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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散文

2023/01/17经典文章

风雨散文(精选20篇)

一生风雨一生晴

文/郑亦淇

一讲到中国古典文学,便会想起苏东坡,想起他那沁入人心的诗词,想起他的一生风雨一生晴。

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眉山人。北宋文学家,书画家。与父苏洵、弟苏澈合称“三苏”。其在散文诗词,书画艺术及政治学术上都有颇高造谐。历朝天子对他怀有敬慕之心,天下名士对他赞赏有加,万千百姓对他爱戴尊敬。可他还是屡遭贬谪,半生颠沛流离,穷困潦倒。但他从未恨人,一生载歌载舞,深得其乐,忧患来之,一笑置之。正是他这种豁达从容的人生态度,令我为之倾倒而爱慕。而这份态度,在其《定风波》一词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上阙写途中遇雨,首句“穿林打叶声”暗示骤雨来势之凶猛,所以“同行者狼狈”,而“莫听”二字显其超然物外之意,将雨的来势汹汹视为乌有,风雨再烈,“余独不觉”,仍然欣然吟诵诗歌缓步向前,“何妨”更显其潇洒安闲,泰然自若,甚至透露出一份俏皮,一种无畏的挑战。虽简陋如“竹杖芒鞋”,东坡却笑说这“轻胜马”,传达出笑搏风雨的喜悦豪迈之情。“谁怕?”二字有力反问,更突出其骨子中那份倔强。其实,东坡写此词时已因乌台诗案被贬黄州近三年,处境险恶,就如那狂风暴雨四面危袭。而末句“一蓑烟雨任平生”,便将东坡一生坎坷磨难以及其无畏官场黑暗之镇定从容,坚守本心之坚定尽行囊括。而其自评:“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田原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正是这“任平生”之洒脱旷达。

下阙则写雨过天晴。“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是喻这风雨后仍有不停的寒冷侵袭,更摧毁人之意志,然“山头斜照却相迎”,又忽现那人生希望让人奋勇向前。末尾“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似写骤雨过后重现平静之景,实写无视一生坎坷之情。这时东坡已年过40,其“人生如梦”感慨背后是半生漂泊困苦之凄凉,是华发已生却报国无门之痛苦。但东坡的最大魅力就在于此,无论历经多少沧桑苦难,打压失意,却对复杂人生保持一颗从容淡定的心。余秋雨说,此时的苏东坡是成熟了的苏东坡,这种成熟是“一种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需声张的厚实,一种并不陡峭的高度”。

苏东坡并非无情无感之人。他也有“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的情思,有“念故老大,风流未减,空回首,烟波里”的情怨,有“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情深。但真正的大师,熬得过岁月,遍历人世沧桑,依旧从容淡定。东坡“一蓑烟雨任平生”的从容,“也无风雨也无晴”的豁达,让他成为第一流人物,让千百年来无数人为之倾倒。

风雨屋檐

文/张金刚

屋檐,无言。居老屋之上,伸屋墙之外,与屋顶齐眉,距天空犹近;虽身居高位,却无丝毫高傲,朴素低调、一心向下,默默为人遮挡风雨、庇荫四季,不觉苍老了岁月。

春回燕归。辛勤温和的农人,最喜有窝新燕栖于自家屋檐下,更喜旧燕带着春来的消息识家归巢。“呢喃燕子语梁间”,新燕、春泥、旧巢、屋檐,闪飞的燕子、春忙的农人,画面清新祥和,浸润着家的温馨。不日,巢边探出几只嫩黄的小喙,叽叽喳喳呼唤着打食的大燕;数日,小燕出巢,与大燕一起在屋檐下飞舞。屋檐护燕,燕恋屋檐,年复一年,繁衍生息。

雨是夏的常客。绵绵细雨,在屋顶凝集,滑向屋檐。屋檐水,点点滴,你追我赶,前仆后继,滴在泥土里、水盆中、叶片上,既有灵动的画面,又有灵韵的微响。滴滴嗒嗒,似首迷人小夜曲。骤雨大作,雨水沿屋檐漫下,如珠帘;顺瓦口泻下,如水注。雨下屋檐恣意拍打、流淌,哗啦哗啦,似曲澎湃交响乐。屋檐下,依窗而坐、凭柱而站,望雨听雨,思念油然心生,碎落满地;或静气凝神,任风吹雨打,心似无澜平湖。屋檐雨,弹奏心曲。

屋檐是秋来丰收的秀场。金灿灿的玉米棒,火辣辣的红辣椒,白生生的大蒜瓣,绿油油的香菜瓣,黄澄澄的南瓜条……悬于屋檐下,晾晒风干。顺着屋檐瞧去,高粱、谷子、花椒、花生、芝麻、核桃,削皮的柿子饼、嗑开的葫芦瓢、煮熟的红薯块、擦好的萝卜片,皆晒于屋顶,色彩缤纷,昭示着农家的勤劳。随后,秋收的成果顺着屋檐一桶桶、一篮篮、一袋袋递下,颗粒归仓,贮存满屋。屋檐,洋溢着农家辛苦劳作换得丰收的满心喜悦。

冬雪覆盖的屋檐,突显出瑞雪的厚度。白雪、灰瓦、蓝天,和谐搭配,成为枯黄冬野的明快一笔。屋外暖阳朗照、屋内暖气蒸腾,积雪消融成水,顺着屋檐滴流,润湿了干渴的冬季;寒夜,雪水凝成晶莹剔透的冰柱,在屋檐垂挂,折射出朝阳的七彩光芒。过年,屋檐下又升起红灯笼,映照着红春联、冷冻肉,烘托出红火的春节氛围。冬季的屋檐,笼着农家的温暖与安祥。

故土难离的麻雀,一年到头在屋檐下安巢、嬉闹;碧绿的苔藓、风落的种子,在屋檐上寻得一丝水土便生命蓬勃;攀墙而上的藤蔓,顺着上屋檐飘移、搭成阴凉;袅袅炊烟,融着饭香在屋檐烟囱内升腾,催唤人归;一盏明灯,点亮屋檐,照着回家人、过路人;一家人,在屋檐下生活、劳作,吵吵闹闹、和和美美地度过平淡烟火日子;留守的老人,在屋檐下翘首期盼儿孙回家,又含泪目送他们离家……

屋檐,有种乡土的特质和故乡的情愫,载着乡愁在游子心中构成一道不老的风景。着名诗人余光中的书房内,珍藏着福建泉州老屋屋檐上的一片尖嘴灰瓦。一瓦一屋檐,那便是故乡。

屋檐,浸沐风雨,历经风雨,见证着屋檐下的生活风雨,更庇护着檐下人的风雨人生。

自然苍老芳华,风雨流亡宿命

文/風☆ㄔ主丠吹

华灯初上,夜解霓裳,轻风拂面,意倚阑珊,心潮弄晚,梦已风干。

_记。

局促的夜里有风雨的更替,有星月的变换;也不乏有花草流萤的点缀,正因为有太多这些过于抽象的景象辉映下,竟在不知不觉间为落红这主角一席涂上了一层浓浓的装束,且均匀的粉饰了一副只被我载入记忆的画面。

夜的阴森笼罩着整个城市,这朵的娇艳的红花将要承受一场没有季节的雨,失却在尘世中的最后一晚或许会诗意一些,至少会有我描述它曾经不屈不挠的面对过。

没有诗情的描述,没有画笔的描绘,它却能在我的记忆中芳香如旧,韵意悠长。

这是一出独角戏,故事里有花有叶却没有只言片语的倾吐;在花中有叶的戏份里诠释着一场没有尽头的滂沱大雨,而它就在这夜晚的漆黑里邂逅一场没有季节的雨,在风雨的飘零里演绎一出没有对白的戏。

记忆中季节深处的苍穹里,雨滴不会如此的决绝,不会随着交替的春夏秋冬而蹂躏这新生的花叶;只会滋养它们快速的成长为枝繁叶茂轻绕着深沉的虚空。

风雨飘零的夜晚里,它孤独上演着红艳而又衰败凋谢,泥泞中被践踏的无奈滋生这整个夜晚的凄冷;蔓延着浓郁的离怀之苦,它是一场不被认知的反常戏,而主角就是这朵凋残败谢的红花。

或许风雨的节奏变幻过于匆促,这朵红花来不及跟上摇曳的旋律就已衰败在无尽的滂沱里;只能将遗留的生姿付于黑夜的漩涡,饱受无穷的煎熬。

风雨无情无定,将过往布上一层尘埃;在红花封为历史的记忆里留下星月的璀璨,一抹泛黄的伤怀里掩饰不了那些枝叶的分离,风雨的肆虐下不再有那些同气连枝的回忆。

我喜欢风雨洗礼着夜的罪恶,却又不忍这些被殃及的弱小生命无奈的吞忍着这无情的侵蚀,或许只有那雨后的清新能带给幸存的生命些许抚慰,以此来告慰它们逝去的同枝连理。

自然苍老芳华,风雨流亡宿命。

万物灵性皆存于取舍之间,生命的河床里栖息着那些流逝的灵魂,落红的渗入打乱了它们安宁的规律,夜也因此变得彷徨而显露着黎明的曙光,或许只有生命的流失才能唤醒大自然的灵性,才能打破潜规则的流亡游戏。

没有人能看得清画面上上演的是哪一出戏,只是还是有很多有所共鸣却无法切身演绎的人为之倾心,它能唱响内心的孤独,它能演绎灵魂的救赎。

夜萦风雨雾笼城,红花凋谢裕荒村。芳华散尽香乡径,一缕伤怀一缕情。

风在雨在我在

文/付秀宏

彼时彼地面对风雨的有情与有觉,已然化成我今日心底飘香的陈酿……

记得小时候,我喜欢蹲在窗台前看笔直的骤雨,像柱子一样来、像碎玉一样去。父亲头顶破衣服,急急闯到雨幕中疏通下水道,院子里雨水已成汪洋,雨柱打下来揪起一片片雨浪头,雨浪头又化成吐着沫儿旋转的雨泡泡……

谁想,我初中毕业考上了省属中专气象学校。学成后,工作单位就是所谓“管天管雨”的气象站。幼时的“雨泡泡”,竟成了我的工作。其实,“管天管雨”是天气预报组的事,领导没有给我派这坐在屋子里“指挥”风云、运筹帷幄的“美差”。

我被分到地面观测组。地面气象观测,就是经年累月“观天测雨”,每日定点观测气温、湿度、风力、风向、云状、地温等。定时编出天气实况电报,通过专线或经电话传至邮电局,向上级气象部门发电报。观测数据是多少,就记多少,报多少,不能有一厘一微的马虎,一丝一毫的创造,不然准确预报就无从谈起。其实,每天中央气象台的天气预报,就是汇总我们基层观测台站的定时观测数据和卫星云图趋势,经专业分析才做出的。

天气晴朗,“观天”可谓悠闲至极。而“测雨”则是“苦差事”。雨越大越不得安宁。

那是独立上岗不久的一个傍晚,同事们都已下班回家,突起劈头盖脸的强烈暴风雨,整个观测站只有我一人在值班。我尽可能地稳住心。雨愈下愈大,倾盆如注,观测场雨量筒可能暴满溢出,我拿上备份雨量筒,三步并成两步,到观测场换下雨量筒,跑回屋,对镜子看自己,活脱脱一个“落汤鸡”。突然,黑压压的积雨云,又抛出许多小冰雹,急切地敲击着玻璃。我冲出屋子观测,冰雹打在头上、肩上;用手一拿,小冰雹只剩一个冰核,只得目测。刚回到屋里,一阵大冰雹——白亮亮的、像石块儿一样砸下来,我急中生智,把一个空脸盆反扣在头上,端一个空脸盆,又冲出屋子,只听头上“咚咚”地疾疾奏乐,拣起几个鸡蛋大小的冰雹,放盆里就往回跑。赶紧用尺子量了直径,发出冰雹灾害电报。忙完这一切,才想起晚饭还没吃……这种打仗般的紧张忙碌,颇让初次独立值班的我难以消受。

遇到的风雨愈大,愈加品尝到工作的苦涩和艰辛。我渐渐懂得,我的工作就是“挑一肩风雨”,与天地共呼吸、与风雨相依伴,风在,雨在,我在,这就是我的世界。

我在气象站干观测,一干就是7年。工作旅程就是简单的“两点一线”(值班室-观测场)。工作久了,发觉云、雨、雾、雪、空气,永远有一种无法重演的情韵。我喜欢追踪云的千姿百态,百读不厌。高高的云是潺潺流水,苍薄、也有点恣意,这片片神秘的心絮,却昭示着天气变化的奇异轨迹。

下雪了,要观测雪深,找好一块未被破坏的雪面,在清冷的空气里,用尺子在三个不同的点测,然后记录。心情,像雪一样宁静。冬春季节的雾凇,则是另一派写意风情。它一般呈晶状,重重叠叠、絮絮茸茸,柔静多姿,花团锦簇。我还曾观测到一种锯齿形雾凇,它的锯齿宽度有十多毫米,如同片片银甲,耀眼夺目,简直就是“挂在树上的诗”。

现在,我已调离气象工作岗位20多年了。而流逝的岁月,给曾经的旧云旧雨,笼上了一层紫色的温馨。气象观测倾注了那么多精力和感情,它已不仅仅是它了,我切身感觉到——旧风旧雨亦传情。彼时彼地面对风雨的有情与有觉,已然化成我今日心底飘香的陈酿……

五月的风雨泛起多少涟漪

文/yc红楼一梦

静待花开终有时,无须暖阳照人间。

——题记

四月的春随着寂静夜的呼唤悄然离去,让我来不及多看你一眼。昔日,在花盛开世界里,迷醉于你的一丝柔情,一寸妩媚。如今。你走的那么匆忙,那么无声,一转身,整个孤单便也躺在床上。一声惊雷,幻梦成残,狂风暴雨,花落,弦断,音绝。恰如瞬间一颗微雨水滴进于后脑爪,是悲,是喜,或许都有吧!这就是变幻莫测的的五月,他把我一春的寂寞随着雷鸣一瞬悄然带走,让我习惯不了这种习惯,就像一觉醒来,便置身于喧嚣的城市中,叫人“防不胜防”。心灵的荒原恰如其分得到开拓,可面前一景,让我皱眉:长叹残日烈风枯草树,概山水相守都愁眸想对,溪水如泪,拖泥期间,何以解去千头万绪。

烟雨落花葬足下,白云千里诉相思

一个人的寂静,欢愉,落寞,颓废是不需解释的,我一生相伴唯有梅花,香草足矣!世事在变,烟花易冷,流年易碎,曾经的过往早已在一片哀嚎中灰飞烟灭。一个人落寞来到荒芜的林中,都不知道自己会有如此胆量,一阵烈风吹来,心里凉了一半。

我拿着苏轼的诗默读:“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我想她了。流连于五月微凉的雨季,用双手编织着故事的落幕,心里有一点难过,也有一点想哭。或许,我们的相遇注定只是今生我独自苟活,就像某个特定的镜头里,上演了某个特定的情节,而本该彼此在一起看星星到最后却变成了独自一人凝视天空。心中,关于你的记忆一叠又一叠的堆积;忧伤,在静簌簌的暗夜里悄然的成长。我怅然的思绪,好似风雨里含苞的花蕾,一朵又一朵的绽放于指尖。洋溢着春日的微笑,坚强了外表,却虚伪了内心,脆弱了,是不敢触及的。承载了太多,生命的弦会断的。明知道是错的,还会固执的去执行,那是因为有时候错误的选择才是自己愿意的,无所谓值得与不值得。岁月的日记,打湿了眼眶,寻不到昨日的天堂,用微笑抵挡迷茫,倘若有一天我离开了,也会带着微笑吧。未曾料到,连微笑也可以那般的落寞,似秋风,吹炫了多少色彩,只是落了一地的忧伤,等待时间填满。烟雨落花葬足下,白云千里诉相思。

追忆你的点点滴滴,慰藉我今生心灵的殇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场景吗?那也是五月的季节。还记得第一次你牵我的手,作为男儿的我,却时时被你宠着,你曾说过:“宠我是你的一种幸福,是你快乐。”年轻的我们,喜欢在大树下一起看《追忆逝水年华》,在高楼上享受《百年孤独》带给我们的深思。曾经的大树已枯萎,高楼已失去以往饱满容颜。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们会长相厮守,终老一生。而如今,我独自在高楼上为你画了一次又一次的心,为你弹了一次又一次的情,为你一次又一次地坦露内心的暗伤,情感的线条在湿透的思念里起伏。倾斜的天空断断续续地飘过黑色的云朵,井然有序的生活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悔恨在摇摆。一如昨日的诗句,小雨纷纷飘洒在五月时节,摇摇欲坠行人皆断魂。五月的天空泪,走过三月,走进四月,来到五月,枯萎了的思念得到淋湿,麻木的神经得到刺激,干燥的知觉得到润泽。从此,清新的空气开始溶化了浑浊的泪水,洗却了三年的阴霾。思念,在五月季节的雨水里浸泡,纷飞的泪阻挡了春天的奔跑,挤出一些苍白的词,却堆不起像样的微笑。把你的名字搂入怀抱,放在五月的诗里用泪水侵泡,不争气的泪水泡软了五月的词藻,泡软了一千多个日夜的煎熬,哽咽的诗句,折断了五月的柳腰。睁开黑暗的视线,好心情开始失效,一个人的季节牵出一个人的寂寥。

今生我挥笔墨迹点点,纸笺书写你的温柔,笔落你未见我思恋,我亦无处寻你容颜。寻寻觅觅我回到原点,在记忆中思念成线,我好想寻找那未知的幸福。若我是笔,愿你为我墨,今生相依相随。只可惜伊人离,弦断,音绝。

人生若只如初见,看尽青山终不悔

人生若只如初见,看尽青山终不悔。昔日第一次在下雨天倾慕你的容颜时,雨的一点一滴勾勒出你完美的轮廓,恰如其分展示你美丽一瞬。如今下雨天特别能唤起我的悲心,甚至会感觉到满天的雨也比不上这忍苦世间所流的泪。由于世间是这样苦,雨才下个不停。我相信在诸佛菩萨的净土中一档是不会下雨的,在哪里,满空的光明和快乐,永远有花香随着花瓣飘飘落下。

明知道人生的尽头便是死的故乡,我将来也是一座孤冢,哀草斜阳。有一天呵!我离开繁华的人寰,悄悄入葬,这悲艳的爱情一样是烟消云散,昙花一现,梦醒后飞落在心头的都是些残泪点点。

人生若只如初见,看尽青山终不悔。在这个有雨无朋也亦然,独坐在窗前听雨,五月的凉风时不时攀上楼房,叫人好不寂寥,落寞。玩弄诗词,如见真情,或愁肠百结,蹙眉长叹,替伊人垂泪,获喜上眉梢,夙愿未尝,失千古之红颜知己。

当文字掩饰不住内心的感慨,忧伤浅浅地从笔尖路过,落笔成伤。泼开的寂寞随着行云流般地文字刻在心间,斑斓了静如止水的心跳,泄露了凌乱的心声。这一刻,文字依附着灰色的落寞洒满整个失落的流年,然后,随着无言的沉默从记忆里缓缓淡出。

光依旧,你我依然,只是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滚滚韶华终究抵不过时间的流逝,被染指的流年,也已斑驳了以往你的容颜,唯独我站在回忆里怀念,细数曾经彼此给的快乐。

闭上眼,记忆不再停止蔓延,顺着回忆走回去,那些故事还是像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清晰透明。只是那些曾经在手上的青春已经淡尽。摸着脸颊,想问问不知在何方的你过得好还是不好。想到你时,心还是会跳,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那些美好

你,若心有灵犀,便用一袖的风香,吹起一萧悠然,共舞桃花蹁跹的醉意。这五月,留一径浅香,随着闲花的寂寞,让风雨泛起一波涟漪。

且淋雨去

文/李民

仲夏晨醒,难得微微凉。连日心里颇不安宁,且享这天色微阴的清凉,湖边走一走去。

树,蔽日参天,草,翠润丰茂,满眼的青绿拥抱着我,萱草金色的喇叭朵尚有余韵,玉簪雪白浅紫的花却已凋残,应季的八月菊,在草丛中灌木后闪着笑靥,红黄粉绛自有一番清丽。小路蜿蜒,地砖润泽而红,得益于这几年城市道路、公园等相继进行海绵化工程。鲜艳的红绿色彩对比,让我忽然忆起大观园中题匾“怡红快绿”的情节,颇合心境。

前有堆土而成的小山,几十米高。丘上遍植红桃翠柳,春日倒也略有苏堤况味,眼前早谢了红桃,有累累绿实坠枝,绿色小桃绒毛上凝结了晶晶亮的小珠。沿着小路,缓缓登上土丘,眼前有斜斜的雨丝飘过,扬手迎一迎,水汽蒙蒙。

沿着曲曲折折的林间小路,绕过密密丛生的修竹,一池夏莲惊艳。翠盖朱华,亭亭净植,这奇异的水生花,本就不沾染一些儿淤泥尘埃,和风微雨中,翠绿的莲叶上几粒珍珠轻轻滚动,珠落玉盘,相映生姿;粉色的莲花蒙了雨水滋润,平添了几分明艳,那个江南涉江采芙蓉的女子,也当有着一样明艳的面容吧;一只莹蓝的蜻蜓俏立在莲花蕾尖,三两只莺雀藏身池边低垂的柳条里,嘀哩嘀哩地吟唱,也算是“莲深闻鹧鸪”了。微笑着,望着一池莲花,心里渐渐生出一份澄明喜悦。

雨大起来了。栾树与樱花连理覆盖的枝叶再遮挡不住,雨滴接连落到白衣上,洇出一朵一朵的花。海绵化的人行路不会积雨,路边植草沟渐渐有了一小洼一小洼的水。雨水从帽檐开始不断凝结、滴落,衣衫上雨的花朵隐去了,连成一片。怎么不能去路两边的店铺躲雨?是心中有了被雨抱着又抱着雨的欣喜罢了,今幸淋雨,今且淋雨。想起东坡居士“斜风细雨不须归”的洒脱坦荡,想起毛泽东主席迎着风雨跑向岳麓山巅的壮怀豪迈……我,许多年了,未曾抱雨,究竟是失去了淋雨的能力,还是迷失了淋雨的勇气?

夏雨忽至而易散,不知不觉雨停了,太阳又露出云层,映得标牌上“富强 民主 文明 和谐”几个大字闪闪发亮。立足平凡脚踏实地,一草一莲都是胜景,心怀天下仰望星空,一风一雨皆为历练。如果人囿于墙角蜗名微利,人生没有格局,自然经不得风雨;如果人融入社会国家,心怀民生天下,当然会拥抱风雨,有一番大自在。

一起来吧,且淋雨去!

风雨龙湾行

文/心盈莲花

计划去三角龙湾的时候,心中溢满了欢喜与热切的期待,因为在许多亲友的描述中那是一个风景秀美,令人赏心悦目的旅游胜地。可谁知我们去的那天天公不作美,一路上风雨大作,我坐在车中暗自祈祷天快点放晴。透过车窗向外看,每当雨稍稍小一些,我们都忍不住欢呼一阵子。可是欢呼声刚落下,一阵狂风骤雨就突然袭来,一下子将我们的希望与欢欣裹挟而去了。

车行至目的地时,一阵阵繁密的雨点正急促有力地呼叫着,敲打着车窗,似乎在以一种特别的方式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们只好撑开伞,走进了风雨交加的三角龙湾。

游人稀稀落落,山谷乐得清静悠然。秋风运笔,极其自如地为这山中的一草一叶涂上了深深浅浅浓浓淡淡的色彩。秋雨助阵,让这幅“山居秋暝”色调清新,气息醇厚,沁人心脾。山林五彩斑斓,令人目不暇接。尤为引人注目的是树干粗壮,几人难以合抱的参天古树,耸入云霄,高不可攀。它硕大无比的树干,越贴近树根越粗壮,展现了它的古朴沧桑。我走上前去,用手轻轻抚摸那斑驳的树皮,仿佛自己触摸到的是岁月的脉络,顿时对它肃然起敬。它历经了多少风雨的侵袭,地壳的变迁,世间的荣辱,却依旧昂首挺立,岿然不动,那种坚忍不拔的气概,经天纬地的气魄怎不令人动容?

秋意渐浓,昔日葱茏青翠的树们换上了异彩纷呈的新装,在山林中秀出各自的风采。有的树干纤细,看上去弱不禁风,却不惧风雨,傲然挺立。婆娑的绿叶在这秋日的山林里保留一丝暖春的记忆,雨滴落下,那一片片绿叶越发青翠欲滴,楚楚动人。红中透着黄的叶子纤长光洁,一片片在雨的衬托下格外娇媚,晃着人的眼。圆圆的黄叶,虽褪去了朝气蓬勃的绿色,却展现出成熟的凝重之美。远远望去,那火红的一片林子最是撩动情思。枝枝叶叶都燃烧着炽热的情,浓浓的相思,我疑心那每一棵树,每一片红叶的背后都有一个感人肺腑的故事。走到近前,我才惊喜地发现,原来那每一片红叶都是独一无二,无法复制的,各有自己的深浅,自己的魅力,敢问游人“可爱深红爱浅红”?这可真是一道难解的题,谁让那每一片红叶都那么绚烂、那么华美、那么动人心魄呢?粉的叶子隽秀端庄,是温文尔雅的淑女;红的叶子灿烂如火,是热情奔放的女郎;紫的叶子凝重深沉,是成熟优雅的女子。她们在山林中光彩照人,引人注目,与那片片绿意,层层黄色交相辉映,书写着余韵未尽的诗章。我一边漫步,一边悄悄地将这幅优美斑斓的画卷制成书签,在生命里收藏。

秋日的山林,风吹过,雨纷飞,随之起舞的还有那各色迷人的树叶,我还没来得及欣赏它们的舞姿,它们就匆匆地谢幕了。我仿佛听到了秋风的私语,那瑟瑟的声音不是寂寥,是如琴弦振动般古典的乐章;仿佛听到了落叶的私语,那哗哗的声音不是衰残,是如海浪般荡起褪去的歌声;听到了秋雨轻击大地如乐鼓一般的声音……

雨不停歇地下着,孩子们一路上蹦着跳着,成了这秋景中的一道亮丽的风景。远远地听到瀑布激越的水声,他们便手舞足蹈地欢呼起来,为这寂寥的山林增添了几许欢悦。瀑布不大,但水流湍急,声音悦耳,是欢快的韵律,是热情的歌唱,提醒着我们秋的乐曲也可以欣然美妙。

行至湖畔,蓦地,声势浩大的狂风呼啸而来,势不可挡。一瞬间,五彩斑斓的叶子被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呼地卷起,在空中不停地打着旋儿,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哗哗啦啦地飘落。我们几乎走不动,站不住,只能拼尽全力地撑着伞,可惜一把把娇弱的伞被风吹得痛苦地摇晃,完全不能自己,纷纷“咔嚓咔嚓”地断裂夭折了!失去了庇护的我们只好弃岸登船,谁料想一阵巨大的风浪袭来,游船也打了个趔趄,让人不觉惊慌失措地躲进舱中。狼狈逃入舱中的人们面面相觑,都不觉哈哈大笑起来。一会儿的功夫,大家就谈笑风生,都津津有味地忆起从前在某地游船、钓鱼、游泳的趣事,笑声让这小小的船舱寒意全无,暖融融的。

一天之中,风雨一直相伴。尽管我们被冻得瑟瑟发抖,有些狼狈,但我们却丝毫不觉得懊恼与失望。我想,生活是这样的,丽日晴天,沐着暖暖的阳光散步在原野上,遇见金黄的油菜花固然令人怦然心动;而雨疏风骤,嗅着秋的味道,踏一地斑斓,在山间聆听天籁何尝不是一种别样的享受与收获呢?

人间何处无佳境,人生何时无美景?阳光也罢,风雨也罢,若是有一颗美丽的心,何愁不能与迷人的画卷邂逅,不能与瑰丽的诗篇相遇呢?

风雨龙湾,不虚此行。

窗花

文/张旅

雨,连绵不绝的雨从空中坠下,击打着地面,飘落在我的窗前,水花溅到我拍的脸上,那种冰凉的感觉,让我感受到这酷夏的美好。

雨越下越大,我微微抬头,想看看天空愤怒的样子。这时,在不起眼的屋檐角落,一只橙黄色的蜘蛛顶着风雨在不停的织它的网。它是多么可怜,在风雨交加的夜晚,它只能选择织网,因为惟有织网,才能维持生存。风一次次的将网吹散,雨一次次的将网破坏,可怜地蜘蛛在风雨的摧残下,不断地修补破损的网,为了生存,蜘蛛不断地与大自然做着斗争,蜘蛛是伟大的。

狂风怒吼着,一次次的将蜘蛛从网中吹下,它靠着自己娴熟的本领不断地固定着身体。风雨破坏它的工程,它就用顽强的毅力扩张着蛛网。转眼间,蛛网的面积几乎覆盖了半个窗户,那精美的造型,多么像一张美丽的窗花。

风雨似乎感觉到了力量的存在,这种顽强反抗的力量,使他们大为震撼,迫使它们不断地加强着攻势,而蜘蛛在风雨的进攻下似乎也看出了规律,它通过改变自己织网的位置来适应这种自然给它的摧残。雨如铁球一般砸向我的窗户,飞溅的水花飘到蛛网上,凝成一颗颗美丽的小结晶,像空中闪烁的星星。透过窗,我看见了这幅美丽的图画,我感觉到了自然的力量与生灵的伟大。

风似乎也不示弱,迅速加强了攻势,那冷到彻骨的风像子弹一般向蛛网袭来,在这一瞬间将蛛网“穿透”,蛛网像舞裙一样飘落下来,划过我的视线。我的心情顿时沉重,已无心享受这美丽的雨夜带给我的凉爽,目光停留在这只顽强的蜘蛛身上。蜘蛛似乎并不慌张,在它看来,大自然对它的摧残还远不止这些,蜘蛛不慌不忙的整理者那张已被吹落的网,以便再次将他粘在窗户上。

风雨再次感受到了这种顽强的精神,这种可以与自然做斗争的精神。风雨减弱了攻势,而蜘蛛也似乎看到了希望,所谓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在顽强的防守过后,蜘蛛终于启用了自身积蓄已久的力量,顽强的蜘蛛在大自然的摧残下完成了伟大的工程。

此时,我看见了一张美丽的窗花,一张拥有对称结构与精美造型的窗花﹑一张由伟大精神与弱小生命所制造的窗花,从它的身上,我看到了生命的伟大。

雨还在下着,微风拂过,窗花微微颤动,如舞裙般轻盈,这美丽的瞬间,让我难忘。雨夜,在这美丽的夏雨之夜,铸造了一张美丽的窗花。

春夜风雨,煽起我粉红色的情愫

夜,那么静谧,静谧得在装有双层玻璃窗的屋内,也能听见外面风雨夹雪的淅淅沥沥声。

人体台灯,仿佛孤独的少妇春情涌动的情愫,很艺术的在窗前桌子上洒下一片温柔,那么纤细,那么纯洁,然而又显得那么无奈,那么苍白。透明的琉璃花瓶里,从后园折来的一枝杏红,虽然已经凋零,但枝丫上存留的几朵萎缩了的花蕊,却仍散发出一丝丝淡淡的苦涩。

不知是谁,大约也耐不住初春雨夜的寂寞,一遍又一遍地放着任贤齐的歌——《春天花会开》:“春天花会开,鸟儿自由自在,我还是在等待,等待我的爱……昔日相思树,亲手为你栽,依稀人影在,只是红颜改,你在那里我的爱,消失在茫茫人海……”歌声,若断若续,随着夜晚的风雨飘来,竟是那样的委婉缠绵,动人心旌……

放下抱在怀里的布娃娃,我偶尔向四周望望,看看是不是还有比我更坏的东西在这屋子里作祟,便拉开如春天杏花色的窗帘,遥望被路灯照亮的湿漉漉的夜空、湿漉漉的街道,情不自禁地吟起唐朝诗人韩愈那漉漉的诗句:“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然而不知何时,我的两眼,竟也变成了湿漉漉的夜空——那一滴滴敲花有声的雨点,一片片落地即融的雪花,仿佛都是我童年门前那清澈小溪的一朵朵浪花。

——啊!我的童年,我童年的广场草地,我童年的院落花鸟,我童年的那一片小树林,还有我童年在小树林放飞的那一枚如初春杏花一样的粉红色风筝……

——啊!我的童年,我童年的小石拱桥,我童年的小石拱桥下的一湾流溪,我童年被那流溪打湿的碎花格子裙,还有我童年围在碎花格子裙领上如初春杏花一样的粉红色丝巾……

那个昔日穿着碎花格子裙,光着脚丫子在小溪里拣石子,在绿色的草地上奔跑,跑累了仰卧在草地上,默默地望着蓝天、白云,有着和蓝天白云一样飘渺幻想的小姑娘;那个昔日腰间跳动着两只蝴蝶结,晚间和妈妈坐在小院子里,爱把一根手指放在嘴里吸吮,好奇地看着天上的星星、月亮,有着和天上星星月亮一样纯洁梦境的小姑娘……

——她,已乘岁月远远地、永远地去了……

她不再是那个爱哭、爱叫、爱在爸爸的肩上逗乐,爱在妈妈的怀里撤娇的小姑娘。她爱穿白色的连衣裙,白色的运动装;她早晨要早早地起来化妆,晚上要迟迟地出去逛商场;她喜欢欧莱雅、雅诗兰黛;她迷上了文字,迷上了网络;她有了狠狠地爱,也希望能被狠狠地爱;她有了淡淡地爱的沉默,淡淡地爱的孤独和淡淡地爱的忧伤……

噢!我怀念童年。怀念童年的欢乐,童年的忧愁,童年那无邪的天真……

噢!我怀念童年。怀念童年的青山,童年的绿水,童年一起嬉戏的、天真烂漫的小朋友……

孩提时,我们手牵手,走在皑皑雪地上的那个脚印还在吗?——那寒冷的温暖,寒冷的温柔……

孩提时,我们肩并肩,在艳艳杏林中折下的那枝杏红还有吗?——那苦涩的芬芳,苦涩的甜蜜……

听着外面风雨落花的声音,回想往事,不能不使人想起陈子龙的《点绛唇。春日风雨有感》的那首词来:“满眼韶华,东风惯是吹红去。几番烟雾,只有花难护。梦里相思,故国王孙路。春无主,杜鹃啼处,泪染胭脂雨。”

啊!我的春,我的花朵,我的梦里相思,还要泪染胭脂雨吗?

初春的夜,特别是这样的雨夜,总是这样,乍暖还寒,那一点点温柔,总让人头脑中不时遐想;那一点点凄清,也总让人心底里不时发颤……

落花风雨总缠绵

文/陈济华

昨夜里,风雨潇潇,一场绵绵秋雨下过不停,豆大粒的水珠儿,打在屋脊瓦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来,就像一支无聊曲调,在重复地弹奏扰人的旋律。

我返回南三岛乡下已经三天了,还是碰到了这么一场硕大的秋雨。秋雨连连,情思绵绵,以致使我回溯起从前的一些旧事,游历在一条思念的河流之上。

南三岛,是一个没有河流之岛,水源稀缺。没有大片森林,有的只是一些低矮灌木。这些灌木,并不成林,而是一小片一小片簇拥在一起,远远看去,高低起伏,零星错落,在南三岛乡间四围荒芜的沙丘之上,随处可见。

这些低矮灌木,自然天成,细细的树径,弯曲的枝丫,间中还有野藤缠绵,如视小森林一片,也当属无疑。

秋天来时,南三岛这些低矮灌木,就越发显得生机盎然。在这片低矮灌木林里,时常栖生着一群群海鸟,从遥远北方飞来的候鸟,也常在这片绿色家园里歇息,以致一时间,灌木林里,鸟声嘤嘤,小鸟啾鸣,清脆缭绕,回荡在林间小径,令人感到诗意无限。

从前返南三岛灯塔滘脊村,我要从田头墟步行而去。经过白沙墟和木渭村,绕过蚊子江村和快活村,穿过土土包村边,再绕过一片水田的田基向前走去,几经蹍转,才能到达滘脊村。从蚊子江村到快活村,两旁低矮坡岭上,沿路都可看见那些灌木林,它们一簇簇,相依相拥,静静地站立在风中,妩媚含笑,在微风中发出沙沙沙的声响来。在这些稀疏灌木林中,有几只南三岛乡亲放养的小山羊穿行其间,它们偶尔发出几声咩咩咩的叫声。这些黑色小山羊,躯体瘦嶙,在秋日阳光照耀下,显得特别耀眼,总是给我留下很深印象。

在南三岛,乡亲们放养生羊,并不多见。每一次返南三岛乡下,经过这些灌木林,能看到有几只小黑山羊在悠闲地吃草,悠然穿行于灌木林里,这的确也是一道不错的养眼风景,为沿途寂寞时光,增添几丝温馨快乐。

我起初见到这些小黑山羊,并不习惯。小山羊全身黑茸茸,它穿行在寂寞乡野灌木林里,悄悄然,了无声色,有时在你不经意间,它又忽地从灌木林立钻出来,就好像一头黑色怪物,突然间出现在你面前,引起的那种恐慌。从形体上去看,这些小黑山羊,有点像传说中的鬼。但传说中的鬼,究竟是何等模样?我没有见过,只是一想起传说中那些阴森可怕的故事,自然就把眼前这些小黑山羊与传说中的鬼对比起来,心里立时就感到恐慌。那时通往灯塔滘脊村,只有是一条弯曲泥泞小路,小路两旁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木麻黄树。木麻黄树林背后,是一片低矮平缓起伏坡岭,其间来往行人稀少,有时一人在这松散沙光小路上行走,听到嚓嚓嚓的脚步声,忽然间抬头往前望去,不远处坡岭上,有几只小黑山羊,从灌木林忽地窜出来,心里不能不骇然惊慌起来。后来,这条路走多了,我也慢慢熟络起来,对这条小路沿途所见景物,不再感到陌生。在行进中,看到那些小黑山羊从灌木林里钻出来,不再感到先前那般恐慌,有时反而觉得,这些小黑山羊极是可爱,它毕竟为我寂寞旅途,带来了几分生机意蕴。

有几次回去,也是碰到秋雨绵绵。清爽的秋雨,把满坡岭上的灌木林,洗刷成一片青绿。那些黑色小山羊不见了,我好像感觉失落了什么,不禁往坡岭边上走去。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起这些灌木林来。这些灌木林,冠状树形,树径细细,才米把高,矮墩墩,好像永远也长不大。这些灌木树径,伸出弯曲细长枝条,密密麻麻,上面绽开不规则椭圆形绿叶。正值抽花时节,在枝条与绿叶之间,星星点点的小花,绽放其中,在秋雨颤动下,小水珠儿飘飘渺渺,轻轻滑落,粘附其上,看上去,别有一番意趣。

相对而言,下木渭村与快活村之间坡岭上那一片灌木林,它给我留下只是粗浅记忆。但是,已使我对这些并不起眼的灌木林产生了浓厚兴趣。真正让我走进灌木林,是在我返回南三岛滘脊村的有一年秋天。

滘脊村西背后,也有一大片低矮灌木林,离外婆家也仅为二十步之遥,可以说,外婆家就座落在这片灌木林前面。这片浓密的灌木林,就像一道厚厚天然屏障,紧紧地护卫这条小小村落。每天清晨起来,我从下屋信步而出,不一会儿,就漫进这片灌木林中。清晨,阳光湿漉漉的,在灌木林中信步,感觉到有雾气缭绕。这些雾气在阳光照射下,映衬出一道道长条形光环,在灌木林中闪烁。鸟儿晨起,已活跃在枝头上,啾鸣歌唱,身姿灵巧,扑簌簌地在枝头间飞来又飞去。昨夜里,它们叫了一整夜,丝毫没有半点疲惫之意。

记得过去,我曾与华安哥在这片灌木林里掏过鸟蛋。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初秋时节,滘脊村西背后这片灌木林,有无数鸟儿,多是海鸟。清晨早起,天色刚呈鱼肚白,沉睡一夜之后,这些海鸟就匆匆起了床,在灌木林里飞闪着躁动的身姿,嗞嗞喳喳,空灵啾鸣不停。它们大都把鸟屋垒在灌木林中高高的木麻黄树梢上,一般人够不着,爬不上去。可是,我有华安哥作为后盾,所以还是很轻松的就把垒在木麻黄树梢上的鸟巢掏了下来。

在这些灌木林里漫步,我看见有许多叫不出名儿的野藤,缠绕在灌木林之间,若果走路时不小心,还会被这些野藤绊倒。在这些野藤中,有一种莺歌藤,它长着细细的藤蔓,死死地缠绕在这些灌木,攀附在枝丫之上。每到秋天时节,莺歌藤就绽开淡蓝色的小花,躲藏在藤蔓与绿树之间。若不细心观察,分辨不出它是灌木上的花儿,还是藤蔓上的花儿。起初,对这些淡蓝色的小花儿,我并不在意,看是看见了,但没留下什么深刻印象。可是,后来去多了几次灌木林,还是看到了这些不起眼的淡蓝色小花儿,它静鸡鸡地绽开在藤蔓之间,随清风摇摆含笑,让人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看它那样子,无忧无虑,无悲无喜,甘愿在这藤蔓之间,悄悄地展现含羞的身姿……

南三岛这些灌木林和藤蔓野花,在我的记忆中,总是留下那么深刻和美好印象。

今年秋天,我返回南三岛,又去了一次灯塔滘脊村西背后那片灌木林。我走近细看,这些在莺歌藤上绽开的淡蓝色小花,它薄薄的花辨儿,经不起秋风秋雨吹打,有很多花朵儿,花辨已缺落在藤蔓枝丫上。看得出,这就是昨夜秋雨吹打的结果。

淡蓝色小花,生命是脆弱的,生命的旅程一如吹过的秋风一样,眨眼消纵即逝。

这就是莺歌藤上那些淡蓝色小花生命的全部。

此刻,我顿时涌起一股“落花风雨更伤春”的忧思情怀,忽然间想起刘禹锡的竹枝词——

今年花胜去年红,

可惜明年花更好,

知与谁同?

风雨桃花山

文/湘客

多少次在梦里寻找那条溪沟,那座溶洞,那片桃花林。初来桃花山,以为是到了陶渊明先生写的《桃花源记》里的桃花源,能看见“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的世外桃花源。

这里,是石首桃花山。

当你,鸟瞰桃花山的走势,从城区望夫台一直往东,她自然形成了一条南北宽长的平原河带,走近桃花山又变成了险危的峡谷,特别是油菜花黄、稻谷丰登的季节,宽长而险危的峡谷金色灿烂,随风飘荡,波澜壮阔,把你荡到一个遥远时代,猛然间觉得看到了远古长江的古河道。

古长江,常年河妖作乱,江水泛滥,两岸百姓,苦难不堪,只有筑祭神台,烧香化纸,还将活生生的金童玉女和精美的青铜器抛入江中,祈祷神灵,保一方平安。在桃花山脚周代遗址不远处,发现了大量腐朽炭化的古树和厚厚的落叶层,从树的年轮推断分析,已有几万年的历史,出土的一枚镈钟,成为石首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那么,桃花山的从前是一片浩瀚的原始森林?由于山川迁移,翻江倒海的地壳变化和不可抗拒的地震、地陷等自然灾害,将这片森林淹没,沧桑岁月又使桃花山沦落成海洋中一块礁石一座小岛或是九曲回肠中的一条小溪。这是遥想,历史尚未揭开你神秘的面纱。

桃花山,挺拔于江汉平原与洞庭湖平原之间,突出的山峦,显得格外巍峨,溪水曲回,怪石嶙峋,流水湍急,郁郁葱葱的树林,亭亭玉玉的的水竹、窝竹、楠竹、凤尾竹,哑口库水清澈见底,丽人倒影历历,崖如斧劈,遮光蔽日的树、竹、云使太阳停留时间极为短暂。全年湿漉漉的山体,四季小草青青,路泥苔滑;起伏的山峰连绵不断,远处相望,恰似一条卧龙伏地,口中喷出泉水,顺势流入美丽富饶的杨叶湖;一位擅长风水的建筑设计师,隐隐透露出对自然的无奈,天人合一,返璞归真。

当你穿越两省相依的华容道;当你休憩在若如仙境的生态园;当你停立在红军树下;当你环抱千年银杏树;当你仰望风摇神奇的鸡脑石;还有那流芳千古的陶朱公(范蠡)和贵妃墓的故事……

总之,关于桃花山的传说很多,她象一首诗,回味无穷;她象一首歌,久唱不衰;她更象一壶沉缸千年的美酒,无时不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秋夜的雨

文/牧歌

昨夜,雨下得很大。不知是何时下的雨,我从梦中醒来,雨已经开始下了。外面黑黒的什么都看不见,黑夜里秋雨哗啦啦的一直下个不停。

黑黒的雨夜。挡住我们视线,却挡不住人们对大自然的思念。我的心早已与自然容为一体。那黑黒的冰冷冷的原野之中,那每一草、每一木,那山山水水都依然屹立在那里,接受风雨的洗礼。风声雨声交织在一起,一阵强过一阵。雨一直到天快亮时,方才停下来。

天亮了!

早晨,起早人稀落落地,也许是昨夜一场大雨吧。太阳终于钻出厚厚云层,阳光又可以从新洒在大地上。他照亮世界万物。那山山水水、草草木木象被漂洗过一样。他们在那里已经焕然一新了。他给人们带来生机蓬勃的感觉。

林海之中枫叶像花一样红,像人们心中跳动燃烧着的一团火,像点缀在林海之中生命之血。崭新的世界忽现在人们眼前。一时间林海有仿忽有了生命!一阵阵清风吹过,林海发出犹如古代战场上千军万马奔腾声音,而且交叠起伏。一浪消失,一浪又起。永不休止!

这时太阳的光辉更加耀眼了。

风停了。

太阳的光芒把乌云赶得越来越远。天空中的白云像巨大棉花朵,悠闲的飘来飘去。秋虫在草从中呢哝,小溪滚滚流淌的泥水中夹带着枯枝烂叶。一条通往湖边小路也被昨夜的风雨冲刷的干干净净。湖面升起了一层薄薄的雾,像害羞少女,用白色轻纱罩着自己。朦胧之中,难一遮挡她那美丽面孔。小路的尽头,是一座龙王庙。他很久以前已经倒塌,一直到现在也无人过问此事。现在龙王庙已经面目全非,一堆地上瓦砾鉴证着他昔日的辉煌。过去他可是香火不断。每年农历二月二是龙抬头节日,这里有一个庙会。十里八乡的人,无论是男女老少,都愿意来赶庙会热闹一翻。一时间这里就变得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中香客不断。龙王庙非常热闹,香烟缭绕,供桌上的贡品摆得满满地。香客们争先祭拜。平时人们遇到难事或不顺心的事,常常带着贡品,来祭拜龙王。求他保佑升官、求他保佑发财、求他保佑平安!

老一辈人传说,湖里拄着一个掌管风雨的龙王。在那风调雨顺年月里。人们为纪念龙王的功德,就在湖边为他盖一座龙王庙。一条小路直通这座庙前。不知是那一年。遇上连年大旱。人们都来祭拜龙王,求他下雨,解救天下苍生的苦难,可是这一年没有下雨。第二年,人们再来拜他。可是第二年也没有下雨。第三年,人们还是来拜他。可是第三年也没有下雨。

后来,湖水干了。人们并没有见到什么传说中龙王,却在湖中得到不少鱼!从此,这里人们便不再来祭拜龙王。

昨夜的大雨冲刷了腐朽。滚滚洪流把尘埃和枯枝烂叶全都带走。焕然一新的大地正在孕育着新的生命,他们经过风雨洗礼,具有更加顽强的生命力,他们必然是大地未来的主人!

雷雨

文/曾元瑾

风,趔趄地卷挟着黄土高原的沙土,从广袤的西北,挤进拥挤脆弱的城市。

窗外,正肆虐着这一场沙尘,这一场雷雨。

闪电嘲笑着整个城市,雷声是阿谀的小人随着敲边鼓,风沙从一扇又一扇未关的窗户掳出纸张,营造出纷飞的美感。树叶在狂风中哀号,哭声太小,不足挂齿,只好恭谦地弯下身子求饶,久久不起。凋敝的草木瞬间复活,如幡然醒悟了主的恩赐,细心地漆着自己油绿的外衣,不让它露出真实的颜色。猛然一声惊雷,轰鸣中震醒了城市的灵魂。倾盆大雨扑地而来,砸到玻璃上,一砸一个坑的坚实,贯穿了世界的咽喉。雨大,风小,直来直去的雨落到树上,如钉子一般把叶片钉住,于是,树都安静下来。

世界变成极不真实的平面,颜色鲜明棱角依稀,仿佛精雕细琢的版画。透过高楼林立间的空隙,似乎能看到北大街西华门钟表上的时刻。真实,冷漠,毫无调和与通融。楼下的汽车塞成麻团,在每一个路口排出大量的一氧化碳,再被雨照单全收。沙尘落地,雨滴无比清晰。打开窗户,涌入的全是泥土的雨腥。但是,很香,浸入房间的清新之气,一洗毫无思绪的混沌,瞬间开窍。

雨蓦然又小了,怒发冲冠而来,收拾山河而去。仰天长啸的只有雷声,这马屁没拍到点儿上,雷声大,雨点小,自是招架不住,连连退败。树叶都翻了个个儿,里子朝上,显出昨夜西风凋碧树的无奈和哀伤。雷声住了,风雨停了,短暂的沉静和虚无,惊得忘记了还要吸气的鼻子。世界屏住了呼吸,世界在等待。我仿佛听见了云层深处的呐喊,是新的风雨要来了吗?不,比那更有力,更坚定,那是阳光一次次地冲撞,撞开一层层疲惫的身躯,挥洒出一片粲然的辉煌!世界柔和了起来,万物露出洁白的内在,悠然地偎在阳光之中,透蓝的天幕,清洗着风雨的记忆。

去年此时,也有这样的一场暴雨。

时间变了,地点变了,天气未变,人亦不变,往事随风,却在又一年的风中找到了归宿。每个人的风雨都千姿百态,鲜有相同,可每个人的风雨过后,阳光必定倾泻。风雨之后不一定见彩虹,但风雨之后一定见阳光。在一场雨中,你能看清家乡,看透故国,然而在阳光里,你才能看清诗和远方的意蕴。

静听风雨

文/醉红儿

雷声轰轰,闪电啪啪,将安静的夜劈闪着。莹莹光韵里,一个身影静静地坐着,看着雨点打在大地上,哗哗啦啦。暗里,一双眼透着迷惘,凝望着雨点儿打在窗台上,水湿淋淋的流泻,水中冒出一个个泡儿,洇起了水花,水星子在暗夜里飞。

偌大的天地,唯闻雨声淅沥哗啦,电闪雷鸣。风,携着湿凉凉的气息扫进门来,掀起帷帐轻轻摇曳。那双眼在水光里闪了闪,转向了天穹,冥暗间,空茫茫的声音在幽幽地响起。

听到了那雨声静叩帘门的轻响,徜徉在水声滂滂的幽寂里。

拉开了帷幕,一个女孩走了进来,暗雾重重,一条盘曲的蛇,昂扬着高高的三角头颅,吐着腥红的舌芯子。慢慢地萦回在半空,再慢慢地低了下去,最终俯伏在浓雾里。

女孩,轻轻地走近,静静的站立,片刻后,她离去,切切地缠住父亲。父亲带着她去山头。一个山坡上,从密林间走出人儿,手中握着一大把枝枝叶叶。其中有杉树枝、枫枝叶、青蜜枣,还有藤葛上缀着红红的晶亮的果子的植株等许多暧昧得叫不出名字的物种药材。

女孩并不清楚那些药草,只知有许多的是平时见惯的东西,而今,它们被齐齐地采来握在手中,一大把的,似一捆柴。父亲告诉女孩用那些东西给那条蛇浸泡药浴,可以让那蛇回转过来。

许久,画面停顿,被浓黑的雾杳匿。然,女孩终于嫩涩地付之于行,最终那条盘曲在雾里的蛇又幻化消隐于雾中。

低低,雨声敲落,时空里传来那份轻轻的诉说,迷惘地扬起了水沫星子。雾,依如那时浓郁得将人笼罩,将影消蚀。

唉,你太多愁善感了。

那声轻轻的叹息似乎贴着她的耳朵而来。然,只是片时,她忘了。不想去解释,解释那份活着的心性为何那般的突兀与别扭。

……你啊!怎么一点都不会为自己筹划?

你不是会筹划吗?一切都交给你好了,放心的,以后我有了钱也给你,我吃什么穿什么你给买就好了。

……看着那盆色泽鲜艳的餐中食,看着她大块朵颐地吃着。

他愁着:你真能吃。

你以后要别饿着我——尤自吞咽着,翻动着嫣红的唇憨傻傻地口齿不清。

……那时,依稀记得那个身影总是在暗中叹息。

而她却在夜的清风里婉约着那份轻浅:一生,不贪恋任何,只求这一份好,跟着你,随着你,陪着你,在你人生低谷时,在你艰难困苦时,相伴相缄。

——我娶你。

……不会打理生活,不想管家。

唉,随你吧,不想管就别管好了。

她嘻嘻地笑,似个偷吃的小孩,轻悄悄地踮脚走过黑夜。一生就那么轻轻浅浅地付与了时光,在岁月的岔路口,把自己迷迷糊糊的卖了。

那般黑的夜色,冥想起逍遥的时光里,一抹蒙胧的影倏忽飘过——女孩子不能太忧郁,否则在现实的生活中没法生活的——活泼开朗的女孩在明媚的世界里很多——乐观和活泼开朗是有区别的——乐观的女子也很多——真正的不是很多——乐观也是在经历过后才能达到那种境界的——你不可能一眼就能找到一个自始自终是乐观的女子的,那样不是她无心就是她无情——乐观更不是无心无情——……蹈着清风,理智在那线清光里游离而去,循着雾的形迹,那抹影铿然的寻找阳光去了。

然而,她静静地凝立于时光里,看行人匆匆,再匆匆。很是奇怪,她缘何总是如此的清浅而幽静,却无风无雨可以打破那份岑寂。喟然明了,那里迷雾重重的世界里,总有她迷雾幢幢的魅影倏忽飘荡着。

无人能走近的世界里,因而也不再希冀着懂得。

她在梦的晨曦里,咬着牙呼喊着:妈妈,能不能别让我再做梦了。

妈妈的凝望里有着深刻的怜惜,也只是浅笑着说:那是一抹希奇古怪的胡思乱想罢。

嘟哝着,是他的声音——总是那么奇里古怪。

呵,她终于懂得,明了。她的古里古怪成就了梦的奇里古怪,梦的奇里古怪也成就了她的古里古怪。

释然中,便怔愣在梦的迷境里,寻那梦的出口,总是恍若烟云,茫茫然的浮白掠过脑际,似一股股青烟,寻不到任何的终局,觅不到任何的路径。呢喃在血脉的跳动里,是那份深沉的迷惘,雾蒙蒙地挑起了心性的轮回颠倒。

还有谁能么细细地聆听她的诉说呢?在浅白红尘里,深恋那抹翳云浓重。

雷声隆隆,电闪刺刺,她看到了那段被尘封的时光里,那个被隐匿的身影,年轻时丰神俊朗,然后开始慢慢变老,沧桑,在刚邂逅时,他就早已是沧桑的田海。她之所以那么纯真而又持久的想望,只因他的苍凉气息,是携带着大海与田园的气息——浓郁的忧伤与深重的悲凉,漾着丝丝柔美幽谧的茵萋与清冽醇笃的苍寒。

交织着一份情愫,就那么执着坚贞着将青春撒放。她记着带给她的那份煎熬,似一团糨糊黏糊着她的生命历程。

经过漫长的守候,她终于知道,他是她生命里的唯一,给她带来希望,也会倾尽他所有的耐心与耐性聆听她的点滴,永不厌烦,可是也总带给她彻底而纠心的失望,如烟雾轻轻飘散在生命的途坎中。

从此,生命似青径,记忆似青河,永远汩汩流淌,也永远踽踽徜徉明月与清风。

雨夜的风吹过,荡起她一阵的凉柔。那漠测的眸子,愈加迷离而深邃。

倏忽,清风挑起了她的神经。她在轻轻地浅笑里,寻着了一丝痕迹——生命从一开始就是一团雾,愈夜愈浓。

在跳动的珠玉声响里,轻轻吟呓起梦的浅眠。那里,总有一个女孩,在默默地行走,静静地观望,痴痴的守候。有那么一抹惶惑,也有那么一股倔强在冲击着惶惑。于是,前路愈深愈寂,愈寂愈幽。

她看到了那追赶的人,惶惶不可择路的奔跑,越过阡阡埂陌,终于,草坡处一座茅屋将身藏。梦里听到了妇人的喁喁语声,似游鱼戏水,在清凌凌的水中,幽雅又兀然。她侧耳倾听,又愤然的离去。

呵,离去,生命的复转陡合。她谙熟了这一抹活着的生命的体系。尽快地运用到自生身上。一遍遍地说着:走开,离去,去寻找属于你的。

然后,她的生命里闪现出许许多多的背影,传来许许多多的叹息。

泪光盈盈里,她听到自己沉重又轻弱的叹息,心旌惘惘。原来,从一开始就是自己离去了自己——魂的脱离,身的固守。那么矛盾又和谐地重组着一阕弦音。

雨水淋淋,泼洒着靡泪涔涔。那是天与地的泪水吗?烟青色,你的守候站立了几多岁月,你将一抹浓青的色泽涂沫成淋淋水光,莹莹水润。剔透着年华的羽翼,丰蕴着季节的慈蔼。

飘若游丝系雨夜,涔涔流水,寂寂心扉,轻轻扣怀,那雨是清叩一重山水,一重烟岚。

我候着夜的到来,挽我沥清的梦。梦来,我绕烟丝,将生命缠,梦去,我抽却几许元神,供时光滞留。

一生风雨一生晴

文/郑亦淇

一讲到中国古典文学,便会想起苏东坡,想起他那沁入人心的诗词,想起他的一生风雨一生晴。

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眉山人。北宋文学家,书画家。与父苏洵、弟苏澈合称“三苏”。其在散文诗词,书画艺术及政治学术上都有颇高造谐。历朝天子对他怀有敬慕之心,天下名士对他赞赏有加,万千百姓对他爱戴尊敬。可他还是屡遭贬谪,半生颠沛流离,穷困潦倒。但他从未恨人,一生载歌载舞,深得其乐,忧患来之,一笑置之。正是他这种豁达从容的人生态度,令我为之倾倒而爱慕。而这份态度,在其《定风波》一词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上阙写途中遇雨,首句“穿林打叶声”暗示骤雨来势之凶猛,所以“同行者狼狈”,而“莫听”二字显其超然物外之意,将雨的来势汹汹视为乌有,风雨再烈,“余独不觉”,仍然欣然吟诵诗歌缓步向前,“何妨”更显其潇洒安闲,泰然自若,甚至透露出一份俏皮,一种无畏的挑战。虽简陋如“竹杖芒鞋”,东坡却笑说这“轻胜马”,传达出笑搏风雨的喜悦豪迈之情。“谁怕?”二字有力反问,更突出其骨子中那份倔强。其实,东坡写此词时已因乌台诗案被贬黄州近三年,处境险恶,就如那狂风暴雨四面危袭。而末句“一蓑烟雨任平生”,便将东坡一生坎坷磨难以及其无畏官场黑暗之镇定从容,坚守本心之坚定尽行囊括。而其自评:“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田原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正是这“任平生”之洒脱旷达。

下阙则写雨过天晴。“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是喻这风雨后仍有不停的寒冷侵袭,更摧毁人之意志,然“山头斜照却相迎”,又忽现那人生希望让人奋勇向前。末尾“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似写骤雨过后重现平静之景,实写无视一生坎坷之情。这时东坡已年过40,其“人生如梦”感慨背后是半生漂泊困苦之凄凉,是华发已生却报国无门之痛苦。但东坡的最大魅力就在于此,无论历经多少沧桑苦难,打压失意,却对复杂人生保持一颗从容淡定的心。余秋雨说,此时的苏东坡是成熟了的苏东坡,这种成熟是“一种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需声张的厚实,一种并不陡峭的高度”。

苏东坡并非无情无感之人。他也有“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的情思,有“念故老大,风流未减,空回首,烟波里”的情怨,有“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情深。但真正的大师,熬得过岁月,遍历人世沧桑,依旧从容淡定。东坡“一蓑烟雨任平生”的从容,“也无风雨也无晴”的豁达,让他成为第一流人物,让千百年来无数人为之倾倒。

预约明天的风雨

(在这个我并不熟悉的节日里,为我心中的雪儿撑一把并不完整的雨伞,尽管我依旧喜欢淋着雨……)

徜徉在浪漫的辞海里,犹如一叶放弃了沉浮之旅的舢板,以淡定的神情,感悟着那俯仰之间的得失。

那忽隐忽现的原罪,原来一样可以在粉碎的刹那,绽放出较之高尚更为真爱的质感!

原来,你也在这里……

原来,你也一直等待着洗礼的风雨……

原来,我们不需要膨胀平面的影子,一样可以归去来兮!

原来,在陌生日趋拥挤的空间里,依旧有一丝的缝隙似曾相识……

老城门前,那一对光滑的石狮,还是那样地沉默着过客的嬉戏,冰凉的手感,总是透彻在喧嚣之后的耳畔,从麻木走进久久的空白。

寂静的土墙根下,那一抹抹失去了嫩绿的小草,在所有的招摇声中,默默地承载着岁月的斑驳,以满身的沧桑,远离了滚滚的光影,流离却未失所……

当寒雪不再或已销声匿迹的时候,一场足以让你浅吟的春雨已随之而至。

走了这么久,你变了没有……

一路走来,曝光的底片上,仅留下一个个清晰且紊乱的指纹。

曾经让你悸动过的风景,已被你的轻忧素裹而去。

在无法辨析是非的时空里,能够相识一个真实的有情之人,一声声可以让你卸去面具、唤醒微笑的呢喃,已置换了层层的阴霾,湿吻着一个个暗伤的标记,将生死相许的传说,真诚地奉献给一枚错失了太久的湿叶……

一生之中,你可以偶遇无数的性情中人,红颜知己也好,蓝颜知音也罢!但所谓本意上的情人,却只能是唯一的。这是任何人无法变更的心结,也是无法释然的情愫!

有时垂手握孤单,寂寞怕无援,恩怨缠绵最是难了断!

每每怅然于韩磊宽厚的呐喊中,感觉到爱的残酷与情的诡异……

男人的底线是什么?没有人可以回答!只因它显现于男人最脆弱的瞬间。

面对曾经熟悉的诺言,如同一张恣意涂改的前世契约,除了空白之中的陌生与茫然之外,你还能做出如何的选择!

垂手之下,是无奈陪伴着孤单……

寂寞之时,便是你寻找一面直立镜子的开始,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宽容与善良……

恩怨无间,缠绵有断!

难以了断的是明天风雨中一把依然在等待你的折伞……

没有人可以预约生死的时空,但有权选择生死过程间的一条单程的路径,无需在乎别人的眼神,无论何种形状的曲线,必然会呈现出异样的美丽。

风雨屋檐

文/张金刚

屋檐,无言。居老屋之上,伸屋墙之外,与屋顶齐眉,距天空犹近;虽身居高位,却无丝毫高傲,朴素低调、一心向下,默默为人遮挡风雨、庇荫四季,不觉苍老了岁月。

春回燕归。辛勤温和的农人,最喜有窝新燕栖于自家屋檐下,更喜旧燕带着春来的消息识家归巢。“呢喃燕子语梁间”,新燕、春泥、旧巢、屋檐,闪飞的燕子、春忙的农人,画面清新祥和,浸润着家的温馨。不日,巢边探出几只嫩黄的小喙,叽叽喳喳呼唤着打食的大燕;数日,小燕出巢,与大燕一起在屋檐下飞舞。屋檐护燕,燕恋屋檐,年复一年,繁衍生息。

雨是夏的常客。绵绵细雨,在屋顶凝集,滑向屋檐。屋檐水,点点滴,你追我赶,前仆后继,滴在泥土里、水盆中、叶片上,既有灵动的画面,又有灵韵的微响。滴滴嗒嗒,似首迷人小夜曲。骤雨大作,雨水沿屋檐漫下,如珠帘;顺瓦口泻下,如水注。雨下屋檐恣意拍打、流淌,哗啦哗啦,似曲澎湃交响乐。屋檐下,依窗而坐、凭柱而站,望雨听雨,思念油然心生,碎落满地;或静气凝神,任风吹雨打,心似无澜平湖。屋檐雨,弹奏心曲。

屋檐是秋来丰收的秀场。金灿灿的玉米棒,火辣辣的红辣椒,白生生的大蒜瓣,绿油油的香菜瓣,黄澄澄的南瓜条……悬于屋檐下,晾晒风干。顺着屋檐瞧去,高粱、谷子、花椒、花生、芝麻、核桃,削皮的柿子饼、嗑开的葫芦瓢、煮熟的红薯块、擦好的萝卜片,皆晒于屋顶,色彩缤纷,昭示着农家的勤劳。随后,秋收的成果顺着屋檐一桶桶、一篮篮、一袋袋递下,颗粒归仓,贮存满屋。屋檐,洋溢着农家辛苦劳作换得丰收的满心喜悦。

冬雪覆盖的屋檐,突显出瑞雪的厚度。白雪、灰瓦、蓝天,和谐搭配,成为枯黄冬野的明快一笔。屋外暖阳朗照、屋内暖气蒸腾,积雪消融成水,顺着屋檐滴流,润湿了干渴的冬季;寒夜,雪水凝成晶莹剔透的冰柱,在屋檐垂挂,折射出朝阳的七彩光芒。过年,屋檐下又升起红灯笼,映照着红春联、冷冻肉,烘托出红火的春节氛围。冬季的屋檐,笼着农家的温暖与安祥。

故土难离的麻雀,一年到头在屋檐下安巢、嬉闹;碧绿的苔藓、风落的种子,在屋檐上寻得一丝水土便生命蓬勃;攀墙而上的藤蔓,顺着上屋檐飘移、搭成阴凉;袅袅炊烟,融着饭香在屋檐烟囱内升腾,催唤人归;一盏明灯,点亮屋檐,照着回家人、过路人;一家人,在屋檐下生活、劳作,吵吵闹闹、和和美美地度过平淡烟火日子;留守的老人,在屋檐下翘首期盼儿孙回家,又含泪目送他们离家……

屋檐,有种乡土的特质和故乡的情愫,载着乡愁在游子心中构成一道不老的风景。著名诗人余光中的书房内,珍藏着福建泉州老屋屋檐上的一片尖嘴灰瓦。一瓦一屋檐,那便是故乡。

屋檐,浸沐风雨,历经风雨,见证着屋檐下的生活风雨,更庇护着檐下人的风雨人生。

写秋,后感

文/水港湾

【一】

我如在秋天开放的小花,风雨晴晒。穿越流年,重回沧海彼岸。年轻的你我,斜阳陌上,暗香落处,初初才见。秋花正开,长天正蓝。你,不知前方风雨欲来。我,不知碧水那头,萧瑟漫漫。还记得前世的约定,所以今生长成一片叶,竖立成帆的模样,为你分辨风的方向,一起去远航。不,是一起过尽万水千山,去到天边,去到最远的地方。那里有白云依山,有鸟儿逐风,有明月暖阳交替轮转,还时有微雨搅乱淡淡花的香。一直喜欢不慌不忙地行走,如同秋香般小花,不卑不亢开在醉人心魂的缤纷艳紫之中。

灿烂的媚阳在无限的光亮,那空际飘然的云彩,逍遥,自在。抬望晴空,竟湛蓝,彻净。思绪如轻盈的云游,飞起来,飞上枝头那一朵沁香雅韵的花头停留。你若是枝头的那一朵,而我是蝶儿飞过,被你深深地引吸,吸吮着香,轻吻着蕊,使得花儿惊醒,明艳无比。于是,你的花片与蝶翼抱紧,在美的风光中翩翩。呵,那林中的鸟,绿中的叶,便是喝彩,欢愉,点染。

骀荡和风,朦空雨下,透过紫红的天堂伞,数数滑落的伞尖的雨滴,伸手接住几颗。再数一数,滴浸河池的,便圈起的涡花,那姿态,是欢快地跳跃。那碧荷叶的一珠哟,滴溜溜的打转转,如透明的水晶球般。古色的棱角屋檐下,断线的雨幕如珠帘。雨滴,一滴一音符,来自墙瓦的嘀嗒响,一滴一哼唱。雨滴,滋润着人间。

一夜秋风,众叶绿了,百花也开了,清水碧了。几抹暖阳懒懒的透过繁茂的花叶照射下来,恰好落上我欣然仰望的脸。细碎斑驳的光点随花叶轻轻摇晃,想必我的脸也跟着有了细碎斑驳的影,象一朵朵无色无香的小花,盛开在光与影的变幻中。闭上眼,微笑着用心灵捕捉光与影织就的美,一时间,竟忘记浮尘好风光。翠绿的枝叶落了一地,在凌厉的风霜中渐染枯黄,任凭暖阳的照耀也挽救不了它即将归于尘埃的命运,但是,在我看来,它并不颓废,也不哀伤,生命中总有一些牺牲是值得的,比如因它的离去,才有那一树的郁郁葱葱。

行在秋中,看风儿搅乱一野山花,一半飞落清水涧流,一半遍洒阡陌,覆过云稍。一抹巨黑撩拨,宁秋的灯火,挑眼满目,家喻辉煌,灯熄瞬秒,黎明再不遥远处,守望。牵着你的手,从朝阳走到夕阳,在布满星星的夜晚,一起遥望月光。挨着你的肩,从风雨走向彩虹,在雨润过的青板上,一起呼吸清芳!

夜晚,站在高高的阳台上,迎着扑来的清风。远处,一条条弯弯曲曲的华灯忽闪忽闪,绵伸至遥远的尽头。你在那头,我在这头,顿时,一根离弦的箭串起两颗心,闭上眼睛,任凭这锥心的刺痛,任凭风儿吹乱我的发丝,我早已沉醉在到处是你呼吸的空气里。这一路走着扔着,然而有些东西即使按了“彻底删除”也未必能真的扔弃。在某个特定的时候,我依然会穿越风尘,走回来,站到你的面前,与你默默相望。

晚风习习,翠枝绿叶在迷离的夜空下柔柔地招摇。晚风吹拂着我的脸,清凉无比。一缕黄桷兰的香这时候飘过来,辗转发端、鼻梢,流连不去。其实我是不喜欢黄桷兰的香的,只觉过于馥郁,郁郁的直达心底,在心底往复,久久化不开。仿佛一朵花开得过于俗艳,让人失了爱慕的心。然而这时候这一缕却是极淡的,只徘徊鼻梢,并不往心底去。想是这夜色夜风、翠枝绿叶、空旷的天地滤去了那一层馥郁,反倒让人生起逐香的愿望。只是我没有逐香的时间,黑暗笼下来,该回家了。不如踏着习习的夜风,让这一缕黄桷兰的香相送,回到放置灵魂的地方。

【二】

时光兜兜转转,转眼又是一个秋天。极目远望,天更高了,山更远了,脚下的路也越发显得长了。自古逢秋悲寂寥,蓦然回首,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一路走过的风景,竟早已不是最初的模样。一抹微笑,难掩几多寂寞。时光的沙漏一点点地漏掉了多少一路走来曾经朦胧心动的风景?原来走了这么长的路,终是没能留住一个人陪我把风景看透。流年里的歌声还在记忆中浅吟低唱,只是那些曾经惺惺相惜情意相投的倩影,已经成了我触摸不到的春日暖阳。瑟瑟风中,忽然生出几许莫名的伤感,人生的旅途中,有多少人,欲留还走,最终成为了生命的过客?有多少事,欲语还休,最终化作了记忆的片断?云万里,雾千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天之涯,地之角,念也茫茫,忘也茫茫。迷茫时,唯有你是我看到美好世间的眼睛,和你一起看雨,听雨。风雨打湿翅膀,把雨滴抖落,羽翼在风里伸展,殷虹翱翔,蓝天里的坚强,无形的力量,继续飞翔,飞过海的那边,驻守梦中的那座屿岛,就此歇脚,不去想是否,没有忧扰,空气是绿的,如草青青。微风煦百花自在,你我若来,你定会喜欢,倾听鸟鸣,张开双臂,徜徉自由心海。

庭树不知人去尽,春来还发旧时花。常常感叹人生苦短,世事无常。当往事的画面在记忆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地不断重演时,放飞的思绪就如绵绵的秋雨,剪不断,理还乱。需要铭记的那么多,需要遗忘的也那么多。花开时的欣喜,花落时的心痛,多少欢歌笑语变成了感伤,多少海誓山盟化作了虚无?也曾想去留无意,宠辱不惊,也曾想不以物喜,不以已悲,怎奈终是修为太浅,参不透红尘真谛,只能是轻叹一声,释放一丝惆怅。一步沧海,一步桑田,消失在千里之外。

当初那美丽的相遇,会成为彼此内心深处永远的感动。我们有缘做过朋友,却无缘相伴一生。我的世界你来过,你的世界有我的足迹,我们只是彼此的过客,并最终成为彼此的故事。春去秋来,四季更替,风景在变,人也在变,世间万物皆在变化之中。没有一朵花是永开不败的,也许正因为有了失去,我们才能更懂得珍惜。我们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善待人生旅途中相遇的每一个过客,彼此留一份美好在心底,在转身时对着渐渐远去的背影,你们远去了,我还在这里。那些被时间萧瑟了的过往,将定格成一幅永不裉色的水墨写意,一场开至荼靡的花事,一份亘古不枯的情怀,珍藏在我的记忆深处。

我于月下,断风为笔,扯云作纸,写满心思,寄无一字。

我于山间,取水为弦,以地为案,弹尽宫商,不成曲牌。

踩着花瓣路,倾眸浅笑,不如带着美好的心情一直往前走,尽头一定有让你等候的欣喜。一望一欣然。花季花香时,都会满心的畅想,抛开所有的烦恼,洗净心灵所有的灰尘,张开双臂,昂首蓝天,让思绪尽情的自由飞翔。推开窗户,就能看见姹紫嫣红的世界!

文 / 水港湾

风雨春秋迪吉堂

文/卫华

多少年后,我再次走进这座富丽堂皇的官厅,恢弘的气势足以让我再次感叹昔日的繁华。

“曹振镛怎么会跟胡氏结亲呢?他可是官宦世家啊?”

此时,我与胡氏三十世孙瑞玉庭主人胡晖生座谈三百年前的那段佳话趣事。

我们坐在八仙桌的两侧,长案上东屏西镜。按照礼节,我是晚辈,当坐在下首。堂的上方高悬“迪吉堂”的大字堂匾,厅正中的楹联系爱新觉罗·天保所书的“鹤寿不知其纪,龙灵化时为云”,居中位置饰以“松鹤延年”的中堂,相得益彰。

整幢建筑分三进,厅内的中间是四根青石柱直撑梁拱,两侧四周均为银杏柱,显得古朴典雅,敞亮宏伟,与村中其他的祠堂相比,别有特色。这座房子建于康熙甲辰年间,连宅第为三进、四楼五间建筑,气度端庄,古朴典雅,是明经胡氏丙培、应海、贯三祖孙三代的故居。

其实问题,我早就烂熟于心,只是今日我是带着任务而来。我们要记录下这段对话,离我们的座位不远,一台摄像机正在关注着这老少两代人关于跨越百年的对话,讲述那段姻亲佳话。

胡晖生抬头看看我。他精神矍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这一张口,他的话就刹不住了。我们仿佛回到了三百年前的清代徽州。

当年的胡学梓(1733——1794),即胡贯三,资助曹振镛的父亲曹文埴(1735——1798)进京殿试,一举蟾宫折桂。曹文埴在乾隆时间做到了户部尚书,后来因为不愿与和绅为伍,以奉养老母为由归里,乾隆授其太子太保。

其子曹振镛(1755——1835)于1781年中进士,与胡贯三结亲时,还是个从四品的官员。曹振镛结亲胡贯三据说是尊父命报恩,具体的结亲时间,今天已经无从考究。

曹振镛于嘉庆二十五年 (1820年)任军机大臣,道光年间晋武英殿大学士,军机大臣兼上书房总师傅,后又晋太子太傅,并赐画入紫光阁,列功臣之首,为正一品,称为“宰相”。官厅里陈列了一系列的仪仗牌匾,分列两侧。

胡贯三的三儿子胡元熙(1787——1857),字叔咸,又字遂农,道光元年中举,历署衢州、湖州、嘉兴等府,补严州府改处州府。后任杭州知府兼获粮漕道。为官清廉,有政声。

当然,我现在听到的只是故事,毕竟流传于民间的故事过于传奇。

曹文埴喜欢西递,写过一首有关西递的诗《咏西递》:

青山云外深,白屋烟中出,双溪左右环,群木高下密。

曲径如弯弓,连墙若比栉,自入桃源来,墟落此第一。

有很多人对曹振镛与胡贯三结亲置怀疑的态度,但是历史就是这么回事,胡贯三的小儿胡元熙的确是与曹文埴的孙女成婚。这事情只能是发生在后来,可能是我们的后人编辑故事时,有意提前了岁月。

胡晖生的话语娓娓道来,我在倾听。

这时,一缕阳光,从狭窄的天井下泻打在青石板上。这里离“追慕堂”不远,这也显示这胡氏的后代子孙不忘记自己的祖上荣耀。这里每日早晚的阳光叠加补充,正好从堂前照到阶前,一派祥和之景。

故事说了一段,接着又一段,我们不时地发出笑声。这笑声是会意的,民间的传说是那么的美好。我们熟知的民间故事,胡氏与曹氏就是姻亲,这符合徽州商人的经营理念:以商养儒,以儒促商。宦海和商海都是战场,胡学梓与曹振镛都懂的。

故事说过了。摄影师走上前来,笑着说:故事太精彩了,西递是一个卧虎藏龙之地。

是啊,历史归历史,演义归演义。曹振镛与黟县的这段缘分还真的是让后人计较,如果说后来,他把女儿许配给了胡元熙,留下了这段佳话;那么他与黟县的另一位才子俞正燮,却是擦肩而过,留给后人是扼腕痛惜。

道光年间,只要八股文作得好,曹振镛就给予优待,至于文章里有没有治国安邦的真知灼见,却忽略不计。为了中第登科,行文循规蹈矩,毫无个性,真正被选中的,往往是些绣花枕头。吹毛求疵的“曹振镛式科考”废掉了大批有才华的读书人。俞正燮就是牺牲品中的一个。

曹振镛在当权时期,没有什么大的作为,这是后人给予的评价。

趁着大家在收拾东西,胡晖生在给大家述说着一些趣事的时候,我转到了迪吉堂的后面。一位老人,正在那里执笔抄书,蝇头小楷,抄写着《三字经》、《千字文》、《增广贤文》等等,桌上已经有着一大摞的线装本。我识得他,他抬头看看我,笑着说:今天有空也来听听故事?

我笑了,回答说:您也在写着一段段故事。他停下笔,吮了一口浓茶,然后点燃一根纸烟,说:故事,本是留给后人娱乐的。迪吉堂的故事让我们如此演绎,足见那段生活留给后人的美好。

我告辞出来,与胡晖生漫步在青石板路上。我们回过头去,就会看见那门坊上方的“恩荣”字样。堂堂正正的“八”字门楼,我似乎又看到了当年胡贯三与曹振镛在这里寒暄礼让着,走进这间“官厅”。这可谓是徽州历史上典型的官与商的携手。

西递见证了历史。百来年里,西递淹没在尘埃里。即使建国后的半个多世纪,经济滞后发展,守望西递家园的多是老弱妇孺,“青石板上爬乌龟”就是萧条的写照。

当“爽延朝旭”的门楣再次被东方的太阳惠及时, 西递的子孙们不再甘心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劳作。

守着祖先的房屋,何不开创新的徽商时代?中华文化五千年,徽州文化是她的缩影,文化旅游是西递旅游开发者始终坚持的品牌意识。

古老的牌楼下,人们无不想着昔日徽商的繁华,依然津津乐道“迪吉堂”留给后人的佳话。

风雨春秋几百年,走过且看过,我们在思考中,继续着前进着。

与风雨共舞

文/张恩浩

令我心动的雨季又这样翩翩而至。

记不清从何时起,我对风和雨情有独钟。不论是润物无声的和风细雨,还是横扫天地的狂风暴雨,我都会为之感动。

那些年,我经历了人生几次大的变故。母亲在我八岁那年故去,父亲又在我读高二的时候离开人间。那时我们姐弟三人的天空仿佛塌了下来,再没有什么人为我们遮风挡雨了······

没过几年,曾经象母亲那样为我们操劳的姐姐又因病英年早逝。这一连串的打击对于我来说是何等残酷!我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生存的课题。

从此,一个没有爹妈的孩子便孤零成一棵纤细的小草。再没有细心呵护和真情温暖,相伴的常常是鄙视和冷眼。于是我逃避欢乐,逃避关怀,甚至惊悸于村子里办丧事的唢呐声——我害怕自己不够坚强、因触景生情而流泪……

每当下雨的时候,我便常常抱着自己的肩膀躲在一个角落里发呆。心里幼稚地想,下雨便是老天在陪我一起哭泣。由此,我对风雨心存感激。因为,在那样的岁月里,似乎只有风雨对我不嫌不弃,静静地倾听我与我的心灵独白,慈祥地包容我的孤独和脆弱,友善地任我宣泄疯狂的情绪,并为我弹奏着只属于我的心曲。拨动我的心弦,抚摸着我的伤与痛,任我恣意地填词谱曲。

听着那嘀嘀哒哒的雨声,感受着心与雨的交融。

在迷朦的雨雾中,我仿佛看见大学毕业的母亲,为了爱情从遥远的大城市哈尔滨,跟着从抗美援朝回来的父亲落户冀东农村,风里来雨里去为乡亲们看病,却因“文革”受迫害而暗自垂泪的削瘦面孔;仿佛看见脱去军装的父亲,顶着雨,披着窄小的塑料布,在校门口接我的身影;仿佛看见身体单薄的姐姐顶着雨深一脚浅一脚从田里跑回来,又忙着为刚刚放学的我和妹妹做饭的情景……这些画面早已同风雨一道定格为我心中的黑白照片,并伴着我的梦从黑夜走向黎明。

我孤独着,彷徨着,迷茫着,像雨中摇曳的小草,努力把泥土抓牢。于是我写下了这样一首诗:

小 草

我只是一棵小草

其实我微不足道

在百花盛开的季节

我是如此渺小

没有人吻我

我领略着风雨的喧嚣

只有人踩我

我的痛无人知道

即使这样

我依然骄傲

因为我才是早春的

第一枚符号

我抚摸着自己的伤口,让自己学会坚强。我知道没有伞的日子却不可能没有风雨,再大的痛也只能自己疗伤。

时间久了,痛苦已经慢慢在我心中结痂。寒来暑往,斗转星移,花开花落,风雨依然来袭。虽听雨、读雨的兴趣未减,但感受却有所不同。

记不清多少个下雨的日子,我驻足窗前,尽情欣赏着大自然的杰作。看闪电为乌云剪彩,听雷鸣为风雨助威。我既惊叹于暴风骤雨所驾驭的排山倒海、气壮山河的雄风和“大江东去,浪淘尽”的豪迈气概,更感动于轻风细雨所特有的款款深情。有时谛听雨点敲打不同器物而发出的悦耳交响,犹如琴瑟拨动,指泻清泉,音符飞溅,如醉如痴……

在读风诵雨的激情中,悲伤的感觉逐渐减轻,顽强乐观的豪情如雨后彩虹油然而生。我不再责怪天地的不公,不再抱怨别人的歧视与嘲讽。看着在雨中挣扎的小树,望着在雨中翱翔的燕子和雄鹰,我激动不已,忘情地跑出门去,与风雨共舞,狂人般地呐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然后,变成雨中的雕塑,陶醉于风雨的洗礼之中。

拖着瘦弱的身躯,我在多雨的人生路上艰难地跋涉。我曾一次次跌到,又一次次爬起来。在跌到与爬起的过程中,我领略着生活的真谛,感悟着人间的冷暖,并把烦恼和欢乐悄悄地写进日记。

我十分感激那段岁月里身边的好心人。一块红薯曾让我从昏迷中苏醒,一件旧衣服足以维持我的自尊,几句关心鼓励的话语曾鞭策我觉醒和振奋。

捧着煤油灯的亮光,我用功读书,用艰辛的努力弥补那段辍学耽误的时光。渐渐地我由成绩较差的学生,成了优等生,成了县级优秀学生干部和地市级“三好学生”。清明时节,我把自己的学习成绩作为祭品告慰九泉之下的父母和亲人,寄托哀思,连同那纷纷春雨。

我过早地成熟,过早地承担起生活的重负。虽然因为生活所迫,我早早就放弃了上大学的梦想,但凭着坚强和努力和还算不错的文笔,我从没有路灯的乡间泥泞的小路上走进县城,走进机关,成了部门负责人,也拿到了大专文凭。

虽然现实生活中也曾彷徨,也曾困惑,也曾痛苦,也曾无奈,但我能笑傲人生,直面风雨。

我不敢怠惰,不敢妄自菲薄,不敢游戏人生。在勤奋工作的同时,笔耕不辍,在国家和省市刊发了作品数百篇,并多次在全国和全省获奖。

“夜,风雨已经过去,星星撒了一地。蝉声溺死于辉煌的小夜曲,蛙鼓泛起夜的涟漪……”这是我写过的一首诗,也是我那时心境的真实写照。

今年春节,我回家拜年。一位乡亲惊喜地认出了我,惊讶地问,“我的天!这些年你是怎么活过来的呀?”

我淡然一笑说,“其实,这没啥……”因为我不想把痛苦展示于人,更不想让痛苦束缚住我前进的脚步。放下痛苦的包袱才是明智之举!

感受风雨,如同感受人生。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没有人能随便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