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散文
竹叶散文(精选16篇)
秋思夜话,玉露烹茶
文/晓梦芳菲
农历八月16的月色清华,圆圆的月盘闪着银灰样的光,光滑过竹叶斑斑驳驳的落在客厅的墙面上,竹叶和着微风晶莹着月色,秋风吹动竹叶沙沙。当整个窗棂和墙壁都爬满白月光,室内浸满着月光的祥和,有着恬淡的、带着岁月清香的韵味,潆绕着、环绕着、涟漪着、渲染秋月的留白。
此情此景,是关闭所有的照明,只剩下如水的月光和竹,只为这月、这竹、这秋。
说起来,这一片置于阳台的竹,它虽然不是峨眉雪,不是洞庭月,也不是彭蠡烟,却是绘我宅壁的一道风景。
曾经那个温良如玉的日子,它只带着几片蔫蔫竹叶来到新家,我把它放在阳台能照得见阳光的地方,没有谁能看好它还能活得下来,日复一日,它日渐丰满的枝蔓洋溢出生命的蓬勃,它在最艰难处顽强的迎来了生命的春天,在新家里落下脚来,开始又一段生命的旅程。
它努力的长出每一片叶子,殷殷的迎接枝繁叶茂,它的语言就是它伸展着、亦或漫卷着的竹叶,在绽放中燃烧着生命的激情,不隔风月,不离咫尺,只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温暖的守着我给它的幸福,以及它能给我的那份温润。
这竹啊!在每个清晨迎来第一缕阳光,把斑驳洒在墙壁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摇落几滴露珠来提醒你夜已深沉;亦或是在夏的清风里,竹叶随风奏响的哗哗声中,给你短暂的夏日清凉。这些,都是它带来的多姿多彩的影像。
常常,和它一起沐浴阳光,一人一茶一丛竹荫,便有了清新儒雅的清美;夜晚,看它竹尖上圆润的清露,尘世烟火里,也有了掬露烹茶的清喜;夏季里,清风摇动竹叶的哗哗声,流淌成一首动听的乐曲,也有:‘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的意境,阻挡了燥热的烦闷。
秦观的:“又是重阳近也,几处处,砧杵声催。西窗下,风摇翠竹,疑是故人来。”这又是另一个心绪的留白,彷如这翠竹和故人如一不二。
有了翠竹,就有了不一样的心境,那春那夏那秋那冬都留在了外面。竹置我山窗,便四季如春。
我的秋,我的四季,在竹荫下,绘制着生命里清雅修心的菱花水岸。
人世凉薄,岁月却情深,竹荫下的蔓蔓秋情里,我惜光阴如昨,光阴视我若何?
竹叶清茶洗心尘
文/徐学平
许多时候,喜欢上一样东西并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就像我偏爱竹叶清茶一样。没有大红袍的珍稀,也没有铁观音的名贵,鲜嫩的竹叶经过简单的烘焙,虽说蓬松得一如杂草,但它始终散发着那种远离尘嚣的植物清香。
竹叶泡茶无须繁杂的工序:一只简单透明的玻璃杯,随意放进适量的竹叶,连同泡茶时的心情,然后再用滚开的水徐徐注入即可。水入杯中,竹叶那慵懒的身姿先是随水漂浮,上下来回地打着转儿,再像生命复苏一般地慢慢舒展开来,随后又渐渐沉入杯底。竹叶在杯底悠然地躺着,让干枯已久的心灵尽享滋润,于是,茶水也渐渐染上了沁人心脾的绿,由淡而浓……单是这番颇富诗意的赏玩,便足以让人的心境变得清澈起来。
竹叶经过沸水的洗礼亦似有了灵性,在碧波荡漾的茶汤中缓缓释放出原始的芬芳。水雾氤氲间,香气一丝丝地弥漫开来,让人恍若置身于清幽的竹林,有着竹叶淡雅的清香,有着雨露甘甜的味道,还夹杂着晨雾和晚风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似乎整个生命也随之摆脱了虚荣与浮躁,走向超然的极致。
我不自觉地呷了一口杯中的茶,忽而,一股淡淡的清香立即萦绕着整个身心,宛如清泉润泽,又如竹露洗心,竹叶的芬芳在体内游走,带着清新自然的气息缓缓滑下,直让人荡气回肠;再呷一口,只觉得口齿盈香,一股清风拂面而来,那一刻,让人遁离了尘世的喧嚣,又让人忘却了世俗的烦忧。细品竹叶清茶,茶水虽是自口而入,但竹露却能浸润到心田,真可谓是“竹堪医俗”了。
品茶,是在品味自然,更是在品味人生。品味竹叶清茶,那也便是在品味竹之“虚心抱节山之河,清风白月聊婆娑”的淡泊,品味竹之“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的坚毅,品味竹之“无言无语晚风中,淡泊一生甘始终”的超脱。
在众多的茶品中,竹叶清茶,只算是一位深居简出的隐士吧。但作为茶,茶亦有道,竹叶清茶寡淡高雅,茶味平和,以茶待客,君子之交,你可品出人间沧桑,品出世态炎凉,品出清廉之风;品茶思静,静以致远,修身养性,竹露洗心,你可以洗去心灵的杂念,洗去心底的私欲,洗去心头的贪婪,从而进入一种“人到无求品自高”的境界。
古人云:水能性淡为吾友,竹解心虚即我师。然而,能将水与竹完美结合的,只有竹叶清茶这种可以洗却心尘的饮品。平淡的水,溶入几片竹叶,就成为茶;流年似水,平常的生活,若是有了一颗竹般高洁的心,你必定可以拥有一份淡泊如茶的人生。
清水粽子
文/刘云
在我感觉中,吃粽子,就是吃夏天。到了该吃粽子了,那夏天真是正式上场了。清水里泡着一抓一抓的粽子,水灵灵的模样,那就是夏天的样子。
粽子是祭屈大夫的,这大约是文人们附会的说法。民间是同意了的,屈大夫大约毕竟是个好人,好官,说祭他,就是祭他罢。民间的吃粽子,只是一个节令的转变,夏天到了,新的水稻种进田里去了,民间、特别是南方水乡,种水稻,是正经农事,在新稻米还在田里长得清旺,把去年的老稻米弄出来,用了青的叶子包裹,清水煮了,清水泡了,吃进肚里去,糍糍的,似乎对今年的稻米,有了几分坚信,几分期待。旧米接上新米,也是民间的大福份,乡下人讲究的,不能吃了上顿没下顿。
新稻子在田里长着,旧的稻米在竹编的米囤子、米箩子里,还发着旧时收获的光芒,暗中发着清香。屋里屋外,院里院外,以至满村里,柴火气在飘,米面香在飘,见了如此的情景,叫人心里踏实。端阳节快到了,米囤子里的米香得格外勾人魂,井水,或山泉水,也清凉得异常,镇日里漂来漂去地在空气中,一丝丝凉凉的水腥气,叫勤快的妇人猛可地就打了一个舒坦的喷嚏。馋心动了,要包粽子了。
稻米自古有两种,一种饭米,一种酒米。饭米是日常吃用的,酒米则是用来调剂生活的,做家酒,磨了粉做汤圆,包粽子。酒米在稻子的时候,叫酒谷,产量低了饭米许多,乡下的田里,大量种着的,是饭米,酒米要选了田脚深的、浸水的老田种,旱梆田种不得酒谷,种了也不发旺。谁若种下了,旁人一定说,这家人不会务庄稼。大集体时,不兴讲人的精神享受,肚子有食裹着,便是共产主义了,而偏远的队里,仍要偷偷摸摸地在干部不易发现的田头,种了酒谷了。酒谷打下米来,干部也偷偷摸摸地动用了队里的关系,寻些回家,过节时吃用。饭米打下了,装在大囤子里,显眼着,那是天天要见面的、要吃用的;酒米打下了,一升两升地装在小肚的坛子里,封了盖儿,藏在屋角阴处,像见不得人的小童养媳,不是这家妇人,轻易发现不了。酒米一年里吃用三回,一回过年押了家酒喝;一回八月十五中秋节吃汤圆;一回五月端阳吃粽子。最困难年月,我乡下的祖父家里,祖母千省万省地珍惜些酒米,藏着掖着,一年的三个节气,做模做样地做了各样的酒米甜食,一家人吃出额头的汗珠儿,也吃出了生活中些微暖意。
老山里背阴的地方,往往浸水,喜爱长一种蓼竹,一簇一簇,几年功夫,就盛大得排场。蓼竹林,高不过人头,却密匝,最密集的地方,人钻不进去,直钻竹鼠,灰背儿的斑鸠,还有一种小如拳头的竹鸡儿,远远地静观,蓼竹林里一片碎响,人一动,身影儿一晃,或踩断一根枯枝儿了,蓼竹林里便刹时没了动静。长得好的蓼竹叶儿,长有一尺多,宽有四指,在水蒙蒙的天气里,蓼竹叶儿反射天光,小风一吹,叶儿便动,林子里便似有了千面的镜儿,在反着光;在阳光大作的天气中,蓼竹林一派干净、祥和,叶儿分外地发着绿,有厚度,有温度感了。
蓼竹叶生成是用来包粽子的。在早也用来做斗笠,棚睡房的屋顶棚。在后,便专用来包粽子了。勤快的人户采了家去了,清水洗净,一匹一匹扎成把子,放在干净的浪筛里。这时的酒米,长粒儿的,与饭米不大一样儿,长个儿,也白净,已经在清水中泡了一个对时了,等着蓼竹叶儿来包成粽子呀!蓼竹叶包的粽子,用了同样青青的棕叶儿扎紧,往往一匹棕叶,能包一二十个粽子,提将起来,就是一抓,像是蒲扇也似的棕叶本身结成的粽子果哩。青青的粽子泡在清水里,像极了一浪筛才出壳的青羽的小鸡苗儿,发着唧唧喳喳的声音,很快,下到大锅里,慢慢地清水冒热气了,滚开了,青的粽子在开水里咕嘟,起了水泡儿,久煮,竟不变了青色。煮好的粽子,再泡进大瓦盆里,清水没顶,原封原样儿,甚是好看。
不太讲究的人家,多用村子后头的水竹笋壳包粽子。一大巴掌宽的笋壳儿,包的粽子便大,往往如壮汉的拳头。这样的粽子,也是用了棕叶儿扎着,在清水里泡着,在清水的滚水里煮熟透了,也在瓦盆里用清水泡着。这些年,在城里,每每想起吃粽子了,便只能往超市里去买呀:有笋壳儿包的,有蓼竹叶儿包的,也有不知甚样的植物叶子包的,用棕叶子扎的,却不曾见到,竟用线绳扎,用红粉的塑料皮儿扎,直是吓得人不浅。超市的各类粽子,不能泡在清水里,一堆一堆地屯码在货架子、货床子上,随人翻捡;有包装精美的,裹在深深的盒子里,叫人有怪怪的想法。我不大接受超市里的粽子,正如不大喜欢笋壳儿包的粽子,去了超市,纯粹是怀了某种念想,看一看,希望能发现一丝奇迹,比如竟有粽子,蓼竹叶儿包的粽子是泡在清水里卖的。
乡下的正经的清水,泡甚样的吃食都是上品。腌制过冬的菜蔬,不坏水,不发沤气;泡制上好的土种的乌红辣子,要用一大早担回的涧里的清水,井里的清水,这样的坛子水,一成几年不坏水,也竟修练成老坛子水,亲戚间匀些做新坛子的引水,这些年,小城的菜市场里专门有卖老坛子水的,做引水,做酸水炝菜吃,都是比任何调料都见色见味的。最好的,当然是老井里的水,几辈子人吃用过的老井,选了龙眼上,水汪水盛,冬暖夏凉的,不腥嘴不冰手。泉水,要从水竹林里流过、浸出的,最好;麻柳树下浸过的,有一股子草药味;水芹菜、水腥草、水苍蒲地浸过的,草药味更重些。不过都是上味儿,能忍得,乡下人治病养生,不也喜好一口草药渣渣么!乡下的清水,在农历的五月,味道最正了,泡着粽子,一连半月不坏,任甚时吃,都是刚出锅的味。蓼竹叶包的粽子,小巧得俊气,如三岁小儿的拳头,大嘴巴的人,一口一个,正好。蓼竹叶儿剥开了,现出粽子的清白的身子,透明的天光中,透出浅绿的光芒,那是蓼叶儿的色儿正经染上去的,不经意地,浅浅淡淡地漫开去,艺术得不是人工所成。蓼叶儿里的粽子,倒像是一个讲究老古作派的乡下人的闺女,才出了嫁,任甚都是清白的,一个玉人儿,玉得叫人一生都不起歪念头。
笋壳叶包的粽子,味道糙了许多,是大路货,旧时大车店招待过路人吃的,是下苦力人吃的,是心性糙的人儿吃的,是要当了一顿饭吃的。笋壳剥开,一个大大的粽子现出,甚是蠢头蠢脑,天光下也有光芒泛也,是浅的黄色,是檐水浸过窗户纸的黄,是烟锅子水滴在白仿绸褂子上洇出的黄。蓼竹叶包的粽子,是竹叶儿的清香,好比九十月才打下的新米熬成的米汤。笋壳儿包的粽子,是柴火气,味道无形中损了许多。粽子是民间讲究的吃用,当然要用蓼竹叶儿包裹的好。好多年,在乡下正经的人家,总能在五月端阳,吃到蓼竹儿包的粽子,那是人间的正品,正味儿。
五月里,油菜黄得一片价清油香,快快的割了,收了;麦子也黄梢了,快快地割了,收了。油菜收了,麦子收了,地腾出来了,大渠里等了好久的清水,要流进田里去,把田土泡软和了,就要栽进新的谷秧苗。不泡水的地方,种进包谷,空地里,勤快的人家,也撒下些绿豆、红小豆,任它们野长。布谷鸟一漫天地声唤人们快些收庄稼,种庄稼,这声唤里,乡下讲究的人家,在一大早,就剥了满碗的粽子,吃得肚子里结实,一天的活计全靠了这粽子顶力呀!五月,新割的蜜,正好用来拌粽子吃,比白糖好,比红糖好。我喜欢蓼竹叶包的粽子,裹了蜂蜜吃,甜中带些自然酸,都是植物的清芬味道。
疏竹写夏凉
文/王霞
几阵风过,几场雨落,盛夏就到了我的窗前。
靠东的窗外,那一丛茂密的竹林,开始了迎风摇曳。经年的老竹主干粗壮,且光滑,泛着淡淡的黄。新生的竹也不细弱,嫩生生的青绿,还带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白霜。而竹叶则一律是深青色,比枝干还深浓些,三五成丛。风过,就有窸窸窣窣的低语,柔和而安详。
我喜欢在月将满之时的深夜,关掉灯光,倚在妆台,面朝东窗,那银晖下的竹影摇摇,映在窗扇上,宛若水墨画儿一般。就忆起那一首“风来笑有声,雨过净如洗。有时明月来,弄影高窗里”了。
喜欢竹,缘于儿时。
打小喜静,极少走出长长的院落,就是从房间的书桌到院落里葡萄架下的石台上,几本带画的书册就是最好的陪伴。这里面有一本古旧泛黄的介子园画谱,上面山水人物花鸟鱼虫一应俱全,虽是黑白,可浓淡有致疏密有韵的墨线点面生动而传神。我特别喜欢那些高髻削肩、长袖软带的仕女。她们手执团扇,身旁总有几块山石,几株秀竹。那一股清幽娴静之气让小小的我悠然而神往。
再大些,就喜欢画。心里畏难,不敢描摹那些繁复的鬓发及袍服,就觉得那竹不过三两竿,四五枝,必是容易些。由是,弄点哥哥写字的墨汁,就涂抹起来,却怎么都是笨笨的。兄长大我二十岁,书画文字都很出色,见了我的涂鸦,就会指点一二。记得他教我:老枝挺而立,嫩枝却婉转;生叶丁香头,接枝如雀爪……照此法去做,果然有了灵动的模样,人人见了,都夸上几句,好不骄傲。于是,家里的旧报刊,我的新本子,只要能画的地方,就都有了竹的影子。
长大后知道,竹是极难画的。东阳先生题柯九思画竹一诗有云:莫将画竹论难易,刚道繁难简更难。君看萧萧只数叶,满堂风雨不胜寒。我虽知道前两句道出了简实则比繁更难的真谛,可却喜爱后两行那种疏叶玲珑,清风寒雨飒然而至,尽洗尘埃的意蕴。
“悒露静,和烟绿。抢节宁改,贞心自束”。安详闲雅,而内心坚贞,懂得自我约束的竹,亦是那样的令我崇敬。
后来虽没有机会学画,但这样一种偏爱却保留了下来。记忆最深的是,我常常在寄给同学朋友们的信笺角上,勾上几片竹叶,托住我的署名。
虽说竹生南国,可至今我都觉得,所有的竹子,都是从我童年的北国家园,那长长院落的角落里生长出来的。如今,它又长到了我的窗外。
我虽未拥有豪宅广厦的高窗,却近揽这一怀明月与竹影。清风与竹语日日相伴,一扫溽夏之热。
天地万物之高贵者并不染金钱之俗气,于心于愿都足矣。
故乡的竹
文/林汐烟
久居城市,常常怀念故乡的竹。那朗朗的风姿,那灵修而刚直的风格,还有那苍翠的绿意和竹叶吹出的袅袅清音,一直深刻在我的记忆里,时时提醒我远离权欲和名利。
故乡那里,山上山下,溪岸塘边,庭院内外,到处长着苍劲挺拔、郁郁葱葱的翠竹。一眼望过去,一树树,一丛丛,竹影重重叠叠,竹叶错落有致,风儿轻吹,摇曳出阵阵凉意,给人清新、幽美的感觉。记得我家后院就是一大片竹林,并成了我们的乐园。春天,茁壮的新竹拔地而起,高高地向上伸挺,一派箭破云雨的昂然气慨。偶尔,还能发现幼竹竹节处没有消退的白霜,衬托着稚嫩的新绿,不由你不感到一股强劲的活力。夏天,在炎炎的午后,走进那绿荫如盖的竹间小径,立时会感到一股沁人的快意,红尘荡尽,疲劳无踪,心中顿时成了清凉的世界。许多知名的不知名的小鸟飞入林间,飞溅出的啼鸣也是脆脆的,清清的。我总爱在清晨伫立于竹林下,看书,背书,任晶莹的露珠从竹叶尖上嘀嘀嗒嗒落在大地上,滋润着我年幼的心灵。到了秋冬季节,万木凋零,独有那竹子依然风度翩翩,苍翠欲滴,笑迎风霜雨雪,使你误认为眼前正是绿肥红瘦季节。每每放学归来,我和村中几个小伙伴,在林间捉迷藏、打仗儿,追逐、嬉戏,真是惬意之极。累了,我们就漫步在竹林间,沉思,遐想,细听门前古老而又清澈的溪流打着欢快的漩涡,如痴如醉……如今认真地细想起来,在竹林下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童年,却也失去了一个金色的年华。
那时的家乡很穷,人们终年难得吃上几顿鱼肉,竹笋自然是餐桌上的美味。冬春时节,挖来刚拱出土的嫩笋,剥掉皮,洗净后切成薄片,放入辣椒一炒,再加几个鸡蛋,香喷喷的。到了青黄不接的夏秋交接之际,干竹笋更成了农家一道主菜。我读初中时,由于学校离村子很远,只得读寄学,每当周末回家,母亲总要炒一碗竹笋加一罐咸菜让我带到学校,够我美美吃上一周。有一次,我感冒发烧了,母亲为了省钱没有带我去医院看病吃药,而是走进竹林,把竹节带白霜的嫩竹缓缓拉下,采下一把卷而未开的嫩叶,然后用刀背轻轻叩烂,放入凉了的白开水中,等到白开水变得葡萄酒般鲜红而晶莹碧透了,再加入少许白糖。我一喝,清清凉凉的,甘冽中带着淡香,不一会儿,烧退了,人变得活蹦乱跳起来。那竹叶汤的美味,直到现在,我敢说市面上无论哪种形形色色的饮料都无法胜过。
故乡的竹,是一笔取之不尽的财富。它全身都是宝,不但竹叶可入药,竹笋是美味,而且竹身可加工成农人劳作用的扁担、箩筐、竹架等工具和竹席、竹垫、竹椅、竹床、扫把之类的日常用品。哪怕是它枯萎了,死亡了,还能给人们做柴烧,落在地上做肥料。那时故乡不通公路,山路难走,长长的竹不好运出去,村里的竹匠把竹剖成竹片,打成捆挑出去再制成成品销售,或者直接背着毛竹外出卖钱。
竹又是一种绿化树,是大地上一道耐看的风景,是一种精神的象征。它以坚韧不拨、能屈能伸的节气,不畏冰霜雨雪、不择土壤肥瘠的骨气,无花无果、朴实无华的正气,赢得古往今来无数文人的钟爱,为一代代诗人作家所讴歌和赞美。至今,无论是回故乡还是外去旅游,我只要看到了竹林竹园,就会情不自禁地跑过去,在竹荫之下小憩片刻,听着轻风吹拂竹子飘动的声音,一种生命的激情便会涌上心头,令人不知不觉淡忘了名利争夺。不追求名利并不是要碌碌一生,而是要像我的父老乡亲们一样,终生保持朴实坚韧的品质,在坚实的土地上默默耕耘,让生命更加灿烂,更加有意义。
竹韵悠悠,叫我一言难尽,一生难忘。曾闻苏东坡发出过“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感怀,其实像东坡先生这种铮铮傲骨、潇洒豪放的通才、大才,也只有竹才是他感悟生命的一种菩提。至于那位难得糊涂的郑板桥,其画出的竹却无一片糊涂叶,而是叶叶俊朗,枝枝豪迈,阵阵清风。可叹是,远离乡村的我,置身遍地铜臭的城市,只能徒生出许多的无奈和烦躁。这个时候,我便会渴望有一管袅袅的笛音,把我的灵魂引向故乡的竹林。
竹叶青茶洗心尘
文/徐学平
许多时候,喜欢上一样东西并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就像我偏爱竹叶青茶一样。竹叶青茶没有大红袍的珍稀,也没有铁观音的名贵,鲜嫩的竹叶经过简单的烘焙,虽说蓬松得一如杂草,但它始终散发着那种远离尘嚣的植物清香。
竹叶泡茶无须繁杂的工序:一只简单透明的玻璃杯,随意放进适量的竹叶,连同泡茶时的心情,然后再用滚开的水徐徐注入即可。水入杯中,竹叶那慵懒的身姿先是随水漂浮,上下来回地打着转儿,再像生命复苏一般地慢慢舒展开来,随后又渐渐沉入杯底。竹叶在杯底悠然地躺着,让干枯已久的心灵尽享滋润,于是,茶水也渐渐染上了沁人心脾的绿,由淡而浓……单是这番颇富诗意的赏玩,便足以让人的心境变得清澈起来。
竹叶经过沸水的洗礼亦似有了灵性,在碧波荡漾的茶汤中缓缓释放出原始的芬芳。水雾氤氲间,香气一丝丝地弥漫开来,让人恍若置身于清幽的竹林,有着竹叶淡雅的清香,有着雨露甘甜的味道,还夹杂着晨雾和晚风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似乎整个生命也随之摆脱了虚荣与浮躁,走向超然的极致。
我不自觉地呷了一口杯中的茶,忽而,一股淡淡的清香立即萦绕着整个身心,宛如清泉润泽,又如竹露洗心,竹叶的芬芳在体内游走,带着清新自然的气息缓缓滑下,直让人荡气回肠;再呷一口,只觉得口齿盈香,一股清风拂面而来,那一刻,让人遁离了尘世的喧嚣,又让人忘却了世俗的烦忧。细品竹叶青茶,茶水虽是自口而入,但竹露却能浸润到心田,真可谓是“竹堪医俗”了。
品茶,是在品位自然,更是在品味人生。品味竹叶青茶,那也便是在品味竹之“虚心抱节山之河,清风白月聊婆娑”的淡泊,品味竹之“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的坚毅,品味竹之“无言无语晚风中,淡泊一生甘始终”的超脱。
在众多的茶品中,竹叶青茶,只算是一位深居简出的隐士吧。但作为茶,茶亦有道,竹叶青茶寡淡高雅,茶味平和,以茶待客,君子之交,你可品出人间沧桑,品出世态炎凉,品出清廉之风;品茶思静,静以致远,修身养性,竹露洗心,你可以洗去心灵的杂念,洗去心底的私欲,洗去心头的贪婪,从而进入一种“人到无求品自高”的境界。
古人云:“水能性淡为吾友,竹解心虚即我师。”然而,能将水与竹完美结合的,只有竹叶青茶,这种可以洗却心尘的饮品。平淡的水,溶入几片竹叶,就成为茶;流年似水,平常的生活,若是有了一颗竹般高洁的心,你必定可以拥有一份淡泊如茶的人生。
赏心不过园中竹
文/黄茨娅
喜欢一首咏竹的词,叫做《满江红·咏竹》,“不种闲花,池亭畔,几竿修竹。相映带、一泓流水,森寒洁绿。”夏日的园中竹更为风情,走进乡村的后园,一片片林中竹矗立于眼前,在这里,果然找不到闲花,唯有秀石与竹默默相伴,这竹,修长而又俊俏,挺拔而又多姿,人,顿觉心清神爽。竹是中国古代文人墨客喜欢讴歌的自然景物,竹子不同于梅花、菊花,除了节节枝高,就是片片嫩叶,花样自然不算多。看似简单的竹园,意趣学问可多呢,“华夏竹文化,上下五千年,衣食住行用,处处竹相连”。
竹可以用来画,如同清代书画家郑板桥,是“扬州八怪”的主要代表,他格外喜欢画竹,他笔下的竹子,以简、瘦为上,但竹画风一贯细而不弱,竹叶少依旧显丰腴。竹子饱满有致,虚实,淡然非常得体,远远地看上去,几竿瘦竹,透露出一种孤傲之气。
竹可以用来赏。宅园是中国园林建筑的一种符号。江南园林锦绣壮观,竹子与水体、山石、园墙建筑结合及竹林景观,是江南园林,岭南园林的最大特色之一。沧浪亭、狮子林等苏州六大名园及扬州个园、惠州逍遥堂等在竹子造园上运用相当成功,行走在江南的园林里,处处可见的是,几竿瘦竹,造型于圆形门之侧面,竹满情怀,竹风荡漾,几竿墨竹都在怪石林立之中,能不秀美俏丽吗?根根竹枝都是歌,大竹枝蓬勃向上,尽显竹林风采。小竹枝摇曳身段,纤巧秀丽,连怪石旁边的小嫩笋,也是一派生机勃勃。于是,进门来,清爽得只想大呼一声,亲爱的竹园,我爱你。
竹可以用来玩,文人的笔筒,多半是竹身配上精致的雕刻图案。儿时的玩具也离不开竹制的口哨,轻轻一吹,像极了林中那清脆的鸟鸣。竹蜻蜓飞呀飞,你要飞向哪里?我当然知道,清澈的湖面是你停留的彼岸。竹弓箭轻轻一拉,唯独可见,射向那远方的根根竹箭。一片竹叶,那么渺小,那么普通,轻轻地将两头一折,就成了一只绿色的小船,身随心影移,蹲下身来,将竹叶小船放入小河之中,很快,竹叶小船儿轻轻,带着我的梦想,正慢慢地飘向远方。
竹可以用来歌。竹笛是中国的一种历史悠久的民族乐器,最动听的笛子独奏是《牧民新歌》,最优美的笛子独奏是《草原夜色美》,最欢快的笛子独奏是《扬鞭催马运粮忙》。还是一片竹叶,那么轻薄,那么翠绿,轻轻地将竹叶卷起来吹呀吹,原来,竹叶哨歌也是如此动情。
竹是自然界里最常见的植物,竹在盛夏里生长旺盛,竹枝高大挺拔,竹叶青青翠翠,宛如一个天然的凉蓬,给人凉爽舒适之感。文人墨客颂竹,颂的是那刚直不阿、蓬勃向上的精神,居家百姓爱竹,更多的是,感受园竹那万古长青的风韵。
竹韵
文/山水依情
随手翻阅曾经游历过的影像,一帧帧翠竹的画面映入眼帘,竹现情添,回味如昨,瘾的人心儿嚯嚯的。虽生长在北国,这多年来也没少去过江南,扼腕静思细掂量,那情那景那软软的风,那树那花那网格的田,那桥那水那如烟的雨,那江那河那湖泊的美,那瀑那溪那摇橹的船。思来想去滤出精华,还是江南的竹在脑海里烙印深刻。
北方也有竹。物以稀为贵,这些竹或栖息公园一隅或生长庙宇一角,即使在生长的季节也显得稀落颓废。可一旦踏上江南的土地,见异思迁情像迥然,这才是竹林竹海竹世界,竹韵竹貌竹故乡。
青山绿水小村外,那山坡上的竹碧青翠绿,无风自娇轻摇摆,婀娜多姿风韵来,几点白鹭林中舞,小村飘渺似瑶台。翠竹依势层层滴翠,白墙灰瓦掩映其中,池塘荷叶凝结珠露,几只白鸭戏水****。与北方村落排房式的建筑不同,江南的小村居家独立成景,一簇修竹或房前屋后,几株绿竹或单挑独立,密有密的参差美,疏有疏的雅致妙,这竹的点缀,在北方人看来,真的是一村一风景,一户一仙境。
水边的凤尾竹更是一袭翠衣婷婷袅袅,临水弓腰竹叶儿沾了几分水性,摇曳之中竹竿儿添了几分刚柔。竹影映水中,水波弄清影,影随流波动,阳光碎金蹦。翠竹流水天然搭配,动静结合美轮美奂,一叶竹排漂流水上,几多欢笑尽撒水面。凤尾竹背靠青山大幕层层扶摇,一汪清澈衬着凤尾竹起舞翩翩,临山近水真幻境,凤尾情韵几多情。
南方的庙宇道观苍松翠柏有之,更多的还是幽深竹径凭添了几分清踪。红墙庄重翠竹长就墙内外,飞檐玲珑修竹几簇掩飞檐,飒飒松柏无风自肃,尖尖竹叶摆动禅情,师傅道长香客虔诚,香烟缭绕竹隙穿行。竹韵清修礼拜浑然一体,雅韵庄严融洽木鱼声声,回廊敞口处吊下几枝竹叶填空,大殿拐角边一簇竹竿节节搭衬,梵乐声起时翠竹微微动,居士参拜时脚步渐渐行。江南的竹得益于香火的熏陶自然多了些许的灵气。
一条乌篷船孕含江南情,轻舟慢桨船动景驻饱览小桥流水景。记得那是经过一座弯弯的小拱桥,在小桥的弯拱旁边长着几枝修长的嫩竹,大老远看去小拱桥头上就像插着几枝花。小桥悬在头上,嫩竹依着拱桥,拱桥沧桑小巧藏刚进,嫩竹插花尽显柔中柔。在通过小桥的瞬间下意识地触摸了小竹竿,颤巍巍相迎远访客,娇嗔嗔抖动会嘉宾。虽时过境迁,记忆中那几枝高挑的嫩竹至今挥之不去,似乎现在手上还留有嫩竹的清香。
融进竹海之中,一种回归之感顿生。欣赏是一种天性更是一种悟性,平视看去,竹竿层层编栅栏,仰视望去,竹叶摇曳筛阳光,低头俯视,嫩嫩绿绿青青草。空气中弥漫着竹香,吸纳间焕发着舒畅,冒头的竹笋嫩的令人心颤,粗细不一的竹节蕴含着生长。有的茁壮挺拔,有的纤细可人,碧绿竹叶,黄绿竹叶,墨绿竹竿,浅绿竹竿,生长有致,高低得当,株距不一。竹林中的小径弯曲着伸向竹林深处,移步小径踏在飘落泛黄的竹叶上,一种悦耳的天籁由此而生。
走出竹林漫步山坡,回首竹林浩瀚无边,那竹林借着风舞得正酣,一团团绿色的波涛涌来涌去,随风送来的涛韵别是一番意境。在北国听过松涛的长啸,探江南耳闻竹林的吟唱,阳刚柔情皆入耳,两支天曲风中来。勾勒的是一副江南的画,演奏的是一曲江南的歌。比起书卷里的诗,比起画轴里的画,竹林竹海自逍遥,天道煽情的自画像呼之欲出,地造原成的江南美昭然若揭。
面对此情此景思维变得有些飘渺无羁。看着看着竹林竹海变了,她腾飞了,聚合了,分散了,化作缕缕烟绿洒向江南的四面八方。镜像恍惚海市蜃景,那是江南的吊脚楼,颤悠悠的竹扁担,香喷喷的竹筒饭,还是竹篮、竹筐、小背篓;是横吹的笛,竖吹的萧,排序的笙,还是其乐无穷的竹排舞。心绪渐定依依别情,再会,渴望你江南的竹,呼唤你江南的竹,想念你江南的竹。
奶奶家的小竹园
文/俞乐
“生在青山叶儿长,落到人间它为王。穿过多少绸和缎,见过多少花姑娘。”这是活动课时,老师考我们的一个谜语。我第一个猜出来了:用竹子做的晒衣杆。
我从小就亲近竹子,因为奶奶家屋后就是一片竹园。小时候,这片竹园就是我的乐园。我常常和小伙伴们在竹园里游戏,爬竹杆,在竹网里穿梭追跑,在几棵竹子上系上绳索,在上面荡秋千。
春天,一场春雨过后,从竹园稀松的泥土中,冒出了尖尖的嫩嫩的小头,还穿了厚厚的衣服,这是竹笋。一天不见,它就长高一截,等它长到一人高,它就不怕冷了,竹衣会自动脱落,就像火箭升空后的保温泡沫材料脱落一样。奶奶会把这些笋衣捡起来,摊在稻床上晒干,做鞋底。
夏天的竹园可是一片浓荫,凉风好像也喜欢竹子,总是呼呼地跑到竹叶下面。中午时分,家里人干活热了,就到竹园里乘凉,竹园是我家天然的“空调间”,我们全家人都把凉床放到竹林底下,或坐着,或躺着,风从绿竹丛中吹过,带来阵阵清凉。一身的汗珠瞬间就像林中的小兔子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秋冬季节,一些竹叶开始思念大地母亲,纷纷扬扬地扑向大地。有一句诗说“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落花如此,竹叶不也这样吗?竹叶在奉献了春之美、夏之荫后,一部分陈年的枯叶毫不犹豫地从竹枝上飘零,化作泥土,为来年的春笋补给营养,所以竹树很少“麻烦”人类施肥,它们自己给自己补充养料,这就是竹的神奇之处。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传说宋代大诗人苏东坡非常喜欢竹子,宁肯不吃肉也要在居所旁边栽上几棵竹子,因为有了竹子的陪伴,心灵就能清新脱俗。奶奶家的小竹园,让我从小感受到乡村生活的清静和优雅。
“挖”出一个春天来
文/赵自力
我老家在山区,因其有大片竹林而闻名。每年立春一过,屋后的绿色竹海,就是我们找寻美味的天堂。
儿时的我们,常常跟着父亲去后山挖笋,现在回忆起来还是那么温暖。蛰伏了一个冬天的竹笋,它们在竹叶覆盖中,在肥沃的土壤里,默默地吸吮充分的营养。待到春风化雨,便展现出无限的活力。立春过后,一粒粒笋芽在黑暗中醒来,开始打着哈欠舒展着自己。雨水一过,大地变得湿润而松软,春笋开始迅速生长,不到几天就可钻出地面,露出尖尖的芽儿。
由于竹林里落了一层厚厚的竹叶,那些笋芽儿隐藏在中间,刚开始还真是不太容易找到。父亲有绝活儿,告诉我要多观察。竹笋冒出地面,总得顶起竹叶,所以地面竹叶微微凸起处,往往是春笋藏身之地。再就是用脚去探,轻轻分开一堆堆竹叶,不要太用力,不然会把嫩嫩的笋芽折断,让竹笋没了看相。我学着父亲的样子,用眼观察,用脚触摸,然后顺着笋芽往下挖,那白白嫩嫩的春笋,就会一次次惊喜着我们的眼睛。
笋是春天的第一道菜,母亲常常炖一锅春笋,炖出了芳香四溢的春天。每到挖笋时,沉寂一冬的竹林,一下被春笋激活了。村里人纷纷上山挖笋,除了自家吃的外,还可以送给亲戚朋友。挖笋时只见竹林间人头攒动,异常热闹。人们挖着春笋,谈着年景,享受着劳动的愉悦。
惊蛰过后,春笋迅速长大长高了,父亲告诉我们,这时候的春笋是不能挖的,因为一颗笋就是一棵竹。
现在正值挖春笋的好时光,真想扛起锄头,和父亲一起去老屋后山,说不定一锄头下去,就“挖”出一个春天来。
校园的竹林
文/赵悦茹
悦茹
在我们的校园,有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
竹林里的竹子很多,密密麻麻的。它们的粗细各不相同,有的粗如杯口,有的却细如笔杆。但是,每一棵树都是那样青翠,那样挺拔。
清晨的竹林十分幽静,整个竹林笼罩着一层雾气,好像是给竹林披上了一层白色的面纱。随着日出,雾气也慢慢地散去。走进竹林,你会看到,竹叶上的露珠在阳光照耀下是那么的晶莹透明,闪烁着五彩缤纷的光芒。
春姑娘迈着轻盈的脚步走来了,竹笋宝宝被春姑娘唤醒了。春雨一下,它们就钻出松软的泥土。春风拂去了层层笋衣,换上一身嫩绿的新装,像天真活泼的少女,在一片春光里亭亭玉立。漫步其中,呼吸着清新的气息,倾听着竹叶发出的簌簌声,真让人心旷神怡。
到了盛夏,它舒展开长臂,抖起一片浓郁的青纱,临风起舞,婀娜多姿。这时的竹笋已经长成竹子了,一根根,一丛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那样秀丽挺拔,楚楚动人。课间时分,同学们总是不约而同来到这里乘凉,竹林里便充满了欢声笑语。
秋天不知不觉来了,风婆婆送来了金桂和银菊,满山秀色,山花烂漫,让你一走进小竹林就会觉得芳香无比。那竹叶在空中翩翩起舞,真是美不胜收。啊!秋天的竹林是芳香的竹林。
寒冬来临,落叶纷飞,然而竹林依旧绿茵葱葱,苍翠欲滴,笑迎风霜雨雪。难怪郑板桥那么喜欢竹子,写“下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的千古名句!
啊!校园的竹林真是一幅变化多端的画卷!
竹林有感
文/毋梦丹
竹,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它被视作君子的象征,无论是“岁寒三友”还是“四君子”,我们都能找到竹的身影,无数文人墨客曾感慨于竹的高尚品质而挥笔为其写下千古流传的诗篇,时代变迁,但竹虚怀若谷,高风亮节,坚强不屈的品格至今仍为人称颂。
小时候家中院子后面有一小片竹林,坐在院中看着那一小片翠绿,听老人们讲述着竹的品格,渐渐地我对于竹便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感。如今来到竹海,置身于这一片浓浓苍翠中,日光暖暖地洒在竹叶上投下参差不齐的竹影。微风拂过,竹叶起落,轻柔的声音在我耳畔低喃,我不自主地想去触摸它,触摸它铮铮铁骨般的竹节,触摸它柔软但不柔弱的竹叶。在这幽幽绿影的包围下,我心中久积的尘埃也被扫净。此刻的我与古人仿似有了心灵感应,我的心感受到古人看到竹时的心情,有激动,有感动,我的眼前浮现出他们挥笔作诗的画面,“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且让青山出一头,疏枝瘦干未能道。明年百尺龙孙发,多恐青山逊一筹。” 清代诗人郑板桥对竹颇为青睐,曾为竹写下大量传颂至今的诗篇,赞扬竹气节清高,不屈不挠,不畏困难,顽强拼搏的品质;宋代诗人徐庭筠曾赞颂竹“未出土时先有节,便凌云去也无心”,竹子高风亮节,积极向上,纵使身处高位仍然不失豁达之心,谦虚谨慎,着实让人敬佩。
不似牡丹色彩鲜艳雍容华贵,竹的周身只得一抹绿,但在山野中这绿却格外值得人驻足观赏。它丝毫不单调不乏味,反倒是绿得苍劲,绿得坦直。阵阵风起,这上下翻飞的绿在我的眼中颇显灵动,我的心已经消融在这一片挺拔俊秀的竹林中。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大风骤起,竹摇晃着却绝不倒下,它的根牢牢抓住岩石,无论经历怎样的打击,竹都挺拔地屹立在此,这坚韧强劲的气魄着实使我心生敬佩,感慨颇深。我们的人生也应如此,在困难打击面前我们不能轻易言败,要靠着坚毅不屈的精神不断克服困难,坚守住自己的内心,方能像竹一样成就自我!
竹韵江南
文/芳草怡人
自古以来,竹一直是诗人、画家们笔下的题材。“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这是宋代苏轼写的《于潜僧绿筠轩》.古往今来,以竹为描写对象的诗词画赋不胜枚举,足见竹在人们心中的分量与挚爱。
竹、松、梅被文人誉为 “岁寒三友”.古诗中关于竹的诗句很多: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中就有“瞻彼淇奥,绿竹青青”的句子;唐朝王维有:“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白居易“阁畔竹萧萧,阁下水潺潺”.苏轼《惠崇春江晚景》:“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扬州八怪之一郑板桥,一生画竹无数,形态各异、不同种类与季节的竹趣,栩栩如生,赋有“胸有成竹”的美誉。他在《竹石》画中题诗:“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竹子的高风亮节与品德跃然诗画中。
喜欢竹,因竹赋予自然的那份悠然与淡雅。再火热的花儿,有了竹的衬托便有了一份宁静,一份清幽,一份儒雅与淡定。如果把万物的姹紫嫣红比作太阳的话,那么竹,无疑是那淡淡的月亮,在火热的芬芳里抛洒着缕缕清辉与无垠,让人们浮躁烦乱的内心,掺杂了丝丝清凉的气息与安闲惬意的感觉。真是盈盈绿水绕山峦,青青翠竹养心田呀。
在江南,竹无处不在,她秀雅滴翠,儒韵高洁却彰显低调品质。无论春夏秋冬,竹以旺盛的生命力或悠悠生长于溪水畔,池塘边,杨柳岸,小径旁,或悄悄隐居在深山沟,荒野外,山谷中,远离尘世,独绽风流。一走进江南,呈现在眼前的便是那巍巍青山绿,幽幽翠竹林,她们或遮天蔽日,高洁直立颂凌云,或静立一角,淡然如月纳清风。春与万物迎朝阳,夏与百花竞烈日,秋与桂菊斗风霜,冬与梅花傲风雪,含脆吐绿,永葆青春,有礼有节。那满眼的绿,满目的翠,无时不优雅,无处不幽然,伴明月清风,舒一腔柔情。可谓“寒霜暑热毫无畏,春夏秋冬四季妍”.
江南的竹别有一番韵味,她的风格与江南的灵秀儒雅融为一体、相得益彰。与江南的青山秀水古寺、白墙灰瓦凉亭、小桥流水人家是那样的相映相合,不可或缺。这些自然的景物相互映衬,江南的竹更显风韵婉约,儒雅淡然的品格与风致。“淡漠以明志,宁静而致远”,“坐看日月星辰,静观风云变幻”也许就是竹最好的写照。那一份清净与脱俗,不就是古代文人雅士们追求的境界吗?
你瞧那白墙灰瓦的庭院一角,多了几簇淡淡的小竹点缀,更添了几分斯文清幽,增了几许柔弱风骨,这时候,若有空灵纯净、美轮美奂的琵琶弦音飘来,丝丝缕缕的笛声绕梁,真是如履仙境,不知身处何处了。江南的竹是要配上江南的丝竹乐来欣赏、来渲染的。江南的丝竹乐细腻缠绵,时而如鸟语叽啾,时而似如墨流云,时而如银瓶咋破,时而如行云流水,如泣如诉,如梦如幻,如诗如画,使人陶醉,令人沉湎。看竹赏乐,吟诗作画,身心俱醉,人生如此又几何?漫步竹林雅韵的江南,山涧的泉水叮咚与鸟语花香在耳畔缭绕回旋。置身于江南丝竹文化的氛围里,观赏竹林雅趣,聆听丝竹绕梁,陶冶浪漫情操,惬意的感觉在眼眸,在耳畔,在心间回旋荡漾,所有的烦恼与纷扰都随烟雨飘散,独留唯美的竹韵,淡淡的诗情,心底流淌着绵绵柔情。
喜欢在江南的杨柳岸边沐着沥沥春雨赏竹。在烟雨江南迷蒙的山环水绕中,漫步楼台亭榭,徜徉在青山秀水古文化的氛围里,沉醉于玲珑雅致的朦胧风韵中,漫步竹林幽深处,聆听雨丝打在竹叶上发出的沙沙声,有一种如临仙境的陶醉感和梦幻感,嗅着春天泥土的芬芳,俯视脚下,让人惊叹不已的便是眼前春竹的生机盎然与脚下春笋的竞相破土。春竹,她好似春天的使者,在春雨的滋润下,奶油般鲜嫩的小竹笋顶着水珠儿,争先恐后的从湿润的泥土里拱出来,仿佛刚出生的娃娃,玲珑剔透,憨态可掬,尖尖的依偎在陈竹的四周,畅快的呼吸自然的气息,蓬勃的彰显着旺盛的生命力。那“咔咔”的拔节声,仿佛是春竹渴望拱出泥土的呼吸声,又像春娃娃的嬉闹声和絮语声。一颗颗、一簇簇,积蓄了一冬的力量,活泼泼的探出小脸儿,伸伸懒腰,抖抖精神,便葱葱茏茏的开始了生命的历程,无声无息的在角角落落迅速的繁衍生长,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在春雨迷蒙的季节里,放眼望去,满目的竹,葱绿青翠,柔嫩欲滴,养眼养心。一边,是悠悠翠竹林,一边,是迷离江南雨,好一幅江南秀丽风光,仙一般的意境,梦一般的感觉,好不惬意逍遥!在竹林中漫步听雨,雨中的竹林世界,是这样的安宁静谧,是这样的诗意盎然。沙沙的细雨打在竹叶上,晶莹的露珠在竹叶上滚动,滑落下来,无声的落入尘土之中,有种“留得残荷听雨声”的错觉。聆听雨打竹叶的沙沙声,一种缠缠绵绵的情愫在心底流淌。想起童年竹林玩耍的懵懂时光,想起年少竹林漫步的纯真情怀,想起学子竹林晨读的安宁静谧。心中的丝丝甜蜜与浪漫思绪,在悠悠竹林的上空飘荡。此时,沐着绵绵春雨,漫步在竹林小径,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让一颗心归于自然,脱离红尘的纷扰,自由自在的放纵,让思绪畅快的飞扬,有种返璞归真的纯净轻灵感在心头荡漾。
看竹,想起了那位专门画竹的江南才子,他笔下的竹,紧紧抓住了竹在风中、在雨中、破土中、鸟语花香中的不同特性,一枝一叶都是那样的赋有灵性,栩栩如生,对竹的深情尽情释放在每一幅画作中,让人浮想联翩,让人爱不释手。曾几何时,相伴走过江南的青山绿水,泛舟雨中荷塘,漫步竹林小径。沐烟雨,品荷香,赏竹趣,陶醉在江南如诗如画的水墨丹青里,谈江南的人文景观,体味江南的风土人情,感触江南的玲珑雅致,一路赏景,一路抛洒诗篇,诗情画意,留驻心间。想起他,心中便涌起淡淡惆怅,此时的才子你在何处?是否寄情于山水,依旧用你的水墨丹青,描绘着心中无限喜爱的竹叶情?是否记得那个喜欢唐诗宋词的女子曾在这里驻足遥望?遥看竹林幽深处,一枝一叶总关情,无情何来竹叶香?江南才子画里寻。读你的水墨丹青,读到了江南的清泉溪流,读到了江南的楼台亭榭,读到了江南的小桥流水,读到了江南的荷香满塘,读到了才子深沉的江南情。
哦,喜欢江南的竹,原是在水一方,有位江南才子伫立,望日升月落,挥洒翰墨流芳。喜欢江南的雨竹,原是在竹林深处,有位温婉佳人孑孓,笔墨流云,诗香满堂。
校园里的竹林
文/石莉昂
“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这句诗是宋代诗坛成就卓越的大诗人苏轼题写的。说到竹子,我自然会想到学校里的那片小竹林。
竹子由竹笋长成。竹叶尖尖的,摸起来软软的,但叶边有点割手。竹竿一节一节的,青绿中带着几丝嫩黄。春季,竹子绿意盎然;夏季,竹叶葱绿繁茂;秋季,竹竿绿而带黄,就连大雪纷飞的冬季,竹子依然坚强不屈,像个勇敢的士兵,冒着大风大雪,还仍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不像大多植物,都枯死了,可竹子没有被寒风刺骨的冬季所冻死,它坚忍不拔,勇敢不屈,难怪《竹石》一诗里写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竹子的作用可大了,一天一夜也讲不完。竹子能做成笛子、筷子、生筒碗、篮子……竹叶还是大熊猫的食物呢。这样看来,不仅人要竹子,动物也不能缺少竹子。
校园里的小竹林,有一番唯美,也有一种坚强,值得我们去欣赏、去学习。
竹露洗心
文/徐学平
许多的时候,喜欢上一样东西并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就像我偏爱竹叶清茶一样。没有大红袍的珍稀,也没有铁观音的名贵,鲜嫩的竹叶经过简单的烘焙,虽说蓬松得一如杂草,但它始终散发着那种远离尘嚣的植物的清香。
竹叶泡茶无须繁杂的工序:一只简单透明的玻璃杯,随意放进适量的竹叶,连同泡茶时的心情,然后再用滚开的水徐徐注入即可。水入杯中,竹叶那慵懒的身姿先是随水漂浮,上下来回地打着转儿,再像生命复苏一般地慢慢舒展开来,随后又渐渐沉入杯底。竹叶在杯底悠然地躺着,让干枯已久的心灵尽享滋润,于是,茶水也渐渐染上了沁人心脾的绿,由淡而浓……单是这番颇富诗意的赏玩,便足以让人的心境变得清澈起来。
竹叶经过沸水的洗礼亦似有了灵性,在碧波荡漾的茶汤中缓缓释放出原始的芬芳。水雾氤氲间,香气一丝丝地弥漫开来,让人恍若置身于清幽的竹林,有着竹叶淡雅的清香,有着雨露甘甜的味道,还夹杂着晨雾和晚风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似乎整个生命也随之摆脱了虚荣与浮躁,走向超然的极致。
我不自觉地呷了一口杯中的茶,忽而,一股淡淡的清香立即萦绕着整个身心,宛如清泉润泽,又如竹露洗心,竹叶的芬芳在体内游走,带着清新自然的气息缓缓滑下,直让人荡气回肠;再呷一口,只觉得口齿盈香,一股清风拂面而来,那一刻,让人遁离了尘世的喧嚣,又让人忘却了世俗的烦忧。细品竹叶清茶,茶水虽是自口而入,但竹露却能浸润到心田,真可谓是“竹堪医俗”了。
品茶,是在品味自然,更是在品味人生。品味竹叶清茶,那也便是在品味竹之“虚心抱节山之河,清风白月聊婆娑”的淡泊,品味竹之“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的坚毅,品味竹之“无言无语晚风中,淡泊一生甘始终”的超脱。
在众多的茶品中,竹叶清茶,只算是一位深居简出的隐士吧。但作为茶,茶亦有道,竹叶清茶寡淡高雅,茶味平和,以茶待客,君子之交,你可品出人间沧桑,品出世态炎凉,品出清廉之风;品茶思静,静以致远,修身养性,竹露洗心,你可以洗去心灵的杂念,洗去心底的私欲,洗去心头的贪婪,从而进入一种“人到无求品自高”的境界。
古人云:水能性淡为吾友,竹解心虚即我师。然而,能将水与竹完美结合的,只有竹叶清茶,这种可以洗却心尘的饮品。平淡的水,融入几片竹叶,就成为茶;流年似水,平常的生活,若是有了一颗竹般高洁的心,你必定可以拥有一份淡泊如茶的人生。
竹林
文/杨从彪
我老家的四合院,坐落在山青水秀的丘陵地带,一面朝阳,三面临坡,坡脊平坦,平地上生长着成片竹林,四季长青,茂密高挺,清幽雅致。慈竹、斑竹、水竹、灵竹、獠叶竹……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竹子,成为我们木质瓦房结构的四合院一道绿色屏障。竹林南边长着一棵高数丈的苦楝树,西边我家屋旁长着一棵黄岭树,高十余丈,鹤立鸡群,峭耸挺拔,特别显眼,方圆几十里地都可以一眼望见。
故里竹林是哺育我成长的圣洁的摇篮!
春风吹度,春雨潇潇。竹林里拔地而起长出高高矮矮粗细不一的竹笋。竹笋尖尖的,毛茸茸的,活像一把把匕首插在地上,争先恐后向上生长。竹笋上有一种跟竹笋颜色差不多的黄绿色的竹虫,不小心就发现不了它们,它们的嘴上有一根针一样坚硬的刺,刺穿硬硬的竹壳,插进笋中,吸取嫩嫩的竹汁。我们捉住竹虫,用线系紧它的一条大腿,再放飞。竹虫飞起来的声音嗡嗡嘤嘤,特别响亮沉雄,像动听的音乐,优美舒缓。所以,每到春笋齐发的春天,我们就忙开了,去竹林里捉竹虫玩。被竹虫几经叮噬的竹笋会慢慢焉下来,最后死去。于是,凡被竹虫钉焉的竹笋,我们就掰下来,拿回家让母亲炒肉当菜吃。鲜嫩的竹笋吃起来特别香脆可口,鲜美极了。
竹林是我们夏秋季节乘凉的好地方。我们在竹林里打鸟掏鸟蛋捉迷藏等玩累了,就躺在厚厚的酥软的干竹叶上,聆听鸟鸣和风吹竹叶的飒飒声,享受大自然赐予我们的幸福时光。一天下午,我竟然在竹林里睡着了,小伙伴们也不喊醒我。等到一觉醒来,已日落西山。起身拍打净衣裤上的竹叶,回到四合院里,遭到同伴们的奚落:“我们摇都摇不醒你,以为你要在竹林里过夜喂蚊虫呢!”
竹子边落叶边长叶,四季都是绿油油的。竹林是孩子们捉迷藏的好地方,竹林里的每一处都是很好的掩蔽体。我们做“藏猫猫”的游戏,大家藏进竹林深处,小伙伴到处寻找,被捉的人总是想捉的人找来,但又怕他们找到自己。找不到自己时,心里又痒痒的;找到了谁,就打谁两个手板或刮一下鼻子。因此,大家都很紧张,又格外开心。我胆小,藏的地方不会很远,也不会很隐蔽,所以输多赢少,老被小伙伴们打手板刮鼻子。
每到寒冬季节,我们便去竹林里拣拾干竹叶。落在地上的干竹叶足足有三四寸厚,用脚一趟,干竹叶便成堆,装进背兜,背回家,可以烧火做饭。我们有时候从家里“偷”出几个红苕,到竹林里用干竹叶烧熟大家分享,吃起来特甜特面特香特鲜,哪怕烧得半生不熟,吃着也别有滋味。现在想起来还口流涎水呢。
故乡的竹子用途很多。斑竹和慈竹可以用来编织竹席、竹床、竹椅、竹筛、竹刷、竹篮、竹扇、竹烘笼等等,我家的家具大都是自家的竹子编成的。做家具剩下的不能用的竹子晒干后是上好的燃料。水竹和灵竹又细又长,我们家人将它们插在豇豆和四季豆地里,爬满藤,通光通气,结的豇豆四季豆又多又大又壮实。我们这些孩子还用水竹做钓鱼竿,柔软轻便,经济实用。又矮又小但叶子十分宽大的獠叶竹,竹叶是做斗笠的最佳材料。我们那一带有人专门做斗笠卖钱,我家獠叶竹的叶子,大都贱卖给他们了。
最有意思的是,我们小时候做的一种“竹电话”。在长三十厘米直径六七厘米的空心慈竹竹筒一端,蒙一层胶纸或者结实的厚牛皮纸,四周捆紧,用一两百米的长线将两个竹筒连接起来,就可以“通话”了。通过细细的线传过来的声音,与原声相比,有些变化,但很清晰。我们在“竹电话”里讲故事。比我大两岁的程世源在电话里唱的歌最好听,雄浑有力,优雅别致,我听得出神入化,真是一种极其舒坦的享受。
我还学会做一些竹家具,虽不精,但也还过得去。一次,我在家编竹刷子,一边编,一边看一位小名叫“草狗”的邻居青年下象棋。他下错一步棋,我伸出右手去给他指点。由于出手太快,右手背正好挂在竹丝上,划开一条大口子,我大叫起来,堂姐从英马上找来乌黑的麝香面,撒在伤口上。后来伤口愈合,但伤疤变成绿色,这个难看的残疾至今还留在右手上。
我怀念故乡的竹林,怀念家旁的那棵被砍伐的巨大无比的黄岭树和那棵鹤立鸡群的高大的苦楝树。而今,老宅西、南、北边过去密不透风的竹林已变得稀疏,大都被菜地或柑橘林所代替,那四季常青百鸟争鸣的幽幽竹林只有留在我们这代人的记忆里了。