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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故事

2023/02/04经典文章

房子故事(精选10篇)

老贾的别墅

文/李晓

当一些人眺望诗与远方的时候,我在冥想拥有一套别墅。当然,我的这套别墅,还真的在远方梦想里飘着,至今都落不了地。

不过,面对我身边朋友的别墅,心里也有一种满足之情。遇到交往亲密的朋友,我可以去他们家里喝酒喝茶,甚至住上几天。比如老贾,就常常喊我,“兄弟啊,我把钥匙给你,闲着也是闲着,你去那里住上几天,读读《资治通鉴》。”

老贾是真正的富翁,但前不久,他又搬回城中心来居住了,是60多平方米的小房子,他大多数时间都把一幢别墅抛在郊外青山绿水中,像一幅名画飘在风中一样,别墅,已然成为了老贾的收藏。

老贾来到我家,主动要求喝二锅头老酒。我说,“老贾,还有茅台呢。”老贾摆摆手说,“不用,不用,和你们这些老朋友喝二锅头,我才能回到和你们在一起的过去。”老贾和我就着卤猪头肉喝老酒,他还深情地哼唱起了自己改编的歌:“别墅我可以放弃,但朋友我们要在一起……”

老贾这是咋的啦,放下天鹅肉不吃,要来吃野鸭子。那天晚上,老贾酒后与我谈心,说起他住在别墅里的苦恼和孤独。

前年,老贾在这个城市郊外花了1000多万买了一幢花园别墅,装修豪华气派,古典式家具,还有名贵古董,一应俱全。一天,我妻子正好也在手机上看见了别墅销售的广告,她晃着手机对正在推敲一个句子的我念叨道,“听说老贾住进别墅了。”我突然烦躁不已,不要跟我说老贾!

老贾的别墅,我去过两次。绿树婆娑,在明亮的山水中似一幅悬挂的风景画。那房子旁有游泳池、家庭电影院,小区还有高尔夫球场。富人们休闲时,弱智一般地把一个球反反复复打进黑洞里。我看见老贾在打球,嫉妒地问,“有必要吗?”老贾说,“就为了流一身汗嘛。”我反唇相讥道,“老贾,想流汗啊,去乡下担粪种庄稼吧。”

第二次是晚上去的贾府,风吹着树,阴森森的,我后背感到有飕飕凉气。在老贾别墅安装的铁门外,一条狼狗突然窜出来,朝我凶猛地咆哮着。老贾穿着睡衣出来了,朝狼狗发火:“他是我的好朋友,你瞎了狗眼啊!”狼狗似乎没有听懂,继续朝我咆哮。

我从老贾家出门时,他突然挽留我住在他家。老贾说,“老婆到海南旅游去了,我一个人住在这400多平方米的房子里,空空荡荡,到处有风,心里害怕。”老贾对我说,“你先泡个澡吧。”老贾为我亲自调水,拿睡衣、拖鞋、洗发水,他仿佛成了仆人,伺候着我。

半夜了,老贾还在向我诉苦。他说,“我平时和老婆各住一层楼,要把房子看住,古董名画那些东西,都是一堆钱啊。”常常睡不着,风从各个窗口呼呼呼灌进来。于是,老贾把各个房间的灯开得大亮。失眠的老贾和写作的我一样,患上了神经衰弱。老贾开始怀念那些住在小房子里呼呼大睡鼾声起伏的日子。

常常是在深夜,老贾想溜出门到街上去吃一碗热腾腾的馄饨,想和几个老朋友去大排档上吃一顿老火锅。可别墅离市区有几十公里,开车去找朋友,朋友说,“老贾,大家都洗洗睡吧。”还有一次,老婆突发高烧,别墅区又没有医院,老贾开车送老婆到市区医院,老婆抱怨说,“还是住在老房子里好,离医院近。”周末,老贾穿上休闲装,开车到市区采购食品,闻到汽车尾气也感到是那么亲切,看到人流感到是那么温暖。回到别墅,老贾想和老婆享受二人世界的温存美好,可常常是相对无言,静寂无声。

房子太宽了,打扫一次太难,房子里积满了灰尘,冰箱里的海鲜放了大半年也没有心情吃。鲍鱼满满的,朋友们稀落了,孔雀住进了笼子里,疏远了啁啾的鸟雀。

于是,老贾把报纸披在家具上防灰尘,和老婆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回到市区小房子里住。老贾说,现在把别墅当作度假的宾馆了,还是小房子里温暖啊!不再失眠,半夜想吃一碗面,就溜出去吃个舒舒服服。朋友们也来到小房子里,和他喝老酒,诉衷肠。老贾说,郊外那别墅,就当是一张存折吧。

老贾,谢谢你,你让我偶尔抛锚的心灵列车,又回到了人间的正轨。

小个子爬楼梯步步高

文/张俊

小时候邻居说我是“小个子爬楼梯步步高”。回眸这40年的人生历程,还真是这样啊。新中国成立70周年来,似奏响了一支乐曲,这旋律开始变为了“步步高”,日益优美、激昂!

1975年,我好不容易才办了婚事,先是等年龄,等够年龄等房子,三等两等,就等了三年半,终于要来了间旧房做“新房”。

在大家羡慕的眼光中,我搬进了一间12平方米的房子。这房子很旧,室内的木板壁草绿色的油漆已被熏成了橄榄绿,橄榄绿的油漆还多处脱落,有种点点花斑的墙纸效果,而且在方寸之地吃住拉撒一切兼容。屋子的窗向西,所以冬天温暖如春,夏天却似桑拿房。

在这间屋子里“蒸”了3年,又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这次搬入一个四合院,搬家时正值盛夏,一进去简直凉爽得似装了空调。可是冬天一到,总是有一股冷飕飕的阴风从家中穿堂而过,此时才发现“空调”之谜。这间13平方米的房子,一面板壁正迎着巷道,板壁上有多个缝隙。后来尽力把漏缝补严,才暖和了一些。

1985年,我住进了高楼大厦,面积虽不大,却卧室、客厅、厨房、厕所、阳台,应有尽有。搬家那天,东方一缕金色的阳光正透过窗棂射在我们身上,妻子猛然情不自禁地拉住儿子的手蹦跳起来,一家3口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像这间新居一样温暖、明亮、宽敞、舒畅。

在新居这12年,我们无须为躲避酷暑严寒去频繁地走亲戚、逛马路;无须牺牲自己的时光为儿子让出写字台。书刊终于得以堂而皇之地走进了书柜;我与妻子双双获得了夜大文凭;领回了中级职称证书;儿子也取得了大专学历,走上了工作岗位。

1996年我第三次搬迁,住上50多平方米的双阳台配套房,起初还是有些心满意足,可是后来家具与时俱增,又感到太窄。然而,我住房的“步步高”曲声尚未进入高潮,旋律更加激昂。2010年我第四次乔迁,搬入了一套百余平方米、四室两厅的新房。几十年来我的书越集越多,只有化整为零塞在床下、桌下,塞在各个房间的阴暗角落里,有时为查一句话,翻遍整个家。今天终于有了个能让万卷书汇聚一堂的书斋,还奢侈地有了个可开家庭舞会的客厅。

一次次乔迁,一次次上台阶,三世同堂做梦都想不到的事,今天却成了现实。细细思量,邻居不仅言中了我的“命”,他还说中了全国人的“命”,新中国成立70周年的历程中,谁不是“小个子爬楼梯”呢?

启英的房子

文/大柱

启英是我乡下老家的邻居。

启英的房子年久失修,那还是公婆留给她的容身之所。全村的人都走光了,她和她的丈夫还住在那里。原本那还是一个小小院子,住着四家人。其余三家人死的死走的走,只有启英两口子留了下来。

夫妻俩既还没有死,也没有地方可以走。

时间久了,空出来那三家人的房子都相继垮塌。只留下启英的房子滑稽地伫立在原地。

两间土屋而已。

灶屋里腾出一块地方拴着她的牛,积满牛粪。她和她的丈夫就在牛粪边吃饭。几十年来他们已经习惯了。

牛拴在灶屋比较安全,不会被偷。她以前的那头牛拴在柴房就被偷了。

牛是启英唯一的财产。她小心地看管着自己的财产。

启英长得不好看,可以说很丑。眼睛细小,宽脸大嘴,满口虫牙。说话瓮声瓮气。她不能用鼻子出气,呼吸靠嘴,所以那大嘴即便不讲话也一张一合着吐纳,像一只鱼。她的鼻子有问题,里面长着什么东西,鼻梁几乎没有,就留下巨大的鼻头和鼻翼,堆在脸的正中央。

启英笨,也不能干,饭量还大。她和她的丈夫用泡菜坛盖子吃饭。如果有肉吃,那肉堪比一张手帕,从坛子盖的这边覆盖到那边。

全村人都嘲笑她。

她并不介意,只要吃饱了饭,一般都是张着大嘴乐呵呵的。除非她的丈夫打她了才哭。启英的公公没死那些年,也会打她。

每次挨了打,都会哭一哭。

启英的哭泣不感动人。不属于那种命运不公的伤心流泪,就纯粹是因为被打疼了。

现在,启英已经很多年不挨打了。她丈夫的酒瘾症导致他身体极度虚弱,走路摇摇晃晃,没有多余的力气可以像以前那样随时来打一打。即便打也使不上劲。没打疼,启英是不会哭的。

启英成天乐呵呵的。她真会熬啊。

熬死了打她的公公,熬死了村里嘲笑欺负她的那些村妇,眼看,打她的丈夫也快被熬死了。

启英活久见。

可最近启英有心事。愁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政府的精准扶贫政策恩泽到她家。说是启英那房子成了危房必须改建。

新农村哪还有这种房子。管事的干部说。

建砖房、建三间。扶贫人员们这么给启英规划。

政府补贴一半启英自己出一半。预算下来启英得自己出资两万五。

启英没钱。两万五是一笔巨款。

可是启英想住新房子。国家政策这么好,这回修不成可能我这一辈子就修不成哒嘛。她说。

那么傻那么丑的一个乡下妇人,也想住新房子。

她原来并不喜欢和她的牛住在一起。

我把启英的烦恼发在朋友圈里,心里想帮她凑点钱,又不好意思开口。但最终两万五的巨款还是解决了。

两个月后,启英住进了新房子。

当我把一些资助送给她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哭了。小眼睛里流淌着泪水,鼻子里发出呜呜声,大嘴张着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来。我才发现,傻女人启英,已经这么老了。

我说,我又没打你,你哭什么哭。

她像孩子一样破涕为笑。望着她的笑容,我赶快转过身去大步离开。

这一次,差一点哭出来的人是我。鼻子酸酸的。

希望启英在她的新房子里,多活些年头。

盖房记

文/傅俊鸿

与妻子,还有爸妈,经过两年多的不懈努力,终于搭建起了一栋属于自己的“窝”。

“俊鸿,老爸找人看了一哈,定在腊月十二搬家,你意下如何?”妻子打电话来询问道,“全由你们做主,辛苦你们啰……”

放下电话,不禁感慨万千……

不自量力

“俊鸿,这次让你损失多少?”当把最后一笔饲料钱付给代叔叔(一个饲料经销商)的时候,他慢悠悠地问我。“没什么,恰好可以盖完所欠的饲料和包谷钱,这两年白干了。”我苦笑着走出店。

其实心里好不甘心,损失了一百多头猪,本来预计赚十万块钱的,没想到转眼间化为乌有。再到“老拜”(儿时朋友)家还了包谷钱,倒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骑着小摩托,带着妻子返回家中。妻子怕我想不开,一路不停地说着安慰的话。

“英,这几天真的累得够呛,以后就轻松了,好想睡个安稳觉。”跟妻子说了一声后,也许是放下了这沉重的担子,不再去操心那几百头猪了,这一觉竟然睡得无比的香。一觉醒来,竟已是夕阳在山。不知何时儿子跑到身边来,“爸爸,爸爸,吃饭啦……”边说着边爬上床,伸出小手抱着我的头。当他那小脸蛋贴着我脸那一刻,我心颤抖了,儿子都快三岁了,这几年都忙于事业,竟没有好好抱他一下。忽然间,灵光一闪,有想盖栋房子的念头,让咱们一家三口有一个窝,虽然,在几百平米的猪圈旁边有两间平房,但也只是暂时之地。

“爸妈,搞养殖风险太大,要不过完年,咱们种菜吧,把钱筹齐,我打算盖栋房子。”吃饭时,我对二老说出了心思,并转头对妻子说道:“英,说说看,你们意下如何?”那晚,一家人吃得很融洽,因为有了一致的目标——盖房子。

“俊鸿,你们腾这块地做什么?”一帮人下地归来,好奇问道,“我们腾出来,请人来把把关,打算栋盖房子。”妻子回答道。“呵呵……”一帮人笑着走了,我们知道他们的笑有几层意思。但,第二天便全寨子传,说我不自量力,刚养猪失败,竟然敢盖房子,一时间盖过了我养殖失败的“新闻”。当高原舅帮我把沙子运回来时,寨子里竟有一两个闲人跑来看“西洋镜”,还特意问:“真的盖房子么?”在他们谈笑间,觉得这不可思议。当父亲用拖拉机帮我拉基石的时候,更有好事者说:“老者你还凶得很,还要给他拉,要磨到哪时候,不会享点清福么?”“我儿子盖房子,我拉点石头怎么了?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呢!”父亲回应。见话不投机,那人没趣走开后,父亲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儿子啊,人家都在估量咱们盖不了房子,咱们要好好做出个样子来……”

看到年近六十的父亲还要帮我们抬石头上车,我的眼睛不觉模糊了……

瓜菜丰收

“新鲜的瓜儿小菜,要的来买啦……新鲜的瓜儿小菜,要的来买啦……”开着三轮车,妻子坐在后排负责称,我负责开车,那段时间,我们走乡串户,平均每天跑一百公里。近五十天下来,毛收入竟然超过三万,恰好够请工人来给我们修房子的工钱。

为了保证小瓜的新鲜,每天早晨四点就要打着电筒到地里去采摘,正因为新鲜可口,走到哪都畅销。最辛苦的时候,头晚上整理蔬菜到十二点,睡三四个小时,又赶忙爬起来,装箱赶市场。

记得有一次,卖菜回来,太累了,眼睛都睁不开,把车开到路边一户人家门口,夫妻两竟然睡着啦。人家不忍心打扰我们,等说告辞,好心的阿婆还说要弄午饭给我们吃了再走。

还有一次,由于那天没卖得多少钱,竟然舍不得下馆子,一人啃了两个馒头,打电话给母亲,叫他们做好饭,以便我们一到家就能吃上饭。看到我们小两口狼咽虎吞的样子,二老一边唠叨着出门在外要吃饱,一边赶紧端来煮好的汤,嘱咐我们慢点儿吃别噎着。

就这样,到了端午前夕,一季小瓜,让我们获利不少,算下来,勉强可以请工匠。为了节省一万多手工钱,泥水匠出身的老爸,建议我们自己把基脚修好,再请工匠来修盖上面部分,计划一个月弄好。接下来,咱们规定,上午种菜,下午凉快的时候就挖基脚。

“俊鸿,你家两口子像玩过家家似的,一天挖一点儿,你的房子盖得起不?”邻居一个近二十岁的小伙子闲得无事说道。搞得我当时哑口无言。等这小伙走后,妻子忙安慰:“管他的,随他们怎么说,咱们用心盖房子,老天会眷顾咱们的。”

是啊,或许是感动上天,那年,周围十里八村都不同程度地受到冰雹灾害,恰好我们家那十多亩菜地却完好无损。又逢建苏家屯风电场,每次叫我送菜上去,都可以收入几百块,有时候还供不应求。

东拼西凑

养猪虽然亏了,但还是攒下了一万多来,这恰好可以拿去买水泥砖,接下来,钢筋和水泥还没有着落,让我们犯愁了好长时间。

古人云“天无绝人之路”,在一次酒席上,恰好和卖建材的刘二叔坐一桌。“俊鸿,你家不是要盖房子吗?钢筋水泥有着落没?瞧得起叔的话,去咱家买,给你算便宜点儿,叔不坑你。”平时也谈得来,这刘二叔随时和小辈都是嘻嘻哈哈的。“我的钱只够买砖头和付给匠人的工钱,这不,还在焦虑着到哪去筹钱买钢筋与水泥呢?不然早就打算去你家买了。”轻声回答,有点小虚荣,生怕别人听到,又嘲弄一番。“没事,咱两叔侄谁跟谁啊,又不是外人,看看要多少材料,直接去叔那里,记账,盖好房子慢慢挣来给我。”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竟一下子不知所措。“当年叔也是干得很辛苦,加油哟,我看好你!”怎么吃完的饭我忘记的,但,他的那番话时刻记在我心。

就这样,东边筹一点,西边筹一点的,工匠们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毛胚房初步建成。

“爷爷奶奶在一层,我和爸爸妈妈在二层,三层是我和爸爸的书房。”当看到儿子手舞足蹈地“分配”房间的时候,眼睛湿润了,一年来的付出,汗水没有白流。

自己动手

去年十月,骑车带母亲去看外婆,被一个新手开车撞着,缝了十一针。在修养时间,认识了思民书院校长,得到去教书的机会,和妻子去学校做了半年工,她负责宿管与门卫,由于私立学校财政紧张,半年下来,算起来可以得两万多,没有正规的工资制度,一次拿三五百,又做不了什么,到后来,索性几千块钱工资都迟迟没付清,只好又卸甲归田啰。

在家和父母收完庄稼,本来计划再种一年菜,挣点钱把房子装修好得了,父亲计划是自己动手,挣钱买材料,这样下来要节省四五万。收完庄稼后,有空的时候就喜欢看新闻,当看到关于田应志的报道,了解到有《金州财经》这档栏目,并认识了王友兰老师,得以进栏目组学习和工作的机会。

有了这个小插曲,但还是没有改变父亲的计划。“你自己去好好工作,家里面有我们大家,装修房子的计划还是不变。”送我上车,父亲说道,看到他开着三轮车调头回去,渐渐消失于我的视线,心里不禁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工作,让老人安度晚年。

这两个月以来,大哥从福建提前回家过年,每天和父亲都在为我装修房子,上次回家,看到爸爸的手被水泥咬破皮了,还要坚持贴地板砖,让我不禁热泪盈眶,本来我想辞去工作的,但看到家人们倾心为我付出,又鼓舞着我转身回到了兴义,决心踏实努力工作,一刻也不敢懈怠!

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妻子的贤惠感动了兴义一位老人,老人直接答应帮我们装门,以最实惠的价格,叫咱们两年内挣到钱才给他,这给目前经济最紧张的我们又一次极大的帮助!

最美之家

由于日子仓促,家人们正赶着装修,丈母娘他们正忙着为女儿女婿买家具,老妈(我打小接房给小姨管小姨叫妈)一家考虑我没有买菜钱,又拿几千来火速支援……

俊鸿感谢老天赐给我这么多亲人,这栋房子汇集了大家的力量,赋予了大家太多汗水,绘成了最美的港湾——我的家!!!

房东与房客

文/孙长乐

房东与房客

小许是大学毕业后来到我们单位的,至今已有四个年头了,一直都是做产品包装设计工作。虽说我比小许大十来岁,但我们两个很合得来,关系也非常好。那日下班后,小许拉着我去了一家小酒馆,说要跟我说个事儿,接着他就把那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小许的家是外地农村的,毕业后一直都是租房住,现在住的地方是两年前租下的,房东是个姓蔺的老爷子。蔺老爷子是个孤寡老人,房子是两室一厅的,他也住在那房子里,只是出租了其中一室。小许为人厚道,也很勤快,蔺老爷子有什么活儿,他都帮着干。蔺老爷子以前是个中学教师,喜欢清静,小许好看书,也喜静,因此,两人处得非常融洽。有时小许下班回来后,蔺老爷子就端上了饭菜,跟他一起吃,这让小许心生暖意,觉得蔺老爷子就跟自己的亲爷爷一般。

一个多月前,蔺老爷子把小许叫到跟前,说道:“我有一个同事,跟我是同样的情况,前一段时间,他把自己的住房卖掉后,住进了养老院里。他让我也卖掉这房子,到养老院去住,你怎么看呢?”

小许思忖一阵,说:“您要是觉得去那里,能让自己生活得舒服、开心,当然也是可以的。”

“其实,我这人独居惯了,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蔺老爷子看上去也有些许落寞,“但我毕竟是独身一人,年纪又大了,尽管现在你住在这儿,也很照顾我,可你只是一个房客,也会有离开这儿的那一天。”

像大多数年轻人一样,小许也是因为买不起房子才租房住的,他也不知自己能在这里住多久,望着满头白发的蔺老爷子,他一时无语。蔺老爷子沉吟一阵,问道:“你想不想买下我这房子?”

小许随口答道:“我根本就买不起。”顿了顿,又说:“我父母也希望我能在这个城市买房落户,也会给我拿一点房款,可家里能拿出的加上我这几年自己攒下的,也不过二十万,对我来说,买房还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那这样吧,我这套房子就二十万卖给你。”蔺老爷子认真地说,“只是我仍得住在这里,将来或许在生活上需要你帮忙照料一下。”

小许一愣,说道:“蔺爷爷,那您可是亏大了啊,二十万只不过是您这房子四分之一的价钱。”

“说心里话,有你陪着我度过晚年时光,我非常高兴,一点也不觉得亏。”蔺老爷子一脸诚恳地说,“你的人品很好,我信得过你。我呢,退休待遇也都可以,也不会给你增加累赘的。”

蔺老爷子的真诚实意,令小许颇感动:“蔺爷爷,对我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那以后我们就一起生活吧。”

现在,小许跟蔺老爷子已办理了房产交易手续。小许跟我讲完后,眼角泛着泪光,说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能遇到这样的好事。这事也令我唏嘘不已,颇有感触。我以为,在现实生活中,每个人都是各有所需,对小许跟蔺老爷子而言,这无疑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其实,在人们的情感世界中,最能打动人心的就是爱,只要怀着一颗爱心与人交往、相处,自然就会赢得回报,获得幸福。

让我再嗅一嗅,梦里的暖

文/凌波仙子

绿房子

昨天,不是你的祭日,我却做了一整夜的梦,梦见了那个绿房子,还有一地绿莹莹的西瓜秧。

1

五月的风,吹开了葫芦花,你的腰身却弯了,娘说,您喜欢清静,非要在自家的地头,盖了草房子,锅碗瓢盆的都接了地气,草房子飘出的炊烟,都是暖暖的。

其实,十五岁的我,已经在您的目光中,读出了一种苍凉和悲伤。你养育了六个儿女,却在暮年的时候,倔强的搬出了小村,我读不懂爹娘眼里的无奈和忧伤。可是,我看见了您弯曲的期望,在岁月的催打中,慢慢褪去了热情。

地头的绿房子,于是就改变了我的目光中,牵挂的方向。

五月的风,有点微暖,娘说,您烧火做饭的柴,没有了,我放下书包,背起了一小捆的柴,顺着村子的小道,一路小跑,地里的庄稼还未过及腰身,远远望见,您左手掩眉,倾斜的目光。

地里的庄稼绿莹莹的,我在绿房子的枝藤下,偎着你的腿,看着蓝色的炊烟,慢慢的飘袅。我用涉世懵懂的目光环着你的臂膀,不是因为,我的孤独,而是,为了寻找一种从血液里升起的温暖,我裹着我的忧伤和疼惜,在您的怀里来回磨蹭。

娘还说,您的身子骨没有以前好了,说话时,眉眼里的笑,变淡了。娘就把刚出锅的红烧肉兜在袋子里,让我带给你。我记得您刚搬去草房子的时候,那条通往村子的小路,被我细细的数了无数遍,路边的庄稼已经过及我的头顶。而每次我去送柴,只能望着远远地炊烟升起的方向,一直奔跑。

那一年的冬天,您终于熬不过身体,病了,于是,娘有了接您回家的理由,西厢房里,娘铺好了软软的床铺,那一床被子,都是娘新做的,鼓鼓的棉絮盖住了您的忧伤和脆弱。

葫芦花败了,绿房子上接满了小葫芦,绿茸茸的,就像刚出生的婴孩儿的皮肤,您的病才刚刚好转,就急着回到绿房子里去,您说,牵挂地里的庄稼,牵挂绿房子上的葫芦,还牵挂檐下的鸡和鸭。

岁月在我的文字里,已经灌满五月的微暖,打开的记忆,从绿茸茸的绿房子开始,慢慢的起了皱纹。是风吹过的思念,没有了可依附的地方吗?您在地下睡着了,我的思念,却被绿房子扰乱了梦魇。

绿房子,葫芦花,一缕您额前的白发,泊在我的文字里,徘徊不散。

草房子

夜,总在思念最痴狂的时候,走的缓慢。是因这个梦吗?还是梦里的您,有未说完的牵挂?

一入秋,岁月枯荣,地里的庄稼,结的果实实的,您眼前的那一块棉花地,开满了白云一样的棉絮,你的笑容像极了盛开的菊,每一道皱纹,都藏着春天柔弱的心思,藏着冬雪冰凌的沧桑和淡定。

我记得草房子的颜色,就跟咱家里那棵樱桃树的树干一样,亲切的木质色泽,风干的辣椒被您用绳子穿起了串串,草房子就有了上妆的腮红。这个季节,娘说,您是最开心的,草房子里堆得果实,满满的,我的笑声,还有爹娘的笑声,都被挤出了草房子。

娘和爹都去地里收庄稼了,您就坐在房前的木墩上,捻着纳鞋底的棉线。娘说,您年轻时,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你的女红是做的最好的,听娘说,你的樟木箱的底层,压着你出嫁时的大红嫁衣,还有一支翠绿的玉簪子。其实,你的眼睛已经看不清鞋底的经纬,就凭着感觉熟练的来回穿梭。我好奇的望着您,你笑着点我的鼻子说,您的心就是您的眼睛,心到了,针脚就自然工整了。

娘还说,您更喜欢秋天,因为,烧火的柴禾遍地都是,就不用看着我,每天背着柴往您这里赶,您说,您的心,刺刺的疼哦。

入进十月,在一个午饭后,爷爷忽然就走了,就那么一瞬间,就走了。家里的人都哭成一片,您就迈着你的小脚,在咱家的土窖边,坐着,一言不发。娘说,土窖里还有您窖藏的新鲜的蔬菜,还有你自酿的粮食酒,爷爷都还未尝尝呢,怎么会舍得走,怎么会舍得丢下您一个人?

有风吹来,我的心和我的笔,都有些凛冽,爷爷走的时候,您就抱着那壶粮食酒,一直喃喃自语,那些悲痛和难过,都封在心里,那个季节,可是你最钟爱,最喜欢的,爷爷却在那个季节里,丢下了您。

时光打磨着笔下的往事,草房子在寒涩的秋风中,萧萧飘零着几缕秋草。娘说,您毅然要回到草房子,您说,你舍不得离开,草房子里有爷爷生活过的痕迹,有爷爷呼吸过的空气,房前屋后,还有爷爷未种完的瓜豆,那把锄头上的泥土,还未打磨干净,灶台前,还放着爷爷的大烟斗。

笔下藏着的清愁,就要被窗外的雪,濡湿了。昨夜的梦,可不可以让我再进去?其实,我只需要嗅一嗅,那纯白的葫芦花;嗅一嗅,绿房子上青草绿藤的清香;嗅一嗅,草房子的烟火味道;再嗅一嗅,你的目光里,那轻轻软软的暖和疼爱。

草房子,蓝蓝的炊烟,白云一样的棉花地,一串串的红辣椒,草房子上挂满了葫芦。您慈祥的笑容,抖落着俗世的繁杂和尘埃,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铺满我的每一个黄昏和清晨。您还来不来我的梦里?你还会不会回到梦里的绿房子?那些飘着清香的葫芦花,还思念着你的抚摸和探望,那些鸡呀鸭呀,还等着你撒一把粮食,续一碗水。

小村黄昏的落霞,可是您洒落的笑容?那么轻,那么温暖——

雪房子

雪花飘落的枝头,在太阳光下,泛着清灵的白,我走出小村,去了外地求学。

那个晚上,您就用你的蓝布头巾包裹着一个陈旧的盒子,送到我的面前,就着昏黄的蜡烛,您打开盒子,里面依旧是包一层又一层,最后露出了一个塑料袋子,里面竟是一卷整票和零碎的毛票,还有您的那支翠玉簪子。

正屋的红泥小火炉,烧的正旺,您把俺揽在怀里,就像小时候那样,您用您那双布满青筋的双手拉着我的小手,把那个盒子,连同你的所有期望,都放进了我的手心,我的岁月,我的世界。

其实,我知道,那些平时爹娘给你的零花钱,过年钱,你都舍不得花,您一直都攒着。我怎么能要您的钱?我不能,我舍不得您的腰身再弯下去,我舍不得您的脸上,再多一道皱纹,我舍不得,您再一次回到村口的那个雪房子里,爷爷走了,您的世界只剩下了孤单。娘说,只要您答应,搬回家里来,就接住您的钱。娘还说,西厢房里一直给您留着的,每个黄昏的落霞,都能铺满房间的每个角落。

那个黄昏,我就坐在你曾经坐过的木墩,草房子被雪覆盖,成了雪房子,那条通向村子的小路,蜿蜿蜒蜒着我的脚印,我用目光环绕着雪房子,环绕着房子里的那个高高的地铺,寂静的灶台,还有那在雪中偶露的葫芦的干秧。我无法从里面走出来,我的心,漫过雪房子里面的每一寸,每一个角落,没有泪零,没有忧伤,只有无限的依恋和不舍。

娘说,我走后,就把您的那个盒子和那叠钱给你放进您的樟木箱子里了,您就在那个冬天,开始整夜整夜的咳,您睡不着觉的时候,就用您的双手抚摸那个酒罐子,里面是您给爷爷亲自酿的粮食酒。娘说,您不放心酒罐子里的酒,怕耗子糟蹋,怕猫给碰翻了。其实,我知道,您是想爷爷了,人都说,老来伴,可是,你却是那么孤独,你的内心,装满了往事里的点点滴滴,我知道,你所拥有的,只有回忆,那回忆里,有你暖暖的笑容和您的岁月。

每次回到家里,我最喜欢坐在你的身边,听着你讲那些过去,那些陈旧的画面和场景,在你的絮絮叨叨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因为,您每次都是讲着讲着,都睡着了。是不是您的梦里依然是原来的老样子?那个绿房子,葫芦花在房顶上,被五月的暖风,吹呀吹的。那个草房子,是不是它眼前依旧是一串串的红辣椒,像极了落晚的彩霞?而那个雪房子的远方,还依旧蜿蜒着一串小小的歪扭的小脚印?而我的身影是不是在雪白的地里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娘说,您最近老是打探我的消息,询问什么时候放假,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家。后来娘才发现,你的藏青色衣衫里,还放着两块中秋时的月饼,中秋节我没有放假,没有回家吃到爹做的月饼,您没有说什么,只是悄悄的放在你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一直等着我回来。

娘还说,您最近老是念叨着日子,又有多少日子我该回来。娘说她也很纳闷,您老早就记不清很多事情了,却把我出门的日期记得清亮亮的。此时,我的笔已经走不下去了,我的心,我的思念,开始如潮水般的泛滥,你一片一片的轻暖,开始在我的天空放出烟火般的璀璨。我依恋,我怀念。

您应该知道,我的牵挂,已经顺着我的笔尖,开始泄洪。您和我,隔开的太久,那可是十年的光和影,这厚厚的十年光影,我该以怎样的奔波和跋涉,到达您的怀中?

娘那天,就急急的给我打电话,说您快不行了,就剩最后一口气,等着我。娘还说,你的怀里,一直抱着那个酒坛,和那两个月饼。娘说,你那天早晨,自己穿上那件大红嫁衣,还让娘给你别上那支翠绿的玉簪,那天的太阳,真的很好,您对娘说,爷爷就要来接您了,您说,您以后再也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了。

梦,就在午夜,忽然就醒了,您的微笑分明就在眼前,岁月在我的追赶中,悠悠的走过,您走了,走出了我的世界,我的梦,我坐在雪花飘零的地方,手心里握着那两块月饼,我多么希望,我握着的是您温暖的双手,是您目光中的轻暖和怜爱啊!

您知道吗?今晚的月亮好大好圆,就像那块月饼。皓月寂静,西风冷冷的吹着,我的指尖,在我的思念里开始行走,开始蔓延。

天上,人间,这十年的光和影把我的夜色,拉的好长好长,我在您的目光中失眠了。娘说,失眠的这个人,一定出现另一个人的梦中,奶奶,您告诉我,你梦中出现的那个人,可是我?

河岸

文/冰翼(老狐)

从前,有一条小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从遥远的北方蜿蜒曲折的流向南方,没有人知道她已经流淌了多长时间,也没有人知道她还会流淌多久。因为河边的原住民从来没有把她的存在放在过心上。此时此刻,北方已是过了春分时节,然而岸边却忽然又一次飘落下浓密的雪花。这已是春天来临后的第二场雪了。大大小小的雪花犹如众多白色的精灵,飞舞着扎进了泛着粼粼波光的河面。河湾镇就坐落在这条小河的上游,并以这条河而得名。

河冰初开,小河里欢快的流水声吵醒了一只名叫天水的蛤蟆,朦胧中他知道又一个春天来到了。他笨重的伸展着自己僵硬的手脚,抖动着身上的泥土。眼睛还未睁开,他那张巨大的嘴巴就哈欠连天起来。可见温暖的泥土和青草的芬芳并没有让他打起精神。天水的房子离河边很近,如果是在之前他甚至都不用走路,一个跳跃就可以在家门口跳进河里,肆意的扑腾着壮硕的身躯和细长的大腿。但现在不行了,因为他已经睡了好几个月。此时,腹中饥饿的咕咕叫声,甚至比他嘴巴里的呱呱声还要响。

“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不是春天到了吗?为什么还在下雪呢?”天水推开窗子的一刹那不由得哆嗦着惊呼起来。

“是我醒来的早了吗?”天水满心疑惑的揉揉眼又挠挠头。

“不是你醒来的早了,而是冬天舍不得走而已,呵呵呵”正在天水愣神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寻着声音看去,白鹅高大挺拔的身姿让他回过神来。

“好久不见啊!天水,这次睡得好吗?”白鹅一边和天水说着话一边踱着官步来到了天水的门口,白鹅是河湾镇大大有名的镇长,从天水记事起他就管理着这个小镇。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睡得好,睡得好。”天水懵懵懂懂的回应着。说话间天上的雪花渐渐地消失了,小河两边积了薄薄的一层雪,河水仍旧灵动的流着。

“今年的天气好怪啊。”天水仍旧碎碎念着关紧了门窗。

白鹅听着天水的念叨,笑着走进了河里,悠哉悠哉的飘回了家。

“咣咣咣,咣咣咣”。

第二天,天还没有大亮。天水就被一阵急促而巨大的敲门声惊醒了。

“谁啊?”天水睡眼惺忪的问道。

“天水兄弟,是我,听白鹅那家伙说你醒了,过来看看。”

天水一听这声音,心里顿时就充满了不爽和无奈。原来是他的老东家,公鸡找上门来了。公鸡通体漆黑,甚至连鸡冠都红的发黑。有时候蛤蟆真想着把他的心也挖出来看看,是不是也是黑的。

“这个老鸡贼!”天水一边心里暗自骂道,一边匆忙收拾着把门打开,让公鸡进了屋。

“兄弟!你可让咱好等啊!”公鸡一进屋就扯着嗓子喊着,随手举着大烟斗吧嗒吧嗒的嘬起来。不一会儿,天水矮小的屋里就云雾缭绕了。

“怎么着?兄弟,咱是第一个来看你的吧。今年还跟着咱干吧?你不知道,去年冬天咱这儿遭了灾,好几家船行都完了,所以今年行情肯定错不了。我保证,今年天冷之前绝不让你再在这栋房子里睡了!”公鸡进门后毫不遮掩的表明着自己来访的意图。

天水一边听公鸡嘶哑着嗓子说着一边默不作声的收拾着屋子。公鸡在一通眉飞色舞的憧憬和信誓旦旦的怂恿拉拢后见天水并未回他一句话,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不免有些尴尬。

“当然啦,咱知道,去年还有些工钱没给你老弟兑现,耽误了你的大事,不过你放心,就算我借你的,今年年底本利一并算给你,怎么样?咱弟兄这么多年了,知根知底,绝不会亏了你。”

“你让我想想,我这还没缓过劲儿来呢,过几天我给你话儿。”天水头也没抬,嘟囔出一句不置可否的话。

公鸡先是一愣而后狠嘬了两口烟斗,眨着眼笑着说:“也行,那咱等你回话,你活动几天,舒坦了再说。咱先回,有什么需要的就说话,等你啊。”说着公鸡没等天水再开口就转身出了屋。

公鸡走后,天水才抬起头望着公鸡远去的身影,愣愣的站了好一会儿。原来,公鸡是这个小镇上有名的暴发户,拥有好多的产业。甚至一度想和白鹅争抢镇长的位置,不过结果总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天水自从记事起就在他的船队上做工。这一晃也有好多年了。天水生性怯懦,不善言笑。可这正对了公鸡的胃口。而且天水年轻健壮,身手矫健,水里岸上都是一把好手,所以在公鸡的船队里有些地位。公鸡也很是看重他,当众任命他为船队的副队长,做河狸的助手,一起打理公鸡的运输船队。

“队长在家吗?”按照惯例,天水每年醒后都要去看望河狸队长,今年自是不例外。

“进,进,进,一听这大嗓门就知道是你,呵呵呵”河狸迎到了门口,笑着把天水拉进了屋。

“一切妥当,就等你来了,怎么样,啥时候能出?”没有过多的寒暄,河狸一上来就问天水什么时候能上船干活儿。与往年不同,此时天水看出了河狸脸上隐藏在苍老之下的焦急,环顾着这满是破败的老屋。

天水轻叹了一声。“又不够了?去年也欠着你的啦?”天水平静的问着。

“那倒没有,我媳妇突然生病了。”河狸轻声应着。

“你看我这脑袋还是不灵光,进屋也没问问嫂子,她干嘛去了?”河狸提醒后天水这才意识到河狸媳妇不在家。

“这不在这吗。”说着河狸拿出一张照片,红着眼说:“以后再想看她,就得看照片了。”

天水愣住了,说不出是惊讶,还是理解,天水哦了一声后,屋内的两人沉闷着好久没有动静。

“这一两天吧,我准备准备咱就上船。”

“那我等你话。”

天水撂下一句话,站起身就出了屋门,直直的向他的老板家走去。而河狸也并没有起身送他,一直揉搓着自己媳妇的照片,甚至都没有抬头看天水一眼。

天水沿着河岸向上游走着,一路上想着这些年和河狸的点点滴滴。天水刚来河湾镇时还是个孩子,什么也不知道。居无定所,举目无亲。河狸收留了他,而后带着他上船。河狸比他大好多岁,然而天水的老实勤快很快让他们成了忘年的朋友。而天水一身的本事也都是河狸一手调教出来的,严格来讲他们是朋友,更是师徒,只是没有正式的行过拜师礼罢了。可能在河狸的心里根本没拿船上这点事当做什么手艺,谁爱问就告诉谁。公鸡家高大但有些残破的红屋顶把天水的思绪扯回了现实,天水在公鸡门口站了一会儿,扯了扯衣领袖口,伸手敲响了公鸡家的大铁门。随着大门缓缓打开,公鸡已经站在天水面前了。

“缓过劲儿来了?”

“嗯。”

“那咱定个日子上船?”

“行,你定个日子吧,到时候我和河狸一起。不过有个事你得提前办。”

“说。”

“把去年的工钱结了,我有急事要用。”

“嗯…嗯…明天来拿,后天上船。”公鸡看着天水的表情,眼珠转了一圈后便沉吟着答应了。

“那后天我们准时到。”说完天水转身要走。

“都来了,进屋坐会儿。”

“不进屋了,回了。”天水按原路往回走。这是他几年来第一次和老板简单而生硬的对话,虽然只是为了讨要自己应得的工钱。但心里还是有一点儿莫名的平衡和激动,可是转瞬间他又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这点工钱在公鸡那根本就不算个钱吧。想到这,天水突然间又感觉自己什么也不是了。

天水内心胡思乱想着沿着河岸走着,眼见就要进家门了。突然看到白鹅晃晃悠悠的迎面走来,哼哼着跑调的歌,平日里的官步也迈的不利索了。

“镇长,这是在哪儿回来啊?满面红光的。”天水硬生的在脸上挤出几道笑纹问道。

“哦!是你呀,吓我一跳,我当时谁呢,这么大声音。”

“又喝美了吧。”隔着好几步天水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酒气。

“石桥镇的镇长老癞家大儿子结婚,今天办酒,我去喝喜酒去了。这酒真是不错。嗨!你看我,喝点酒就爱多说话,别往心里去啊,都过去的事了,我回了。”

“要不我送你回啊!”

“不用,不用。”

天水目送白鹅歪歪扭扭的走远后,没有了回家的心思。转头来到河边,靠着树呆呆的坐下,看了看水里自己的影子,又看了看身后自己那栋低矮破败的房子,回想着去年差点属于自己的轰轰烈烈的爱情,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天水先是一惊,然后抬头向树上看,透过稀疏的枝条隐约看到喜鹊正在上面修葺自己的房子。四下看看没有别人,确定是在和自己说话后。天水抬着头干笑着说道:“怎么?又漏了?要我帮忙吗?给你和点泥啊?呵呵呵”

“你歇着吧。”说着喜鹊落在天水旁边,一边扒拉着干树枝一边说:“天水也别嫌我说的难听,就看你现在这样,去年她没选择跟你,而选择老癞家的大儿子,这步走的就没有错。不管你俩之前多好,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那都是小孩儿过家家,当不得真。别怨她狠心,也别怨她父母势利。你看看你自己,眼瞅着你就成了咱河湾镇第二个河狸了,谁能把孩子托付给你啊?”

天水听着喜鹊的话,咬了咬嘴唇愣了会儿,继而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你是在你老搭档河狸家来吧?”

“你怎么知道?”

“还我怎么知道,在这个镇上你有几个朋友啊?哪年你不是第一个去他那儿啊!”喜鹊把树枝搬到了树上,摆弄起来。“去年冬天,河狸他媳妇没了,哦,这你肯定也已经知道了。他媳妇跟了他一辈子,结果到临走也没过上一天顺心的日子。走的别说有多凄冷了。我们这些外人看了都觉得不值。”天水耐心的听着喜鹊的话,依旧没有做声。

“话说这河也开了,水也暖了,你和河狸也该上船了吧?”

“嗯。老板让后天开船。”

“就河狸这岁数还能在船上干几年啊?送走了媳妇不但自己一无所有,还留下好多借债,孩子不想受牵连,早早就搬到别处修房安家了。这些事河狸没和你提起过吧。”

此时听了喜鹊这许多的话,天水更能体会河狸想要尽早上船干活的焦急心情了。

“看来你活的是真明白啊,就和你这身衣服一样分明,不是黑就是白。呵呵呵。她要是跟了我,可能真就成了第二个河狸媳妇了。呵呵呵。”天水一边夸着喜鹊一边自嘲的笑着。

天水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许久以来积压在心里的烦闷突然一下子释然了。“你修你的房吧,我回了。”天水和喜鹊道别,转头朝着自己的房子走去,一边走一边咧着大嘴笑。让眼泪全流进大嘴叉里,咸咸的吞进肚里。

第二天下午,天水揣着在公鸡那结来的工钱,又一次站在河狸家门口。但这次他没进屋去,把钱塞给河狸,只告诉河狸明天早上上船别迟到了。说完转身沿着河岸回家了。河狸拿着钱,没有做任何推辞,也没有任何言谢。看着天水的背影沿着河岸一点一点的变小,直至消失。

这一夜,天水和河狸都睡的很踏实。转天一大早他们两个就来到了公鸡的私人码头,准备着今年的第一次航行。在一阵响彻云霄的爆竹声中,他们带领着一只船队出发了。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随行出航的还有公鸡老板的儿子,河湾镇的居民都叫他少爷鸡。看着少爷鸡昂首挺胸的站在船头,天水和河狸心里都明白,自己在船上的日子不多了。河狸守船头,天水站船尾。船队一路顺流南下,沿途装卸货物,上下乘客好不忙碌热闹。白天毫无间歇的忙碌,为天水和河狸抵御了世间众多纷扰的不快。让天水和河狸成了两个了无牵挂的世外之人。在他们的心里只有眼前这条他们赖以生存的小河。

这天夜里,天水和河狸把所有事物安排妥当后坐在船头的甲板上歇息。周围没有一丝风动,虫鸣,星光,河面,树影。这些在别人看来如此美好的景致,却是刺破天水和河狸内心平静最锐利的钢针。

“要不是因为我,你今年是不是不想再上船了?”河狸呷了一口酒,平静的问天水。

“不全是,我这不也是没有别的本事吗,呵呵呵。”

“你在走我的老路,简直一模一样,一样失败。”

“可能吧,之前喜鹊也是这样说的,我没有太在意。”

“哼,说句念书人的话就是用善良掩饰内心的怯懦,用坦荡掩饰自己的虚荣。不要这样,不要再活的这么假这么累了。我在这条河里生活了一辈子,扑腾了一辈子,熟知这条河两岸的每一个村庄,镇店。我甚至认识他们中大多数的人。可是,最终我不还是一无所有吗。我也是到了现在才懂得,不要为了修行去修行。后知后觉的人,大多收获的是悔恨。”此时的河狸俨然一个哲人,蹩脚的学着人生导师的样子。

“我可不懂这么深奥的事,我也懒得在乎。我生在这个河湾里,无父无母,这是我的命运。能活便是幸运。”天水看了河狸一眼,憋住笑回应着。

“呵呵呵,这不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用无所谓的话,说着你心里最在乎的事,这才叫虚伪。就像这河水一样,真正能让我们陷进去的从来不是明面上看似波涛汹涌的漩涡而是隐藏在平静水面之下的暗流。其实你……”

“我想有个家,却没有钱。咱俩在这滔滔不绝,各自内心却倍感孤独。为什么?”天水见河狸语气认真起来,没等他说完就一连怼了他两个问题。

“因为怨念和愤恨。因为戾气重。因为孤独。”一阵寂静之后,河狸看着酒瓶里所剩无几的酒,缓缓的给出了天水最不想听的答案。

“从你那么小上船以来,夜里哭醒过几回,笑醒过几回,惊醒过几回。白天你有多安静,晚上就有多繁闹。你的心又不是无底洞,总有承受不了的时候。你不喜欢说话,可你却坚持干着迎来送往的活儿。就像咱们的船,每天被这河水拧巴来拧巴去,拧的吱呀吱呀的响,为了让它能继续在河里漂着。我们隔几天就修它一下。以防哪天承受不了了,哗啦散架了,这辈子就到头了。”说完,河狸喝掉了最后一点酒,歪倒在甲板上,一会儿响起来鼾声。

碌碌无为的人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秋天到了,冷风落叶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天水又到了一年中该退场的时候了。此时的天水登船渡水不再如之前般矫健敏捷,一阵凉风拂过,顿感寒意彻骨。河狸的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歇了吧。”河狸招呼天水。

“走完这一圈吧,我估计我的屋子又塌了,呵呵呵,每年塌一回。”

算起来,这一年确实比去年行情好,公鸡的钱包又鼓了不少。

“兄弟,不能再坚持几天了?”公鸡面露可惜的问着天水。

“这已经来不及了,我房子还没收拾好呢。”天水抱着肩,一个劲儿的抖。

公鸡见状皱着眉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转头瞥见旁边的河狸,笑着说:“老哥你再坚持跑两圈,这也太早了,你们都歇了,还有这帮小伙子呢,他们不也得挣钱吗!是吧。”

“让他歇了吧,我带着他们再整两圈。不过先把工钱结了,我也要修房子。”河狸虽然无奈的答应了,但也趁机把今年的工钱讨到了手,省的最后给克扣了。其实他也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因为每年都是这样。不过为了让手下的年轻人多挣点儿,也就无所谓了。

“行,行,行,都结了,一分不少。”公鸡见河狸答应继续干活儿。爽快的答应先把工钱给他们结了。毕竟再跑几圈挣的钱,可不止这点工钱。

天水和河狸拿着工钱走出了公鸡家。“你先自己回家修房。晚上我给你安排好了,到我那儿,小伙子们都来陪你吃饭,明天我带他们继续上船。”河狸拍了拍天水的肩膀说。

“行吧。”

晚上在河狸破旧的小屋里挤了满满一大桌。他们大声吃着喝着,叫着闹着,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这也是天水一年中最高兴的时候。因为只有这时候天水才觉得自己离孤独的距离最远。其实河狸心里清楚,孤独从未离开过他,哪怕半步。

酒足饭饱后,小伙子们各自散去。天水留下帮着河狸收拾满屋的狼藉。收拾干净后两人对面而坐。

“喜鹊之前说的话有道理,明年你别干了,找点别的营生,也成个家。你要是明年成家,办酒的钱算我的。怎么样?”河狸先打破了话题。

“再说吧,这一两年也说不上怎么回事来,烦躁的很。其实,我也早就不想干了。但是总要做点什么。”天水双手搓着脸,仰头瘫坐在椅子上。

“干什么自己想,只要不落的和我一个下场就行。”河狸一贯把自己一生的失败都归咎于船上的工作,极力的劝阻天水早日离开这个行当。

“干什么都没意思,走了。”说着天水晃悠着起身离开了。

深秋的夜晚,寒气浓重,天水独自沿着河岸走着,虽然彻骨的寒冷让他行动缓慢了好多,但他还是不愿加快回家的脚步。因为他知道这可能是今年最后一次仔细安静的巡视这个自己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了。说不定明年醒来它又变了另一幅模样呢。天水一边走一边左右四顾,最终目光停在了石桥镇的方向。灯光如豆,偶尔一声哭闹、嬉笑传来。为天水褪去几丝内心的寒意。

回到家,天水紧闭门窗,躺在自己早已仔细归整好的床上。仰面看着屋顶,随着温度的降低,慢慢的慢慢的合上了双眼。可能只有睡着了,他才能够摆脱所有的无奈与无措吧……

冰封了四个月之后,天水艰难地睁开了双眼。乌漆嘛黑的屋顶既熟悉又陌生。又一次的新生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欣喜。就像是睡了一夜一样。天水走出门,呼吸着尚有一丝凉意的空气,来到河边,左看右望。好像除了自己的屋子显得更加破败之外,河湾镇几乎和去年没什么两样。

收拾完屋子,天水照例沿着河岸向河狸家走去。到了河狸家门口,天水未做动静推门而入。

“你谁?”天水还没来得及回应头上就重重的挨了一记闷棍。

等天水再次缓慢的睁开眼时,周围围满了熟悉的面孔。镇长、喜鹊夫妇、甚至还有公鸡。天水皱着眉环视了一周。

“感觉咋样?”白鹅首先问了一句。

“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我?你们这是……”天水疑惑地问。

“看来是没事,虚惊一场。”喜鹊笑了几声。

“看看谁打的你。”白鹅分开众人,一个比娇小的身影进入天水的视线。

“是不是像照镜子?呵呵呵。原来下手打蛤蟆的是另一只蛤蟆,这才叫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呢,哈哈哈”喜鹊又笑起来,听了她的话众人也跟着笑起来。

“她是金水,巧不巧,连名字都像,刚搬来咱镇上住的。”喜鹊把金水拉到近前介绍着。

“对不起啊,见你突然闯进来,我一时情急,就打了你。”

“没事,没事,可是…你…怎么住河狸这儿呢?”天水忙坐起来,回手把床抹了抹。

大家听天水这么一问,脸上的笑意顿时没有了。

“有个事你还不知道,河狸他…他…他走了。”喜鹊吃力的说。

“年前的事了,当时肯定也不能把你叫起来,我就主着把事情办理了。这房子本要留给他那几个孩子的,可是他们嫌破,谁也不要。就一直这么荒着了。半月前金水来到咱这,就像当年你刚来这里一个样,也是无依无靠的,镇上就决定把这房子给她住了。”白鹅镇长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节哀吧。兄弟。”公鸡沙哑的补了一句。

“哦。这样啊。谢谢大伙儿来看我,我没事了,都回吧,我也回了。”天水平静的和大家告别,转身离开了河狸的家。

“河狸他在哪儿?”天水走后又快步折回来问。

“和他媳妇在一块儿了。你知道。”白鹅说。

“哦,对,对,对。你看我这脑袋。”天水又转身走了。

众人见天水走远了,纷纷和金水告别各自散去了。

“你不是不愿意待在水里吗?这回随了你的意了。”天水坐在河狸的碑前,自言自语的说着。不觉间太阳就要落了,天水也在河狸的坟前整整叨叨了一天。

“我回了,过后再来看你。”天水抬头看看天,踉跄着站起来往回走去。

天水回到家,远远地见白鹅在门口等着自己。

“去看河狸了?”

“嗯。”

“也不枉他对你这么好,这是河狸走前留给你的,托我交给你。”白鹅把一个小木盒子交到天水手上,拍拍天水的肩膀走了。

天水拿着盒子进了屋,打开后看到里面有一些钱。不多也不少。还有一张纸条写着:给你办酒的钱。天水坐在床边发着呆,笑着擦着泪。

第二天,天水早早的站在公鸡的门前。

“今年我不跟着你干了,提前来和你言语一声,你也好早作打算。”还没等公鸡开口天水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公鸡无奈的站在门口嘬着烟袋。

变成无业游民的天水反倒觉得一身轻松起来。此时此刻他不去想今后的事,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家了。

“哎!鹊姨在家吗?”天水抬头望着树上喊着。

“什么事?说。”喜鹊呼的一声落下来,站在天水面前。

“呦呵!吓我一跳。那个…我今年要改造房子,你看你离我家最近了,想请你两口子来帮帮手。”天水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我哪有时间啊。”

“没说完呢,不白帮。”见喜鹊有意拒绝,天水连忙补充一句。

“不是这个意思。我实在是走不开,这不又添了几张小嘴吗。我家那个都忙不过来了。”喜鹊解释道。

“你俩是够厉害的!在家不干点别的吗?那行吧,我再想辙吧。”天水打趣道。

“哎!对了,正好有个闲着的,那天还让我给她找事儿干呢。”

“谁啊?”

“咱镇刚来的金水。怎么样?我见过她干活儿,可厉害了!”

“哦,是吗?那我去问问。”

天水没进家门直接去了金水家。

“金水,金…”正要喊第二声,屋门就开了。

“是你啊,这回知道先喊人了,呵呵呵。”金水开门迎了出来。

“上次莽撞了,不好意思。”金水的自来熟却让天水不好意思起来。

“有事?”

“噢,刚听喜鹊说你在找事儿干,我来是想问问你愿意帮我修房子不。”

“行啊,我会。”

“这个…工钱,你看…”

“你看着给,多少都行。这有什么的。就当是赔给你的医药费了,呵呵呵。”

“那你明天就来我家吧,认识吗?”天水见金水如此爽快的答应了。也就没再过多询问。

“认识,明天我去。”金水干脆的说。

一夜过后。第二天早上,金水沿着河岸到了天水的门口,天水也早早的起来归置废弃的东西。两个人见面后没有任何寒暄客气。立刻着手干起活儿来,又是量又是算,又是搬又是抬,忙的不亦乐乎。此时,旁边的树上,喜鹊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好像重温起自己和丈夫年轻时一起搭屋建房的场景,不觉得出了神。

“来来来,停会儿,喝点水。房子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建好的。得慢慢来。得慢慢琢磨。”喜鹊在河边打了水来,招呼两人休息。

“金水,你休息吧,剩这点儿,我自己就行了。”天水催着金水休息,自己抹了把脸上的汗继续忙碌着。

“怎么样,这小子能干吧?”喜鹊问正在喝水的金水。

金水笑着点点头。

“河湾镇数得上的小伙儿。呵呵呵。不过也是和你一样,从小苦熬苦挨的长大的。自从来到镇上就跟了河狸,好多年了,心眼儿好,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就是性格木,话不多。”喜鹊在一旁和金水闲聊着。

忙忙碌碌中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天水的房子也在两人的比比划划中一天一天的有模有样了。岸边过往的人无不驻足观望一番。而两人忙碌的身影也留在了河湾镇居民的心里。

终于,房子落成了。不算高大,却一应俱全。衬着河流树木,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美好。着实让镇上的居民眼前一亮。

“我要邀请邻居到家里坐坐。怎么样?呵呵呵。”天水站在新房前傻傻的笑着,发自内心的高兴。

“好啊。”金水看着新房子,脸上也挂着笑。

晚上大家围着一桌丰盛的酒席就坐。都在为天水能住上新房子高兴着。

“来,我提议,大家共同举杯,祝贺天水乔迁之喜,干杯!”白鹅拿出镇长的派头,首先发话并带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大家随即响应着推杯换盏,畅快的聊着笑着,天水的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夜深了,大家尽兴而归,天水把大家一一送出门。

“镇长,喝好没?”

“好好好,从来没这么好,呵呵呵,这酒,比老癞家的还好!”白鹅含糊不清的说着。

“镇长高兴,又喝多了。走了,走了。”喜鹊夫妇见状赶忙拉着白鹅走了。

“没事,没事。你们受累给镇长送回吧。”

“行了,你甭管了。”喜鹊夫妇拽着白鹅就走了。

“老癞家是谁啊?”金水收拾完桌椅碗碟问天水。

“哦。不是咱镇上的,你不认识。我送你回吧。”天水看着金水说。

“那走吧。”

两人走着说着,一会儿到金水家门口。

“这你拿着吧。”天水拿出一个纸包递给金水。

“啥?工钱?”

“实在不好意思,修完房子就剩这些了,别嫌少。呵呵呵,这些日子真是感谢你。”天水借着酒劲儿说。

“这还少啊?已经不少了,呵呵呵。”金水接过纸包掂量着。

“既然到这了,你进屋坐坐吧。喝杯水再回”金水接着说。

“不了,挺晚的了,你也早睡吧。”

见天水不肯进屋,金水没再客气,拿着钱进了门。

天水见金水关上了门,也转身往回走。

可能是昨晚喝酒喝的,转过天,天水起的很晚。收拾完后天水走到河边,来到喜鹊家树下。

“鹊姨。”又扯着嗓子喊。

“你小点声,孩子都让你吓到了。什么事?”

“我问你个事,石桥镇老癞家,有几个儿子?”

“俩啊,你问这个干嘛?”

“嗯,我记得好像也是,那他家老二怎么样?成家了吗?”

“听镇长说孩子好得很,一表人才的,说是没成家呢,谁知道呢。”

“你觉得金水怎么样?”

“是个苦孩子,也是个好孩子。哦!原来你是动这个心思呢。”

“这总归是件好事,你给促成了,就当给你新添的几个娃积德了不是。”天水一个劲儿的撺掇着喜鹊。

“哪天我得空儿,去问问吧。不过我得先问问人金水啊。看看她的想法。”喜鹊听天水这么一说立刻就答应了。

“行了,那我走了。”天水见喜鹊应了,就没再多说,转身沿着河岸走了。

喜鹊看着天水的背影,笑了笑。

“家里有人没?”这天天水正在家琢磨工作的事,没听见门外有人喊他。

金水站在天水门外喊了声,见没人应,径直走进屋内。

“呦呵!想什么呢?喊你怎么不答应啊,吓我一跳。”金水见门后坐着的天水,吓得一惊。

“没听见,没听见,坐吧。有事啊?”

“房子住着舒坦吧?”金水打量着屋里的摆设。

“比之前可是好太多了。这不才是正常人的生活吗。”天水兴奋的说着,看来新房子给他带来的新鲜感没有一点儿消退。

“你往后有什么打算吗?不上船了,干什么呢?”金水问天水。

“暂时还没什么打算,你进门之前我还在想这事呢。”

“我说个事你想想行不行,你就专门给咱镇上的人修房子,怎么样?我看他们都很喜欢你的新房。”

“我这房子主要不还是你的主意吗?我可没你这头脑想法。”

“咱俩一块儿干啊,我不也没活儿干吗。怎么样?想想。”金水看着天水。

“行,反正也没别的想法,这倒是条路子。我这就去找镇长去。”天水沉默了一会儿就答应了。

“找镇长干嘛?”金水问。

“咱们先给他修,免费修,就当是为开张做宣传了。再者就是你能在这个镇上有个落脚的地方。不也多亏了人家镇长了吗。”天水解释着。

“嗯,有道理。”

“那我去了。你回去等我信儿。”说着天水站起身就往白鹅家走去。

一路上天水心里暗自计划着见了白鹅怎么说,不大工夫就到了白鹅家门口。正巧碰到白鹅站在门口送客人。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儿,说话客客气气的,很有礼貌。一看就是好家庭出来的孩子。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镇长在家呢。”天水在一旁等客人走后,才上前和白鹅打招呼。

“天水来了,来,进屋说。”

“我看刚才家里来客人了。”天水试探着问着。

“那是石桥镇老癞家的老二。叫二河,来找我说点事。”

“小伙子真不错,一看就是好家庭出身。”

“嗯。有能力,估计老癞退了,石桥镇的镇长就是他的了。”

“成家了吗?”天水问着。

“没有,正寻着呢。别光说人家,你找我什么事?”白鹅把话题扯了回来。

“哦,我来这为了修房子的事。”天水长话短说,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嗯,这些年你就和我说了这么一件靠谱的事儿,行,我支持。那明天你们就来吧。事实上我的屋子也确实该修缮一下了。不过一码是一码,最后我不会让你们白白辛苦的。”此时,白鹅流露出镇长的大气。

“行,那我们明早就来。”天水起身出了白鹅的屋门。

第二天,天水和金水给镇长家修房子的事就在镇上传开了。好多人来看热闹。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两人也开始了紧张忙碌的一天。日复一日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镇长的房子最终成了河湾镇的标志。屋顶飘扬的旗子更是体现了镇长的严肃。白鹅一家在新房四周来回转了好几圈,连连称赞。

“好!有那么个意思!呵呵呵。不错。”白鹅眼中闪现出满意的神情。

“喜欢就好,就当是我们俩对镇长的感谢。尤其是金水。这都是她的心法。”天水对自己的劳动成果也很是满意,说了句奉承镇长的话,顺便也把金水的感谢带到了。

“这是两码事,天水,别处咱管不着。在这里,我做镇长该做的事,你们做你们该做的事。咱们镇上的人各自做各自该做的事。这是咱们镇上的规矩。呵呵呵。拿着。”白鹅一把把工钱硬塞给天水。

天水拧不过镇长,笑着收下了工钱。这次的笑意是那么的自然,有发自内心的感激,更有发自内心的敬意。收拾起工具,天水和金水各自背着一个袋子,穿过人群回家了。

此时,公鸡悄悄的跟着天水来到了他家。原来他一直盯着白鹅家修房子的事。看看最后到底会是个什么结果。如今房子落成了,大伙无不说好,皆大欢喜。弄得公鸡心里也痒痒的。于是,便有了让天水给他改造房子的想法。

“真真的没想到,你还会这一套本事。咱们镇上就缺这么一个会改造房子的,你说咱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商机呢。”公鸡推门进了天水家,一边欣赏着屋内的布局一边说。

“这不就和跑船一样吗,就是门讨饭的手艺。有事啊?”天水回应道。

“不绕弯子了,明天到我那,把我那也修改一下。该拆拆,该换换。就一个要求,不能比镇长家次了。”公鸡又一次露出了暴发户的嘴脸。

“那这价钱呢。”天水问。

“只会比白鹅多,够不够意思?”公鸡为了和白鹅较劲,也破天荒的大方了起来。

“回家收拾,明早我们到。”

“就这么定了。”公鸡挺着胸走了。

天水给金水送去了白鹅给的工钱,顺便告诉她明天去公鸡家干活。回来直接去了喜鹊家。俩人坐在树下聊起来。

“那天我见到老癞家的老二了,小伙儿叫二河,一表人才,真真的干大事的人。现在看来,在他哥的事上,确实是我见识浅薄了。”天水一副顿悟的样子。

“我和金水提了这事,她说要考虑考虑。你怎么这么着急?”

“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多可惜啊!”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直到天色渐晚,各自回去。

转过天来,天水和金水一早来到公鸡家,这是天水第一次以不一样的身份来到他原来的老板家。虽然,仍旧是一个工人的身份。但这次他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板。两人一边听着公鸡在旁边这样那样的要求一边盘算着具体细节。不多会儿就开始动工了。算上天水自己的房子,这已是第三栋改造的房子了,一切都觉得轻车熟路起来。而天水和金水的配合也愈加的默契了。不多时日,再看公鸡的房子,从屋顶到墙根,从前门到后墙,一切都焕然一新。如同选址另造一般,一点都看不出原来老旧的痕迹。无疑,这又是一次成功的改造。当然,天水和金水也得到了一笔不菲的工钱。天水心里甚至都有些激动,他猜测可能这就是做老板的滋味吧。

有了白鹅和公鸡两家大人物家改造的成功,镇上的居民陆续的找到天水和金水,主动让他俩给改造房子。而天水和金水自然也是干劲儿十足,一家接着一家的奔波着。

“你看,那家人家,就是石桥镇的镇长家。就是他们经常提到的老癞家。听说他们家在石桥镇住了好几代了。听镇长说他家的二儿子二河有望成为下届镇长。那小伙儿我见过,仪表不凡,是个能干大事的人。”天水指着远处一栋高大的房子大声的给金水说着。

这天天水和金水乘船路过石桥镇时,天水特意给金水详细的介绍了石桥镇未来的镇长二河。

“我知道,鹊姨给我提几次了。我和二河也见过面了,确实是个挺好的小伙子。”

“是吗?呵呵呵,鹊姨是个好心人。”

“二河说他家人都同意我们在一块儿。就等我的回话呢。”

“哦,那你怎么想的。”

“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你希望我和二河在一块儿吗?”金水看着天水问道。

“是个机会,把握一下吧。说不定缘分就来了呢。”天水沉默一会儿说。

“嗯,我知道了。”

金水听完天水的话后,看了看天水,点了点头没有做声。一路无话,两人沉默着各自看着河岸两边风景。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着,在天水和金水的忙碌中,河湾镇居民的房子一栋接着一栋的变得美观起来。除了金水住的那栋老房子。

“咱镇上的活儿差不多了,明天开始,把你的房子也修一下吧。”天水看着金水住的老房子对她说。

“不用了,今年天冷之前我要把自己嫁出去。到时候房子修了不也没意义吗。浪费那钱干什么。”

“哦。有道理。到时候不管你坐谁的轿子走。我都要给一个大红包!呵呵呵。”

“嗯。”

天水知道,只要金水一嗯,就意味着他们的对话要结束了。

“这几天没活儿,好好在家休息吧。我回了。”天水转身走了。

“嗯。”

接连好多天,天水都没有出过远门,要么在家收拾工具,要么到河边坐着。坐着坐着天气就变得凉了。

这天天水正在河边坐着。突然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炮响。

“石桥镇的二河来接金水了,你不去送一下吗?”喜鹊在头上问天水。

“你先去,我这就过去。”天水一个激灵起身往家里走。他没时间去想为什么金水要走却没有告诉自己。天水匆忙的拿上早就准备好的红包,赶往金水家。

“好久不见,你这个当嫂子的来接金水了。”天水在众多接亲的人中看到了一个久违的面孔,并主动上前说话。

“好久不见。我来一是接金水。二是替二河跟你道声谢。”

“这谢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大好事。二河和金水都配得上对方。这就叫郎才女貌,好上加好。”天水面对着二河的嫂子,这个曾经和自己山盟海誓,让自己撕心裂肺的女人。却表现出了从容平静。

“你来了。太急了,没来的及告……”说话间,金水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来,此时也是珠光宝气的夺目。

“我知道,这个你揣着,自己用着方便。”天水摆摆手没让金水继续说,把红包塞到了金水手里。

二河嫂子在众人手中接过穿戴靓丽的金水,两人各自看了天水一眼,转身上了船。众人在岸边驻足,挥手送别。天水看着两个女人远去的背影,转头消失在人群中。

“你给我留的办酒的钱,今年又没用上。呵呵呵。眼看着这天气又凉了,我来看看你俩,除除草。别到时候天气突然冷了来不及。今年我见你们孩子好几次,过得都挺好。个个大房高屋的住着,吃得好,穿的好。都有了小孩儿了。可以说人丁兴旺。这酒我给你放这儿了,你自己留着喝。”天水坐在河狸两口子坟前,一边擦着碑文一边说着话。一阵秋风扫过,黄叶纷纷,林子里一片萧瑟肃杀。天水裹了裹衣领,抬头看了会儿清灰的天空。

“回了,明年再见吧。”说完天水踩着落叶,簌簌的走了。入秋以来,天黑的早了好多。人们早早的回家了。河边空无一人。天水沿着寂静的河岸往家走。越走越慢,越走越黑。直到万家灯火,星月满河,炊烟飘来,露轻霜薄。这是他最享受的时刻。炊烟混着河雾,薄薄的一层,笼罩着河湾镇。

天水迟缓的回到家,再一次封闭了所有的门窗,开启了新一轮漫长的梦境,可能现实里有多贫穷、多胆怯,梦里就有多富有、多勇敢吧……

我的爱情故事

文/弓口虫

爱情故事

他说遇到她是个偶然,也就是因为那次偶然才有了他们的故事。

他是个农村的孩子,在男孩中是个坏孩子。个子中等身材算是标准,脸上有些络腮胡但皮肤很白。23.24岁,但看起来像孩子的父亲。浑厚的嗓音,说起话来很是幽默。

她是个城市里的女孩,个子很高有些偏胖,脸型标准但有些雀斑。说起话来快言快语,走起路来风风火火。

当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也就是缘分。

接待客户,负责业务洽谈是他的工作。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男孩的单位。

“请问,…在吗?我是她的同学。”一位女孩子对他说。“欧,她去接待客户了,你坐在这里等她吧。”说完,他低下头继续打着电脑。这便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过了几天,她手里拿了一些零食,走进了他的单位。正巧被他看到了,于是便快速的走了过去。“欧,是你啊,又来找你的同学,还是找我的啊”。打招呼又有些坏坏的说。“我…我是来找我同学的。”女孩说完话,急忙的跑开了。这是她们的第二次见面。

几次见面后,他便央求同事多让她来几次,他说想追求她。(他是个坏孩子,对女孩很少用真心)同事想了一下,也就成全了他。逐渐女孩来的次数多了,他们也算是朋友了。

他有了她的手机号,每天都会给女孩发短信问候,嘴上像抹了蜜一样。女孩有些动心了。

正月十五

他约她出来看烟花,也就这样,她答应了他。她们恋爱了。

很快女孩的父母知道了。他被约去谈话。

“你有房子吗”?

“你有车吗”?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你的月收入是多少”?

“你家是什么地方的”?

“你的父母是什么工作的”?

“欧,我的…我的我父母是农民,我是农村的。”虽然,上诉问题他有些夸张的回答,但是他是农民的儿子他不想掩饰。听到这里,她母亲的脸上没了笑容。他心里很不舒服。

从那以后,他打给她的电话少了。 “嫌我是农二代吗?,没我们农民谁来养活你们城里人?”他心里不服气的想着。毕竟农村人在城市里,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

他毕竟是他,他一个电话也没给女孩打过,不仅如此,他又和别的女孩子好上了。

她是个女孩,很相信爱情,她不愿放弃可能会属于她的男人。

她不顾父亲的离家出走,经常带男孩到她的家里吃饭。男孩明白,她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了。

他也很会哄她开心,经常买一些她喜欢的东西,虽然,他赚得不多。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的家乡发水了,女孩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和他回到了灾区。男孩家损失惨重。在要面包还是要爱情面前,她动摇了。但在他最危难的时刻,她还是坚持了爱情。在最关键的时刻,她留在了他的身边。

患难见真情。她们恋爱谈的很甜蜜也很浪漫!

买房子

很快,她们相处了一年多了,女孩的父母每天挂在嘴边的就是买房。女儿嫁给你了,不能没个地方住吧。不然就分手吧!房子,拆散了多少恋人。我们要分手吗?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不然就分了吧!“不,我不要和你分开,我们努力买房子。”女孩含着眼泪说着。他狠狠的抽着烟,也在想着同样的问题。

“这是6万块,女孩高兴的说着。”边说边把钱放到了桌子上。“你的钱哪来的?,男孩惊讶的问着。”“我把我的店给兑了出去,我这就这么多了。”他哭了,他知道她为了他放弃了她原有的生活。但还是差很多。他们想了很长时间想了一个非常冒险的计划“信用卡套现”。

还钱

房子买了,可面对银行高额的利息,他们傻了!“生活都是人走出来的,努力就有好的生活。”女孩常说的一句话。她自从有了属于她们的房子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在早市摆摊卖小东西,买最便宜的衣服,从不上饭店吃饭。他也每天早出晚归,为了省一块钱,他宁可走10多站回家。为了还钱,还是为了还钱……

过彩礼

彩礼3万。

为了这个数他们几个月都是每天一顿饭,为了凑够数他们很不好意思的和朋友借钱。

2010年她们在全家人的反对下偷偷的登记了。

2012.04.16她们结婚了。

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她们笑了。和命运做斗争,他们赢了

老房子

文/杜陆见

我一直有一个遗憾,就是没有老房子的任何照片。当年房子被扒,是早上到中午的事情,而我年幼尚小,自然不会有现在这么深的感情,但那个生活了12年甚至更长岁月的老房子,承载着好多好多忘却不掉的回忆啊。

记许院子里有棵大榕树,叶子厚实且宽大,老房子时院子里都是黄土地,蚂蚁四处可见,我就淘气地抓几只蚂蚁放在水盆中央,再拿根树枝放在盆中,看蚂蚁“求生”,或看它们丧命,又或者薅几根狗尾巴草,编制一个小兔子。对于一个幼稚天真的孩童来说,简直再快乐不过了。

还记许那时家里穷,喝水有一个抽拉式的管子,拉几下才出水,就一桶一桶地倒在灶房里的大水缸里。家里没有太阳能,母亲就把大红盆放在院子里光线最好的地方,倒进一盆水,待中午水就温温的,关土大门在水中洗澡。

早些年家里有猪,猪圈就修在厕所旁边,我不记得太多关干猪的记忆,倒是记得猪圈是什么样猪圈旁边是一片小空地,很多年前父亲在村会上买了棵杏树和梨树。杏树种在空地上,梨树种在厕所旁,结果杏树满树花没结果,梨树倒结果了。但毕竟长在厕所边,果子很小,也很少,就任他生长了。

到了晚上,屋子里昏黄的灯光照着我熟睡的小脸,我躺在与父母临近的小竹床上,一阵阵凉风从窗棂的缝隙中吹进来,我把自己蜷缩在一起,裹在被子里。月光从窗户射在电视机上,显得格外凄冷。我胆子小,不敢去厕所上厕所,就担惊受怕地在院子里上厕所,风轻轻一吹,更觉阴凉,吓得我连忙跑回屋里。

上三年级上册时,我期末没发到奖状,在客厅的单沙发上嚎啕大哭,一连哭了近2个小时,泪眼汪汪。母亲看得心疼,好安慰我道:“别哭了,别哭了,明年再努力!”说来也怪,在下册我就拿到一张奖状笑着给母亲看,看着满墙的奖状,无不有种自豪感。

到了冬天,清早起来外面下雪。我就格外高兴,站在雪里活蹦乱跳,也不赚雪冰,抓一把雪揉成一个小雪球就在院子里玩个半天。漫天雪花里,我忘却了烦燥,忘却了从指尖溜走的时光,只记得雪花飘飘、时光正好。

四年级,家里买了冰箱。终于不用一路小跑去超市买了。母亲带着我和姐姐去到临近庄上的冷饮批发部,买回来了一大箱冰糕,放在冰箱里。天气火辣辣的,我时不时看着冰箱,想从冷冻室拿出一根冰棍解馋,可母亲说一天不能吃太多,我回想起自己先前因吃多冰糕而拉肚子的经历,还是把目光收回了。我和姐姐缠着父母给我们买电脑,因为那段时间我沉迷上了电脑上的4399小游戏。电脑终于买来了,可母亲对我严加管控,一不溜心偷玩就会被大斥责一顿。但很不幸的是,我还是因此愚上了近视,母亲看着我小小年纪“四只眼”的模样,下定主意第二年再也不交网费,于是我的欢乐数极限下降,只能看着老旧的电脑无奈。

夏天容易停电,父母因干活忙常在外面奔波。炎热的夏夜,我和姐姐躺在家里的大床上,身体接触着凉席,头顶是小风扇。但一停电屋子里的温度就骤升了,我对姐姐说:“姐,好热。”可是姐姐额头上的汗珠也成群结队地浸湿着她的头发,扇子风小,姐姐就给母亲打电话说:“妈,家里停电了,我和弟弟好热。"在外工作的父母,想到家里受热的孩子,怎得不心如刀割呢?父亲一声令下,和母亲回家买了个移电器,将家里电动车上的电转换,于是,只要夏天一到,我就和姐姐就把电车充上,以免不时之需。

我一天一天长大,在五年级下册时,家里扒了老房子决定盖新房子。还记得那天早上家里还好好的,中午家具就被父母陆续抬出,待下午放学归来,老房子已是一片砖瓦了。春去秋来,新房盖起已有6年,然而老房子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久久不去。遗憾于未曾有一张照片,我在梦中又到了那座小房子前,重会着童年的时光。

可老房子啊,终究在我的心尖上,像一个大口袋似的,藏满了我童年的所有美好记忆……2021年12月开

2022年1月18结

终篇2022年9月2日

——杜陆见

秋天的迁居

文/吉他

秋天寒风袭来,黄叶纷纷落下,拆迁像是无家可归的噩耗,在这高楼大厦参天的时代,怎么去找自己的一席居身之所?

和知心好友租住了一年多的楼顶宿舍说要拆毁,当十月国庆节放假三天回来后我听到的就是这个消息。

那一晚,我以为我会一个人入睡,一个人等天黑天亮,而好友早在放国庆节的假期之前就搬到他们公司安排的宿舍里去了。那时候只剩下我一个人空守一间房子,整整寂寞了三个晚上就迎来国庆,于是我飞也似的回家了。

回来的时候有老同学和我同路,他说要到我的房子里去看看,我说也好,还有个人能陪我一晚上,以后他如果再来找我玩的话,也就能找到路了。两个人说说笑笑走到车站的时候,人潮拥挤,天气闷热,来来往往的人流总和我们挤同一辆公交车。老同学提着行李先上了车,等到我要上的时候可恨的司机关闭了车门,车子缓缓的向前移动,我拼命的拍打着车门,那司机就是无动于衷,最后车子开走了。

我给他说过我们的第一站停车的地方,想必他会在那里等我的。于是我不慌不忙坐了后面的一辆车,两个人这就算是无缘无故的走散了。

在车上给他打电话,结果现在才知道自己的手机费从一号那天就扣完了,我叫苦连天。不过没什么,我经历的事情多了,这一点小事根本就不算什么,我一直安慰自己,一定能找到他,如果有默契他应该就在我说过的地方等我。

车子到站的时候,我四处张望,没见他的影子,我有点着急了,我还要带他去我的房子呢,今晚我们说不定还会酒逢知己千杯少,怎么就走丢了呢。真有点不敢相信。

现实就在眼前,无法改变。我交了电话费,电话就是打不通。我在四周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终于想到可以QQ联系啊。我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笨,qq上他一直在线,可是就是不回我的信息。我在黄昏下等,只能等,别的我是不能改变的。等他打电话过来,或是我打通他的电话,就算是能在QQ上和他说两句话都会心安好多。

我一直从三点等到了五点。而这地方离我住的地方还有好长一段路,我真的不想再等了,我已经精疲力尽了,我想早点回去洗个澡,睡觉。

那一天晚上因为劳累,心事重重。我没有看到贴在宿舍大门外的告示。后来才知道这整栋楼都要拆掉了,要我们这些租住户快点找房子搬家。

第二天晚上突然就停电了,说是电线被烧坏了,只好等着过几天修好。没料到好友跑回来见我,他告诉了我这个消息,我惊得目瞪口呆,我还没找房子呢,而九号这地方就要拆了。

当天晚上我就给老板打了电话,说我要找房子了,再找不到房子就要露宿大街,还有什么上班的心情。老板很快就答应了。那一天是星期六,我们正常是星期天放假,那天我没有找到房子,晚上我又在电话里问老板明天休息吧。结果就真的休息了。

两天过后我还是没有找到房子。而每晚回去住的屋子只有黑暗和寒冷,别的屋子人去搂空连门都被拆走了,看着这破败的一幕,我的心如热锅上的蚂蚁烦躁不安。

我开始收拾东西,打电话给好友,那晚我们住在一起,黑暗中聊天。聊着聊着天就下雨了,房顶上像石子在砸,很大的雨仿佛有无数人在云端之上泼水,敲锣打鼓。

我对好友说如果再找不到房子我就是被这大雨淋的人,他没有说话,也许他也在替我想办法,而又想不到什么办法。许久,雨势稍弱,我说我们去吃饭吧,我们冒雨去了一家小饭馆,点了几个小菜还要了酒。他问我吃完了去哪里,我说我想回去睡觉,他说睡什么觉啊,现在都还这么早,看看这雨很快就会停,不如我们吃完后去芙蓉镇见朋友。

芙蓉镇是我们两个以前干过的酒店,那时候我们认识便经常在一起,吃饭逛街形影不离。后来他说干了那么些年,很多老员工都走了,只有他还留在那里,老板也看不起他,为了尊严和面子他离开了酒店回了家,在家里整整住了一个多月。

他走的时候我也觉得干这份工作没意思,无非就是锻炼吃苦耐劳的精神,我也干了一年多了无心再干下去,在他回家以后我也交了辞职报告。老板是不让我走的,我说我有我的理想,我还想干点别的,软磨硬泡折腾了两三个月,我才离开了那里。我和人人都是好朋友,他们每个人都舍不得我离开,我知道人最后是要接受孤独的,世上没有永久的热闹。只有孤独中默默地奋斗。

他在家呆了一个月又回来了。说人不能老闲着,得找点事做,不然迟早会焖出病来的。回来后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找房子,于是我们找了那间房子,一起住了半年多。想想时间过得真快,和他交往也已经有两年了。

我推脱说我不去,我现在就只想睡觉,于是他拉扯着我的袖子,把我拽到公交车站说:钱我投进去了,爱去不去是你的事情。我终于和他登上公交车。

在久违的酒店里没有见到老板,却见到好多好友,他们还是没变,我们谈笑自若,像是没有离开过酒店一样。他们说我瘦了,我说没有啊,我一直都是按时吃饭的。他们说我的工作应该很有前途,不错不错。我呵呵地笑着大家都是一样的,混口饭吃嘛。

头顶照着温暖的光,像阳关班温暖,看着朋友们的脸,我有一种家的感觉。其实这里就是我的家,生活了两年,结交了那么多的朋友。对了,我还收了两个妹妹。一个活泼可爱,热情四溢。一个爱好文学,多愁多情。

我想只要我在这个城市一天就有一天的家在哪里屹立,而友谊更是永垂不朽。

那晚是十点多才离开的,因为十点半就没有车了。其实我也很想再呆一会儿,我真的不想回到没有电灯的回屋子里去,哪里寂寞的味道太重,离别的气氛太浓,而今晚的夜色又那么的黑。

当我做上公交车的时候,他还站在路边。像路灯,想绿树,又像是高楼大厦。

回去后我就迷迷糊糊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