳妇,我下地干活去了。”

说完,他便拿着那柄被磨得亮闪闪的刀走了。鸭子看得清楚,那只是一柄割麦子的镰刀。

事后,小猪抱怨二咪连菜刀和镰刀都分不清,还吹牛自己看过书。二咪很生气,说了一句“以后再也不管你们了”,然后便踩着猫步扭扭搭搭地回屋趴炕头去了。

晚上,鸭子又失眠了。天上的星星依旧很多,但是他没再找鸭子星座,他觉得那就是个骗人的传说。

第二天早上,鸭子不见了。小猪在地上发现了一幅画,小猪觉得那画像一个在水里游泳的鸭子,但二咪却说,那画像天上的云,想飘到哪里就飘到哪里,自由的,无拘无束的,不用担惊受怕的……

八哥的诉说

文/红河谷

我是八哥,一只全身黑色羽毛的鸟,你们人类的朋友。

在我刚学会飞出窝觅食的时候,就被你们人类给抓住了。我记得那天晚上很黑,我和弟弟睡得真香,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把我压住,气都喘不过来,接着传来了一声:逮着了!两个。我睁眼一看一只粗壮的大手紧紧地包裹住我和弟弟。我俩使出浑身的劲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能绝望地恸哭着叫喊妈妈,接着被那只大手扔进了网兜里。

我和弟弟被关进了笼子里,里边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八哥。笼子挂在花鸟市场的屋檐下。市场有很多的笼子。笼子里各种各样的鸟:画眉、虎皮鹦鹉、金丝雀、百灵、文雀……来往的人驻足观看,指手画脚。

一天上午,我被一个中年男人用一个精致的笼子拎走。我和弟弟哭得难舍难分,生离死别,从此我和弟弟再也没有见过。

那个中年男人成了我的主人,我成了他家的宠物。男主人和他老婆、女儿一有空就逗我玩,叫我说:你好,老板好,打麻将,混蛋,谢谢。这些人类的语言都是我和弟弟在一起时,那个抓我的人教的,不学会不给吃喝,我和弟弟迫不得已学会了。这个家伙,原来是想卖个好价钱。

在主人家装潢华丽的房子里,我只能一个鸟站在狭小笼子里的一根跳棍上,翅膀展不开,没法飞翔,整天在笼子里跳来跳去,好寂寞好孤单,好想爸爸妈妈,想弟弟。我想他们也很想我。我就想着怎么打开笼子的门飞出去,回到我的家,那片树林。我还记得树林好大,飞翔的感觉真好。可是一切都是徒劳,好像那门上了锁一样,怎么也解不开,我只能认命了。

主人每天给我吃的鸡蛋炒米加瘦肉丝香蕉做成的饲料,都是你们人类自己加工的,我不喜欢。我喜欢吃鲜活的蝗虫、蚱蜢、金龟子、毛虫、地老虎、蝇、虱……主人给我喝自来水,一股味道。我喜欢喝溪水,清澈香甜。

我一个鸟,成年了也没有一个伴,年复一年,只能忍受着光棍到老。看着主人一家幸福的样子,我是羡慕嫉妒恨。你们人类有这样折磨鸟,这样对待你们人类朋友的吗?

那天男主人带回一个陌生的女人。我不认识,看他俩那亲热劲我就讨厌。主人让我喊你好。我偏不说。他俩不停地逗我,还拍打笼子。我烦了就说混蛋。主人和那女人还高兴地笑了,真不知道羞耻。

你们可能以为我在笼子里好吃好喝好伺候很舒服是吧?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你们才在家待一个月,还允许偶尔出门买菜上街走走,可以在家看电视、玩游戏、上网聊天,你们都说受不了。我呢,要在这关一辈子,没有伙伴也没有娱乐,整天除了吃喝就是不停地跳。你们觉得我幸福吗?这样对待我不是很残忍吗?我们鸟类很弱小,只能任由你们主宰命运。但是再弱小的东西有时也会爆发出巨大的能量。蝙蝠小吧?不是说新冠肺炎是蝙蝠引起的吗?赶紧放了我!说不定哪天我身上有什么细菌,就能够毁灭你们人类。

哎!估计主人是不会放我的。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也快老了。你放了我。我都不知道树林在哪。我爸爸妈妈估计都不在了。弟弟也找不到了。出去干嘛呢?最要命的是,我翅膀都没有飞翔的功能了,还能飞上树枝,还能捕食吗?算了,还是主人给我养老送终吧,你们这些可恶的人类。

美国西游记 3(凡人记事)

文/智贤

急救车一走,警察叔叔也得出工夫来处理我们的事了。他先把我们双方打量了一番,那神态里透出一种木然莫不关心的神态~

老女人大概是久居美国的了,对美国警察的格式比较了解。一声不出的装可怜。盖美国一般比较同情弱者。我初来咋到,本来就受了伤,还受一肚子冷落和委屈,以为理直气壮,于是急忙上前去说明情况。

结果警察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询问我的姓名,来自哪里?护照号码,住处等~我都一一作了说明~

警察也询问了老妇人同样的问题~

最后警察叔叔对我说:“好了,这件事不归我们管,她不是答应你你去医院看伤,费用寄到狗主人家去吗?现在你们可以都走了~”

当时,我就给惊得无语了~!!!!

我的天,这就是号称世界上最强大国家的警察~?!!

那老妇人一听,面露喜色,就想转身离开~

正在紧要关头,幸亏我朋友一把拦住。她先生对警察说“警察先生,我们刚刚搬到此地不久,第一,找不到医院,第二,费用谁支付?我们自己垫付后账单往哪里寄?她留的电话要是停机换号了呢?你这么处理,我们不答应。她要走的话,我们就跟着她,我们不管其他事情了~!!!”

警察说不行,你们不能跟着她,是违反什么什么规定(我英语太差,没听明白),但你们说的也是在理~

我又着急又生气,眼泪都下来了~

最后警察让那个老夫人把狗主人的电话要过来,直接和狗主人通了话。不知道狗主人是怕惹麻烦上身,还是比较开明讲理。总之答应马上开车过来~

然后在我气急败坏中又等了20来分钟,狗主人夫妇赶了过来。

于是,狗主人开车陪我去医院,警察把老夫人送回家~

狗的主人是一对中国夫妇。丈夫是香港人,说是做电脑程序生意的。妻子是广州人,做服装厂的。夫妇很有礼貌,一直不停地向我们道歉。

当然我也表明了态度“我不是想讹人,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愿意。但发生了就得想办法解决。不积极解决,拖延赖账也来不过去啊!我只是想去医院看看,听听医生的诊断就行了……”

狗主人夫妇也一迭声的说是~我的气总算消了一点~

那时候已经快10点了,很多医院都关门了,毕竟狗主人是本地人,他们开了20多分钟的车找到一家有夜间诊治业务的医院~

狗主人事前已经给我预告了,说美国医院患者较多,普通要等1~3小时,当时就让我有点蒙了,不是说美国是最讲效率的国家吗?怎么会这样~?!!!

没办法硬着头皮随着狗主人往医院里面去,.估计上帝看我一晚会上受了太多的委屈,所以让我幸运一回吧~侯诊室里没多少人,我们很快就挂完了号。这时,狗主人也对我出示了这条狗注射了那些疫苗的证明书,这让我稍稍有点安心。(据说狂犬病的潜伏期有的可以达10年之久~)不然到时候我可就只能做冤死鬼了~!!!

在等待就诊的过程中,狗主人用一张一美元的钞票这出了一件打领带的小衣服,美元上的花纹和图案恰到好处,真是巧夺天工。他告诉我,他曾经为克林顿总统用一美元折过衣服,裤子。并收到过总统的回信。他用手机向我们展示了他的作品。还真让人新奇叹服~

估计等了20分钟,就听一30多岁光景的老帅哥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赶紧站起了起来,狗主人向老帅哥说明了情况,得到允许和我一块儿进到就诊室。

该老帅哥正是医生,他安慰我说没事儿,让后给我处理了伤口,接着给我注射了破伤风针。旁边还有一小帅哥从旁协助。从他们的职业服饰和名牌可以看出,一位是医生,一位是护士。我觉得很好奇。美国护士居然是男的(有点孤陋寡闻的味道~)

我直看着两帅哥流口水的光景,他们就给我处理完了伤口。不过一边也对我是韩籍华人好奇,他们说中文已经够难学的了,我居然还会说韩国话,还能说英语(他们不知道我的英语烂到啥程度,更不知道我韩语也和英语差不多~)用崇拜英雄的目光看我,让我好不得意。于是我一个劲的夸他两帅极了,医道高明~并提出可不可以让我给两位帅哥拍个照留个影~?

他两先不好意思的说,我两?真的帅吗~?然后马上同意我的请求。看来拍马屁的效果,古今中外皆同哈~!!!

伤口包扎好了,照片也照了,帅哥医生叮嘱了我一大堆注意事项,还给了我一份长达7 虽然有点依依不舍,但也没啥理由赖着不走啊~

狗主人支付了所用医药费,然后把我们送回了家。当时已经11点半过了~

谢过狗主人,把他们送出门外。回到房间,洗漱完毕,倒头就睡得不省人事~

唉!这真是印象深刻艰难的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